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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他居然还能忍得住,要换了我,早就先杀贱人,再反他娘的,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王华强哈哈一笑,算是认同。他顿了顿,说道:“韩将军,那既然萧摩诃也和陈叔宝见过面,我这就带他回去复命了。至于贺将军叫我给你的带的那句话,说是今日之恩,他日必报,你打算如何回复?”
韩擒虎冷冷地说道:“他这是在跟我较劲呢,还是以为我韩擒虎夺了他的头功。这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韩某不觉得自己有错,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你回去转告贺将军,就说韩擒虎已经知道了,无话可说,他如果想报恩,最好还是向皇上,还有晋王殿下报恩,是皇上给了他这个南征的机会。”
王华强心中暗道,这韩擒虎好厉害,一语双关,既提醒了贺若弼,无论是自己还是贺若弼,都不过是皇上的将军,再闹下去,伤的只是皇上的面子。又暗含威胁,贺若弼违抗晋王军令,擅自出战,此事一旦闹大,只怕晋王杨广会先治他的罪。
想到这里,王华强笑了笑,说道:“那我这就带萧摩诃回去复命了。”
韩擒虎点了点头:“嗯,我的那块将令,你就先留着,以后有急事想要找我的话,可以派人持此物来见,大殿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去了就可以领走萧摩诃。对了,明天高熲高仆射有可能会来,如果他要找你询问这次战事的一些细节,你照实回答就行。我还有点事,就不跟你过去了。”
王华强勾了勾嘴角:“末将知道如何说话。将军保重!”他向着韩擒虎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王华强回到大殿,看到萧摩诃已经站在殿外,韩世谔正带着三四个卫兵守着他。只见萧摩诃昂首站立,举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神情中尽是无尽的沧桑与落寞。
王华强快步上前,对萧摩诃说道:“萧将军,话说完了吗?现在我们是否可以上路?”
萧摩诃也不看王华强一眼,傲然道:“老夫心愿已了,就是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你们现在就动手取我项上人头吧。”
王华强微微一愣,说道:“萧将军为什么会以为我们要杀你?”
萧摩诃转过了头,看着王华强,眼神如电:“历来亡国大将,不死于战场,也会斩于街市,我即已战败被俘,就不存生念,之所以在战场上没有冲阵而死,就是为了见皇上最后一面。
现在我心愿已了,你们还等什么呢?难不成你们是准备明天午时,就会在午门之外,把我、鲁将军、樊将军、还有施中书、沈中书他们一起斩了,悬首朱雀航头吗?”
王华强笑了笑:“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但也敢斗胆说一句,以我们当今大隋皇上的圣明和仁慈,应该不至于此。皇上治国以仁,一向欣赏忠臣烈士,天下已经平定,更是要为臣子们树立一下正面典型。萧将军毕竟是为陈国尽忠,这次又不忘君臣之义,想必不会有性命之虞。”
第七十八章 欲擒姑纵
一旁的韩世谔冷冷地说道:“王华强,你一个小小的参军,怎么可以妄言国事?连父帅也不敢说如何发落这些陈朝降将,你比他老人家说话还管用?带上萧将军,早点回贺将军那里去吧,别自以为是地发表跟你身体地位不符合的观点。”
王华强知道韩世谔还不知道他父亲和自己的交易,仍然恨着自己改投贺若弼帐下这件事,也不反驳,直接带着萧摩诃离开。
走过宫城前的广场时,王华强发现广场右边的东大殿那里,已经有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军士在防守,而东大殿外停了五六辆囚车,里面都装着人,一阵哀声叹气,更是有人在号啕大哭,想来就是被抓来的施文庆、沈客卿等误国奸党,明天准备在闹市口正法,以平民愤,对这几个人,王华强只有一个字的想法:该!
萧摩诃看了一眼囚车里的几个人,重重地“哼”了一声,骂道:“国家就毁在这几个奸贼的手里了。”言罢,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向前走去。
王华强正待跟上,突然听到东大殿那里有人在叫自己:“王参军,王参军,请留步!”王华强停下脚步,转头一看,却是司马德勘。
王华强对押送的军士说道:“把萧将军带到门口,我马上就过来。”交代完后,他就迎向了司马德勘:“司马兄,这会儿又换到这里轮值了?”
司马德勘跑得满头大汗,但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王参军,大殿里的那个陈国长公主,说什么也要见你一面。”
王华强眉头一皱:“什么陈国长公主?”
司马德勘的笑声变得猥琐起来:“嗨,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就是老郑差点欺负了的那个。人家是陈叔宝的十四妹,不是长公主又是什么?”
王华强摇了摇头:“陈叔宝的好妹妹太多了,有几十个,而且现在陈国亡了国,这种一抓一把的长公主以前可能还有点份量,现在可就不再是什么金枝玉叶了,我救她也不是因为别的,纯粹只是不想看着你们这帮骁果兄弟掉脑袋罢了,你可别想歪啦。”
司马德勘“嘿嘿”一笑:“评书里不是常说嘛,英雄救美,美女都是要以身相许的。我看那个长公主水灵水灵的,模样也周正,对你更是有意思,你不是说现在陈国亡了,这些公主也就成了平民嘛,那还不娶回家里填房?好歹人家也当过公主嘛。”
王华强被这个傻瓜弄得哭笑不得,低声道:“司马兄,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些陈国的宗室,公主什么的,就算亡了国,也不可能真正放他们当平民的。不然要是有心怀不轨之徒,打着他们的旗号,在这南陈故地起兵,那朝廷得花多大的力来剿灭?
所以皇上对这些人,最简单的办法是全杀了,这样一劳永逸,但会落下一个残暴的名声。皇上仁厚,一定会选择另一种方式,把这些人养起来,监视居住。
男的分迁北方,女的则可能进宫当宫女或者妃子,再或者会赏给这次南征的有功之臣做妾室,我小小的参军一个,这种金枝玉叶,怎么轮也轮不到我的,倒是司马兄你,第一批进了建康,机会比我还要大不少呢。”
司马德勘一下子面红耳赤,慌张地连忙摆着手:“不不不不,王参军,你这是寒碜我呢,我这种小虾米哪有可能高攀南朝公主呢?不过你说的是,这些应该都是皇上的女人,我们这些人是没资格碰的。我这就去回了她。”
王华强突然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陈宣儿以后也许能进宫,或者被赏赐给某个重量级人物当妻妾,自己反正已经救了她一命,要是和她搞好关系,没准以后可以用得着。
于是他连忙叫住了已经转身的司马德勘,笑道:“司马兄,且慢,我又想了想,不管怎么说,我都救了她一命,若是见都没见她就走,会伤了人家的心,再说佳人相请,我若是这么简单地拒人于千里,也是挺失礼的事。
这些南陈人一个个都自诩是华夏正溯,衣冠南渡,看我们北方人都是野蛮粗鄙,就是这个什么长公主,也一开始把我当成野兽,若是我们不遵礼法,那只会让他们小瞧了我们。”
司马德勘点了点头:“那王参军的意思,还是要见她吗?”
王华强说道:“不错,就在门口见吧,免得单独相见,惹人非议。”
司马德勘引着王华强来到了大殿门口,只见里面已经坐了两三百人,一个个都唉声叹气,抹着眼泪。
陈宣儿一直倚门而立,远远地看到王华强,脸上马上显露出了一丝微笑。火光下,王华强这回看清了她的真容,脸上的泥垢已经洗去,露出一张娇艳可人,清丽脱俗的少女脸蛋,瓜子脸,柳叶眉,瑶鼻琼口,目如朗星,唇红齿白,虽然年纪只有十四五岁,但却是个十足的小美人。
王华强乍看如此美女,稍稍一愣,他穿越已经多年,对前世的美女印象已经不深,这一世一直在小城新丰长大,少见人间美色,虽然丝路之上也见过不少异域风情的美人,但和面前这位江南水乡出产的正牌公主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陈宣儿给王华强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娇脸微红,螓首低垂,行了一个万福礼,轻声说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只是不知壮士高姓大名,不知壮士是否方便见告,日后小女子定当回报。”
王华强一下子醒过了神,摇了摇头:“宣公主,你是千金之躯,不用把我这样的小人物放在心上,我是大隋军官,奉圣命翦除凶暴,救南陈万民于水火,碰到恶事当然应该制止,欺负你的人已经受到了军纪的惩处,公主可以安心。至于在下的贱名,公主无需知道。”
王华强两世经商,深谙人性,知道欲擒故纵的道理,这时候越是摆出这样的姿态,越是能让这个未经世事的深宫花朵有报恩之心。
果然,陈宣儿抬起头,急道:“壮士此言差异,俗话说滴水之恩,该当涌泉相报,何况壮士是救命之恩。我陈宣儿虽然只是一个亡国的宗室公主,但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管以后我命运如何,只要有机会报答壮士,宣儿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王华强心中有了打算,他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表情,沉声道:“宣公主,你应该知道,从陈国灭亡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公主了,明天天一亮,你们就会迎接未知的命运,自身都如一朵浮苹,何谈报恩呢?我再说一遍,我那是执行圣命,尽一个军人的本份,并不求回报。
本来我以为你有什么要事找我,这才过来,现在我还有军务在身,不能耽误,你的心意我心领,我也祝宣公主能平安幸福,和家人一起渡过这个难关。言尽于此,告辞!”说完,王华强转身就走。
陈宣儿一下子叫了起来:“壮士请留步!”
王华强停下了脚步,不回头,冷冷地问道:“宣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陈宣儿咬了咬朱唇,说道:“听说你姓王,对吗?”
王华强心中一动,他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能打听到他的姓,转过头,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宣儿微微一笑,嘴边一个迷人的小酒窝浮现:“我听他们都叫你王参军,参军应该是个军职,对吧。”
第七十九章 举报
王华强轻轻地咳了一声:“算是吧,不过这次大隋南征,参军一职有成千上万,姓王的参军也有好几百,你知道这个也没什么用的。宣公主,我再说一次,我不需要你报恩,好了,没别的事,我走了,公主保重。”王华强说完,潇洒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后面的陈宣儿连声呼唤,他只是置若罔闻。
司马德勘紧跟了上来,边走边问王华强:“王参军,就这么走了?你既然肯见她,何不把姓名告诉她呢?”
王华强低声道:“我的姓名由你来告诉她。回头她肯定会向你打听的,你别一开始就说,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她肯定会用随身的珠宝或者首饰相赠,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告诉她,我是新丰人王华强,这次南征在贺若弼将军帐下任中兵参军。明白了没?”
司马德勘一听有好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王参军,您就是我命中的贵人啊。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跟着你,我肯定能鸿运高照,时来运转……”
王华强没兴趣听司马德勘继续用他那点可怜的词汇量拍马屁,笑道:“此事就麻烦司马兄了,记住,这个陈国公主以后万一能时来运转,我这里得了好处,肯定不会忘了老兄你的。”
司马德勘的两眼都在放光:“一定,一定!”
王华强一路走到正门口,萧摩诃等人已经守在这里多时了。
王华强也不多话,直接翻身上马,引着众人一路出城,寅时左右,回到了贺若弼的军中。
大军得胜之后,彻夜狂欢,贺若弼虽然自己很不高兴,但也知道不该为难士卒,于是杀牛宰羊,拿出好酒,犒赏三军,王华强刚出北门就看到这里火光冲天,二十多里的连营尽是士卒们的喧嚣之声,这样也省了众人黑夜行路之苦,直接冲着火光处,就到了贺若弼大军的驻地。
一行人到了中军帐后,只见贺若弼仍然独坐帅案后,托着下巴深思着,王华强向他报了两次到,贺若弼却如同石化了一样,一言不发。
王华强心中暗叹,每次见贺若弼,他都是这样把自己当成空气的态度,不过现在他给韩擒虎抢了头功,心情肯定好不起来,拿自己出气也属正常,于是王华强垂首恭立。
贺若弼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萧摩诃,他的脸上忽然闪出一丝笑容:“萧将军,见过陈叔宝后,心愿可了?”
萧摩诃一抱拳,声如洪钟:“多谢贺将军,成全了萧某最后的心愿。”
贺若弼摆了摆手:“萧将军,不要这样说,这不是生离死别,你是名将,皇上以后肯定会重用你的,你且放宽心就是。来人,带萧将军下去休息,好酒好肉伺候。”萧摩诃向贺若弼行了个礼,转身出帐。
王华强本欲和萧摩诃一起出去,却听到贺若弼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若冰霜:“王参军,我可没叫你出帐,带萧将军去建康,怎么会用了这么久?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王华强转身行了个礼,脸上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贺将军,末将到了宫城后,萧将军就进宫见陈叔宝了,紧接着末将发现了一件大事,可能是贺将军想要听的。”
贺若弼哼了一声:“大事?建康城内还能有什么大事?有人作乱?”
王华强摇了摇头:“不是的,此事与韩将军有关,还请贺将军先摒退左右。”
贺若弼一听到这事跟韩擒虎有关,二话不说,就对着帐内的卫士说道:“你们都下去,帐外三十步内不许有人,等我出去叫你们再进来。”
王华强等几个卫士走远后,才换上了一副奸笑的嘴脸:“贺将军,我进了宫城后,发现韩擒虎正在搬陈国皇宫内库里的金银,他把骁果军士们支在外面,给他们发放陈国皇宫里的酒,让他们看门,而让自己的亲兵趁机洗劫陈国皇宫里的钱。”
贺若弼鼻子边的两道法令纹跳了跳,沉声问道:“此事当真?王参军,这事可来不得戏言啊。”
王华强举起右手,左手按着自己的心脏,脸上摆出一副严肃表情:“贺将军,我可以对天发誓,刚才所说的没有半句假话。都是我亲眼所见!”
贺若弼站起身,来回踱步,从他的脚步中就能看出他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可是贺若弼走了几个来回后,突然停了下来,盯着王华强,说道:“除了你亲眼所见外,还有没有别的证人?韩擒虎从陈国内库里搬钱,最后又运到了何处,你可知道?”
王华强眼皮都不眨一下,说道:“贺将军,末将奉命带着萧摩诃想要进宫见陈叔宝,结果守门的骁果军士拦着不让进,而且神色有异,我当时就觉得有问题,因为和守门的骁果队长有点交情,所以唬他开了门,然后末将就带着萧摩诃一路过去,正看到韩擒虎的手下来来回回地搬金银呢。”
贺若弼虎躯一震,连忙上前两步,追问道:“你是说萧摩诃也看到了?”
王华强早先在和韩擒虎商量细节的时候就约好了,韩擒虎故意让萧摩诃看到自己的人搬钱,就是为了给王华强留个证人。
王华强认真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韩擒虎看到末将进冲进来,神色大变,却又不能再把末将给赶出去,于是生出一计,说是有人来报,城南的陈霸先陵墓那里有数千人聚集,要末将带人去看个究竟。”
贺若弼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王参军,你既然明知那韩擒虎是故意支开你,为什么还要走?”
王华强叹了口气:“韩擒虎说,那一定是王颁王参军在那里想做什么事,让我赶快去劝他,不要做什么傻事,贺将军,我毕竟是王景彦带到江南的,于情于理,都不能见死不救,你说是不是?”
贺若弼心里还是不高兴,但也只能点了点头,问道:“后来呢?陈霸先不会真的给王颁挖出来了吧。我记得他手下没多少人,一夜之间就能挖掉一个帝王陵?”
王华强微微一笑:“贺将军您猜对了,那王颁真的把陈霸先给挖出来了,因为他在城南一带到处宣扬,说是里面的财宝任人取之,结果那些南陈的散兵游勇全跑去挖坟了,我去的时候,陈霸先已经给王颁挫骨扬灰,倒到河里去啦。”
贺若弼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娘的,这王颁真有才,这办法都想得到。不过这小子这次终于报仇了,也算不白来江南一趟。王参军,你有没有当场把他拿下?”
王华强摇了摇头:“那王颁说了,明天一早,会自缚向晋王殿下请罪的,当时他还要用那些钱财来抚恤这次跟他来江南,战死在这里的老部下们,需要些时间,而末将则想着萧摩诃应该也差不多见过陈叔宝了,就回了宫城。”
贺若弼叹了口气:“等你这时候回去,韩擒虎早已经把金银财宝给搬完了,你啊,看着挺精明,还是着了他的道儿。”
王华强心中暗喜,继续说道:“后来我回到宫城的时候,发现韩将军调了城外几千军队入城,还把施文庆,沈客卿这些人给抓了,也送到了宫城,等末将再回到大殿时,原来殿内堆着的那些金银财宝已经不见了,估计就是韩将军借调兵为名,把这些钱给转移啦。”
贺若弼恨恨地一拍桌子,怒道:“王参军,你空口无凭,没有物证,就算萧摩诃帮你说话,一样无法去指证韩擒虎的,那你跟我说这个,有个屁用?”
第八十章 高熲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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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华强摇了摇头,哭丧着脸:“这个嘛,末将毕竟人微言轻,只能把看到听到的事情向贺将军如实反映,其实您想想,末将当时就算人在宫内,又有什么用?韩擒虎就是当着末将的面把这些钱给运走,末将也只能看着,做不了任何事。”
贺若弼叹了口气,坐回帅案后的椅子:“唉,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