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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谢老太爷海涵!”
“二谢老太爷相助!”
“三谢老太爷提点!”
王老太爷看着她沉默不语,与这个女孩子合作,一开始便知她不是什么好人,但你若说她是恶人,她又不够恶。他能容忍的缘故,王老太爷想了想,大概就是她有所谓的底线吧!有底线的人是能把握分寸的,就如他面上哂笑她没有分寸,但实则女孩子虽然大胆但分寸一向都把握的很好。
原本要踏出门口的脚收住了,他看向站在那里的女孩子,道:“老薛……诶!其实就是想活着而已,这世道,活着不容易啊!”
这还是头一次,王老太爷在她面前,近乎“直白”的肯定了她的推测,也证实了怀国公薛行书真的在尝试这些禁术。
女孩子神情未变:“活着不易,求生欲谁都有,我们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求生,但这些方法中不代表可以害人,没有人可以藐视旁人的性命,剥夺他人的性命,用他人的性命来延长寿数,这怎么行?”
天赋一双阴阳眼,洞悉天地阴阳玄妙,是为了平衡天地阴阳,而不是打破这天地阴阳轮转的规则,去做一些逆天的事情的。
……
秋高气爽的天气适合出行,正巧借着家里两个男人卫同知和卫同远才从大牢里走过一茬,卫家的女眷准备去城外的寒山寺拜一拜,捐些香油钱,图个安心。
虽然说家里有个精通阴阳术的天使,但这并不代表卫家不能信佛了,在大楚跪佛祖又跪道家阴阳祖师的可有不少,甚至佛门之中也有不少阴阳术的高手,譬如如今的国师大人天光大师。
将提着篮子,银钱封好的卫家女人们送上马车,就连出行有异的卫瑶玉都去了,独她一人没有前去。
“我就不去了,早去早回。”卫瑶卿说着,将她们送上马车,虽然说佛家与阴阳术士并不冲突,但特意去拜会就不必了。
……
阴阳司里,站在门口套着一身松松垮垮的阴阳司官袍的女孩子身边正围了几个人在说话。
“这叫什么?这就叫年轻有为啊!”
“不错,卫天师又为陛下立下大功,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女孩子年纪虽小,却一脸稳重的模样,谦虚道:“不敢不敢,是裴先生的功劳。”
一旁几个并不熟稔的小天师讨好她道:“一起出行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陛下记得呢!”
“没错,那也是卫天师的功劳!”
……
寒暄愈发融洽,年纪小不代表官场上那一套就做不来,事实证明,有些人于这等事上是无师自通的。
话说至一半,外头响起了声音。
“卫天师!”
正刻意讨好她的小天师连忙探出头去,见是个衣着姣好的宫人,腰间还坠了一块安乐公主那儿的牌子,连忙热情道:“安乐公主想必是来寻卫天师的,卫天师赶紧过去吧!”。。
女孩子看了看手里刚刚从李修缘那里拿来的一堆文书材料,露出迟疑之色:“可是……”
上前讨好的几个小天师忙接过她手里的文书材料道:“没事,大天师交待的事情便交给我们吧,这些都是小事,原也用不着卫天师来做。”
比起这些时日连着受了好几次陛下训斥、阴阳司中怨声不小的大天师,这个年纪尚小的女天师却看起来运气不错,关键是人家年虽小啊,熬个几十年,凭资历,熬也熬到大天师的位子了。至少在这几位心思活络的小天师眼里看来,与她相交,卖个好,将来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
走入殿内时,正见安乐公主在低头修剪花枝,说是修剪花枝却显然心不在焉,东一剪西一剪,手边零零散散的剪了一半的叶子、剪碎的花随处可见。
说是修剪花枝还不如说是辣手摧花的好。
安乐公主摆弄着手里的剪子,见她前来,原本漫不经心的模样立时换上了一副明媚的笑容,笑的牙不见眼。
“你来了啊!”她摆弄着手里的剪刀,将花推到一旁,“一走这么些天,路上可遇上什么趣事了没?”
卫瑶卿摇头:“路上枯燥无味,赶路疲乏。”
“你是枯燥,我是无趣。”安乐公主说道,伸手指向那盆被摧残过后的花,道,“看!薛大小姐送来给我解闷的。”
面前的女孩子抬头,看着她,神色平静:“那公主怎么想?”
安乐公主眨了眨眼:“薛大小姐不错,但我觉得你更好一些。当然如果能兼而得之,就更好了。”
卫瑶卿笑了笑,不置可否,只低头看向那盆花,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手指捻了捻花泥,片刻之后,放到鼻间嗅了嗅,在安乐公主惊讶的神情中开口问她:“公主殿下,这花泥也是薛大小姐送来的?”
第六百八十八章 前来()
安乐公主道:“不错,是薛大小姐送来的。可是有哪里不对?”
她没说话,只摇头:“可能鼻子有些敏感了,闻的不舒服。”
安乐公主如她一般,捻了些花泥凑近闻了闻,却什么都没闻出来,不由道:“我闻着什么也没有啊!”
卫瑶卿垂目,拍了拍手,拍去手上的花泥:“确实什么都没有,是我想多了!”
安乐公主看了她两眼,也未再问,倒是话题一转,转到秦王与吴王身上:“我两位兄长近些时日冒进了些,父皇很是恼怒。”她说着叹道,“但是,父皇虽生气,却也未放弃两位兄长。”
卫瑶卿看着她片刻,反问:“公主有所谋?”
安乐公主点头,也不瞒她:“我倒是想,”她道,顺带手拉向卫瑶卿,“只是怕你不高兴,所以顺带来问问你的意见。”
这样将她摆在如此高的位子上,甚至会“怕她不高兴”?卫瑶卿不置可否,只沉默了片刻,仍是垂目的神情,道:“殿下行事,我高不高兴并不重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殿下想添把火便添吧!可若是做不好,引来陛下的猜疑,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天下百姓,必会中伤于公主,道公主殿下牝鸡司晨。”顿了顿,她叹道,“毕竟,殿下,你看千百年来对男子与女子的看法已经约定俗成了,旁的不说,就说这金銮殿上,满朝文武有几个女子?”
安乐公主哼了一声:“此等偏见生生可恨!”
卫瑶卿道:“所以,事情一定要做的干净,让陛下察觉不出来。只是……我现下并没有什么主意。”
安乐公主转了转眸子,没有说话。。。
这般似是有了主意的模样,卫瑶卿只看破不说破,这一次,她倒是想看看,安乐公主自己会把此事办成什么样子。而且,比起这件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离开的时候,她目光漫不经心的再次扫了一眼那些花泥,这才转身离去。
……
“小崽子到边上玩去!”生的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蹙着眉,叉腰站在灶王庙前骂道。
因着叉腰、喝骂的动作,那仿佛刻在皮囊之上,流于体表的慈悲也多了几分烟火气,鲜活的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同长安城中寻常街巷里所见的女人一样,寻常却又不同寻常。
路边的灶王庙前,几个孩子正舀水玩的高兴,昨日下了一夜的秋雨,虽然说钦天监早有告示会下雨,且雨水充沛,但真正到了早上,一觉爬起来,才被这充沛的雨水吓到了。
巷子里低洼出已经没出了水塘,排水的沟沟道道堵上了,积起了不少的水。
长安城这些三街九巷里的孩子家里多半不富裕,有不少还是一家子都要依赖于旁家生存的。生存为大,对孩子的管教也就没有那么严,放养状态的孩子在三街九巷里玩闹也是常事。
似乎所有的孩子骨子里都是喜欢玩水的,或许是天性使然。
灶王庙前也积了水,几个孩子在水塘里鞠了一捧水泼向旁人,脏兮兮的玩的高兴。
刘道婆看的眉头早已打成了结,她性喜洁,平日里游走的又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权贵,身上干净整洁还带着熏香,看到一群脏兮兮的小孩子聚在灶王庙门口,当下便发怒了。
小孩子顽劣的很,又疏于管教,闻言,只嘻嘻哈哈的笑闹着,也不离开,继续玩耍,鞠起的水泼向旁人,渐起不小的水花,刘道婆低头看着溅出的水花花点,最近的离自己脚下不过巴掌大的距离,正准备摆出一张恶面孔骂人,便听此时一道女声响起。
“刘道婆,别来无恙!”
这女声声音好听,咬字清晰,声线如清泉般倾泻而出,在一片杂乱喧嚣声中,听的人耳膜颤颤。
这声音,每每听来都能让她一滞,好听过后,便是惶恐,她抬头,看向远远撑伞走来的女孩子。
地上湿滑,处处水塘,她走的很小心,一身半长的青色长裙,长及小腿边,即便还未及笄,但她身量纤长,如此看去同一般女子的身高几乎差不多,身后青丝及腰,腰间系着一根泠然半透的丝绦,在腰间缠了两圈,最后打了个蝴蝶结收于腰侧之上,垂过裙角。纤腰如束,泠泠清雅。
她身上半点泥污也未溅上,手执竹伞,自远极近而来。
刘道婆只觉此情此景仿佛一副缓缓展开的清新画卷,真真是如入画中。
她有些困惑,就是因为她见过此女的真正面目,年纪虽小,眼光毒辣,手段老道,用一个词形容就是绝非善类。思及她的出身,卫家这种在遍地权贵的长安城着实只能算是小门小户了。她也知道卫家的状况,长房或许还有几分书卷气,可二房那一家子,不过就是再寻常不过的平凡百姓而已。这样的人家走出的女孩子,绝非善类,或许也能理解,毕竟,若是善类,想要在长安城出头,可一点都不容易。
见过了她的真面目,再见她眼下走来,行走起来一行一步,仿佛那等最顶尖世族中教导出来的贵女,风雅至斯,这可一点都不像那种小门小户里走出的孩子。
两面都是她,刘道婆只觉得这个女孩子真是她平生所见的最复杂的女孩子了,复杂的让人看不透。
女子撑着伞走到灶王庙前,看着那群捣水玩,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刺耳尖叫的小孩子微微蹙眉。
刘道婆撇了撇嘴,这下子,原本看着不顺眼、讨人嫌的小孩子似乎也可爱了不少。
但是,旁人眼里麻烦的小孩子,在她手里却瞬间迎刃而解了,她从腰间取下一只荷包,荷包里鼓鼓囊囊的,有糕点还有些精致的小玩意儿,她抬手:“拿去吧!”
捣水玩的孩子们花着一张脸,怔怔的看了她片刻,忽地发出了一声欢呼声,高兴的踩着水跑上前来:“谢谢姐姐!”
眼看那群孩子被几个不值钱的事物就顺利引走了,刘道婆脸皮抽了抽,看向女孩子,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招呼:“卫天师。”
“这些人家的孩子生活拮据,孩子玩性大,没有旁的可玩,便只能将目光放在这些随处可见的事物之上。有了更有趣的,自然先去玩更有趣的了。”女孩子看着那群孩子离去的背影,说道,而后转身看向刘道婆,“我想找你帮忙!”
第六百九十章 一见()
走出三街九巷的时候,她手脚还有些发凉,她十年的光阴在外闯荡,接触的多是刘道婆这种三教九流的人物,所以,与这种人打交道,她清晰的知道怎么抓住她的命脉。
雨是细雨,如春雨般的牛毛细雨,她撑了会儿伞,干脆便收了伞,顶着牛毛细雨往家中走去,行路途中遇上兴高采烈笑着打招呼的路人,只觉的心里愈发平静。大抵渐渐心安,也越来越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为二姐卫瑶玉她要求一个公道,为张家同样也是,只是张家的这个公道求起来殊为不易,有些涉事其中的人,甚至等闲不能轻易动之,所以她只能自己来。求人不如求己,公道嘛,还是要靠自己来求的。
快要到家了,前头就是卫府了,她抬头看向前方,卫家的马车停在路边,那是卫家女眷去寒山寺还愿踏秋乘坐的马车。走上前,掀开马车的车帘向里望去,马车上的一应事物包括换洗的衣裳一应俱全,车座上还暖和着,似乎只是人匆匆下了马车,谁也没管这里的马车和事物,就匆匆进府了。
这好像不太对啊,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了。
正这般想着,赶车的老蔡才匆匆从府中走了出来,似乎直到此时才想起了马车里的东西。
还不等她问“发生什么事了么?”,老蔡看到她,便用惊惧颤颤的声音叫了出来:“六小姐,你可总算回来了,出事了!”
女孩子脸色一肃:“发生什么事了,你同我边走边说。”
老蔡一边抹汗,一边急道:“老夫人带着夫人小姐们去寒山寺还愿,恰巧又是踏秋的时节,便在寺里住了一宿。不少官家女眷都住在寒山寺后院的厢房,寺中又有武僧,原本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岂料昨日夜里,寺庙里闯入了贼人……”老蔡一边说着,一边脸皮颤了颤,似乎仍然惊惧不定,“那些人闯了进来,正巧就是从大小姐那里的墙面上翻墙进来的,虽说及时惊扰了寺里的武僧,可那些贼人还是将大小姐连同临屋的两个小姐抓走了。武僧追了半夜,但那伙贼人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半,人都不见了。原本是不想回来的,但寒山寺那边怕再出了什么意外,今日也不留女客了,便且将老夫人、大夫人他们送了回来。大夫人已经急的晕过去了……”
老蔡一边急着一边说道,着急起来难免口齿不清,人在急时,这也是正常的,倒是身边的女孩子,凝目听着,语气冷静,老蔡也渐渐冷静下来,继续说了下去。。。
“人还在找,但不敢报官!毕竟事关大小姐名节……”
卫瑶卿倒是知道她的大姐姐卫瑶宛的,人知书达理,原本自小便定了亲,但因着伯父一家被软禁起来,患难见真情,自小定亲的未婚夫退了亲,虽然说过错在男方,但卫瑶宛的亲事到底是耽搁了。原本耽搁过亲事,便不太好嫁了,这一回的事情若是再传出去,怕是更不好听。
“这不仅是咱家的意思,那两家小姐的家眷也是这么个意思,寒山寺已经封锁了消息……”
走至一半的女孩子停下了脚步,转身折了回去:“将我上次带回来的那匹马牵出来,我要出门。”
出门?老蔡一怔,看向女孩这一身,虽然不是劲装,但出门也并非不可。
虽然说六小姐时常一个人出门,也没什么事,但才发生了大小姐的事情,六小姐又要出门,而且看样子还是独自出门,老蔡听的心头一跳:“六小姐,这……要不要先同老夫人她们商量商量……”
“不必了。”看出老蔡的犹豫,女孩子越过他,径自向马厩走去,“你跟她们说一声,我去寒山寺一趟!”
早猜到背后有人在针对卫家,前脚家里两个男人卫同知、卫同远才从大牢里放出来,后脚家里的女眷便出了事。
背后之人如猫捉老鼠一般逗弄着他们,时不时的出手,有些不足以致命譬如卫同知、卫同远两兄弟的事情纯属牵连,有些却不一样了。
卫瑶宛是个女子,这种被贼人掳走的事情一出,若是个心志稍弱,又有那等食古不化长辈的家中,恐怕就算救回来了,也不见得好。
背后之人这一次出手,真是够狠的。
……
一路疾驰出的城,守城门的护卫并没有阻拦她,得知她是谁,直接放行了。
如此……出行无阻的通畅?卫瑶卿本能的觉得不大对劲,但眼下没有时间多想,只得先行一步。
待赶到寒山寺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她翻身下马,走入寒山寺。原本以为进寺,要花一些功夫,但没想到门口的武僧在听出她的姓名,似乎早已得了交待,不但干脆的放她进入,还为她指了方向。
守城门的护卫,守寺门的武僧都得了命令,那种感觉更甚了,有人在等着她。
谁?是谁在等她?
答案顺着她脚下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走过寺中的回廊,已经被清空的寒山寺后院眼下只有一间厢房的门是开着的,外头站了两个举止得体的婢子。
她走过去,看到的是背影。姿态端庄,背对着她,铺了布的桌上零零散散的摆着几枝花,不同于安乐公主那样的乱剪一汽,背对着她的女子光看背影便能察觉到她的专注和认真。
背影不同正面,看背影识人,除非是极其熟悉的人,否则是很难辨认出的。这一点便是她也不例外,当然,如她这样精通易容术的高手,辨认人的方法还有身高,身上的气味,不经意间的小动作等等,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但眼前这个人,即使她不够熟悉,却还是通过背影认了出来,原因无他,背影的主人,气质有些特殊,在整个长安城的贵女中可谓独一份的存在。
听到脚步声,背影的主人回头,半透的薄纱遮住了她的下半张脸,手擒一断寺中的桂花枝,回头望来。
一瞬间,人如画。
薛大小姐。
第六百九十二章 坦言()
一阵沉默。
“月色!”薛大小姐突然开口唤道,“关门!”
门外的婢子随即转身折回帮忙关上了屋门,关门时抬头望了一眼,却见屋内对坐着两个女孩子,一个端庄大方,一个精致秀丽,明明应当是一副再赏心悦目不过的画面,却不知道为什么,生生让人察觉出了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
名唤月色的婢子看了眼低头各管各喝茶的女孩子,战战兢兢的关上了屋门。
……
“你脾气不小!”薛大小姐喝了口茶,将茶盏放到手边,“不,不是不小,而是很大。卫六小姐,我好心来见你,便是想与你说一说,聊一聊,我不想事情进行到毫无缓转的余地。但你这般不收敛自己的脾气,你我恐怕很难继续聊下去。”
面前的女孩子平静的看着她道:“所以呢?薛大小姐是想要威胁我么?我若是不听话,我那位在你手中的大姐姐就要出事?”
薛大小姐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个想法,放心,我也不会拿你大姐姐如何。”
女孩子飞快的打断了她的话,道:“那薛大小姐什么时候将我大姐姐还回来?”她说罢,又是一哂,“莫忘了,被带走的不止我大姐姐一个,还有几位别家的小姐。虽然这些闺中小姐或许出身没有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