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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上位记-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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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石先生坐在府学的学舍中,身旁是几个府学的先生,此时他们正在说话。

    “……哎呀,年纪虽小,却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呢!我原本还指望着这孩子考个童生秀才回来与府学添添光呢,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那孩子的才学去了京城前途只会更好!”

    “若是家里有背景周旋,或者被国子监什么先生看中收于门下,那才是前途不可限量。”

    “倒也是!哈哈哈,说不准下一回再见到他,你我都要俯首见礼了。”

    ……

    “你们在说什么人?”正在看书的黄石先生突然凑过头去,问道。

    见是黄石先生,几个聊天的教学先生吓了一跳,连忙施礼问好之后,才说了起来。

    “是府学的一个学生,最近向府学辞行,要去京城了呢!”

    “黄石先生应该有印象的,那个学生叫张解,是府学里最小的学生,功课却是极好的。”

    ……

    张解?黄石先生愕然,待回过神来连忙将手里的书册抬了起来,遮了遮自己的面容,以掩饰自己脸上的惊讶。

    至于后头,那些教学先生还说了什么,他已经没有去听了,脑海里来来回回只有张解的名字。

    没想到张解居然回长安了,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卫六那个丫头现在听说还躺着呢,这个时候居然回长安?若是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裴宗之、卫六还有张解连同他身边那几个江湖武夫到底在做什么?他怎么看不懂呢?

    脑中纷杂,几个孰面孔来回出现,一时便出了神。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正在想事情的黄石先生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的弓了起来,回过头去,正对上了柳闵之那张好奇惊讶的脸。

    “黄石先生,你在做什么呢?”柳闵之指了指周围空荡荡的椅凳,“人都走光了,还不走?我快饿死了,该吃饭了!”

    “吃饭啊……”黄石先生点了点头,只觉脑子有点慢,他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突然拉住柳闵之,“我们要不要回长安?”

    “回长安做什么?长安不安全啊!”柳闵之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先生,不是你说要离开的么?现在要回去作甚?”他说着指了指济南城中的方向,“前些日子你又不是没看到那些石柱,济南城安全的很,我们蹚长安那趟浑水作甚?”

    “这……”黄石先生沉默了良久,才点了点头,“倒也是。”他草木皆兵了。

    这天下安全的地方不少,长安城可不叫什么安全地,如此一想,还是济南来得好。

    ……

    ……

    与张解这边的顺利不同的是长安城。

    大清早的,卫家上下便已闹的人仰马翻。

    “大哥,我家那臭小子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么?上战场就是找死啊!”卫家二老爷卫同远此时额头汗大如斗,揪住才下朝的卫家大老爷卫同知急的直跳脚,“大哥,快救救我家宁哥儿!”

    卫同知青着一张脸,脸色也很是不好看:“他在征兵状上填了自己的名字,你们竟无一人知晓?”他忙于朝事自然无暇在这些小事上分心,六丫头人躺在宫里也怪不得她,那么余下这些人呢?没人发现么?

    李氏已经哭了一早上了:“他一贯胆小怕事,谁会料到……”

    “你的意思是宁哥儿这小子没用惯了,哪知道这种时候硬气了一回?”卫同知这些日子为朝事烦的头昏脑涨,回来又碰上这种事,开口便有些不留情面了。

    “他字也不识多少,偏偏名字是会写的。”卫瑶玉咬着下唇,脸色发白,“我们谁也不知晓……”

    “征兵状发到家里来的时候,恰巧是他在家的时候,没过多久官兵就走了,我们还以为是陛下看在六妹妹的面子上特赦了……”卫瑶玉垂头,一脸悔恨之色,“是我们没细问。”

    “我们求到陛下面前,陛下或许会看在六丫头的面子上特赦我卫家。可如今六丫头躺着不能说不能动,陛下日理万机,哪里会分心注意到这等小事?”卫同知气的直拍桌子,“你们早些发觉还好,现在队伍都出发了,怎么救?”

    李氏怯怯的问他:“能不能追……”

    “怎么追?你当我大楚军律是儿戏不成?”卫同知喝道。

    李氏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可是六姐儿……”

    卫同知冷笑:“六丫头自己都躺着呢!你们是不遇事不知事情轻重!济南一行危险你以为六丫头不知道?天子一令危险也得走!这从来不是儿戏。以往就是六丫头自己揽事揽的太多,你们什么都不懂。追这种傻话若是让外人听了,一个不小心,参我卫家藐视军规,你我都得死。”

    这话一出,几人都出了一身冷汗,人也清醒了不少。

第八百八十八章 天谴() 
“是我们的疏忽。”卫瑶玉最先开口了,问卫同知,“大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么?”

    “我进宫一趟。”卫同知略一思索,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叮嘱他们,“这件事不要叫母亲知道,听到了没有?”

    众人忙点头应允:这种事告诉周老夫人,除却多一个人着急之外,什么办法也没有。

    待到卫同知离开之后,卫瑶玉转了转手里的推椅,看了低头掩面哭泣的李氏和一旁红着眼睛的卫同远片刻之后,突然开口道:“别人家的儿郎征得兵,我卫家的儿郎就征不得了?哪来那么矜贵?”

    李氏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二姐儿,你怎么能这么说?”

    “事实如此。这一家子若要征兵,除却老弱病残之外,大伯在朝为官,自然不行,父亲在匠作监也不行,大哥是国子监的学生,按律不能入选。选来选去,本也只有卫君宁这臭小子。”卫瑶玉摇头,“他留的书信上虽然只有几个字,却也写的够清楚了……他是家里唯一的闲人,自然该征兵……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不舍得君宁这臭小子,谁家又舍得自家的孩子了?遇到战事,总有人要站出来的。”

    “我们不过是习惯了向六妹妹求事,就像求神拜佛,她太过灵验了,才叫我们觉得这世间没什么难事。”卫瑶玉双眼微红,“大伯说的没错,她太惯着我们了。眼下突然一倒,我们遇事就不知所措了。”

    “这件事本不对,就算能说和,也不过是陛下看在六妹妹的面子上罢了。”

    “我们不过是长安城中寻常的官宦家眷罢了,能过得顺心如意,不过是因为我们是她的家人,她挡在前面而已。”

    “君宁那臭小子都比我们知事晓事……”

    卫瑶玉说着转着推椅走了。

    ……

    夜色笼罩在长安城之上,愁眉不展的卫家众人终于等到了回来的卫同知。

    “大哥,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若是求情便能退,那当天子之话是玩笑不成?”卫同知一甩袖子,喝退众人“陛下说会让人带话给他那一支的统兵将领,有陛下这句话,宁哥儿自己小心些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话说到后头,卫同知自己的声音也低了不少,打仗哪有什么安全的。不过先前他们说的也没错,宁哥儿那个孩子平时看起来不怎么着调,也不像是什么热血的儿郎,这种时候居然会主动站出来,那倒真是让人想不到的事。

    ……

    待到夜色褪去,天边蒙蒙青光亮起来的时候,皇陵中忙活的工匠也相继开始做事了。

    杨公身上披了件外袍,端来的清粥小菜早已凉透了却并未动一口。他眉头拧在一处,正望着桌上皇陵附近的山势走势图出神。

    “杨公!”工匠监兵自外头走了进来。

    杨公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口中却问:“什么事?”

    “陵中井水已到底了,没水了。”监兵道,“特来问问杨公的意见。”

    没水了?杨公愣了一愣,抬起头来看他:“怎么会没水?”

    监兵想了想道:“许久没下雨了,便没水了。”

    “才几个月吧,怎会水耗如此之快?”杨公眉头拧在了一起,连连摇头:“没道理啊!”

    “有没有道理我们不懂,只来问问杨公眼下该怎么办?”监兵说着一摊手,“没水,这皇陵的修整如何继续下去?”

    工匠关心的自然是眼前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水寸步难行啊!

    “也罢!”杨公略一思索,便站了起来,“老夫出去看看。”

    监兵闻言忙应了一声上前搀扶,跟着杨公走到屋外,便见杨公突然抬手遮了遮眼。

    监兵被吓了一跳,忙问杨公怎么了。

    “不知,突然觉得这皇陵有些刺眼罢了。”杨公手眯眼适应了一番有些刺眼的日光,环顾四周。

    皇陵同往常没什么两样,一切如常,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跳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一样。堪舆高手不管何时都不会忘了看天观地算风水。杨公看完皇陵,便抬头望天。

    才一抬头,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便牵了牵,心中不妙感来的更甚了,今日的日头似乎格外的猛烈,刺的他眼泪直流。

    监兵正不知所措的扶着杨公,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天上看去,虽然什么都不懂,但看看总不是什么大事吧!

    正看着看着,突然听到身旁杨公闷哼了一声,下一刻便感觉到手一沉,杨公身子晃了晃捂着眼睛倒了下去。

    ……

    最近宫里热闹的很,瑶光殿的侧殿继出事的卫天师之后又住进了一位杨公。

    枣糕自然不会错漏这样的事情,一早便将这件事跟她说了。

    “小姐,杨公搬到侧殿去了。听说是早上突然眼睛疼出的事,太医说是杨公劳累积郁……”

    杨公么?虽然躺着,卫瑶卿脑海中却一刹那闪过诸多念头:不是劳累过也不是积郁,而是……

    天谴!

    昏厥了一上午的杨公此时也已经醒过来了,听着外头太医为拿捏药量而争执,他苦笑了两声,待到太医下去之后,忽然叫住身边服侍的宫人:“去请孙公吧!”

    宫人怔了一怔,虽然口中应了下来,却还是忍不住道:“几位太医已经开始为您开药了……”杨公莫不是小看太医吧!

    医有医道,符医再厉害却终究只是医道偏方,很多都是治不得的,这几位宫里的太医更是杏林圣手,寻常人有个头疼脑热,能得他们诊治,早烧高香了,杨公是不信任几位太医不成?

    杨公虽然看不到,却也能猜到宫人的意思,不由苦笑:“公公,老夫并非看不起这几位杏林圣手,只是我这个并非因病所致。我这个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

    “……天谴!”

    天谴?那宫人早吓坏了,待到反应过来,连忙去了外头,过了片刻,才又回到杨公身边,这次回来,他声音颤颤,显然是被那句天谴吓到了:“杨公,您……您怎会天谴?”

    天谴不是做了恶事才会遭的报应么?杨公怎么会遭天谴?

    阴阳术士遇到这等事多了去了,是以宫人心里在想什么,杨公也差不多能猜到,闻言不由摇头:“我这天谴不是因我而报……”

    不是因他自己而报,那是因什么而报他却没说。

第八百八十九章 眼疾() 
“看不见了?”孙公拿手在杨公面前晃了晃,见杨公毫无反应,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杨筠松,你这双招子可是要看风水、点吉凶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出了事?”

    “可能是天谴。”杨公的眼睛茫然的看向前方,没有半点光芒,死气沉沉的仿佛嵌在脸上的一对装点物。

    “天谴?”孙公忍不住眉头一挑,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盯着他看了许久,“你这老儿,一把年纪了,做什么缺德事了?竟招来了天谴?”

    “我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所求的?又怎会无故惹来天谴?”杨公轻哂。

    孙公从一旁的桌上取了一张空白的符纸,笔尖蘸了点朱砂,抬头看了眼杨公,道:“那哪来的天谴?”眼角余光瞥到离开的宫人之后,又道,“这里没外人了,你说吧!”

    杨公嗯了一声,说道:“是皇陵。”

    皇陵么?孙公的朱砂笔停落在了半空之中,过程虽然不清楚,但后来也有所耳闻,听说那一日皇陵里死了很多人,皇陵的地面都被鲜血染红。当时,他以为要出事,结果拖了那么久,一直没有生出事端来。

    “我还以为你能解决皇陵的麻烦。”孙公叹了口气,“原来你也不能。”

    杨公道:“我是人,当然不能。”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过稍加干预,就这样了。”

    “赔上一对招子,但也能享享清福了。”孙公盯着杨公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话题一转绕到了瑶光殿里另外一位躺着的天师身上,“隔壁那个晒了好久的太阳了,你来了正好,两个一起做个伴。”

    这话听起来幸灾乐祸的。

    杨公竖眉轻喝:“你这老儿,这时候还不忘看笑话……不过说到隔壁的丫头,我倒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啊?”孙公看着手里的空白符纸若有所思。

    杨公道:“她离京之前在皇陵求了晴好天,这一连晴了几个月了,还不见半点下雨的迹象。”

    孙公听完便乐了:“这不是求的挺好的么?晴了几个月。”

    “我担心再好下去要大旱了!”杨公道,“皇陵井水枯竭了,城中的事情我还不曾注意,不知道渭河水岸有没有下降,天谴之前,必有先兆,我的眼睛就是听闻井水枯竭出去查探时出的事。”

    “如此倒是巧了,你二人同在这里养病,你正好可以同她谈谈是怎么回事。”孙公轻笑道,“这瑶光殿左右空旷的很,你二人一人占一殿,还有个侧殿空着,指不定不多时,连剩下那个侧殿都要满了……”

    杨公摸到手边的瓷枕,一把扔了过去:“姓孙的老儿,一把年纪胡说八道!废话少说,我这眼睛,你看如何?”

    孙公垫着手心一边画符一边问他:“杨筠松,你且将怎么突然间看不见的告诉于我。”

    “就是听闻井水枯竭之后,我便去了外头。当时只觉得皇陵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你也知晓,我观风水几十年,便是闲着也会忍不住看天看地看景,当时便忍不住看了看天,而后眼睛就突然尖锐的痛了一下,若说感觉的话,就像是一根银针猛然刺了进来,当时眼前一黑,就不知道了,”杨公说着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此时仍有些无法接受,“再醒来人就已经在瑶光殿了。”

    杨公说完,孙公手里的那道符也已经画完了,将朱砂笔扔到了不远处的案几上,他站了起来,慢慢走近杨公,口中直道:“那你还真是糊涂,说了这么多同没说有什么两样?”

    “是啊!”杨公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苦笑,“我隐隐有感觉应该同天谴有关,叫你来也是为了印证是不是当真是因为天谴。”

    “杨筠松!”孙公停下了脚步,此时他距离杨公不过半步之遥了。

    杨公本能的回应了一声:“怎么……啊!”

    殿内突然响起的惨叫声,将外头守着的两个小太监吓了一跳,忙慌慌张张的跑进殿来:“杨公,您怎么样了?”

    “没……没事!”杨公捂着眼睛说道,此时眼周烫的惊人,隐隐还能感觉到眼周冒出的热气,孙公那符也不知道拿什么画的,快烫死人了。

    见那两个宫人紧张的浑身发抖又不敢离开,孙公让了开来。眼见杨公除了上半脸有些红之外,确实没什么事,两个小太监这才重新退了出去。

    “一把年纪了,这点疼也忍不得?”待到两个小太监退出去,孙公翻了个白眼,虽然杨公现在也看不到他这个白眼,他却不吝自己的鄙夷,“叫的跟杀猪一样,让两个小太监看笑话!”

    “你自己来试试?”杨公拿手背贴着眼周降热,“你到底拿什么画的符?”

    “普通的驱邪符罢了,你却痛成这个样子。”孙公点了点头,“看来你这老儿猜的不错,确实是天谴。报到你身上来了。”

    不等杨公说话,孙公便站了起来,语气中满满幸灾乐祸的味道:“这个不是小老儿我不帮你治,是真没法治。待到因果报了,你自己就好了。正好趁这时候,和你隔壁的病友聊聊天什么的,她一个人也怪无聊的。”

    “病就病吧!”杨公摸到一旁案几上茶杯辨了个孙公大概的方向扔了过去,“你这般看笑话,这里还空一个侧殿,我杨筠松等你一起进来!”

    孙公闪了闪身,躲过了茶杯,将碎片踢到一片,转身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了下来:“你就安心养病吧!像隔壁那位一样不是挺好的么?既然病了,外头的事还是不要掺和了。”

    待到孙公离开之后,杨公才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奈:“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老儿一样,敢放手不管的?这件事,我就算想不管,陛下也不会准许的。天谴天谴,不是不说就不会来的,提前告知天下此事,是杨某该做的事啊!”

    枯坐了片刻之后,他开口将外头的小太监叫了进来:“这位公公,老夫如今有眼疾,行动不便。劳烦你去向陛下通禀一声,就说杨筠松有要事禀报陛下。”

    

第八百九十章 归来() 
日光穿透窗户照入佛堂之内,天光大师坐在日光之中,口中不急不缓的讲经,座下的小和尚听的无比认真。

    直到有人站在窗外遮住了照入窗内的日光,天光大师身上的亮光暗淡下来,有坐不住的小和尚瞥眼偷瞧站在窗外隔断日光的那个人:裴先生。这实际寺里也只有他有这个胆子敢打扰天光大师讲经了。

    裴先生并未等多久,因为今日的早课早早结束了。

    等小和尚们走出佛堂,裴宗之才走了进去,而后转身拉上了佛堂的大门。

    见他如此“贴心”,天光大师冷笑:“鬼鬼祟祟,非奸即盗,你又想干什么?”

    “辞行。”裴宗之捏碎了手里揉成一团的纸条,说道,“我让你看看我怎么把她治好的。”

    天光大师瞥了眼碎裂一地的纸片,依稀从中拼出了两个字:离开。

    “那我等着看你妙手回春。”天光大师的声音波澜不惊,“对了,京里来消息了,杨公的眼睛看不见了,你帮忙一起治治吧!”

    裴宗之道:“这个我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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