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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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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天才的构思。

    朱聪浸受到极大屈辱,大怒:“周楠,你若再埋汰于我,某与你誓不甘休。”

    “好了好,我不开你玩笑了,朱兄别往心里去。”周楠人强忍笑容,憋得异常辛苦:“你今天可是一不小心弄花了钤记?”

    朱聪叹息:“是啊,下午和周兄还有王大人教坊司聚会,你们走后,我便留下和一个女子谈玄论道。如此一来,那钤记却是彻底磨灭了。兄弟我现在是走投无路,还请周兄救我!”

    这句话的含义是:教坊司的妹子实在太美,兄弟一时没忍住,现在麻烦大了。

    周楠摇头:“原来朱兄留下了。”也对啊,嫖资王若虚已经出了。他朱聪浸估计想的是,反正钱又不会退,不睡白不睡,这套大宝剑的程序得走完了,也算是对妹子的职业的尊重。

    这朱聪浸还真是可怜人啊,罢了,这个忙得帮啊!

    周楠又低下头去刻章,刻了两个笔画,再次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我耕彼食,情何以堪,誓当决一死战。哈哈,哈哈!”

    不片刻,印章刻好。

    朱聪浸借了周楠的印泥,叫了一声:“叨扰。”就狼狈地跑去周家茅房,鼓捣了半天才回来,却立在那里不走。

    周楠:“朱兄还有何见教”

    朱聪浸;“一客不劳二主,还请周兄弟送我一程,等下见着我家夫人,也好解释。就说你是我手下写稿子的书生,今天我约你谈新书的事情,又喝了酒,不觉天黑,因而回家却是晚了。你放心,我家夫人在家里虽然恶,却只针对我。有客人上门,很客气的。”

    周楠:“朱兄你是要让我帮你打掩护啊,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第182章 趴耳朵() 
马车在长街辘辘前行。

    坐在车厢里,周楠还是忍不住低声笑。

    旁边,朱聪浸忍不住挥舞着拳头:“周楠,你若再羞辱于我,某就不客气了。”

    周楠:“朱老爷,朱大人,别动别动,小心将钤记磨花了。”

    朱聪浸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动作过大,冷汗都出来了,急忙恢复先前泥塑木雕的石化状态。

    周楠哈哈笑道:“咱们这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吗”

    朱聪浸丧气:“罢罢罢,周兄想笑就笑吧!”

    “好了,我不笑扑哧!”

    先前,经不住朱同学的哀求,我们的周大人心中感慨,就答应送他回家,并帮着打掩护。

    实际上,这种事情他以前在现代世界干得多了。特别是以前某关系密切的同事,因为嗜好麻将,每天不打到凌晨不肯收兵。偏偏他太太对赌博这种事情深恶痛绝,又喜欢老公整天黏在身边。

    只要丈夫回家晚,就会盘问半天,一言不合就上演全武行。

    实在熬不住赌瘾,那个同事就会谎称在加班,说不信你打电话问周楠。

    处于对同事的同情,顺手之劳,周楠自然帮了。直到有一次,同事的夫人直接跑到单位上去送夜宵

    一场惨剧,同事在牌桌上被抓了现行。

    一碗热腾腾的肥肠粉直接扣到头上,小米椒,变态辣。

    真是精彩的故事啊,往事令人唏嘘。

    看到朱同学,周楠想起了自己的同事,想起了再也回不去的现代生活,心中就软了。甚至自掏腰包雇了一辆马车送他回家。

    出发的时候他已经问得清楚,朱聪浸府位于内城东北角,靠着国子监,挺远的。

    忍住笑,车厢里沉默下来。过得片刻,周楠实在无聊,又忍不住道:“朱兄,我这么喊你不介意吧?”

    “咱们也算是共过患难的,不必生分,不不叫我朱兄难道还叫朱大人,我又不能做官。”

    什么共患难,若非是我,遭难的是你,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周楠问;“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用多说,周兄定然是问我堂堂奉国将军为什么还要受夫人的气?”朱聪浸长叹一声:“还不是因为一个穷字,府中开销甚大,光靠那点俸禄已难维持,全靠夫人从娘家去借。到如今,我府中已欠了她娘家许多债务。她父兄虽然不说,可我心中却是尴尬。所谓吃人口短,拿人手软啊!再说,我和娘子也亲,某心中却是敬她爱她的。”

    原来,按照明朝的制度,无论是皇帝大婚还是宗室嫁娶都不能选择朝中重臣的子女。为的就是防止外戚和宗室势力坐大威胁到皇权。

    因此,皇帝的后妃必须出自从七品以下官员(含从七品)家庭,其他皇族待婚子弟也同样遵循这个规则。

    朱聪浸出自代王一系,他成年之后按照皇室婚嫁制度,娶了大同当地一个身家清白人家的女孩子为妻。

    因为收入低,只能靠妻子娘家接济,朱同学形同吃软饭,在家中的地位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周楠对他表示了深刻的同情,又好奇地问:“朱兄,据我所知,宗室子弟除了俸禄,不是都有田产吗?就算你俸禄不够用,庄田里每年不也有产出,足够吃用了?”

    没错,明朝的王爷和宗室兼并了大良土地,一个个富可敌国。就拿崇祯年的福王在封地地来说,在洛阳城外就有庄田二万顷。

    因为朱家人实在太能生,到明朝末年宗室人员竟达惊人的百万之巨。这些人吃得国家供奉,又在地方大量霸占土地,成为一大公害。

    朱聪浸苦笑:“你知道什么,我又没有王爵,能有多少庄田?没错,先祖代王是得了许多庄田,可一代代子孙分下来,到我手头也没剩几个。实话跟你说吧,我在大同有庄园三百亩,在京城还有一处宅子和五百亩地,这点收入根本养活不了家人。而且,如今天子正在清丈京城皇产,只怕那五百亩地也保不住了。”

    周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厮每年六百石的俸禄,名下还有八百亩土地可以收租,依旧喊穷,还有天理吗?

    真是,明朝中产阶级焦虑综合症。

    想必是日常开销实在太大,又不肯压缩。

    人啊,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啊!

    说着话,又过了半天,马车终于停到一处大宅子前。

    周楠和朱聪浸下了车,抬头看去,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好大!”

    这才是真正的深宅大院啊,看规模至少有五六千平方,像座公园。周楠的房子与之相比,顿时显得异常寒酸。按照现在的世价估算,怎么也值上万两银子。

    “不错吧,是祖先留下的,以前是代王府,传到我手头。我和家人每年过年入京面圣,都会在这里住上一月。”朱聪浸大为得意。

    周楠:“像这么大的院子,起码要养二三十个奴仆,再加上日常开始,一年怎么也得好几千两吧,啧啧,朱兄这日子过得确实艰难。”

    打个比方,你一个月收入两千的吊丝,让你去住上海的价值上亿的别墅,你给得起物业费吗?

    朱聪浸顿时泄了气,怒道:“周子木,你怎么老说些叫人不高兴的话。”

    周楠:“扎心了老铁?”不知道怎么的,打击朱老哥就是那么叫人开心。

    两人走到门前,一个门房迎了上来:“老爷回来了。”

    朱聪浸:“夫人呢,睡没有?”

    门房:“回大老爷的话,夫人和公子们都还没有安歇,正在厅堂里等着大老爷。”

    朱聪浸吓了一跳:“这么晚了还没睡,这个这个”

    周楠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色,现在已经是后世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古人睡觉都早,最迟九点就要上床。看来,咱们的朱同学今天有难了。

    很快,门房就引了两人进了朱家大厅堂。

    厅堂里点了灯,亮如白昼。

    却见一个妇人正拿着书本在教七个小孩子念书,一时“子曰”“子曾经曰过”之声不绝于耳。

    那七个孩子不用问自然是朱同学的儿子,大的那个十二三岁模样,最小的正蹒跚学步。

    至于朱聪浸的老婆,年纪大约三十出头,小鼻子小眼睛,相貌普通,只脸盘子有点大,一副旺夫相。她只将眼睛落到书上,甚至不肯抬头看丈夫一眼。

    朱聪浸小心道:“夫人,夜色已深,你怎么还不安歇。孩子们正是吃长饭的时候,身子骨要紧,如何能够在这里熬夜?”

    朱淑人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家中有妻子儿女?”

    积威凛冽,于无声处听惊雷。朱聪浸腿一软,就要朝地上跪去。突然意识到有外人在,这一跪脸就丢大了,忙直起膝盖:“夫人,这位是行人司周行人,我们家不在开书坊的吗,今日是他约为夫说稿子的事情,故尔回来得晚了。”

    周楠瞠目结舌:这老哥趴耳朵。

第183章 丧狗朱聪浸() 
所谓趴耳朵,就是后世四川的一句方言,正确的读音应该是(pa一声)。意思是软绵绵,耷拉。

    说得是一个男人因为害怕老婆,耳朵因为长期被妻子揪,变软了。

    听到朱聪浸这话,朱夫人这才发现立在一边的周楠。

    她忙瞪了丈夫一眼,然后露出温柔的笑容,朝周楠微微一福:“原来是周行人,早就听我家将军提起过大人的名字,乃是饱学的高洁之士。今日终算是见着面了,久仰,久仰。”

    然后又对七个孩子道:“你们也来拜见周行人。”

    七个大大小小的孩子纷纷上前见礼:“见过行人。”奶声奶气的声音响成一片,甚是可爱。

    周楠也回礼:“见过淑人。”心中好笑,暗想:我和朱聪浸今天才刚认识,什么时候你早就听他说我我的名字了,这妇人倒是有情商,难怪将朱老哥治得服服帖帖。

    见过礼之后,朱夫人叫七个孩子自回屋睡觉,又正色对周楠道:“周行人,将军是个喜大言之人,他的话十句中有七八句都是假的,当不得真。我家乃是皇室宗亲,朝廷自有俸禄,也有制度,如何能够经商谋利?”

    周楠明白她的意思,朝廷严令宗室不得经商。有的事情,属于可以做但不能说。就点头道:“是,淑人说得是,朱兄也和我都是诗词同道。今日做了个文会,把酒吟诗,以至耽搁了时辰,故而回来的晚了,还请淑人不要责怪朱兄。”

    朱夫人:“行人和家夫饮酒做诗,是不是也会如别人一般请几个能诗能文的女子作陪啊?”

    周楠正色:“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和朱兄吟的是诗词歌赋,谈的是黄庭庄子,若有女子在场却煞了风景。不过是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大概意思是,大明朝识字率实在太低,女人基本都是文盲。咱们是士大夫的文人雅集,又不是集体去吃快餐,要女人做什么?

    朱夫人眼珠子一转,幽幽道:“妾身听人说,这京城里勾栏瓦舍中的清倌人文才出众之人,无论诗词还是文章,未必就输于举人进士,都是识情识趣的。”

    说着话,就将目光落到朱聪浸脸上,一脸的责备:“老爷,你在外面应酬那也没什么,今日却让周行人过来说项,岂不是叫人笑话妾身是个娥眉善妒之人?”

    她神色黯然,就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朱聪浸神色大变:“夫人我真没有,没有啊”

    朱夫人:“妾身自是相信老爷的。”说罢,就站起身来,朝周楠又是一施礼:“多谢行人送我家老爷回来。”

    周楠:“好,时辰已经不早了,下官不克久留,告辞了。”他有种感觉,这女人已经看穿了一切,自己再留下来也有些尴尬,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至于朱聪浸,我管他去死!

    朱夫人:“来人,送周行人。”

    朱聪浸心中不安,下意识地拉住周楠的袖子:“周兄,天色已晚,不如留宿一夜明早”

    朱夫人:“老爷。”

    朱聪浸身子一僵,周楠乘机逃脱。

    从朱家出来,上了车,周楠长出了一口气,禁不住摇头:家有悍妻,朱红聪浸好可怜!那女人好厉害,尼玛眼睛就好象是探照灯一样,直接将人看得通透了。能够治理这么大一个家庭,没两把刷子行吗?

    车行了一段路,却被人拦下来了。

    周楠从车厢里探出头去一看,却是几个兵丁。

    一问,才知道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巡夜。明朝所有城市都实行宵禁,周楠解释了几句,一伸手进怀里,才发现先前来都匆忙竟忘记带官照。

    解释了几句,兵马司的人也不敢得罪周楠,就说,奉国将军朱府属于他们巡夜的片区,朱府中的人也认识。要不咱们先去朱府认一下人,如果没问题,行人自可以回家去,得罪了。

    周楠点头:“也好,都是职责在身,本官也不会为难你们。”

    于是,一行人又调头回朱府。

    刚到地头,一个兵马司的人低呼一声:“朱大老爷,怎么是你?”

    周楠定睛看过去,却见朱聪浸如丧考比地立在大门外,在雪地里缩着身体。

    他脸上还带着新抓出的伤痕,看起来好可怜:“朱兄,你怎么了?”

    朱聪浸面容苍白:“事发了,事发了,我被赶出门了。”

    “朱兄快上车,仔细冻着。”

    上了车,抱了铜暖炉。好半天,朱聪浸才道:“周大人,我麻烦大了,那个钤记,那个钤记”

    周楠一呆:“那个印没问题啊,难不成你不小心弄花了?”

    朱聪浸摇头:“没花,清晰着呢!就是,就是其中有一个笔画不对,你刻的时候刻坏了,被我娘子看出破绽来。”

    周楠这才想起先前刻印的时候一不小心刻坏了一刀,自己还弄破了手。

    他心中吃惊,这么微小的破绽朱夫人竟然也看出来了,好一个心细如发的妇人。

    一想起朱淑人手执蜡烛对丈夫那物仔细翻检的场面,周楠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朱兄啊朱兄,嫂夫人真是目光如炬。”

    这一笑就不可遏制,眼泪都下来了。

    朱聪浸大怒,张开双手欲要遏住周楠的喉咙,厉声喝道:“不许笑,都怪你,都怪你。你一定是对我怀恨在心,故意刻错一笔。我现在是有家归不得,我要杀了你!”

    周楠不屑地将他推到一边,喝道:“朱大人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要说怪,只能怪你自己。今日若不是你执意让我送你回家,如何会有此刻窘境?”

    朱聪浸一呆:“怎么说?”

    周楠解释说:“朱兄你想啊,如果你在外面没事,身上的戳记也全,大摇大摆地回家去就是。可你偏偏要让我送你回家做掩护,还让我在嫂夫人那里解释说做了一场文会,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嫂夫人是何等精明之人,如何看不出你心中有鬼,自然要好生检查。有一句怎么说来着,事行有度,过犹不及,凡事都要讲个分寸。”

    朱聪浸信了周楠的话,喃喃道:“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实在是怕了她了现在还真天下之大,我却无处容身了。”

    周楠:“朱兄也不用害怕,说不定过得一会儿,嫂夫人气就消了,我陪你在城里转两圈再送你回家。你见了夫人说些好话,事情就过去了。女人嘛,是要哄的。”

    朱聪浸大叫:“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

    周楠:“朱兄你不回家,意欲何往?”

    朱聪浸:“要不,周兄送我去教坊司住一夜。”

    时间已经太晚,已是宵禁的时辰,城中的客栈都已经关门上板,惟独青楼楚馆还在营业,算是唯一的去处。

    周楠有点吃惊:“真要去?”这厮,都被老婆打出家门来了,还有去风流潇洒的心思,真是无法可说。

    朱聪浸:“出来的时候实在匆忙,周兄可有银两,接济我百八十两。”

    周楠:“”

    人渣、辣鸡、败类、丧狗。

    银子周楠是不可能给他的,自己自从买了房子在京城安家之后,手头也没剩多少。虽说君子有通财之谊,救救急也是应当的。可朱同学都混得有家归不得了,还要去嫖,这不是操蛋吗?

    这人污浊的灵魂需要拯救。

    到明年秋闱还有将近一年时间,每月家里四口人吃喝拉撒都是一笔开销,周楠苦日子要来了。

    他本打算锁厅在家读书的,现在看来这事也办不成,明日还得去行人司当值。一想到还要去清丈李伟的庄园,就大觉头疼。

    回到家已经是半夜,周楠让黄豆给朱聪浸收拾了一间客房,安顿下来。

    洗完脚,只感觉浑身疲乏,上炕不过两分钟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刚亮,他就醒来,吩咐青花弄好早饭。吃过饭,穿好衣裳,就匆匆出门往行人司而去。

    奉国将军朱聪浸还在睡觉,周楠也懒得管他。

    到了行人司,今天司里的人比往日要少些,只剩十几个行人。一问,才知道,其他人都是职司被派到地方上去了。

    秦梁还是那副和蔼的样子,问周楠昨天怎么没来当值。

    周楠支吾了两句,秦梁显然也不在意周楠要编什么借口,微笑道:“其实周行人刚到我司没两日,也没有职司。你这阵就办李家隐冒皇产一事,倒不用呆在衙门里。”

    然后又叹息一声:“本官也没想到李家竟然是裕王府李妃的娘家,这个差事办起来确实为难你了,是老夫的错。不过,咱们是替朝廷,替天子办差。只要秉着一颗公心,照章做事,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天地之间自有正气在,直须做就是了,下去吧!”

    周楠心中腻歪,忍不住暗骂:果然是人老成精,姓秦的你早就知道李伟是什么人,就是怕惹上麻烦,却叫我这个懵懂无知的新人去背锅。还说什么天地之间自有正气,正气顶个屁用,赵经历正气凛然吧,结果把自己都给正气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手下三人和顺天府的两个衙役都等在那里请周老爷示下。

    也没有什么好示下的,周楠也不废话,直接提起笔写了一份措辞强硬的公函,用了印,命人给李伟送去。

    公函中周楠重申了朝廷清丈各家隐冒皇产的政策和坚强决心,训诫李伟不要执迷不悟,让他约一个地方和周行人见面,交代问题,配合工作。

    这公函里的话很难听,表面上看起来周楠所领导的清丈工作小组简直就是要和李伟势不两立,其实也就是虚张声势。

    周楠真若要和李家闹,直接带人上门贴封条就是了。如此,事情就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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