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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的一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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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未给察觉,那真是个奇迹了。在底下的无线电操作间里,本尼。格利森继续每15分钟收录一次延期进攻的密码电报。
对他来说这是长期以来所收到的最坏消息,因为这件事像是证实了一种恼人的猜疑:德国人对进攻早已了如指掌。是不
是因为德国人已经发现,所以D 日被取消了呢?像千百个人一样,本尼不明白德国空军的那些侦察机怎么会没有发现登
陆的准备工作的——有那么些船队、舰艇、部队与设备,充斥在从兰兹角到朴次茅斯的每一个河港、水湾和海港里。要
是电报仅仅意味着进攻是为了别的原因而推延,那么下一步必然是德国人仍然有时间侦察到盟军这支庞大的舰队。
    23岁的无线电报务员按响另一架收音机,调到巴黎电台,这是德国的宣传台。他想听听“轴心姐儿萨利”富于性感
的声音。她那谩骂式的广播听着怪有趣的,因为消息都假得离谱儿,可是有时候也很难说。想听还有另一个原因:“柏
林婊子”——大伙儿常这样轻薄地称呼她——那儿流行歌曲节目常翻新,都让人听不过来。本尼还顾不上听歌曲,因
为这时传来了一长串的电码,预报天气形势。不过等他用打字机记录完,“轴心姐儿萨利”也正开始播放今天的第一张
唱片呢。本尼立刻听出这是战时的流行歌曲《我下双份的注谅你不敢》。可是歌词是改写过的。他听着听着,心里最最
担心的事儿得到了证实。那天早晨将近8 点钟,本尼和千百个为了6 月5 日诺曼底登陆而鼓起勇气的盟军官兵——他们
现在又要焦虑地再等上24小时了——都听到了《我下双份的注谅你不敢》里异常贴切、却让人心惊肉跳的歌词:我
下双份的注赌你不敢来。我下双份的注赌你不敢挨近。摘下那顶大礼帽少给我吹牛。别咋咋唬唬给我放规矩点。
你可敢跟我打赌?我下双份的注赌你不敢进攻。我下双份的注赌你不敢行动。你唬人宣传里没半句真话,
我下双份的注赌你不敢来。我愿拿二比一输赢你打赌。

等待(八)
    在朴次茅斯城外萨维克大楼盟军海军司令部的巨大的作战中心,人们在等待舰船的归来。
    那间又长又高的糊了白、金两色壁纸的房间里既忙碌又紧张。整整的一面墙为一张巨大的英吉利海峡航海图所覆盖。
每过几分钟,就有两个站在活动梯子上的女兵,在海图上移动一些彩色的标志,以显示每组正在回归的船队的新位置。
每逢有新报告来到,盟军各机构的参谋就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默不作声地观看。从外表看他们很镇静,可是每个人心底
里的那份紧张是无法掩饰的。船队不仅必须几乎在敌人鼻子底下掉过头,沿着扫过雷的特殊航道回到英国来,它们眼下
还面临着另一个敌人的威胁——海上的风暴。对于动作迟缓、满载部队与装备的登陆艇来说,遇上暴风雨极可能是灾难
性的。海峡里的风已经达到时速30英里了,海浪足足有5 英尺高,天气肯定会变得更加恶劣。随着分分秒秒过去,海
图上反映出了命令返航所形成的规整的图形。有好几行标记直指爱尔兰海,有的则麇集在怀特岛附近,拥簇在英格兰西
南海岸各个港口与停泊处。有些船队几乎得用一整天才能回到港口呢。对那面墙看上一眼,就能找到每个船队乃至几
乎每一艘盟军船只的位置。可是有两艘舰艇没有显示出来——那是一对小型潜水艇。它们似乎完全从航海图上消失了。
附近一间办公室里,一个俏丽的24岁的海军女上尉在纳闷,她的丈夫要过多久才能回到英国的海港来。内奥美。柯尔
斯。昂纳稍稍有点着急,但是还没有到过于担忧的程度,连她在“行动”组织里的朋友好像也全然不知,她的丈夫乔治。
昂纳上尉和他那条57英尺长的小型潜艇X23 号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在离法兰西海岸一英里的海上,一根潜望镜伸出
了海面。30英尺底下,乔治。昂纳上尉蜷缩在X23 号狭窄的操纵间里,把军帽往后推了推。“好了,先生们,”他记得
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咱们来好好瞧瞧。”他把一只眼睛贴紧杯形橡皮眼罩,慢慢地转动潜望镜,在那层扭曲图形
的闪光的水沫从镜头上消失之后,他前面的朦胧景象变得清晰了,奥恩河口附近那个懒洋洋的度假小镇维斯特勒昂出现
在他的眼前。距离那么近,再加图景放大了好几倍,昂纳都能看见从烟囱冒出的炊烟,以及冈城附近卡毕克机场刚刚起
飞的一架飞机。他还能看见敌人呢!他惊讶地注视着左右两边沙滩上在抗登陆障碍工事上静静干活的德国士兵。对这
个26岁的皇家海军后备役上尉来说,这是个伟大的时刻。他从潜望镜跟前退后一步,对负责这次行动的导航专家莱昂内
尔。格。莱因上尉说:“来瞧瞧,瘦子——我们都快要撞在目标上了。”就某种意义上说反攻已经开始。盟军的第一
艘舰艇和第一个军人,已经在诺曼底海滩之外登上自己的岗位。X23 号的正前方就是英国—加拿大作战区。昂纳上尉和
他的船员并非不知道这个特殊日子的意义。四年前也是6 月4 日,离这里不到200 英里,33。8万个英军士兵里的最后部
分,是从一个叫敦刻尔克的烈焰冲天的港口撤走的。在X23 号艇上,对于五名特选的英国人来说,这是个紧张、骄傲的
时刻。他们是不列颠的先锋队:X23 号的官兵是带领跟着就要来的千百个同胞打回到法国来的。这五个人挤在X23 号
艇那间派各种用场的小船舱里,他们穿着橡胶蛙人服,怀里揣着制作极其精巧、能对付最多疑的德国岗哨严格检查的假
证件。每一个人都有一张假的法国身份证,照片等等一应俱全,外加工作许可证、配给证,上面盖着官气十足的德国橡
皮图章,此外还有别的信函与文件。万一出了什么差池,X23 沉没了或不得不放弃,这些船员也能游到岸上,在新身份
的掩护下逃过搜捕,与法国地下组织取得联系。X23 号的任务异常艰险。在发动攻击前20分钟,这艘小型潜水艇和姐
妹艇X20 号——它在20英里以外的海边,正对着一个叫勒阿梅尔的小村——将勇敢地升出水面,充当航行的标志,明确
显示英国—加拿大攻击区的两端,这个攻击区由三个代号为“索德”、“朱诺”和“古尔德”的海滩所组成。
    这两艘潜艇要执行的计划相当细致复杂。一升出水面,它们就要启动一台能连续发出信号的自动操作无线电信标机。
与此同时,声呐导航系统将自动向海里放送声波,好让水底的收听装置能够收到。运载英国与加拿大部队的舰船,将依
据一或两种信号对准目的地进发。
    每艘微型潜艇也都带有一根18英尺长的望远镜杆,它和一架小小的但功率很强的探照灯连在一起,它发出的光束五
英里外都能见到。倘若发出的是绿光,这就表示潜艇在它的位置上;如果不到位,发出的将是红光。作为辅助性的措
施,计划还要求每艘潜艇派出一条泊系的橡皮小艇,上面有一名水兵,这条小艇得朝海岸漂过去一定距离。小艇里也配
有灯光设备,由艇里的水兵操纵。驶近的舰船依据潜艇与所属小艇的灯光所显示的方位,将不难找出三个登陆海滩的确
切位置。一切情况都算计到了,甚至连微型潜艇说不定会被某艘笨重的登陆艇撞翻的危险也估计在内。作为保护措施,
X23 号上将升起一面巨大的黄旗。昂纳也曾想到,这面旗子对德国人来说是一个最好不过的靶子。虽然如此,他还是计
划再升起另一面旗子——一面大大的白色的海军军旗,即水手们戏称为“战斗抹布”的。昂纳和他的船员作好了挨敌人
炮轰的准备,但是他们可不想让自己人撞翻,葬身鱼腹。所有这些设备以及许多别的东西都塞在X23 号已很狭窄的船
舱里。潜艇原来定员三人,现在又增加了两人,他们都是导航专家。在X23 号惟一的那间派各种用场的舱房里,简直没
有地方站和坐,这个小间只有5 英尺8 英寸高,5 英尺宽,长度还不到8 英尺。现在这里已经又热又闷,他们在天黑后
才敢浮上水面,换气之前,空气自然是越来越恶浊。昂纳知道,即使在白天,呆在这样的岸边浅水里,潜艇也非常有
可能被低飞的侦察机或是巡逻艇发现——而且他们在能潜望的深度呆的时间越久,发现的危险也越大。莱因上尉在潜
望镜里观测了一系列的方位。他很快就认出了一些目标:维斯特勒昂灯塔、市镇教堂以及几英里外兰格伦村与海滨圣奥
宾村教堂的尖塔。昂纳说得不错,他们真是“撞到靶子”上来了,与他们原定的位置只差四分之三英里。离得这么近,
昂纳感到宽心。他们这次航程既漫长又艰难,从朴次茅斯来到这里的90英里路程,他们用了几乎两天,其中许多时间是
在布雷区里航行的。现在他们要进到岗位,然后沉到海底。这次代号为“让子”的行动会有一个好开端的。他心里暗暗
希望当初选定的是另一个名称。他虽然并不迷信,但是在查索了这个词的意思之后,年轻的艇长惊讶地发现,“让子”
意味着“下棋时牺牲开头的几个卒子”。昂纳透过潜望镜对在海滩上干活的德国人看了最后的一眼。明天这个时候,
这几片海滩上就要乱得不可开交了,他想。“收潜望镜。”他命令道。昂纳和他的X23 号的船员潜到了海底,又与基地
切断了无线电联系。他们不知道,登陆已经延期了。

等待(九)
    到上午11时,海峡里的风刮得正凶。在与英国其他地方严密隔绝的海滨保密区,登陆部队在苦苦等待。他们的全部
天地如今仅仅是集结营地、飞机场和舰船。这几乎像是他们活生生地被从本土上割裂开来——古怪地悬吊在熟悉的英吉
利世界与未知的诺曼底世界的半当中。有一层重重的保密帷幕,把他们与熟稔的世界隔了开来。
    在幕的另一边,生活在照常进行。人们干他们每天该干的事儿,丝毫不知晓有千万个士兵正在等待一项命令,而这
项命令标志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开始。在萨里郡的利瑟赫德,一个54岁的物理教师正在遛他的狗。伦纳德。西德
尼。道是一个不爱说话的谦谦君子,除了小圈子里的朋友之外没什么人知道他。可是这个逐渐退出生活的人却自有一大
批人追随他,其数量远远超过一个电影明星的崇拜者,每天都有百万以上的读者,为他和朋友梅尔维尔。琼斯给伦敦《
每日电讯报》编的字谜游戏绞尽脑汁。20多年来,道一直是《电讯报》字谜栏的高级编制人,这期间,他出的艰难、
精巧的字谜既使千百万猜谜人气恼,又使他们感到过瘾。有些字谜爱好者认为,《泰晤士报》字谜的难度更大,可是道
的崇拜者立即反驳说,《电讯报》上的谜面从未重复过。矜持寡言的道也正是以此为荣的。道是会大吃一惊的,倘若
他知道,5 月2 日以来自己竟成了反间谍的军情五处所委托的苏格兰场的一个重点调查对象。一个多月以来,他的字谜
游戏多次引起盟军司令部许多部门的惊慌。
    在这个不同寻常的星期天早晨,军情五处决心要和道谈一谈。道遛狗回来时,发现有两个人在等着他。道和别的人
一样,是听说过军情五处的,不过他们找他又有何贵干呢?“道先生,”其中的一个人说,调查也从而开始,“上个
月里,涉及某项盟军行动的一系列高度保密的代号出现在《电讯报》的字谜游戏里。你能谈一谈为什么要用这些词吗—
—能谈一谈你是打哪儿知道它们的吗?”还不等惊讶万分的道开口,五处的那位先生就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字条,说:
“我们特别想知道你是怎么会选中这个词的。”他指了指那张字条。5 月27日《电讯报》的有奖字谜竞赛里有这样一
个谜面:“可是某个这样的大亨有时候偷去一些。”这个神秘莫测的谜面还是难不倒道的忠实追随者,倘若他们门径没
有摸错的话。仅仅两天之前,也就是6 月2 日,报上披露的谜底里赫然有着盟军整个反攻计划的代号——“霸王”。
道根本不知道他们所讲的盟军行动是怎么回事,因此他自然对这些质问感到震惊,甚至是愤慨。他告诉他们,要他解释
怎么和为什么会单单挑中这个词,他可办不到。他指出,在历史著作里,这是一个挺普通的词儿。他反问道:“我又怎
么知道哪一个词给你们用来当代号,哪一个词没有用呢?”那两个军情五处的人倒是挺讲道理的:他们也承认要知道
确实不易。可是这么许多用作代号的词语,都在同一个月里出现,这岂不是太奇怪了吗?他们和这位戴眼镜的教师逐
一研究字条上开列的词语,老先生现在稍稍有些不安了。在5 月2 日的字谜里,谜面“美国的一部分”的答案是“犹他”。
而5 月22日“纵3 ”,“密苏里的红印第安人”的答案恰好是“奥马哈”。在5 月30日的字谜里,谜面“此种灌木是
育苗革命的一个关键”的谜底是“桑树”——这是将要在海滩外面构筑的两个人工港的代号。而6 月1 日“纵15”,
“不列颠和他紧紧拥抱着同一物体”的答案是“海神”——这又是反攻中海军行动的代号。
    道对为什么用了这些词语无法提供解释。他说,就他所知,字条里提到的这些字谜游戏六个月之前就已经编好了。
那么究竟应如何解释呢?道认为惟一的答案是:神奇的偶合。
    可是还有别的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呢。三个月之前,在芝加哥中心邮局里,分拣桌上一只包得不好的邮件破裂了,
漏出来一些看上去很可疑的文件。至少有十来个分拣员看到了内容:那是关于什么“霸王行动”的。情报人员蜂拥而
至。分拣员受到了盘问,要他们把可能看见的一切全都忘掉。接着安全无辜的收信人受到了查讯——那是一个姑娘。她
无法解释这些文件为什么要寄给她,可是她认得出信封上的笔迹。从她那里又追溯到文件的寄出者,那是伦敦美军司令
部里的一个同样清白无辜的军士。他发信写信封时犯了糊涂,这一错竟使文件寄到他芝加哥的妹妹那里去了。
    这件事情虽然不算大,但是如果总司令部知道德国的情报机构“阿伯威尔”已经发现了“霸王”这个代号的意义,
就会对它作出完全不同的估计了。“阿伯威尔”的一个间谍,那是个名叫狄罗的阿尔巴尼亚人——在“阿伯威尔”那里,
他另一个名字“西塞罗”更为人所知——1 月里就给柏林送去了有关的情报。起初西塞罗判定这个计划叫“霸主”,可
是后来他作了更正。柏林方面很相信西塞罗——他在驻土耳其的英国大使馆里当侍仆。
    可是西塞罗未能探明“霸王行动”最关键性的秘密:D 日本身的时间与地点。这个机密保守得极其严密,4 月底之
前也只有几百名盟军军官才掌握。可是就在这个月里,尽管反间谍部门不断警告德国间谍在整个英伦三岛非常活跃,还
是有两名高级军官——一个美国将军和一个英国上校——漫不经心地泄了密。在伦敦克拉里奇饭店的一次鸡尾酒会上,
这位将军对几个军官说,登陆将在6 月15日前进行。而在英国另一个地方,那个上校,他是个营长,就更加大大咧咧了。
他告诉几位非军人朋友说,他的部下正在受训,以便攻占一个特别的目标,他还暗示那个地方是在诺曼底。两个军官都
立即给降了级并且调离了原来职位(虽然那位将军曾是艾森豪威尔将军西点军校的同班同学,最高统帅别无选择,只能
把他送回美国。D 日后,这个将军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他后来以上校军阶退役。至于那位英国军官的事,没有档案材料
能证明艾森豪威尔总部有所知悉。此事是由该军官的上级悄悄处理掉的。此公后来还当上了国会议员)。
    可是现在,在6 月4 日这个紧张的星期天,总司令部大为震惊,因为他们得知,又一次严重得多的泄密事件发生了。
头天晚上,美联社的一个电传打字电报发报员,为了提高速度在一架空闲的打字机上练习打字。谁知出了错,装载有他
练习的“简讯”的穿孔纸带,竟接到每晚要发的俄语公报的前面去了。仅仅30秒钟之后错误就得到了纠正,可是电文已
经打出去了。在美国收到的“简报”是这样的:加急美联社尼克发艾森豪威尔司令部宣布盟军在法国登陆。
    这条信息所造成的后果可能非常严重,但是要采取补救措施已为时过晚。登陆的巨大机器已经开足马力。现在,随
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天气变得越来越坏,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支空运与两栖部队,在等待艾森豪威尔作出决定。艾克
是否会把6 月6 日定为D 日?或者是会不会由于海峡天气——这是20年来最恶劣的一次——的原因,他再一次推迟进攻
呢?

等待(十)
    在离萨维克大楼海军司令部两英里一片雨水浇灌着的林子里,必须作出重大决定的那个美国人,在他那辆设备简陋
的三吨半拖车里苦苦思索,同时又想让自己放松片刻。虽然他也可以在那幢宏伟、铺得很开的萨维克大楼里找到一个更
舒服的角落居住,艾森豪威尔却决定不这样做。他希望能与他的部队正在登船的海港尽量靠近。几天前,他下令组织一
个小小的、精干的战斗指挥部——几顶给他亲信幕僚用的帐篷还有几辆拖车,包括他自己住的那一辆,很久以来他就称
呼这辆拖车是“我的马戏团货车”。艾森豪威尔的拖车是一辆细长、低矮的车子,有点像搬运车,隔成三小间,分别
充作卧室、起居室和书房。紧挨着拖车安排得恰好一般长的,是一个小小的厨房、一个微型的电话总机房、一间化学盥
洗室以及一个全部用玻璃罩起来的观察平台,那是在最靠外的那头。不过最高统帅在这里呆的时间不大长,没能充分利
用这辆拖车。他几乎没怎么起用那间起居室和那间书房,遇到要开参谋会议时,他总让在拖车旁边的一个帐篷里开。只
有他的卧室才有点“住了人”的模样。这儿毫无疑问是他的地方:床铺旁边桌子上有一大摞袖珍本西部小说,仅有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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