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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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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韩良品多久?”

    很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左之助胜政焦躁地低吼道:“不需要隐瞒韩良品太久!只要在他和相有豹约定的下一场斗牛赛会结束之后。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没有用处了!”

    依旧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菊社管事踌躇再三,却是摇头朝着左之助胜政说道:“可是,即使是下一次斗牛真的可以进行,那对我们又能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已经没有钱下注,而外面那些人很快就会失去控制,把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新火正门洗劫一空!到时候,恐怕我们会陷入更加麻烦的境地中!”

    阴狠地冷笑着。左之助胜政的声音听来就像是从山中冷泉里爬出的溺死鬼魂发出的呻吟:“既然这些中国人能够制造混乱来给我们添麻烦,那么我们不是也可以么?中国有句话,大乱方可大治!只要能趁乱把那些不听话的、爱捣乱的人全部清除掉,那么剩下的就只会是听话的和顺从的家伙了!”

    扭头看了看呆立在书桌前的齐三爷,菊社管事丝毫都不掩饰自己对齐三爷的嫌恶,语气中满是奚落的感觉:“那么这笨蛋呢?我该怎么处置他?”

    从书桌上抓过了一盒洋火,左之助胜政慢条斯理地划燃了火柴,将那张小纸条烧成了灰烬:“暂时留下这个家伙吧。尽管我也不喜欢他的样子,可是在种田的时候。平时谁都不愿意碰到的肥田枪(日语中对粪勺的戏称)不也能有些作用么?通知那些菊社在北平隐匿起来的人,天一亮就转移到城外去。回复总号,此次事件并未造成太大的损失,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唯唯诺诺地记下了左之助胜政的吩咐,菊社管事却又很是不解地低声朝左之助胜政问道:“阁下,也许那些大东亚银行的存单。我们可以想办法进行挂失之类的处理,只是在程序上会有些繁琐、同时需要比较长的时间罢了!可是。。。。。。可是那些货物呢?阁下,那些货物可是全都烧光了啊?!”

    阴冷地微笑着,左之助胜政很有些得意地摆了摆手:“真以为我会把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小笠原兄弟俩那样的笨蛋吗?那辆马车上只是些不值钱的杂货,所有的纸盒子里装着的也不过是些面粉罢了!真正的货物。。。。。。此刻已经平安的运到了我指定的地点。等这场骚乱平息之后。菊社真正的生意,才刚刚开始呢!”

    像是全然没看见菊社管事那讶然与钦佩混杂的目光,左之助胜政缓缓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朝着始终垂首站在书桌前的齐三爷低声用中国话喝道:“齐君,这次的事情,你应该背负上全部的责任!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同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老狗,齐三爷缓缓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说的,在下认打认罚!”

    冷笑一声,左之助胜政毫不客气地讥讽道:“认打认罚?齐君,即使是把你扔到大街上,让那些愤怒的玩家把你踩成肉泥,对菊社又能起到怎样的作用呢?新火正门,我们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和金钱才建立起来,可还什么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就被你弄成了北平城中的众矢之的!齐君,请你告诉我,面对着这样的局面,我们该怎么收拾呢?”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齐三爷飞快地嘶声应道:“丢车保帅、李代桃僵,未必不能挽回菊社的损失!”

    饶有兴趣地看着低眉垂手的齐三爷,左之助胜政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看来你在我的书房站了好几个时辰,脑子里倒是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的处置方式?好吧。。。。。。说说你的办法!”

    张了张嘴巴,齐三爷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好几个时辰都没沾一滴水的喉咙猛地一阵痕痒,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早已经站得僵硬的双腿也顶不住不断抖动的身子,顿时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却在此时,书房门外猛地响起了个菊社小伙计的声音:“掌柜的,有客访!”

    很是诧异地与站在自己身边的菊社管事对望一眼,左之助胜政却没开口,反倒是菊社管事朝着书房门口沉声问道:“都这个时候了,是什么人来访?”

    隔着书房的房门,菊社小伙计的声音清晰而又低沉地传来:“是。。。。。。巡警局的段爷!”

    毫不犹豫地,左之助胜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侯在自己身边的菊社管事用日语低声吩咐道:“把这家伙拖出去,别让姓段的看到!安顿好一切后,再让姓段的来书房见我”

    似乎是害怕左之助胜政在见到段爷后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决定,跪在地上的齐三爷几乎是扑趴着撞到了书桌前,一边剧烈地咳嗽不休,一边却是抢过了书桌上一杯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水,用手指沾着茶水,在地上写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南’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蝇营狗苟 (下)

    叫两个菊社里头的小伙计一左一右地站在身后盯着,段爷横着肥硕的身板,一摇三慌地撞进了左之助胜政的书房,迎着左之助胜政便是一个拱手:“左爷,您这菊社瞧着是个买卖商铺的地界,可里边倒还真是另有玄机?都不论旁的,就这两位伙计,积年老行伍出身了吧?瞅着岁数不大,可手底下的功夫倒是真不赖!我才刚在墙头上坐稳,这两位可倒好,伸手就把我给拽下来了,好悬没摔死了我!”

    淡淡地微笑着,端坐在书桌后的左之助胜政也没起身相迎,只是朝着段爷胡乱拱了拱手:“眼下四九城里不太平,为保店铺平安,也只能是请了几个懂几手庄稼把式的伙计护院!段爷,您惫夜来访,敝号蓬荜生辉。可您怎么是乔装改扮。。。。。。还是打从墙头上过来的?”

    怪笑一声,段爷一屁股坐到了书房中的椅子上,乜斜着眼睛看向了左之助胜政:“左爷,都到了这当口上了,您要是还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可抬腿就走!明儿四九城里甭管闹成啥样,您这菊社里头可是少不了吃挂落!到时候您可别说我姓段的不江湖,没抢先跟您吹这阵前风!”

    依旧是淡淡的微笑着,左之助胜政毫不在意地朝段爷摆了摆手:“段爷,您这话可就说得有些没来由了?我菊社打开门做买卖,各路的朋友也都结交得不少。哪怕是跟新火正门走得近些,那也不过是朋友间尽些通财之谊,顶多也就是个往来应酬的场面。。。。。。”

    都没等左之助胜政把话说完,段爷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左之助胜政一拱手:“得了,既然左爷您这时候还拿着些片儿汤话来搪塞我。那就当今儿姓段的没来过贵宝地!您让您手底下这俩伙计把我的家什还给我,我是立马抬腿就走!咱们都是自求多福,你我两便吧!”

    也不见左之助胜政有任何的暗示举动,那两个始终站在段爷身后半步的菊社小伙计只一见段爷站起了身子,顿时各自朝前迈了一大步,阴沉着面孔一左一右地堵住了段爷的去路!

    冷笑一声。段爷看也不看那挡住了自己去路的菊社小伙计,却是吊着眼睛看向了端坐在书桌后的左之助胜政:“怎么着?左爷您这是打算留下我姓段的?痛快话说前头,我那些个在菊社外面候着的伙计,一个时辰见不着我从菊社里边出去,那菊社里头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给我姓段的填命!”

    朝着那两个菊社小伙计摆了摆手,左之助胜政看着摆出了一副混不吝模样的段爷,却是低笑着朝段爷说道:“段爷,都到了这时候了。您不也没在我面前说实话么?就眼下四九城里的情形,段爷您来我菊社走一趟,都得乔装改扮爬墙头的隐藏形迹,您身边要是真的带了您手底下那些伙计来我菊社门外窥伺,只怕半个四九城里的人,都得被惊动了吧?”

    被人当面戳穿了牛皮,段爷脸皮都不带丝毫变色,反倒是梗着脖子朝左之助胜政叫道:“反正现在四九城里已然是乱成了一锅粥。眼面前也就只有我姓段的能勉强支应着这场面。真要是我姓段的有个三长两短,旁的不敢说。可新火正门和您这菊社,指定就得叫人洗个干净!左爷,您要不信,您只管让您这俩伙计抄家伙朝我姓段的心窝子上招呼!”

    轻轻点了点头,左之助胜政抬手朝着戳在书房里、如同斗鸡般梗着脖子的段爷比划了个‘请坐’的手势:“段爷,既然咱们都明白眼前这事儿有多麻烦。那咱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段爷但有所问,左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左某心中疑团,自然也要请段爷不吝赐教?”

    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段爷很是豪横地点头叫道:“早这么干脆不结了?还省得瞎耽误功夫!我这儿先问一句左爷。那位新火正门里的齐家行三爷,眼下是在您这儿藏着呢吧?”

    摆出了一副坦荡模样,左之助胜政点头应道:“就段爷您进来之前,他就在这间屋子里待着!敢问段爷,那位珠市口儿大街上戳杆子的熊爷,您知道下落?”

    大大咧咧地伸手在椅子旁边的茶几上瞧了瞧,段爷毫不客气地支使开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菊社伙计:“还有一点儿眼力见没有了?段爷我大半夜的上赶着来你们菊社商量正经事,连杯茶水都没有?要有今儿出炉的酥皮点心也来一盘儿,溜溜儿忙活了大半夜,段爷我还真有点儿饿了!”

    明知道段爷是要寻个借口支使开那俩菊社伙计,左之助胜政也不说破,只是示意那两个菊社的伙计照着段爷的吩咐送上了茶点之后,静悄悄地退出了书房。

    就着热茶吃了几块点心,段爷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一夜忙活的。。。。。。多少年都没这么辛苦了!我说左爷,这会儿就你我俩人,说出来的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会儿要商量的事儿,能成不能成,都别出这间屋子?”

    打眼看着左之助胜政默不作声地点头应允,段爷伸手从身上穿着的破烂衣裳里一阵掏摸,抬手便将几张皱巴巴的纸片子放到了身边的茶几上:“日本国大东亚银行的存单,您可仔细收好了!这要是再叫人趁乱给裹了去,那我姓段的可就没本事再替您找回来第二回!”

    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左之助胜政疾步冲到了段爷身边,一把将那几张揉得皱巴巴的存单抓到了手中,一边仔细辨别着那几张存单的真伪,一边却是急声朝段爷问道:“今天斗牛场面上的乱子,是那位熊爷闹出来的玄虚?”

    略一点头,段爷嘿嘿怪笑着应道:“这您还用得着问我?只怕那位齐家行三爷才进了菊社的大门,您心里头已然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猜了个通透?我说左爷,珠市口儿大街上戳杆子的熊爷,眼下就在都我姓段的手里拿捏着。这大东亚银行的存单,也是打从他手里给拿回来的。我不怕把丑话说在前头,到了我嘴里的东西还能再吐出来,您这儿是头一份!”

    仔细地将那几张大东亚银行的存单收到了自己怀里,左之助胜政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段爷,您都吞不下去的东西。不吐出来,难道还留着生麻烦?除了我之外,这大东亚银行的存单,不管是谁拿着去兑现,那都只能是一个下场——有命挣钱没命花销!”

    拍了拍粘在手上的点心渣,段爷依旧是怪笑着看向了左之助胜政:“这话难听,可也算是实在!左爷,搁在眼面前的事儿,您为难的不过就是这几张叫那位齐家行三爷弄丢了的大东亚银行的存单。这我已然是完璧归赵。那我为难的事儿。。。。。。您打算怎么来个投桃报李?”

    摊开了双手,左之助胜政刻意摆出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段爷,既然您都能把那位熊爷拿捏在手里,他卷走的那些个赌注也该是落到了您腰子里头?只要您明儿当着四九城里那些个急红了眼的玩家亮出这些赌注,那您可就是四九城里这些个玩家的万家生佛啊!您。。。。。。还能有什么麻烦?”

    冷哼一声,段爷毫不客气地低叫起来:“无利不起早,我姓段的在这双龙对赌的局面里头折腾了这么久,捎带手的还掏了自家腰子做了暗庄。总不能叫我白忙活一场,末了还得自己掏腰子填平了账目!从姓熊的身上掏出来的礼物。此刻已然是姓段了,谁也甭想着再从我腰子里掏出去!可外头那些个急红了眼睛的玩家,总得能有个叫他们平复下去的法子不是?容我多嘴说一句,哪怕左爷您把那位齐家行三爷扔出去顶缸,可缺了真金白银的压阵,估摸着这事儿最后还是得牵扯到您菊社头上?您这几张大东亚银行的存单。到末了可还是不踏实?”

    倒背着双手,左之助胜政眯起了眼睛看向了满脸都是贪婪神色的段爷:“那依着段爷。。。。。。您说这场面,该是怎样个平息的法子?!”

    掰弄着肥硕的手指头,段爷如数家珍般地数落起来:“这事儿,您菊社不能出头蚀本。那位齐家行三爷又是个空心大老倌儿,瞅着面上风光,可腰子里榨不出一点儿油水!那也就只剩下。。。。。。左爷,那位南沐恩南爷,可是跟您这菊社走得挺近的?今儿白天斗牛场面上,他可也是挂了个新火正门供奉的牌子出头挑场面?”

    来回在书房里踱着步子,左之助胜政沉吟着低声说道:“那么。。。。。。总也得要个说得过去的来由吧?”

    嗤笑一声,段爷毫不客气地挥了挥手:“我说左爷,您能不拿捏出这半真不假、舍不得的模样么?左不过就是丢出去个南沐恩,您的菊社和我的巡警局就都摘出去了,这就是老话说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再者说了,那南沐恩在四九城里的宅子、产业,还有那些个古玩,全都折价了下来,不光是能填平了四九城里玩家赌注上的账目,剩下的咱们还能分润几个,您何乐而不为?!”

    转身看了看眯着一双小眼睛盯着自己的段爷,左之助胜政微微点了点头:“既然要做,那就得商量出来个万全之策,再不能出一点儿纰漏!除了填平四九城玩家的赌注账目之外,多余的那些,我菊社要占七成!”

    “左爷,您菊社可是家大业大,也就甭跟我一个臭巡街的争这几个零碎了不是?您菊社身子不动、腿脚不抬的,拿个三成也就是了!”

    “南沐恩的产业里面,有不少都是我们菊社投入了本钱的!一旦这些产业仓促变相,那么肯定会有些损失!而这些损失,不能由我们菊社承担!”

    “得嘞。。。。。。一口价儿,菊社拿四成好处!左爷您要再开口打价儿,我可真抬腿就走!”

    “。。。。。。好吧,听段爷安排!”(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将伯之助 (上)

    比对着新火正门关门闭户的模样,一街之隔的老火正门却是一改往日里天黑掌灯、二更闭户的规矩,大敞开了堂口正门。七八个伶俐的小徒弟也是穿戴着一水新的衣裳、鞋帽,在堂口正门前雁翎阵势排开伺候。但凡是有那相熟的主顾玩家朝着堂口里头抬脚,立马就是脆生生一嗓子吆喝出去:“有贵客到!”

    而在老火正门堂口大厅当中,纳九爷与佘家兄弟俩也都是穿着平日里见人的衣裳,迎着那些个走进客厅里的老玩家、老主顾殷勤招呼,差不离全都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模样。罗圈揖作过一次又一次、场面话说过一轮又一轮,捎带手的还得安抚那些个刚在街对面新火正门堂口前骂街骂得口吐白沫的玩家,千万别当真动了心火,伤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可就这么紧赶慢赶的忙活着,还是有一位上了些岁数的老玩家叫一口老痰憋在了嗓子眼里,喉头咯咯作响、手里头死死攥着个蝈蝈葫芦、顺着椅背直朝地上出溜。也亏得佘家兄弟俩眼疾手快,冲过去拍后背、抹前心的让那位老主顾缓过了一口气。

    估摸着那位老玩家也是着实气急狠了,刚睁开眼睛的当口,愣是直着脖子就是一嗓子嚎叫:“可是他妈气死我了!这他妈四九城里,还得是老字号靠得住啊。。。。。。悔不该听了我那新收拢的外宅几句闲话,这他妈的。。。。。。一套四合院啊。。。。。。都没见着个输赢的模样,这可就没了。。。。。。。哪怕是嫖堂子梳拢头牌,那好歹也得叫人进了花楼不是?”

    就手捧过来一碗热茶,纳九爷一边让着那须发皆白的老玩家喝几口热茶顺气,一边却是赔着笑脸奉承道:“于爷。您这话可就真说窄了!老话说出水才见两腿泥,这斗牛的场面不还没分出个胜负输赢么?咱有赌不为输,说不好场面上一个风云斗转,您那一套四合院可就成了一座里外七进的大宅子了!”

    猛喝了几口热茶,那须发皆白的老玩家长出了一口浊气,却是朝着站在自己身边伺候着的纳九爷连连摆手:“纳九爷。您可就甭拿着这糖堆儿似的话来给我宽心了!就今儿斗牛场面上这卷堂大散,坐庄的珠市口儿大街上的熊爷和对面那位齐家行三爷都不见了人影,就连做中人的段爷都躲在巡警局里不露头。我于忆心里明镜儿似的,这回这双龙对赌的场面,算是从根儿上撅了底子了!您瞧瞧对面那新火正门堂口。。。。。。都叫人堵了堂口大门骂了半宿了,可连个出头搭话的人都没有!说不定。。。。。又他妈得来一回卷包儿会!”

    手里头捧着个紫砂小茶壶,另一位显然是在老火正门堂口下了重注的玩家也凑了过来:“于爷,您就甭跟这儿委屈了,我这还一肚子憋屈没处说去呢!就算是对面那位齐家行三爷再来个卷包儿会。可好赖人家还有一处堂口戳那儿,哪怕是砸碎拆零了发卖,多少您也能拿回来一碗馄饨钱不是?可珠市口儿大街上戳杆子那位熊爷,人家压根就是吃八方的主儿,家里头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咱们押他身上的那些个赌注,才真叫个血本无归!”

    伸着嘴巴嘬了一口紫砂小茶壶里温热的酽茶,那兀自摇头不迭的玩家打眼扫视着挤得满满当当的老火正门堂口客厅。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压着嗓门朝正在和声安慰着于爷的纳九爷说道:“纳九爷。怎么今儿晚上没瞧见您那师侄呢?”

    都还没等纳九爷答话,伴随着闹火正门堂口前一阵喧哗,相有豹已经一路朝着那些个四九城玩家打着招呼、大步走进了老火正门堂口客厅中,举在胸前的两只手也是拱手不迭,瞧着就是一副礼数周全的模样。

    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方才还连咳带喘的于忆横着膀子搡开了几个拦路的玩家。一头扎到了风尘仆仆的相有豹面前,全然都顾不上礼数地叫嚷起来:“相爷,我这儿可是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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