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想到的是,正是他的垂死一搏,挽救了杨镖头一家,也拯救了自己。更没想到,杨镖头又一次丢镖,粉碎了广泰所有的梦想。
穷途末路之际,杨四小姐终于出卖了自己,换回了父亲的名节,一世清白的杨镖头清清白白地去了,留给广泰的同样是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他只能投奔小孤山的马大棒子。
广泰出生入死,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气魄,早就赢得了马大棒子的欢心。
就在广泰上了小孤山不久,马大棒子这绺胡子为了和另外一绺胡子抢占地盘发生了一次火并,结果,马大棒子在乱战中被乱枪打死,是广泰率领一群小胡子打跑了另一绺胡子。马大棒子一死,广泰自然是小孤山的王了。
广泰成了王之后,心狠手辣地抄了小孤山附近的几个大户,他不仅抢了财,而且还斩尽杀绝,一时间,广泰的心狠手辣传遍城里城外。大户人家不敢招惹广泰,就是那些同样心狠手辣的大小绺胡子,也对广泰敬而远之。
从那以后,不少大户人家都主动地给广泰进贡,吃的喝的应有尽有。他们怕广泰抄了他们的家,更怕广泰要了他们的命。小孤山的胡子们少了许多辛劳,坐在山上等吃等喝,只要山上空了,广泰一声令下,就有人送来吃吃喝喝。因此,广泰深得众胡子们的崇敬。
威风八面的广泰,知道这种落草为王的日子不会长远,不知何时何地,他也会像马大棒子一样被人乱枪打死。在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中,他异常思念远在奉天城里的杨四小姐。
四小姐的形像,已深深地印在了他的骨肉里。在和杨四小姐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日子里,他早就把杨四小姐看成了自己的人。他吃惯了杨四小姐为自己做的饭,穿惯了四小姐补过的衣。
那时,杨四小姐和杨镖头住在后院,他住在前院,有许多个夜晚,他睡不着觉,站在院子里,看着杨四小姐屋里的油灯在明明灭灭地燃着。他知道那是四小姐在为他或者父亲缝补衣服,望着望着,就生出了许多情致。他悄悄走过去,用指甲划破窗纸,望着四小姐的一举一动。四小姐埋着头在飞针走线,她的脸被油灯映得很红,几绺头发落下来,一抖一摇的。渐渐时间就晚了,四小姐开始脱衣睡觉,当四小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一个肚兜时,才一口吹熄了灯盏。白白鲜鲜的杨四小姐就在眼前,他几欲冲进去,最后都忍住了,他知道,杨四小姐早晚都是自己的人。这么想过之后,他才幸福地逃离四小姐的窗下,躺在炕上,望着漆黑的夜想心事。
身在小孤山的广泰,每次想起这些都痛苦万分。他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眼前翻来覆去都是杨四小姐穿着红肚兜的身影。
小胡子们有时在山下会不时地抢来一两个良家妇女,带到山上乐呵。小胡子们首先想到的是广泰,只要广泰一见到女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杨四小姐。眼前的女人哭哭喊喊要死要活的样子,让他失去了兴致,他从来没有碰过这样的女人。
不久,他就得知了冯森和杨四小姐成婚的消息。
那一天,他喝醉了酒,抱着头痛不欲生地大哭了一回。小胡子们迷迷怔怔,不知广泰为何这般伤心。
其实,当杨四小姐走出家门,决定把自己卖掉那一刻起,广泰的天就塌了。那时,他真恨自己枉为了一回男人,眼见着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女人,就这么离开自己,他恨不能一刀把自己剁了。那时,他和杨四小姐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走那条路。
当冯森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做出那样的决定时,他清楚,冯森并没有做错什么,也就是从那一刻,杨四小姐注定属于冯森了。
广泰敬重冯森,身为镖局的人,没有一个人不敬重冯森的。冯森当时是真心实意地要留下他,从心里讲,他也愿意留下,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因为杨四小姐不会再属于他了,杨四小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那么做了,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更改。即便冯森不娶杨四小姐,杨四小姐也会当牛做马地为冯家干应干的一切。杨四小姐的三个姐姐就是最好的例证。所以失去了杨四小姐,他留下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还是决定离开,那时,他从心里感念冯森,如果没有冯森,杨四小姐的下场不知会怎样。绝望的杨四小姐一头撞死也不好说,那时他真心实意地和冯森成了磕头兄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和杨四小姐拉近一些。
那时,他不知自己的未来会如何,他只希望杨四小姐会有一个好结果。他恨不能为杨四小姐死上一回,最后,他别无选择地上了小孤山。
广泰得知杨四小姐已和冯森结婚的消息时,心如火焚,他在心里大叫:老天爷呀,让我死了吧。
广泰知道,从他决定上山当胡子的那一天开始,以前的广泰已经死了。
9。跟她说,我死了
冯森能和广泰成为磕头弟兄,绝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他的为人准则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把刀。
冯森生长在镖局世家,他不能不受到父辈的感染与熏陶。广泰当年单枪匹马,硬是在胡子手里要回了镖,仅这一件事就令冯森刮目相看。
杨四小姐在卖自己时,他真心实意地想成全广泰和杨四小姐,结果广泰还是去了小孤山。
冯森在后来想到了兄弟广泰,广泰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一直希望广泰有朝一日走下山来,干一些光明正大的事情。
每次途径小孤山时,冯森都要下马落脚,冲着白雪茫茫的老林里喊:广泰,广泰,冯森来了。
在这之前,早有小胡子告之广泰,别说冯森这一队人马路过小孤山,就是一只鸟在小孤山上空飞过,也逃不过胡子们的眼睛,机警是胡子的本性。
其实广泰早就下山了,他就躲在一棵树后,望着冯森一行人马在一点点地走近,冯森的镖旗在风中抖动着。在没上山当胡子的日子里,他是多么羡慕这杆镖旗呀,这是开镖局人的一种荣誉。
此时,那杆惹眼的镖旗,似一团火烧着广泰的眼睛和心。广泰发冷似地磕着牙齿,有一阵,广泰曾幻想着走在镖旗下的不是冯森而是他自己。
在冯森呼喊他名字时,他才清醒过来,他从树后走出来,一步步向冯森走去。冯森早已跳下马,热情地向广泰走去。虽说广泰此时也是胡子了,但他对广泰并没有戒备,广泰是他的兄弟,不可能对自己的兄弟有啥不好的想法。冯森一直在思念着广泰。
冯森就说:兄弟,还好吗?
广泰眼睛看着别处,平平淡淡地说:落草之人,活过今天还不知明天呢。
冯森就有些难过,但他又不好说什么,换了个话题又说:我和杨四小姐结婚了。
广泰早已知道了这个消息,但广泰身子还是抖了一下,只说了声:好。
冯森从怀里掏出几只人参递给广泰道:这是四小姐让我带给你的,她说山上寒大,让你补补身子。
广泰接参的手有些抖,那一刻他差点哭出声来。他知道,杨四小姐对自己是有精有意的,他的心里又何尝不记挂着四小姐呢?
广泰说:上山歇歇脚吧。
他说这话时,是实实在在的,他想从冯森的嘴里知道更多的有关四小姐的消息。哪怕冯森什么也不说,他也能感受到杨四小姐的气息。
冯森望了眼天空,时光尚早,就说:还是赶路吧,东家还在等着这批货呐。
广泰又说:走就走吧,谁让兄弟是胡子呢。
冯森想解释些什么,广泰摆了摆手,又向身后的林子里摆了一下手,接着就走出一群小胡子,端着酒肉走过来。
冯森和广泰就站在林地里,喝酒吃肉。
广泰说:干!
冯森也说:干!
最后冯森就告辞了,他冲马下的广泰说:兄弟,保重。
广泰也冲冯森拱了拱手。
冯森的一队镖车便越走越远,最后就被雪雾笼罩了。
冯森一路走下去,心里热乎乎的,他就在热乎乎中感叹:兄弟,干啥不好,偏偏当了胡子。他不明白也不理解广泰的别无选择。
广泰曾试图忘掉过去的一切,可不知为什么,他越是想忘记,越是无法忘记,往事不可抗拒地盘绕在他的心间。
他双手托着那几只人参,心里一遍遍地说:这是四小姐给我的,四小姐呀——
想到这儿,他就潮湿了一双眼睛,心里极难平静,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深山老林里走去,他越往前走,心里越冷。
他经常坐在那间木格楞的小屋里发呆,他不愁吃喝,也不怕寒冷,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时常让他生出深深的绝望。只有酒才能让他忘记眼前的一切,于是他就经常大醉。刚开始,小胡子们一直琢磨不透广泰,不知道广泰成天到晚把自己关在小屋里琢磨什么,这种距离感,让小胡子们感到很不踏实。自从广泰常常醉酒,说些脏话和疯话,胡子们才觉得,广泰是和他们一样的。
终于有一次,冯森住在了广泰的山上。那一次镖车赶到小孤山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再往前走就是黑风峡了,黑风峡盘踞的是另一绺胡子,虽说以前押镖时没在黑风峡出过什么事,但冯森心里还是没底,于是,冯森就住下了。这回杨四小姐给广泰捎来了一条狗皮褥子,是杨四小姐亲手缝制的。
杨四小姐做这些时,冯森从不多说什么,他甚至很愿意把杨四小姐的一片心意捎给广泰,他一直认为,女人也应向男人一样活得有情有意一些,他不喜欢薄情寡义之人。杨四小姐是自己的女人,这就足够了。
广泰那晚坐在狗皮褥子上和冯森对饮,地下燃着红红火火的木柈子,俩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杨四小姐。
广泰说:四小姐的手巧哇,以前我穿的衣服都是她缝的。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冯森说:四小姐是有情意之人。
广泰说:你要善待四小姐。
冯森说:那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广泰就不说什么了,大口地喝酒,喝着喝着就又醉了,醉了酒的广泰就大呼小叫地要女人,女人是胡子们花钱从妓院里包来的,在山上住个三五日,再送下山去。妓女们虽说辛苦些,但每次都能挣到很多钱,也愿意这么做。
冯森就说:广泰你醉了。
广泰大笑,脱了鞋,让妓女舔自己的脚趾,也许广泰真地是痒了,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后来他就不笑了,看着一旁愣愣的冯森,说:我广泰不缺女人,让这帮婊子干啥她就干啥。
冯森仍说:广泰你醉了。
广泰呜呜地就哭了,他一边哭一边说:我广泰不缺女人,只要有钱,婊子多得是,让她干啥就干啥,我是胡子,哈哈,我是胡子了……
那次冯森下山,广泰一直把冯森一行人马送到山下,广泰白着脸,分手时冲冯森说:你忘了我这个兄弟吧,我是胡子了。
冯森看了眼广泰,心里也不是个味,他打马向前走去。
广泰又在身后喊:回去告诉四小姐,就说广泰死了——
广泰真希望自己就这么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没有了痛苦,也没有了思念。
10。这个家完了
广泰在白雪苍茫的小孤山,空前绝后地思想着杨四小姐。他开始无缘由地仇恨起冯森来,是冯森娶了杨四小姐。
冯森每次出现在广泰眼里,广泰都觉得是他挖去了他的心头肉。冯森每次离开,广泰都凑近杨四小姐给他带来的东西跟前哀哀地哭上好一阵子。直到这时他才清醒地意识到,他不能没有杨四小姐,哪怕只拥有一天,然后让他去死,他也会觉得日子圆满了,也值了。
在冯森押着东北军的军火途径小孤山时,广泰觉得时机成熟了。他知道冯森在真心实意地把他当兄弟看,他清楚,冯森是个好人,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他。可冯森生活得太好了,不仅有名声在外的镖局,还有曾经是奉天城里的第一美人茹,现有又拥有了如花似玉的杨四小姐。冯森啥都有了。可自己呢?他只剩下那一点残破的爱了,他不想让这一点爱也化为乌有了。
正巧那天冯森赶到小孤山时天就黑了,冯森别无选择地又一次随广泰上山了。广泰觉得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广泰知道,劫一般的镖,冯森不会伤筋动骨,冯森家大业大,别说丢一次镖,就是丢十次镖,冯森也赔得起。这次却不同,他押的是东北军的军火,不是赔不赔的问题,是冯森的性命。
那一天,广泰招待冯森一行人马时和其他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广泰劝冯森一杯又一杯地饮酒,在这之前,他已吩咐小胡子们往酒里放了麻醉药。
冯森每喝一杯,广泰都在心里说:冯森对不住了,谁让你娶了杨四小姐呢?
冯森和一行人马酒醒之后,发现已经到了山下,镖车却留在了山上。直到这时,冯森才明白,广泰劫了他的镖。
那一刻,冯森站在山下跳着脚地大骂:广泰你这个王八犊子,老子瞎了眼呐。
那时,冯森和手下的弟兄早就是赤手空拳了。冯森一下子才体会到,什么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广泰也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劫了冯森的镖,如果来硬的,别说一个广泰,就是十个广泰也劫不下冯森的镖。冯森的一对双枪在百米之内百发百中,说打眼睛决不会打着鼻子。还有冯森那口鬼头大刀,三五个人是休想近身的。
冯森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广泰劫镖的理由。
杨四小姐什么都明白了,她知道,广泰不是劫冯森,劫的是她呀。只有她才能救冯森,她是冯森的女人了,为冯森去死也没啥说的了。
所以杨四小姐得到这个消息后很冷静,没有哀叹也没有流泪,那一刻,她就下定决心,自己上山去换回冯森的镖,只有换回冯森的镖,才能换回冯森的性命。谁都知道,东北军是说得出做得出的,别说杀死一个镖师,就是杀死一城老小,东北军也不费吹灰之力。
杨四小姐穿戴整齐,她来到冯森面前,冯森依旧没有从惊愕不解中醒悟出来。她跪在冯森面前,十分冷静地说:我这就去小孤山,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了,我要是死在小孤山,日后你能为我去收尸,也算咱们没白夫妻一场。
说完,杨四小姐就站了起来,她抬眼看了看她已住了许久的院落,转过身,牵过一匹马,然后,跳到马背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广泰,我要杀了你。冯森终于清醒过来,一双眼睛血红,红得似乎要流出血了。
终于想好了,他倾家荡产也要杀了不仁不义的广泰,夺回他的镖,挽救他“天下第一镖局”的名声。
冯森命人装满了一车银两,这是一家几代的积蓄,往车上装钱时,冯森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广泰。冯森推着一车银两,头也不回地向东北军营地走去。他要用这一车银两换来一百名兵丁,杀上小孤山,杀死狼心狗肺的广泰。
冯森做这些时,茹在一声声地喊:冯森,你这是干啥,你疯了。
冯森似乎没有听见茹的话,他该干啥还干啥,他第一次没有听茹的话。
在冯森走出家门时,茹躺在炕上绝望地喊:这个家完了。
11。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杨四小姐来到小孤山脚下的时候,广泰已在那里等了一天一夜了。广泰头脑发热地站在那里,身后是两名小胡子。
当杨四小姐出现在广泰的视线里,广泰揉了一次眼睛,不可克制地流下丁眼泪。
广泰鼻涕眼泪地迎上去,他已好久没有见过杨四小姐了。他站在杨四小姐面前,杨四小姐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杨四小姐的目光越过广泰的头顶,望着广泰身后的一片老林子。
杨四小姐说:广泰,你不是人。
广泰硬着声音说:我想你想得快要死了。
杨四小姐又说:我是来换镖的。
广泰仰了脸,露出一副孩子般的神情:我不是真劫冯森的镖,我立马派人把镖送回去,我骗你不是人。
杨四小姐就随广泰上山了,广泰说了一路,杨四小姐一句话也不说。
杨四小姐看到,广泰已派人往山下运镖了,一车车的军火,从杨四小姐眼前经过。
广泰那间小屋里一如既往地升着火,杨四小姐盘腿坐在炕上,她似乎已经很累了,她闭上了眼睛,有两行泪水缓缓地在她脸上流过。广泰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杨四小姐的面前。
广泰说: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不是个人,我不想这样做,可我管不住我自己。
杨四小姐睁开眼睛,盯着广泰说:你想咋就咋吧,我就在你的眼前。
如果说杨四小姐在这件事以前她还在感恩怀恋着广泰,那么此时,她已经开始仇恨广泰了。冯森是她的男人,广泰不是,就这么简单,这件事,让她心灰意冷。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骂:胡子,你不得好死。她想起了自己的三个姐姐,她们就是这样走向山里的。
广泰说:我知道你瞧不起胡子,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当胡子了,只要你高兴,我咋的都行啊。
杨四小姐透过窗子看到,胡子们肩扛怀抱着他们的积蓄一伙一绺地往山下走。广泰劫了冯森的镖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日子到头了,他陆续地打发走了山上的胡子。他希望小孤山上只剩下他自己和杨四小姐,如果这个世界上,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该有多好哇。头脑发热的广泰,已不知该咋想才好了。他知道,这辈子他做错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他当初不该离开杨四小姐,还有就是他不该劫冯森的镖,可他已经管不住自己了。
山上的胡子们走了,一时间周围的一切很静,只有窗外不时刮过的风声,还有地下哔剥的火声,天渐渐黑了。
杨四小姐仍那么坐着,广泰一动不动地跪着,世界仿佛已经永恒了。
四小姐睁开眼睛,目光空空洞洞地望着广泰,一字一顿地说:广泰你听好了,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个男人,现在你在我眼里是猪是狗,你猪狗不如了。
广泰就似呻似唤地道:四小姐呀,你高兴就骂吧,骂啥都行!
杨四小姐开始脱衣服,她解自己的钮扣,一个又一个,四小姐仿佛在为自己举行仪式,她又一次想到了三个姐姐,姐姐们义无返顾地走出家门,她们是为了父亲,她这回是为了自己的男人冯森。
四小姐终于把自己脱光了,她仰身躺在炕上,身下是她曾亲手为广泰一针一线缝出的狗皮褥子。
她说:你来吧,我是来换镖的,你想咋的就咋的吧。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广泰喊了一声:四小姐呀……
他在那一刻看到杨四小姐僵尸似地躺在炕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