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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成安大夫连忙说道:“此人受了风寒,原本并无大碍,去药铺看一看,抓一剂汤药,修养三日便能痊愈。偏生今日又吹了风,邪寒再次入体,病情便复杂了。好在救治及时,我开了方子,等抓药回来,煎服一剂,再静养半月,应当无事。但如若再感染风寒,恐有性命之忧。”
陆承启点了点头,对高镐说道:“他没什么衣裳,你且去成义坊,买件襦袄给他。”
高镐领了命令,转身便走。陆承启招了招手,把那少年工匠唤来:“你去照看你爹爹吧,记住,他不能再受风了。你,给些钱银给他。”
身后的御前侍卫,连忙掏出一个银币,递给那少年。少年虽然淳朴,涉世不深,可到了这个境地,自然明白陆承启是有意帮助他们的。他接过银币,跪了下去,对着陆承启拜了三拜:“恩公,我石头日后有了钱,肯定会还的。”
陆承启不知为何,很喜欢这个少年的淳朴,也许是他的眼睛,也许是他笨拙的动作,也许是他的坚忍。扶他起来后,柔声说道:“你爹爹好了之后,去大顺民报馆找一个叫张元崇的人,他会把你带到我面前的。你要是想报答我,记住我的话。”
少年点了点头,“去吧,你爹爹的药快煎好了,你先喂他喝药。今后十五天,都记得不能让你爹爹吹风。对了,这药要服几天?”
一旁的成安大夫连忙说道:“连服五日,风寒可去。”
“记住了吗?去吧……”
少年转过身,抹了抹眼泪,往那脚店走了过去。陆承启身旁的人都道这个少年有福气,居然得到了小皇帝的青眼有加,真是祖坟冒了青烟,眼中都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
第四百一十九章:处置()
陆承启忽然想起一个细节来,为什么刚刚那恶吏鞭打少年的爹爹时,他没有挺身而出?可他没看见的是,若不是蹲着凿青石板的工匠们死死拉住这少年,恐怕这少年早就用手中的铁锤和铁凿,把那恶吏干翻了。
只因当时陆承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恶吏好被打工匠身上,自然就看不到全局了。此刻有些疑虑,正常不过。这个疑惑一闪而过,更让陆承启头疼的是,该如何处置这些恶吏。现在他们的罪状已经很明显了,私吞工匠的工钱,殴打工匠,要是想让他们死的话,直接套上一个违抗圣旨就行了。
不过这样一来,整个大顺掉脑袋的人就多了去。天子脚下都有这等中饱私囊的污吏,更别说天高皇帝远的偏僻州府了。真的杀鸡儆猴的话,恐怕弄得大顺人人自危,这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很多衙门的工作,都是要靠胥吏才能完成的。要是大开杀戒的话,弄得天下胥吏人心惶惶,这衙门的工作还要不要做了?这样做是下策,断不可为。
正当陆承启头疼怎么处置这些恶吏的时候,许景淳带着百多位监察士赶到了。许景淳做了情报头子这么久,情商直线上升,见陆承启的模样,知道又是在玩微服私访的把戏。可偏生这人是皇上,许景淳心中鄙夷,也不敢说出来。再环顾一下周围,一群衣裳单薄,且浑身石屑石灰的工匠站在一旁,都低着头等着陆承启宣判自己的命运。
而一群身穿吏服的胥吏,全都跪在陆承启面前。这样一副诡异的场景。若不是事先知道了大概。许景淳都猜不出是怎么回事。许景淳马不停蹄地赶来后,立即到陆承启身旁,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臣带人过来了。”
陆承启回过头来,先是看了一眼站得远远的那百多个监察士,再看了看许景淳,皱眉道:“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
许景淳愕然,不知如何作答。他见报信的御前侍卫跑得满头大汗。还以为陆承启出了什么事。监察司作为天子亲军,若是在长安城中都护不了皇上的安全,监察司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要是监察司不在了,以许景淳得罪了这么朝廷重臣的背景,下场能好到哪里去吗?
不论是出于什么心理,许景淳只想护卫陆承启的安全,带多些人也无可厚非。再说了,长安城的监察司,就相当于城防司和捕快两者结合一样,既能持有火器弓弩。又能腰胯朴刀,持有圣旨的时候。更是强行抓人,威风不可一世。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监察司不仅要探查情报,监察百官,更重要的职责便是保护皇上安全。皇宫之中有御前侍卫,长安城中本来就有城防司了,城外还有十万禁军驻守着,可陆承启还不放心,居然又成立了监察司。从这一点看,陆承启怕死的本质暴露无遗啊。
旁人不明所以,作为重生人士的陆承启,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大顺对应的可是北宋年间,北宋怎么亡的?不就是被女真人建立的金国,以闪电战的形式灭国的么!那时北宋虽然还有不少军队,可离都城汴梁太远,根本救援不及。毫无预兆的,北宋就被这么一场闪电战给灭国了。
以史为鉴,既然这个时空还有契丹、女真、室韦(蒙古人的祖先)等这些游牧民族的存在,都城的保卫工作就一定要做好了。虽然长安城远在内陆,不比汴梁毫无险关要隘,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谨小慎微一些总是没错的。
这便是帝制的不妥之处了,一旦皇帝被擒,直接就被灭国了。就像象棋里面将帅不存,就是还有车马炮也没用。恐怕这也是明朝要在金陵安置另一套朝廷班子的缘故吧。就算李自成和满清鞑子占了中原,南明也还是存在了好一段时间,只是明朝已经从根子里**了,才无可救药罢了。
陆承启见到许景淳动用这么多人手,有所不满是怕事情闹大了。但转念一想,改口说道:“算了,来就来吧。许司长,以你看来,这些恶吏该怎么处置为好?”
陆承启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放大了声音,让那些跪在地上的恶吏们听到。果不其然,一个个都抖动了一下身子。许景淳已经大略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其实这件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想着,等到陆承启亲自下旨处置的时候,他才动手收拾这般家伙。
许景淳也是穷苦出身,对这些恶吏污吏从来没有好感,当即说道:“这些人明明知道皇上下了圣旨,还故意违抗,该当死罪!”
到底是情报头子出身,许景淳说这话的时候,宛若一阵阴风袭过,吓得那些恶吏们一个劲地磕头道:“官人饶命啊,官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见他们磕头把额头都嗑出血来,染红了那铺着青石板的街道,陆承启也起了恻隐之心。“到底还是没有许景淳这般铁石心肠啊!这情报头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嗜血了?”陆承启心里叹息道。
“算了,也罪不至死。要是他们打杀了人,定是死罪难逃。这样吧,罚他们把私吞的工钱,双倍返还给工匠,再把他们踢出官册,同工匠一起修驰道,如何?”陆承启故意大声说道。
做了监察司司长这么久,许景淳的政治头脑也是有一些的了。听陆承启这么说,便是不想深究。至于原因嘛,许景淳何必多想,顺着小皇帝的意思去做便是了。
“黄公子仁慈,放他们一条生路,还不快滚过来谢恩?”许景淳一喝,不怒自威。
那些恶吏听得自身性命无忧,激动得连滚带爬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道:“多谢官人不杀之恩,多谢官人不杀之恩!”
陆承启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许司长,这可是你监察司的事,今后多盯着他们!就算他们做了工匠,一视同仁就好了,莫还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来,知道吗?”
不知不觉间,陆承启用上了命令的口吻,好在周遭的人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但他自觉失言,连忙说道:“高镐,看什么呢,走了!”
高镐听了,连忙跟了上去。陆承启急于摆脱人群,步履极快。
这时,围观人群里面有些见识的,总是回过味来了:“监察司只有当今圣上一人能指使的了啊,再看看那人,不就是十几岁年纪吗!”
“对啊,我竟然见到圣上天颜了,这可了不得!”
……
许景淳见周围事态有些控制不住了,大喝一声:“监察司办案,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第四百二十章:亲自撰稿()
监察司的威名赫赫,办下的案子几乎没有一件不是震惊朝野的,便是民间也多有耳闻。如此“凶名”在外,即便百姓们都暗地里拍手叫好,可一旦惹事上身了,这些星斗小民就没有看热闹的心情了。
围观百姓随着许景淳这一声大喝,顿时作鸟兽散,不到一瞬间如同退潮一般,消失在了大街小巷之中。只是当今圣上微服出巡,教训恶吏的趣事,不到半天时间,便传得长安城内外,人尽皆知了。
高镐见陆承启闷头赶路,心有疑问,欲言又止。倒是陆承启身后的御前侍卫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黄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
“自然是去报馆了!”陆承启没好气地说道。
御前侍卫赔笑道:“是属下记不住,公子随属下来。”
在皇宫办差的,都有几分头脑,知道当面驳斥上司,可是会招来大祸的。即便是小皇帝走错了路,这些跟在陆承启后面的人,也不敢随意出声。这御前侍卫给了陆承启一个很大的台阶下,陆承启自然领了他的情,顺着他的话说道:“带路吧!”
这御前侍卫心中送了一口大气,身后的御前侍卫们都放松了下来。而这御前侍卫也不敢走来时的路,而是小小地兜了个弯,再来到了大顺民报馆。
这时的大顺民报馆,已经扩建了一倍有余。如今在大顺境内,上至耄耋,下至顽童。有谁不知道《大顺民报》?因为销量太大。大顺民报馆不得不扩建。招落第秀才,不中举子来充当写手,校正报纸。人一多,地方自然也要跟着阔建了。
只是大顺百姓不知道的是,单单是《大顺民报》,就能养活很多人了,而且赚的钱银,并不在海贸之下。现如今。《大顺民报》的刊发量,一天就达到了三十万张。往期的报纸,第二日还在刊印。长安城外的印刷作坊,大半都是靠《大顺民报》才能正常运转,同时养活着近两千余印刷学徒。还有大顺境内,数以千计跑腿卖报为生的报童,和运送保证的车夫……
当然了,《大顺民报》是皇庄的产业,也是以盈利为目的的。要是把《大顺民报》给了户部,还不知道户部会弄成什么鬼样子呢。而诸多商人见到了《大顺民报》的影响力。纷纷在上面投入广告。即便是在夹缝之中,也能使得名气暴增。
但僧多粥少。现在《大顺民报》的广告档期,已经排到明年去了。单凭广告收入,就能养活这大顺民报馆里面的所有人。正是因为这样,这些充当编辑的落第秀才、举子们,原先也不过是为讨口饭吃,现在收入稳当,工作又轻松,他们都有点不想再去考功名,晋升官场了。
陆承启刚刚走进大顺民报馆,正巧张元崇在忙着在外头和几个书生模样的编辑在校正稿子,只见这几人争得面红耳赤。当门口被御前侍卫们遮住了光线的时候,他们都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来人。
张元崇还待说什么,却被旁人推搡了一把,发火道:“怎么,说不过要动手吗?”
陆承启倒是觉得好笑,张元崇做了近一年主编后,火气大得竟不像是个读书人了,倒像是战场上的军人多些。他这一笑,张元崇便扭头一看,连忙说道:“我……我这不是急了嘛……”
“行了行了,别啰嗦,本公子来,是为了看你们的稿子的。”陆承启收起笑意,正经地说道。
张元崇从一个书生手里夺过一张宣纸,然后领着陆承启进入了他的书房里。陆承启大马金刀地坐下后,缓缓地问道:“稿子写好了,好像很多人的意见不统一啊?”
张元崇满腹委屈,他可是按照陆承启旨意写的。可写完后,那些校正就不乐意了。陛下要推行新政,还是剥夺他们晋升仕途的十品官制啊,这怎么能忍?于是便与张元崇胡搅蛮缠起来,张元崇气不过,立时便与他们争论起来。
陆承启明白了原委后,缓缓地问道:“元崇,那你是怎么看朕要推行的新政?”
张元崇直言不讳地说道:“陛下的新政,自然是为了大顺好。但一时的动乱,恐怕难以避免。但依学生来看,此举虽有短时之痛,可对大顺是有着长远的好处的。不过陛下,你可顾及到了天下士子的心了吗?”
“当然,朕这次来便是为了此事。”陆承启胸有成竹地说道,“拿笔墨纸砚来,朕亲自撰稿!”
张元崇一听,乐了。这个难以处理的问题,交给陆承启来办,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圣上亲笔写的东西,谁敢反驳,这是在抗旨!抗旨是要杀头的!
陆承启早已打好腹稿,一挥而就。张元崇在旁越看越是惊心动魄:“陛下,你这是……这是要再开恩科?”
陆承启笑道:“这是自然,天底下这么多胥吏,三年开一次哪里够?人才嘛,自然是多多益善。有些人文章写得或许不怎么好,但处理政务可能是擅长的。我大顺官员最大的问题,便是不会办事。这样的官,要之何用?”
张元崇细细一想,倒是有些佩服了:“这样一来,天下士子便更能金榜题名了,那他们的怨恨便会少很多。陛下此举,利国利民,学生代天下士子,谢过陛下!”
陆承启笑道:“最后中殿试的人,朕可没说要多招啊!能立时授予从九品官身以上的,除了三甲之外,便是乙等六甲。本质还是没变,你谢朕作甚?”
张元崇正色道:“可参加贡试的举子,料理了政务之后,自然能使文章更加贴切民间疾苦,陛下录取他们的几率就更大了,这不是天下士子的福祉么?”
陆承启叹道:“如果天下士子都像元崇一般,明白朕的苦心,那朕就省心多了。”
张元崇笑道:“天下有识之士不在少数,体谅圣心的自是大有人在,陛下何必多虑?”
“好一个张元崇,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朕该回去了。哼,明后两日,才是决战时刻。朕倒要看看,多少人要反对新政!”陆承启说罢,便拉开书房的朱门,走了出去。
张元崇听得陆承启这句话,登时浑身冷汗迭出。他是知道小皇帝那次为了亲政所使的手段的,难道这一次又要血流成河?(。)
第四百二十一章:校正刊印()
张元崇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那副场景:在一片秋风萧瑟中,一个个曾经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高官显要,在一瞬间被捉拿下狱,一件件隐藏在他们心中的罪恶被监察司无情地翻了出来,证据确凿之下,只能低头认罪。然后在断头台上,随着监斩官的手一扬,那催命符便落了下来。
刽子手的大刀,手起刀落,溅起一片血污。血迹汩汩,尚未干透,又是一批官员送了上来。那场景,如同修罗地狱,哪怕是把他们恨之入骨的百姓,此刻也闭上了眼,不忍直视。
“难道圣上真的还要再杀两百多个大臣吗,可他们并没有触犯国法啊?”
张元崇呆呆地伫立在书房,思虑了良久,才发现他什么都做不了。明知道陆承启是决意推行新政的,可若是朝中大臣,搬出祖宗之法来相压,小皇帝一怒之下,肯定会兴起大狱。届时,风雨将至,张元崇有心救人,可他一不是官,二没有权,怎么救?
“对了,我可以利用报纸!”
张元崇总算记起他是《大顺民报》的主编来,撰写文章,呼吁天下士子维护新政,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降低了士子们的抵抗情绪,那么就是朝中大臣们想要对抗新政,也就没有了底气。
他急忙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毛笔便奋笔直书。只片刻,一篇简短而有力的文章便成了。张元崇看着自己写出来的文字,忽然发现自己的文笔退化很多:“若是此刻去贡试,怕是连殿试都进不去吧?”
苦笑着摇了摇头。拿起墨迹未干透的宣纸。走出了书房。“张主编。你怎么才出来,那公子早已离去了。”闻得此言,报馆里,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工作,盯着张元崇。
“说这么多作甚,那公子来是为了明日报纸一事。所有校正,全都来我这,把这篇文章。刊印在头条上;这篇刊印在其下,明白吗?”张元崇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
可这些校正们,又哪里是好糊弄的。粗略一扫过文章,便驳斥道:“主编,此文过于直白,尚不如你所写的那篇,何能可上头条?”
张元崇没好气地说道:“就你多嘴!”
那个耿直的校正不服气,继续辩道:“张主编,我虽职位低微,可对大顺民报馆是一片赤诚之心!这样的文章。放在头条上,这不是在砸《大顺民报》的招牌吗!”
张元崇没好气地说道:“我身为主编都没意见。你多甚么嘴!你没来之前,《大顺民报》便有过如此文章了,也没见招牌有什么事。你们快去办事,莫误了明日报纸。若是做不完,便今夜秉烛,也要完成!”
“可这等文章,我实在看不下去!”那耿直的校正,还是不肯妥协。
张元崇怒道:“好你个文殊成,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没错,看字迹便知道这文章不是我写的,即便是署是的我名字。可你知道那公子是什么人吗?他是你们的衣食父母,是大顺民报馆的东家!”
文殊成性情耿直,还没来得及说“就算是东家又如何”,便给同僚拉扯住了。如今世人谁不知,大顺民报馆的东家是皇室的产业?皇室产业,又是谁的?自然是当今天子,陆承启所有了。这样一来,那气质翩然的公子哥的身份便昭然若揭,可文殊成还是不曾发觉。
直到同僚拉了他一把,他还想再此顶撞的时候,另一个校正在他耳边说道:“你想诽议圣上吗?”
听得此言,文殊成愣住了。他也不是傻子,只是愣起来后就头脑简单了。大顺民报馆表面上是张元崇话事,可真正的东家却是当今天子,文殊成又何尝不知?想到刚刚自己居然诽议了当今圣上,脑门上的冷汗开始渗出来了。可他还是认为自己没错,陆承启的文章写得确实不怎样,没有半分文采。
“难道当今天子就这点水平?”文殊成心中疑窦尚存,却也不敢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