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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瑞张大了眼睛，惊慌地问道：“那咋整啊？”
徐四笑，故意说道：“那能咋整，房子让给他住呗。”
杨瑞愣住，有点儿搞不清徐四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就说道：“那不行，房子是我买的，贷款还没还完呐！”
徐四说道：“那你就回家，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杨瑞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徐四，说道：“不对吧，那电影儿里可都是鬼害人，鬼一点儿都不怕人。”
徐四说道：“我跟你说的是现实，不是艺术夸张。”
杨瑞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现实里鬼不害人？”
徐四皱眉，答道：“当然不是，只不过你碰到的应该不是害人的鬼。”
杨瑞又问道：“为什么？你凭什么那么肯定？”
徐四反问道：“你是做过什么亏心事，还是害死过人？”
“没有啊！”杨瑞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儿。
徐四说道：“那你为什么担心会碰上要报仇的厉鬼？普通的鬼就算想害人，也没有那个本事。”
杨瑞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可是我害怕呀……对了，你不是懂法术吗？你帮我看看行吗？”
徐四跟他扯了这么半天的闲篇儿，就是在等他这句话。阴阳之事不能上赶着给别人帮忙儿，不能说‘哎你家闹鬼，我会抓鬼，我给你看看去’，一定要事主自己求。
让事主自己求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听话，另一个是好要钱。
听话的意思就是让他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不会添乱。至于要钱嘛，那是必须的，非亲非故，不能白帮忙儿，就是扫大街掏大粪，不也得拿工钱吗，没工钱谁干呐？
当然，精神病儿除外，可也得有人敢用精神病儿才行。
徐四说道：“让我帮你，我可是要收费的。”
杨瑞愕然道：“还要钱呐？”
徐四皱眉，说道：“多新鲜呐？你喝风吃土啊？我不要钱，我拿什么活着啊？”
杨瑞说道：“你这不是开着饭店呐嘛。”
徐四抬手指了下他身后，说道：“出门儿左转是楼梯，恕不远送。”
见过抠儿的，没见过这么抠儿的，靠山镇的李家就算够抠儿的了，也没像这位这么过分，好歹人家李大头还知道给二百块钱呐。
杨瑞赖着不走，神色扭捏地说道：“大哥……不是，四哥……你说鬼神这种事儿吧，看不见摸不着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有鬼还是……那什么，你要多少钱呐？”
（本章完）
第142章 去哪儿都陪着（）
第142章：去哪儿都陪着
“两万。”徐四面无表情地看着杨瑞。
本来徐四就想要两千意思意思，因为杨瑞身上的阴气并不重，再加上家里有镇宅的黑猫，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可没想到，碰上个铁公鸡，所以徐四改主意了，要两万，倒不是贪财，而是对于铁公鸡来说，你要得越少他越拧呲，反倒是要得多，他还觉得你真有本事，要不然不敢要这么多钱。
“两万！”杨瑞咬着后槽牙说道：“两万块够我住大半年酒店了！”
徐四冷淡地说道：“你要是找小旅馆睡大通铺，能睡三年。”
杨瑞站起来说道：“我回家，我看他能把我咋地！”
说完气冲冲转身就走，徐四也没拦他，本来也就不是个事儿，走了就得了。
徐四看了眼表，想再去一趟鬼市，毕竟在鬼市看到了自己家的食味小厨，徐四心里特难受，就想见见死去的爸妈。
跟钟离愁说了一声儿，又跟山伢子打了声儿招呼，张小莹没敢伸头儿，也没问用不用陪着一起去，而是躲在厨房的角落里，拉着古芊芊的手，低着头用脚尖儿踢墙根儿。
徐四知道，张小莹被吓坏了，这个时候儿最好什么都别说，哪怕是真心安慰的话，也会被她理解成是埋怨。
徐四走了，张小莹赶紧跑过去跟山伢子解释：“我不是不想陪四叔去，我害怕。”
“我知道啊。”山伢子看了她一眼，然后扭回头盯着案板，一边儿切菜一边儿说道：“师父不会让你去的，你才刚回来，哪能再让你去，你要是还要去，我都不答应。”
“嗯。”张小莹轻声答应。
古芊芊岔开话题，问道：“石庆山，你不是夜班儿主厨吗？这么大个饭店，连个切菜的人都不雇，还得你自己切？”
山伢子头答道：“我的基本功不扎实，房师父说切菜也是练手艺。”
古芊芊嗤道：“切菜还练手艺，不就是切碎嘛。”
“要不你来？”山伢子抬起头看着她，说道：“一分钟之内，把这个萝卜切成头发丝儿。”
“头发丝？”古芊芊一愣，问道：“为什么要切那么细？当线使缝衣服啊？”
山伢子白了她一眼，说道：“小莹，你带她出去，别跟这儿添乱。”
古芊芊嗔道：“你当我愿意来呐？还不是小莹姐让我拿着夏什么雨的情书，要不我才不下来呐。”
山伢子头也不抬地说道：“走，走，赶紧走。”
古芊芊嗤道：“切那么快，迟早切手上。”
山伢子手上不停，斜着眼睛瞪了古芊芊一眼，张小莹笑着把古芊芊拉走了。
徐四走出饭店大门，看到杨瑞正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抽烟。
徐四走过去问道：“还没走呐？”
杨瑞愕然抬起头看着徐四，问道：“您要出门儿啊？”
徐四点头答道：“是啊，有点儿事儿要解决一下，回见。”
说完，徐四转头看路上的车辆，准备拦出租车，杨瑞问道：“四哥，我家真有鬼吗？”
徐四眼睛盯着路，很随意地答道：“这事儿不一定，也可能是你家猫闹猫了。”
杨瑞皱眉，说道：“咱不开玩笑行吗？”
徐四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看我像开玩笑吗？闹猫也是一种可能性啊，或者是你一开门，飞进去一只小飞虫儿，又或者是你身上沾了什么东西的粉末，所以猫发狂了，小动物嘛，哪有准儿啊，咱们又没办法跟小动物沟通。”
杨瑞把眉头皱得更紧，好一会儿没说话。
徐四也开始皱眉，今儿个奇怪啊，半天了，一辆出租车都没有，是不想让他去鬼市，还是要让他管杨瑞家闹鬼的事儿？
杨瑞看着徐四问道：“四哥，钱……能打个商量吗？”
徐四答道：“上饭店吃饭能打商量吗？去银行买水电煤气能打商量吗？”
杨瑞叹气，说道：“四哥，我知道我抠儿，可你也不用呛着说话吧？我一个打工的，学历不高，工作不好，收入有限，两万块啊，我半年的工资了，我还得供房，我爸妈身体也不好……”
“行了行了！”徐四打断他，说道：“你别跟我这儿诉苦磨牙，我是法师不是神父，你先回家再看看，兴许根本就没事儿，你一分钱都不用花。”
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徐四赶紧招手儿，出租车停下，徐四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杨瑞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
徐四回头看着他问道：“你干嘛？”
杨瑞说道：“我陪您办事儿。”
徐四说道：“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啊，你就陪我办事儿？”
杨瑞说道：“只要不是出国，去哪儿我都陪着。”
司机问道：“去哪儿？”
徐四答道：“出城。”
又到了鬼市入口儿附近，这回的司机倒是个胆儿大的，收了钱之后问道：“哥们儿，来这么远的地方，用不用等你回程啊？”
徐四答道：“等回程多少钱？”
司机想了一下，说道：“两个小时之内五十，超过两个小时一百，行吗？”
“行。”徐四答应一声，下了路基，向空地走去。
杨瑞跟着徐四，问道：“四哥，你来这儿干嘛呀？”
徐四看了他一眼，脚下不停，答道：“我去鬼市。”
“鬼市？”杨瑞一惊停步，后脖梗子开始冒凉气儿。
徐四头也不回地说道：“害怕就回车里等着吧。”
杨瑞赶几步追上徐四，闷着头儿跟着走。
徐四看了他一眼，说道：“舍命不舍财呀，你也是真行！”
杨瑞说道：“您误会了，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鬼。”
徐四笑了笑，没说话，有这种想法也对，他收入不高，啥都不能确定就让他拿出两万块钱来，是有点儿太不现实了。
到了入口儿处，徐四问杨瑞：“跟我进去吗？”
杨瑞先是一愣，片刻后咬着牙说道：“进！”
徐四笑了一下，说道：“跟在我后面，我怎么走你怎么走，跟紧了啊。”
“嗳。”杨瑞点头答应，低着头盯着徐四的脚后跟，跟着他开始转圈儿。
（本章完）
第143章 有缘再见（）
第143章：有缘再见
司机坐在车里，左手夹着烟看着徐四和杨瑞，虽然距离很远，但今晚的月亮很大，看得很清楚。
司机搞不懂，这两人大晚上的，跑到这么个荒郊野地来干什么？还在那儿转圈儿，找东西呐？
蓦然间，两人凭空消失了！
司机电打了一样猛的一哆嗦，烟掉在了车窗外边儿。
司机傻愣愣地看着那片空地，手哆嗦着摸着钥匙打着了火儿，一脚油门儿踩到底，发动机嘶吼一声，出租车绝尘而去。
古芊芊快十点才回家，张小莹送走了古芊芊之后，到厨房找山伢子。
山伢子不高兴地嘟囔道：“她怎么成天来？一来你还就陪着。”
张小莹笑，伸手戳他的额头，说道：“傻子，五行世家呀，你不得跟人家搞好关系吗？像你这样儿成天掉着个脸，跟人家该你多少钱似的，你再有事儿的时候儿，人家还能给你帮忙儿吗？”
山伢子嗤道：“这回救你又不是她帮的忙儿。”
张小莹皱眉嗔道：“咋不是她帮的忙儿？要不是芊芊，人家黄老跟屈家认识你是谁啊？”
山伢子不说话，张小莹又问道：“黄老给你留的东西你看了吗？”
山伢子答道：“没呐，哪有工儿夫啊，这不刚消停下来嘛。”
张小莹又问道：“舒静给的那张纸你看了吗？”
山伢子叹了口气，放下菜刀，拉着张小莹往外走。
出了厨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山伢子说道：“小莹，咱俩结冥婚吧。”
张小莹咬着嘴唇儿，好半天才说道：“你忘了四叔说的话了？咱俩只能做好朋友。”
山伢子说道：“师父那是怕我没后，不是不能结冥婚，师父不是还要娶悦玲姐吗？”
张小莹瞪眼道：“是姨！玲姨！师父都要娶她了，你还管他叫姐，那不是差了辈儿了吗？猪脑子！”
山伢子说道：“姨就姨，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小莹，嫁给我吧。”
张小莹笑眯眯地说道：“我得考虑一下。”
山伢子认真地说道：“行。”
快十二点的时候儿，徐四回来了，杨瑞也跟着回到了饭店，一脸严肃的样子，徐四让他去经理室待着，自己消化一下进鬼市的情绪。
张小莹把徐四叫到没人的地方，问道：“四叔，怎么样？见着爷爷奶奶了吗？”
徐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才答道：“还是不让我进，而且还警告我，如果再去的话，等将来我死了，他们也不让我进店。”
张小莹盯着他问道：“为什么？见一面都不行吗？”
徐四叹了口气，答道：“人鬼殊途，这个念想儿放不下，总归不是好事儿。”
张小莹又问：“那你还要娶玲姨，这又怎么说？”
徐四答道：“我娶她只是给她个名分而已，让她能安稳地在这儿待着。”
张小莹嘟嘴说道：“这话说的，我也没有名分啊，不也待得挺安稳的？”
徐四答道：“她跟你还是有区别的，她需要滞留在阳间的时间比你多得多。”
张小莹问道：“那等你死了，可以带她去鬼市吗？对了，等你死了，是她算你老婆，还是原来的算你老婆？”
徐四说道：“我原来的老婆早就投胎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答应娶悦玲的，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问这些干嘛？”
张小莹答道：“你回来之前，山伢子说要娶我。”
徐四皱眉，张小莹看着他问道：“行吗？”
徐四皱眉沉默，张小莹笑了笑，说道：“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不行，人鬼殊途嘛，况且我又不能长时间滞留在阳间。”
徐四说道：“小莹，我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张小莹打断了徐四，幽幽说道：“你对我像对亲闺女一样好，我很庆幸能遇到你和伢子。”
张小莹将火行石项链摘了下来，摞到手心儿里递向徐四，说道：“四叔，你帮我还给伢子。”
徐四愕然问道：“你想干嘛？”
张小莹答道：“我送我爷爷回家，不回来了，帮我告诉伢子，我……我去地府销账了。”
徐四心里有点儿发慌，喃喃地说道：“你先别急，让我想想。”
张小莹拉过徐四的手，把项链放在他心里，说道：“不用想了，这是我的决定。”
徐四说道：“你这么走了，山伢子会发疯的！现在又是多事之秋，你……好歹等安稳了再说不行吗？”
张小莹幽幽叹息，看着他说道：“四叔，什么时候儿能安稳？”
徐四皱眉沉默。
张小莹又说道：“我曾经豪言壮语，说要拼将一死酬知己，可这一次的事儿让我明白，我不过是井底之蛙，其实我连拼命的资格都没有。”
张小莹沉默了一会儿，神情哀伤地说道：“我留下，不只是会耽误伢子，迟早还会拖累他，其实你们对我这么好，我的怨气早就消了，我早就应该去地府销账了，只是舍不得你们……”
徐四说道：“你怎么也应该跟伢子当面儿说一声儿吧？”
张小莹摇头，答道：“他那个牛脾气是不会答应的，他要是哭闹起来，一个是不好看，另外我也会心软……四叔，只能请你做一回恶人，成全我了。”
徐四皱眉劝道：“小莹，你才刚回来，哪怕再等几天，缓一缓，啊？”
张小莹摇头，答道：“我怕我会忍不住答应伢子，如果我答应了他再走，不是更伤他的心吗？”
徐四严厉地说道：“我去说他，不让他娶你，我现在就去，行不行？你不能就这么走啊，你想想，不光是我和伢子，还有你钟叔儿、沐航、舒静、夏歆雨，还有古芊芊，你怎么也得跟大家说一声儿啊，要不然他们心里该多难受啊！”
张小莹露出微笑，说道：“知道有这么多人舍不得我走，这种感觉真好……四叔，我是去地府销账，准备投胎转世，这是好事儿啊，你怎么还拦着我呐？”
徐四皱眉说道：“我不是拦着你，我是说……”
“开个欢送会？”张小莹打断了他，笑得分外灿烂：“四叔，你说的，聚散随缘，咱们有缘再见。”
（本章完）
第144章 心气儿散了（）
第144章：心气儿散了
“啥！”听说张小莹不辞而别，山伢子一嗓子吼得徐四和钟离愁耳朵生疼。
徐四一把薅住转身要走的山伢子，问道：“你要干啥？”
山伢子说道：“我找她去！”
徐四训斥道：“你小点儿声儿！我不聋！”
钟离愁用双手掌心反复按着耳朵说道：“你们爷俩儿都小点儿声儿，要不你们出去说去。”
徐四对山伢子说道：“小莹走了几个小时了，你追不上了。”
山伢子瞪着徐四吼道：“你咋就让她走了呐？她又不是姌姨！又不是你的女人！你凭啥让她走？”
‘啪’的一声脆响，徐四扇了山伢子一个大嘴巴，厉声斥道：“小莹是为了你好！你要像个爷们儿！”
山伢子冷静下来，也不觉得脸上疼，因为心里搅着劲儿的疼，疼得快要喘不过气儿来了。
山伢子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徐四松了手。
钟离愁看看山伢子，又看看徐四，说道：“那个……我插句嘴啊，伢子，小莹是你的女人？”
山伢子没理他，也不知道是不愿意搭理他，还是根本就没听见。
徐四斜眼儿瞪钟离愁，钟离愁呵呵一笑，站起来说道：“你们爷俩儿聊，我先回去睡觉了。”
钟离愁走了，徐四把火行石递给山伢子，说道：“小莹要去投胎，这是喜事儿。”
山伢子哭了出来，捂着脸，声音发闷。
徐四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继续劝道：“聚散随缘，迟早是要走的。”
山伢子哽咽着说道：“都怪我，我要不说娶她，她就不会走了。”
徐四拍了拍山伢子的肩膀，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先歇两天儿吧，缓过劲儿再干活儿。”
张小莹没有直接离开莫林市，而是去了古芊芊家。
听了张小莹的决定，古芊芊扁了嘴，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从小到大有过很多朋友，但只有张小莹，让古芊芊觉得是真朋友，可就像歌里唱的一样，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张小莹却笑，搂着她说道：“聚散随缘，兴许来世咱们还能见面，只不过就是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记得你而已。”
“你别说了……”古芊芊抱住了她，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却不能说出口，因为谁都没有资格阻止别人去投胎转世。
张小莹抚着她的后背说道：“芊芊，咱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想把山伢子托付给你，他这个人……”
“不！”古芊芊猛然找到了不让张小莹离开的理由，直起身看着张小莹，倔强地说道：“我认识他是谁呀？他又不是你儿子，你跟我托不着孤，要管你自己管，我管不着！”
张小莹笑，说道：“好~你管不着就不用管了，但你总得听我把话说完吧？”
“嗯~~”古芊芊急得直跺脚：“你怎么这样儿啊……”
张小莹又抱住她，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他其实并不傻，只是不愿意动脑子，而且认死理儿。我也不是让你天天看着他，就是让你在他有难的时候儿伸把手儿，帮帮他，别让他把自己坑死了。”
古芊芊扁着嘴不搭茬儿，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