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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关东 作者:高满堂 孙建业-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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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骨碌爬起来,跑到院子里,牵出小红马,翻身上了马,一溜烟儿跑了。
  文他娘站在院子里,跺着脚喊:“小祖宗,还没吃饭呢,你给我死回来!”
  秋天的山林景色宜人,小红马拴在树上低头吃草。
  传武嘴里叼着草棍儿,头枕胳膊望着蓝天。就近的树上,一只小松鼠在偷窥传武。
  传武笑了,一个松树篓儿打去,小松鼠溜到树洞里去了。
  传武笑着自语:“小东西,看我的笑话吗?没什么了不起的,关东山这么大,只要有个好身板儿,干什么都能吃口饭。什么破东西,顶得人家鼻子出血,还拿着当宝了,还不要我了,气死我了!”

  4

  常先生在考传杰的算盘,嘴里念一串数字,快如炒豆:“456,145,125,478,589,254,267……一共是多少?”
  传杰噼里啪啦一顿演算,报出数。
  常先生微笑着说:“对了。”
  传杰问:“哎,常先生,你说人家西洋人没有算盘,这账怎么算?”
  常先生说:“那也得算,无非是慢点呗。”
  传杰说:“我听说人家靠笔算,加减乘除都有算式,也挺便捷。”
  常先生说:“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儿。哎,我听说你自从搬过来住,那间小仓房谁也不让进了,怎么回事?”
  传杰支吾道:“没那回事。”
  常先生笑了:“传杰,就别瞒了,大伙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年轻人贪睡,成了亲就好了。”
  夏元璋背着手进了货栈,问:“爷儿俩嘀咕什么呢?”
  常先生说:“没说什么,我给他说算盘呢。”
  夏元璋递过一张欠条:“传杰,趁现在店里不忙,你去对过儿福兴祥讨笔账。”
  传杰答应下:“哎。怎么说?掌柜的教教我?”夏元璋一笑:“不用教,看着说吧。”传杰接过欠条走了。
  常先生满脸的疑惑:“掌柜的,福兴祥……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夏元璋附着常先生的耳朵密语几句。常先生哈哈大笑:“你真是用心良苦呀,这孩子心太慈,这方面还真的让他下点工夫。”
  福兴祥是间小杂货铺。八仙桌上放着欠条,吴老板哭丧着脸对传杰道:“爷们儿,把条儿收起来吧,账我都认,不是不想还,眼下的确没能力还。”
  传杰道:“吴掌柜的,不是我逼账,我们店手头也实在紧,昨儿山里的老由送来一车山货,我们没现钱,硬是没收,把主顾都得罪了,你说你要是不还钱我们的生意也不好做。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这个理儿做生意的都知道呀。”
  吴老板的老婆流了泪:“小兄弟,这笔钱实在是没法还。本来呢,我们是准备好了还账的钱,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我娘‘嘣’的一声伸了腿,棺材本儿没预备下,拿去应了急。老娘苦了一辈子,我当闺女的真的眼看着让黄土块子砸她老人家的脸?呜……当儿女能不尽点孝吗?小兄弟,你也是有父母的人,能不体谅人吗?”
  传杰听着,陪着流泪:“唉,你这一说我想起姥爷姥娘了,他们过世也是没棺材本儿,我娘硬是把自己家院里的老杨树杀了给他们做了棺材。”
  吴老板说:“唉,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吧。回去对你们掌柜的说说,再宽限几天,我手里有了钱立马就还账。”
  传杰抹着眼泪说:“好吧,我回去说说。”
  传杰回了夏先生,夏先生听了头也不抬,只说不能缓,让传杰再去。
  传杰无奈又折了回去。如是者三,吴老板撂了狠话,就是不还账。传杰只好耷拉着头又回了铺子。
  夏元璋烫着脚,目光炯炯地盯着站在对面垂手而立的传杰,语重心长道:“传杰,我告诉你,这做生意就是两个字,一个买,一个卖。买要付钱,卖要收钱,联系买家卖家的纽带是什么?就是一个钱。收钱这里的学问大了。你今天三番讨账铩羽而归,犯了讨账的三大忌。第一忌就是一个‘慈’字。讨账不能有慈悲心,凡是欠账的,除非耍无赖,哪个不让人可怜?有慈悲心就永远要不回账。第二忌就是一个‘昏’字。你二番讨账,吴掌柜的说的那些话全是些歪理,应当据理力争。可你呢?让他唬住了。第三忌就是一个‘懦’字,他一说要死要活你就怕了?要账逼死人的有没有?有,如果要得合理,逼死人也不犯王法!”
  传杰听到这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掌柜的,我于心不忍。”
  夏元璋叹气道:“孩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这很好,也是我看重你的原因,可进了商海善良就是多余的,所谓生意场上无父子就是这个意思。”
  听到这,传杰的笑脸冷了下来。
  夏元璋说:“好了,今天不说这些了,说多了你心里承受不了,日后我教你三番讨账都应当怎么说。总而言之,讨账不是凭拳头,全凭一张嘴。我给你说说黄县的买卖人是怎么凭着一张嘴卖皮袄的。你是山东人,没听说过?黄县的嘴子,掖县的腿子。黄县买卖人卖皮袄,卖的就是一张嘴,一件烂皮袄也能卖得有声有色,把烂皮袄擎得老高,口吐莲花:你看这皮袄,这毛,哦,毛掉了;你看这板儿——手指头一戳,把皮板戳了个窟窿。自己笑了,你看这茬口……”
  夏元璋有声有色地讲着,传杰木木地听着。
  夏元璋长叹一口气道:“唉,你听不懂。把我洗脚水端出去泼了吧。”
  传杰端着洗脚水走到门口,突然蹲在地上笑个不停。
  夏元璋问:“你笑什么?”
  传杰笑着说:“黄县人还应该说,你看这指头!”
  夏元璋一愣,继而大笑,笑过了说:“你有日子没回家了,今晚回去看看你娘吧,我这儿预备了一包点心,回去孝敬你娘。”
  街面正下着雨,淅淅沥沥,似烟又似雾。夏元璋滔滔不绝地为传杰说诚信:“要论起做生意,第一要紧的是什么?就是两个字,诚信,诚信是什么?是树的根,一棵大树,看去枝繁叶茂,凭的是什么?有根呗,没有根的树能活吗?俗话说得好:人心是杆秤,斤两称得明,要想生意好,信誉是个宝……”
  传杰听得直点头。
  福兴祥吴老板打着伞跑进店内,一脸平静,拱手道:“夏掌柜的,好雅兴呀,给小学徒的说生意呢?”
  传杰一愣,解不透二人关系。夏元璋笑道:“下雨天闲着没事,和徒弟磨磨牙。你来得正好,我新近进了些鹿胎膏,成色一时还拿不准,你在这方面是行家,给我看看?”
  吴老板说:“我正忙着呢,改日吧。山里给我送来点货,现金一时不凑手,你欠我的那笔款子先还了吧。”
  夏元璋说:“好说,常先生,给吴掌柜的打款。”
  常先生道:“好来。吴掌柜的,过来吧。”
  吴老板冲着传杰一笑。传杰一头雾水呆在那儿,嘴张得大大的。
  夏元璋笑眯眯地看着传杰,问:“传杰呀,心里难受了?”传杰说话带了哭腔:“掌柜的,我一直拿您当圣贤看待,您成天给我讲诚信,可您骗了我,吴掌柜的不欠咱们的账,是咱们欠了人家的,您要我去讨账是把我当猴耍,我心里过不来!”
  夏元璋哈哈大笑道:“孩子,我给你讲诚信不假,讲的是大诚大信。对生意人来说,诚是指什么?信又是指什么?就是对顾客不欺不诈,买卖公平,货要地道,价码要合理,足斤足两,童叟无欺。可生意人毕竟有自己的秘密,不能所有的话都是实话。比方说吧,你把货卖给顾客,顾客问:‘老板,这批货你赚了我多少?’你怎么回答?讲诚实?如实相告?不能吧?你是不是得说:‘咳,赚什么赚?我给您的是最低价,赔本赚吆喝呢!’你讲诚实呀!啊,你说:‘我呀,做买卖能不赚钱吗?就这一笔买卖,我赚了个盆满钵溢,您再精也精不过我们这些买卖鬼儿。’能这么说话吗?再比如,有位同行来打听:‘您这批货的进价是多少啊?’你能说实话吗?能交实底儿吗?啊?所以说生意人的诚信是大诚大信。我让你去讨账不是说谎,是使了一计,三十六计上有,叫做瞒天过海,是锤炼你呢。”
  传杰笑了:“掌柜的这么说我心里透亮了,还当是您耍我呢。”

  5

  秋日的金场已有些凉意。
  空旷的酒馆内,小金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朱开山和大黑丫头带着醉意边喝边说。
  朱开山指着小金粒道:“听说你想收他做干儿子?”
  大黑丫头笑道:“嗯,这孩子挺招人喜欢的。”
  朱开山点点头:“是啊,是个好孩子。不过,也够可怜的了。小小年纪就在这儿拿着命混,你说他家大人咋这么狠心呢?哎,也就是你吧,隔三差五地惦念着他。光听说你男人没有了,有孩子吗?”
  大黑丫头微微一顿:“咳!我没孩子。”刚说完,突然放声大哭,“呜……我命苦呀,死鬼光种地不下种,抛下我一个寡妇守空房,没儿没女的,我将来依靠谁呀!”
  朱开山问:“那你轻身离带的,咋就不再找个主儿?”
  大黑丫头说:“残花败柳,谁稀要啊?”
  朱开山一笑:“谁说你是残花败柳?黑点儿不假,一双眼睛弯弯着勾男人魂呢。”
  大黑丫头柔情上眉,抬眼看着朱开山问:“勾着谁了?”朱开山笑而不答,自顾喝酒。
  大黑丫头嫣然一笑,软绵绵地说:“哥,实话对你说了吧,没少男人对我动心思,可我都没看上眼,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要是有你这样的男人对我动心思,我一百个愿意。哥,你困了?被窝都给你铺好了,咱屋里睡吧,你这也是靠了大半年了,妹子给你松松筋骨?”
  朱开山装醉不语,倒在桌上,片刻便鼾声大起。
  大黑丫头叹了口气,走进里屋。
  朱开山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敏捷跃起,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地靠近里屋门口,只见里屋的炕上,大黑丫头手捧一件色彩艳丽的小女孩上衣,低声地哭泣着。
  而这一切,却又被一个黑衣蒙面人透过窗纸上的一个小洞,尽收眼中。




第八章

  1

  天已入了秋,正是黄昏时分,阵阵秋风中已颇有些寒意,大街上行人稀少。元宝镇的夏家大院透射出昏黄的灯光。夏元璋正在更衣,是做客的秋装。玉书领着传杰进屋。
  传杰问:“掌柜的,你喊我?”
  夏元璋说:“快,去换身出门的衣服。”
  传杰说:“眼看天黑了,换衣服干什么?”
  夏元璋说:“叫你换你就换。今天重阳节,今晚带着你赴个宴,见见世面。”
  传杰说:“掌柜的,我可不敢,东家们的酒桌我可不敢上。”
  夏元璋训斥道:“啰唆什么?叫你去你就去!哎,谁说叫你上酒桌了?也就是让你见见大席面。”
  传杰说:“哦,那行,我还真没见过大席面。”
  玉书缠着父亲说:“爸,我也要去!”
  夏元璋说:“一个姑娘上酒席不叫人家笑话?”
  玉书说:“传杰还是伙计呢,他能去我就能去!”
  夏元璋无奈道:“好,也带着你。蚂蚱掉锅里也少不了你一条腿。”
  玉书调皮地说:“那要看蚂蚱肥不肥。今晚的蚂蚱肯定肥!”
  穆家客厅里,八仙桌上山珍海味,几个商贾已落座了,互相寒暄。夏元璋带着传杰、玉书进客厅。
  穆公拱手相迎道:“元璋老弟,何以姗姗来迟?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夏元璋也拱手说:“穆公,惭愧,小女缠着要来,怎么哄劝也不听,来迟了,多加包涵吧。”
  穆公说:“元璋弟这就见外了,令爱也不是外人,带来又有何妨?这不是关内,没那么多礼数,带着令爱倒显着亲热。哎呀,伙计也来了?这就是传杰?”
  夏元璋说:“不是他是谁?带他出来见识见识。”
  穆公说:“果然气宇不凡!你有福呀,收了个好徒弟。来来来,上座。”
  传杰双手送上礼品,说:“穆东家,这是我们东家送的一点儿礼品,不成敬意,还望您笑纳。”
  穆公笑道:“元璋,你这伙计伶牙俐齿,礼数周到,都是你调教得好啊。你也落座吧。”
  传杰说:“东家的席面我们当伙计的万万不敢造次,我站着伺候东家,你们坐。”
  夏元璋和玉书入座,传杰立在身后。几个商贾悄悄耳语,夸赞传杰懂规矩,是个生意坯子。
  玉书偷着对传杰扮鬼脸。传杰淡然一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穆公说:“当年曹孟德煮酒论英雄,今天庭院秋菊怒放,咱们元宝镇群贤毕至,商贾云集,何不来个赏菊论商?”
  大伙拍掌赞同。
  穆公说:“我想请教诸位,咱们家家都供着财神,无非是关老爷赵公明,可咱们商界老年间的佼佼者应当是谁?可说得明白?”
  一客人道:“依我之见,陶朱公可以算一个。”
  另一人说:“我看吕不韦也是一个。”
  接着一人说:“西汉的邓通也算得?”
  穆公说:“嗯,这三人可以算得,还有吗?”
  夏元璋微微一笑说:“你们说的都是春秋秦汉的商贾,本朝的胡雪岩可听说过?浙江人,要说真正的商贾,非他莫属。”
  穆公说:“哦,这个人听说过,非常了得,人称红顶商人,买卖大得几乎遍布全国,富甲天下,连朝廷都向他借银子呢!”
  众人不禁惊叹附和,热议了一阵子,夏元璋又道:“方才穆公给的题目是赏菊论商,我看咱们走题了,还是说说经商之道才是。诸位,谁能说说经商第一要紧的是什么?”
  一客人说:“那还用问?就是赚钱呗。”
  夏元璋说:“不然,以我之见,应当是诚实,然则不是无原则的诚实,是巧妙地运用诚实,也就是说在适当的时候,以适当的方式,对适当的人说实话。经商的人免不了圆滑,可是如果一味圆滑,和实话不沾边儿,就无异于自弃于市。为什么?谁还愿意和一个永远虚伪不说实话的人打交道呢?可是一味地诚实也不可取。打个比方,穆公方才请我的伙计落座,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客套?若按真心就应当说:你是伙计,没资格落座,这不就伤了孩子的自尊?穆公说得就很得体,前一句夸奖是实话,后一句请坐就是客套。”
  大伙称赞道:“夏掌柜的说得好!”
  此时的玉书却一边吃着酒席,一边眼气传杰。
  一番赏菊论商、推杯换盏之后,众人兴尽而回。
  回了家,传杰伺候夏元璋更衣。
  夏元璋说:“传杰呀,考考你,今天这顿酒席哪个座是上席?”
  传杰说:“这和我们山东家的规矩差不多,穆东家坐的是上席,冲着门。”
  夏元璋说:“坐在上席都有什么讲究?”
  传杰说:“按我们老家的规矩,上菜必须先给上席,要是有鱼鱼头要对着上席的人。”说着笑了。
  夏元璋问:“咦?你笑什么?”
  传杰说:“今天有一处要是搁在我们老家可是失礼了。”
  夏元璋问:“哦?哪一处失礼了?”
  传杰说:“要是在我们老家,桌子的木纹应当冲着上席,今天可是横对着穆掌柜的,这叫不顺,不是失礼是什么?”
  夏元璋慨叹道:“到底是孔孟之乡来的人,说得有道理,以后咱们家也要立这一条规矩。”
  传杰说:“掌柜的,我们老家那儿,就是在乡下,规矩也比这儿多,比方说来了客人,辈分再高的女人也是不能上桌的,我家要是来了客人都是我大哥陪客,我娘是从来都不上桌的。”
  夏元璋有些尴尬,说:“哦,这么说今天我带着玉书就有些不妥了?唉,毕竟是关外,讲究少了许多。”
  传杰说:“掌柜的,今天我看见穆东家把饭桌上的米粒捡着吃了,觉着挺什么的。”
  夏元璋笑道:“是不是觉得抠门儿?你错了,勤俭是美德,富不忘穷,常把有时当无时,这些话应当永远记住,你还没听说过吧?前朝崇祯皇帝的嫔妃还穿补丁衣服呢,没人笑话。今天晚上你没吃饭,冷眼旁观,有些东西看得更清楚,这都是些见识,就是花钱也难买呢。”
  传杰说:“掌柜的,最让我长见识的是您今天说的那些话,够我受用一辈子的。”
  夏元璋笑了,说:“说的可是实话?”
  传杰忙道:“掌柜的,跟您我可不敢圆滑。”
  夏元璋说:“好了,到厨房吃点饭去吧。”

  2

  简陋的乡村戏台,气氛却热火朝天,锣鼓唢呐声中,鲜儿的大戏连台。戏台下,两张方桌的周围坐着七八个乡绅,桌上摆着瓜子茶水。四周挤满了观众,个个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地叫好拍巴掌。
  数十名戏迷更是欢呼着高喊:“小秋雁,小秋雁!”
  听到叫好声的鲜儿和大机器投入而忘情地演出着……戏台侧,王老永欣喜地看着。
  鲜儿天分高,又肯下力气,迅速成了台柱子,这是王班主意料之中的,不过能让观众如此痴醉还是有点让他惊奇。
  唯一的遗憾是,人红抵不过天时冷,眼见天气一天冷似一天,那些乡绅贵胄来请戏的帖子也渐渐断了档,戏班子也渐渐闲了下来。
  王老永带领戏班且演且行,来到一处道观中休整了多日,却没接到一个请戏的帖,不禁愁苦。他掩上房门,跪在神像前的旧垫子上,双手合十,喃喃自语说:“各位神仙圣人,眼下天气越来越冷,请戏的越来越少。再赶上这兵荒马乱的灾年,就算是大户人家也没心思看戏。我们这七八口子人,日子难熬啊。求各位神仙圣人保佑我们……”
  王老永正喃喃自语着,徒弟小迷糊有些兴奋地跑来,来到正殿门前,喘息着说:“师父,请戏的来了。”
  听得王老永一怔,随即面对神像庄重地磕了头。
  道观门外,一辆带篷的马车停在庙门口。
  王老永率众人出门相迎,却是位旧相识,先前照顾过戏班生意的一个土财主陈五爷,王老永忙拱手说:“哎唷,陈五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陈五爷没答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站在王老永身后的鲜儿,像是掉了魂儿。
  王老永喊了一声道:“五爷!”
  陈五爷这才回过神儿来,说:“哎唷,王班主!我是来请戏的。哎,你看这小秋雁,女大十八变,几天没见又变了,变得真俊。”说着,一行人进了道观内。
  小迷糊将一张椅子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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