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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骆思恭的话,却是彻底让他死了心,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除非自己犯错,否则皇帝又怎么会贸贸然处置他?
“无论殿下为何而来,都不重要,锦衣卫只忠于陛下,这一点永不会变!”
骆思恭面色平静,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恭敬之色,开口说道。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很清楚自己的生存根基是什么,某种程度上说,锦衣卫的权力和内宦一样,都是来自于皇帝。
所以无论朱常洛开出怎样的条件,他都不可能背叛皇帝。
何况,他们两个貌似不仅没有交情,还有仇怨来着……
骆思恭饶有兴趣的看着脸色忽变的朱常洛,心中微微有些快意,要说上次无缘无故的被卷进一场风波当中,他没有怨气,那肯定是假的。
不过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倒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前去报复,要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不是轻易可以动的。
但是这绝对不包括,对方自己撞到自己的手中……
“骆指挥这话未免说的有些早了,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什么绝对的忠诚,所谓忠诚,只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罢了!这一点,骆指挥应当比本王更加清楚!”
不过出乎骆思恭意料的是,朱常洛的眼神凝滞了片刻,忽然之间洒然一笑,开口说道。
骆思恭微微一愣,旋即脸上升起一丝欣赏之色。
看多了那般伪君子模样,朱常洛的这番话倒是他头一次听别人说出来,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道理他的确比所有人都明白,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他见过了太多阴暗的人性,所谓的忠诚,有时候的确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那不知道,殿下又能拿出什么样的筹码呢?”
把玩着手中的玉盏,骆思恭有些放肆的笑着,他倒是想看看,这个不过十三岁的少年,能够拿出怎样的筹码!
茶杯中的水渐渐凉了下来,朱常洛却恍若不觉,轻轻呷了一口,抬头直视着骆思恭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骆指挥的命,够吗?”
ps:今天太忙,只有一章,抱歉~
第九十五章:东厂与锦衣卫()
“呵,呵哈哈哈哈……”
初春的阳光带着一丝寒意,透过小小的窗户,打在少年的脸上,越发衬出少年的认真之色。
与之相对的,则是对面之人肆无忌惮的笑声。
骆思恭觉得,自己方才真是被迷了魂了,竟然会相信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缓缓站起身来,骆思恭居高临下的看着朱常洛,仿若宣判般说道。
“若是殿下今日来是想要说这些,便请回吧!本指挥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殿下了!”
就这么干脆利落的,便下了逐客令!
甚至于骆思恭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这该是有多么狂妄自大之辈,才能够说出要取自己的性命这种话,他骆思恭在朝中树敌不少,在朝外树敌更多,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有把握的说能够取他的命!
“说起来,本王前几日进宫之时,倒是碰上了一桩稀奇事儿,想跟骆指挥说道说道,却说这孙暹手下有个小内侍名唤李进忠的,近些日子被调到了甲子库当差,却也不知,他竟是巴结上了谁?”
朱常洛倒是不慌不忙,轻轻的将茶盏搁在桌上,依旧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开口说道。
“你在威胁我?”
骆思恭眼中的轻视瞬间收了起来,向前逼近一步,眉间闪过一丝狠戾说道。
“你就不怕,走不出这南镇抚司的大门吗?”
熟悉骆思恭的人都知道,他做事,从来不计后果!
“不会的,你惜命!所以你不敢!”
朱常洛口气很淡,但是却意外的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
他自然知道骆思恭的性子,但是他更相信,骆思恭不是个愣头青,他明白如何做才是正确的,朱常洛是什么人,皇长子!保定郡王!众臣心中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以让骆思恭不敢动他。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他今天葬身在这南镇抚司当中,那么明天,整个锦衣卫就要替他陪葬!
皇权的威严不容亵渎!即使这个人是威权赫赫的锦衣卫指挥使,也不行!
骆思恭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朱常洛,仿佛一条毒蛇,锁定了自己的猎物一般,让人浑身感觉到不舒服。
而朱常洛则是面色淡然,稳如泰山。
对峙了片刻,骆思恭身上的气势陡然一收,退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冷笑一声。
“殿下未免太高看自己的能力了,殿下的命,本指挥的确动不了,可是一个区区的小内侍,无论他藏在哪,我都有无数种法子,叫他消失在这世上!”
他的确是动不了朱常洛,但是想要动一个区区的小内侍,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用这件事情来威胁他,未免有些太过天真了!
“这么一个小内侍,自然不放在骆指挥的眼中,不过,若是孙暹呢?骆指挥也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吗?若是……张诚呢?”
朱常洛缓缓开口,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
但是实际上背后已经被冷汗湿透,方才那短短片刻的对峙,可不是好受的,骆思恭在锦衣卫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戾气和杀气,一瞬间朝他席卷而来,那一刻,朱常洛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实际上,他说骆思恭惜命,其实最惜命的是他自己!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朱常洛真的害怕骆思恭会头脑发热,在这南镇抚司当中做了自己……
不过幸好,骆思恭还没有到完全没有理智的地步。
“你什么意思?”
此刻的骆思恭早已经被朱常洛话语中的可能性给惊着了,却是未发现朱常洛的异状,眯起眼睛问道。
当然,即便他发现了,也不会做什么,毕竟他还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对于骆指挥来说,做掉一个小内侍自然是容易的很,但是若是本王将查到的事情告诉孙暹呢?他可不会坐以待毙,张诚和孙暹素来交好,他若是知道了此事,会袖手旁观吗?到时候骆指挥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吧!”
孙暹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提督东厂多年,虽然没有前朝大太监的威风,但是也不是好惹的,深受皇帝的宠信不说,更是和张诚一向交好,说孙暹是张诚的一条狗也不为过。
若是被他们知晓骆思恭在密谋对付东厂,恐怕就连骆思恭也会感到麻烦的很。
“哼,你以为这样本指挥就会害怕吗?东厂那帮腌臜东西,看锦衣卫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张诚若是有那个本事对付本指挥,尽管让他放马过来!本指挥也叫他知道知道,锦衣卫是个什么地界!”
骆思恭脸上浮起一丝不屑,傲然说道。
东厂和锦衣卫是天生的不对付,东厂设立的初衷就是为了制衡锦衣卫,从它诞生开始,锦衣卫就和东厂有过无数次斗争,若是有法子将自己斗倒,孙暹早就动手了,何必要等到今天。
至于张诚?
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名号在外朝使唤的动,在他这里可不好使!
同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司礼监掌印的最大权力来自于代皇帝批红,而这一点能够拿捏的了那帮文臣,却丝毫都掣肘不了他骆思恭。
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要禀奏事务无人可挡,就算是张诚的手,也伸不到他的身上!
不过相对于骆思恭的自傲,朱常洛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起一丝微笑,饶有兴趣的开口道。
“那若是皇上呢?你就不怕我将此事面呈皇帝?”
“殿下若是敢如此做的话,也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虽然对于朱常洛莫名其妙的笑容有些疑惑,但是骆思恭还是沉声说道。
没错,锦衣卫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大的弱点就是皇帝,他的权力来自于皇帝,所以一旦皇帝对他产生怀疑,那就是最大的灾难!
但是问题是,他害怕朱常洛去告密吗?
“何况锦衣卫和东厂的关系,皇上最清楚,若非有他老人家的默许,你以为本指挥敢如此做吗?”
眉头一挑,骆思恭开口说道。
且不说朱常洛的把柄还在自己手中,便是他真的去告密,自己也不会害怕!
锦衣卫和东厂的斗争,从一开始就存在,皇帝不可能不知道,所谓制衡而已,无论是哪一方得胜或者失败,只要不把事情做绝,皇帝都不会插手,相反的,在互相斗争当中消磨对方的实力,进而让两方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才是皇帝的心思。
这一点,骆思恭看的清楚,所以他才敢如此大胆的出手对付孙暹,东厂也敢肆无忌惮的针对锦衣卫,其中分寸,自然有所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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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主客易位()
何况,骆思恭也相信,朱常洛没有同归于尽的心思,不然的话,他今天也不会来到这南镇抚司!
“骆指挥倒是看的清楚,若是平时的话,恐怕皇上真的不会搭理这档子事,但是问题是,如今可是非比寻常之时,骆指挥就不怕事有意外?”
朱常洛如今已是镇定了下来,口气当中也多了几分神秘的意味。
眼见骆思恭的眼神有些迷惑,朱常洛又再度开口道。
“既然如此,本王不妨再说的详细些,孙暹手下有不少能人,王忠,赵钦,曹金,鲁坤,这些人从去岁便离开了京师,他们去干嘛,骆指挥不会不知道吧!这些日子孙暹一直置东厂于不顾,以致屡屡被锦衣卫抓到错处,其中为何,骆指挥难道没有去调查一番?”
骆思恭的眉头皱了起来,说起来,他也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孙暹的性子他清楚,睚眦必报!
但是最近东厂却低调的很,即使和锦衣卫有所争端,也处于守势,骆思恭只以为是这些日子张诚在忙着针对朱常洛,所以连带着孙暹也不敢高调做事。
可是朱常洛这么一说,他却是猛然反应过来!
“矿税?”
孙暹提督东厂,又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手下自然是有无数的得力之人,但是朱常洛所点出了的这几个,都是被派去各地的矿税太监,王忠在横岭,赵钦在SX鲁坤在HN曹金在ZJ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收集各地的矿税。
所谓矿税,是开矿、榷税二者的合称,主要针对矿业征收,因为原本的户部并无此税,所以皇帝便直接派内监前去收取,借以充实内库。
这一点,骆思恭清楚的很,不过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事而已,区区几个矿税太监,又能成的了什么气候?所以一直都未曾在意,只是如今朱常洛特意提起,才让他有些狐疑,难道这其中另有什么猫腻?
“不错,矿税!据我所知,孙暹这些日子之所以没有在东厂花太多心思,原因就是皇上将收缴矿税的差事交给了他,如今诸矿税太监即将回到京城,正是孙暹气势鼎盛之时,加上辽东之战,陛下的内库早已经空了,此刻骆指挥去动这个给皇上带来银子的功臣,不知道会不会让皇上高兴?”
朱常洛点了点头,详细的解释道,表情十分慎重。
“哼,殿下未免太小看陛下了,纵然是矿税太监即将回京,又能如何?”
说实话,骆思恭之前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就这么被朱常洛点了出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说道。
朱常洛一愣,对骆思恭的反应有些意外,不过旋即他才想起,貌似这一次是神宗第一次将矿税铺向全国,之前不过是小打小闹,这也是孙暹掌管矿税而没有引起朝臣全面反弹的重要原因。
也是朱常洛能够轻易将事情打听清楚的原因,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印象中神宗打起矿税的主意,是从万历二十四年开始,不知为何,竟然提前了整整一年多!
不过这不要紧,重要的是,这个朝堂之上,包括内阁辅臣,包括锦衣卫,甚至于包括皇帝本人,都没有想到,矿税会带来的利益有多么庞大!
“骆指挥不妨猜猜,这次矿税能够带回的银子有多少?”
朱常洛神秘的笑了笑,一脸玩味的问道。
“左不过几十万两银子,还能翻的了天吗?”
似是被朱常洛这种戏谑的目光看的不大舒服,骆思恭闷声说道。
甚至于在他看来,区区几个矿税太监,几十万两都不可能!
要知道,万历初年的时候,整个朝廷的岁入也才四百万两银子,这些年皇上励精图治,岁入大大有了增长,也不过七八百万两的样子。
若是这帮矿税太监,能够带回整整一成的岁入,已经是了不得了!
要知道,这一成的岁入可不是归到国库当中,而是归入皇帝的内库当中,有此功绩,孙暹的确可以自得了!
“几十万两?”
朱常洛眼中浮起一丝嘲讽的目光,沉声说道。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次矿税监带回的银两,有足足三百万两之多呢?你还觉得翻不了天吗?”
“这不可能!”
骆思恭脸色一白,神色也是一变。
三百万两意味着什么?国库岁入的一半!这帮矿税太监只不过出去半年而已,怎么可能搜刮的起这么多的银两?简直是无稽之谈!
朱常洛眸光一闪,反问道。
“骆指挥不相信?”
“我凭什么相信?难道殿下一个初封的郡王,能比我锦衣卫的缇骑更神通广大吗?”
骆思恭的确不相信,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让人震惊。
更来自于他强大的自信心,锦衣卫的势力究竟有多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骆思恭更加清楚,三百万两的银子,足够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孙暹若是胆敢为了银子激起民变,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更何况,若是真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锦衣卫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像朱常洛所说的话,那么孙暹几乎相当于手捧着丹书铁券,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对付他,都只会惹起皇帝无尽的怒火,锦衣卫也不例外!
要知道,当初朝鲜之役要不要打,在朝臣当中出现了相当大的纠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国库空虚,不足以支撑一场战争,而这场战场之所以能够大获全胜,最大的原因就是皇帝动用了自己内库当中的银两,将这些年的积蓄全都砸了进去,才换来了这么一场胜利。
这也是朝臣之所以容忍矿税太监存在的原因,而这位皇上的性子,骆思恭再清楚不过,好面子,喜奢华,没银子对于他来说,是难以忍受的事情,如今有岁入的一半摆在他的面前,谁要是敢在这件事情上使绊子,绝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锦衣卫的缇骑固然神通广大,但是骆指挥觉得,东厂就是吃素的不成?这些日子孙暹在锦衣卫吃了这么多暗亏,以他的性子,是自己把苦头吞下去的人吗?再说了,若是仅仅几十万两的银子,值得孙暹亲自护送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想必骆指挥比我懂的多!”
朱常洛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
他相信到了现在,骆思恭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他不清楚孙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所说的三百万两只是保守估计,这只是矿税的第一年,这帮太监还有所收敛,等到过几年,矿税之祸最为猖獗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敛财。
要知道,整个万历年间,光是矿税收上来的银子,就有足足三千万两之多!
所以他自信,这一次东厂那边的动作,只会大不会小!
“我相信以锦衣卫的实力,想要查清这些并不难,骆指挥不妨先去查清楚再说,本王在府中恭候骆指挥大驾!”
若说先前一直都是朱常洛的把柄握在骆思恭手中,那么到了现在,可谓主客对调,孙暹挟此大功而回,锋芒正盛,若是此刻朱常洛将锦衣卫对付东厂的证据交给他,只要添油加醋一番,将锦衣卫的行为说成是针对矿税,绝对可以将骆思恭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打发到辽东充军去。
所以,他想骆思恭应该能够掂量的清楚这其中的分寸。
看着朱常洛洒然走出暖阁的身影,骆思恭的脸色阴晴不定,过了片刻,才招了招手,两名身穿飞鱼服的身影闪了出来,跪倒在骆思恭的面前。
骆思恭脸色铁青的吩咐了几句,这二人便又再度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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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进击的炮灰()
时候已经跨进了二月,朝堂当中可算得上是难得的风平浪静,各司都在平稳的运行着,新任文选司郎中顾宪成一大早就如期来到了吏部上班。
最近的顾宪成可谓是春风得意,从一个无权无职的文选司员外郎到现在的文选司郎中兼管考功司,顾宪成觉得简直像是做梦一样,要知道,这文选司和考功司可是整个吏部最重要的两个部门,加上新晋调来的吏部侍郎赵用贤乃是自己的至交,而在自己的努力之下,吏部天官变成了那位绵软无能的陈有年,可以说整个吏部大半的权力都落在了自己的手中。
就连会推阁臣这样的大事,都要由自己来拟定!
坐到了堂桌后面,顾宪成翻开昨天拟好的名单,内阁如今一下子空缺了两位阁臣,这等事情是不能久拖的,候选名单必须尽快递上去,晚了恐怕就算是侍郎大人也会怪罪。
扫了一眼下面再次递上来的初选名单,顾宪成却是皱起了眉头,名单上一共有五个名字,兵部尚书石星,右都御史李世达,吏部侍郎赵用贤,左都御史孙丕扬,南京礼部尚书沈鲤。
别的人也就算了,怎么孙丕扬也在名单之上,要知道,如今孙丕扬已经知晓自己在吏科当中的活动,若是他入了阁,还有自己的好日子过吗?
提笔将孙丕扬的名字划掉,想了想,顾宪成又加上了一个名字,前吏部尚书孙鑨!
如今外朝闹得议论纷纷,都说孙鑨下野是被自己设计,虽然这种声音不大,但是却也不可忽视,若是真的闹起来,自己的名声也就毁了,不如趁此机会堵住这些人的嘴,归正有如此多的候选人,皇帝应该不会和一个已经下野的人计较。
不过不知为何,顾宪成的心头猛地浮现起当时在酒楼当中朱常洛的狂言。
“……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