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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都怀着兴奋和热情回到家里去了。
高大泉见秦文庆没有来,又见时间已不早了,就打满两桶水,挑起来。两只荡着清水冒着热气的桶,在他身前身后颤颤悠悠地摆动。路面上已经变化成冰碴的雪,在他的脚下欢乐地粉碎着。新垒抹的院墙,呈现着一种沉稳的黄色,新编绑的排子门,那些没褪净的高梁叶子和春节张贴的红色春条,在微风中飘动。墙跟下边,白皑皑的积雪上,堆了一片乌黑色的炕坯,散发着一股子烟熏的味道和火烧过的热气。二-
高大泉一见这炕坯,不由得乐了.
吕瑞芬和高二林伙抬着一筐炕坯,一溜小跑地从里边冲了出来,
高大泉一边让路,一边说,“你们真是雷厉风行呀,说拆就拆起来了 〃
吕瑞芬含笑说:“你不是正宣传大干猛拚吗?〃
高二林说:“我嫂子怕一时托不出那么多的坯,文不能久等;我们仁商量,干脆先拆,等托了坯,把别人家的炕都搭完了,咱们再搭.〃
高大泉点点头,挑水往屋走。他一进门,又听见高二林的屋子里“澎喷”响,就冲屋里大声问:“不是拆我住的那屋的吗,怎么先拆这屋的啦?〃
钱彩凤在屋里回答说:“我们决议啦,两个屋的炕一齐拆,多给社里弄点肥料。”
“你们到哪去睡觉哇?〃
“我跟嫂子到邓二奶奶家,二林找铁汉做伴儿,你去看守村公所。”
高大泉听到这儿,又笑了。
这当儿,门口外边围上了好多刚刚搁下饭碗的人,一片热烈的议论声传进院子里:
“农业社开春就拆坑,真是打破常规啦里”
“支书家给咱们起带头哪!〃
“他呀,办啥事情都是先干后说,一步一个脚印儿!〃 大个子刘祥牵着牲口从门口经过。他看了一阵子,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以后,就把那个背着书包要上学的小春禧叫到跟前,小声说:“你先回趟家,让你妈把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我喂好牲口,回去拆炕。”
好几个准备干别的活的社员,都中途转回家,商量拆炕的事儿去了。
八、秦家院的风波
秦富背着粪箕子拐过胡同口,就礁见冯少怀把他家的那头大黑骡子拴在大门外的槐树上,用铁挠子一下一下给黑骡子挠皮毛。这头大黑骡子名义上入了社,实际上还是由冯家专使专用。跟它的主人一样,不像前两年那样梢神抖擞了。可是,它的膘没有掉,骨架儿没有塌,看上去还是满威风的。它照样能使小算盘既喜欢、又眼馋。
冯少怀好像后脑门有眼,老远就看到了秦富。他停住手,转回身,咧嘴一笑,又呼呼地吹了吹沾在手指头上的牲口毛,凑过来说:“大哥呀,我看你这副没啥事儿的样子,得先给你透个信,免得事到临头把你吓一跳,〃
秦富被他这句话闹得不摸头脑,就问:“看你说得那么邪乎劲儿,啥事这么怕人呀?〃
冯少怀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那个东方红农业社里的头目,又在背后算计你哪!
秦富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我又没有埋着金子银子大元宝,他们算计我个啥呢?〃
冯少怀说:“金子银子倒不一定比这个贵重。庄稼人指望着什么活呀?土地。“他们要把你的地,跟他们社的地掺和在一块儿,这不比抢金子、夺元宝厉害?匆
“哼,我又没入他那社,凭啥掺和?〃
“瞧你说的,总得入社才能掺和?手腕多着哪。你想啊,你那祖传的地,几辈子绣花一般伺候,多肥呀! 他们那地呢,全都是土改刚分到手的,办社义归r 堆儿,光想挤奶水,不想喂草料,瘦得像大把骨。要是从地中间挖上了一条沟,下点雨水一串通,不就等于掺到一块儿了吗?〃
“这不要紧。反正一下雨,也得冲刷一家伙,那点肥劲,还不是流到大草甸子里去呀?〃
冯少怀一见这手没有把秦富的心抓住,又使第二手:“一条沟,可占不少的地哪。咱这地方虽说十年九涝,总有一年不涝吧?今年要是不涝,占去的地盘得少打多少粮食?昨天我对你说了,粮食这东西可是越来越要珍贵了。”
秦富说.“他们要是占我的地,还能嘴头子抹石灰,来个白吃白吞呀?这个我心里有数,也有谱子。”
冯少怀一见这第二手又没有把秦富的心抓住,可就有点慌神了,赶忙使第三手一一也是他的拿手戏,说:“前边说的这些个,当然都是小事一宗。最要紧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要设个圈套,拴住你,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被拖进他们的社里,戴上笼头,给人家拉套去吧!〃
秦富眨巴着眼睛说;“你这些都是曲里拐弯的话,我一点儿都听不明白。”
冯少怀转身往骡子跟前走,拉着长声说:“不明白呀,就先糊涂着去吧。等你觉着疼了,也就明白了。”
秦富追过来说:”瞧你这个人,怎么咬着舌头说半截子话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就直着晾不好吗?〃
冯少怀又继续给黑骡子挠着毛,冷冷淡淡地说:“我看透了,你吃了迷魂汤,执迷不悟。我就是晾得再明白,你也听不进去。”秦富说:“那得两说着。我又没有老糊涂,你的话要是真对路,我能不听吗?”他见冯少怀,仍旧装腔作势不开口,就越发想听听,扯住了冯少怀的胳膊紧催,“快说说呀里”
冯少怀见秦富真着急了,又左右看看,说.“对你晾底吧,昨晚上人家开党员会,把你那进步的儿子,积极的儿媳妇都找了去,嘀咕到半夜三更。他们说,要是直接了当地动员你入社,看样子办不到,干脆绕个弯子。用一条沟,先把你村南的地圈过去.过些日子,再挖一条沟,把你村西的地圈过去。三圈两圈,你那几块地全入了圈,这是第一步。沟挖成了,农业社显出优越性了,你那儿子、媳妇更不情愿跟着你过这单干的日子了,再来第二步,总进攻,你入社不入?不入?好,你唱‘空城计夕去吧! 〃
这一番鬼话连篇,明眼人立刻就能听出许多漏洞和混乱,可是小算盘的心却被抓住了。头一条,他对高大泉的一片好心发生了怀疑。高大泉一心要搞农业社,一心要把全村的庄稼人都拉进农业社,这是许多人,包括秦富在内,都看得出来的事情。高大泉自己对这个用意也从不隐瞒,大会小会经常说,碰面聊天不断讲。那么,他秦富死不肯入社,连参加互助组,也是汤泡饭、对付事儿,高大泉为什么不急不恼,不拉不扯,反而十分和气.十分耐心,好多事情都是按着秦富两只脚的尺寸做鞋做袜子?这里边是不是有手腕呢?第二条,秦富对自已应当不应当成全农业社,忽然间有了“醒悟”。他从来不想坑害高大泉办的那个农业社,同时,他更不情愿让农业社地里的庄稼比他秦富地里的庄稼长得好,更不情愿让农业社里人的日子比他秦富的日子过得富足。因为农业社的廖稼和日子超过他秦富的话,会使他这个跟农业社顶着牛的人,在全村父老乡亲跟前,特别是在全家人跟前丢失面子.等于自已打了自己的嘴巴.尤其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他的舌头会短半截儿,会使他失去钳制儿子和媳妇的威风和力量!
这会儿,秦富十分地感激冯少怀。冯少怀又在紧要关头拉了他一把,冯少怀又在他迷糊的时候提醒了他。他想:要保住这个子孙满堂的秦家小院,要保住他走! 惯了、又迷恋的道路,一定得约束住
子女们;要约束他们的腿脚,必须得拢住他们的心思;要拢住他们的心思,就应当跟农业社的人比个高低上下,要显示出自己这个小院,自己这条老路的“优越性”。要不然,他的一切如意算盘,到头来都会闹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真得让高大泉给拖进农业社,戴上笼头,给人家去拉套!他想,农业社要在我的地里挖沟?要让我帮你们的忙?哼,别说补我点地,就是给我十万两黄金,我也不干。不管什么手腕,我给你们来个不沾边儿,
秦富主意打定,刚要迈门坎儿回家,秦文庆满脸喜气地从后边赶上来了,
“爸爸,您没吃饭哪?〃
“人没齐,我咋吃!〃
“我哥都赶上车走了?〃
“还不是等你不来着急了。唉,连个团圆饭也吃不上,这叫个啥呀! ' '
秦文庆早起挨门挨户地找了互助组员,把昨晚上支部会的精神传达下去,又被农业社拆炕的热潮吸引住。在街上,他遇见了高大泉,得知高大泉赶到自己前边,把挖泄水渠的事儿跟爸爸谈过,并且已经谈妥。他心里边自然高兴,见了爸爸,脸色语气也和气了许多。
秦富进了院子,把空粪箕子扔到猪圈墙下边,没理儿子,要奔二门。
秦文庆跟过来问:“爸爸,农业社修泄水渠的事儿,跟你定下来了?〃
秦富说:“他们农业社修什么,有什么神通显什么神通得了,还让我定什么?〃
秦文庆一听这话不对味儿,就盯住他说:“挖那条渠,要从咱们的地里过呀!〃
秦富使劲儿摇着脑袋,说:“我不沾他们,他们也别沾我,两方便吧。”
“哎,你不是答应人家了吗?〃
“我答应谁了?〃
“支书哇了”
“哼,我才不是那号傻瓜蛋哪,〃
“这是啥话?”
“起码我不能给别人抬轿子!〃
“这是互相帮助,人家又不白占你的地… … ”
“农业社不是有优越性吗?不是比单干强吗?他们还求我这个单干户干什么?' '
秦文庆被这几句话噎得脸色发青,见爸爸进了二门,好久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赵玉娥端着一盆子柑水走出来,看秦文庆一眼,把潜水倒在猪食槽子里,这才小声间:“怎么啦,又碰了钉子?〃
秦文庆气呼呼地说:“他都答应人家大泉哥了,转脸又变了卦,真不像话:〃
赵玉娥说:“别泄气,咱俩一块儿劝劝他。”
秦文庆看看她,说:“你也要出马啦?' '
赵玉娥说:“我为什么总当个袖手旁观的人呢?我不能用自己的心和手为社会主义效点力吗?〃
秦文庆打个沉说:“那就试试吧。就怕加上你这个帮手也劝不动他,看样子咬得很死。”
赵玉娥说.“劝不动,也得劝。你早上还对我说,大泉哥说挖这条渠是一场革新。看了这两年,我弄懂一条道理,怕这怕那,是干不了革命的。告诉你,我今儿个要冲锋啦!〃
秦文庆见嫂子满脸通红;好像憋着一肚子火,憋着一身的劲,就说:“大泉哥常嘱咐我对爸爸要耐,今,这是关系到党的政策的大事。咱们得照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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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娥说:“你是团员,多讲究一点,应当.我怎么干,碍不着政策,也碍不着农业社。”
秦文庆说:“这样吧,我先去劝劝,通了更好,通不了,你在旁边帮几句就可以了。”
赵玉娥忍不住地笑笑说:“瞧你这副受气的样子。为了可怜你,我照你说的样子,‘耐心’、‘耐心’就是了。”
秦文庆进了堂屋”一眼就瞧见了北墙根下被草帘子盖着的两日袋粮食.就间那个正在从灶膛里往火盆里扒灰的妈妈:“我哥拉水车去了,怎么没带粮食呀?〃
妈妈小声回答;“你爸爸说,拿粮食跟国家换水车不上算,让你哥带钱去的。”
秦文庆哼了一声:“对国家办事儿还找上算,还有点中国人的味儿吗?”他说着一撩门帘子进了里屋。这个一直遵守着“耐心”,刚才还劝嫂子“耐心”的青年人,这会儿,一见爸爸那两只正迎着他的、仇视他的目光,再也“耐心,不住了,开口就说:“咱们把话讲清楚,农业社要在咱家地里修渠的事儿,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坐在炕上等着吃饭的秦富,一见儿子单刀直入地杀上来了,立刻还击.“只要他农业社不宣布一条共产的法律,我就不答应! 〃 “你为什么要一心跟农业社作对呢?〃
“是他们跟我作对,还是我跟他们作对?我算计他们啥啦?' ' “你要从房顶上扒门儿,就再也求不着人家啦?扫
“我只求他们别搅乱我的好日子就知足了。求他们什么?我死了,也不求他们来抬棺材,别说我还活着。”
‘这是胡搅蛮缠不讲理的混话户
“什么,什么,我听你再说一句! ' '
已经不“耐心”,又被秦文庆说服得“耐心”下来的赵玉娥,听到屋里谈崩了,赶忙进来,和颜悦色地对公爹说:“您别发这么大的火,也别把话说得这么绝… … ”
秦富一见儿媳妇插了嘴,越发断定他们跟农业社的人搭好了窝,设好了套,更加怒气难消,就冲着赵玉娥瞪着眼说:“你去干你的活儿去! 〃
赵玉娥说:“人家农业社为了增产粮食,支援国家建设,才要修那条泄水渠;这渠一定得从咱家地里过,这对咱家也并不吃亏
秦富用巴掌一拍桌子:“你别管这个事儿生”
赵玉娥仍旧耐着性子说:“我不管,您又不答应,这不耽误人家开工吗?〃
“我们的事儿,你别掺杂! ”
“我是这个家的人,我得说说我的心意 ,… ”
“谁让你们老娘儿们家多嘴多舌?〃
“哟,老娘儿们不是人吗?是猪是狗吗?〃
秦富被触犯了,发疯般地拍着炕桌子,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敢顶撞我! 〃
秦文庆在一旁助威说:“该顶就得顶,该斗就得斗,要不然,我们都得让你害得绝了路户
秦富“嘈”地跳下炕,从地下拾起鞋底子。“妈的,我打死你个免患子广
赵玉娥怕秦文庆皮肉吃亏,就一跨步,挡着秦文庆,拦住了秦富。
秦富倾着身,弓着腿,拿着鞋底子,浑身打抖。按照孔孟之道的传统礼法,当公爹的可以使用各种手段虐待、侮辱儿媳妇,甚至,可以借儿子、老伴的手要儿媳妇的性命,但是不能亲自动手打。秦富自然不肯逾越这样的礼教规章,就跳着脚大骂,又招呼老伴“应声虫”: “你,你,进来,给我打她,打死她这人不懂妇道的混帐! 打呀,打呀
应声虫什么都肯应声,唯独打人例外。如果她有一点敢于打人的勇气的话,她一旱把秦富打得落花流水,乖乖听喝,哪能受半辈子气,挨半辈子打骂呀!她这会儿站在屋门口,脸色发黄,浑身哆嗦,不要说动手,连嘴巴都不知道怎么张了。
秦文庆大声地喊着:“告诉你,打人是犯法的,敢动手,看咱们谁能打过谁?〃
秦富被撂在那儿,没个台阶下,就用更凶的喊叫给遮丑解围,“你小子翻天了,你小子翻天了! 你们是搭好伙儿灭我呀!〃 秦文庆说:“你把人逼得再没路可走,咱们今个非得说清楚道明白不可。你这回要是不答应农业社挖泄水渠,看我有办法治你没有! 〃
秦富“澎”地往炕上一躺,手脚乱蹬乱刨地大哭大叫,“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 你个怜逆不孝的畜生! 我白养活你了,我白养活你了!
冯少怀一直在大门外等着听这场戏,而今这场戏真的由着他的导演,热热闹闹地唱起来了,就藏起那一副得胜者的奸笑,假惺惺地跑进来劝架。
秦文庆一见冯少怀挂着一副怪模样进屋来,猛然想起刚才爸爸在外边跟他说过话儿;看来不像一般地闲聊,准是在占地挖渠这件事情插一杠子、使了坏水儿,挑拨起这场风波。于是,正在盛气中的年轻人故意不给他好颜色看,对他怒目而视。
赵玉娥虽然不知道秦文庆估摸的这一段过节,但是,她平时有观察,有感觉,_早知冯少怀不是好人,就趁机一旋身子出了屋,躲开了。
应声虫却感到冯少怀来得是节骨眼儿,连忙让坐,说:“你大叔,快劝劝他们吧,快劝劝他们吧。”
冯少怀先安慰哭闹的秦富:“挺美的日子你不过,这是要干什么呀?对孩子,不能一个真字穿到底;又得管,又得哄才行。好说好道,他们能不听你的指教?你为谁?收一千,存一万,一伸腿,能带
到棺材里去?还不是给他们留下?他们哥们,一个个都是顶聪明的人,终归还不能算清这笔帐吗?你别发火,别着急嘛!〃 小算盘秦富也怕再闹下去,传出小院,让外姓人笑话,就停止了哭叫。
冯少怀又端出一副长辈的架子,规劝怒气不息的秦文庆:“你是念书明礼的人,忠孝节义总是懂得的。在这个院子里,孝字就是第一号。当父母的,把你们拉扯这么大不容易,父母说话就得听,说一不能有二… … ”
秦文庆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说:“他拖着我们走死路,往火炕里爬,也得听吗?〃
冯少怀说:“天底下没有这样的父母,父母就算再不好,也得听他们的话。人家古代的贤人,父母要吃人肉,都高高兴兴地从自己的大腿上往下割。我就佩服这样的孝子! 〃
秦文庆揭他的底说:“你自己为啥不当一个这样的孝子呢?当初,你逃荒到这里发了财,你妈拄着棍子,讨要着来找你,你怎么把她赶走啦?… … ”
冯少怀被揭疼了;“你这孩子,怎么乱咬起我来了?〃 秦文庆说:“你自找!不要背后使坏,当面充好人。你那一套仁义道德,连擦屎布都不如!〃
冯少怀被说得脸色苍白,连着摆着手说:“好,好,你们家的事儿,我不管。碍我啥了?将来谁败家,谁受罪!〃
应声虫小声对儿子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秦文庆说:“你们吞着迷魂药,硬充明白人,早晚会醒过梦来。凡是听信冯少怀的黑话,让冯少怀当皮影人耍的人,才是最不懂事的,到头来非得受他的害不可! ”他说着,就往外走。
应声虫追上他说:“别走,快去给你爸爸消消气,别把他气坏楼!〃
秦文庆说:“这两年,快把我的肚子气崩了,谁管过我?他放着;
大道不走,昧着良心去爬独木桥,我们绝不会向他投降!〃 正在厢房里伤心的赵玉娥,听到秦文庆这句话,立刻长了精神。她开始考虑:做为秦家院一个最没基本权利的小媳妇,怎样才能成为一个永远不向旧势力投降的新社会的妇女生
九秦恺献计
宣传爱国增产的广播声,在村东村西响起来了。
宣传爱国增产的黑板报,在前街后街出现了。
芳草地的庄稼人,平生第一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