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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日何以如此欣喜?”姿容娇媚,眼波含情的陈贵妃依偎在天子的怀中,腻声问道。
天子看了一眼怀里的宠妃,哈哈一笑。“我那弟弟,总算是想起我这个当兄长的了。”
陈贵妃秀眉一挑。“陛下您是说……”
“不错,除了他之外,我还有哪个兄弟?……”天子悠悠轻叹了一声,叹息声中,尽是那述说不尽的惆怅。
上一代天子孝宗,共生十三子,有四子早亡,成年的,有九子,但是这九子之中,有两位,被废帝以各种理由贬为庶民之后,困顿不已,郁郁而终。
除了废帝之外,还有自己与鲁王,也就是如今的梦惑大师,另外还有四位兄弟。可是在清君侧一战后,三名忠于废帝的王爷一人战死,两人被废为庶民流边。而还有一位当时举棋不定的兄弟,被召入京,七年前,已然郁郁而终。
如今,还活着的皇族这一辈中,唯有天子与梦惑大师了。
“陛下,臣妾不该惹您伤心。”陈贵妃一脸可怜兮兮地道,若得天子怜意大起,轻抚着陈贵妃的脸颊露出了笑容。“没事,朕可不是年轻人,经不起打击?”
“陛下,方才您说鲁王殿下想起了您,不知是所为何事?”
“他遣来了承其衣钵的俗家弟子来科举,此子,才华过人,实在是令朕都不得不另眼相看。”天子欣然说道。“前些日子,朕就吃了一惊,而今日,仍旧没有让朕失望。”
陈贵妃美眸一转,“莫非……是那位前些日子写出了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样句子的年轻才俊?”
“爱妃所猜不错,就是那小子,据说年未弱冠,却已经有了如此才华,实在难得啊。”天子点了点头笑道。
陈贵妃媚媚一笑,手指在天子心口处轻轻画着圆。“想必,五日后,陛下定会钦点其为状元。”
天子微微一愕。“爱妃为何如此说话?”
“陛下,五日之后的殿试,不是要取诗词最优者吗?而今,鲁王殿下的弟子如此受您推崇,更何况其诗、词之优秀,也是有目共睹的……”
天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深深地看了一眼陈贵妃,而陈贵妃则一脸懵懂迷茫的模样看着天子。“陛下您怎么了?”
“的确,若是照常理来说的话,那小子的确是已经稳难了状元榜首……”天子眯起了双眸,目光仿佛没有焦点,手指头无意识地捻动着。
陈贵妃看到了天子的举动,嘴角几不可查的轻轻一扬,果然,天子还是那个多疑的天子,表面慈和的面具之后,是隐藏的暴厌与多疑。
他谁也不相信,别说是远在江南的亲弟弟,就算是亲儿子,他也不相信,他相信的,只是他自己,还有手中的权力。许久之后,天子缓缓起身,轻拍了拍陈贵妃,示意她不要跟着自己,然后缓缓地朝着御花园走去。
陈贵妃知情识趣地没有跟着过去,而是看着天子那微驼的背影,笑意越发地妖艳娇媚。然后,冲身边的宦官轻勾手指,低声向其吩咐了声,小宦官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悄然地离去。
第三百九十六章 天子心思岂能任人猜透()
“老夫知道了,多谢小公公……”赵林甫一脸和颜悦色地冲小宦官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了一块散碎银子递过去,小宦官哪里敢收,连连推辞之后,告辞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小宦官,赵林甫的脸上,不禁多了几分轻松之意。果然,天子就是天子,最不愿意的,就是被别人猜透自己的目的。
回到了中书省所在的建筑内,赵林甫继续处置着政务,过了约一个多时辰,眼看天色近昏,却尚没有中官过来寻自己,赵林甫的眉间不禁锁上了阴云。
莫非,天子对梦惑大师的亲厚亲情,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本性不成?就在赵林甫胡思乱想的当口,却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抬眼一看,却是天子身边的宦官左福儿。
“原来是左将军到了,请恕赵某不能远迎。”赵林甫笑眯眯地搁笔起身相迎道。
因与天子亲厚,在清君测战事之,亦建功勋,对天子忠心耿耿的左福儿被天子册封为右监门卫将军,故世人为讨好这位颇受天子宠信的宦官,皆以将军称之。
而左福儿亦因此而颇为自傲,只不过在当朝中书令跟前,他实在不敢傲气,慈眉善目地笑着说道。“咱家岂敢劳相爷相迎。天子有诏,请相爷往太液池风雨亭议事,还请相爷移步。”
赵林甫点了点头,撩起了官袍前襟快步随着左福儿朝着太液池的风雨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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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段少君与挤眉弄眼,乐得眼睛都快挤没的胡小娘和陈俭蹲在一块,这两个家伙居然也中了,对于,段少君深深的表示,肯定是主考官的智商不够用,不然,怎么让这两个家伙也走上仕途。
段少君深信,这两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损友连个贪官都当不好,更别提做好官了。看到这两个家伙呆在自己屁股后边在那里小声的嘀咕,最终被看不过眼的禁卫喝斥,段少君的心情这才舒畅一点。
随着一名宦官的到来,他们这只超过两百五十人的队伍,开始缓缓前行,步入了皇宫,朝往太极殿而去。
太极殿极为高大巍峨,当然是相对于这个时代的建筑而言,甚至于它的最顶端,都已经高出了皇城的城墙乃至京师的城墙。
或许,大唐开国皇帝就是希望借助于这样的建筑模式,来衬显出大唐帝国的强盛,与皇权的至高无上。见过无数次故宫,见过无数次摩天大楼的段某人,仍旧被这幢巨大的木结构巨型建筑物所震憾。
光是正面宽度,怕是就不下百米,高度至少相当于数层楼,这得需要多少木头,才能够构建出这样一幢足堪称历史奇迹的建筑。
不光是见多识广的段少君被震撼,至于像胡小娘之类的家伙,表情已经震撼到不能自己,嘴张得犹如被塞进了一个香瓜,眼珠子也瞪成了几何图形。
随着最前方的宦官的脚步,段少君等一行人止于于前往太极殿的广场上,这里,业已经摆好了三百多张案几,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并且每一张案几上,都有一个名字。
重要的是每一张案几跟前还蹲着一个人,这很是让所有前来殿试的人们称奇不已。
随着宦官那尖细的嗓音响起,段少君当先越众而去,走到了指定给自己的案几跟前坐下。而跟自己对案而坐的,是一位年纪约三十出头,留着短须的读书人,冲自己点了点头之后,继续发呆。
弄得段少君一脸莫明其妙,这太不科学了吧?记得梦真大师说过的殿试似乎没有过这样的场面。
三百多人也都同样怀着好奇,纷纷在指引之下找到了自己的案几坐下,跟与自己对案而坐的人大眼瞪小眼。不过,没有让人等太久。很快便看到了官员,也就是在赵林甫府中见到过的许恩林手捧圣旨来到了阶前,然后开始宣读。
一堆歌功颂德的马屁话之后,天子以为,如今,天下虽歌舞升平,但是边境不靖,宵小窥视大唐,所以,此番殿试,不试诗歌,改试策论。
并且,策论的内容需要与当今大唐之国势有关系,另外,不得与科举时候的策论雷同。为免得有作弊之嫌疑,试卷将会被当场抄录之后糊名,再呈入殿内审阅,再定名次。
此旨意一出,所有人都齐声哗然,便是段少君也给气歪了鼻子,就差点想要掀桌了都。“肃静……”宦官那尖锐得几可以使玻璃杯炸裂的声音响声之后,直接就压过了这三百来人的议论声。
段少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伸手指掏了掏耳朵,心里边郁闷到了极点。天子这是有毛病还是蛋疼了?居然这么玩咱们这些文学青年。
大殿之内,也同样乱哄哄的,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表情,特别是不少与考生有亲戚关系的官员更是,心里边卧了一槽又一槽,好不容易才准备到了应景的诗句,您老这是要闹哪样?是不是准备把所有人都折腾得神经衰弱你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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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屁话也不吭一个,慢条斯理地饮着茶水,一直到喧闹声越来越大,这才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身边的左福儿很是识趣地上前一步。“肃静”
“陛下,臣以为临时改变殿试的规则,实在是不妥当,还望陛下收回成命。”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臣越众而出,颤颤微微地道。
“孙老爱卿……朕这么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天子看到这位四朝老臣站了出来,不得不开口叹道。“想必孙老爱卿也该知道了,怕是这一次殿试如果照常例来考的话,能有悬念吗?”
孙太傅略想了想,摇了摇头。“若是指状元的话,应该没有悬念。”
“不错,但朕想问孙老太傅一声,科举是为国选拔良材贤臣,你以为然否?”
孙太傅只有点头。
天子缓缓言道。“那既如此,朕亦想知道这些被取中者,是否有真才实干,是以浮华的诗词取之,还是以能够警醒人心的策论取之为好?哪一种,更能够让朕更容易发现国之良臣?”
只这一句,便将孙太傅梗在当场,却又无言以对,不过自然有其他大臣跳出来,说什么祖宗之法不可违背云云。
这个时候,不需要天子的暗示,赵林甫也站了出来。“诸位同僚,老夫以为,陛下言之有理,正所谓时移世易,开国之初,我大唐国力鼎盛……”
赵林甫的口才相当不错,配合着天子大翻嘴皮子,再加上他的同党们也纷纷地跳出来附合不已,反而是赞同天子改变殿试规则的大臣占到了上风。
最终,天子一言而决,我就是这么任性,就要这么干,谁不服,那就一边凉快去,等下一次科举时再说。
我当当天子不愿意因私情而点自己兄弟的弟子为状元,就是要向你们证明一件事,朕是大唐的天子,一定会给天下读书人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如此,每位殿试者现如今又都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在经过考官们的评审定论之后,谁都有成为状元的可能。
当然,若是你段少君还能够写得出犹如你的战争论一般令人耳目一新的策论来,那朕到时候再点他为状元,任何人都没有话说。嗯,这也包括天子自己。
话到了这个份上,诸位臣工们还能够有什么话说?天子的意志如此坚决,还有赵林甫等人的支持,说什么也等于是白废。
而士子们的喧哗,也很快被弹压住,许恩林大声厉喝,但凡敢有违旨不遵者,一律夺去功名,撵出皇宫。如此一来,就算是有再多的怨言,也都只能郁闷地瘪在肚子里边,然后频频向着太极殿的高处,某位高高在上的天子不停地比划着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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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没有最烂只有更烂的殿试()
段少君也很悲愤,泥玛自己好歹已经准备到的无数豪迈提气的诗词,现如今一首都用不上。而那篇战争论,也可以算得上是自己呕心泣血的抄……嗯,创作。
而现在,天子那个蛋疼的老王八居然屁股一扭,说变就变。居然还要写策论,而且还不得与上一次的策论雷同。你丫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怎么办?看着跟前的宣纸试卷,段少君可谓是一愁莫展,策论,这玩意自己知道的就只有什么《过秦论》、《盐铁论》、可那些玩意早就已经成为了历史古籍,早就已经发行。而关于军事的论述,战争论里边能说的都说了,难道要让自己现在来弄一本什么《唐太宗李卫公问对》。
问题是中国古代的兵法典籍,自己所读过的,也就不外乎《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这一类就连古人也耳熟能悉的玩意。要么就是像《战争论》、《海权论》这样的西门军事论著……等下,《海权论》?
不过,刚刚兴奋地提起笔的段少君又不禁有些犹豫,海权论那玩意写在当今时代适合吗?
现如今的大唐帝国,在海上,可以说是引领了世界航海史,但是,在这个时代而言,海上力量相比起陆地力量而言,实在是弱小不堪,甚至可以用不值一提来形容,大唐帝国有兵马近百万,而水师兵马拢到一块,怕是都还不足六万之数,而且这还是包括水手、舵手、领航员,厨师等等。
但是,能够与当今大唐国势与相切的策论,段少君实在是找不着抄……嗯,借鉴创作的对象,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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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段公子,你到底是写啊,还是不写?”最终,傻愣愣地看着段少君神情变化了快两柱香的那哥们实在是有点顶不住了。
“我说这位兄台你着什么急?我在构思,你以为策论是沟,挤挤就有啊……”段少君翻了翻眼皮很是无语地看了这货一眼道。
“策论跟沟有什么关系?”这哥们一脸迷茫,实在是不明白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梗。“再说了,我实在没听说有什么可以挤的策论啊……”
没理会跟前这位读书读得有些痴呆的哥们。或许是跟沟的关系,段少君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位与自己有代沟的损友,嗯,似乎也好不到哪,两人的表情就像是两个正在等待就诊的重症便泌患者,一脸痛苦,其他人也好不到哪。
倒也有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在那龙飞凤舞的舞文弄墨。段少君不禁灵光一闪,大笔一挥,刷刷刷,三个字赫然显现在了试卷之上:财富论。
正无聊得喝起了茶水的抄录者不由得一呆。财富论是个神马玩意?财字他知道,富字他也知道,论这个字他也明白,可问题是这三个字捏巴在一块之后,为什么给人一个十分奇葩的感觉呢?
《兵论》、《商论》、《盐铁论》、《春秋论》……这些东西,他在国子监都看过不少,也欣赏过不少的策论,可就没有哪一份策论的标题会如此的铜臭。
他很想看一看这家伙到底写的是嘛玩意,而段少君所写下的第一句话,就让此人两眼一亮。
“什么是财富?财富的本质是什么……”
段少君没理会跟前这家伙啧啧有声,就算是梦惑大师此刻蹲在跟前,也不能阻止他严肃的学术论述。不管切不切合实际,能写出来就好,段少君如此想道。
这个时代的财富基础是什么,是那白花花的银子和铜板吗?错,是权力,权力才是这个时代一切财富的基础。在这个私人财产不能得到有效的尊重与保护的时代,只有权力,才是财富的基础。
而天子,必然是这个时代最有钱的人。
段少君倒是看过原富论,但是,只是草草的浏览了一番,所以,他写的财富论更像是结合了后世一些财经论述与原富论里边摘抄出来的经典名言汇总。
不过,写得手烫的他刚刚写到了财富同样也可以作为一种政治手段而用来保护自己摧毁敌人的时候,鸣钟三晌,该缴卷了,靠!
无奈之下,只得停笔,然后看着那哥们开始疯狂抄袭自己的大作。这哥们看样子是练过的,下笔如飞,可比自己快得多,一笔小楷,写得清爽利落,看得段某人心中生妒。
自己创作花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而这哥们抄录却仅仅小半个时辰就顺溜的抄录完毕,一面抄录还一面鄙夷段少君的字太丑,气得这货差点想要跟这家伙单挑,不过看在对方很认真地抄录自己的试卷的份上,还是算了。
殿试时打架斗殴不知道会什么样的下场,段少君再蠢也不想去尝试。
当宦官们将一叠叠的试卷抱入了太极殿,至于段少君等一干士子,仍旧跪坐于地,继续等待审稿结束,才能够入殿内拜谢天子。而那些负责抄录的人自然因为完成了任务,直接拍屁股闪人。
十余位考官和正副主考亦开始审阅起了试卷,而其他文武大臣们也都凑到了跟前来指手画脚,其间争执不断,更可以用用吐槽不断来形容。
天子倒也兴致盎然地走到了大臣中,时不时地挑起一张试卷来欣赏一番。这一次,真的是太仓促了,所以,很多策论,写的实在是有些奇葩,例如某位陈姓考生觉得,天子之大,战乱纷争很正常,大唐帝国只需要以仁义为表率,一定能够感化天下,令夷狄痛悔,纳头拜伏云云。
就连一向信奉仁义方可治国的孙老太傅也被这份策论给雷得外焦里嫩,卧了一大堆草。更别提其他官员,一面看一面嘲讽,反正这一次的殿试题目突然变更,使得策论的整体质量下降得厉害。
不少人都是胡扯瞎吹,总之,别说是那些文武大臣,就算是方才还为自己能够在数日内想出了这么个好点子而沾沾自喜的天子也是一阵蛋疼。
看着那些似是而非,不知所云的策论,简直就像是为了论证一句老话,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而有些大臣则在那里不阴不阳的,隐晦地指责天子儿戏的改变殿试,才会造成这样的下场,甚至还有人兴灾乐祸地在那里吟诵一位歪楼歪得极为奇葩的策论,惹得一阵阵的低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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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脸色越发地阴暗,而这个时候,却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轻咦声。目光一转,朝着远处望去,那边,孙老太傅正站在一名考官跟前,拿起了一份试卷,一脸凝重。
这倒也把天子给惹好奇了,缓步朝着那边行去,诸位臣工纷纷避让,可是仍旧有几位过于专注的盯着试卷的臣子并没有注意到天子的到来。
“朝庭与和律法没法做的事,让财富去做,能够收获出奇不意的效果……此言大善,我大唐昔日与象雄年年征战不断,几无永绝,最后还是太宗陛下意大开边贸,以利诱之,便我大唐与象雄得以和平数十载。”一位大臣念叨着其中的一句话,微一沉吟之后深以为然地道。
“咦,好新鲜的想法,老夫实在是闻所未闻。不过又似乎极有道理……”
“孙老太傅,可否让朕看看……”站在一旁听了几句之后,亦不禁动容的天子赶紧开口说道。
看着手中那张眷抄的试卷,仔细地欣赏了半天,其中有几个地方,更是让天子若有所悟,虽无策论的那种连贯性,更像是一句句摘抄下来的典籍,却实在是发人深省。
“此子能够有这样的眼光,实在是非常人也。”孙老太傅在一旁抚须颔首道。“余子之中,虽也有精妙的策论,可是,却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