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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华强摇了摇头:“皇甫将军,刚才我一路想来,可能之前我的想法有些草率,就这么过去,未必能让敌军投降,只怕我们还得另想办法才是。”
皇甫绩微微一愣:“哦,王参军,你这话又是何意?”
王华强低声道:“刚才洗澡时我想了一下,叛军多是四处州县的各路叛匪集合而成,顾子元未必能做到军令统一,有些人可能愿意投降我军,可有些人只怕宁可去投了高智慧,杨大帅要灭叛军,需要尽可能多的人头当军功,只怕要的是全歼,再说要是敌军给拉走一些人,也许顾子元也只会被迫撤围,与高智慧会合。”
皇甫绩面沉如水,点了点头:“那你现在又有什么好办法?”
王华强看了一眼堂上的文吏们,说道:“皇甫将军,边走边聊吧。”
皇甫绩心领神会,走下帅案,和王华强并肩出门,对着身后的卫士们说道:“我和王参军有事相商,离得不要太近。”两人便向着后院走去,几个卫士远远地在十几步外跟着。
王华强低声道:“依末将所见,最好是我们先向敌军诈降!”
皇甫绩一下子停下了脚步,眉头皱了起来:“诈降?我们守了三个月,城内未见疲态,这会儿就算想投降,敌军又如何会信?”
王华强微微一笑:“这苏州城中可有叛军的家属?”
皇甫绩点了点头:“有一千多户家中有人投了叛军,在围城之初,我怕这些人趁机作乱,和城外的敌军里应外合,就把他们给集中看管了起来。”
王华强心中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问道:“那这么说来,这些人不知道城中的粮食和饮水情况了?”
皇甫绩有些明白王华强的意思了,笑了起来:“当然,这些人都是反贼的家属,自然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每天一人两个饼,喝井水,已经对他们不错了。至于城中的粮食供应,围城后就把百姓家的粮食都集中起来管理,按人头配给。
守城军士和上城头巡逻的百姓,每天一升米,普通百姓男丁每天八合,妇女和老人每天七合,小孩子五合。”
王华强点了点头,一升米差不多是一斤二两,围城期间生活困难点,守城的人填饱肚子,平常的百姓也能吃个七八分饱,也不至于闹事。
皇甫绩继续说道:“现在苏州城内五千士卒,六七万百姓,按这个标准的话,每天需要消耗粮食差不多五百石米。城中的粮仓在围城前积了十五万石的米,够吃三百天的,加上城内有数百眼井,粮食供应是足足有余,不会出问题。王参军,你想骗叛军城内粮食不足,无法坚持,只怕还得多费点心才行。”
王华强想了想,开口道:“今天晚上安排一出戏,在城内仓附近找一处空库房,放一把火,烧得大一点,让那些叛军家属都能看得到,然后明天一早就打开城门,放这些人里的妇女老人出城,早饭的时候给他们发一些掺糠皮的豆饼,让他们以为城中缺粮了,这样叛军一定会信以为真,也会在城下多留些时间。
然后我跟着这些人一起出去,跟他们商谈让叛军送些食物进城,我们放城中妇孺出城的问题,这样一来二去,几天的时间下来,叛军给拖在这里,等越国公大军一到,他们想跑都跑不了啦。只怕到时候,就是他们跟我们商谈投降的事宜了,皇甫将军,你看此计可行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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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诈降之计
皇甫绩哈哈一笑,拍了拍王华强的肩膀:“王参军,你真的太有才了,我现在真羡慕越国公的福气,手下有你这样的人才,何愁无往而不利呢!行,就按你说的办,我现在就叫人去给那些反贼家属们从中饭开始就把饼做小点。”
王华强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等一下,皇甫将军,在下有个问题,这城中的酒馆现在还在继续开着,饭庄和餐馆是否也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这几天要先下令关闭掉,敌军在城里可能也有探子,一定要让他们觉察到城中的粮食供应出了问题。”
皇甫绩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本来只开放了两三个酒馆,是给下值的百姓和军士们喝酒聊天,鼓舞士气用的,你也知道那些军汉,有酒才能壮胆,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干脆就把戏做足点。
想必顾子元也会想办法打探城中虚实,这些天我给城中士卒的口粮降到八百,百姓的降到七成,让所有人都以为粮食开始不足了。”
皇甫绩说到这里,顿了顿:“王参军,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有必要出城一趟吗?直接让那些叛军家属传话就行了吧。”
王华强笑着摇了摇头:“不行,派这些人带话,显得我们没诚意,这一趟我还是得走,要不然敌军里如果有人起了疑心,反而促使他们逃跑,也是有可能的。”
皇甫绩叹了口气,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神情:“那我多派几个壮士跟你去吧,万一事情不对劲。也能拼死保你杀出来。”
王华强摆了摆手:“不可,我孤身入敌营。就是带几个保镖,也不可能杀出来。再说了,要是带人过去,敌军反而可能把我扣住当人质,让随从回来谈条件,到时候我才是真的哭不出来。”
皇甫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这些天真是忙晕头了,连这个也没想到,王参军,实在抱歉啊。”
王华强心中冷笑。这种事情皇甫绩怎么可能会犯错,刚才他明明已经开始动了歪念头,反正自己的军令状在他手上,最好是死在敌营,这样他以后可以把这大功据为已有,一个死人是没法和他争这功劳的。人心险恶,即使是皇甫绩这样少年时就以诚实名满天下的名人,面对大功的诱惑,人性的黑暗自私也尽显无疑。
但王华强嘴上当然不可能说出来。他哈哈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皇甫将军这几个月辛苦了,看您累成这样,我都心疼。这几天是关键时期,可能还要再辛苦您一段时间,十天之后越国公大军来到。解围之后您一定要好好休息才是。”
皇甫绩点了点头:“那好,我这就去安排。王参军,你今天再厢房里多住一天。把说词想好了,明天孤身入虎穴,一句话说错,可能就是杀身之祸,万不可大意。”
王华强的眼中绿芒一闪:“谢皇甫将军教诲,末将一定小心行事。”
接下来的整个白天,王华强都在反复地想着明天的说词,考虑着可能出现的变化和意外情况,甚至对着铜镜自说自话,来纠正自己每一个表情和动作的不合理之处。即使他已经是一个很优秀的演员,仍然想找机会提高自己的演戏,毕竟自己是在用生命却表演。
一直到了夜里戌时后,王华强才满意地上床歇息,睡不一会儿,就听到外头敲锣打鼓,窗外隐隐有冲天的火光,一些人在边跑边喊道:“粮仓走水啦,粮仓走水啦!”
王华强却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连床也懒得起,翻了个身,嘴角边挂起一丝冷笑,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王华强在天蒙蒙亮时就起床了,院子里的洗澡桶和昨天那块胰子还在,他这回自己打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对着镜子好好地理了理衣冠,让自己看起来真象一个文士了。
不知不觉,太阳慢慢地爬了上来,今天换了冯孝慈来接王华强。皇甫绩忙着在北城门那里安排指挥反贼家属中的妇孺出城的事情,没空过来,让冯孝慈接了王华强,到北城门处相会。
苏州城不是太大,王华强出来时看到位于城中心的那个粮仓还在冒着黑烟,不停地有被组织的百姓和军士向那里奔走。还有不少装满了水桶的大车运向那里,心中暗赞皇甫绩这戏演得挺象那么回事的。
走了半刻钟左右,来到了北门那里,皇甫绩正一身盔甲,外罩大红将袍,骑在高头大马上,指挥着城门处的军士搬开路障,准备打开城门,而在门内,已经聚焦了几百名妇孺老人,列好了队,打着包裹,正准备出城呢,而刘全则带着几十名军士,紧紧地跟在皇甫绩身后。
皇甫绩一看到王华强,就跳下马来,上前说道:“王参军,有劳你带着这些人出城了,我要上城指挥放下吊桥,顺便用强弓硬弩压阵,以防叛军趁机突袭城门。”
王华强点了点头:“应该的,辛苦皇甫将军了。”
皇甫绩转头对冯孝慈和站在一边的刘全说道:“你们两人负责城门这里的看守,记住,吊桥一放下来,就打开城门,尽快把这些人全弄出城去,然后关上城门,不得有误!”
冯刘二人表情严肃,齐齐地拱手行礼称是。转身开始指挥起士兵和出城的难民,王华强则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看着那扇深深门洞里的厚重大木门,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王华强身边的一个矮瘦老头悄悄地问道:“这位小哥,你是带我们出城的吗?”
王华强转过头来,微微一笑:“老伯,我叫王华强,是皇甫将军手下的参军,带你们出城投奔亲人,也顺便和敌军的将领商量一些事情。”
那老头叹了口气:“造孽啊,小老儿本是这城里张家饭庄的掌柜,日子过得好好的,那不争气的儿子非要闹,出城跟着那个顾将军扯了旗子,害得小老儿夫妇都跟着他倒霉,给圈起来三个月了,王参军,你莫要骗我们,是不是要把我们推出城去开刀问斩啊。小老儿知道造反可是要诛九族的。”
王华强摇了摇头:“老伯你多心了,我大隋皇上一向行仁政,在江南十年都不收税,这次江南民众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挑唆下起来闹事,想让皇上大开杀戒,失掉江南民心,皇上不会上他们当的。现在皇甫将军把你们放出城,就是要你们和亲人团聚,让他们改邪归正,心向王化,朝廷也会赦免他们的罪过。”
张老头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王参军,此话当真?小老儿听说这次闹得挺凶的,连这苏州城都给围上了,皇上真的能放过咱们?”
王华强突然想到这些人很可能在杨素大军到来后免不了玉石俱焚的结果,心中一阵酸楚,但还是狠了狠心,脸上也笑得更灿烂了:“老伯,你想想啊,如果真的要杀你们的头,直接在城里杀了就是,现在城外都是叛军,打开城门拉到外面,还怎么杀呀?再说了,要是想杀你们,还用得着让你们带上包裹行李出城?”
张老头的脸上终于笑开了花:“王参军说得真对,小老儿出了城后一定会劝我那儿子早早放下武器,归顺朝廷,千万别再打下去啦!”
王华强点了点头:“张老伯,兵凶战危,出去后早点带你家儿子离开军营,到别的地方谋生去吧,等这里仗打完了再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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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城门对峙(三更)
王华强跟这个张老头的对话吸引了不少人围了上来,这些人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诉苦,一方面表着自己的忠心,一方面痛斥着自己当叛军家人的大逆不道,更是有几个妇人哭天抢地地说要和自己的男人断绝关系,出去后就找男人写一纸休书休了自己。
王华强冷冷地看着这些人的表演,脸上还得摆着笑容,不停地称赞着他们的忠义,恶心得自己都是一身鸡皮疙瘩,他百分之百地肯定,看着这帮人的咋乎劲,真的出城之后,恐怕这些人怂恿起城外叛军先杀了自己,也一定是不遗余力。
刘全这时候走了过来,对王华强说道:“王参军,差不多是时候了。”王华强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大门,身后的人争先恐后地跟着他,仿佛出了门就是有了生天,王华强心中得意,看这些人出城的速度,不用冯孝慈和刘全他们赶,片刻之间也能跑出去了,自己一会儿开城后得跑快点,免得给这帮人从后面挤倒。
随着城头一阵铰链转盘响动的声音,隔着大门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巨响,王华强知道那是吊桥被放下的声音,而身后的人群也有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王华强转过头,对着后面已经开始有着向前挤趋势的人们沉声喝道:“大家都听好了,不得一窝蜂地向前跑,既然由我带领大家出城,就一定会对大家的生命负责,如果你们冲得太快,对面的叛军以为我们是出城交战的。就会放箭射我们,到时候死也是白死。听到没有!”
张老头也跟着向后面喊道:“大家都听到了吗,王参军是来救咱们的。咱们要好好听他的话,不要乱挤,按顺序出城!”
看来这个张老头在这些人里算是有威望的,后面的人群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守城的军士们趁势把人重新排好了队。
城门上的两道门栓被取了下来,厚重的木制大门缓缓地打开展,外面的光线通过深深的门洞照了进来,王华强深吸一口气,大踏步地向前走。而后面的人则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快步出城。
由于今天城头上的弓箭手和弩机明显增多,巡城的敌军也早早地发现了异状,以为守军准备开城一战,几千人紧急出动,在城北的平地上布下了阵势。
王华强的手上拿了一面驺虞幡,这驺虞是一只白虎,但画得更象只大熊猫,而且据说是只上古祥兽。只吃自然死亡动物的肉,不杀生,画在旗子上,可以作为天子号令停战的标志。
两晋时期。这个驺虞幡的效果非常明显,西晋八王之乱时,曾有官员持着这面驺虞幡到叛军楚王的阵营。结果兵力占优的楚王部下看到这旗子就全部跪地投降,那个倒霉的楚王估计临砍头前都在郁闷。为啥自己几万大军还不如一面旗子。
一直到东晋南渡时,这驺虞幡还是时不时地作为皇帝劝和。调解众家军阀间互相攻击时的道具,类似后世的联合国维和部队大旗,还是很管用的。
今天的王华强就打着这面驺虞幡出城,有了这东西,就是一个停战的标志,想来叛军也不会对着这面旗子和后面跟着的难民们放箭。
王华强看到吊桥对面的敌军,已经放下了拒马鹿砦,数百名弓箭手正搭箭上弓,紧张地瞄着自己,而弓箭手的身后,则是一片矛林槊尖,但王华强一眼就发现,这些人多数没有盔甲,几十个人里才难得有一个身穿皮甲的,所携带的长槊也多数是在木棒上绑了个刀刃而已,连衣服也是五颜六色,唯一能统一的只有土黄色的包头巾。
王华强这两天在山上潜伏时就见过这些叛军的装备,当时以为那些是巡逻部队,不会顶盔贯甲,可是没想到连这些正规大营里出来的主战部队也这么寒碜,难怪杨素信心满满,根本不把这五六万人放在眼里,而是看成了几万个给弟兄们升官发财的人头。
可是现在,毕竟有几百枝箭对着自己,还轮不到自己托大,王华强一边摇着旗子,一边高声叫道:“对面的兄弟们,我是带你们的家人出来的,没有恶意,请你们不用紧张。”
叛军那里站出来了一个穿着皮甲,戴着皮盔,二十岁左右的人,黑脸虬髯,两只金鱼眼暴突出眼眶,腰间挎着一口剑,看起来象是个将军,他高声叫道:“站住!再不站住我们要放箭啦!”
王华强连忙停下脚步,而后面的人也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双方在吊桥两端,开始隔空喊话。
“对面的将军,我乃是皇甫将军手下的中兵参军王华强,带着你们的家人出城,有要事要见顾子元大将军,麻烦行个方便!”
“我们不跟隋狗多哆嗦,识相的话,让百姓们出来,你自己早早退回城去,不然先把你射成刺猬!”
“哈哈,将军,王某敢孤身出城,站在队伍最前面,早就置生死于度外,你可看清楚了,这些都是跟随你们造反的弟兄们的家人,你要是想射,就射吧。”
王华强一边说着,一边迈开脚步,走上了吊桥,他知道现在城头也是弓弩对着对面的叛军,要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一时紧张收不住手,把箭射了出去,那肯定就是两边箭如雨下,时间拖得越长,对自己越不利。
对面的那个将军吼道:“不许走,再走真放箭了!”他说着抄起一把身边士兵手中的弓箭,一箭射出,一下子钉在王华强面前不到三步的地方,长杆箭身来回摇晃着,嗡嗡作响。
王华强哈哈一笑,脚下停都没停,他一把扯开了自己胸前的衣服,露出壮实的两块胸肌,左肩上一个深深的箭创清晰可见,他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来来来,阁下箭术不错,对着我胸口射,应该不会射偏。”
那将官脸色一变,黑黑的脸膛上肌肉跳了跳,吼道:“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老子不敢射?”他说着又抽出一枝箭,搭到了弦上。
王华强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这家伙看起来一脸凶悍,做事冲动,没准真的会动手,现在不能顶得太激烈,但他沉声喝道:“我说过,我是要见你们顾子元大将军的,你一个小小的将军,凭什么替你们的大将军作决定?至少,你也得把这事上报给你们的顾将军吧。”
那将官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用问顾将军,我们这里的兄弟全都是跟隋狗有不共戴天之仇,每个人都有亲朋好友被隋狗所杀,哼,我知道你们这些隋狗,满嘴花言巧语,不就是想让我们放下武器,被你们招安吗?休想!我刘元进不会上你的当。看你们这架势,后面一定有伏兵!”
那老张头叫了起来:“元进啊,你看看我,我是张伯。”
刘元进瞄了一眼老张头,眼中现出一丝喜色:“张伯?真的是你?你们还好吗?”
老张头激动地点着头,说道:“元进,这位王参军真的是孤身一人出来谈判的,我们的身后没有伏兵,你可以放心。”
刘元进看了一眼王华强,手里的弓箭一点没有放下的意思:“我不信,张伯,隋狗狡诈,上次白石岗大战,我亲眼见过他们为了取胜,连自己人都杀,我是说什么也不会信他们的。
而且你看看这个家伙,明明就是个胡人,最不可信,候景那杀千刀的狗贼就是这样的胡人,我们江南吃胡狗的亏还少吗?”
刘元进正在口沫横飞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