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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金没去管那封信,他知道既然黑蛇是先警告自己,那暂时就不会下手。
“你去把那边的几捆棉布都拿过来。”沈平金吩咐杨守义。
黄厂长这些日子里将试生产的棉布分批分次都放在这里。
杨守义将布匹都拿过来以后,沈平金细细查看起了,很快他就将最好的三匹留下。
“你觉得这些棉布怎么样?”沈平金见杨守义放好了不用的棉布,这才指着面前的棉布问杨守义。
杨守义上手摸了摸,过了好一会才说:“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棉布,织纹细腻,柔软舒适。”
沈平金点了点头:“我让你哥哥帮我找个店铺,既然沈至不能为我所用了,那我们就要自己找销路。”
沈平金摸着手里的棉布,满是自信。
虽然和后世成千上万种质地优良花色繁多的纺织品相比自己手中的棉布还太过简陋,可他不信凭着自己的销售手段,打不开市场。
况且苏州比周庄要大得多,只有在那里站稳了脚跟,才算真正的成功迈出第一步。
杨守义这才明白了沈平金要自己去找哥哥的原因。
两人在屋里说了没几句话,黄厂长就带着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东家,这位是赵师傅,咱们这里的许多器械都是他带人做出来的。”
姓赵的汉子虽然见沈平金年纪幼小,可连黄厂长这个老人都对他以礼相待,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施礼。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寒暄过后,沈平金就问起了之前门口的争执。
黄厂长连忙上前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这赵师傅姓赵名博,是附近赵家村人氏,祖祖辈辈都以木工为生,手艺自然是十里八乡都称赞的。
沈平金决定做个纺织厂以后,首先是彭道长找到了他,让他帮着黄厂长一起根据沈平金的构想在现有织机的基础上进行了改造。
两人都是专业人才,配合默契很快就造出了沈平金满意的水力纺纱机,水力织布机。
可因为沈平金想要扩大生产,所以就必须多造一些机器。本来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可谁知赵博因为在纺织厂接触了许多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根本不愿意回去,而且想着要造的东西和之前一样,就吩咐徒弟去做自己没回去督造。
那徒弟以为只要造出和之前一样的机器就行了,却没想到纺织厂需要比样机更高效率的机器,已经更改了尺寸,直到刚才拉到了门前,黄厂长才发现出了问题……
“这些机器能用吗?”沈平金看着一脸苦相的黄厂长,并没有大发雷霆。
“能用是能用,可如果用这样的规格,产量就达不到我们的预期。”
“这位东家,您可一定要用啊,我徒弟和村里人为了赶您的这批工件,退了掉了其他活,好不容易做出来,要是您不要,那我们可就没饭吃了啊!”赵博突然哽咽起来。
沈平金来回跺了两步,并未回答赵博。
如果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这批机器,那肯定会对原本的计划产生影响,可要是不接受这些机器,赵家村这些靠手艺吃饭的人恐怕真的会损失一大笔。
“这些机器值多少银子?”沈平金终于开口了。
“回东家,我们用的都是上等木材,材料加上人工,怎么也得二百两银子。”
沈平金点了点头,这的确不是小数目,他心中拿定了主意,转过头问一直静静不说话的杨守义:“守义哥,如果让你来处理,你会怎么办?”
杨守义没想到沈平金会忽然问自己,本能的低下头不敢回答,可就在那瞬间看到了沈平金充满期盼的眼睛。
他想起之前沈平金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知道沈平金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连忙鼓起勇气抬起了头说:“东西已经做出来了,不用就浪费了。”
“是啊是啊!”赵博连忙应和。
“可你们造出来的东西和我们需要的东西并不相符,肯定是你传达的时候出了问题,这应该是你的责任。”杨守义话锋一转,直指赵博的错误。
赵博脸色发青,两百两银子是那些跟着他干活的工匠们的酬劳,很多人一家老小都等着这笔钱过日子呢,要是就这么亏了,他哪有脸面去面对他们啊!
想到这里他噗通一下跪到沈平金面前,声泪俱下的乞求起来:“东家,这次都是我的错,还望东家体恤,帮帮我们吧!”
沈平金没说话,他用眼神示意杨守信继续往下说。
“按理说你们做错了东西,我们是没理由帮你们承担这笔费用的……”说到这里杨守义看了沈平金一眼,见他没有阻止自己甚至还用眼神鼓励自己,他心中一定。大致猜出了沈平金的意思:“不过小少爷心好,愿意帮你们一把。”
赵博这下听明白了,连忙又乞求起来:“小少爷,您的大恩大德我赵博没齿难忘……”说着就准备磕下头去。
沈平金最受不了这样的方式,连忙叫了起来:“停停停,别磕,你要是磕下去我就不帮你了。”
赵博一下卡在半空中,不知什么办好。
一旁的黄厂长连忙把他拉了起来:“赵师傅,我们东家是最好的,你真不用这么大礼。”
沈平金见赵博没磕下去,心中松了一口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就直说了,要我为你们的错误买单时不可能的事。”
赵博脸色一变,差点没落下泪来。
“不过我可以帮你,但是有条件。”他是个商人,可不是予取予求的滥好人,当然要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东家您请说。”赵博情绪低落,他知道这些富户商贾,哪个不是表面看起来慈眉善目,但涉及利益就六亲不认的。
“我可以给你二百两银子,不过不是买这批机器。”
赵博一听二百两银子跑不掉,立马心情好了许多。
“你拿了二百两银子,必须马上重新给我做出我真正要的东西来。”
“那这些已经做好的……”赵博开始明白了沈平金的意思。
“这些你先放我这儿,一年以后我再给你三百两银子如何?”
“三百两……”赵博心里开始算起账来,如果现在拿了这二百两,不但众人的工钱有了着落,也有钱买木料。
缓一年以后就能拿三百两银子,相当于多赚了一百两……
“好!”赵博当下高声应允下来。
“等等……我还没说完。”沈平金忽然一挥手,让赵博心里一紧。
“我还要你成为厂里的技工,以后不再出去接别的活了。当然我会每个月都给你工钱,十两银子怎么样?”
赵博先是一愣,接着狂喜起来,连声答应。
他是个手艺人,自然知道这个行业的辛苦,有活时吃香的喝辣的,可没活时只能一家老小节衣缩食渡日。
如今能够有一份稳定的事情做,怎么算就都划得来,只是……
沈平金见他狂喜的脸庞上浮出一丝犹豫,呵呵一笑对他说:“当然你徒弟和赵家村的村民我也会照顾到,你的徒弟一样可以进厂做机器维护,其他合适的人还可以来做纺织工,只是工钱随行就市没有你拿得多。”
赵博心中所有的忧虑都没有了,当即和沈平金签字画押,把一切定了下来,
看着黄厂长送着喜气洋洋的赵博走出去,杨守义满心佩服。
沈平金短短时间内不但只用原来的二百两就弄到了两套机器,还笼络了一帮人才,把劣势化为优势,不能不说足智多谋。
“守义哥,我有心让你多跑跑纺织厂,黄厂长和赵博都是技术人才,他们一个抓生产一个抓技术,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多学些管理之术。”
“是,小少爷……”杨守义答应下来,可沈平金看出他有些不乐意。
“放心,这是暂时的,等你能独当一面了,我会给你另作安排。”
杨守义点了点头,不管沈平金怎么安排他都没意见,只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够多在沈平金身边呆着,他觉得沈平金就像一个散发着光和热和太阳一样,无时不刻的给予人希望和力量。
“守义哥,你知道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什么吗?”沈平金忽然问杨守义。
杨守义摇了摇头。
沈平金走出屋子,看着已经越来越具规模的纺织厂豪气的说:“第一步我要让整个苏州都知道我生产的棉布是最好最便宜的!”
(本章完)
第79章 弄玉轩()
第二天,杨守义就带着沈平金的信去了苏州城,顺便还让他带去了一百两,如果有合适的商铺就让杨守信先订下来。
结果杨守义脚程快,当天就拿回了他哥哥的回信。
信中不但一口答应了沈平金的请求,还告诉了沈平金一个消息。
原来杨守信所在的弄玉轩的老板是福州人,年岁已大,早就想落叶归根,如今沈平金想找个店铺,这里就挺合适。
银楼?
沈平金心里盘算了下,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弄玉轩是一家银楼,估计要拿下来费用不低,自己现在哪有那么多钱。
“小少爷,我哥哥说了,如果你对这真的有兴趣,他可以从中斡旋,接手的费用也可以分期付清。”
“一共需要多少银子?”沈平金问杨守义。
“一万两……不过可以先付五千两。”
沈平金摇了摇头,现在他哪有那么多银子。
合适的店铺只能慢慢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杨守义事情办完,沈平金耳提面命一番后就直接让他去了纺织厂,他希望杨守义能独当一面,帮他管理纺织厂。
接下来一切好像都平静了,沈平金每日要么在竹林小院教芳草数字算账,要么去纺织厂看工人安装调试。
清风好像更忙了,偶尔出现在沈平金和芳草面前,也是一副倒死不活的样子,可一旦沈平金说要不啥都不学了,还和以前一样每天扫扫地上上香,他又急得跳起来打骂沈平金没安好心。
沈春保虽然想要时时刻刻都和沈平金呆在一起,可无奈事情太多,总是早出晚归,常常沈平金都睡了他才回来,不过今天例外,上午他出门办完事后中午就回来了,陪着沈平金在竹林小院休闲的喝茶聊天,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
“我说,今天你真没什么事?”沈平金已经第N次问沈春保了。
“金哥儿,明天我要走了。”终于沈春保忍不住说了出来。
沈平金愣了一下,这些日子他已经开始习惯有一个处处关心自己的人,突然说就要失去了,心里那种感觉不知怎么形容。
“你的事都办完了?”沈平金收拾了一下心情,面不改色的问。
“最重要的事情没做完……”沈春保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可沈家的事情已经完了,以后我们就和周庄沈家没什么关系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没问题。”沈平金知道他担心的是自己,这也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东西。
“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去寻找你母亲……”
沈平金沉默了,他不知怎么应答,过了好一会他才问:“你为什么笃定她一定没事?”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可每次他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给你的珠子呢?”沈春保忽然问沈平金。
沈平金默默的从怀里取出那颗蓝色的珍珠,把它放到手心。
“你闭上眼,好好感受一下它。”
沈平金听了他的话,郑重的闭上了眼,集中精力开始感受起手上的这颗珠子来。
最初什么感觉都没有,可渐渐的,沈平金仿佛感到手中的珍珠开始发热,这种热温暖而不灼烈,让他好像有一种沐浴在阳光中的感觉。
沈平金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耳边却响起沈春保的声音:“不要动。”
话音刚落,沈平金就感觉一股凉意从掌心中传出来,以迅雷不及及掩耳之势顺着他的手臂直冲大脑。
沈平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忽然脑中就浮现出一个隐隐约约的模糊画面。
画面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正站在一片水中,正背对着自己抬头望天。
天上没有云彩也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巨大得不真实的银盘挂在空中。
这是哪里?眼前这个人是谁?沈平金心中升起无数的疑问。
仿佛有所感念,那个人影转过头来,望向沈平金。
“你来了……”虽然仍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可听声音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沈平金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和这个人影之间肯定关系颇深,可他却笃定自己肯定没有见过这个人。
想要走近去看个清楚,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像隔着千山万水一般,根本无法靠近半步。
“花开花落几春秋,千古遗情恨自空……”那个人影不知什么时候,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沈平金从来没听过这种歌曲,婉转动听,却那么的不真实。哪怕在后世他听过无数高科技处理的音乐,都没有现在的这首唱词打动他的心。
“时机未到,相见之日不远,你且先回吧……”那女子的歌声一落,还没等沈平金回过神来,就对着他伸出双手轻轻一挥。
“啊……”沈平金好像瞬间掉进了万丈深渊一般,大声惊叫起来。
猛地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仍然站在竹林小院中,只是不知什么时候眼中流下了两行眼泪。
“金哥儿,你没事吧!”沈春保盯着沈平金,眼中关切却并不慌张,好像对眼前的一幕早有预料。
“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沈平金布不知道刚才经历的一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只能如实的说出了刚才的感受。
“甚好甚好!”沈春保没问详情,倒是热泪盈眶的自我安慰起来。
“这珠子可有什么讲究?”
“当年你娘将珠子给我的时候就说过,这珠子是有灵性的,只要它一日不失光华,那就表示她安然无恙!”
沈平金没说话,心中却更加疑惑起来。
如果是没穿越前,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么奇幻的说法,可如今连灵魂穿越的事情都活生生的发生了,他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爹爹,你知道百里菱吗?”沈平金直觉这一切很有可能都和那个什么的女人有关系。
“怎么能直呼其名,你应该叫她姨婆。”沈春保有些不满,可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她是个谜,一个谁也看不透的谜。”
沈平金没想到沈春保竟然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周庄千金堂的掌柜叫百里渊,不知和她有没有什么渊源。”
“金哥儿,这个人在咱们沈家就是个禁忌,你爷爷从来不许任何人提起,我知道你是因为曾经遇险的缘故和千金堂打过交道,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接触那个人。”沈春保一反常态的严肃对沈平金提出要求。
沈平金答应下来,可心里却不以为然,这事事关他穿越的线索,他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听天由命不去追究。
沈春保何尝不知道沈平金心里的真实想法,可他只能这么劝了:“我知道你极有主意,也知道你在追查害你的人的线索,可你还小这些事情我已经交代让人去查了,你就放手什么都不用管就行。”
沈平金从来没指望过彭道长和海蛇会帮自己瞒住沈春保,只不过他也不想骗沈春保:“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会用自己的方法来处理。”
“你这孩子,真跟你娘一样倔。”沈春保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了。
“既然你知道了我差点被人害死,那你知道害我的都是什么人吗?”沈平金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沈春保噎住了,两拨害自己儿子的人,一拨是自己堂哥的儿子,另一拨是自己的亲叔叔,这让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虽然他们同样姓沈,可害我的时候却没一点犹豫啊!爹爹你还是太心软了。”
沈春保有些脸红,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被儿子说教。
不过他却没有恼怒,相反他还很欣慰。照他的想法他本来准备找到证据好好敲打这些人一番也就罢了,可没想到沈平金却不要他插手。
以前他的父亲沈万三就评价过他为人聪明,可就是有时候心太软,想不到如今连儿子也这么说。
“唉,是我不好,金哥儿你就放开手手脚去做吧,有什么问题有我担着。”沈春保也是个经历过事的人,只不过一来沈平金遇害的时候他不在身边没有感同身受,二来那些人始终都是沈家人,他还念及一丝血脉亲情……
如今被沈平金这么一说,他倒是醒悟过来,不再说什么了。
“爹爹可知那沈至沈庄犯了欺君大罪,只怕时日不多就要东窗事发了?”
沈春保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他可没闲着。
“本来我拿住了他的把柄想让他替我办事,可没曾想那****跑来跟我翻了脸,还威胁我……”
“就是那日在码头的时候?”沈春保想起了那日的情形。
沈平金点了点头。
沈春保一听却大怒起来:“本想放他们一马,谁知他们死到临头还要害人。”
没等沈平金细问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沈春保就将原本瞒着沈平金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沈家是靠着沈万三的海外船队发的家,可自从元朝被灭,大明成立,原本的海外通商之势却发生了变化。
虽然朝廷还没直接下令禁止海外贸易,可也已经开始缩紧了贸易商品的种类。
除了允许的商品,各个商队不得私自运送海外金银入朝。
可这次沈平金亲眼所见那些香料里夹带了大量的黄金……
“真大胆!”沈平金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忽然心中一亮,知道为什么沈至会跟他翻脸了。
一定是这些走私的黄金中有他一份,所以他自觉财大气粗了,能填补亏空所以才硬气起来。
不对,沈平金忽然想起之前打听来的消息说沈至的那十万两银子是和一个不相熟的人做生意亏的,可现在这些金子却明明在沈贵的货物里发现,难道自己一直都被骗了,和沈至勾结在一起的根本不是什么外人,就是沈家四老爷沈贵?
这只老狐狸,藏得可真深啊!
(本章完)
第80章 山雨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