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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房中那两名侍女于心不忍,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替她出门去找人去请示了元鹏。
并非程金枝爱演,她实在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在这个陌生之地呆了几个时辰之后,除了被人处处紧盯,没有自由之外,这里和自己以往所住过的那些又脏又暗牢狱相比,简直上升到了“天堂”的级别。
可是与此同时,她也绝望地发现,自己当下的处境,无异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甚至有可能还要更糟。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然而她对周围的一切全都一无所知,奈何她身边那两个侍女又守口如瓶。
无论她如何软磨硬泡,诱之以利,也没有套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还白白浪费了她的力气。
这是哪里?谁抓了我?他们抓我想干什么?
既然这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都没能找出任何头绪,所以程金枝现在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阴阳怪气”的危险之地。
但是她深知,如果想要从此地离开,就必须借助外力。
只有高珩知道她身在何处,带人来寻,她才最有可能在保护好腹中胎儿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否则光靠自己一人之力,恐怕连这门都还没踏出去,就已经被门口那些守卫给一掌拍回去了。毕竟这四面八方全都围满了看守巡逻之人,即便程金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都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三百六十度立体式环绕地盯着自己,让人难以喘息。
所以就在她之前意图透过窗户观察环境时,才会突然被一只凑过来的,活生生的眼睛,给吓得险些把孩子都给掉了。
程金枝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这座宅院主人降伏的千年老妖,一旦放出必然要祸国殃民,所以才要被这么多人盯着,若是有什么异动,也好群起而攻之,以防万一。
“小姐,你再耐心等等吧,穗儿已经找人请示我们主子了,应该很快就会派大夫过来替您诊治。”
留在房中的那个婢女见程金枝还在闹腾不休,迫于无奈便好声好气地上前劝了一句,却立刻遭到了程金枝一阵气愤的白眼。
“人命关天的事啊,找个大夫还要请示你们主子?你们主子住在天上的嘛,都这么久了还没音讯,我孩子都要出生了!”
正当程金枝觉得身子乏力,想要喘口气稍后再演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
紧接着,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缓缓打开。
随着一也漫入了一阵独特的花香,让程金枝忽觉鼻子发痒,捂着嘴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低头间,她看着脚边从屋外透进来的阳光,猜测从光照投在地板的方位来看,此时已经临近晌午过后的未时了。
“小姐,是您要的大夫来了。”
听身旁的侍女这么一说,程金枝匆忙揉揉鼻子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率先是一名背着药箱,相貌和穿着都中规中矩的白胡子老者。
然而当她将目光移到这位老者的身边的人时,不由骤然间睁大了眼睛,抬手有些发愣地扣住床沿,整个人都很是惊诧。
“是。。。是你!”
玉壶之前便从元鹏口中得知了关押在北院厢房中的人是程金枝,所以此刻显得很是平静,一双秋眸中光芒尽敛,唇边却浮动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
可能是出于屋内还有其他人在场的缘故,她没有去理会程金枝惊讶的神采,而是直接招呼身旁的老者道:“大夫,我们家小姐刚才突然说自己腹痛难忍,你快去替她看看是何缘故吧。”
那老者闻言点了点头,便一脸和善地走到程金枝面前放下了肩上的药箱。
本来按照程金枝的想法,既然身边这些人都不可能肯出卖他们的主人去替自己向燕王府传递消息,可或许这些从外头来的人会因为利益的驱使答应相助于她。
虽然她也想到过,这间府邸的主人如此谨慎精明,她能想到的,他们必然也能想到,又岂会轻易给她可乘之机?
只是对于如今只能做困兽之斗的她来说,纵然希望渺茫,她也必须姑且一试,而不是坐在这里坐以待毙,任由敌人在外头行兵布阵,
不过她全然没有想到的,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遇到这个曾经一度让她心怀恨意的女人。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跳槽去了这户人家?不会,她若是还在京城,太子眼线密布,不可能没有察觉,更不可能让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那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猜测便是,这个女人,分明还在为太子所用。
想到此处,程金枝顾不上再去装病,目光沉沉地盯着玉壶面前的玉壶,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浓重的严峻之色。
倘若她真的还在替太子作恶,那当初大发慈悲放她一条生路,真是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一件错事。
可如果昨夜真是太子派人抓了自己,那所有萦绕在心间的疑惑都能迎刃而解。
因为想也知道,他这么大费周折,确实不是冲着自己这个燕王妃而来,定然是为了利用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去威胁高珩。
只是让程金枝想不通的是,在她看来,太子绝非善类,也不是那种懂得怜香惜玉之人,为何此刻会对自己如此以礼相待,实在和他平素的作风有些不符。
况且这间宅院和这周围的人都神神秘秘,古里古怪,让她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不适之感。
换言之,她就是无法把如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人和事,与太子的身份重叠在一起。
总觉得,太子这样做太过刻意,又太过多此一举,让人无法理解。
程金枝很清楚,为今之计,她所能指望的,除了身边这个有些颤颤巍巍的老者之外,或许还有面前的玉壶。
第三百四十一章 醉翁之意()
“姑娘,从脉象上看,您除了体质盈虚以致稍有气血不足之外,腹中的胎儿胎象暂且平稳,并无其他不妥之处,不知为何会突然觉得腹痛难忍?可是之前暴饮暴食,抑或是吃了什么性寒的食物?”
程金枝被玉壶的出突然出现惊得有些心绪杂乱,脑海中划过无数个猜测和揣度的念头,一时间忘记了身旁还有位老者在替自己诊脉,直到见他一脸疑惑地摸着胡须,诊断不出有什么病症,这急忙才回过神来很是不悦地叹了口气。
“唉,我在这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从早上至今还未进过食呢。你既然是大夫,我身体不适自然得靠你来诊断,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这……”
那老者被程金枝问得一时哑口无言,面露难色地眨了眨眼睛,转头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玉壶一眼,似乎想要寻求一些帮助。
“大夫,既然我们家小姐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又诊断不出是何病症,那就替她开个调理身子的药方吧,总好过白来一趟。”
玉壶不紧不慢地说着,当然知道程金枝是在装病,可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直言,于是便随口回了一句,也好让这些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尽快离开。
毕竟程金枝被锁在此处是绝对机密之事,这来来回回的人多了,风险自然也会增大不少。
“好,这样吧姑娘,老夫就替你开两副宁神补血的安胎药,你服下之后好好休息,假以时日,应当就没什么大碍了。”
“好啊,那就有劳大夫了。”
程金枝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将身子往卧榻的帘帐内挪了两下,借着这名老者遮挡住对面玉壶直射而来的视线,随即故意抬高了音量。
“大夫,不瞒你说,其实我身上这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毛病可多了,经常今儿个腹痛,明儿头痛,再后天还双腿发麻,就连宫里的太医看了都束手无策。本来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偏偏现在身怀六甲,就算我不关心自己,也得关心我腹中的孩子啊,也不知道我的孩子出生之后,会不会也像我这个娘一样惹上这么些折腾死人的怪病。”
说话间,程金枝假装做出抓耳朵的动作,将耳垂上一只白玉芙蓉耳坠摘下来握在了手中。
“啊?不会吧?姑娘啊,实在是老夫医术不精,你这种病,我从医数十载可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这老者满脸震惊地睁大眼睛打量着程金枝,似乎对她这些话很是难以置信,出于一个医者对医术的执着,又再次将手搭在程金枝的手腕处想要再详加察看一番。
正当他什么都摸索不出,脸上的表情愈发得复杂疑惑时,却发现手中突然被塞过来一样东西。
感觉到手中突然多出了什么,这老者眉头一皱,刚想抬起头来开口询问,只见程金枝原本还唉声叹气的神情,此刻已经变得深邃而严峻,目光凛冽地朝他摇了摇头。
接着便用眼角的余光很是警觉地扫了站在对面的玉壶一眼,又再次带着哭腔诉苦道。
“大夫,算了,并非你医术不精,而是我这怪病是打娘胎了就有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见好,估计是没救了,你就不用替我费这番心思了,这都是命啊。”
那老者看着程金枝这古怪的一言一行,心里好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他将手指展开些许,透过指间的缝隙看着躺在掌心的那只白玉耳坠,耳边响起了程金枝凝重且低沉的声音。
“老先生,我如今遭奸人所困,深陷泥潭,还请你务必把此物交到燕王府,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实在拜托了。”
听闻程金枝此言,那老者不由浑身一震,确实没有料到程金枝会是这番处境,眉宇间蔓过一阵为难的神采,望着她万般诚恳无助的眸子,容色也逐渐严肃起来。
“大夫,既然药方已经开好,我就派人陪您去抓药吧,我们家小姐有孕在身是时候休息了。”
身后的玉壶见二人突然静默不语,出于疑心便走上前去唤了一声,显然是在担心程金枝会趁此机会有所异动。
而听到玉壶的声音,那老者呼吸一滞,已然没有再犹豫的余地,只能匆忙将那只耳环收入袖中,收敛神色站起了身子。
见他已经将耳环收起,程金枝心里不禁小小地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此人是否能替自己办成此事,但对于此刻身在困境无法脱身的她,至少也算是迈出了一小步,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她现在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只耳环能顺利落到高珩手中,好顺利助自己脱困。
然而程金枝不知道的是,她如今所面对的这帮敌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狡猾谨慎百倍。
离开厢房之后,玉壶便带着那老者准备去药房抓药,可二人刚拐出这处庭院,玉壶便一改之前的客气之态,猝然停下了脚步。
“大夫,先等一等。”
“姑娘,可还有什么事吗?”
一听到玉壶突然叫住自己,这老者心头一颤,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藏着程金枝耳环的衣袖,故作镇定地转过了身子。
这处宅邸虽然从表面上看来虽只是个富贵人家的住处,可他是学医之人,在这世上活得久了,感知自然也比常人锐利。
只一踏进府中,无论此处的守卫还是这些人的言行举止,都让他感觉到有诸多不能言明的古怪之处。
加上程金枝刚才和自己所说的那番话,他对此地更是充满了畏惧和疑惑,只想早些离开。
至于到底要不要帮程金枝完成她所求之事,他虽有心相助,却还是需要细细考虑一番。
“大夫,我想知道,你以前可来这座宅子给人看过诊?”
玉壶绕到老者跟前,嘴边虽然挂着笑意,可眼中却厉芒闪烁,似在洞察人心。
那老者闻言急忙低头回道:“哦,不曾来过,今日是头一回前来。”
“这样啊。”
玉壶从老者身上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语气中却充满了阴冷的意味。
“那我想你应该不希望,今日的这次看诊,变成你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泥牛入海()
“姑娘。。。姑娘何出此言?”
听到玉壶猝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那老者眉间猛然一跳,脚上匆忙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大夫,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又何必如此紧张?”
看着老者眉宇间的惊恐之色,玉壶心里已经知道此人胆小,最是容易受到威胁。
于是便调转脸色收起眼角的厉芒,默然良久,这才黯然伤感地垂下了眼帘。
“唉,刚才我家小姐在,我不方便明说。其实我家小姐三年前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撒手人寰,后来好不容易给救回来了,可是不知为何却心性大变,经常一不留神就喜欢伤害自己,伤害别人,有时候还幻想自己被人监视,总是想方设法地想要逃出去。我们家老爷请遍了天下名医也无计可施,只说她得了失心疯,怕是治不好了。”
玉壶说到此处满目失落地叹了口气,刻意停顿片刻,这才继续道:“我们家老爷心疼这个宝贝女儿,担心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这才派了这么多人在外面守着。对了,她是不是也有和你说,自己被困在这里求你帮她出去?”
玉壶这番话虽然听来字句在理,可往深处一想便能找出许多破绽。
程金枝如今分明怀有身孕,若她真如玉壶所说得了所谓的“失心疯”,又有谁会愿意和一个疯女人生下孩子?
况且回想起她当时求助于自己时那无比认真郑重的的眼神,和那番清晰而有条理的话语,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神思不正常之人。
尤其是她在话中所提到的“燕王府”,更加深了这位老者心中的疑虑,让她对程金枝的身份也产生了怀疑。
可他深知眼前之人并非善类,甚至连这座宅院背后都不知盘踞着一股怎样强大的势力?
他仅仅一介垂垂老矣的布衣之身,连面前这个婢女都抗衡不了,又如何敢去与这间宅邸的主人作对?
见这老者愣在原地却不答话,脸上满是进退两难的不安之色,显然对自己将信将疑,玉壶便更加肯定,他心里一定藏着什么猫腻。
“大夫,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你到底是不会回答,还是不想回答?”
她不再继续刚才那些随口胡编的谎话,而是扬起下巴走近几步,骤然沉下了脸色。
“你既然身为医者,在病症上望闻问切这自然无碍,可是其他的事,尤其是那些你不该管的事,你若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助人为乐,那可就自惹祸端,自取灭亡了。”
“是。。。是。。。姑娘说的对,我是大夫,这辈子只知道治病救人,其他的,自然不会多管,也不敢多加干涉啊。”
“那你就告诉我,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否则今天,你就别想从这扇大门再走出去,还有你的医馆,以后恐怕也会在京城消失无踪了。”
听到玉壶如此直言不讳的威胁,他忽觉脖子上一凉,低头一看,脖颈处竟然赫然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那老者形单影只本就心中胆怯,此时性命攸关之际,他更是顾不上再多加揣测,心中万分惊恐之余,便把程金枝交代的事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甚至连程金枝交给他的耳环都如实交出,再也不敢有分毫的隐瞒。
而看着手中那只做工精美的白玉芙蓉耳环,玉壶脸上却并未显出任何的喜悦,眼底深处相反还透着一抹淡淡的顾虑之色。
凝视良久,便将耳环默默地收入了衣袖之中。
……………………。。
而此时的北院厢房内,程金枝满心都在祈祷那老者已经安然走出这座神秘的宅邸,正拿着自己的耳环去燕王府交给高珩。
她甚至觉得,只要一切顺利,自己今天晚上就能摆脱此刻的困境,回到王府,回到高珩身边。无论这件事背后到底是谁在主使,只有她能顺利脱困,才不会给那个人有任何可以威胁高珩和燕王府的可乘之机。
才能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找出这座宅院真正的主人,再做出反击之策。
除此之外,还有昨日刚刚嫁进王府,恨不得将自己除之而后快的元熹公主。
情敌在大婚当夜无故失踪,至今杳无音讯,这对于那个一心想要独占高珩的女人来说,可谓是天赐良机的大好事。
或许这个时候,她正躲在某个地方大笑出声,在心里一遍遍地诅咒自己人间蒸发吧?
正越想越气愤地攥紧了拳头,耳边又是
程金枝不以为然地抬头望了一眼,却见刚刚才离去不久的玉壶出现在门口,目光幽幽地停在自己身上,让她心中顿时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是你?你又来干什么?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燕王妃,数月不见,别来无恙吧?”
玉壶抬手招呼下屋内其他两名侍女,丝毫不在意程金枝冷淡的态度,朝她迈步走了过去。
“你们把我抓来关在这里,还敢问我是否无恙,实在可笑。”
程金枝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抬起眼帘,神色轻蔑地打量了玉壶一番。
“真是没想到,你原来还在京城,还在替那个奸邪歹毒的太子助纣为虐。”
然而玉壶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燕王妃凭什么认为,我还在替太子殿下办事?”
“你如果不在替她办事,怎么还能如此安然无恙,明目张胆地活在这京城之中?”
程金枝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将双手枕在后脑勺,做出了一番不以为的悠闲之态。
“还是说,这家宅子的主人比太子还厉害,就连身居储君之尊的太子也畏惧三分?”
“王妃这么问,是在套我的话吗?”
“你要是这么容易对付,我当初也不用刻意使手段抓你了。”
程金枝闭上眼睛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装出了一副根本不想对她多加搭理的冷漠之态。
“那王妃一定很后悔,当初大发慈悲,就这么放虎归山吧?”
“放虎归山?”程金枝听闻语带嘲讽地侧目斜了她一眼,“你顶多只是一只狡猾的黄鼠狼,做百兽之王,你还不配。”
“可王妃不知道吗?一只狡猾的黄鼠狼,有时候往往比百兽之王更能窥伺人心,一招致命。”
玉壶笑吟吟地说着,刻意低头理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