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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像是一旦鱼儿有朝一日从水面弹出头来，看到了外面世界美丽，就再也无法沉迷在水面之下浑浑噩噩的过一生。
虽然天目预测过自己拥有超过九成概率可以踏虚成功，但是老萧头还是不十分自信，自己竟然就是那几亿分之一被命运之神眷顾的人类。
然而，现在却有一个被命运之神眷顾的踏虚者竟然亲自找上自己。不管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去一睹这个踏虚者的真容，老萧头也会不惜任何代价冲出。
就是这一刻，之后的画面，就是他未卜先知的两个画面。一个人遵从了内心冲出了山谷去一睹踏虚者真容。另外一个则是选择相对谨慎一些。
这就是理智和情感的冲突，在这一刻截然相反的选择，就会决定老萧头以及四方山的命运。没错，理智会让四方山做出最快的防御，再那个踏虚者还未踏入四方山之前。可是对于这种传说一般的人物，区区四方山的防御剑阵，又岂能阻碍他的脚步。
老萧头内心十分矛盾，就像现实在这一刻完全分裂成两个相反的途径一样，这里确实就是他面临抉择人生路口，一念天堂或是地狱。
他尝试着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他试图去触动不一样的未来，可是他的步伐，却未能掀起任何一点未卜先知画面改变，看来现实绝对不是他可以掌控的。
老萧头迫不得已又掉头走回原处，重新站在了选择点的位置，他思虑了许久，终于向着四方山相反的方向迈步一步。
没错，他选择了相信内心，而不是理智。或许这就是人类区别于机器的缘由。他继续向着预知的方向走去。在这一刻他不知道是预知决定了他走的路线，还是原本他就要这么去做。一切都是在一种极度意识混沌感知内完成。
当他脑海中画面再次浮现出新景象时，他人早已站在了四方山外面。
此时四方山外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心不在焉的岗哨之外，就是一片空旷的灰色土地。一目数百里，绝对没有任何一点异样的颜色。
在这样纯色背景之下，任何人想要隐藏自己，那绝对是无法做到的。但是老萧头所要面对的人却做到了。他就在离着老萧头已经不足五里的位置，自然哪里在老萧头眼睛里面还是一片灰色，绝对没有人在。
第117章 无限之火（）
但是他却真实的存在哪里。他此时已经将危险气息收敛，他只是故意让老萧头的感知可以察觉。
为何说是故意，因为四周的几个拥有多维感知的哨兵并未察觉出来。
老萧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鼓足勇气一步步向着他走过去。
速度十分缓慢，但是他却能感知到地面像是被快速抽走一般。
没错，地面确实在被从空间内抽离，此时老萧头的相对速度简直可以媲美音速，只是眨眼功夫，他就已经到了踏虚者面前。
真正的面前，二者还不足一尺间隔，近乎可以感知到彼此的呼吸。
但是老萧头仍然对他一无所知，除了空感那一丝模糊的人影之外，其他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沉默！一种极度压抑的气氛中，时间不知不觉溜走十几分钟。老萧头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位置，他也十分清楚对面踏虚者也未离开半步。
安静也许就是爆发的前奏，老萧头内心也压抑到了极致，就在这一刻，在他的头顶撕开一道空间裂缝。
老萧头只是微微昂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就立刻惊悚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那根本不是空间裂缝，分明就是一张对折的纸片，而整个世界都是这一张纸片的一部分。
画！呈现在老萧头眼睛里面的赫然就是一副被卷起的画轴，对折的裂痕内，一个浑身散发着能量气息的人影双脚踩着画轴一点点升起来。
从卷轴角度，这个人影无限之大，仿佛躺下来可以填满整个宇宙。
沿着对折线，整个画卷翻转，就在天与地几乎成九十度夹角时，一个十分清秀的人脸在一片银白色铠甲辉映之下呈现出来。
开始他只是闭着眼睛，等待四周世界角度完全固定之后，他才缓慢睁开眼睛。
一道摄人心魄的目光直透进老萧头的瞳孔。他的眼神仿佛拥有无穷的穿透力，瞬间就让老萧头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小子果然不错，竟然拥有无限细节，怪不得连南宫彦那个小子都败在你的手里”银甲踏虚者忽然冷笑几声，一张十分俊美的脸颊，在几缕发丝遮掩之下，若隐若现。
“无限细节？”虽然老萧头现在还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涵义。但是他却可以感觉到，或许这就是自己一个令踏虚者也颇为重视的优点。
“小子别以为你拥有无限细节，本尊就拿你没办法，对于一个踏虚者，要想对付低维度生命根本无需去理睬什么细节，只需要毁灭你，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踏虚者语气变得更加阴冷，于此同时，老萧头也看到了从天空和地面对折的缝隙中伸出一根巨大的手指，它似乎没有实体，却拥有真实的质感。
强大到足以戳碎虚空的一指，正冲着老萧头的眉心点下来。手指越来越近，那种极度高维落差感，让老萧头的空感都差一点崩溃掉。
面对如此级别的攻击，甭说反击，就算反抗的念头也都被统统灭杀。在这一刻，老萧头终于明白了一句话真滴。
灭杀你又与你何干！
没错！对于踏虚者，人就是蝼蚁，而他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将一切毁灭。
碾死蚂蚁的手指快落到老萧头面前时，忽然又停住了。接着对面的踏虚者低维度投影，撩动着额前几缕发丝，十分享受眼神盯着老萧头，就像是欣赏着一只小虫子在他指尖痛苦挣扎求生所带来的快感。
“要杀便杀，还等什么？”老萧头实在无法忍受他那种充满戏虐，藐视众生的眼神。
“小子，着什么急，本尊还有一笔交易和你谈”踏虚者微微一迈步，竟然鬼魅一般出现在老萧头对面，二者相距只有几公分而已。
“你？”老萧头仓惶退回几步，带着一脸惊慌和愤怒的表情盯着踏虚者。
又是戏虐？老萧头自从超能觉醒走出矿区那一日，还从未受到过如此多羞辱。要不是他在这七十年中磨练了自己性格脾性，这一刻恐怕早就追随者司徒拓的脚步，被他活活给气死了。
“谈谈吧”踏虚者并未追上来，只是略微一笑道。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老萧头十分警惕的眼神盯着踏虚者，不知道他又想出什么招数来戏虐自己。他才不相信，堂堂一个踏虚者会跨越维度下来就是为了跟自己谈生意的。
“当然是谈生意了，我先说出交换条件，你再考虑这生意做不做？”踏虚者极其自信的一挥手，从高纬度落下来那根手指竟然平移了几十里，恰好对着四方山的方向。
“拿你四方山几千条人的性命跟你谈生意，你可有兴趣？”踏虚者瞳孔内再次浮现出那种极度令老萧头憎恶的眼神。
“说，你究竟想要什么？”老萧头强忍着内心几乎要爆炸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
“用你四方山几千条人命交换它”踏虚者忽然冰冷的目光变得异常炙热，死死盯着老萧头手指上面那颗银白色珠子。
它就是小铃铛手腕系着那一颗无名的珠子。当日小铃铛被其内的影像惊到之后，她就不喜欢带着这颗珠子，老萧头又不想舍弃这一条找寻小铃铛身世的线索，于是他就把小银珠子带在自己的手指上面，希望有朝一日银色珠子里面会传来有价值的信息。
但是他绝对没想到，这颗银白色珠子竟然给他招惹来一个踏虚者。
“好吧，你拿走吧”老萧头随手将银白色珠子摘下，准备抛给踏虚者。虽然这颗珠子和小铃铛身世有着莫大关联，但是和几千条人命相比，他还是毫不犹豫舍弃了银珠。
“我不要你手中这颗银珠，我是要这颗银珠的主人”踏虚者一挥手，又将抛开的银珠反弹回去。
“什么你要小铃铛？绝不可能！”老萧头无比坚定的语气拒绝道，他此时内心狂躁怒火再也无法控制，彻底迸发出来。他身形化成一道火光，向着踏虚者疯狂轰杀上去。
“区区三劫无限细节之火，也敢在我面前卖弄”踏虚者无比鄙夷的眼神扫过老萧头，身形一晃，人影立刻凭空消失。
第118章 踏虚一指（）
老萧头急忙转身，发觉踏虚者竟然出现在他身后，但是只是一照面，踏虚者又转换了位置。几个眨眼功夫，他就出现在不小于几十个位置。顿时令老萧头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连人家的衣角都抓不到，这种窝囊气，老萧头可算是倒霉到家了。他不在盲目去追逐踏虚者，而是从胸口摸出卡片，他不信以未卜先知还快不过他的速度。
老萧头沉浸于卡片中，很快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竟然还是踏虚者现在的影像。竟然连天目也无法预测他移动的轨迹。
踏虚者似乎是有意卖弄，一会功夫竟然又转换了几十个位置，仔细观察这几十个踏虚者之间的转换，老萧头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丝移动痕迹，由此可以推断，那绝对不是速度造成的，而是一种来自于高维度的能术。
就在老萧头一慌神的瞬间，踏虚者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老萧头身后，他只是轻微扬起手掌，一股强大威压立刻将老萧头从天空一直拍到了地面。
一只跨域百里的大手印出现在老萧头四周，他正躺在整个掌印的中心。
没有超能元素，也没有动用空间能量，完全是以一种威压造成这样级别的大手印。
老萧头现在才算是真正领悟到了什么叫做低维度和高维度的差距。
要不是踏虚者有求于自己，恐怕这一掌就已经将他轰杀了。
“怎么样？小子服了吗？只要交出丑女孩，本尊不仅不会伤你的族人，还破例送你一颗劫玉”说完这番话，就连踏虚者本尊都有些肉痛的咧了咧嘴巴。
劫玉！那可是踏虚者在炼化物质本体时，将其十境天内所有元素能都凝练成这一块劫玉。其中蕴涵的元素能，可以令任何一个十境天之下能者直接提升两个境界。
要是十境天准备踏虚者使用，会增加一成胜率。因此劫玉原石榜排名第一，这东西要是流传出去，势必会引起各大州王夺宝混战。
老萧头也被踏虚者抛出极具诱惑力的条件给震撼了，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条件比这更具诱惑力。
但是老萧头心中却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贪欲，比起小铃铛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区区劫玉又算得了什么。
老萧头用力撑着身躯，从地面爬起，他脊椎泛起一环环银白色光华。他双脚一蹬地面，快如流星一般窜出数十里，落到了四方山正中的天空。
此时来自于高维那一指，已经离他很近。老萧头要用尽自己最后的能量来和踏虚一指抗衡，即便失败了，他也要和整个四方山共存亡。
“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那么休怪本尊不讲情面了”踏虚者手腕一挥，来自于维度之外的手指下落的速度骤然加速。很快！巨大无比的手指就呈现在整个四方山的天空中，那景象仿佛就是天启来临的画面。
这一刻不仅仅是老萧头看到了，就连正处于四方山内狂欢的人也一起看到了如此壮观的天象。他们都纷纷丢下手中酒杯，昂起头，双目失神盯着那一根超乎他们想象力的巨大手指。
末世？神邸？面对着如此惊人的天象，人们心中竟然生不出半点害怕。没错，所有的畏惧早已被眼前震撼的画面所取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根手指上面，仿佛苍穹是被他们炙热目光点燃，手指在进入大气层时，伴随着剧烈燃烧，指尖微微泛起红色。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颗烧红的子弹。
老萧头离着踏虚一指最近，那种感受也更加强烈。他此时此刻只想运转全身的能量，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拼命扛着这一指。
他的千凝杀重骨在这一刻几乎完全燃烧起来，银白色火光照亮了方圆几十里内的空间，他就像是一个冉冉升起的小太阳，迎着苍穹中那一指飘去。
轰！
一指就像是戳破了一个圆滚滚的汤圆，踏虚指刺穿了老萧头最外面一层千凝杀防御能量，接着手指向着他的胸膛按下。巨大的威压，立刻又让老萧头感觉到无法承受的压迫感。
强大的压力使得老萧头骨骼都在发出剧烈的摩擦声，他的皮肤和血肉竟然一丝丝崩碎，就像是泥浆一般沿着他的重骨向下流淌。
螳臂当车！没错，老萧头此时才明白即便用尽自己的力量也无法阻挠这根手指毁灭四方山。
忽然间，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句话：毁灭你与你何干？
确实，现在四方山和老萧头所有人的性命，只是在踏虚者的一念之间。
压力还在加重，此时的老萧头只剩下一副千凝骨架，浑身上下没有半两肉，但是他是咬牙坚持着，为了脚下数千兄弟，他必须这么做。
没有了血肉的脸颊，上颚下颚，两块光秃秃骨头咬得嘎嘎作响。
但是重骨也未坚持多久，就在踏虚指碰触到他胸口那一瞬间，千凝重骨彻底碎裂，就像是烧尽的烟灰，轰然一声崩的粉碎。
此时的老萧头除了一丝微弱的识力还在，他整个人如同灰尘一般在整个世界内飘洒。
咦？
就在此时，踏虚者微微低下头，第一次放下那极度高冷的眼神，盯着刚才老萧头崩碎的那一片空间。
无限细节！
踏虚者眼角微微抽搐了几次，只见在他的视线所及的位置，无数细长的白色线条在滋长，它们彼此相互链接，仿佛拥有无尽的生命力。无论你从低维度还是高维去看，这些线条都是无限循环，生生不息。
以高维透视低维度，可以看透低维度所有的构造，这就是人在看画一样的细节感，但是眼前这一幅画却隐藏着无限循环细节，无论踏虚者如何想要将其透视，但是最终的结果都只是看到了一条条无限循环的白色线条。
线条越旋转越快，它最终在空间中形成一片犹如罗盘一般的旋涡。它中心微微塌陷，从里面缓缓升起一条黑色东西。
踏虚者只看了那条黑色东西一眼，就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渐渐地那一条变成了实质，竟然也是一根手指，它同样以低维度向高维反向点出。
第119章 高维内视（）
轰！
这一声巨响，任何人都未听到，但是它却在高维度清晰无比的高能放射。
没人知晓相同的踏虚一指究竟最终是谁胜利了？
它和神秘的踏虚者一起消失了。
天空和大地之间的弯折角度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在刚刚战斗的位置，只留下了一团银白色云团。
他就像是一个巨大蚕茧，正在孕育着什么。
天外维度，一处极度阴冷的空间内，一个酷似老萧头的青年正在以一种极为贪婪的眼神盯着踏虚者。
“本体不接受你的条件，我可以和你做生意”第二命一双散发着绿芒的眼球，闪过一丝邪意。
“你？你想要什么？”原本踏虚者早已失去了抢夺丑女孩的自信，现在突然又重回他那张俊美的脸颊上面。
“当然是你的劫玉”第二命嘴角微微一笑，他心中明白，此时的踏虚者已经被怪人那一指给打怕了，绝对不敢再刷什么阴谋诡计。
“劫玉？你一个本体幻化的虚物，要那东西有何用途？”踏虚者闻言先是一愣神，又极为怀疑的语气道。
“这个不管你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帮你夺回丑女孩”第二命瞳孔绿芒再次闪烁起来，他的脸颊在这一刻和那只毛球鬼物笑容简直一模一样。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将丑女孩抓来，本尊不仅送你劫玉，还可以免费再给你提供一只七品识魂”踏虚者擦去了嘴角的献血，轻微撩动额前的发丝说道。
“一言为定”第二命冷笑一声，转身走出了高维空间，在他身后，踏虚者轻轻搓动手掌，一颗光球飘出来。
伴随着光球闪烁，一张更具威压的脸出现在空间内。他先是盯着踏虚者察看了一会儿，又冷哼一声责骂道：“废物，竟然连一个小小的超能觉醒者都对付不了，罚你去洗练池面壁思过一百年”。
“是！弟子甘愿受罚”刚刚还傲气逼人的踏虚者，现在完全是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唯唯诺诺跪在那张充满威压脸面前。
“至于那个第二命和你做的交易，也不用你接手了，本尊自会派人代替你”那张威压的脸忽然变亮，最后竟然转化成一道光门，踏虚者急忙从地面爬起来，迈步走进光门，这个高维空间在这一刻也彻底关闭。
老萧头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状态内，他无法感知到自己是否还真实存在，但是他识力却可以清晰感知到身体每一个部位，不仅如此，还拥有无限细节的画面，就像是站在高维俯瞰自己。
这种感觉和高维空感极其相似，但绝对不是一种东西。老萧头这种俯瞰无限细节的能力似乎并不能超出他的身躯范畴之外。
暂且，老萧头称呼他为高维内视吧。
在这种近乎高维展开的细节呈现中，老萧头从未如此透彻了解自己的身躯。他现在几乎可以知晓细小经脉流淌的路线，甚至连神髓的流动方式也清晰无比的呈现在他的意识内。
他轻微感知那些细节流动速度，发觉竟然在他的识力控制之下，能量流淌速度发生了变化。他可以完全有心去控制身躯极其细微每一丝变化。
识微之境！
这不是识脉强化至六境天之上才会拥有的能力吗？可是老萧头清楚知道自己的识脉强化只有极为脆弱的三境天。
对于识脉强化他竟然还不如第二命有天赋。
他一遍又一遍熟悉着自己身躯，从这一刻起，他才算正真弄懂陪伴自己九十多年的身躯。
原来在意识达到低层之下，竟然还有如此多的细节都是不受识力掌控滋意生长。
老萧头有种预感，要是自己可以将这些极其细微的经脉也强化控制之后，强化境界一定会再次突破。
但是现在老萧头没有心思去一点点强化这些微小的经脉，他必须从这种内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