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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震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倒是聪明人么。”
余洛凡笑了笑，虽然平日潇洒惯了，给人极为不靠谱的形象，但在这种事情上，他从来不含糊。
齐震有秘密，还是见不得人的秘密。
余洛凡早就看出来了，此人心术不正，是个真真正正的邪派谋士，奸邪小人。
但是他不在乎。
因为他很怕死。
他生于富贵之家，自幼潇潇洒洒长大，游走于青楼瓦肆之间，好不容易在家中棍棒之下收敛心性，拜入宗门。
奸邪有什么关系？心术不正又有何妨？
能助我成一大道，得长生不死，让我俯首为仆，也无不可。
“喝！”这时，场上忽的传来一声娇喝，却是宫九灵终于凝神聚气，一拳砸在了那雷鼓之上。
咚！咚！咚！。。。。。。
一连六响，竟是不比余洛凡差了分毫。
她亦是灵胎境四层。
不过纵然境界相同，二人的力量运用还是有所差别的，先前的她顶多是五响，但为了这次考核，她也是下了一番苦功。
红娘子嘻嘻一笑，抬手抹了抹额角的香汗，踩着得意的步子走了下来。
“怎么样，陈陌，你可别跟我说，连六响都不行哦。”她特意经过了陈陌二人面前，娇笑道。
陈陌哑然失笑，说道：“既然九灵师妹如此挂念，我这便上去擂鼓。”说着就要迈出步子往前走去。
铁南里却是阻止道：“哎，英雄总归是最后出场，师兄别慌，等我先上去狠狠拂了那余家大少的威风。”
“嗯，你有把握？”陈陌看到铁南里与余洛凡暗地里眼神已经交换了数次，看来双方都起了心结，也便随铁南里去了。
不过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铁南里是什么境界。
铁南里嘿嘿笑道：“师兄放心。”说罢，便大摇大摆走了上去，背上的长枪红缨飘动，煞是威风。
众人看到一个身负长枪的少年走了上去，面生得很，有些惊异。
只见铁南里浑身凝起了火红的灵力，怒喝一声，一拳砸在了巨鼓之上。
咚咚连响，竟然一连响出了七响！
引起现场一片惊呼。
“这雷鼓的击打，单凭境界的灵力，是一层一响，灵力深厚或者运用功法，可以让响数提高。但是最多也只能提高两层。”余洛凡面色阴沉，恨道，“这铁南里能击打到七响，竟是有了灵胎境五层的修为！”
“哦？陈陌的兄弟，还是有几分实力的么，只可惜跟错了人。”王猛却是不以为意，傲然笑道。
铁南里挑衅地看了余洛凡一眼，对后者竖起了中指，得意地走了下来。
“还不错。”陈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那是，我可不能丢了我师父的脸面。”铁南里嘿嘿笑道，他目前的成绩，暂列第一。
然而很快齐震和符露儿接连上场，一个七响，平了铁南里的第一，而后者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八响。
“八响。。。神魂凝实！灵胎境六层！”场上一片惊呼。
“这一次考核妖孽竟然如此之多。。。灵胎境六层，八响之数，还有谁能胜之？”有人不忿道。
“这次考核怎么这样，这些高手都是故意不参加考核，非要等到这一次挤到一起来的么？”有人忍不住埋怨道。
灵胎凝成，便有资格参加境界测试。
灵胎未成，只能参加理论考核。
这也是为何陈陌屡屡在理论考核考了第一，而境界测试却永远零分的原因。
未凝灵胎，他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而眼下这些外宗弟子，大都是灵胎境二、三层，根本没有能力超越六响，七响。更不用提八响了。
历来的内门考核，都没有这一次的竞争这般激烈。
以往最多只是灵胎境四层，这下连灵胎境六层都冒出来了。
一旁一直不言语的衣知行，都忍不住多看了那面色清冷的少女一眼。
“符家这一代的传人么。。。。也是不错。”他呢喃了一声。
符露儿好像没有听到场上如潮的惊叹，没有半点神色波动，缓步走了下来。
“好了，露儿都上场了，也该轮到我了。”
王猛舒展了一下筋骨，昂首阔步，走了上去。
与符露儿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低语了一声，道：“露儿，这次考核之后，你就会明白，陈陌与我，是天壤之别。”
符露儿脚步停滞了一刹，再度迈开了步子。
“陈陌，你可敢于我对赌？”站在雷鼓之下，王猛遽然转身，负手而立，无比威风。
这一次，他底气十足，理论部分他还有隐忧，然而如今他神魂凝实，已经是灵胎境六层。
境界刚刚突破，豪气冲天。
“赌什么？”陈陌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此次境界测试，你若不能胜我，放弃此次考核。”王猛淡漠地说道。
“放屁！”铁南里当时就吼了出声。
符露儿的面色都是一变。
陈陌的名声，早就响彻整个外宗。
三年未凝灵胎，占用外宗资源许久，长老堂都有诸多长老不满。
后来隐隐传出，是掌门力排众议，给了他三年之期。
这次内门考核，是他最后的考核机会。
如果他此次考核失败，一定会被赶下山门，永不得再入宗门！
从此圣道，与之无缘。
这是在逼死陈陌。
陈陌的脸上，却是风轻云淡，笑道：“那我若胜了，你当如何？”
王猛嘿嘿笑道：“我自然也放弃此次内门考核。”
“无耻！”铁南里狠狠呸了一声。
不少外宗弟子，都是面色大变，暗下不齿王猛的作为，却又迫于他的名号不敢做声。
齐震正面色阴狠地往人群扫视。
“师兄，你大可不必理会这无耻之徒，他这个月不入内门，下个月一样能入，可你不一样啊！”铁南里急道。
陈陌却是点了点头：“好，你三番五次找我挑衅，也该让你消停消停。”
“爽快！哈哈哈！”王猛心知陈陌已然中计，大笑不已。
“师兄，你是不是傻啊！不要意气用事啊！”铁南里恨铁不成钢，又望向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衣知行，“长老，这等荒谬事情，你可不能坐视不管！”
衣知行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说道：“无妨无妨，添点彩头有利于激发二人的潜能。”
铁南里目瞪口呆。
王猛举起拳头，浑身蓦然浮现一个金灿灿的虎魂。
灵胎境六层，凝实神魂！拳意能完全显现。
“陈陌，你看好了！”
将王相术，虎炮拳！
一声虎啸响彻云霄，王猛一拳狠狠砸在那雷鼓之上。
咚！咚！咚！。。。。。
只听响声震天，连绵不断，每一声都无比惊人。
“一，二，三。。。。。七，八，九！”铁南里大惊失色，“竟然有九响！”
“又是一个灵胎境六层，而且比刚才那符家娃娃还要强。王相国的小娃娃，还算不错。”衣知行看出了端倪，笑着说道。
“陈陌，轮到你了！”王猛傲然下场，喊道。
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早就看了出来，陈陌没有突破到灵胎境六层。
第二十八章 十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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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响，已经堪称妖孽。
他不相信，陈陌能够达到这个响数，除非他当场突破。
但是这可能么？又不是市井之间流行的神怪
王猛抱着双拳，看着陈陌面色淡然地走上场，心里暗骂一声：“你就继续装吧。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铁南里，符露儿，这两个关心陈陌的人，都是皱起了眉头，眼中却还存有一丝期盼。
他们自然知道，陈陌是没有灵胎境六层的。
一层一响，灵力无比浑厚，像王猛那般，施展了灵级上品的功法，才能击打出九响。
陈陌又有什么办法突破这个数目呢？
难道陈陌的修道之途，就到此为止了？
“师兄，加油！无论此次胜负与否，你都是我的好师兄！”铁南里忍不住喊道。
“这小子。”陈陌没有回应，心中却是一暖，脸上浮起了温暖的笑容。
“哎，你们就这么对我没有信心么？”他看了一眼，连符露儿那清冷的神色上，都是浓浓的担忧。
心下叹了一口气，目光里却是神色一凝，拳头往后高高扬起。
浑身灵力运转，银色的灵力从拳头之中喷薄而出，一股远古的气息缓缓从他身上扩散开来。
天地之间的灵气，好像都被搅动开来。
场上之人，都被这股气息震颤得说不出话来。
陈陌闭上了眼睛。
识海之中的菩提树轻轻颤动，大佛诵念佛经，明镜台上的鱼儿呈阴阳之势不断摇摆，整个识海世界大放光明。
一个小金人凭空而现，像陈陌一样，拳头高高扬起。
陈陌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小金人，小金人就是自己。
“扑月神拳！”陈陌蓦然睁眼。
心神合一，张弓搭箭，一拳扑月。
“给我破！”
他的拳头倏然间轰在了雷鼓之上，鼓上散开的灵力凝成一阵阵涟漪，扩散开去，无比绚丽。
好像半天里响了个霹雳。
咚！
雷鼓响起了一声炸响，忽远忽近，飘飘渺渺，好像是从远古洪荒传来的一声鼓鸣。
雷鼓是根据力量的源头，发出与之相符的鼓声。
‘扑月神拳’乃是无敌禅卷第一篇第一式。
无敌禅卷来源于九天神佛像，九天神佛像乃天地意志所化，年月不可考，乃是远古大造化。
所以雷鼓在陈陌以‘扑月神拳’之势轰击之下，竟然发出了恍如来自远古的鼓鸣。
震惊四座。
咚！
银色的涟漪刚刚泛出一波，第二响接着响起。
众人的耳中，满是这雷鼓之声，震耳欲聋，好像心神都要被震散。
咚！
好像是天上雷公在敲雷鼓，隐约之间，众人的眼前都出现了一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之景。
“嗯，心神共鸣？”衣知行大为惊讶，听出了这鼓声的异样。
这雷鼓乃是圣庙之物，不知何时，就已经存在。
圣庙祭天，祭拜九天神佛像，都用此鼓擂鸣。
六魄剑宗初代掌门，见此鼓有境界测试之效，便取了过来，以供内门考核之用，一试便是数百年。
相传，与圣庙有缘之人，在擂动雷鼓之时，可以引起心神共鸣，令人眼前幻象迭生。
如今此情此景，不是心神共鸣，又是什么？
“陈陌是么，此子竟与圣庙有缘。怪不得掌门师兄当年力排众议留他下来，或许是看出了什么。”
衣知行暗暗记了下来，却不声张。
底下弟子一片震惊，而鼓声，仍在继续，有人开始默默计数。
咚！咚！咚！
。。。。。
咚！
当最后一声震响终于停下，金色的涟漪也随之散去。
陈陌缓缓收回拳头，淡然回首，望着底下的人潮，面色平静。
“好厉害的鼓声，让我仿佛回到了远古洪荒时代一般。”
“为何我看到巫山**，雷云密布？”
好多弟子这才从那鼓声之中回过神来。
“多少响，到底多少响？你们有没有人算？”有人着急问道。
铁南里也在问身边的人，到底多少响。
太沉醉于鼓声之中，竟然是忘了仔细算那响声。
没有人注意到，缓过神来的王猛，早先那自得的神色，被洗刷得一干二净。
如今，竟然低沉着头，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就连他身边的余洛凡，齐震，宫九灵等人，都只能干望着，不敢言语。
那身着碧绿罗裙的少女，却是轻轻地开口道：
“十响。”
声音清脆动听，音量不大，却好像三清妙音，让听到之人如遭了魔怔一般愣住。
突然之间，整个广场一片寂静。
“十响？”有人怯生生地问，不敢相信。
灵胎境六层的王猛，施展灵级上品功法将王相术‘虎炮拳’才轰出了前所未有的九响。
而陈陌，竟然轰出了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十响！
毕竟想要破这个记录，恐怕只有灵胎境七层之人，才能破得了。
可是灵胎境七层，根本就不可能是外宗弟子！
所以陈陌这十响一出，竟然要成就‘空前绝后’之名。
“不错，正是十响。”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衣知行长老，却是痛快地接过了话头，肯定道。
场中再度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十响！！！”铁南里蓦然疯狂欢呼起来，跑上去死死地抱住了陈陌，“真有你的，师兄！”
陈陌拍了拍他的肩膀，抬头迎上了符露儿清亮的眸子，微微一笑。
后者也是十分为他高兴，浅浅地笑了起来。
“天啊！竟然真的有十响！”这一刻，场中终于爆发出了如潮的赞叹之声。
无数的人，心服口服。
似乎是不堪忍受耳边对陈陌的赞叹，一直低垂着头的王猛，终于抬起了头。
“不可能。。。。”王猛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多少次说这个词了，他感觉羞愤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我以灵胎境六层的修为，加上灵级上品功法将王相术，才轰出了九响。”
王猛指着陈陌，难以置信地吼道：“你顶多灵胎境五层，又何来的力量，能轰出十响！我不信！”
陈陌看着王猛，平静地笑道：“莫非你不记得，我花费了三年才凝成了完美灵胎，灵力之浑厚，是你的五倍之多。另外，难道这世间，只许你有灵级上品功法么？”
“你！”王猛一时气结。
“如今结果已出，胜负已分。”陈陌说道，“你是不是该履行赌约了？”
“陈陌，凡事不要做绝，做人须留一线。”齐震忽然开口道。
铁南里马上回击道：“哦？你们现在又懂得这个道理了？刚才下赌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世事变幻莫测，我们都应学会随机应变。”余洛凡接口道，摇了摇扇子，“陈陌，铁南里，你们要知道，人终归有差别的。”
“不可一世的公子哥，还学会教训人了？”铁南里不屑道。
“铁南里！”余洛凡面色一沉，低低喝了一声。
“怎么？”铁南里毫不示弱。
王猛终于是不耐烦地吼了起来：“好了！都给我闭嘴！”他心情无比烦躁，已经不再顾忌形象问题。
“我王猛，愿赌服输！诸位见证，我王猛，从现在开始，退出本次内门考核！”
王猛咬牙切齿地说完，恨恨地看着场上平静的少年许久，似乎是要将那张面死死地印刻在脑海之中，骤然转身离去。
“陈陌，我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天！”
那愤恨之声，遥遥传来。
“猛哥！”余洛凡想要挽留，却不能离开此地，考核还在进行。
齐震冷眼看着他，阴鸷地笑了起来，暗道：“戏演得不错。”
想不到王猛竟然愿赌服输，真的离场了。
陈陌面色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从场上走了下来。
对于王猛的威胁，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场中的气氛有些怪异，然而考核依然要进行下去，又有外宗弟子接连上场，然而再也没有超过六响之数。
陈陌的十响留下的震撼，依然在他们心中鼓荡不止。
“师兄，你这一下，可是创造了奇迹。”铁南里嘿嘿笑道，“看不出来，你竟然深藏不露么，那王猛万万想不到踢到了铁板之上了。”
“灵胎境六层，也算是不错了。”陈陌笑了笑，“只是他误算了我的实力，也忘了在这等测试之中，境界，修为，不是绝对的实力。”
但是无论如何，陈陌今日，算是彻底的名震外宗了。
一拳十响。
空前绝后。
一个时辰之后，一百名外宗弟子，陆续考核完毕。
衣知行长老点了点头，核对无误之后，大声宣布道：“本次考核第一人，陈陌，一鼓十响！”
理论考核第一，境界测试第一。
陈陌那‘外宗理论第一人’的称号，终于可以去掉‘理论’二字。
陈陌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外宗第一人。
众人用或艳羡，或赞叹，或嫉妒的目光朝他看去。
只见在阳光之下，头顶桃木冠，身着一袭普通道袍的少年，微笑着与身旁铁南里和符露儿说着话，好像跟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ps：文中没有写出来，援引一拳超人里的一句话：这是境界的不同！！）
第二十九章 夜话（）
是夜，星汉灿烂。一个白发长及腰际泼洒开来，浑然潇洒恣意的青年坐在天枢峰的天枢殿顶，遥望星穹，斟酒自饮。“好酒好酒琼浆玉液入我口，灿烂星空收于心，可惜无人共畅饮，难叙去年今日情啊！”青年喝着喝着，突然之间两行清泪就滚滚而落，随着那百年灵酒一齐灌入口中，几分辛辣几分咸，酸涩难明。“哎，夜半。。。。你这又是何苦。”一个飘飘渺渺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着八卦道袍的身影便站在了他的身旁。“哦，来人。。。。。嗝。。。。可是掌门师兄。”苏夜半嘿嘿一笑，跟平日那般平静肃然的形象判若两人。若不是他腰间的‘地璇’长老玉牌还有他从不离身的银鞘灵剑就在身旁放着，恐怕都没有人敢相信这放荡不羁、烂醉如泥的青年，就是那英俊潇洒的地璇峰长老。“对不起。。。。嗝。。。。真是。。。。不好意思。。。。”苏夜半仰头喝酒，却是没有半分对不起的意思，“天枢峰是六峰最高之处。。。。嗝。。。此处观星穹变化。。。。又是最好。。。。。故而。。。。”他没有说完，就嘿嘿笑了起来。庄行歌站在他身边，看着他这副样子，面容里满是叹息之色。以苏夜半的修为，地灵之境，怎会被区区百年灵酒灌醉？只因其散去浑身灵力，只求今夜一醉，不醉不快。至于苏夜半口中之言，观星穹变化？这片星空，他在这宗门百年岁月，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日夜，有甚好看？看的自然不是星空，而是山峰。玉衡峰。天枢峰乃六峰最高，从天枢殿的顶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