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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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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道觉得自己连说出“功成名就”这四个字的资格都没有。哪怕在那座山巅终山积雪山脚四季分明的昆仑山上读了“王候将相宁有种乎”的古训,但没上过一天学、最远没走出过那座大山的李云道那时候真没指望自己能像一匹黑马般一鸣惊人,在金鸡湖畔的建筑工地上厮混的那小半年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开上比包工头那辆桑塔那还牛叉的车。等碰上蔡家大菩萨,引见了秦家老爷子,再后来摇身成为了大小双的家庭教师,然后带着小喇嘛闯匪穴斗杀手,一直到现在,李云道每走一步都尽心尽力。在工地上他搬的砖比谁都多,大小双临的字贴是他一个字一个字亲手写的,跟悍匪斗智斗勇时也是将这一百来斤豁出去用的。等走到如今这一步,也算是上过大学有了一份正经工作,将来还有可能走上一条他自己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仕路。这个在山上被熊瞎子拍过、被疯牦牛顶过,也狼撵过被豺追过的大刁民越发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福气。不说别的,就说那山沟沟的流水村里最俏的也就村头的王寡妇,现在身边不但有那位仙宫朱蕊般的蔡家大菩萨,还有一个妖jing一样的阮家大疯妞,这种在山上可望而不及的财经杂志上才能偶尔寻得到踪迹的倾城佳丽居然都被他一个人占了,这个两年前还睡在破庙的简单砖房里的大刁民几乎都能睡着了笑醒。现在有人想要他的命,想要这条连熊瞎子和疯牦牛都没能收走的刁命,只是这条命山里的牲口收不走,云南的过江龙也没能收走,因为这条命很硬,硬得如同茅坑的石头。

    他还没有陪着蔡家大菩萨去周游世界,他还没有机会疯妞儿在商场上的肆意杀伐,他甚至还没能到两个人中jing英级的哥哥蟒袍加身,这一切一切都还没有到,怎么可能轻易去死?那个想要他xing命的人绝对没有想到,他要的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安刑jing的xing命,而是一条能跟山里的豺狼斗智斗勇的守山犬,貌不惊人,但凶狠忠诚。

    急促的手机铃音打断了他的思路,李云道一手机,居然是葛青。接通电话的时候,葛青的声音很低沉,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李云道,你身边有人吗?”

    李云道了一眼刘晓明:“有,刚刚跟刘哥一起在省道这边的现场,这会儿在车上。”李云道听出来葛青的声音不太对劲,所以说得很认真也很详细。

    “嗯,他应该没问题,不过谨慎起见,你现在找个理由下车,然后再打过来。”

    “好的,队长您早点儿休息。”李云道挂了电话,伸了个懒腰,掉头对刘晓明道,“附近有洗手间没,三急啊!”

    正吞云吐雾的刘晓明笑着指向外面路边的林子:“遍地不都是嘛。”

    “也对。”李云道将手机塞进裤兜,下车钻进了路边的林子,回头了,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发现尸体的现场,没人注意到他这个跑到小林子里方便的小兵。不过他还是沿着林子里的缝隙走出半公里,一边掏出那玩意儿一边拿出手机拨通葛青的电话:“队长,您找我有事?”

    手机里葛青的声音依旧低沉,情绪似乎异常低落:“李云道,崔莹死了。”

    “什么?”李云道猛地一惊,水柱直冲大树,差点儿溅自己一身。可是这会儿却管不了这么多了,他被葛青传来的消息震住了。李云道对那个活泼可爱的小jing花印象相当不错,报到第一天,全办公室第一个跟他说话的就是那个叫崔莹的小姑娘。“队长,崔莹是怎么死的?”

    葛青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嘶哑地说出两个字:“自杀。”

    又是自杀?李云道狠狠捶了身前的大树一拳:“绝对不可能是自杀。”李云道压低了声音,但愤怒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在咆哮。

    “我怀疑崔莹死前曾经被人强iān。”葛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强iān?”听到这两个字,李云道反倒镇定了下来。崔莹身材虽小,但是队里赫赫有名的跆拳道黑带,又是jing校科班出身,擒拿格斗是必修科目。“有人给她下药了?”李云道恍然道。

    “我也怀疑她是先被人下了药,然后才……等她清醒过来,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于是……”葛青几乎说不下去了。

    “葛队,您别急,您现在在哪儿,我过来。”

    “我在崔莹家里,她就躺在我身边……”葛青的神志似乎有些恍惚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崔莹和葛青之恋() 
崔莹家在中吴区,离市局有些距离。中吴区原是市辖县,这个世纪初才正式撤县建区。虽然城市化这头洪水猛兽一直尽情肆虐着这座玲珑的江南小城,但两千五百年的文化传承还是在城中处处留下了浓墨重彩的江南气息。

    夜间,这座江南古城显得格外宁静,路上的车辆格外少,李云道一路从省道现场杀到这个名叫“烟翠江南”的老小区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小区有保安,但不设车闸,李云道一路开到崔莹家楼下。葛青的丰田越野霸道地拦在楼下,正好堵住了入口的位置,显然停车的时候很着急。

    李云道却没有着急,下车关了车门,靠在车身出一支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烟草这种东西产生了依赖。小区的路灯应该坏了很久,只剩下零星个别的几盏还亮着。黑暗中,烟头的火光忽闪忽灭,烟草从口至肺,火辣得全身舒爽。烟雾刺激中,李云道抬头了一眼楼上,只有一户还亮着灯,帘也没拉,昏光的灯光在一幢黑漆漆的庞然大物中上去格外温暖。但是谁能想象得到,此时此刻,那温馨的灯光下躺着一位女jing花的尸体。

    李云道对崔莹第一印象极好。除了头回碰面外,这些ri子每次在走廊上碰到,一笑就会露出两个小酒窝的姑娘都会主动打招呼,有一次还偷偷鼓励他说过了这阵儿,等队长消气儿了,没准儿就调他回队里了。抽着烟,李云道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好像又听到了崔莹银铃一般的笑声。一支烟抽完,他才蹲下身,仔细地将烟头在水泥地上掐灭,将烟头准确误地入四五米开外的垃圾桶,又抬头了一眼楼上的房间。说实话,他真的很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实,如此青年少的小姑娘就这样香消玉损,想到这里,李云道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拨通了葛青的手机:“我在楼下了。”不一会儿,楼上开着灯的边出现了葛青的身影。

    “上来吧,60。”

    李云道没有说话,挂了电话默默乘电梯到六楼,60的门虚掩着,打开门,先到一双红sè的拖鞋,上面印着卡通红太狼的图案,接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客厅素雅jing致,一尘不染,原木sè的博物架上搁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刚刚盛开的郁金香。

    “来了。”葛青从房间里走出来。

    “嗯。”

    李云道进门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套上一对塑料鞋套,这叫保护现场。可是从卧室走出来一身jing服的葛青却趿着一双拖鞋,上面有卡通灰太狼的图案。

    如果说平时的葛青是一头张牙舞爪的的母老虎,那么此时此刻站在李云道面前靠墙而立的女人,只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受伤野猫。小麦sè的脸上难得地惨白如灰,着李云道的眼神亦空洞物,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已被人抽空了一般。“莹莹走了,真的走了。”声音依旧嘶哑,却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李云道心里也不太好受,但还是走上前轻声道:“在房间里?”

    葛青面表情地点了点头,视线毫焦点的着前方,李云道从她身边走过,她的眼珠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迈进房间,李云道就到崔莹躺在床上,jing服还没有脱,甚至连高跟鞋也没脱,整个人就如同睡着了一般,静静地躺在床上,双手搁置在胸前,那张笑起来会露出酒窝的可爱脸蛋上毫血sè。

    李云道环视了房间一圈,床头柜上还散落着一些安定药片,其它的都如同客厅一般,整洁干净得如同房。

    “莹莹是我师妹,她不是本地人,上jing大的时候,她天天吵着要向我这个师姐学习。三年前终于毕业了,部里都点名要了她,可她还是主动申请来我们刑侦支队。”葛青走了进来,坐在铺着蕾丝床罩的床沿,轻轻抚摸着那张jing致却毫生气的脸,“莹莹是jing大的优秀毕业生,跆拳道黑带,连续三年是shè击冠军,她是为了我才申请来苏州的……”葛青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一向崇尚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女人开始嚎啕大哭。李云道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递给葛青:“队长,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被那个叫“太监”的变态刺激到了,李云道居然非常敏感地察觉到葛青应该和崔莹不是简简单单的上下级或者好朋友的关系。

    “她爸妈都是大学教授,就算部里不要她,家里也已经给也安排到了进当地的市局,做文职工作。可是她偏偏要跟着我,莹莹,是老公不好,是老公害了你啊……”

    李云道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同xing之恋这种事情,李云道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总的来说应该是不赞成也不反对,毕竟那是别人的事情,可是他确实怎么都没有想到,崔莹跟葛青会是这种关系,难怪葛青到他跟崔莹在办公室里说说笑笑后从来不会给好脸sè,敢情人家真把自己当成竞争对手了?李云道突然想起蔡桃夭那边说的话。

    李云道没有说话,葛青却依旧抽泣不断:“莹莹家里还算殷实,但她不肯要父母的钱,工作了几年才攒够了首付供了一套地段不算好的公寓,她说要把小家弄得温馨点,这样我累的时候也可以有个落脚的地方。装修是莹莹自己设计,年初才刚刚装修好……”葛青说着说着,又泣不成声。李云道没再劝,这个时候还是应该让她发泄出来。他还是不时默默地抽出一两张面巾纸适时地递过去。

    葛青自言自语地哭哭笑笑,李云道就默不吭声听着,身后便是那位在繁华似锦的年纪就悄然逝去的女jing花。到了下半年,东方都要露白的时候,葛青才停止了疯傻的自语,红肿着眼睛向李云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 绿胶囊() 
爱情,如同生与死一般,是人类历史上的永恒哲学命题。论是从生理、心理、社会、政治……任何一个或几个角度,都法完全诠释这种以繁衍后代为大多数最终结果的人类行为。哪怕在昆仑大雪山苦读二十五年等身书,下了山也不忘自我提升的李大刁民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玄机,自然不可能对葛青与崔莹之间的女女同xing之爱理解得透彻,何况这个连看到人家妩媚一笑都能流鼻血的大刁民我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大处男。

    东方露白,葛青也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清冷气质,刚刚他之所以什么都没问就直接赶过来,主要还是冲着已经香消玉损的崔莹。至于葛大队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他,李云道没去想,因为实在想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所以李云道只好摇头,顺便还从烟盒里出一支烟,刚叼到嘴上,就听到葛青冷冷的声音。

    “莹莹有洁癖,不喜欢别人在家抽烟。”葛青陡然崩紧了身子,如同一只随时会扑上去撕咬的小野猫。

    死者为大。李云道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将烟放在鼻子底下狠狠嗅了几下聊以解馋,感觉房间里实在压抑得厉害,才道:“这件事还是要尽公开,让局里的同事介入,不然……”李云道本来想说不然崔莹会死不瞑目,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此刻人就躺在自己身后,他本就不是坚定的神论者,加上打小跟着神神叨叨的老喇嘛,对鬼神的起码敬畏心还是有的。

    葛青刚刚勉强崩紧的身子瞬间又松驰了下来:“基本情况我检查过了,判断应该不会有错,就得法医的证实了。莹莹总劝我说,其实男人也不是像我想象的那么脏,可到头来,她还是被……”葛青又说得激动起来,气得一掌拍在床头柜上,轰一声,居然直接将床头柜上的玻璃震碎了,手掌上还扎着几个零星的玻璃块。

    李云道默默地打了一盆清水,拿了毛巾,蹲在葛青面前,小心翼翼地帮她清理着伤口。幸好伤口不算深,但血流得不少,小盆里的水都被染红了。李云道执着葛青的手背,手不大,但却很有力,掌心指根的位置上一排老茧,食指上也留着经常练枪留下的茧印,手掌的正中间还有一处已经恢复的陈年伤疤,看样子应该是穿刺伤。李云道倒真没有料到这女人的手上会有如此伤痕累累,感觉好像自己的身子长到了她的手上一样。

    葛青也盯着蹲在面前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年轻男人。她一直对李云道抱有很深的成见,但是不知为何,此刻这个背景复杂的男人却给他一种未曾有过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很奇怪,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好了,你坐着别动,我找东西帮你包扎一下。”李云道端着水盆和毛巾出去,正发愁去哪儿找药箱时,就听到房间里传来葛青的声音:“药箱在卫生间的台盆的柜子里。”

    哪怕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但从小就受伤不断的李大刁民却练得一手jing湛的包扎技术。看他熟练地打了个结,葛青哭得红肿的眼睛才微微亮了亮。

    “你当过护士?”

    李云道讪笑,挠了挠板寸头:“我这叫久病成医,我打小就爱受伤,一开始还是我大师父帮我包扎,后来都是我自己来,再后来我哥他们受伤也是我来处理。”

    葛青突然想起了他那寥寥几的背景资料上写着的两个没有血缘亲系的哥哥。在葛青的印象里,那座远在昆仑雪山的破庙应该就是个类似于孤儿院的地方,一个年迈的善良老喇嘛收养了四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知道我为什么会直接喊你过来吗?”

    如果平时按李云道的xing格,他会开玩笑说“因为我长得帅”之类不着边际的贫嘴俏皮话儿,可是今天李云道只是黯然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如同宁静安睡的崔莹:“她是个好姑娘。”

    话未落音,葛青又开始流泪,但只片刻的功夫,葛青抬头硬忍住眼泪哽咽道:“莹莹说过,你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李云道愣了一下,苦苦一笑,看向崔莹,微微闭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抬头:“我拿东西打扫一下,省得过会儿影响同事们的工作。”床头柜的隔板玻璃被葛青一掌拍碎,落了一地的玻璃渣子,李云道怕过会儿局里同事来了影响办案人员对案情的判断。

    葛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李云道自己默默去厨房取了扫帚,默默搬开床头柜,打扫着地上的玻璃,突然,一粒绿sè的胶囊从地板踢角线下滚出来。

    李云道皱了皱眉头,抽了张纸巾,用纸裹着将绿sè的胶囊夹起来,仔细端详着。葛青的视线也被这一粒小小的绿sè胶囊吸引了过来。

    “最近你们俩有人生过病?”

    葛青也怀疑地看着那粒胶囊,摇头道:“没有。莹莹这儿我没见过这种药,而且莹莹有洁癖,每天回来都会里里外外打扫卫生,就算地板缝里有一粒看得见的灰尘,她也要用吸尘器吸干净。”

    李云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袋子,是刚刚准备带去省道现场用的,不过法医来得比他还早,没派上用场,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不管怎么样,让法医化验一下再说吧。”李云道站起身,“你介意我看看她吗?”

    葛青摇了摇头,有气力道:“我都看过了,没有外伤,就是下身的特殊部位有些伤痕。”

    “我就看看眼睛。”也不等葛青答应,他径自走过去,翻开那瞳孔早已经扩散开的眼睛,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摇了摇头,“不像是中毒,但我也不能肯定,如果这会儿老家伙在,他一眼就能判断看出来,到底是不是中毒了。队长,我建议还是尽让法医介入。”

    葛青两眼虽然放光一般地看向李云道:“你的意思是,莹莹不是自杀?”

    李云道摇头:“现在我也不知道,但这粒胶囊倒是一定要让人去化验一下。对了,曹菲那边怎么说?”

    葛青恨恨地咬了咬牙:“她只说从ktv唱完歌出来,她和莹莹就各自回家了,但是我问了ktv的招待,说是她们两人最后走的,出了门以后的情况就只有她的一面之辞,所以我觉得她的话可信度不高。”

    李云道眯着眼想了一会儿才道:“队长,我觉得曹菲可能有点儿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第一,前段时间你让我整理的资料,她似乎对里面的部分资料很感兴趣。第二便是这次崔莹的事情,您也说了,她的话,可信度不高,第三个原因,您可能觉得有些可笑,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位前人大主任的儿媳妇不简单。”

    葛青微微一愣,却没有再表态,只是说:“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按照正常流程,只是局里的同事知道这则消息的时候,纷纷大吃一惊,暗自叹息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一些年轻男jing察躲起来拿着崔莹的照片黯自神伤,跟李云道关系不错的刘晓明就是其中之一。

    桌上摆着程洪亮一家的银行帐户纪录,可是跟李云道坐在一起的刘jing官却一个数字都看不下去。手掌心里握一张一寸入职照,照片上刚刚工作的崔莹笑得如同天上的白鸽。“云道,你说,如果我早一点跟莹莹表白,会不会就出不了这档子事儿呢?”刘晓明很难过,暗恋的女神突然香消玉损,这让他一时之间根本法接受。

    李云道本想说“有葛队在你根本没戏”,看想了想还是道:“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自责,现在我俩首当其冲的任务就是把程大局长的案子办妥。”李云道停了一下,才继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崔莹的案子很可能跟程洪亮有些瓜葛。”

    “什么?”刘晓明几乎红着眼从椅子上跳起来,低声咆哮道,“李云道,你不可以这么侮辱莹莹!她怎么可能跟程洪亮那种大贪污犯扯上关系?”刘晓明双眼通红,看着李云道的表情几yu吃人。

    李云道硬拉着他坐下来,低声道:“我不是侮辱崔莹,我只是说,她的自杀没这么简单,而且……”李云道看了看四周,“你自觉一个一天前还买了郁金香鲜花插在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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