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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太吉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表情看似平静。可他眼帘颤动,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发抖,还是透露了他极其痛苦与愤怒的内心。
莽应里对他们现在的情形无比清楚,现在牛羊死了大半,他们要走投无路了!
“大汗,现在怎么办?”莽应里道,虽然他这个时候不想问,可也不能不问。
黄太吉缓缓睁开眼,道“准备,我们去厄特鲁。”
莽应里神色一惊,道“大汗,我们要去准噶尔?”
黄太吉目光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尸山,道:“不!这里我们已经没有出头的机会了,唯有西面明朝的势力还伸不进手,那里的势力也都普遍较弱,适合我大金立国,再与明朝争锋!”
莽应里心里还是震惊,可也明白,这应该是黄太吉心底早有盘算的。
他没有说话,这还要回去再做商议,他们寄居在科尔沁,不是说能走就能走的!
在他们说话的当口,科尔沁也疯了,还从来没有出现这样可怕的瘟疫,不过没多久他们就发现了蹊跷,有几个地方安然无恙,一点事情都没有。
不足一个时辰,他们就发现了是水源有问题,一阵阵怒吼在各个帐篷里响起。
与此同时,林丹汗先遣的五千骑兵出现在科尔沁外围,遥遥的观望,并没有立即攻击。
自从计划发动,朱宗汉就一直监视着科尔沁与察哈尔方向,当他知道林丹汗只派了五千人来试探,不由得暗自摇头,这林丹汗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忘义,给他机会都抓不住,着实不是做大事的人。
他也预料到,这次的计划与预期效果将大打折扣。
事情确实与朱宗汉预料的一样,林丹汗的五千人很快发现了科尔沁出了问题,想要发动进攻,可五千人根本不够,只能作势吓唬,同时急请援兵。
待等林丹汗带人来,科尔沁已经准备好了,足足五万大军!
林丹汗手里现在不过六万户,凑齐三万已经极难,哪里有敢与科尔沁硬碰硬的心,观望半晌,只得退兵。
科尔沁正遇到大事,无心恋战,看着林丹汗退走也就收兵。
一场本来极好的机会,林丹汗如过去一样,眼睁睁的错过了。
科尔沁收兵回去,已经看到黄太吉已经在打包行李,准备离开。
科尔沁势力很强,可他们缺少统一蒙古的野心与能力,这方面恰好黄太吉有,这是科尔沁收留,帮助黄太吉的原因,如果黄太吉走了,科尔沁根本没有信心,甚至没有能力面对明朝与林丹汗的逐步蚕食。
因此科尔沁与黄太吉发生了激烈的争论,一度军事对峙。
经过三天多的争论,科尔沁发生了分裂。
一部分人留下,另一部分跟着黄太吉,一起前往漠西。
留下的人自然是祖地难舍,不肯离开,对漠西恐惧不安。
走的是被黄太吉说动,漠北,漠南已经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明朝虎视眈眈,别说这样的事情没有第二次,即便这一次,他们也将足够难熬,未必能撑得下去,不如远远躲开,再谋出路。
留下的科尔沁人,以桑吉为首的一干台吉,也就是贝勒,他们知道海兰珠被明朝皇帝纳入后宫,希望以这个为切入点,与明朝修好,换取援助。
在黄太吉等人离开没有多久,使者就离开科尔沁,前往京师。
第六百四十七章 新政开始()
花开两朵,先表其一。
山。东的巡抚衙门在黄承元的带领下,意见异常的统一,一面等着内阁的诏令,一面开始布局。
黄承元亲自挑选省级督政院的人选,先期还是十五人,每一个人他都要仔细确定他们的立场,保证他们的想法与朝廷,与巡抚衙门一致,不会出幺蛾子。
其他参政参议则挑选济。南府的督正使,由点向面的,在济。南迅速展开。
督政院是朝廷辖制地方,加强控制力的手段,未尝也不是拉拢一部分进步士绅的方法。
督政院的权职很大,如过去的六科一般,位卑而权重,足以让那些仰望朝堂不可得的士绅们疯狂。
济。南府的关系网错综复杂,牵一发动全身,是以这个督正使,尤其是副督正,是所有人争抢的关键。
随着消息散开,巡抚衙门的门槛都被踏破,哪怕那些还在观望的人,都忍不住上门,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谁都忍受不了!
内阁的效率,比黄承元预计的还要快,第二天一大早就快马加鞭的送了过来。
黄承元将人都召集过来,看着内阁的诏令,神色大松,近来压抑的心情也大大的缓解。
“大人,下官建议,咱们大张旗鼓的遴选,在巡抚衙门放几天的鞭炮,让全山。东的人都知道……”
“对,让整个山。东的官员与士绅都笼络过来,下面咱们的事情就都好做了……”
“是啊,督政院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刑狱司,大理寺,尤其是税务,夏粮在即,将他们都笼络住,一定事半功倍……”
“下官倒是不这么认为。”韩参议突然道。
黄承元神色不动,笑着道“说说看。”
韩参议微微躬身,沉吟着道“若是现在就将督政院给定下来,或许能帮上我们不少的忙,可没有被选上的就会心怀怨愤,一定会成为阻碍。若是我们选的慢一点,令所有人都觉得有可能被选上,那么我们的阻力会减小,同时助力会大增,绝不止事半功倍了……”
众人听的都是一愣,而后都睁大双眼,周参议笑着道:“周大人此举着实阴险,下官赞同!”
“这个办法确实好,反正从上向下五六百人,细细遴选也没什么错,一直撑到夏粮完成也未尝不可……”
“好!那咱们定个计划,每隔十天,或者半月选一些人,让他们都有盼头,再给他们施展的机会,到时候大肆宣传,一定很轰动……”
黄承元听着双眼发亮,赞许道:“不错,是个好办法!尽快拟定,督政院推动的时候,我们暗中行事,将税务总局,刑狱司,大理寺都给慢慢架构起来……”
“遵命!”一群参政参议都应声,神色大振。
有了方正大计,下面做事就好办的多了。
巡抚衙门的动作奇快,不到半个时辰,关于督政院的一切讯息就贴遍了济。南府的大街小巷,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听说了吗,‘景正新政’到山。东了,要开始遴选省级督政院的督正使,副督正了……”
“我看了那告示,这省级督政院了不得,只要人数比例到一定程度,无需巡抚点头就可以直接罢黜巡抚衙门以下的所有官员,包括济。南府的知府……”
“还不止,它还可以调查除开巡抚衙门以外的一切政务,各府,各县都在范围……”
“它还能制定地方性的律法,一旦违法,它就能调查、罢黜……”
“一旦进入督政院成为督正使,巡抚都无权任免,需要上一级同意……”
“这样的权力,听着都让人心惊……”
“可不是,很多人都反对,正要去巡抚衙门闹……”
“闹归闹,这是‘景正新政’,闹巡抚衙门有什么用?更多的人现在都在想办法,要挤进这督政院……”
“据说省府县三级,每个督政院都要四十九人,哪怕省级进不去,还有府,县,有的热闹可看了……”
官场历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凭空多了这么多官职,足以让无数人心动,接着打破脑袋抢夺。
如同死水一般的山。东政坛,被督政院一事彻底搅和,担忧的,渴望的,这个时候都不能再安安稳稳的什么事也不干的静等着发财,要么四处走动,想要抱大腿,要么就是想要挤进督政院,这可是强大的实权衙门,一旦进去了,权力滔天,财源自然滚滚,且无惧任何人!
陈子龙,冒辟疆,龚鼎孳,顾横波,柳如是等人再次聚集,算是入京前的最后一次聚会。
这一次是在趵突泉边上,一个精致的庭院内。
几个人坐在亭子里,看着四处葱葱绿绿的景色,心情格外的大好。
“龚兄,你的那份弹劾,有些莽撞了。”陈子龙看着龚鼎孳说道。
冒辟疆对龚鼎孳公开弹劾杨凤仲是心知肚明,无非是被那朱慕宇的话说动了心思,想要去拍皇帝以及巡抚衙门的马屁。
顾横波不喜欢别人对龚鼎孳轻蔑,不过陈子龙的‘身份’更高一些,她抿了抿嘴,没有出声。
一旁的柳如是同样心如明镜,一身男儿装,挽着长长的马尾,表情平静,拿着笔,正在写着什么。
龚鼎孳心里对陈子龙也是极其不服气的,晒然一笑的道:“杨知府与陈兄的陈家乃是故交,陈兄这么说,我并不奇怪。只是这位杨大人这一次收礼近十万两,严重违背了朝廷的法纪,不知陈兄怎么看?”
龚鼎孳的话很刺耳,直击要害。
其他人都情不自禁的抬头转头看向陈子龙,神色各异。
朝廷出的‘九条规定’,外界都称之为‘廉洁九规’,是斩向所有官吏的。看似去堂堂皇皇,大义凛然,无可辩驳。可实际情况是太多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哪怕这些规定再怎么光明正大,也不能阻止人们的‘常识’与‘习惯’。
‘错的多了就是对的’,这句话在这个时候,异常贴切。
杨凤仲的事,在过去百年都已经是习惯,你要是不送礼,不收礼那才是异端,不合群,要被排挤。
朝廷的法规与现实产生了强烈的冲突,对整个大明的官员,士林都形成了严峻的考验。这个考验的背后,藏着士林阶层对朝廷新政的真正看法,以及朝廷通过种种规定在遴选合适的人入政的同时删除‘违规’的人。
柳如是停下笔,抬头看向陈子龙。
大明的士林阶层最喜欢讲的就是大义,以各种大义要求自己,要求别人。现在大义笼罩在自己身上,该如何自处?
陈子龙神色不变,瞥了眼众人,淡淡道:“据我所知,杨大人去年拿出了三千两赈济灾民,是山。东最多的。”
龚鼎孳顿时就嗤笑一声,道:“陈兄倒是好口才,就是不知道巡抚衙门是不是这么想的。”
顾横波一听,脸上带笑的道“当日若不是黄巡抚已经察觉,龚公子已经强闯杨府向黄巡抚当面告发了。”
柳如是转头看了眼顾横波,又看了眼龚鼎孳,落笔写到:‘投机取巧,溜须拍马,行贿受贿,官不正之因;官不正,心难平,蝇营狗苟,人浮于事之果……’
陈子龙没有理会龚鼎孳,还不知道柳如是已经走在了实实在在的关心国之大事的路上,转头看着她道:“如是,明日我即将启程入京,准备今年的科举,你……是否与我同往?”
柳如是已经决定随朱栩的船队一同南下,虽然并不能与皇帝一起,可也想知晓皇帝要做什么,尽一份力。
她头也不抬,笔耕不辍的摇头道:“如是一介女子,进京也无事,小妹在这里祝陈兄一朝高中,夕入朝堂,为君为民,一展抱负。”
陈子龙看着柳如是,眉头微皱,他从柳如是的话里听出了不对劲,以往她可从来不会说什么‘为君为民’这样的话。
龚鼎孳见陈子龙吃瘪,心里暗爽,抢着话头道:“如是,可否为我引荐那日的朱兄,我有些事情想与他说。”
柳如是笔头一顿,抬头看着他道:“龚兄为何如此说?”
龚鼎孳瞥了眼众人,也不藏着,直接道:“那日我也去了杨府,恰好看到如是与朱兄也在,想起那日的话,我与朱兄分外投契,想再交流一番。”
柳如是神色不动,心里却明白,只怕是杨凤仲对待朱慕宇的态度让龚鼎孳看出了什么。
‘龚鼎孳此人心术不正,若入朝堂,非天下之福。’
柳如是心里暗道,微微低头,继续写着,道:“龚兄误会了,我与朱兄只是偶遇,那日陈兄也在,我并不知道他住处何在,也未曾再约。”
陈子龙自然知道,可柳如是显然与那朱慕宇不是泛泛之交,心头雾霾,面上带笑的解围道:“是,龚兄误会了。”
龚鼎孳看了两人一眼,心里冷笑‘你们想独吞,不引荐,我也有别的办法!’
龚鼎孳错过了强闯杨府,做大声势,可还有一个机会!
他已经听说,皇帝明日要在巡抚衙门召见山。东各级官吏,那个时候,如果他强闯,举告杨凤仲,效果一定更大,皇帝一定会记住他,重用他!
柳如是继续写着,回头一看,又眉头微蹙,想再写,心里又觉得没有什么可写的。
‘拾人牙慧,乏善可陈,皇上身边有朱兄在,这些肯定都是早就知道,我写的不过贻笑大方……究竟哪些是皇上,朱兄是没有顾及到的……’
柳如是坐在那,陷入深深的思索。
那日与朱栩一番对话,让她明白,皇帝的所作所为比她预想的更进一步,她以往所想不过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大雅之堂。近来为了能帮上皇帝以及‘朱兄’的忙,她是费尽心思。
第六百四十八章 训话()
第二日,朱栩穿着一身的常服,拿着折扇,不急不缓的来到巡抚衙门。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黄承元,阎鸣泰领着山。东的一干文武官员,站在门前,迎接着朱栩。
朱栩带着曹化淳,曹变蛟,以及两百禁卫,虽然身穿常服,也是威严尽显。
“平身,进去叙话吧。”朱栩笑着说道。
“谢皇上!”
黄承元,阎鸣泰领着一群人,大部分都很忐忑,敢于平静对待的没有几个人。
现在是景正朝了,不是天启,万历,朝臣们拿着鸡毛就可以横怼皇帝。
朱栩来到大堂,看了看,微微点头,平淡低调,没有什么奢华。
曹化淳,曹变蛟分列在他两旁。
朱栩坐下后,一群官员陆陆续续的进来,躬身肃立在他面前。
除了巡抚衙门,总督衙门,还有各地的知府,差不多三十人,算是山。东管理层了。
“都坐吧。”朱栩拿起边上的茶,微笑着道。
“谢皇上!”
一群人又抬手,分文武坐下,然后都微侧着身,等着朱栩训话。
朱栩喝了口茶,然后看向众人,从容自如笑着道“朕这次南下,有不少目的,其中之一,就是让没有见过朕的,朕也没有见过的官员,咱们相互见见,免生误会。”
一句‘免生误会’让众人都心头狂跳,眼前的皇帝可是景正,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存在!
众人越发恭谨,生怕有什么真被皇帝‘误会’。
朱栩见众人都不说话,不由得笑了笑,道“不用紧张,朕不吃人,嗯,先从黄巡抚吧,你先说说,咱们都放松放松。”
黄承元面色肃然,刚要起身,朱栩就摆手道:“咱们今天就是聊家常,不用站着了,就坐着说。”
黄承元犹豫一下,抬着手坐下,道:“回皇上,山。东各项政务微臣已经熟练,巡抚衙门以及各地官员都非常支持,关于‘新政’微臣也已经展开,目前顺利。”
朱栩‘唔’了声,这也算是朝臣们应对他这个皇帝的惯用手段,‘言简意赅’又‘毫无内容’。
“阎总督,你说说?”朱栩声音提高了一点。
众人立时就知道朱栩对黄承元的回答不满,阎鸣泰不敢继续套路,连忙道:“回皇上,总督府已经抽调了五千精兵强将,拟打算从东到西,扫灭山。东境内的一切匪盗,预计半年之内即可恢复山。东平稳,令百姓安居乐业。”
“有计划,有决心,不错!”
朱栩点评了一句,在阎鸣泰的笑容中,转头看向其他人,道:“其他人有要说说的吗?济。南知府来了吗?”
那日朱栩坐在里面,在座的有几个人认识,却都缩着头,屏气凝神。
黄承元神色微动,抬手道“回皇上,杨知府告假。”
杨凤仲一举一动朱栩自然很清楚,端起茶杯,笑而不语。
那一日黄承元与杨凤仲的对峙,实际上是朝廷‘新政派’对‘守旧系’的一次交锋,从结果来说,应当是‘新政派’大获全胜,‘守旧系’在酝酿着反扑。
朱栩喝了口茶,笑着道“不要拘束,有什么尽管说,咱们今天开诚布公,畅所欲言。”
朱栩这么说,下面的人越发不敢开口了。
除了少数几人,他们对皇帝的了解,要么是报纸上的伟光正,要么是口口相传的‘残暴无德’,不管哪一个都让在座的不敢妄言,谨言慎行。
“皇上,臣有话说!”
突然间,在死寂中,一个人站了出来,沉声道。
众人看过去,都是神色微惊,是泰。安府知府,冯德源。
朱栩不认识,曹化淳已经在耳边低声说了。
朱栩眯了眯,他记得之前他在泰。安打断了那冯大少的腿,同时让巡抚衙门调查,看来这冯德源很有手段,居然安然无事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过明显,冯德源还不知道那日是朱栩下令打的,朱栩神色不动的笑道“嗯,说说,朕喜欢听真话。”
冯德源站在朱栩正前,抬着手,肃色道:“皇上,臣认为,朝廷有三大弊政!”
在座的众人,连黄承元都心里一惊,这黄承元还真是死语不惊人死不休!谁不知道,朝廷的政策并不是出自内阁,而是出自眼前的皇帝!
这是在作死啊!
朱栩脸上笑容更多,看着冯德源,道:“单凭你这份勇气,朕就刮目相看。朝臣们有匡扶朝政得失,为朝廷谏言的本分,有问题不能藏着掖着,你说,朕洗耳恭听!”
冯德源今年不到五十,微胖,脸上一本正经,目光灼灼,抬着手,躬着身,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然语气沉声的道:“谢皇上。第一,臣认为朝廷的赈灾之策有弊,其中损耗,挪作他用,遭官商抢夺等等不知凡几,真正落到灾民手中,所剩不足十之一二,臣认为,赈灾还需依托当地衙门,否则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朱栩微微点头,道:“说的不错,之前已经有人跟朕说,朕在反思,也让内阁重新检讨,继续说。”
冯德源双眼微眯,心里跳动加速。他这次是赌博,他知道,巡抚衙门在暗中调查他,唯一能自救的办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