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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十年-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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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算老几啊,管得着吗?”
  老庞又抖了抖大衣:“我是民兵队长,问问怎么的?”
  水曲柳轻蔑地一笑:“不就是老屯吗?你吓唬谁呀!”
  老庞大怒,上前就要抓水曲柳的手腕儿:“你说谁老屯?”
  水曲柳往后一撤,嗖地一声,从裤腰上拔出了一柄步枪枪刺。那东西像匕首,两面是血槽,闪着乌光。这小子摆好了架势,一晃头:“怎么的,要干架?”
  老庞倒也没慌,定了定神说:“小爷们儿,我跟你无冤无仇,来来,咱说明白了,再打!”
  水曲柳就问:“你不是民兵队长吗?”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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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
  “知道。”
  “那还调戏妇女?”
  老庞横了一眼,说:“那屋里,有你妹子?”
  “我操你妹子的!”水曲柳大怒,跳起来就刺。
  老庞连忙躲闪:“呀,呀,还敢杀人?”
  “我剁了你个鸡芭!”
  “使不得!”我们几个连忙拽住他胳膊。
  老庞见水曲柳要动真家伙,好汉不吃眼前亏,说了句:“你们等着!”回头就走。
  其余几个少壮农民,更不敢呆,慌慌张张跟着离开了集体户。
  我们这边立刻一阵欢呼。女生屋里,有人骂了几句“肮脏”,也就没有动静了。
  水曲柳哈哈大笑:“你们唱够了?该我们唱了吧?”说完,就唱起了当时的所谓流氓歌曲《囚歌》。
  我在这里,遥望家山,
  不见老母,慈祥的脸。
  过去的欢乐,
  往日的幸福,
  什么时候,
  才能重见……
  歌声挺凄凉,与当时我们的痛快心情不大相吻合,但我们却唱得如醉如痴。
  这歌,不知是什么人写的,也不知是从哪一年开始流传的。反正在那个年代,这样的歌,是个异数。它就在边缘的民间,被我们这些人传唱着,很有神秘感。
  水曲柳他们的到来,给我们几个注入了强心剂。我们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不愿意按照别人安排的方式来生活的人,大有人在,不止我们几个。
  两天后,我们一块儿兴致勃勃地去官地公社逛街。沿着积雪的公路,走了十多里,来到了公社的小镇上。这里其实没有什么可逛的。那年月,街上没有私人商铺,公家的百货店和小饭馆,都很寒酸,只比东甸子热闹一点儿。
  在小饭馆里,大家凑钱,吃了一顿饭。没有纯粹的大米饭,只有掺了玉米碴子的米饭,不好吃。好在菜里有油,我们已经是很久没吃油了。
  吃完,觉得没解馋。出来看见街边有居民养的鹅,一群群的,到处在觅食。水曲柳就问:“你们想不想吃鹅?”
  我反问道:“想买鹅?哪有钱?”
  水曲柳嘻嘻一笑:“买?用不着买。想吃,咱们今晚就能吃!”说着,他把军大衣扣子解开,跟一个同伙向一群鹅走去。
  街上人多,没等我们看清他们干了什么,两人就回来了。他俩掀开了大衣的衣襟,我们都愣了——每人怀里揣了一只鹅!
  一行人便急匆匆地往回走。路上,水曲柳向我们介绍经验:“抓鹅,要把鹅脖子拧到翅膀底下,掖好。这样,它就既不叫,也不会死。晚上,咱们就煮鹅吃吧!”
  回到东甸子,天刚擦黑,我们迫不及待地动开了手。水曲柳手脚麻利地杀了两只鹅,用开水褪了毛,去掉内脏,扔进锅里煮。没有佐料,只放了盐,不到半小时,满屋子就是一股香气。
  鹅汤终于煮好了,我们连饭都来不及做了,就盛出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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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的一层油。这样的美味,终生难忘!
  艰苦惯了的人,吃了一点油,就腻住了。两只鹅,我们竟然吃了三顿才吃完。口中余香,几天不散。
  这天,酒足饭饱,水曲柳又跟我们胡吹他在武斗中的战绩。老龚偶然提到二队集体户那帮小子以前曾来寻衅的事。水曲柳一听就火了:“还有这事儿?他们是哪的?一中的?走,去找他们,给你们报仇!”
  我们一伙气势汹汹,来到了二队集体户。
  集体户只有两个女生,其余的都回长春了。没找到人,水曲柳很不甘心,又问:“他们还有没有别的户?”
  我们说:“一队集体户也是一中的。”
  “走!”水曲柳抬腿就走。
  一队集体户也是人不多,只有一个小帅哥在男生屋子里。水曲柳跟他搭上了话,互相寒暄了几句。
  小帅哥说:“你们坐,我去给你们烧点儿热水。”
  帅哥在外面忙,水曲柳对我们说:“冤家路窄。这小子得罪过我,他没认出我来。等会儿看我的。”
  一会儿,帅哥拿了几个碗进来。
  水曲柳说:“你先别忙,我跟你说几句话。你认得我吗?”
  帅哥摇摇头。
  水曲柳说:“你忘性可挺大!今年夏天,我到你们公社知青办去办事,一进门,没见有干部。那时候是不是你在里边?”
  帅哥迟疑着说:“可能是吧。”
  “我当时问你,这儿没人吗?你说什么?”
  “我……忘了。”
  “你说,我不是人吗?对不对,是不是这么说的?”
  小帅哥个头不高,很精干,穿着极其时髦,小翻领拉锁一丝不苟。面对突然的挑衅,他倒还不失风度,说:“大哥,是我说的,我错了。”
  “你很牛逼呀!那天我忙,没搭理你。你以为一中的就没人敢惹?”
  帅哥还是不卑不亢:“大哥,我错了。”
  说时迟,那时快,水曲柳上去就是两个“电炮”。帅哥嘴角立刻渗出了血,但他没有躲,站得仍很直,只是说:“对不起,我错了。”
  这帅哥跟我们并无仇怨,我们看不过,赶紧上前劝住水曲柳。
  水曲柳说:“你今天态度还不错啊。知道了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大哥。”
  水曲柳说:“知道我是谁吗?二中敢死队的水曲柳。你们一中的要想拔豪横,还嫩了点儿!走!”他把大衣的衣襟一甩,朝我们挥了一下手,带着我们扬长而去。
  出门后,水曲柳仰天大笑:“哈哈,放心吧,他们一中的今后再敢欺负你们,我改姓!”
  我们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就这样,每天到处乱逛,我们感觉很潇洒,远强于前一段坟墓似的生活。
  这期间,我收到了父亲一封来信。父亲说,他已经从干校回来了,但并不意味着下放生活的结束,更漫长的流放还在后面。单位下令,一部分干部全家都要去“插队”,当时叫“干部走五。七道路”。这是专用术语了,就是让他们与工农相结合,不过想当工人那是奢望,而是彻底被赶出城市,去过老农的生活。父亲说,他的“历史问题”虽然查无实据,但终究也是个“问题”,所以导致这次被长期发配,连累了全家。他让我抽空回家去一躺,再不回去,家就不在长春了。信不长,也没有一贯的教诲,只是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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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联想到父亲的身体,不敢想象他怎么干得了沉重的农活儿?又想到,难道一家人就要永远告别城市了?
  命运有时候真是面目狰狞,不给人一点儿希望,非要把所有的不幸通通加到某一群人头上。明明是恶意的惩罚,却又冠冕堂皇,让你连反抗都没有理由。
  我读罢信,长叹一声,恨不得立刻就回家去。在长春,眼下还有我温暖的家。可是这家,马上要消失了。今后所谓的家,还不知道在那个乡下的土坯房里。这已经不是游戏了,是代表正义的力量对我们这类人的惩罚。面朝黄土背朝天,是他们赐予我和我的家庭的唯一出路。
  我到邻居的老农家里去了一躺,问问有没有新鲜的小米,想买一点儿给父亲带回去。父亲有胃病,他今后还要像大老张和王队长那样当农民,我没法儿帮助他,只能以此来表示一下心意。
  邻居说,新小米还没有磨出来,让我等两天。
  水曲柳见我长吁短叹,就问我怎么啦。我说:“老爸和全家都要下乡了。”
  他说:“那你还不快回去看看?这破集体户,没吃没喝,还呆在这儿干嘛?”
  我说:“等两天吧。”
  水曲柳他们终于在我们这里呆够了,要走。我们都有点恋恋不舍,决定由老龚、小迷糊和家轩送他们一程,送到官地公社再回来。我轮值做饭,就免了。
  临走,我跟水曲柳他们挨个儿握了握手,让他们有空再来。
  水曲柳说:“哥们儿,别发愁。你老爹当年没去延安,今天才倒了霉。这次,你就当他去延安了,什么‘五。七’道路,能怎么样?还能把人搞死?说不定这将来就是他的资本。山不转水转,二十年后看谁是好汉!”
  水曲柳这当然是满嘴胡说八道了。但二十年后,我的老父亲确实是时来运转了,而且势不可当,比当年去了延安的,还要辉煌。我后来就想,水曲柳,一个长春二中的无赖混混儿,无意中竟然能道破人世间的真理。他的话,我一直记着。在遭遇挫折和困难时,经常用它来鼓励自己。
  天仍然阴着,小雪静静地飘,村庄没有声息。老龚他们送水曲柳一行走远了。雪野里,人影只是几个黑点。整个东甸子,都弥漫着柴烟的气味。视野里欢蹦乱跳的东西,只有狗。高高木竿上的那些“伟大旗帜”,经过一夏的曝晒,已然褪色,但飘起来仍是威风凛凛。
  他们是一早走的,下午老龚就能回来。我洗好了几个马铃薯,准备做下晌饭,等老龚他们回来吃。
  可是,这顿饭,他们没有吃得成。
  我做好了饭,盛到搪瓷脸盆里,拿到里屋炕头,用棉被盖起来保温。然后,就煮盐水土豆——老菜谱了。
  郁闷一阵阵涌上心头。漫长的冬天才刚刚开始,还要过五、六个月这样的日子,我们难道一天一天就这样过?
  我走到门外,呆呆地看着铅色天空下的雪野。细细的雪花飘得很欢快,它们不知道愁。
  此时,不知即将落户农村的父亲怎样了?不知正在收拾家当的母亲在想什么?那个白雪覆盖下的故乡的城,此时又该有多美?
  就这样呆想,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梁燕眉在里面喊了一声:“呀,你的土豆!水都烧干了!”
  我慌忙跑回灶台,看见灶坑里面的炭火已经被扒了出来,掀开锅盖看看,煮土豆成了烤土豆,糊了。
  我们“这一户”四个男生轮流做饭,他们“那一户”四个女生轮流做饭,我和梁燕眉排在同样的班。可是自打“电炮事件”后,每次做饭,她再也不跟我说话。今天,她只是帮我把炭火扒了出来,就进屋去了。
  梁燕眉啊,我平生第一个恋慕的女孩。她的声音,老远就能让我心颤;她的欢笑,隔着墙壁我常常能听得到。年轻时代的爱,就这么敏感。那年月,人们穿得都差不多,但她的身段,即使在千万人当中,我也一眼就能分辨得出。
  在东甸子的岁月中,我始终感觉她离我很近很近。虽然现在我们已渐行渐远,可是我仍然在想象中,把我的将来,和她联系在一起。在火炕上,夜长睡不着,我就忍不住要想象,我们总会有一天,一块儿回城去探亲,去逛繁华的重庆路,一起在那春天的白杨树下散步。少年人所梦想的幸福,不会是油盐柴米,而就是——能拉住一个可爱女孩儿的手。在现实中,虽然两人已无话可说,但这禁绝不了一个痴迷者的想象。
  我未来的生活中,怎么可能会没有梁燕眉,怎么可能……
  正在呆想间,冷不防有人“咚咚咚”地跑进院子里来,大声喊我。
  我出门一看——是水曲柳!
  “是你?怎么啦?”我心里一惊。
  他气喘吁吁地说:“你不是想回家吗?”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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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快走!”
  “怎么走?”
  “有车呀!你就别问了,走!”
  “我……还有小米没买呢。”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都等你呢,走!”
  我被他拽着,来到了公路边,远远看见路上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上面坐着几个人。这水曲柳,搞的什么鬼,说不定怎么花言巧语把人家的军车给拦下了。
  走到近前一看,我的妈,全是我们自己的人!老龚、小迷糊、家轩,还有水曲柳的那俩哥们儿,都坐在车上,一本正经。
  小迷糊见我踌躇,憋不住一乐:“看什么看?都是国军!”
  怎么回事?我仿佛是在做梦。
  “你们怎么搞到的军车?”
  “哈,上车吧,回长春!”
  我挤了上去,几乎等于坐在他们腿上。
  “你们这么大能耐?哪儿借来的车?”
  大伙不答,只是笑。
  水曲柳把车开起来,回头对我说:“什么借的,谁能借给咱们?偷的!”
  “偷的?这军车?”我愣了。
  “这有啥?容易!县革委会的二把手、军代表,坐这车到官地公社开会,中午在饭店下馆子。车就停在道边,没人管。我伸手进去把电线扯断,两根线一打火,点着了火,就把车发动了。在二中武斗时,常干这事儿。”
  “那人家不找?”
  “就让他找,把官地挖地三尺去找吧。他做梦也想不到,咱们上长春了!”
  “上长春?咱们上莫斯科!——前进!”老龚哈哈大笑。
  老式吉普是帆布的蓬,不防寒,但我们一点不觉得冷。开着军代表的车,看着眼前的通天大路,真是豪情满怀。
  敦化的群山,一片银白。无边无际的树,都落光了叶子,在雪景中像苍劲的木刻。
  一辆涂红星的绿色军用吉普车,载着一车杂色服装的少年,一路呼啸而去。车里,传出一阵阵嘹亮的歌声,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这辆车,驶向了少年人梦想中的莫斯科。
  车爬上一个小山岗,身后,东甸子远去了。满车的人都在唱,都在笑,只有我沉默。我想,我们这是到哪里去,回长春?长春还能是庇护我们的地方吗?它的怀抱又能把我们保护多久呢?
  想到此刻在长春的老爸,心里就痛。那样的一个老实人,二十多年前,不留洋,不逃台,满心里都是为了祖国吧?干到最后,却连城里的家都保不住了。他究竟得罪了谁?人们为什么要狠命地整他?一个连杀鸡都要犹豫半天的人,对社会能有什么危害?我们的民族,已经疯了么?
  我后来明白了,父亲的善良,就是他的罪。
  人们乐于欺负善良的人,因为即使欺负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果。而对恶人,大家则不敢多说一句话,是因为那后果无人敢于承担。
  在和平年代里,那些口称“革命”、“正义”、“牺牲”、“阵痛”、“代价”而专门欺负善良人的人,如果放在战争年代里,就是一批最无耻的汉奸、叛徒和匪类。
  善和恶是明明白白的,但没有人能站出来,保护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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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想,这次回长春,决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我要把给父亲买的小米带回去。
  想到这儿,我大喊了一声:“停车!”
  水曲柳身子抖了一下,连忙慢慢刹住车:“怎么啦?要小便?”
  “我有事情要办,还是明天坐火车回去吧。”
  大家一致反对,都说何必呢,坐吉普回去,不是过瘾吗?
  我坚决地摇摇头:“你们快走,我下。户里也不能这么扔下就跑,连门都没锁。”
  大伙见我死心踏地,也就不劝,挥手告别,相约回到长春见。
  吉普车卷起一股雪烟,开走了。我站在路边,没动。看着车辆远去,觉得他们真是好像投奔永恒幸福去了,把我孤零零一个人抛弃在敦化的雪野上。
  那时候,公路上的汽车极少,马车和马爬犁也很少。回去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回头望,没见到有顺路的车。往敦化方向倒是时而有车过。天擦黑了,我不再抱侥幸心理,迈开双腿,走回去了。
  一夜几乎无眠。那边屋里是女生在酣睡,这边屋一铺大炕只有我一个人。冬夜里,连狗都不叫一声。那屋的任何微小响动都很清晰。有人在说梦话,有人在打呼噜。半夜里还有人爬起来,开门去外面,到房山头蹲下来撒尿,哗哗的声音都能听见。
  我在想,老龚他们坐着吉普车走到哪里了呢?肯定早就过了秋梨沟了吧?没准儿已经快到吉林市了。要是汽油没有了,他们又到哪儿去加油呢?
  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一觉醒来,已经七点半了。天大亮,屋里寒气逼人,眉毛上都结了霜。我赖在炕上,不愿意出被窝,睁眼看着玻璃窗上的阳光一刻比一刻亮。对面屋里的女生起来了,在院子里洗脸刷牙,一会儿,就都上工去了。
  那边儿,只有一个人在屋里屋外地走动,好像在搞卫生。听得出来,那是梁燕眉。我马上爬了起来,哆哆嗦嗦地穿衣服。我别的什么也没想,就想看一眼她,即使不说什么话,也行。
  刚把棉袄穿上,门“咚”地一声被撞开了,跌跌撞撞进来一个人!
  我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小迷糊!一夜不见,小迷糊换了一个人一样。昨天走的时候,还那么意气飞扬,眼下,却是嘴冻得乌青,神色张皇。最惨的,是棉裤的两条腿裤全湿透了,结了一层硬绑绑的冰。
  我一下反应过来——肯定是偷军车出了问题!
  我让他赶紧脱了棉裤上炕。小迷糊拖了棉裤,上炕披了大被坐着,浑身还冷得直哆嗦。
  我说:“你别急,出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小迷糊长叹一声,说:“完了,这回全完了,都被抓住了!”
  原来,昨天傍晚,他们开车跑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能看见敦化县城了。正在高兴,只见迎面过来一辆大卡车,错车之后,后面又是一辆。这后面的一辆,司机一打舵,竟然越过中心线,直直地朝吉普车前方冲过来。水曲柳连忙避让,刹车。那卡车也马上刹住,停下了。只见车上扑通扑通往下跳人,都穿着工装,拿着枪。再回头看,先头过去的那辆也不知什么时候调过头来停下了,也在往下扑通扑通地跳人。
  “不好!是工人民兵,快下车跑!”水曲柳大喊一声,拉开门就跳了下去。
  其余的人也纷纷逃出来,向公路两边的野地里跑。小迷糊回头看了看,水曲柳已经被当场擒住,老龚和家轩朝公路那一侧跑,工人追得很急,看样子不可能跑出去多远。小迷糊这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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