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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我完全没印象,只记得当时被傅平发现偷听后,他跟我说了两句话就再没记忆了。”
严嘉又将之前在屋内,傅平说给她的那些话,简单给齐临说了一遍。
齐临沉默良久,方才微微点头应道:“原来他是被那些神秘人追踪,因为知道那些人的秘密,也不想成为他们研究的对象,所以选择自杀。”
严嘉点头:“他说他很孤独。他活了六十多年,看着时代变迁,可因为自己容貌几乎没有变化,所以不能跟周围的人保持长久的联系,只能四处流浪。”
齐临嗯了一声,低声道:“本来我是很讨厌他想害你,不过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算了,反正他人也不在了,我就不恨他了。”
虽然这话说得有些孩子气,但也说出了严嘉此时的心情。她认同地点点头:“你说的对。”罢了,又补充一句,“齐临,你真善良。”
齐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本来就是大好人。”
严嘉知他为救自己伤得不轻,见他仍旧这般云淡风轻,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些暖暖地发酸。
她低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齐临。”
“什么?”他回头看了眼她。
严嘉看向火光和月光辉华下漆黑的双眼,轻轻笑了笑摇头:“没事。”
齐临伸手过来,小心翼翼拉起她的手:“你是不是还在害怕?都怪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严嘉更是鼻子发酸,嗔道:“你还说,那么危险你就应该一个人出去,万一我们俩都死在里面多不划算。”
齐临义正言辞抗议:“你陪我来的苗寨,我当然不能丢下你一个人逃生,大不了一起死。”
严嘉一时无语。
因为山上的火还在蔓延,两人也不敢耽搁,快速回到村长家敲门。
村长起来迷迷糊糊开门看到两人的狼狈样,又听他们所说,大惊失色,跑到外面遥遥一看,果然见着那山上的熊熊火焰,赶忙吆喝去叫人,又去叫村里的医生来给两人治烧伤。
很快,宁静的寨子吵吵闹闹起来,村民提水拎桶,朝山坡奔去。
严嘉和齐临,因为被烧伤,顾不得去救火,先去后面的水井,用冷水冲洗,减轻灼烧感觉。
齐临生长在部落,对于身体的裸;露毫无羞耻感,他到了水井边,就脱光了衣服,叫着:“严嘉,你给我背上冲点冷水,实在疼得受不了了。”
此时的严嘉也顾不得那么多,好在天也还是黑着的,她赶忙用水瓢舀水,小心翼翼地淋在他背上。
齐临龇牙咧嘴地倒吸冷气。
严嘉看不出他背上到底如何,但也知道他伤得不轻,忧心忡忡问:“齐临,你要不要紧?”
“没事没事!”齐临不知是被井水冷到,还是背上疼得厉害,浑身直发抖,连带着回答她的声音,也是颤颤抖抖的。
他说完,稍稍地头,双手在身前不知捣鼓了几下什么,忽然舒了口气道:“还好JJ没烧到。”
……严嘉汗。
“严嘉,齐临,是你们么?”屋子内传来石璎璎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寨子好像很吵。”
严嘉提高声音回道:“山坡上莫家的房子着火了,村民去扑火,我和齐临被火烧伤了。”
“啊?!”石璎璎似乎是惊讶之极,但旋即又是惊喜的声音,“严嘉你好了?昨天你那个样子跟幺妹一样,吓死人了!”
“好了。”严嘉回道,“估计是中了什么邪,一觉醒来就好了。”
“那太好了。”伴随着石璎璎的话,只听吱呀的声音,后门似乎被打开。
严嘉看到屋内的光照出来,瞟了眼隐隐绰绰中光着身体的齐临,赶紧道:“璎璎,你别过来,齐临他没穿衣服。”
“啊!?”石璎璎跨出的脚步又收了回去,讷讷应声返回屋内。
严嘉见淋了一会冷水,怕齐临着凉,不敢再继续,便放下水瓢道:“我去给你拿赶紧衣服。”
齐临虽然对裸;露身体没什么羞耻感,但也知道文明人是不能随便光着身子的,他不好直接走回屋子,怕万一遇到人总还是不好。
严嘉回到房间,开灯找出齐临的背包,从里面掏出衣服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两只袖子已经烧得乱七八糟,手臂上两大片烧伤的痕迹,此时正一阵一阵地疼。
她咬咬牙,起身回到屋后井边,将衣服递给齐临。齐临一边穿衣一边倒吸冷气,大概是疼得厉害。
两人从后面回到严嘉的住房,恰好遇到村长领着之前那位老巫医满伯过来。
“满伯给你们带来了烧伤药,你们赶紧擦上,时间久了可就麻烦了。”
严嘉一听,舒了口气:“那就麻烦满伯了。”
村长看了看两人,叹了口气,又跑出去,继续指挥救火。
满伯神色古怪地看了看两人,也不说话,只拿出布袋里的草药,吩咐严嘉弄些水过来。
严嘉从善如流地打了一碗水递给他。
满伯将水和着草药,放在碗里,搅合成浆状,递给两人,用放了一包干草药在旁边,用不太标准的汉话道:“抹在烧伤的地方,连抹几天应该就好。”
说完,也不再管两人,冷着脸离开。
严嘉齐临面面相觑,但此时也顾不得太多。
那碗里的糊状药草,此时散发着特有的药草香味,隐隐带着些清凉的味道。
严嘉端起药碗:“齐临,你趴在床上,我给你上药。”
齐临看到她手上的状况,眉头一蹙,直接拿过她手中的碗:“我先给你上药。”
严嘉也懒得推辞,将烧坏的袖子卷起来,露出发黑的伤处。
齐临眉头皱得更深,小心翼翼用手指将药草抹在她手上。
严嘉本来没做什么期待,但是当那些药草沾在自己手上,顿时清凉的感觉传上来,灼烧的疼痛立刻减少大半。
她不得不佩服这深山里的能人异士。
待到抹好药,齐临将药碗交给她,自己老老实实趴在……地上。
严嘉汗,但对他的野人习惯也算是习以为常,便没说什么,只蹲□体。
抹药不是什么艰巨的任务,但问题是齐临除了背部,屁股也被烧伤。这便让严嘉实在是有些尴尬。
偏偏齐临一点都不以为然,自动将自己脱得精光,抹好药也不再穿衣服,说是怕衣服将药蹭掉。
他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严嘉无言以对。
只得把他的睡袋拖过来,让他在上面趴着,免得着凉。
看着他黑乎乎的背和屁股,她实在觉得有点无语。
这一夜实在是惊心动魄,加上手上还有阵阵灼烧的痛意,严嘉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是听着齐临均匀的呼吸声,她竟然在公鸡快打鸣时,还迷迷糊糊睡了一小阵。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吵闹渐渐停止,严嘉冲床上爬起来,看到地上的齐临也光着身体坐起穿衣服。
该看的终于还是看光了。
好在这种时候不适合不纯洁思想发芽,她淡定地下床,和齐临一块走出门。
村长和石璎璎正在院子里聊着,看到两人,齐声问:“你们怎么样?”
严嘉回到:“我没什么事,齐临烧得比较严重。”
村长叹了口气:“莫家的房子都烧光了,整座山坡都烧成了灰烬,好在没再蔓延开。”
他倒也没问起火的原因,只唉声叹气感叹。
严嘉看了齐临一眼,对村长道:“我们去看看。”
“我也去。”石璎璎跟上。
三人走出院子,来到之前那小山坡下,果然见一座山坡烧成光秃秃的黑色。
当他们来到山坡上面,那屋子早已夷为平地,全都是黑乎乎的灰烬,什么都没有。
“烧了那么久,应该都已经烧成灰了吧。”严嘉语气哀伤叹道。
“嗯。”齐临看了看之前屋子门外的一棵快人一抱的柏树,指着道,“那棵树都已经烧得只剩一块木桩,人肯定是都化成了灰。”
他俩的话,让石璎璎不明所以:“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严嘉道。
石璎璎忽然又想起什么地问,“对了,你们看到傅平大哥没有?我昨晚今早都没看到他。”
严嘉漫不经心地开口:“齐临说昨晚听傅平讲好像有什么急事,所以赶夜路离开了。”
“啊?”石璎璎似乎不可置信,“什么急事需要赶夜路?”
“傅平常年进山,赶夜路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应该是有很急的事才会这样。”
“可是再急,也得跟我们告别啊!”
“估计是怕打扰你睡觉。”
严嘉胡诌了几句,实在不想再胡说下去,只期望这个单纯开朗的年轻姑娘什么都不知道。
69本卷结束()
江城的气温急转而下;很快从深秋进入了初冬。此时严嘉和齐临,已经从苗寨回来一个多星期。
当时在夯朵寨那场大火后;两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本来的即日出发;又生生拖了好几天。不过大约是苗家老巫医的药着实不错,两人养了几日;也就没什么大碍;和石璎璎一块回了江城。
至于傅平,寨子里的人收拾火灾残迹时;并未听说有什么类似尸骸之类的玩意,应该是真的烧成了灰烬,而他的死也成了无人知晓的秘密;除了严嘉和齐临。
也或者还有那些神秘人。
严嘉做梦都没想到这场旅程会变成这样,对于傅平,她的心情很复杂。虽然前后加起来认识也才十来天,但如果不是最后那件事,傅平在她的心目中,是淡定从容又性格温和的男人,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无所不能。至于他的真实身份,严嘉当然是震惊的。只是这种震惊,很快就被他疯狂的行为所抹杀。
严嘉自始至终不明白,就算他不愿再孤独活在世上,不愿继续被人追踪,可为什么他要拉着她一起死。难不成就是因为她和他曾经的恋人长得相像?
回想起这事儿,严嘉还是有些后怕。
正想着,艾晓玉在门口敲了两下,笑嘻嘻提醒她:“严嘉,开饭了!”
严嘉这才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原来不知不觉已经中午。
她揉了揉脑门,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跟上艾晓玉去后院吃饭。
到了餐厅没看到齐临的影子,又见张阿姨在装盘,严嘉奇怪问:“齐临怎么又不下来吃饭?”
张阿姨装好饭菜,回道:“他说他身上烧伤的地方痒得难受,不想下来。”
严嘉了然地点点头。
齐临的伤,这些天开始在结痂好转,据说疼是不疼了,可从昨天开始发痒,昨晚她回到家中,还接到齐临的电话,跟她抱怨身上难受睡不着觉。
她今早上来了博物馆,忙了一阵,就开始坐在办公室胡思乱想,还没见到他。
严嘉忙将张阿姨手中的托盘接过来:“我去给他送吧。”
张阿姨呵呵笑了笑,道:“你要上去,齐临肯定会拉着你半天不让你下来,不如你上去和他一起吃。”
严嘉和齐临自从一同旅行归来后,两人关系突飞猛进,博物馆的几个人都看在眼里。但凡她上楼去找齐临,毕竟是许久之后才会下来。
艾晓玉还打趣问严嘉,她是不是跟齐临好上了?
虽然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但连严嘉自己也觉得和齐临似乎是太亲近了。
当然,她并不排斥这种亲近,相反还有些莫名的欣喜,只是每次见到齐临那懵懵懂懂的模样,又不得不默默翻了白眼,让自己别想多了,免得空欢喜一场。
她端着饭菜上楼,推开齐临房间虚掩着的门,眼前的情形,让她吓了一跳。只见齐临光着膀子,在地上打滚,跟中了邪似的,连旁边他的猴子小弟都有点惴惴不敢乱动的模样。
“齐临,你怎么了?”严嘉赶忙绕过他将托盘放在桌上。
齐临又滚了半圈,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吸气,反手就要去挠背后:“痒死了,痒死我了!”
“哎,你别抓!”严嘉蹲□,将他的手打开,“小心抓破了发炎。痒的话就说明快好了,在长新皮肤。”
“我知道,可是好痒,我宁愿疼都好过这么痒。”齐临嘟囔叫唤。
严嘉想了想,道:“你吃饭,我帮你用手摁摁。”
齐临点点头,从桌上将饭拿了下来,拿起筷子开动。
严嘉在他身后坐下,对着他有些触目惊心的背部,只觉得心头都有些发颤,想必当时是很疼的吧,也不知道那几天,这家伙是怎么熬过来的,也没听他叫唤过。
她试探着在那些疤痕上按了几下,问:“这样有用吗?”
齐临嘴里包着一大口饭,含含糊糊点头:“有用,全部地方都要按一按。”
严嘉赶紧道:“屁股就算了。”
齐临嘻嘻笑了笑:“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你又不是没看过。”
“闭嘴,好好吃饭。”
齐临心情不错地扒了几口饭,似乎这才意识到餐盘里多了一碗饭,咦了一声:“严嘉,你还没吃饭?”
“我先帮你按一按,你吃完我再吃。”
齐临想了想,将身子稍稍转了转,夹起一块鸡块,往后递过来:“那你给我按背,我喂你吃饭。”
严嘉哭笑不得:“得了,你就老老实实吃吧,等你吃完我再吃。”
“不行,你会饿的。”
“我一点都不饿。”
可她这话刚落音,齐临那筷子已经伸到她嘴边,一副她不吃他就不收回去的架势,严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将筷子上的鸡块咬下。
这筷子……还是他吃的呢。
齐临见她将自己夹的菜吃掉,喜滋滋地扒了两口饭,又仔细在菜碗里,找出一块最肥美的排骨,往后递给她:“你再吃。”
严嘉笑着一口咬下来,使劲在他背上摁了一把:“你别烦了,快点吃完让我吃。”
齐临嘻嘻笑着,吭哧吭哧使劲趴了几口,将自己那份饭菜吃完。立刻从地上蹦起来:“我吃完了,你吃吧。”
严嘉笑着看他因为不敢挠,只能站着扭来扭去勉强止痒,一面有些心疼又觉得这画面实在好笑。
她拿上碗筷,慢条斯理盘腿坐在地上吃饭,吃了几口方才发觉,自己怎么跟着野人一样,什么时候对坐在地上这么娴熟了?
齐临扭了一阵,大喇喇在她面前坐下,坐下后,似乎是觉得距离有点远,又挪动了两下,直到和严嘉只隔了一步之遥面面相对才停下动作,然后好整以暇,睁着一双黑溜溜的严嘉,一动不动看着她。
严嘉如今已经习惯他的亲近举动,对他与自己这么近相对,倒没什么异样,就是被他盯着吃饭,实在是有点古怪,不由得皱眉歪头道:“你看我干什么?”
齐临干脆撑着脸,一脸坦荡荡道:“你好看啊!”
严嘉一时无言以对,偏偏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单纯无邪,没有一点杂念的样子,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可他到底是个男人,严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猛塞了两口饭,脸上却怎么都止不住有些发热。
齐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和语言,会让一个女孩子尴尬,仍旧一动不动看着严嘉。直到她吃完饭放下碗筷,他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把将她的手拉过来,撩起那衣袖看了看。
严嘉手上的烧伤,大约是不太严重的缘故,已经完全痊愈,连疤痕都只留下了一点点淡淡的印记,估摸着长一段日子,便会完好如初。
齐临叹了口气:“女孩子留疤可难看了,还好你没留下什么明显的疤痕。”
严嘉收回手,白了他一眼:“你还挺善解人意的嘛!”
齐临没听出她的调笑,很得意地嗯了一声,又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那里面装着两根头发,正是当日从墓里取走的那两根。
严嘉正了正色:“你准备把这头发交给哪里的机构检测?”
齐临表情难得地严肃认真,看着那头发,沉默片刻,才开口回道:“这几天我想了想,如果把头发交给研究机构,可能就会检测出辰氐人的基因跟我们普通人确实不一样。如果他们只是存在于历史上倒还好,但傅平的存在,说明这个世界上可能还有跟他一样的辰氐人,那么这个研究,也许就会给那些存在这个世界上与众不同的辰氐人后裔带去灾难。傅平不也是因为不愿被人研究,所以选择自杀的吗?”
严嘉认同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如果还有傅平那样的人存在,他们身体的特殊性,肯定会引来那些科学狂人的兴趣。如果有人想通过对他们的研究,改变普通人的体质,可能真的会是场灾难。因为任何以人体为研究对象并试图改变的科学实验,都是可怕的。说不定那些神秘人也有这种目的。”
齐临看了看她,忽然起身,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打火机。
严嘉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将那两根头发抽出来,用打火机点燃,不出片刻便烧成了灰烬。做完这些,他释然一般拍拍手,转头对严嘉粲然一笑:“我决定不再继续做辰氐人的研究了。反正我也算是实现了我爸的愿意,证明了辰氐人确实存在,也确实与我们不一样。”
严嘉不知为何,竟然有隐隐的欣慰感,原来他也不是那种一根筋的呆子,会周全地考虑。只是欣慰完毕,又想起他此行来中国的目的,下意识问道:“你不准备继续研究了,那还留在这里吗?”
齐临摊摊手:“前天我接到我妈妈的邮件,她让我回非洲陪她。”
“哦,是吗?”严嘉讷讷应道,还未深思心里的失落感已经先行升了起来。
齐临居高临下睨她一眼:“非洲其实很漂亮的,部落里的人也很友善,与你想象的不一样。”
“我相信。”
“我在那边生活了十几年,后来开始跟教授做事后,也经常回去,那是我最熟悉的地方,我很喜欢那里。”
“我明白。”
“我是妈妈带大的,虽然他经常只顾着她的研究,有时候也会有点烦人,但她很疼我,我也很爱她。”
“你妈妈一个人在那边,肯定很想你,你回到她身边是应该的。”
齐临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撇着嘴哼哼唧唧在她面前坐下:“可是我回信告诉她,我不回非洲了,我要留在这里,如果她愿意,就来这里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