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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跃然立正敬礼：“yes；sir。”
沈央不客气地又呼了虞跃然一掌，然后就听到了言凤清阴恻恻的声音，“趁我不在欺负我哥挺顺手的嘛！”
“清清！”虞跃然上一秒还寻思了下不知道今天清清有没有等他，下一秒就看见自家宝贝冒出来替他打抱不平，立刻欢呼一声扑过去，“清清，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
言凤清却往后退了一步，瞪着虞跃然恨铁不成钢地磨牙，“他打你你不会还手吗？”
“啊？”虞跃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他看来沈央刚才那两下完全称不上“打”啊，大家都是好兄弟，互相开个玩笑而已啊。
沈央却早已经顾不得跟言凤清解释误会了，因为他在言凤清身后看到了未惜：“宝宝怎么没回家？陈叔没来接你吗？”他当时跟沈意说过要完全配合未惜的作息时间，小学中午放学时间是十一点半，而高考班则是十二点半，按理来说他除了不上早课之外还要早退，但是因为之前言凤清的“拜托”，再加上后来虞少琛的穷追不舍，沈央对虞跃然也不太放心起来，又想想家里还有一个拐弯抹角劝他遵守校纪的爸爸，所以沈央最后和未惜商量了一下，还是稍微做了一些调整，决定陪虞跃然上完中午的课。而他当然舍不得让弟弟等他一个小时，所以早就吩咐过陈叔让他先送未惜回家。
“陈叔早就来了，是我……”未惜顿了下，轻声说，“我想和凤清一起等哥哥。”
“真不乖。”沈央宠溺地揉了透未惜的头发，眼睛里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不过却故意扳起了脸，“下不为例，以后中午放学你就先跟陈叔回去，哥哥记得回家的路。”
未惜难得没有听从沈央的安排，坚持道：“没关系的，凤清一个人也会很无聊，我们可以一起。”
那边虞跃然已经安抚好了自己家炸毛的小狮子，听到沈央和未惜的争执后大手一挥：“哎呀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大家都这么熟了，不如互相再串串门联络联络感情？”
“嗯？”沈央挑眉看过来，“你有什么好点子？”
虞跃然先是装腔作势地咳了两声，然后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的意思是午饭我们可以在言家和沈家轮流吃啊，这样清清他们放学了就可以先回去，等我们下课了去找他们汇合不就好了嘛！”
言凤清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没想到他这个笨哥哥有的时候还蛮出其不意的嘛，只不过，言凤清想到沈意对未惜的护犊子，目光不自觉转向了沈央：“我觉得可以试试，你怎么看？”
“是不错。”沈央点头应道，他当然知道言凤清是在向他试探沈意的态度，遂又隐晦地补充了一句，“今时不同往日，不必多虑。”沈意以前的种种表现，一来是自己对未惜的敌意，二来是言凤清和虞跃然的不和，现在这两点都没有了，沈意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请他们到沈宅去做客完全不成问题。
未惜也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建议，虞跃然见自己的提议高票通过了，小小的兴奋过后忙趁热打铁地拍板：“那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今天中午就先去沈宅好了。”
“为什么？”沈央狐疑地追问了一句。
“因为我妈和言叔出去玩了，家里就我们两个，我们当然要去你家陪你爸吃饭了，刚好可以表现一下你的孝心。”虞跃然一脸“我都是在替你着想”的得瑟样。
沈央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真是谢谢你了。”
最终，言凤清给来接他的赵叔重新安排了一下以后的工作表，回过头来跟沈央商量道：“以后去我家的话就赵叔和孙叔轮着接咱们，去你家的话就陈叔接怎么样？”
“ok。”沈央对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
言凤清想了下，又继续问道：“最近天气不错，下午上下学我和我哥准备骑自行车，你和未惜呢？”
“唔，那就麻烦言少爷在言家帮我们也准备一辆自行车喽。”沈央笑了笑，“当然，我也会帮你们准备一辆的。”
敲定了细节之后，四个人一起上了陈叔的车，路上沈央给钟叔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带两个客人回去，让他去安排午餐和客房。
路上，虞跃然大嘴巴地把虞少琛的所有恶行添油加醋地给言凤清说了一遍，奇迹的是言凤清听完之后竟然没有当场炸毛，而是陷入了诡异的低气压中。
这下不仅虞跃然被惊到了，就连沈央和未惜都觉得亚历山大，好在言凤清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回过神来之后，看着虞跃然一脸担忧后悔的表情微蹙了下眉，而后一脸坚决地对沈央说道：“沈央，我没耐心了。”
沈央毫不意外地点了头，回道：“那就开始吧。”
第91章（）
正如沈央预料的那样，沈意对言凤清和虞跃然的来访并没有什么意见，他早就从沈央那里了解到了言凤清对虞跃然态度的改变，而且又沈央看着未惜，他倒是比以前放心很多，甚至还非常温和地说让他们彼此之间好好相处。
钟管家的办事效率很不错，当天下午四个人的交通工具就换成了自行车，沈央也终于体会了一次所谓的“情趣”，未惜坐在后座上紧紧地搂着沈央的腰，脸也贴在沈央后背上，沈央心里别提多乐了，虞跃然也是只顾着傻笑了，他们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下午放学，然后虞少琛那个牛皮糖又黏上来了。
经过中午短暂的交流，虞少琛也知道自己无法轻易说服沈央，所以这次他特意挑了班上的几个班干部一起来当说客：“以后大家就是同学了，沈大少真的不肯赏光吗？大家都很期待能和你一起吃个饭。”
沈央对虞少琛的不择手段烦不胜烦，正要说什么，却有人刚好撞上来替他解了围，只见一个穿黑西装西裤的男人站定在了他的面前，道：“您好，是沈央沈先生吗？我们老板和您约好了今晚见面的。”
沈央点了点头，心里明了这就是萧进口中的来接他去见雇主的人，转过头来一脸歉意的看了看虞少琛和其他的同学，摊了摊手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约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话已至此，虞少琛也只能放弃了，他颇为遗憾地伸出了手：“是我忘了提前确定你的行程，还请沈大少不要介意我的冒昧。”
“虞大少言重了。”沈央伸手和虞少琛交握了一下，又迅速抽回手，搭上了虞跃然的肩膀，“那我和跃然就先走了。”然后又对边上等候的男人笑了笑，“让你久等了，我还有个弟弟在小学部，可以等我接了弟弟以后再谈吗？”
“当然。”西装男人点了点头，“我听老板说过您是位很好的哥哥，老板也很欣赏您这点。”
“哦？是吗？看来你的老板对我还很关注啊。”沈央不置可否的笑了下，心里面却变得更加警惕，总觉得男人的话里有话。
虞跃然悄悄观察了会男人，八卦基因又开始作祟了，往沈央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好奇道：“他是谁啊？你约了哪个老板？”
“哦，我不是进沈氏了嘛，只是一个生意伙伴而已。”在没有把事情彻底弄清楚之前，沈央是不打算告诉虞跃然太多的，所以敷衍地找了个理由，但想到和他相同际遇的言凤清，沈央又觉得还是要和言少爷通下气的，权衡了一下后做出了安排：“我已经吩咐过陈叔下午会来接未惜，一会你和言凤清也别骑车了，让陈叔直接把你们送回沈宅，反正言叔他们也不在家，今晚你们就在我家住下吧。”
“嗯，也好。”虞跃然一点也不纠结的答应了，顿了顿后又犹豫道，“你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
“你还是陪着你家清清吧。”沈央失笑道，又不放心的强调，“还有记得不要在未惜面前多嘴。”
“放心。”虞跃然保证似的拍拍胸脯，“我会保护好你家宝贝幼小的心灵的。”
两人一路说着话，西装男便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等沈央接到未惜之后又把安排重新对弟弟讲了一遍，并叮嘱他要好好吃饭早早睡觉，然后才面带不舍的把小孩抱上车坐好。
言凤清审视了一会西装男，目光闪了下之后也上了车，坐到了未惜的身边，催促虞跃然快上车。
“来啦来啦。”虞跃然边把自行车在后备箱放好，边一叠声地应着。
等车子彻底离开视线之后沈央眼中的温柔之色尽数褪去，跟着西装男上了另一辆车，车子开出去半刻钟后沈央的眉眼沉了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去湖滨别墅区的方向，当年他和子澜就是在那里被秦思和唐碧联合给阴了一把的，只是……那里因为风水不好荒废已久，想不到雇主竟然会约在那地方。
事实证明沈央的记忆力很不错，车子最终果然停在了湖滨别墅区的一栋别墅门口，西装男下车替沈央拉开车门：“沈先生，我们到了。”
沈央点头下车，边跟着西装男往别墅走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湖光水色，树草茵茵，却有一种诡异的寂静。
走了大约有两百多米的样子，西装男停下了脚步，“叩叩叩”地敲了三下门，等了一会依稀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西装男才轻轻推开门，侧过身子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沈先生，老板在里面等您。”
沈央微微颔首后抬脚迈进了房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之后，颇有一种“意料之内”和“意料之外”的矛盾感，虽然他早就隐隐有了猜测，但是等真正看到人，却又一时难以消化这么玄之又玄的事情竟然真的跟他有关，不过，今天所有的迷局都会揭晓，沈央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果然是你，萧遥。”
萧遥抬头对上沈央的视线，目光沉静，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随意地调侃了一句：“需要我说好久不见吗？”
“确实好久不见。”沈央淡定地接下了萧遥的话，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唏嘘不已，“久到连半缘居都改头换面了。”
萧遥毫不避讳重生的话题，耸耸肩承认了下来：“隔了一世之久，大家都要做些改变嘛。许子娴和沈灏应该已经告诉过你我现在的职业了，演员，还请沈少爷以后多多关照了。”
听见萧遥轻描淡写地就说出来“隔了一世”这四个字，沈央心头猛地一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维持住面色的平静，轻轻摇了摇头，道：“关照谈不上，你知道的，我们沈家对传媒这一块的生意涉及甚少。”
萧遥倒是毫不客气：“沈少爷过谦了，沈氏虽然不做传媒，但是光凭产品的宣传代言就已经是很大的关照了。”
沈央挑挑眉，目光中带了一抹探究：“你想做沈氏的产品代言人？”
萧遥摊摊手，咳了一声：“如果我缺钱的话。”
“可以。”沈央眸色愈深，一字一顿地道，“但是……你要先回到我几个问题。”
萧遥失笑，道：“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为你解惑的。”
看萧遥这么爽快，沈央也就单刀直入了：“你和萧进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知道那句话？水晶球里和子澜做交易的人是不是你？”
“萧进是我弟弟。”萧遥目光一暖，续道，“亲弟弟。”
沈央的眉一拧，疑惑地问：“弟弟？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弟弟。”
萧遥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解释：“嗯，上辈子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弟弟他已经不在了。”
萧遥这样的表情和态度，沈央自然不可能单纯的以为萧进只是不在萧遥身边，他心里清楚，萧遥口中的“不在”怕是人没了的意思，心里面不禁有一根弦动了一下：“那你……重生是不是因为萧进？”
“有一部分是。”萧遥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不太想继续萧进的话题，索性直接进入了下一个问题，低头把身边的一个盒子递给沈央，“至于你后面的那两个问题的答案，我想你可以自己看。”
沈央感觉到萧遥的回避，也没在继续问下去，拇指在盒盖上轻轻摩挲了下之后打开盒子，不出意料的果然又是那个水晶球，只是感觉比原来更为剔透了，有了之前在半缘居时萧进的指点，沈央还记得这个东西怎么用，当下也不耽搁，直接闭上眼把手贴了上去，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入目所及，许子澜还是站在那张红木桌前，不同的是他的对面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萧遥，另一个……是风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沈央心里反倒神奇地平静了下来，毕竟他和萧遥他们的关系似友非敌，他相信萧遥让萧进演的这出交易的戏码里，威胁的成分并不多，不管怎么样，“秘密”没有落到别的心怀叵测的人手里都是万幸。而且这种时候沈央也分不了心再去想别的，他必须集中精神才能听清水晶球里的对话。
“你以前说的话还做不做数？”许子澜屏住呼吸问着，双手紧紧地攥成拳。
“嗯。”坐在对面椅子上的风诺微微地点了下头。
“那好，我想让你救回陈辰。”许子澜的语气更加低沉，攥着的拳头青筋暴起，显然是在压抑着什么。
“我不能让他死而复生，只能让你轮回到过去。”风诺一脸疲惫的样子，萧遥站在他的身后替他揉按着太阳穴。
“那就回到过去，总之要能让我再见到他！”许子澜抬起头，死死盯着风诺的眼睛。
“那你想回到多少年前，十年？或是二十年？”风诺说着竟然打起了呵欠，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十年？不，时间太长了，七年就好，我要回到七年前！”许子澜皱着眉摇头。
“轮回的时间节点暂时只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四个，十年已经是最短的了。”这次说话的是萧遥了，沈央对这种情况非常了然，风诺那个人是最不耐烦解释的，他平时就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只说最重要的话，剩下的善后工作一般都是萧遥来。事实上在风诺眼里本来就不存在什么善后工作，他自认为自己说的已经够多的了，要不是萧遥有一颗玲珑心，又耐得下性子来解释，恐怕也没人能完全理解风诺的意思，尤其是刚认识那会，风诺就是一块石头，可悲的是，还是一块非常有压迫感的石头，你跟他说话吧，他懒得搭理你；你不跟他说话吧，他的存在感又太强。
“好吧，就十年。”许子澜咬了咬牙，点头算是答应了。
“想要启用轮回之力，必须又极大的想要回到过去的执念，我们需要媒介，嗯……简单的说，就是最让你放不下的信物之类的物件。”萧遥说着眼睛瞥到风诺又打了一个呵欠，便用手盖住风诺的眼睛，示意他先休息一会，风诺也没发表反对意见，很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嗯，我会尽快准备好的。”许子澜满心满眼都是能够再见到陈辰，对对面的粉红泡泡完全没有感觉。
“我们等你，另外翡翠也必须尽快准备好，我们需要能量来启用轮回。”萧遥最后提醒道。
许子澜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顿了下又犹豫道：“如果我再增加报酬，你能不能再带两个人回去？”
“你是指沈央和虞跃然吧？”萧遥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风诺身上，头也不抬地问道。
许子澜的拳头紧了又松，垂下眼看了眼睡着的风诺，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声音整个低了八度，但是语气却又无比坚持，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请求：“嗯，他们两个现在过得太苦了，兄弟一场，不能只顾着自己幸福。你们能答应我的话，条件任你开。”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这段了，但是沈央还是忍不住为许子澜的话动容，他本来以为画面会像上次一样到此结束，没想到萧遥的影像又现了出来，沈央听到他和许子澜最后的对话是——
“可以，但是他们的媒介必须你去拿，这件事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好。”
画面到此变得一片空白，沈央却没急着睁开眼睛，而是在脑海里把这些信息简单地串了一遍，萧遥也不打扰他，捧着茶杯在边上耐心地等着。
良久，沈央终于睁开眼睛：“我猜，子澜最后拿到的媒介分别是许愿瓶、照片、对戒。”
“没错。”萧遥也没有隐瞒，把许子澜的作案过程陈述了出来，“许少爷趁着去医院看虞少的时候拿了对戒，后来又去了临江别墅区，趁着你昏睡的时候带走了桌上的照片。”
……没想到许子澜做贼还很有一套嘛！沈央心里腹诽了几句，又好奇道：“那为什么……最后重生的是言凤清而不是虞跃然？”
言凤清不答反问：“那你觉得他们俩个谁重生会更好？”
沈央沉默了会，不得不承认还是言凤清重生比较好，要是重生的人是虞跃然确实是没多大的意义，自己那个白痴兄弟跟本不可能因为撞了南墙而回头，他只会比上辈子更变本加厉的去追求言凤清，而没有重生之前的言凤清……沈央忍不住抖了一下，想想就还是一出悲剧，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和谐。只是……沈央眉梢轻挑，问道：“换成言凤清重生是许子澜的主意？”
“嗯，可以这样理解。”萧遥想了下回答道，“恰好他拿过来的是对戒，定情信物作用到两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他没有说的是，许子澜的决定和选择早在他和风诺的意料之中，一开始他和风诺想的就是让言凤清回到过去，但是因为风诺身上还有一个约定在先，不太方便直接决定让言凤清重生，所以他们只好做出适当的引导，等着许子澜自己提出来。
“那么，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或者我该问，风诺究竟是什么人？”沈央暂时略过许子澜的话题，压下心里的动容和庆幸，紧紧地盯住萧遥，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沉声问出了他心里最大的疑惑。虽然刚才水晶球里的画面不多，但是也足够让沈央明白谁才是决定这一切的关键，风诺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神秘的存在，才能拥有轮回这样逆天的能力？
听到沈央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萧遥的眉心纠结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来，回道：“关于诺的身份……我只能告诉你，他不是这里的人。”
萧遥言尽于此，沈央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强人所难，更何况萧遥其实已经回答了他的疑问——不是这里的人——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