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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除了愤怒之外,她还从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些,类似于伤痛的东西。
“我和金枝两情相悦,本就是一对佳人眷侣,若非当初遭人设计发生那件事,我们早就共结连理,殿下明知道金枝到底心属于谁,又何必自欺欺人?”
“住口!是不是自欺欺人,轮不到你说了算。若非程金枝记忆尽失,又岂会让你有趁人之危的机会?”
高珩闻言赫然抬高音量,扬起下巴朝着顾寒清走近一步,眼中的寒霜扑面而来,让人不敢直视。
“顾寒清,是本王看错你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左右为难()
程金枝本以为既然已经证实高珩当初的所作所为,可当视线触及到高珩眼底深处那隐而不发的伤痛时,心底的恨意却突然间淡去了许多。
毕竟自己身为燕王妃,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和另外一个男人做出这般亲昵之举,不仅于理不合,有伤风化,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见,更是会让高珩和整个燕王府蒙羞。
更重要的是,在程金枝心里,其实并不想伤害高珩。
就这样想着,她咬紧牙关,又陷入了一种无比复杂的心境之中。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我以后也不想再看到你。”
高珩微闭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终究念及和顾寒清多年的友情,给对方留了些余地,没有再继续追究。
却见顾寒清似乎并不想领他这份情,也没有丝毫想要离开之意,而是毫不避讳地开口道。
“我想问殿下,是真心爱着金枝吗?”
“你没资格问我这句话。”
高珩冷哼了一声,已经察觉到顾寒清今日是有备而来,眉宇间升起了一抹沉重的顾虑之色。
“你在想什么,我心里明白的很,可我不想把话说的这么难听。顾少主,念在往日的故友之情,我再劝你一句,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是没有办法再回头的。如果你非要自私地去试图改变和争取些什么,最后只会两败俱伤,让你在乎的人受到伤害。”
如果换作是程金枝未曾失忆的时候,高珩这番话还能触动顾寒清的心弦,让他为之感慨和反思,站在程金枝的立场去思考一切。
可如今,眼见面前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终于愿意再次走近他,曾经不能为生命所承受的悔恨和遗憾也终于又有机会去得以弥补。
此时的顾寒清,已经根本听不进高珩所说的任何话,也不想去听。
“殿下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劝慰,却可更像是一番警告。”
顾寒清收紧眉宇,目光灼灼地迎上高珩的深眸,刻意放慢了说话的语速。
“如果真心爱一个人,与其把她绑在身边,是否更应该成全她,去过她想过的生活,爱她真正想爱的人?”
“如果她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你还敢问出这句话吗?”
高珩之所以没有直接回答顾寒清的问题,自然是因为他心里对于程金枝此时的态度,其实并没有多少把握。
虽然他能感觉到站在身边的程金枝与他之前离开后相比,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
可他却不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到底是因为顾寒清和她说了些什么,还是。。。。。。?
而与此同时,只见顾寒清眸光一凛,随即将目光紧锁了在了程金枝的身上。
“金枝,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是选择跟我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在无情的帝王家,做一个永远没有自由可言,只能规行矩步的傀儡。”
面对这个突然抛出的尖锐问题,程金枝整个人为之一振,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的高珩一眼,全然没有做好任何回答的准备。
说起来,这应该是程金枝长这么大以来所面对的,最尴尬,也是最为难的一次处境了。
“金枝,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你这个问题,无论你现在在顾虑些什么,都要如实回答我。”
确实,既然此时此刻已经和昔日的好友撕破脸皮,又在程金枝面前坦诚一切,顾寒清可以说已经是孤注一掷,亲手斩断了自己的所有退路。
如果今日,程金枝给出的答案并非他心中所想,想必自己以后,也应该彻底死心了吧?
甚至在这之后,此生不复相见。
顾寒清字句清晰,目光如炬,每一道都如同炽热的烈火般浇在程金枝心头,让她胸口的气息快速起伏着,却只能开口发出几个单调的音调。
她心里的确是偏向顾寒清的,这一点,程金枝很清楚。
可自己如今还是众人皆知的燕王妃,身边还有不肯退让半分的高珩。
如果她最终选择了顾寒清,一切到底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她不敢想。
又或者,其实在内心深处某一块难以被察觉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其实早已悄悄落了地。
“够了,无论她回答什么,她都只会是燕王妃!”
见程金枝脸色愈发难看,整个人都在轻轻地颤抖着,高珩语气严厉地高声一喝,出于担心她的身体也好,害怕她给出令人心寒的答案也罢。
只见他眉峰一紧,抓着程金枝用力往怀中一揽,也不管她心里到底如何想,压根就不想给她开口的机会。
“想从我身边把她带走,绝无可能。”
“金枝,你回答我。”
望着程金枝那双溢满了为难之色的一双盈盈秋水,顾寒清没有去理会高珩,而是满心期许地凝望着她,眼中涟漪起伏,精芒微闪,让人只看一眼,便足矣深深沦陷。
“我。。。我。。。。”
程金枝注视着顾寒清的温润星眸,手上用力地攥紧拳头,很想义无反顾,斩钉截铁地喊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可奈何无论她多少次在心里下定决心,当重回现实之时,连开口都显得无比僵硬。
“顾寒清,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殿下现在是在害怕,还是在心虚?就算留得住金枝这个人,也留不住她的心,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呵,看来你是自认为留住了她的心,倘若果真是如此,为何现在,你却迟迟得不到答案?
“金枝,回答我!”
…………
周围的吵闹声开始在耳中不断放大,逐渐变成了一种无比嘈杂的嗡嗡声,不断地压迫着脑海中那几根脆弱的神经。
一时间,程金枝只觉头顶传来一阵如同撕裂般的剧烈疼痛,伴随着无数道细碎灵光疾闪而过的眩晕之感,让她立时抬手扶住额头,额上因为疼痛已经渗出了涔涔的冷汗。
然而还未等这种疼痛逐渐深入,突然间,所有的碎片骤然消逝无踪,在记忆深处炸开一道刺眼的白光。
最后,定格在了一场如陷绝境的熊熊大火,和一个男人渐行渐近的身影上。
第四百六十四章 五里雾中()
然而随着周围的烟雾开始不断蒸腾四散,那个男人的面容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最后逐渐被一片烟雾所笼罩,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可是程金枝能感觉得到,这个人就是身边的高珩。
这段日子以来,即便她仍旧无法清晰地记起所有事,可每当记忆深处有细碎的片段闪过,那一幕幕转瞬即逝的画面里,总是无不充斥着高珩的身影。
似乎自己所有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都与这个男人息息相关。
甚至在自己的生命中,他都是个不可缺少的重要存在。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如同元熹公主和顾寒清所说,会和程家同流合污,对她做出那样的阴险卑劣之事吗?
“你们别吵了,我不值得你们为我这样。”
程金枝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将头抬起,眼中竟闪现出了盈盈的泪光。
在默然少顷之后,突然推开高珩,转身朝屋外跑去。
此时此刻,她只想独自一人好好静一静,而不是夹在高珩和顾寒清中间,成为他们二人反目成仇的罪魁祸首,成为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负累。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程金枝像是在逃离一场追杀似的,不遗余力地向前跑着,直到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
只有自己先行离开,那两个争锋相对到几乎要大打出手的男人,才会恢复清醒,息战止戈。
不过程金枝也很清楚,自己这么一走,也着实伤了顾寒清的心。
“他现在一定很难过,也很失望吧?”
程金枝垂下眼帘叹了口气,抬眼望着面前的如织人流,喧嚣繁华,因为周围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孔,身在其中,反而觉得轻松自在了许多。
说起来,自从她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在高珩时刻紧盯的关切之下,自己已经许久没有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在街上闲逛了。
或许顾寒清那句话说得不错,身在这无情的帝王之家,许多事都要顾及再三,规行矩步,自然不会有平民百姓那种唾手可得的自由。
“燕王妃?”
正当程金枝想要放松心情独自一人四处走走时,忽闻身后传来了一个淳厚的男声。
她眸光一转,试探着转过身去,只见面前站着的,原来是岑风。
当然,对于此刻的程金枝来说,她并不认识这位赫赫有名的屠灵司长司。
“呃,请问阁下是哪位?”
见眼前之人相貌堂堂,气度不凡,程金枝也不敢太过无礼,于是便言语客气地问了一句。
“在下屠灵司长司岑风,说起来和王妃也算是朋友。不过自从王妃卧病之后,在下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王妃,如今见王妃气色尚佳,看来身子已经大有起色。”
岑风嘴角轻扬,神情温和地说着,望着程金枝眼中那全然不识的陌生之色,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慨叹与惋惜之意。
“屠灵司。。。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地方。。。。。。”
程金枝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又打量了岑风几眼,生怕自己遇到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但从他的言语中可以听出,他对自己的情况还算了解,初步猜测应当和高珩较为熟识。
加之又生得一派正气,于是便稍稍放松了警惕。
“那个。。。不好意思啊,就是因为我在床上躺得太久了,所以很多人和事都不太记得了。。。。。。”
程金枝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却见岑风洒然一笑,不以为然地摆手道。
“哦,关于此事王妃大可不必在意。王妃的情况在下听燕王殿下说过,其实也不是什么罕见难治之症。相信假以时日,又有殿下陪伴在侧,一定能够完全恢复的。”
一想到刚才还置身于夹在二人中间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中,程金枝好不容易才稍稍有所恢复的心情,又开始变得黯然失色,繁乱不已。
整个人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似垮下肩膀,闷闷不乐,看得岑风只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然而三秒之后,她却突然眸光一闪,像是猝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来,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盯向了岑风。
而看着程金枝这突如其来古怪眼神,岑风眉间一跳,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不祥”预感。
“这位。。。岑长司,你既然和我是朋友,那和殿下的关系一定更为熟悉吧?”
“燕王殿下乃人中翘楚,自然一直为在下所敬仰,好在殿下也信任在下和屠灵司,所以除了公事之外,私下里也会有些往来。”
岑风照实说着,如果此刻面对的不是程金枝,为了避人耳目,他当然不会这样不加掩饰地回答。
“嗯。。。那就是熟悉的意思了。”程金枝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凑近他眼波流转,“既然如此,你对我和殿下的事,一定也很了解吧?”
“殿下和王妃伉俪情深,是人人羡慕的一对佳人眷侣。。。。。。”
“哎呀,我指的不是这个。”
程金枝毫不客气地打断岑风的话,直接压低声音开门见山道。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为何会突然卧病在床,为何会忘记那么多事?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忽然听到程金枝这么问,岑风剑眉一蹙,沉吟片刻,这才容色认真地收紧了两颊。
“这些事,实在不该由在下来告诉王妃吧?”
“看来,岑长司是真的知道。”
程金枝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岑风,心里不免觉得,自己能在此处遇到此人,可能不仅仅是一种巧合。
即使她并不能确定,岑风一定是个没有任何异心的正人君子。
可因为之前走得太急,她没来得及向元熹公主继续追问心中的疑惑。
后来又因为满心记挂于高珩当初的所作所为,让她再次忘记了向顾寒清问及此事。
然而刚才记忆片段中所出现的那片火光,却一直让程金枝耿耿于怀,挥之不去。
她有预感,自己如今之所以有这番遭遇,很可能与那场大火有关。
第四百六十五章 漫无目的()
虽然程金枝知道,自己这样逢人就问的行为有些唐突,可能还会惹人非议。
但在如今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刺激自己那部分缺失的记忆,尽快回想起从前的事。
她甚至想到,就这样硬生生往墙上狠狠撞上一遭,冒着极有可能头破血流,一命呜呼的风险来个以毒攻毒。
当然,这个念头才刚刚在心头展露一角,就被她立刻掐死在萌芽阶段。
毕竟自己刚刚才万幸之下得以死里逃生,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将来之不易的生命视作儿戏。而关于程金枝此时这个最为闹心的疑惑,作为当初赶去救程金枝的重要人物之一,岑风当然对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然于胸。
然而面对程金枝突如其来的一问,岑风显然有所顾虑,不敢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坦诚一切。
一来,他是害怕自己这些话会勾起程金枝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摆脱的噩梦,使她又再度陷入痛苦的深渊之中。
二来,也是想到既然高珩至今都没有向程金枝透露此事,自己作为一个外人,更不应该多嘴长舌。
只是望着程金枝此刻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架势,岑风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早知道就应该装出一副全然陌生的样子,一脸高冷地和她擦身而过。
“岑长司,我这件事真的有那么难以启齿吗?为什么每次我问起来,你们都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的憋屈表情。”
程金枝眯起眼睛满目诧异地盯着岑风,心里的好奇和疑惑顿时以极其迅猛之势生根发芽,盘根错节,就差要从嘴里开出花了。
“哎呀,我这都已经在阎王殿走过一遭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今天可就死缠着你了,反正我也不想回王府。”
“不想回王府?”
见程金枝突然扁着嘴面带愁容,岑风眸色微转,继而显出了一种探听八卦的表情。
“看王妃的样子,难道是燕王殿下惹得王妃不开心了?”
“也不是。。。。。。”
程金枝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刚想继续自己的话题,却闻不远处马蹄声大作,一声声有力地撼动着地面,顷刻间就盖过了她说话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程金枝心里一惊,刚想探头一探究竟,却已经被岑风很是警觉地拉到了街边。
与此同时,原本在街上闲逛和摆摊的百姓们也纷纷急着向道路两旁退散,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紧张。
罡风卷地,飞沙走石,随着马蹄声愈发接近,程金枝看清从眼前疾驰而过的,是一群头戴赤色红盔,身着同色铠甲的将士。
这是大周历代以来负责镇守边关,保家卫国的,赤羽军的服饰。
“不好,看来是西北那边出事了。”
眼见数十驾铁骑从面前飞驰而过,岑风神情肃然地皱起眉头,全然没有了刚才和程金枝说话时的亲和与闲适之态。
他身为屠灵司长官,隶属皇帝亲卫,一般都会长期留守在帝王身边为其效力,基本不会有上阵杀敌的机会,
可岑风素来一心效忠朝廷,亦是心怀天下之人,如今见家国情势恐有危急,他作为一朝臣子,此时的紧张和担忧,全都是出自真心。
而听闻岑风此言,程金枝望着那队渐行渐远的人马,即使很少有什么家国天下的概念,此刻心里也不由生出了几分凝重之感。
虽然这些日子她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却也知道大周西北的几个边陲小国互相结盟,国力壮大之际便意图谋反,着实惹出了不少的麻烦和祸患。
前些日子大将陈复挥军北上,局势好不容易才刚刚趋于稳定,没想到如今又突生事端。
“王妃,赤羽军突然回京不知有何紧急之事,请恕在下不能相陪了。”
目送那队铁骑远去,在默然片刻之后,岑风便转过身来朝着程金枝抱拳致歉。
而面对当下突然凝固严峻的气氛,程金枝即使心中再好奇难耐,也不好意思再对他纠缠不休,于是便很是爽快地应声道。
“哦,没事没事,一切当然是国家安危重要,岑长司还是快去吧,希望一切无碍才好。”
在程金枝看来,虽然自己算是突然踩着狗屎运坐到了王妃位置,可要说到这风云变幻的天下大势,和她断然是不会有什么联系的。
而岑风这么一走,程金枝又变成了漫无目的的一个人。即使无处可去,却一点也不想打道回府。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一心想要追求或达到某种目的,却总是棋差一招,功败垂成。
可偏偏有时候随性而为的无心之举,反倒会有意想不到的成果。
带着这种喜怒无常的心情,程金枝便收敛情绪四处闲逛了一会儿,看着街边美味可口的吃食
和各式琳琅满目的商品,再迎着初夏时节微醺的南风,心情又顿时起色不少。
其实说起来,程金枝今日恰逢进宫,为了不失礼节,比起平时较为随性的衣着,刻意穿了一身较为秀丽华贵的衣裳。
回府之后又因为被元熹公主言语所刺激,再加上高珩和顾寒清的针锋相对,她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跑了出去。
况且她左边脸上的烧伤尚未完全褪去疤痕,还贴着一块显眼的纱布,因此总是惹得路人频频侧目,把程金枝当成了一个“新鲜”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