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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难道真的是他把自己父亲杀了吗？
“我在你身边是保护和帮助你，为何你总是不信任我？”冰川怜质问。
就算是对信任的人，也不需要什么事都一一报备吧？冰川怜这种委屈又受伤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苦肉计吗？“你也没有信任我呀。”她耸耸肩，说，“你不也不相信我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什么……”冰川怜错愕地睁大眼睛。
“既然是彼此彼此，那就谁也别指责谁，谁也不用扛那么大的压力。”她拍拍冰川怜的肩膀说。
冰川怜默默地看着她，冷冷笑了笑就回客房去了。
实在搞不懂冰川怜在想什么……她瞟了关上的客房门一眼。在她书桌抽屉边缘原来铺满薄薄的一层生粉，现在已经落了一地——她的抽屉刚才被人打开过。
*** *** ***
“关于你的那位朋友萧默，希望你可以多提供一些消息。”孟凡说。
发生在萧默家里的凶杀案，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于是刑警队长孟凡再次把她请到了公安局，想看看有没有更多的线索。不过她知道的也都说了，最新的情况也就是昨晚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他失踪前完全没有征兆吗？”孟凡怀疑地问。
“我会知道他失踪，只是因为他父亲跑到杂志社去打听消息，在那之前萧默已经向总编提出请假三天。所以我们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休假去了。”她摇摇头说。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和他有关的异常情况？例如有陌生人打听他之类。”孟凡说。
“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陌生人……”她想起朱静，有点犹豫地说，“那位名叫朱静的警官，来找我问过萧默的事。”
“朱静？她问萧默什么事？”孟凡警觉地眯起眼睛。
“她问我对萧默做了什么，让萧默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耸耸肩说。
“萧默失忆了？”孟凡反应飞快地问。
“没有呀，他好着呢。”她笑道，“那家伙的记忆力比谁都强。要是萧默失忆了，第一个发飙就是总编。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朱静在说什么。”
“朱静？朱静知道些什么？”孟凡皱着眉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
她当然只能摇头了，她怎么知道朱静掌握了什么情况。再说那女人是萧默的亲戚，应该是知道萧默到底是什么体质，也许还知道萧默之前总在唠叨的“自己不是人”的原因。“听萧叔叔说过，朱静和他们家是亲戚。”
“什么？！”孟凡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是真的？”
“既然是萧叔叔亲口说的，我想应该假不了。”就算萧叔叔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人体测谎仪”轩辕岚面前扯谎，轩辕岚也知道朱静和轩辕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是条线索！”孟凡用力地说，“你还知道什么？”
“暂时没有了……”唉，她也想多帮帮忙，可惜能力有限，而且那头像人又像狼的怪物说出来也没人信，又没有证据，只能徒增干扰和被人笑话，不提也罢。她抓抓头发，“要是想到什么再给你电话呗。”
“也只能这样了。”孟凡烦躁地甩甩头，“你今天就先回去吧。”
但她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孟凡又赶上来拦住她。“还有件事想问问你，再耽误你一会儿……”孟凡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马上猜到，孟凡想问的，无非是孟教授的事。
“扬哥……后来有没有找过你？”孟凡压低了声音，问。
果然。“没有。”她直接回答。孟教授都死了，怎么可能再来找她？除非教授也变成鬼魂了吧！就算还活着，教授现在也是通缉犯啊，他自己也该知道要是找上她，她绝对是第一时间跑去报警的。不过教授以駮马的形态死去，也难怪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逃命失踪。“一点消息也没有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人间蒸发都没这夸张。”孟凡颓然苦笑，“车站、口岸、机场，居然没有一个人见过他出现。你说这人能藏到什么地方去？”
因为死人是不会自己出现的，更何况教授死的时候根本不是人类。她搓着手指，又说：“你有没有想过，教授也许遇到了什么意外，或者不堪被追捕的压力，已经……”
“已经”后面的意思很明白，但孟凡只是闷头站着，没有接话——其实他自己也早就想过这个可能性了吧？只是不想承认和面对。“既然没找到，就什么都有可能！”孟凡气闷地说，“你不用随便猜测！”
知道他心里不好过，她也不想计较孟凡的语气不善，“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反正我再想到什么的话就再跟你联系。”她顿了顿，说，“萧默和孟教授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孟凡愣了愣，抬起头来，嘴角扭出一个微笑，“那真是麻烦你了。”
她笑了一下，便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孟凡想要抓到教授归案是不可能的了，也就是说他可能要穷尽一生去追逐这样一件不可能有结果的事。对她来说这样活着太累，她一定会尽快忘记。自从上次听了轩辕岳的一番话，她偶尔也会想，像他和轩辕岚那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人，为什么要冒险去做这种对自己没有好处，又不一定能成功的事？也许像她这种只能每天为温饱奔波的平凡人很难理解，但她心底对他们还是有几分佩服。
“小穗？”
这声音……“轩辕岚？你怎么在这儿？”她好奇地问。
“上次那些有问题的街头监控录像，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轩辕岚温和地说，“你呢？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给警察提供萧默那件事的线索。”她说，“萧默对你们来说不是很重要的吗？你们怎么都不紧不慢的？”
轩辕岚轻叹一下，说：“你是真的关心他，但他又是不是值得你去关心？”
“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冒出这种话来？
“没什么。”轩辕岚没有任何表示地摇摇头，“没关系的，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
完全不知道轩辕岚想说什么。“那你查出什么没有？”
“我想轩辕家内部应该有人提供了帮助。”轩辕岚平稳而严肃地说道，“而且我们见到的人狼，说不定……”
饲养怪物的孤儿院（）
“说不定什么？”她催促道。真是的，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这是要急死人的节奏吗？“轩辕岚，别卖关子，快告诉我啦。”
轩辕岚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你这孩子真是性急。”
唉，真不知道她在轩辕岚眼中到底几岁了，每次都称呼她“这孩子”。不过要是像地底宫殿的管理员所说，连记忆都能传给下一代的话，那么对那些继承了历代先人记忆的人来说，只活了二十多年的她连婴儿都算不上。
“你那位朋友萧默，他们家在轩辕家这个大家族里本是属于司空堂的一个旁系。”轩辕岚平缓地说着，“但这个家族内成员彼此却是轩辕家中血缘关系最薄弱的一群人。”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各自与外人联姻？”她半开着玩笑，忽然想起，这算不算是轩辕家的秘辛啊？“你告诉我这些不要紧吗？”
轩辕岚笑着反问：“为什么你会觉得要紧”
“嗯……因为萧默也好，萧默他爸也好，还有忆柔也是，对这些事情都讳莫如深，我当然以为这是什么重要机密啊。”她耸耸肩说，“原来可以随便告诉我的？”
“他们不说，是因为对他们来说，这是维持和你现有关系的秘密，他们无法预料说穿一切之后的情况，也无法去面对，所以也只能一直这么瞒下去。”轩辕岚说得很轻，似乎有些感慨。
“但对于你来说，这就是无关痛痒的普通事情。”她得出这么个结论。
轩辕岚点点头，“当然，我无法说出的事，也许对别人来说也只是不值一提，随便说出来也不要紧的。”
不知道轩辕岚的秘密是什么，竟让他这么感叹。“那说说萧默的事呗。”她也没有追问轩辕岚的事，只觉得如果他愿意告诉她的话，不需要她问出口他就会说了。
轩辕岚似乎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对她感激地笑了笑，说道：“萧默的家族，是专门抚养轩辕家的孤儿的，因此我才说他们家人之间的血缘关系最为薄弱。”
她似懂非懂地听着，问：“你们轩辕家哪来那么多孤儿？萧默的爷爷刚好遇上战争年代，你们家出现的孤儿比较多倒也不奇怪，但你说他们家历代都抚养孤儿，你们家到底有多少人去世才会有那么多孤儿无人照料，需要专门找个家族的人来抚养？还是说他们家一直以来也没发挥什么作用，因为你们一般少有孤儿？”所以即使他们脱离家族也无人理会？听起来萧默家真像孤儿院，而萧默的爷爷不愿意继续维持这个孤儿院，所以带着全院大大小小一起走人了？
“你想得太善良。”轩辕岚的表情有点复杂。
“善良？”她的想法有什么问题？总觉得这里的“善良”和“愚蠢”的差异不大。
“轩辕家总会产生一些怪物……”轩辕岚说得很慢，不知是在犹豫还是思考，“但不让这些怪物完全成长，就不会知道到底他们是不是真正的怪物，也不知道他们会呈现出什么样的状态。而抚养那些怪物成长的就是萧默的家族。”
什么？！“那萧默到底是怪物，还是怪物抚养人啊？”啧，不对，轩辕家为什么会产生什么怪物？像傲因那样通过基因手段“制造”出来的生物，还是像穷奇唐恒那样从小被扭曲身心的人类？她一直无法想象被作为神兽穷奇而养大的唐恒经历过什么样的生活。
“你是像问萧默是不是怪物？”轩辕岚带着一丝悲悯的微笑，“不，你是担心萧默在知道自己家过去的职责之后，会因为怀疑自己是什么怪物而钻牛角尖？”
“还谈什么担心，他已经在钻着了。”她没好气地嘀咕。
“萧默……即使现在不是，以后也有可能变成‘怪物’。”轩辕岚轻轻地说。
“你想说萧默会把自己逼疯是吗？”她唉了一声，“以萧默的性格确实有那种可能。”人类的生理状况是会被心理状态影响的，否则就不会连男人都出现假孕现象了。
轩辕岚的表情多了几分担忧，“一旦他认定自己不是正常人，那么他就会越来越偏离正常人。”
她没有接话。唐恒本来也是个普通人，但他最后却成了会吃人的穷奇——仅仅是扭曲认知，就使得他连吃人都视为理所当然。萧默的祖先，是否也曾是扭曲新生命的凶手呢？
“但萧默他并非什么怪物，至少在基因结构上是人类。”轩辕岚说，“如果他明白这一点，那他应该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前提是得找到他才能说。”她耸耸肩。谁知道萧默会不会以为他们在骗他，那家伙顽固起来十辆泥头车都拉不动他。“要照你这么说，那个人狼就不是萧默，而有可能是他的亲戚了？莫非、莫非朱静就是人狼？！”
轩辕岚笑了笑，“你这孩子联想力倒是挺强的。朱静和萧默不同，是脱离了轩辕家之后出生的孩子，基因资料并没有存档备案，因此我还不能断言什么。”
为什么？朱静看起来年纪不是比萧默大吗？怎么年纪小的留下了记录，年纪大的反而没有？
“如果你说的人狼和轩辕家有关，那么我想它会主动找上门来。”轩辕岚淡定地说，“至于萧默，我很快就能确定他的所在了。”
也是，轩辕家要找人根本不是难事。“你说人狼会找上门来……”她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林黛玉，但也不是三拳打死吊睛白额虎的武松啊，如何招架得住人狼那种庞然大物？
这是他们已经走出了公安局，她和轩辕岚都看到等在门口的冰川怜，于是轩辕岚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如果人狼真的找上你了，不是还有个保镖能保护你吗？如果实在不行，就把她当诱饵，丢下她逃跑吧。”
呵，呵，呵，这么没道义的建议果然是轩辕家的人才会想出来的。她甩给轩辕岚一个白眼，正准备叫上冰川怜一起回去，一个女人来到他们面前，女人身上有股奇妙而熟悉的香味，但女人只匆匆忙忙地丢下一句：“萧默在我手上。”
啥？！她惊讶地转头看向轩辕岚，后者则危险地半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一番，淡淡地问：“你是什么人？”
女人没有回答，瞟了他们一眼就转身走了。她正要追上去问个究竟，轩辕岚却拉住她，说：“没必要去追。”
是因为他未卜先知神通广大，在那么短短几秒就已经安排了人去跟踪那个女人？还是说轩辕岚已经通过读心术，知道了那个女人的来历以及萧默所在？哇啊，这超能力也太好用了吧？
轩辕岚笑着摇摇头，说：“那个女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追上去也没用。”
分散的线索（）
“什么都不知道？”她奇怪地问，“但那个女人不是知道萧默吗？”
“她是受人雇用，故意到我们面前说那句话的。”轩辕岚望着那女人离开的方向，淡淡说道，“雇她的似乎是另一个我们都知道的人。”
“是朱静吗？”不愧是当刑警的，反侦查能力太厉害了。
轩辕岚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他既然不说话，那她肯定是没猜着。那会是谁呢？“不会是萧默自己吧？！”她怪叫道。要是这样，她非得扒掉那家伙一层皮不可！这明摆着就是在耍她！
“不是。那女人的脑海中也不清楚萧默到底是谁。”轩辕岚摇摇头，指指迎上来的冰川怜，对她说，“这事有点怪，你先和你的保镖回去，我得再调查调查。”
“什么地方奇怪？不能告诉我吗？”她又不能像他那样直接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暂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轩辕岚的表情不是卖关子时的神秘狡黠，而是担心。他在担心什么？莫非这后面隐藏了什么连他都觉得棘手的危险？要是那样，她还是别去添麻烦了，为了自己和别人的安全。
轩辕岚忽然对她慈祥地笑道：“你真是个好孩子。”
又是“好孩子”？她耸耸肩笑道：“你所谓的好孩子，就是你让我什么都别问、别做，等你通知再按你的指示行动？”简单来说，就是乖乖当个提线木偶就好。
轩辕岚笑着叹了一口气，说：“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你是个好孩子，是因为你体贴，你知道自己无法帮忙，所以选择了不添乱。”
她的脸有点发烫。“好啦，我等你的消息就是了。”她别过头去说。
轩辕岚这才温和欣慰地笑了起来，那双紫色的眼睛就像成熟的葡萄一样带着温暖的甜意，让她忽然有冲动想把他这个表情拍下来。“好了，赶紧回去。”轩辕岚拍了拍她的额头，“注意安全。”
既然轩辕岚都赶人了，她也只好和冰川怜一起先回杂志社去。向来像冰雕一样不说话的冰川怜竟然主动开口了：“上次你对我说，你在杂志社里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你，我已经查到原因了。”
“真的？”没想到冰川怜真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冰川怜点点头，“在你的座位附近装了一部针孔摄像机，应该是某人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是最近才发现这种情况的吗？”
她想了想，回答说：“是啊，应该说在萧默请假前我都没有这种感觉。”难道是某个和萧默这件事相关的人，想知道萧默失踪后他身边的人有什么行动才装了针孔摄像机？那么离开杂志社之后就不会有人盯着她了？
冰川怜稍稍侧脸瞄了一下身后，对她说：“不要紧的，我能应付。”
“应付什么？”难道现在还有人在盯着她吗？！
冰川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我先送你回杂志社，然后在我去接你之前，你暂时待在杂志社里，我已经在那里安排了人手，相对安全些。”
“哦……”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竟有这么危险，居然还要安排人手来保护她？真夸张。
*** *** ***
她看了看表，都六点多了，杂志社的同事也陆续准备回去。“时穗，你还要赶稿子？不像你的作风啊！”对面的同事笑道。
“嗯，是啊，哈哈……”她干笑着回应。冰川怜说安排了人手在这里保护她，但她没看到什么陌生人啊，奇怪。而且冰川怜也一直没有回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若是冰川怜因为保护她而受伤，劳伦斯会不会突然冒出来找她算帐？
这时，秦枫那个本应忙碌的大明星来电话了。“哈啰，小穗！如何？惊喜吧？没料到是我吧？”秦枫自顾自耍宝耍得相当开心，“收到我这个如太阳般耀眼的帅哥打来的电话是不是很开心啊？”
“我只觉得气温骤降……”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果然也只有他能说得那么顺口。“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哎……慢着慢着！”秦枫在电话那头鬼叫着，也不知他在什么地方打电话，完全不顾及他身为国际巨星的形象。
“到底有什么事？”
“你真没情趣，这时候你应该对我撒撒娇，说我怎么这么久没给你电话……”秦枫又开始碎碎念。
“看来是没什么事，那就挂了。”这位大明星似乎是闲得慌。
“你又来了，你这其貌不扬的女人我当然是有事才会找你。”秦枫嘀咕。
听他啰里啰唆个半天都没重点，谁知道他有事还是没事。“那就赶紧说吧。”
“就是劳伦斯的事，我后来又调查了一下，已经有点眉目了。”秦枫说。
“哦，这么快？”
“那当然！像我这种才貌双全的人，只要出手，必定手到擒来！”秦枫自满地说。
为什么秦枫总要把成语用得那么奇怪……“那你查到的‘眉目’是什么？”她继续问道。
“劳伦斯没有接任何工作或是杀人的委托，但他本人的确踪影全无，连我也找不到他。”秦枫说到这里，收起来刚才开玩笑的调调，“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
“死人或是没这个人。”秦枫简洁地说。
“没这个人？怎么可能？他不是还跟你一起当城主吗？你是指他没有身份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