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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锦自然是不知道秦子铭现在心中一边滴着血,一边在写给她的休书,她正忙着改衣服,一把剪刀在她手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她只东剪西剪了几下,手中的那套黑色的长衫就没了宽大的衣摆,等到穿得时候只需再把袖口脚口一绑,就可以轻装上阵了。
钱掌柜的尸体已经被送进了刑部等待仵作验尸,而她要做的,就是潜入刑部,见到钱掌柜的尸体,弄清他到底是什么原因致死,不能让那个想要栽赃陷害她的人抢占了先机。
一切都已收拾妥当之后,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虽然吃了两个包子,但还是觉得腹中饥饿,安知锦打开房门,对伺候在外的丫鬟喊道,“你,过来。”
那小丫鬟便连忙过来恭恭敬敬道,“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叫紫菱。”她虽然在这流云苑伺候很久了,但安知锦平日里深居简出,有什么事一般都自己动手,很少使唤她,所以竟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本妃问你,翠柳这些日子去哪里了?”她来到这里开始就一直很多事,所以不曾想起过这个问题,直到刚才,不知为何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婢女。
自从那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翠柳姐说她父亲去世,所以向王爷告了半个月的假回老家去了,这几日也应该快回来了。”
“她是什么时候来王府的?”
“大概是去年夏天吧,那时候奴婢还没进王府,所以不知道确切的日子。”
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总有点在意那个叫翠柳的婢女,直觉告诉她,那晚在她穿越过来之前,那个婢女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是了,她是因为死了才穿越过来的,既然她能穿越过来,也就是说,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是死了的。
再联想一下那晚翠柳的神情,她忽然反应过来,那女的,原本是想杀她的!不,甚至可以说是已经杀了她的!
这些日子没有见到翠柳,所以也就不曾想起过这件事,现在想来,才明白大婚那晚原来是发生了一桩命案的,只是她碰巧顶替了安知锦,所以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件事罢了。
至于翠柳,恐怕也是因为怕她想到什么,所以才趁她还没想到就走了。
“等她回来了,让她来流云苑。”
第二十八章 责骂()
过了大概半刻钟,刑部的人就来了,于是安知锦和秦子铭两人二话没说,就随捕头去刑部走了一遭。
当然,她去刑部才不是为了录那什么口供,她只是为了晚上的行动先去探路。刑部这种地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去的,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去把结构弄清楚了,才能保证晚上行动的成功。
朝廷的六部,若说起哪个部门公务最繁忙,那必须是刑部。
每天各种各样的案子要审,各种各样的犯人要抓,还有各种各样的卷宗要整理……因此,这基本上来说是个很不被纨绔们看好的部门,但却是很多想当官的人拼命想要挤进来的部门,因为最累的部门,必定也有最多的油水可捞。人生在世,谁不要求人办事,连吃带玩都是小意思,最主要的还是有大把的钱可以收。
两人虽是嫌犯,但秦子铭身份特殊,所以刑部的人倒也对他们客客气气的,林尚书虽然没在,却派了他儿子林书良特地接待。
在带他俩去录口供的途中,安知锦就已经把刑部的大概结构记了个大半,所以录完她也没打算多留,准备回去画个地图,然后早点过去和池景汇合,商量一下计划。
没想到,她和秦子铭想走,有人却要叫住他们,“王爷王妃娘娘留步。”
安知锦和秦子铭齐齐转身,秦子铭看着出口挽留他们的林书良,不解道,“不知林主事还有何事?”
面前的男子,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做到了刑部主事,虽说这其中和他爹林源有很大一部分关系,但这林书良,却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子之一,完全不似秦子铭这般恶名在外。
明明出生于重臣之家,从小被宠到大,这位林公子却能文能武,待人可亲,没有一丝架子,更没有其他富家子弟的纨绔之气,再加上他身材高大,长相一表人材,从外貌来看几乎无可挑剔,这也就能明白为何安知洛会对他痴迷不已了,别说安知洛,这京中待字闺中的女子,大部分都对他颇有好感。
总的来说,安知锦对这人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林书良面色柔和地走下了台阶,来到安知锦面前,“王妃娘娘,洛儿她最近可好?”
听到“洛儿”二字,安知锦愣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安知洛,“挺好的,怎么?”
“倒也没什么,就是很长时间不见,甚是有些想念。”林书良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竟闪过了一丝羞愧之情,“你们放心好了,这事虽然还没有真相大白,但是幕王爷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王妃娘娘又是洛儿的亲姐姐,书良无论如何,都会帮忙的。”
“林主事只要让仵作好生尸检,如实禀告钱掌柜的死因,我二人就已感激不尽了。”安知锦见他一脸诚恳,倒像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对他的语气也不由得好了许多。
“那是自然,分内之事,义不容辞。”
安知锦点点头,觉得这小子一身正气,感觉倒是个正直无私的好官,也是,像他这种初涉官场的,一般都还没被污染。
“圣旨到——”正在此时,身后却传来了一声高呼。
扭头,果然看到一个大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进了刑部的大门。
“魏公公?”秦子铭看到来人后吃了一惊,因为这位魏公公,乃是父皇最贴身的太监。
“王爷,皇上手谕,让您即刻进宫见驾。”
“好的。”听到这话,秦子铭不想也知道是为什么了,父皇找他一向没什么好事,这次人虽然不是他杀的,但是钱掌柜死了的消息,恐怕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父皇肯定也是为了这件事,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想起他来?
“轿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王爷,那咱们走吧。”魏公公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秦子铭扭头看了看安知锦,还没开口,就听安知锦道,“既然皇上召你,那我就先回府了。”
说完,还不等秦子铭发话,就在众目睽睽下先走了。
秦子铭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他也不指望安知锦再对他好或者听他话了,休书他已经写好了,等进宫见了父皇,回去就该找安知锦谈这件事了。
而皇宫中,当今圣上秦耀天正在御书房内等他。
秦耀天二十五岁即位,如今在位已有三十多年了,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再怎么也有些气势。他子女虽多,但最器重的不过就那么几个,至于秦子铭,更是从来没入过他的眼。
“皇上,幕王爷到了。”
“叫他进来。”
秦子铭从踏进御书房的门槛开始,便一直低着头走到了案前,行了个大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极其稀松平常的语气,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天子之气。
“是。”秦子铭起身站在了一边,全程都没有抬眼看自己亲爹一眼。
他几乎是被从小惩罚到大的,母妃在他两岁时突染恶疾去世,他就被丢给了奶娘看管照顾,没人管教,从小性子便十分调皮,闯祸更是家常便饭,父皇每次找他,不是训话就是罚他,久而久之,父子之间的感情也就变得十分生疏,而他越长大越自知是个废物,所以见了父皇也就总是规规矩矩。
“朕今早听闻,你昨晚带着你的王妃去赌坊内闹事?”
“儿臣知错。”从小到大,这句话说了无数遍,这次也不过是如同往常一样,多说一遍又能怎样?
“放肆!”一本折子突然被扔了过来,砸在他的小腿上,掉在了他的脚边,“你自己看看,这是御史台写来的弹劾你的折子,上面说你仗着自己王爷身份,出去闹事,还杀了赌坊掌柜。”
秦子铭默默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折子,扫了一眼之后,声音不大却很坚定道,“儿臣没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秦耀天有点不敢相信,秦子铭一向对他十分恭敬,不管他再怎么责骂处罚,从来不会有一句怨言甚至求情之话,现在,却敢当面反驳他了?
“儿臣没有杀人。”秦子铭终于抬起了头,勇敢地迎上了他严厉的目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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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小铭子三秒钟。
第二十九章 秦子铭的忧伤()
“好,好!”秦耀天气得从龙椅中站了起来,“那朕问你,你可有去赌坊,可有闹事?”
“有。”已经记不清,上次父皇发这么大的火是什么时候了,平时他纨绔也好,做了什么荒唐事也罢,父皇最多也就是见到他的时候说两句。
“你知道你是谁吗?!你是我大秦的王爷,堂堂一个王爷,整日出入风月场所和赌场,你让别人怎么看?朕平日本不愿意多管你,可是再不管你就要无法无天了,你都已经搅到杀人案里去了,弹劾你的折子都送到了朕的眼皮底下,你让朕怎么办?你说,朕该把你怎么办?!”
“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看着都已经五六十岁的父皇被自己气得浑身发抖,秦子铭心中也十分不好受,当即跪了下来。
其实在去吉祥赌坊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会被责罚,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最后会引发了一条命案。
“责罚?!你可知杀人罪是什么下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会因为你是皇子就例外,这件事朕已经全权交于林源去处理了,朕告诉他要公平审判,到时候判决下来,你是生是死,朕都不会再过问一句。”
“儿臣知道了。”
“滚出去,朕不想看到你!”秦耀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秦子铭,气得怒火攻心,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皇上您息怒,千万要保重龙体啊!”魏公公见此连忙扶着他坐下,给他拍背顺气。
“是。”秦子铭对他磕了一个头,起身,走出了御书房。
“逆子,从小就不学无术,除了惹事生非就没干过一件正事,以为自己是皇子就没人管得了他了……”
屋外,雕梁画栋的檐角之上是一望无际的青空,阳光十分明媚,无风无雪,真是一个极好的冬日。
秦子铭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天空,听着身后传来的责骂声,嘴角浮上了一丝苦笑。
他什么时候以为自己是皇子就没人管得了他了呢?
从小,他就是所有皇子中最不受宠的,诗词歌赋最差,骑马射箭也最差,文不成武不就,父皇每次有什么赏赐,他也是得到的最少的一个,逢年过节,大哥和五哥都能进宫相陪,他却只能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寝宫里孤零零的一个人吃着饭菜。
他知道自己没用,所以他从来就没奢望过多得到些什么,其他的皇子隔三差五就有赏赐,他却连每月的俸禄都比人家少三分之一。
也没想过要到处惹事生非,只是他能干什么呢?他无法像其他皇子那样为父皇分忧,每日能做的也就只有吃喝玩乐罢了,但是他真的从来没想过惹事,正因为如此,他在外面没有王爷的架子,也正因为如此,他被其他皇子和朝臣鄙视,觉得他整日和平明混混在一起混日子,丢尽了皇室的脸。
这朝野上下,多少人在背后讥笑他,又有多少人把他当皇子,给过他半分面子。
可是如今,父皇居然说他仗着自己是皇子胡作非为,他真觉得有点心灰意冷了。
回到府上,孙管家见他脸色不对,知道又是皇上骂他了,连忙劝道,“王爷您别难过了,其实皇上也是为您好,毕竟这次这件事……”
“王妃呢?”爹不疼,媳妇儿跟人跑了,也罢,他的人生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像他这种废物,连自己媳妇儿都看不上他,宁肯跟一个叫花子跑了都不愿跟他好好过日子,他还有什么能说的呢?
休书给她,从此散伙吧。
“王妃娘娘刚才出去了。”
“她去哪里了?”秦子铭一听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孙管家面有难色,想了想,答道,“老奴不知。”
“行了,你别骗本王了,她定是去会那情夫去了吧。”秦子铭一看他的表情,什么都明白了,难怪她说自己要先回来,原来是为了去见别人。
“这……王爷,老奴觉得,王妃娘娘肯定不是这种人,要不咱们去找她当面问个清楚?”
“不必了,”秦子铭摆摆手,他不想再去自取其辱了,“备车,”
算起来,自从成亲以后,他就再也,也已有十来日没见过苏白了,今天心中难受,倒不如去找他喝喝酒,一醉方休。
“是。”
太阳渐渐西斜,四海客栈内,安知锦正在和池景商量晚上的计划,“到时候,你就在东北口这个门帮我把风,我潜进去,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出来了,到时候咱们就直接撤。”
“那你为什么要叫上我,你自己一个人潜进去不就行了吗?”
“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多一个人比较保险。”要是放在现代,她一个人完全可以搞定,问题是她不知道古代的人武功到底有多高,她只会近身肉搏和暗器,再说刑部那么多官兵,一个人实在是势单力薄,万一被抓住了,那就完了。
“你这是要我陪你去玩命啊。”池景听她竟然是要自己帮忙潜入刑部,有些不乐意了,他和安知锦不过是坐下一起吃了两个包子,似乎还没有这般过命的交情吧。
“怎么?你信不过我?”安知锦抬眸,看着他,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我把这么重要的计划告诉你,让你参与,代表我信任你,既然我都先信任你了,你就不愿意信任我?”
池景一想,竟无法反驳她的话,再说,他也已经答应了安知锦的,事到如今,也不能反悔,“话说你一个女的大晚上跑去刑部的停尸间,还要检查尸体,你就不害怕?”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没杀他,为什么要害怕。”安知锦十分不以为然,检查个尸体算什么,这些年,死在她手下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更何况,这位钱掌柜,又不是她杀的。
池景看着她十分轻松的表情,笑了笑,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子。
第三十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长乐街上,人来人往,吃饭的,喝酒的,说书的,卖唱的……人世百态,入夜不歇,反而越来越繁华,声色犬马,纸醉金迷,说得不过如此。
&n是盛京城中的文人墨客最喜欢去的风月场。
这阁中的小倌,个个都身怀绝技,或作诗,或书法,或对弈,或弹琴……不但多才多艺,身段样貌也都是一流的,所以生意有时竟比青楼还好。
夕阳西沉,夜人潮拥挤,热闹非凡,除了大部分男子,甚至能见到三三两两的女子。
天寒地冻,一轮孤月斜挂在天边,苏白推开窗,看着院内枯黄的草皮,以及光秃秃的树桠,心中涌上了一丝萧瑟之感。
自从秦子铭成亲以后,他就知道,秦子铭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不可他夜夜笙歌,饮酒作乐,促膝长谈了。往事终究是过去了。
一阵寒风呼啸而来,吹在脸上有些生疼,他看了一眼天上的孤月,恹恹地关上了窗。
隔着门,刚想吩咐小厮生一盆炭火送来,就听到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进了院里,“公子,公子,幕王爷来了……”
门“刷”的一声打开了,门里的人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幕王爷来了,一进阁里就问您在不在,小的这不急着来给您报信吗?”
“你快去告诉王爷,我披件衣服就出去。”苏白喜出望外,今早开始,秦子铭带人大闹吉祥赌坊的事就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还说他杀了钱掌柜,他得知之后十分震惊,去吉祥赌坊看了,得到消息钱掌柜确实死了。
于是他心中就一直很担心秦子铭的安危,虽然秦子铭是个王爷,但他在朝中的地位大家都有目共睹,他自然也是清楚的,本想去幕王府问个清楚,但想起秦子铭已经成亲,自己这样贸然前去,怕是不妥,也就打消了这个年头。
“不用了,本王来见你了。”还不等他关上门,就听到院外传来了一个豪爽的男声。
抬头,只见一身蓝色锦袍的秦子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他送的檀木折扇,这把扇子,是秦子铭最喜欢的折扇,所以每次出来都会随身携带。
“王爷。”苏白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这么久不见,秦子铭风采依旧,看来他过得不错,这样就好了。
“小白,”说话间,秦子铭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握着他的肩膀,借着屋内明亮的烛光,将他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你瘦了。”
一旁的小厮十分识时务地埋下了头不看他俩,俗话说,非礼勿视,自家老板和王爷这关系,也是人尽皆知的,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了。
眼前的男子双眸灿若星辰,深邃不已,苏白被他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侧过脸,“外面冷,王爷快请进屋说话吧,小六,快去生一盆炭火,取两个手炉,再温上几壶桂花酿,我今夜要与王爷一醉方休。”
“好好好,一醉方休,”秦子铭一边搓着手进屋,一边高声道,“小六,再把那诗琴书剑四人给本王叫来。”
和安知锦成亲以来,他几乎没在外面玩过,今天既然出来了,当然要玩个尽兴。
“是。”
两人进了屋,秦子铭脱下身上的狐裘披风,苏白接过正欲帮他挂起来,却眼尖地看到披风的衣角有一块淡淡的血污,“王爷最近可是受伤了?”
“没有啊。”秦子铭十分自在地坐了下来,他与苏白已是多年老友了,所以也没什么好讲究的。
“那这披风……”
“哦,是王妃不小心弄上去的,”想起那日安知锦十分随便地扯了他的衣服擦手,秦子铭有些不好意思道,“本王让人好生洗了的,没想到却洗不干净了。”
这狐裘披风,本是苏白送给他的新婚之礼,他与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