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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喝酒。”
“谁?”办公室里很安静,葛青的呼吸声刹那间粗重了起来,坐在办公桌后的女人紧握着拳头。
“许市长的儿子,许天笑。”
葛青一掌拍在办公桌上,轰一声,将瓷杯的杯盖震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葛青两眼通红,目光中杀气四溢,身体颤抖着紧咬牙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许明,许天笑……”
李云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那天我用手机录了视频,还有一些我委托朋友找出来的其他证据,现在还不足以压死许家父子,但是到某个关键时刻,没准就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云道将U盘轻轻放在葛青面前,“曹菲应该已经被钱家那对父子转移到别处了,生死未知,如果有她作人供,倒是能省不少事。但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你是江南本地人,许明和许天笑的势力有多大你应该比我清楚。钱利和钱雨锋这样心甘情愿为许家当走狗的相信也不在少数,这段时间都捱过来了,我建议再忍一段时间。”
葛青的面sè有些发青,她的身子一直在颤抖着。良久,她才伸手缓缓将U盘捏了起来,握在手心里,握得很紧很紧。最后,她才抬头看向李云道:“为什么现在拿给我?”
李云道苦笑:“其实我本想是将崔莹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再走,但现在时间紧迫,虽然我已经安排了别的人手在继续跟进这件事,但这些核心证据还是放在你的手里我比较放心。我相信你有这个耐xìng等到许家父子双双落马的那一天。”
葛青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擦了擦眼角,缓缓道:“你放心,血债总是要血偿的。”
李云道点头:“我现在还没有查出崔莹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才遭遇毒手的,但我可以确信,许家父子身边应该集合了一批身手不错的亡命之徒,你要跟进这条线索的话,在安全上不能马虎。”
葛青冷笑:“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李云道摇头:“在真正的江湖悍匪眼里,你那些擒拿格斗起不了多大的效果,还有,你别忘了,你们家还有一位要跟许明竞争常委名额的老爷子。我估计不到节骨眼上,许家父子不会动用太极端的手段,但是如果哪一天你真把他们逼到墙角,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不用说这对向来心狠手辣的父子”
“你是说他们会对我爸不利?”葛青虽然跟葛副市长的关系并不算融洽,但是涉及到生死大计时,葛青还是脸sè微变,“许天笑有那么大的胆子?”
李云道笑道:“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资本家只要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去积极地冒险;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就会不顾一切法律;如果利润超过百分之三百,自然会有人甘愿冒绞首的风险。你觉得这些年,许天笑利用政治资源攫取的利润少吗?而且,我很合理的怀疑,许天笑手上很可能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生意。”
葛青皱眉:“不为人知的生意?”想了想,她才恍然,冷哼一声,“那些肮脏的生意你好像熟悉?”
李云道摇头:“说实话,跑江湖混rì子的,谁都是想混口饱饭吃,能有正当生意养家糊口的,就鲜有人愿意冒着打打杀杀的风险去过刀尖舔血的rì子。说到底,江湖人也是分类的,有的人有底线,有的人却是只认个钱字。”
“这么说你把你自己划分在有底线的那一类了?”
“我从来都没承认我自己是江湖人,葛队,你可不能戴有sè眼镜看人,过段时间马上要开始集中解决‘四风’问题了,党内批评与自我批评,您可得小心别被人揪着小辫子说您顽固不化。”
葛青没发火,却突然疑惑地看了李云道一眼:“怎么……真要调走了?”
李云道轻轻一笑:“葛队您舍不得我走?”
“切,滚得越远越好,省得我一看到你就心烦。”
李大刁民苦笑:“这回您能如愿以偿了。”
“啊?”
“这一回一滚就是两百多公里以外了,不是如愿以偿是什么?”
“两百公里?”葛青现在不是李云道的主管领导,对李云道被调去省厅的事情还不清楚,不过身为葛副市长的女儿,她的政治敏锐度还是非常强的,“啊?你要去省里?我舅舅也没跟我提过这事儿呀……”
“韩厅长刚去,三把火还没烧起来呢。”
“可是,他把你调去干嘛?原来不是说你待一段时间就调去市里……”葛青的话戛然而止,结合最近省里最大的人事变动,她突然想明白了,调李云道去省里的并不是她舅舅韩国涛,而是那位近期在江南政治生态圈里炙手可热的政坛新秀。“我说你怎么凡事这么大的底气呢,原来背后站着位大BOSS啊……”葛青这会儿似乎将之前没想通的一些事情都想明白了一般,神sè间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
“我也就是个执行层面的小喽啰而己。”李云道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现在你跑去江宁,是福是祸还很难说啊……”葛青皱眉摇头。
李云道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自然躲不过。管它呢,我做好我的本份事就成。”
葛青没接话,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冷场般的尴尬,最后居然还是葛青自己勉强笑了笑:“怎么,这么就算是跟我道别了?”说话时,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李云道耸耸肩,嘿嘿笑道:“队长,我想拥抱一下您也铁定不乐意啊,您又不好我这一口……”
“滚!有多远滚多远!看到你就心烦!”葛青拍着桌子笑骂道。
李云道起身,正要开门离去时,却听到身后的女人轻声道:“等一下。”
那个肩扛二级jǐng督jǐng衔的女人站起身,缓缓走到他的跟前道:“转过来。”
李云道莫名其妙地转过身,却发现一股说不味道的淡香萦绕在鼻息间,女人额头上方微微散乱的秀发蹭得他鼻子有些痒痒的,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被刑jǐng支队所有人视为母老虎的年轻女人竟然轻轻地靠近,轻轻拥抱,最后又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她轻轻说,李云道,你是个混蛋,不过我喜欢。
李云道愕然,反应过来后,正想抬臂拥住怀里的女人时,她已经推开他,退后两步,表情肃然。
抬头,敬礼。
李云道,其实你是个好jǐng察。
第三百八十九章 老怀大慰()
从葛青办公室走出时,刘晓明看着李云道,笑意盎然,小声道:“这间办公室,能笑着进去又笑着出来的,除了局长政委们就剩下你这个怪胎了。”
李云道却若有所思道:“其实她是个不错的女人。”
刘晓明微愕,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那间敞开大门的办公室:“这个不争的事实我们大家都知道,但这个能量级上的女人,得要多高的道行才能收得服服贴贴?”
“你可以试试。”李云道怂恿道。
刘晓明立马飞快摇头苦笑:“兄弟,这种事儿可不能乱说,原来莹莹那种小家碧玉式的我还能踮踮脚试试,咱队长这种霸气侧漏型的我自问没这个能力。”
李云道笑了笑:“出去抽跟烟?”
刘晓明会意,两人鱼贯而出,在顶楼天台各自点上一根烟。入了秋,江南的天气便不如北方的秋高气爽,阴沉沉的天气有些说不出的压抑。顶楼的水泥地面上还有几汪积水,秋风吹过时,居然已经有了一思凉意。
“考虑得怎么样?”李云道直接开门见山。
刘晓明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边吐出一团烟雾边道:“我反正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到哪儿都一样,就是莹莹的案子还有之前财#政局的案子还都没有下文,不办好就走人好像忒是不地道。”
李云道微笑点头:“成,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啊?”
“我先打头阵,这边的事情你先跟着,有下文更好,如果没有,你也麻溜儿地早点儿做好北上的准备。”
刘晓明点头:“中!”
两人又各自点上一根烟,在凉爽的秋风中迎风而立。
“你还真别说,以前没觉得这姑苏城有什么好,可是等到真正要离开了,好像还真有点儿舍不得了……娘西的……”刘晓明居然莫名其妙地用吴侬方言甩了句脏话。
“得不到的,往往你都自认为是最好的。”李云道眯眼微笑,望着远方雾濛濛的高楼大厦,口中低声嘟囔着,“江宁啊江宁,六朝旧事随流水哟……”
刘晓明笑道:“你又伤春感秋了。”
李云道自嘲地笑了笑:“读的书多了,有时候看来,其实也算得是件好事。”
“好事坏事,谁又能说得准得呢……”
两人如打机锋般在天台上一言一语,抽了大半包烟才从天台下来,葛青办公室的门已经关上了,看样子应该是去了刘信坤那边。“我得回趟三楼,那边儿还有些手续要办。”
“反正目标已经失踪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头绪。对了,上回你被罚去宣传处,队里的同事没敢给你办饯行宴,这回你要往省里去,估计这顿酒是跑不掉了。”
“喝酒嘛,多大的事儿?你先忙着,我回宣传处看一眼顺便把手续的事情办妥。”
刘晓明目送李云道离开,孤独的背景让他忍不住有些感慨,之前他一直称李云道“小李”,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云道”,再之后,他每碰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他都会不自觉地问问那个男人的看法,往那人极短的几个字或一句话往往便能让他瞬间茅塞顿开。刘晓明摇头笑了笑,天赋这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强求不得,不过就像李云道说的,如果没有天赋,那只能用“天道酬勤”和“将勤补拙”来弥补了。
办手续时,老牛同志一样是客客气气,只是今天的客气的眼神里又多了些惊羡。牛延火在市委里是有些背景的,对市里甚至省里的一些主要变动都了如指掌,在这个节骨眼上,李云道被调去江宁,不用说,显然除了“上下交流”的这层含义外,更多的应该是缘自十八大后从上而下的一些微妙变化。
“云道,虽然你调过来不过几个月的工夫,但我是真心想把你放到第一线去好好锻炼的。这两天跟电台的合作栏目也快要有眉目了,可惜这个关键时刻,你却要调去省里了。说实话,我这个主管领导心疼啊,真心舍不得放走你这么一个大好的人材啊。”牛延火很擅于演讲和表演,说话的时候表情也非常丰富,让人觉得似乎是真情实意益于言表,李云道就算知道他说的是些客套的假话,但还是微微有些感动。
“牛处,还是要感谢您这几个月的关怀和照顾。您放心,就算以后不是在宣传处了,那我也是咱们市局宣传处走出去的人,我不会给您丢脸的。”
牛延火点头:“你的能力我向来都是看好的。中午我让周处在得月楼订了一桌,上回的老包厢,中午钱静他们都会回来,咱们全部门聚个餐,也当是给你摆一桌送别宴了。”
“倒是让组织破费了……”
“从地方调到省里,那跟升官没什么两样。你牛哥这辈子是不想着升官发财了,但是云道,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在体制里头踩出一条自己的路。”牛延火认真地看着李云道,叹了口气,仿佛是在深叹自己的官运不佳。
“牛处,您还年轻,现在刘局长也正当壮年,路还是很长的。”
牛延火笑着摇了摇头,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同样的得月楼,同样的包间,同样的江南菜,觥筹交错间丝竹声声入耳,老牛客气,周璇比老牛还客气,对于将走之人,常才子自然没了敌意,两个刚毕业的青年只唏嘘还未来得及跟这位社会甚广的李大哥多增加些交情,总之一顿午饭吃得热热闹闹宾主尽欢。
午后散席,众人各忙各事,李云道却没回市局,而是沿着凤凰小街步行到那条小河畔,沿着小河寻到那间常年飘着蒜香的小院。院中,一口粘糯江南口音的俏丽少妇正数着竹筐里的蒜瓣:“二十九,三十……老师,您可不能偷懒哟,前天复诊,医生说剥蒜对你身体很好哟。”
院门被人推开,俏少妇闻声掉头,瞬间嘴角轻扬,两洼梨涡在妩媚外又增添了几份俏皮:“师弟你来了,师父又在耍赖哟,你来评评理!”
已经穿上条纹长袖的确良的老爷子眼睛一瞪:“哪里耍赖了?不要以为老头子年纪大了,脑子清爽着呢。”
李云道笑道:“师姐,干脆你以后将捣蒜泥的重任也交给老师吧,反正医生说,蒜里面的那些什么成份对他的医情有很大的好处呢。”
阿荷师姐咯咯笑了起来,长长的睫毛随着身子颤动着,她伸手点了点小师弟的额头:“还是你鬼点子多,以后老师耍赖我就用这招对付他。”
老爷子气得冲李云道直瞪眼睛:“逆徒,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李云道挤了挤眼睛:“为了您老的身体,也为了让阿荷师姐少为您操心,就算被雷劈焦了,我也认了。”
阿荷师姐笑得花枝乱颤,胸前的饱满也跟着身体上下浮动,惹得李大刁民惹不住多扫了几点,却被阿荷师姐一脸瞧破,修长葱白的食指点了点某刁民的额头:“小色狼,不准在师姐面前放肆呢。”
李大刁民老脸微红:“师姐,这不怪我,要怪也怪你实在太诱人了。”
老爷子笑得意味深长:“咳……咳……你们当我这个老家伙真死了不成……”
李云道连忙扶起老爷子:“哪能啊,您老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人老心不老……”
“你是在变着法子骂我老不死吗?”
“哎哟,老师,冤枉,我巴不得您长命百岁,寿比南山啊……”
“油嘴滑舌,让你两周来上三次课,你倒好,好个礼拜才来露一次面,怎么,我这个老师讲课不动听?”老爷子瞪了李云道一眼,背着后往书房走。
阿荷师姐踩着月白色布鞋袅袅地跟了上去:“老师,给云道上完课后要继续哟……”
老爷子头也不回:“再说再说,兔崽子,进来上课。”
老爷子讲课的范围很博杂,明明是研究哲学方向的泰斗,可是他偏偏喜欢给李云道讲中外戏剧史,心理学演变,外国歌剧唱法,弄得李云道觉得这位老爷子不但是位哲学家还应该是个博学家,今天老爷子抽出本《中国中古诗歌史》,在那红木太师椅上坐定后便悠悠道:“你的功底大抵还是不错的,相信这诗史里的大多诗文你都能背得出来,只是这读史和读诗还是有些区别的。”
一堂本该由中文系中古诗歌研究方向的博士生导师给在读博士上的课却在午后的小院书房里上演,老爷子旁征引博,李云道举一反三,书中的作诗之人和所作的诗篇大体上都是李云道耳熟能详的范围,只需要稍稍点拨,他便能用一根看不见的长线将这些散落在意识之海的佳作串连起来,这就是苦读二十五年等身书最直接的好处。
老爷子讲得尽兴,李云道也听得酣畅,师徒两人不时还要针对一个时代的政治背景和文化氛围进行还原和讨论,直到夜幕降临,这才落下帷幕。
老爷子面色颇佳地笑着合上手中的书册:“晚年很有个你这样的学生,果真是老怀大慰啊。”
李云道欲言又止。
“有什么尽管说吧,你个小鬼头,什么时候当真把我当成是你的老师了?”老爷子笑骂道。
李云道笑了笑,轻吸了口气,这才道:“我要调去省里了。”
门外,杯盏落地,盛着喷香米汤的青花瓷小碗摔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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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师姐好美()
晚饭是陪老爷子和阿荷师姐一起吃的,菜式皆偏清淡,但因为李云道还特意加了两道口味偏辛辣的小菜,阿荷的一手厨艺让李大刁民赞不绝口,喜得师姐连连往他碗中夹菜,老爷子看在心里笑在心中,打量着这对女长男少的青年,笑如老狐,叭吱着阿荷好不容易批准他享受的小半杯五粮液,也不知道满脸堆笑地在琢磨着些什么。
“准备什么时候北上江宁?”阿荷似是忍了许久,才问出这个在心中憋了许久的问题。
李云道看了老爷子一眼,又看着八仙桌对面的阿荷道:“上面安排的时间是下周。”
“这么急?”阿荷面sè有些焦急,但自知失态,轻叹了口气,“年轻人也是自当以事业为重的,倒是可惜了你跟着老师的课程又要拉下不少了。”
老爷子又吱了口绵滑润口的白酒,摇头笑道:“不打紧不打紧,江宁也是个好地方嘛,阿荷,你忘了我这个老头子头顶上还有个江宁大学的终生荣誉教授的头衔了吗?”
阿荷一愣,随后笑道:“我倒是真忘了老师跟江宁大学还有不少渊源呢。”
“那边前段时间还盛情邀请我去给他们的研究生开门课,我正找理由拒绝呢,这下好了,也不用拒绝了。等课程的时间定下来,到时候我让阿荷通知你,你抽得空来转转就成。我也清楚,此去省城,你肩上的担子不小哟。”老爷子又很小心地吱了口酒,生怕一口将它喝光似的,缓缓在口中品着那股醇香悠长的味道。
“老爷子,您……”李云道心中感动,但还是担心老爷子为了他这么大年纪还要舟车劳顿,伤神又伤身。
老爷子摆了摆手:“我这把老骨头,不多动动,往后就怕真的想动也动不了了。晚年我能收下你这个关门弟子已是万幸,我这个当师父的只空有一肚子学问,其余也算是身无长物,你工作上我也出不了多大的力,但总还是要能多教些你学问,就算哪天一蹬脚就闭了眼,那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嘛。”
“云道,老师既然决定了,你到时候就只管乖乖来上课吧。”阿荷知道老爷子心里的想法,所以转而劝起了自家的小师弟。
李云道知道多说无益,只好点头:“那这样吧,我在江宁安顿好地方后就把你们接过去,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阿荷刚想说“老师在江宁大学有分配的教授校舍”,却听到老爷子就已经笑着点头:“这样甚好,就算你不去江宁大学听课也无所谓,抽得空的时候我就给你讲两句,学问的东西本就是贯穿整个生命过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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