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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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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狠辣,若是传出去,詹知县的知县怕是要当到头了。

    原来,嘉靖皇帝笃信道教,曾有方士对他说“两龙不相见”若是两龙相见,必有一伤的话。深信不疑的嘉靖皇帝自此再不见唯一的皇位继承人裕王,到如今已经十多年。

    这是嘉靖皇帝的逆鳞,也是朝堂中不可说的禁忌。

    你詹知县既然要搞我周楠,我也不妨给你下下眼药。大家都别客气。

    你强留我在县衙里,我就是你身边人。我张嘴乱说,别人就会以为出自你的授意,这个政治后果你自己掂量着办。

    在座众人都知道这句话的威力,一时间大家都是面带戒惧,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到这个时候,周楠和詹知县算是彻底翻脸了。

    “祸害,真是一个大祸害啊!”詹知县心中闪过这一句话。

    确实,他是存了要坏周楠前程,强留他在衙门里做吏员,以便将来好好整治一番。可是,若真留他,他可是朝廷任命的吏员,是自己的直接下属。真若乱说乱做,出了事,上头追究下来首先就找他这个上司的麻烦。

    你又不可能贬他做衙役,没这个权力。

    不行,这人得赶走。

    詹知县喝道:“滚,你给我滚回去,反正不几日你的免职文书也就要下来了,本县也不留你。”

    周楠心中大喜,又问:“县尊,我这个月的俸禄呢?”

    “少不了你一文。”詹知县气得一脸的铁青。

    周楠大获全胜,一拱手:“多谢县尊,告辞,告辞!”

    就要走。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门口的两个衙役惊叫:“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周楠回头看去,却见门口站着三个头带竹笠,身披棉布长袍,脚穿麻鞋的高大汉子。

    看三人的打扮,和脚夫没有什么区别,又是怎么进得县衙的,也没有人拦?

第102章 千户() 
周楠现在已经不是礼房师爷,也懒得管衙门里的事情,心中只是略一诧异,举步欲行。

    突然,为首那条汉子一把拉住他的手,笑道:“小哥,你可走不得,等下可要做个人证。”

    周楠力气也算是大的,可落到他手里,只感觉像是被老虎钳子夹住,不由自主地被他带进耳房里。

    突然来了三个不速之客,屋中众人大惊。詹知县厉声大叫:“什么人,好大胆子敢擅闯县衙重地。来人了,来人了,把他们给我拿下!”

    “噗嗤!”为首那人却是一笑:“重地,小小一个县衙也敢称重地,你这里是胡宗宪还是唐顺之的节堂,又或者是高太尉的白虎堂?莫说是你这里,就算是京城六部衙门,我弟兄也天天坐班。”

    胡宗宪,浙江巡按监察御史,抗倭之战的总指挥;唐顺之,凤阳巡抚,长江以北及两淮地区最高军政长官。

    听这人的话,好象也不拿他们当回事。

    说着话,就将周楠放开,三人大步走到房屋正中,将斗笠一摘,又将身上破旧的棉袍一扯。

    一刹那,眼前一片亮光闪闪,简直就闪瞎了大家的眼睛。

    却见,三人都身着飞鱼服,腰上皆挂了一口绣春刀。

    没错,他们就是大名鼎鼎,叫官员们闻风色变的锦衣卫。

    “你”詹知县霍一声站起来。

    为首那人大约四十岁,国字脸,一说话,露出一口白牙,他举起象牙腰牌,道:“我乃锦衣亲军北镇抚司千户夏仪,你就是詹知县?”

    “是是是,本本本,本官就是,敢问上差来本县所为何事?”詹知县心中震撼,开始口吃。

    锦衣卫是做什么的,作为官场中人,他自然清楚。一般来说,锦衣卫上门,通常都不会有好事。

    锦衣亲军衙门的构成比较复杂,总部掌印是指挥使,下面是正三品的指挥同知,同知下面则是正四品的佥事。

    在总部下面分为两个部门,分别是北镇抚司和南镇抚司,简称北衙和南衙。掌印是镇抚,镇抚下面是千户。

    南北两衙的职责又有不同,南衙负责风纪,类似于后世的宪兵。北衙则负责诏狱,乃是特务机关。

    北镇抚司专司缉捕官吏一职,有明一朝,官员们一提到北衙,都是谈之色变。夏仪这个北衙千户乃是正五品,权力不小。

    “詹知县你不用怕,我就问两句话。”夏仪笑了笑,白牙闪动:“方才我在外面听说你要加征,用这笔钱给今上修宫观,可实?”

    见詹知县哆嗦得话都说不囫囵了,他又看了周楠一眼:“这位小哥,是不是?”

    周楠一直在旁边端详着这群闻名已久的锦衣卫,却见这三人都好高个子,又生得仪表堂堂,心中不觉暗赞。不愧是天子的仪仗队,果然帅气。

    听到他问,心中一动,就道:“对,詹知县一直说要劝裕王为天子尽忠尽孝。我朝以忠孝治国,县尊当为天下官员的榜样。”

    这个眼药下得有点狠,这是要置人于死地啊!生死关头,詹知县凄厉地叫了一声:“姓周的,你这是要害本官吗?夏千户,本官可没说过这话,冤枉,冤枉啊!”

    夏仪却是一笑:“詹知县你也不要害怕,这事我也是刚才听到的,孤证不立,做不得准。”

    詹知县大喜:“千户明见。”

    周楠却是大为失望,要知道明朝的言论管控是很严格的,这样都整不到姓詹的,难道我想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让周楠大喜过望的事情发生。

    夏仪突然将脸一扳:“詹知县,我今天来这里是有另外有话想问,请照实回答。”

    詹知县:“什么事?”

    夏仪:“詹知县,听说你前年年底,去年年初去过辽东镇,我想问你,你去那里做什么?另外,听说你押送了朝廷新配发给边军将士的一百匹军马。如今,辽东镇有人把你给告了,说那批马儿都是母马不说,还都是不堪使用的驮马,有没有这事?”

    听到这话,詹知县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好象米口袋一样瘫软在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一张脸再没有血色,整个人颤个不停。

    夏仪一屁股坐在主座上,翘起二郎腿,一脸和气地说道:“你什么也不知道是吧,不要紧,可以慢慢想的。今天想不起,明天再想。在这里想不起,可以到京城再想啊!对了,詹知县,你们县有公馆吧,是不是安排我们住下。我与知县一见如故,还请你作陪。”

    这算是正式缉捕詹知县了。

    可怜詹知县上任还没满一个月就被锦衣卫拿了,世界上还真没有这么短命的县官。周楠看得心中大爽:报应报应啊!

    其实,詹知县究竟所犯何事,屋中的所有人大概能够猜个十之八九。定然是这厮仗了李妃的势,做去了军用物资买卖,以次充好,最后事情发了,完蛋了。

    众典吏又看了一眼稳不住在笑的周楠,心中莫名其妙有了一个念头:先是改土为桑新政尽废,史杰人估计要在云南那穷山恶水把那个知县当到底,现在又是詹知县被锦衣卫缉拿入狱。这两任知县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有周楠这个师爷。

    另外,还有和周楠有关的梅大公子被人毒杀。甚至他经常去吃饭的那就饭馆的老板牛二也被奸妇给害了。

    可见,这周子木就是颗丧门星,谁沾谁倒霉。

    想到这里,众人心中大惧,忍不住和他保持起距离。

    周楠见大家都看自己一脸的畏惧,虽然不明就里,心中又是得意,又是畅快。

    辽东军马一事,姓詹的得了钱之后,不用想肯定会送一份孝敬到裕王府去。

    他若是闷声发大财也就罢了,一旦牵扯到王府。若是被有心人拿出来上纲上线,就是藩王结交边镇。

    这又犯了明朝政治的一个大忌,就算王府可以保他姓詹的,他以后也没有任何前程可言了。

    周楠一直担心这个詹知县将来会对自己不利,现在这块心病算是去了。

    夏仪笑眯眯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詹知县,道:“詹大人,县公馆我可找不着,还请你带路吧怎么,耍赖皮啊,要不,我问别个儿?”

    说着就指了指周楠:“你叫周楠吧,安东县学生员?果然一表人才,不错,不错,看到你,叫本官又想起当初在学堂念书的时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过去,日脚过得真快啊,要不你来带路?”

    周楠深恨詹知县,自然乐意看他倒霉样儿,就拱手笑道:“千户请随小生来。”

    春风得意马蹄疾,周楠走得极快,不片刻就和三个锦衣卫押着詹知县到了县公馆,将才上任不到一月的县大老爷软禁在一间屋里。

    并吩咐公馆的差衙役安排好相关人等的饮食起居,见一切办好,就朝夏仪拱手道:“夏千户,在下另有公务,先回去做事了。若有吩咐,可去礼房传我。”

    周楠刚才一通忙乎,夏仪就站在一边含笑观看。

    见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安排好一切,忍不住赞了一声:“周师爷真是个能吏,不错,不错。”

    周楠心中得意,笑道:“当不起千户的夸奖,其实我这个典吏也做不了几天。”

    夏仪点点头:“听说过周子木你的事情,还真是一桩传奇啊!你经历过这么多年的磨难,也没被消磨胸中意气,难得,难得。”

    又大大地夸奖了周楠一番,夏仪又道:“子木果风雅之士,我与你一见如故,今晚不妨留宿公馆,你我联床夜话。”

    在侦破了玄真案之后,周楠一听到“联床夜话”四字就心惊肉跳。忙道:“千户留我,在下本该留下的。无奈家有河东狮吼,却是从不敢在外过夜的,还请原谅则个。”

    “想不到堂堂周子木也畏妻如虎,算什么大丈夫。”夏仪放声大笑。

    突然,他一板脸,喝道:“锦衣卫留客,你也敢不从,拿下了!”

    周楠大惊,愕然问:“千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犯了什么事,还请解释?”

    夏仪照例露出雪白的牙齿,人畜无害一笑,道:“本官只是看你顺眼了,要留你下来。至于你犯了什么事,等下审讯的时候就知道了。周秀才,进屋吧!”

    反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不能承受我已无处可逃,我不要再想,我不要再想。

第103章 明朝药丸党(求推荐票)() 
进得屋中,却见詹知县正坐在床边不住地颤抖。

    屋中只一张小床,一窗被子,作为锦衣卫的囚徒,夏仪可没有好心给他们烧地暖。可想,今夜将非常地难熬。

    周楠也顾不得去想自己的事,叫了声“借过”就爬上床去抢了被子。

    詹知县发现不妙:“胥贼,你要做什么,给本老爷让开。”

    周楠:“詹大人,你现在可不是我的上司了,也别给我摆县大老爷的架子。咱们现在都是阶下囚,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己。再罗嗦,打你丫挺的。”

    说着,就扬了扬小沙锅大的拳头。

    詹知县惧了,颤声道:“你要做什么,别乱来,我可是裕王府的人,须知得罪我的下场。”

    “得罪你又如何,今天我就要得罪得罪你,识相的让开。”说着话就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詹知县。

    詹知县如同触电一般跳起来:“床让给你,床让给你。”

    外面传来看门锦衣卫呵斥声:“犯人,不要闹,老实点。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官职,到咱们手头就是犯人。休说小小一个七品官,落到咱们手头的侍郎、尚书多了去,是龙得盘着,是虎得给我蹲着。”

    听到这话,想起自己的处境,周楠心中一紧。自己被锦衣卫抓还真是莫名其妙,一个乡下秀才,小县城的典吏,无论怎么想,都和北镇抚司扯不上关系啊!

    他缩在被子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眉目。

    至于那詹知县则坐在椅子上低声地哭泣起来,宛如杜鹃泣血。

    他这婉约绵长的哭声叫周楠心烦意乱,再没办法思考,连连喝了好几声,见没有效果。只得温和地说:“詹通,你也别哭了。你不是裕王府的人吗,就算犯下天大的罪,李妃娘娘也会保你这个亲戚。不像我”

    说罢,就叹息一声。

    詹通是詹知县的名字,他是京城通县人氏

    “你知道什么,你一个乡下的小吏员,知道什么,我这次是死定了,王府可不会来救我的。”说着,他又掩面长泣。

    “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情,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周楠看他哭得惨,心中好奇,正要问。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云娘若是不见自己回去,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突然就预感自己好象有些不妙。

    天色渐渐地黑下去,陆续又有人被抓进县公馆。

    到最后,整个安东县衙被夏仪一网打尽。

    知县詹通被捕,县衙承发房典吏詹师爷作为詹通的管家,当年参与了辽东镇军马案,也走不脱。

    县衙礼房典吏周楠,作为告发者,后来又因为杀良冒功当了被告,被捕。

    最倒霉的是归县丞,这丫听说詹知县要来的时候,为了讨好,派人送过去一块谷纹玉壁,说听闻李妃娘娘喜欢收集商周古董,此物材质极佳,聊表心意。地方官结交王府也不算什么事,可是正好遇到锦衣卫,对不起,你得把这事说清楚了,抓!

    县一二三四号领导尽数被双规,安东政府工作彻底停摆。

    连归县丞也被捉了,这才是只要和周楠有个交集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也坐实了他丧门星的雅号。

    看到连詹师爷和归县丞也进了公馆,詹通面上惨无人色,喃喃道:“完了,完了,全完了。詹师爷被抓也就罢了,就连归大人也进来了,可此案已经引得朝堂震怒,咱们全部要完。”

    “詹通,你也别说丧气话,什么要完要完的,你是药丸党吗?”周楠听他叫得心乱,禁不住骂了一句。

    詹通一楞:“什么药丸党?本官只听说过楚党、晋党、阉党、东林党,却没听说过药丸党。”

    周楠:“你一天到晚要完要完,这不是药丸党吗?”说着话,自己反被自己逗乐了。

    锦衣卫行动力爆表,很快,就开始审讯人犯。

    先是詹师爷,然后是归县丞,接着就是这屋的詹知县。

    原本以为锦衣卫审讯犯人,怎么也得将烙铁、老虎凳、竹签等十八般刑具抬出来。可传说中的惨烈叫声并没有传来,夏仪似乎很和气,只细声细气地问话,然后做记录。

    周楠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因为隔得远,又不顺风,却听不出端倪。

    等到詹通回来,这个白胖子的脸色更加苍白,只闷闷地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房梁,手不住地摸着腰带:“要完,要完!”

    周楠可不想睡到半夜,被一泡尿憋醒,睁开眼一看就看到房梁上挂着一具尸体,那也太晦气了。忍不住劝道:“老哥,你可别想不开啊。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事情不到最后时刻,不要轻言牺牲。”

    正说着话,门突然大开了,只见夏仪大步走了进来:“周子木,起来,请吧!”

    周楠好整以暇地穿好衣裳,道:“可是要审我了?”

    夏仪摇了摇头。

    周楠笑道:“不是审我,那就是要放我回家?我就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你们锦衣亲军明镜高悬,拜的是岳鹏举,绝对不会冤枉好人的。”

    夏仪继续摇头,他身边一个力士道:“犯人闭嘴,时辰已到,该上路了!”

    詹通大惊,一个纵身跳起来,号了一嗓子:“别杀我,别杀我”

    就在电光石火之中,夏仪一个凤眼拳击到詹通的喉结上,打断了他的惨号,随手将一块破布塞进詹知县嘴里。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他身后的力士啪啪两声就卸掉了詹通的肘关节。

    动作麻利得令人发指,令人毛骨悚然。

    可怜詹通口不能言,双手关节错位。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恐惧,眼泪无声淌满胖脸。

    周楠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逃跑了,很干脆地扯下枕巾,围在自己嘴上,又在脑后打了个结。又将双手朝前一伸,示意可以捆上了。

    他的动作如此之快,叫夏仪一愣。然后笑了笑:“周子木你倒是个妙人,罢了,只要你不叫,我既不折你的手脚也不捆你,走吧!”

    外面另外一个力士已经点燃了灯笼,用一根绳子牵了詹师爷和归县丞,“千户,可以出城了。”

    外面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黎明卯时。

    很快,一行七人就出了安阳县,又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就来到郊东外的淮河边一个废弃小码头边。

    只见这里芦苇遍地,极目所至,一片萧瑟,竟看不到半点人烟。

    夏仪将几人的口中的破布扯掉,又啪啪两人给詹通接上关节,转头问一个手下:“可是这里?”

    一个力士回答:“禀千户,就是这里。”

    夏仪:“挺安静的,此地风水绝佳,可为阴宅。”

    众人大惊,以为这里是自己的葬身之所,同时瘫软在地。

    詹通照例喊了一声:“要完,要完。”然后放声大哭。

    只周楠负手而立。

    夏仪倒是好奇了:“周子木,你不害怕吗?”

    周楠哈哈一笑:“夏千户,没错,你们北衙是有逮捕、审讯犯人的权力。可是,你连审我都没审,就要将我处决,这不合常理啊!再说,你将我们通通杀光,对你不但没有好处,反会给你惹来麻烦。詹通好歹也是李妃娘娘的亲戚。对你来说就是烫手的热山芋,丢出去都还来不及,哪里会有自己来当这个恶人的道理。夏千户能官居正五品,想必不是一个笨人。所以,我猜你这是给咱们开玩笑,想杀杀我等的威风,挫挫我们的锐气。”

第104章 又被周秀才坑了() 
夏仪上下打量了周楠半天,一笑:“周子木你也聪明得紧啊,某只是说这里风水好,并没有说要将你等埋在此地。”

    一个力士对着芦苇拍了拍巴掌,很快就有一条小船划了过来。

    夏仪三人押着六人上了船,连带船夫,十个人将小船挤得满满当当,就朝河心划去。

    见夏仪不杀自己,詹通这才松了一口气,大着胆子问:“敢问千户可是要押我等进京查缉辽东镇军马案,下官真的是冤枉啊!”

    “你已经不是官了,落到我手头就是犯人。至于你冤枉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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