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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我说考虑一下就有问题吗?
毕:有问题。而且问题严重。
吴:你,你不知道,这里面……
毕:这里面还能有什么,无非王梅想和你加深关系。以前我说过,都知道你是王梅的人,再近乎点也没啥了不起。再说了人家一个女的都不怕,你个大男人还怕啥?
吴桐虽然认为毕可超说的有一定道理,但又觉得落实到自己身上很难,首先双樱就不会听任自己和王梅单独出差,要那样做了她肯定会恼。再是和许点点也不大好交待。这些自不能跟毕可超说。
毕:没准王梅压根儿就没有出差的计划,只想对你进行一下“考核”,看看你对她究竟是什么态度。你中计了。
毕可超的话像锤子敲在头上,他问:“真是这样?”
毕:可以做个试验。
吴:怎么试验?
毕:你一上班就对她说愿意和她一块出差。她呢?肯定会讲突然有事脱不开身,以后再说。
吴:她为什么要这样?
毕:人家有自尊心呵,你不拿人家当回事,还要考虑考虑,人家会掉这个价?再说啦,要是被我说中,她本来就无意去,试探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她还有必要为自己的话负责?
吴桐无言。他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不长进”,刚才听毕可超不断对自己说“可以”还挺自得,觉得自己已修炼得差不多了,却不是差不多,而是差得远,正像老家的一句俗话:学鹰叫还没弯过嘴来。
毕:吴桐,凡事你脑子总是慢半拍。
吴:……
毕:喂喂,吴桐你在听吗?
吴桐挂了电话。
刚挂上铃又响,却不是毕可超(他以为他会再打过来),他听出是那个看星相的女孩。他心里一震。女孩还像上回先是笑,笑过问他是不是可以请她吃饭了。他想都没想便说:可以。
打上出租吴桐才意识到问题,马上从口袋掏出钱夹,扒拉扒拉里面只有一张百元票和一些零票,这些钱全家人到饭店吃一餐足够,可出门请客就是冒险,一不小心超过这个数目……他在心里说了句不妙。工资一把交给了双樱,这一百多块钱是他的全部私房钱。当然用钱可以向双樱要,可眼下双樱不在跟前,就在跟前也难于张口,总得说出点理由来吧?这方面他没有毕可超说谎不脸红的本领。心里一急,大冬天头上能冒上汗。他很清醒,钱的问题非得解决不可。也是急中生智吧,他眼前闪现出躺在办公室抽屉里的那两万块钱,想不妨借用一下以解燃眉之急,随后再把钱补上。这么想便指挥司机改变行车路线,直驶公司。
多转了路,赶到约定饭店女孩已坐进房间。两人的眼光都疑疑的,好像看见的不是要见的人。吴桐不晓得女孩从他身上看到哪些变化,而他眼里的女孩前后倒有一比:山上的女孩像一个在读大学生,现在的女孩像一个公司白领。再直观点说,女孩变鲜艳了、成熟了。
“大哥有些发福了。”女孩道出她眼里“大哥”变之所在,“也更有派了。”说毕嫣然一笑。
“哪里哪里。”吴桐谦逊,他知道“有派”是对男人很高的评价。坐下后问:“我该怎样称呼你呢?”
“随便吧。”女孩说。
吴桐意识到女孩仍然要把自己罩在神秘的面纱中,灵机一动说:“叫你星小姐怎样?”
“星小姐?”女孩挑挑眉,说,“这名字好呵,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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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到的?”“你不是看星相吗?”“哈,大哥很会联想哟。一我姓吴,叫吴桐。”吴桐不隐瞒自己。“哦,吴哥。”“星小姐工作忙吗?”吴桐问。“忙。办业务满天飞,吴哥你呢?”星小姐亦不像在电话里那样轻松调皮。“忙。”“忙好呵,现在是怕闲不怕忙,闲人不是退休就是下了岗。”“说得对。”“吴哥过节咋一个人呢?”“我爱人和小孩去岳母家了,我下午赶过去。”“嗅。”
服务小姐斟上茶,问:“点菜吗?”吴桐点点头又转向星小姐问:“想吃点什么?”“随便啦。”“吃海鲜么?”星小姐点头。“吃牛羊肉吗?”星小姐点头。“吃辣吗?”星小姐点头。“不吃什么?”吴桐换个问法。“不吃蛇。我怕蛇。”“再呢?”“不吃石头和草。”星小姐说着望吴桐笑。吴桐也笑了,随之出门去陈列台点菜。“喝什么酒?”点完菜回来吴桐又问。“随你啦。”星小姐说。“白的?”“白就白。”“红的?”“红就红。”
吴桐不由看看星小姐,凭他的经验,在酒桌上敢这么说话的女性肯定身怀“绝技”,不可小视。
菜很快端上来,先是两样:白灼虾、爆螺片。酒从白开始,一瓶本地烧。
事情不像吴桐预想得那么严重,星小姐的酒量一般,几盅后眼光便开始飞舞游移,话也说得热烈起来。也许是受到了感染,吴桐被毕可超弄得低迷的心情开始好转。
“吴哥,我敬你。”星小姐端起酒盅,“谢谢你。”吴桐问:“谢我什么?”“你请我呵。”“我应该请。”“不对。一怎么不对?”“还不到请的时候。”吴桐看着星小姐红润起来的面庞。“我说的那种情况还没有发生。”星小姐又说。“发生了。”吴桐硬着头皮说。“没有。”就是发生了。”“就是没有。”“……”“所以这一杯要敬你,感谢你提前请我吃饭。”星小姐说毕把酒喝下。吴桐没跟上喝,觉得星小姐身上真有一种仙气。遂问:“你怎么知道?”“先讲我说的对不对。”星小姐说。吴桐无奈地点一下头。“吴哥有机会,可就是干打雷不下雨。”吴桐不语。“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么?”星小姐问。吴桐摇摇头。这时服务小姐又端来两盘菜:尖椒牛柳、炒梭蟹。“吴哥不了解女人。”星小姐出口惊人。乱讲。吴桐在心里反驳。自己四十岁的男人,结过婚,又生过儿女,咋就不了解女人?不过他倒想听星小姐讲下去,以前没人对他说这类话。“讲。”他说。“我问你,有女人对你有兴趣,主动跟你好?一算是有吧。”星小姐笑了一下,问:“为什么可以发生又没发生?”吴桐摇摇头。“因为你不懂女人,你以为发生了这种事就伤害了女人。”“不是吗?”“不。你把女人看得太高贵了,叫她们吓住了,就缩手缩脚。”
吴桐想起那天在山上毕可超说的那些轻薄女人的话,和星小姐说的如出一辙。可毕是男的,星小姐是女的呵,她怎么对自己的同类如此轻蔑不屑呢?他摸不着头脑。
“女人都是俗物,个顶个。”星小姐的结论更绝对了,大有“一网打尽了满河的鱼”的架势。又说,“所以不要把她们当回事。”吴桐鼓足勇气问句:“也包括星小姐你么?一当然。”吴桐不由看看星小姐。“我还要说,吴哥不会做男人。”星小姐话头一转。“讲。”“男人一辈子都想证明一个问题:我行。哪方面都行。男人需要有成就感,所以便有征服欲,征服一切,包括女人。”星小姐说,“这方面吴哥不够。”
吴桐惊讶,一个年轻女孩怎么满脑子装这么些问题。
“讲。”吴桐索性让这个好为人师的星小姐往下讲。“再讲我得先喝几盅酒。”星小姐笑吟吟地说。吴桐一想,她不是讲男人要证明自己行吗,那就证明证明,他问:“咱连干三盅?一吴哥行吗?一行!”吴桐说着喝了三盅。“点了这么多好菜,不吃可浪费。”星小姐喝完拿起一只虾剥着吃。怪怪的心理,明知星小姐壮了胆会说出更刺人的话,可他还是期待着,眼一直看着星小姐。“吴哥你咋不吃哩?”星小姐问。“谁说我不吃。”他赌气似地拿起一块炒蟹。吴桐历来喜吃螃蟹,请人吃饭总要点,好像不这样便怠慢了客人。“吴哥你不够健康。”星小姐说。“我健康。”吴桐否认。“我是说心理。”“我心理怎么啦?”“有点问题。”“什么问题。”吴桐追问。“想知道吗?”“想知道。”“那得拜师傅呵。”星小姐笑笑地看着吴桐。吴桐想起自己老家的一句话:若要会跟着师傅睡。想起这个他也笑了,不知该不该和星小姐开这个玩笑。“吴哥要说什么?”星小姐问。“不好说。”“咋不好说?”“就是不好说。”“我替你说?”“可以呀。”“若要会——”
吴桐像被食物噎住了。打了一个嗝,心跳也加快起来。想这个星小姐真是可怕,啥也瞒不了她。“再喝三盅?”他提议只为掩饰心中的尴尬。“要不要再往下说?”星小姐眼光霍霍。吴桐只有笑。“吴哥有心没胆,‘偷着坏’呦。”星小姐起哄似地端起盅,“罚你三盅。”吴桐不讲价钱。
服务小姐又端来两样菜肴,蒜茸油麦菜和黄鱼炖豆腐。
“哎呀吴哥,你点的样样都合我的口味儿呀。”星小姐夸张地夹一根菜叶送进嘴里,却看出已有些醉意了。她放下筷子从包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支点上吸起来,很贪婪的样子,吸一口然后慢慢吐出,一副陶醉的样子。很快吴桐又有新发现:她吐出的烟雾有一种异常的香味儿,禁不住说:“这烟好香呵。”
“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烟。”星小姐睨着眼说,“一支值五十块。”
“五十块?”吴桐惊讶。
“要不要吸一支呢?”星小姐又问。
“行。”吴桐学会说“行”了。
星小姐从烟盒里拿出一支,刚要递给他又止住,说师傅不教你这个。说罢把烟装回去。
“我吸过的。”吴桐说。
“你没吸过这种烟。”星小姐眯缝着眼,又吐出一口烟雾。“这不是一般的烟。”
“毒……”
星小姐点一下头。
“你,你吸毒?”
星小姐缓缓吐出嘴里的烟雾,一笑问:“吃惊了吧?”
他着实很吃惊,他没想到。
“吴哥我知道你会批评我、劝我,但请你不要说。”星小姐吸完最后一口把烟蒂掐灭了。
“可……”吴桐真不知该怎么说了。
“大道理都懂,不管用。我是在最倒霉最痛苦的时候接触到毒品,不管不顾吸上了,也忌不掉了。”星小姐坦白自己。
“给我一支烟。”吴桐向星小姐伸出手。
“干吗?”轮到星小姐惊讶了。
“你别管。”吴桐口气生硬。
星小姐有些被震住,从烟盒掏出一支,看看,却不递给吴桐。
吴桐从星小姐手里把烟取走,装进口袋里。
“我不信吸上就忌不掉。”他说。
“想试试?”星小姐问,“吴总?”
吴桐怔住了。
与星小姐分手后,他觉得本来便神秘的星小姐更加神秘了。
吴桐赶在上午的例会前去到王梅的办公室,王梅也刚到,还没落座。她看看墙上的钟说吴桐快开会了,有什么事吗?吴桐先让自己笑一下,说去南方的事想了想,可以去也愿意去。王梅也以笑报之,说突然有一件事脱不开身,以后再说吧。吴桐惊诧,王梅说的和毕可超预料的竟一字不差。仅凭这一点,他就可以相信毕可超对这件事情的全部分析。王梅又问句还有什么事吗?吴桐就把两笔款项的事讲了。王梅说知道了。吴桐又说资评组等意见。王梅又说知道了。
退出去吴桐又去到何总办公室,程巧正在给何总说今天会议的材料。何总问有什么事?吴桐把两笔款项的事讲了,何总说知道了。吴桐依旧说资评组等意见,何总又说知道了。
回到办公室,吴桐觉得心里老大不对劲,向一二把手汇报,两人都是一句“知道了”。他们可以对自己说“知道了”,可自己不能对王前进说“知道了”。“知道了”不是对问题的答复,而是回避。他拿起电话拨了王前进的手机,通了后问他在哪儿。王前进说在所里,他问你今天过来吗?王前进说原来没这个打算,你要有事我就过去。吴桐说能过来最好,过不来我就在电话上说说。王前进说过去不过去你都先说说吧,我好心里有数。吴桐便把刚才的情况说给王前进。王前进听毕笑了,说老同学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呵。吴桐说我不急行吗?王前进说头头已表示你不用管了。吴桐不言声了。王前进又说:“以后我也不难为你了,我不想让你踏着地雷。”吴桐问什么地雷?王前进说以我的经验,这两笔款项是有问题的,虽然没查,也大体清楚是哪种类型的问题。显然你们头头想把这事“黑”了,你要是一意孤行,还不被炸个粉身碎骨?吴桐说你是说让我装糊涂?王前进说只能这样。吴桐说我装糊涂你咋办哩?王前进一笑说你装糊涂我糊涂装呵。吴桐说装糊涂糊涂装问题依然是问题。王前进说我那天说了,查问题的是司法审计部门,不是我们事务所。我们和泰达是商业关系,你们是我的客户,你们付费我们服务。很简单。
讲完电话吴桐发现时间晚了,赶忙往会议室奔。
中午,小汪把盒饭送到办公室,吴桐发现小汪手里还拿着一盒,便说小汪你在这儿吃吧,自己倒杯水。小汪点点头,给吴桐杯里续了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到茶几上。一般说来上司和司机之间的关系取决于上司,上司专横,两人就是猫和老鼠的关系;上司宽和,两人就是大猫小猫大鼠小鼠的关系,吴桐和小汪应该属于后者。但毕竟两人的“交道”多在路上,为安全起见又不能多说话,平常也没能往深处聊。
说了一会家长里短,小汪就把话题转到公司的改制上。吴桐就觉得很有意思,公司改制,上下说的全是改制的话,可谓“一俟春风起,众口说百花”。小汪提出一个问题:有的改制单位普通职工可以持股,泰达为什么不能这样?这个问题正提在吴桐的心里,在研究改制方案时有人提出过职工持股的问题,但被否决了。一致认为股权太分散,不利于调动经营者与管理层的积极性。他问小汪:“你认为职工持股有哪些好处呢?”
小汪说:“职工的利益与公司的利益连在一起,可以激发工作积极性,公司搞好了,职工的收入高了;两方面都好。”
吴桐心想,小汪说的虽然很浅显,却是最基本的东西。而最基本的被人无视,那就不是认识上的问题。有人说经营者的积极性是唯一的,雇员的积极性不是靠利益驱使,面是靠管理。劳力市场“货源”充足,不愁找不着干活的。他不同意这种说法。不是讲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当家做主吗?怎么做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小汪又说:“关总曾制定了一个全体职工持股的方案,可后来被推翻了。”吴桐并不清楚这一点,问:“小汪,那时候你给关总开车,你见过那份方案吗?”“见过。”
吴桐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小汪吃饭吧,别凉了。”
吴桐也开始吃盒饭,耳畔仍响着小汪刚才的话,想公司让关总提前卸任,也许就是因为关总的行为触动了上层的利益,这就变成不可调和。其实这种不可调和他从一开始便感觉到了。他与关总是煎后任,按说应该有工作上的交接,起码要见见面,却投有。工作交接是王梅中转,甚至连关总的名字也不提,好像压根儿没这么一个人。关总似乎也从未在泰达工作过,电话、人影都不见,可见关系之僵。他问:“关总现在咋样?”小汪说:“到处游山玩水。”吴桐又问:“小汪,你愿意做持股职工么?”小汪说:“当然。这样才公平呀。”吴桐说:“那要有投入呵。”小汪说:“早就投入了,前年公司集资,差不多每个职工都出了资,总共集了两千多万。”吴桐没听说这个情况,微微有些吃惊,问:“集资也面向社会了吗?”“是。”小汪说。这个吴桐也没想到。小汪说:“改制,把每人的集资款变成股权所有,很顺当的嘛。”
吴桐点点头,嘴里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不能附和小汪,因为政府部门已经批准了泰达的改制方案,这便不可逆转。他换了话题,说:“哪天带我去看看关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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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牙痛,小汪从后视镜里看吴桐龇牙咧嘴的样子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吴桐说了原委:是上下两颗“火牙”作祟。小汪说他认识一位私人诊所的牙医,医术很高,可以去找他给看看。吴桐应了,说到办公室把工作处理一下再去。
正像那句“屋漏偏遇连夜雨”的话,牙愈痛事情愈多,忙完已到中午,反正牙罢工饭吃不成,干脆利用中午的时间看倒不耽误事。便叫上小汪离开公司。
可一到诊所吴桐就想打退堂鼓,所谓的诊所开在一处民居里,“民居”也不宽敞,没有厅,作为诊室的一间面积不足十平方米,几乎被一台治疗仪占满,这是其一。再是牙医的形象也让吴桐望而却步,五大三粗像刚从庄稼地里出来的农民。他心想按照他的茁壮体格最适合给牲口看牙。碍于小汪的面子,他没有马上退出。小汪在中间做了介绍,称他为韩大夫。这位韩大夫大概也看出“吴总”面上的不屑,便先使出了杀手锏,说市府王秘书长刚走,又用手指着白磁盘里的一颗牙齿说:这是刚从王秘书长嘴里拔下来的。吴桐想到“新鲜出炉”字眼。韩大夫又说:工商孙局长预约在下午。小汪像说相声的捧哏接说:市里的许多领导都来找韩大夫看牙。似为证实小汪话的真实性,韩大夫把手指向窗台,吴桐就看到那上面一字摆开的好多牙齿。韩大夫依次指牙介绍说:这枚是交通局安局长的,这枚是民政局周书记的,这枚是港务局李局长的,这枚是市侨办邵主任的。在韩大夫如数家珍的介绍中,吴桐不,由得想,什么叫武装到牙齿了,韩大夫便是。不过也是奇怪,在韩大夫说了一串他收藏的牙齿的身份显赫的主人后,他竟不自主开始改变了对韩大夫的轻蔑,想大概他有些法道的吧,不然会有这么多领导上门?这么想便认真听韩大夫介绍下去,当韩大夫介绍到:这枚是市工会任主席时,他的心猛地一跳,不由自主啊了声,声音挺大,以致韩大夫停止介绍惊讶地盯着他看,问:“怎么啦?”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连忙掩饰说:“是任主席么?任主席我见过的。”韩大夫说这枚是他的,没错的。吴桐说是没错。韩大夫再往后面介绍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眼前只有工会任主席那张五官出奇紧凑的面庞在闪现,这面庞解开他心中的一个谜:那天看见毕可超的儿子他觉得像一个人,想不起是谁,现在他终于对上了号,像的是工会任主席。他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