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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突然低声的道。
“谋略?”王允停下脚步,凝视一眼卢植:“何之谋略?”
“陛下这是要韬光养晦!”卢植道。
“陛下有如此沉稳之心?”
“子师兄,莫要小看陛下,陛下善忍,已非少年心性,牧元中的当头一棒,足以他长大了!”卢植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
王允面容犹豫:“相国之位,何等重要,得此可掌权天下,开此先例,我汉室还有皇权之威吗?”
“你我想的是万世太平,天子想的是现在,天子想的比你我明白,时局如今,谁能在意未来,相位之得,必让牧氏盛极一时,可鼎盛之后,是否极泰来,还是盛极而衰,那就不得而知了!”
卢植摇摇头:“此事你我都别管了,由他去吧,我等还是盯着一些官位,朝堂之上,三公九卿,已有三分之一之位,落入牧党掌控,我等在不出手,恐怕朝堂会成为他牧党的一言!”
……
八月二十日,朝廷下圣旨,公告天下,晋升太傅牧山为大汉相国,执天下朝政,令天下官吏。
光熹朝开始进入牧相国的时代。
第三百四十八章 曹操的枭雄路 上()
当牧山封为相国的圣旨公告天子的时候,距离雒阳城不远的中牟城的牢中正关押着一人。
“一念之差,后悔啊!”
曹操盘坐在草堆之中,心急如焚,却安然盘坐,只是嘴角微微有一丝苦笑,心中在懊悔:“想我曹孟德自从雒阳而出,逃过多少次追捕,没想到最后丢了警惕之心,如今落入囚困之中,丢了性命不说,陛下的圣意,我该如何行之!”
他自问已经足够小心。
当初在牧景大婚的宴席之上,他孤身行刺牧山,本来就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但是他楞是从这九死一生之中杀出一丝生机来了。
那一夜雒阳大乱,他被牧山踢了一脚,身受重伤,但是挺着重伤之躯,在宫廷护卫的接应之下,杀出了牧府,最后还在的昔日十常侍赵忠的掩护之下,逃出了雒阳城。
不过陛下的人,能帮他也只能帮到这个地步,他害怕后面有人追击,所以他没有选择了东城出门,而是从北面而出,直入莽莽大山之中。
他在北邙的山涧,足足修养了足足五日,体内伤势才算是养好了五六成而已,他也是一个武者,而且修为不弱,有内劲武者的境界,养好五六成伤势,对他的赶路已经无大碍。
他背长剑,以江湖游侠的大半,开始走出邙山,向东面的陈留而去,他要尽快赶到陈留,因为他身上背负着天子使命。
从北邙下山之后,他一路东奔,夜行昼息,宁可绕路,绝不进城,自乡野之中赶路,从山涧行走,行程虽慢,可也足够稳,虽有数次,被一些游侠截杀,可还是安然的逃出来了。
城镇之间,贴满告示,但是还是拿不到他分毫。
他知道汜水关上有景平军,对与牧景麾下的景平军他甚是忌惮,丝毫不敢触碰,所以绝不敢走汜水关而出,为了越过汜水关,他自北而绕路,多耗了五日有余。
当他抵达中牟城下之时,精神已是疲倦不堪,而且体内的伤势未痊愈,气血两亏,根本已经经受不住的荒野之冷。
所以他决议冒险进城歇息两日。
他有如此的决定,最根本的一点是他有些松懈了。
中牟城距离雒阳已有些距离,而且出了中牟就等于出了关中,离开关中,那是海阔天空,牧山虽权倾朝野,可根基太浅,政令不出关中,影响力大多在关中之内,不在关中之外。
所以他自以为逃出生天了。
可他万万想不到,就在这中牟城,他居然会因为一件小事,而身陷囹圄之中。
就是一件小事,城中斗殴,被县兵抓拿,但是他化名皇甫章,以江湖游侠的名义,只要交一些的赎金,便可的脱身,奈何中牟县令的目光如炬,愣是把他认出来了。
中牟县令陈宫,昔日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一眼就认出了他,乃是如今朝廷通缉的要贼曹操。
所以他被羁押起来了。
一身雄心壮志,手握勤王圣旨,奈何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懊悔已无用,三番四次想要找机会逃脱,但中牟牢房却固若金汤,根本无计可施。
“怎么办?”
曹操心急如焚,却只能在这简单的牢房之中的盘坐。
咔!
牢房大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青年士子,年约三十岁左右,颇有线条的脸孔,美髯修理的很整齐,算得上是翩翩公子。
“曹孟德,别来无恙!”
青年士子就是中牟县令,陈宫,字公台。
“要杀便杀,何必如此虚情假意!”曹操当得一代枭雄之名,哪怕他如今他尚未起航,哪怕如今他身陷囹圄,可他身上一身胆魄犹在,非常人所能震慑,此为枭雄之姿。
“昔日在雒阳,我意欲拜入西园门下,行军眸之略,为陛下效命,奈何却受你折辱,你可还记得!”陈宫盘坐下来,目光锐利的看着曹操。
“呵呵!”曹操笑了,他的笑容有些讽刺:“当日如今日,某依旧是那一句话,你意欲效皇命,可西园非去处,何进非良臣,蹇硕不可辅!”
“好一个曹孟德,不愧是敢刺杀当今相国之辈,有胆略!”陈宫拍掌,颇为敬佩。
“相国?”
“牧太傅与三日之前,已经被陛下下旨意,晋封为大汉相国,统朝政,令百官,告示已经黏贴天下!”陈宫道。
“乱汉室着,牧贼是也!”
曹操悲愤的高叫起来了。
“此为何物?”陈宫拿出一个锦盒,这是他从曹操身上的搜下来的,没有人翻过,只有他一个人见过里面的东西,甚为惊讶,简直是震慌。
曹操凝视木盒,他缓缓的站起来,然后双膝跪地,向着陈宫跪拜:“公台兄,昔日曹某折辱于你,乃私怨,今日曹某落入你之手,生死任由你处置,一死不足已,奈何曹某背负皇命,此乃大公之责,公台兄为读书人,当有报效皇室之责,还请公台能把此锦盒送至天下,曹某就算死也的无撼了!”
“孟德兄,牧贼当真如此残暴?”陈宫眯眼,沉声问道。
“牧贼之残暴,已经彰显天下,他灭了袁公满门,那可是四世三公的门阀,与天下何等之重,如今他颠倒乾坤,操控天子如傀儡,如此国贼,难道不得杀吗?”
“当杀!”
陈宫扶起了曹操:“县衙之中人多眼杂,唯恐有牧氏党羽,折辱孟德兄乃是的无奈之举,今得孟德之志,某岂能因私怨而愤,当为孟德兄效犬马之劳,城门的县兵我已支开,有数个时辰,县尉县丞等人我也已经找人拖住,你我连夜可出城!”
“得公台兄之助,大汉之幸也!”
曹操喜出望外,速速把锦盒收之怀中,沉声的道:“我们速速启程,中牟距离汜水关不远,汜水关有牧党景平军,我身份败露,以他们骑兵之快,足以数个时辰追来。”
两人趁着夜色,悄然出了中牟城。
他们方向是向北。
“孟德兄,子时了,后无追兵,可见汜水关的贼军反应不快,我们尚有时间歇息,当歇息好了在上路!”山间小路上,两匹快马行了两三个月时辰,走出了七里之外,曹操有伤势在身,陈宫乃书生,皆疲倦不求。
“大吕村有一我曹家世交好友,我们不如去哪里落脚先!”
曹操点点头,他的伤势不轻,又折腾了一天,需要好好休息。
两人行至大吕村。
这个小村庄有户不足五十,人口不足二百,但是村中有一个儒者,四方闻名,哪怕是中牟,成牟之地,皆为有名的读书之人,名为吕朝,字伯奢。
昔年吕伯奢曾经在太学求学,也曾出仕途与京城,可在灵帝期间,党禁之中,受牵连的士人无数,他也是其中之一,黯然回乡,以在乡中开设一私塾度日。
他和曹操在京城相识,曹操敬仰他的才学,他颇为认可曹操的豪杰之气,两人志气相投。
这也是曹操为何来投奔他的缘故。
吕伯奢对曹操的到来很是高兴,招呼入舍,还吩咐妻儿设宴,款待好友。
“孟德兄,昔某不在京都,不然当与你共行大事,你能为国除贼,为天下谋福,此乃伯奢敬之,今你逃之此地,乃是天赐我重责,我自当尽力协之!”
吕伯奢沉声的道:“你先在府上休息一夜,我去打探消息,顺便安排一下让你离开此地的渠道,方圆数十里,我吕某尚有一些名望,可助你离开!”
“多谢伯奢兄仁义,今日无酒,不然定与伯奢兄一饮方休!”
“哈哈哈,有何难!”
吕伯奢大笑:“某回来之时,顺便从西村打几斤好酒,与孟德兄饮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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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曹操的枭雄路 中()
雒阳,蔡府。
“爹,你喝茶!”蔡琰秀发髻起,以妇人之妆容,跪膝在下,双手奉茶。
“牧龙图他这是什么意思?”
蔡邕盘膝而坐,黑着脸,眸子之中的光芒有些阴沉,浑身都散发暴戾的气息:“老夫为不甘其为婿,可他总归是娶了你,老夫看在你的名字上,好心召一些好友上府,意欲与他铺路,让他入士林之列,他却连脸都不露,如此狂徒,欺人太甚!”
新娘子是要回门的,回门的时日一推再推,好吧,最近朝中的事情也多,忙着斗智斗勇,他也不在礼数上和这对小夫妻计较。
好不容易盼到新人回门了,结果回门的时候只有女儿,看不到女婿,他都要气炸了。
要知道,虽说他一直认为女子嫁给了牧龙图就是一出才女配匹夫的悲剧,可既然嫁都已经嫁了,牧龙图也算是他半子,他蔡邕哪怕刚正不阿,公道无私,可人总有七情六欲,所以他准备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让牧龙图进入士林行列之中。
用一张老脸皮,召唤了多少读书人在府上,结果正主不出现。
他的脸都丢尽了。
读书人就一张脸,他杀了牧景的心都有了,也就是女儿一直替着他说话,不然牧景早已经
现在新娘子回娘家好些日了,丈夫居然还不见的踪迹,这要是传出去了,他家宝贝女儿岂不是的弃妇一个。
欺人太甚。
如此欺负他蔡邕之女,真当他蔡家无人是吧。
“爹,夫君他……”蔡琰小心翼翼的想要安耐蔡邕的脾气。
“昭姬,他到底去哪里了?”
蔡邕威严甚重,低沉的道:“你今日不说清楚,休怪为父无情,为父亲自去牧府逮他,他牧元中就算归为相国之位,今日也护不住牧龙图,为父要让他身败名裂,有了是手段!”
“爹爹息怒,夫君待女儿甚好,之前已经说好回门,并非有心怠慢爹爹,只是事发突然,他有事情必须要离开雒阳,现在根本不在雒阳!”蔡琰只好照实说道。
牧景在新婚的第三天,两人交流的不错,特别是在床榻上,食髓知味,负距离的交流特别默契,正是情浓深处,伉俪情深的时候,突然之间一则消息传来,他就匆匆忙忙的离开雒阳城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虽蔡琰的心中也有怨言,但是离开雒阳之前,牧景曾多次在她面前向她道歉请罪,在如今的时代来说,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的做主了礼数。
她也总归明白一件事情,她蔡琰所嫁的夫君不是一个普通人,作为牧党独一无二的继承人不说,牧景天生就掌权,他还是的景平军的主将,一个执掌两万兵马的男人。
而且她也看的明白,牧党所系,并非牧山一人,牧景也不是一个单纯的继承者,他更是一个开拓者,辅助父亲牧山,开拓出了牧党今时今日的权势。
牧景并非游手好闲之辈。
“他不在雒阳?混账东西,难道他不知道回门之礼吗!”
蔡邕闻言,瞳孔微微沉下来:“他去哪里了?”
这时候牧景不在雒阳,让蔡邕闻到了一丝的不安的气息。
“女儿不知!”蔡琰摇头。
“说!”
蔡邕低喝:“昭姬,今天你必须要和为父说清楚!”
蔡琰无奈,父亲在她心中的威严还是很重的,她低声的道:“爹爹,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夫君这一次实在走了很急,就连公公好像都不知道,他走之前虽再三想我道歉请罪,可看得出来他很着急,我一直认为他是沉稳内敛的,从不见他如此不冷静,所以有些担忧,就与手下人打探一二,好像和曹操刺杀公公的事情有关!”
“他去追杀曹孟德了?”
蔡邕松了一口气。
“并非这么简单,另外好像还牵涉宫里面,他应该是追曹操手上的一件东西!”蔡琰摇摇头,继续说道。
她已是景平院女主人,很多事情春茶和霍余都会与她交代一二,平日她作为枕边人,也听到不少人进来与牧景汇报一些消息,聪慧如她,自然能把事情理清楚。
“曹操手上的东西?曹孟德有什么东西能让牧龙图如此诡谲之人都惊慌失措的,要是与宫里面有关,莫非牵涉行刺的根源,又或者是……”
蔡邕闻言,拍案而起,联想到之前听到了一些风声,他的神色之中有一丝大惊慌:“难不成陛下真的要破釜沉舟?”
“爹爹?”蔡琰被吓一跳。
“若是此事当真,我大汉危也!”
蔡邕越想越不安,他来回踱步半个时辰,最后一咬牙,低喝的说道:“陛下怎么会如此糊涂,不行,我必须进攻劝阻陛下!”
……
……
夜色笼罩汜水关,关城和周围大山在黑暗之中融合在一起。
但是关城之中的灯光在栩栩闪耀,如同闪烁的明珠。
灯光之下,仔细一看,就可发现,周围的建筑大变,这段时间景平军早已经把这一座已经接近荒废的关隘重新建造起来了,不管是关隘城墙的修补,还是关城之内的规划,开始一一完善。
虎牢之势,已有稳如泰山。
关城之内的规划,也大变形势,用横三纵三的关道把整个关城分为十六个区域,有各营营区,校场,驻扎区,有军库房区,有粮仓区……应有尽有。
两万景平军的驻扎其中,形成生活的军镇,轻轻松松的安排的下。
景平军的统战军部建立在关城的中央位置,以一座新落成的建筑议事殿为主,周围都是平房建筑,景平七营三处不少的军中主簿长史齐聚在一起,形成一个统战部。
议事厅上,油灯光芒闪烁,牧景一袭长袍,跪坐首位,脸庞上的稚气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稳重,虽年岁如此,但是今时今日的他显得更加成熟了,这就是成家的男人散发出来的气质。
古人有云,成家立业,所言不虚啊。
男人成家,那是一个蜕变的过程,给周围人的形象都会不一样。
“还没有消息?”牧景开口,声音沉沉,打破殿内的冷寂,但是让周围盘坐的一个个景平嫡系感觉寒意更深一层。
“三天前的消息,他北上了!”
谭宗低声的道。
“北上?”
牧景手掌狠狠的拍案桌上:“曹孟德不可能北上的,北上他根本无路,去河北,还是去幽燕,都非他去处,我说了,向东和向南找,只有乡党子弟,才为他所用,只有立足起来,他才有机会,所以不惜代价,想两个方向找,一定要找到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历史惊人的重叠了起来,让他的心情也变得慌乱起来了。
最怕的后果还是出现了。
当初就不应该一时之间的逞强,有机会而不杀了这个绝世枭雄,一念之差,造成了一个的巨大的后果,甚至是他们父子都承受不住的后果,
他很清楚,如果让曹操逃出关中,那后果将会是什么。
赵信已经证实了一点,曹操逃出雒阳,是宫里面的人帮忙,而且宫里面还有人交给了曹操一个锦盒,牧景知道未来的历史,用屁股都能想得出那个锦盒里面的东西。
历史上常说曹操是矫旨,可这个时代人们对于皇权的敬畏是打从心底的,一份矫旨是无法引动天下诸侯的,就好像昔日灵帝如果不给出一份真真正正的圣旨,牧山是不敢放弃整个南**据地,率兵北上对抗何进。
这一份圣旨,至关重要。
所以他要亲自追杀曹操,可惜曹操之狡诈,大大的出乎他所料之外,居然在北邙黄河上兜了一圈,把他都兜的有些的晕乎乎的。
“禀报世子,中牟县城发现曹孟德的踪迹!”
这时候一个景武司探子从外面快步的走进来了,俯首拱手,沉声禀报。
“中牟?”
牧景闻言,神色大喜,拍案而起:“什么时候?“
“下午时分,听说已经被中牟县衙收入大牢!”
“中牟县令何人?”
“陈宫,字公台!”
“不好!”
牧景瞳孔大变色,拍案而起:“张辽,谢羽!”
“在!”
“你们二人点骑兵一千,立刻随我去中牟!”
“诺!”
两大景平大将领命。。。。
第三百五十章 曹操的枭雄路 下()
夜色沉沉,日月无光。
中牟城郊,北郊七八里之外,大吕村,村庄夜沉,大部分乡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此时此刻都已经是安然入睡之中。
唯有村头的吕伯奢家,大院之中颇为喜庆。
曹操和陈宫在小院落之中休息。
连续奔逃,曹操早已疲倦不休,此时此刻想要休息,陈宫作为书生,连夜随着曹操奔波,也疲惫不堪,但是两人皆为警惕之辈,不敢松懈,手握佩剑,依门而闭目养身。
过了大半个时辰,一阵嗤嗤的声音让两人从闭目养神的状态苏醒过来。
“孟德,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陈宫低声的道。
“磨刀!”
曹操面容阴沉,咬牙切齿的道:“这是磨刀的声音,他们在磨刀,磨刀杀我们,要以我们的头颅向朝廷效命吧!”
两人手中的剑缓缓举起来。
正在小心翼翼的防备,因为外面有一道影子已经开始接近他们的房舍了,让他们的感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