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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当活套被勒死的瞬间，吴尘心头一悸。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真就沿着这根麻绳，将两人的喉咙死死套在了起。有谁违反了誓言，绝对会被活活勒死。
老板将麻生收回，小心的勒在腰间，喜笑颜开的告辞离去。
“想出是怎么回事了吗？”感觉自己有些大意的吴尘，问洞府里的几位式神。
“不知道。”慕容凓摇了摇头：“先民的事，我们也知道的不多。”
“明白了。”被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围着，也不是个事。吴尘懒洋洋的起身，向自己的火洞走去。直到兽骨打造的大门再次闭合，失去了目标的众人这才一哄而散。
兽骨做门，石板为榻，屋子中间还有个火塘。
一整张不知名的兽皮拴着麻绳，做成的门帘隔出数个洞室。吴尘掀帘进去，依次看过，各种用途都有，甚至还有个古老的冶炼炉。剥皮拆骨，样样齐备，真不愧是给猎人准备的套房。
可唯独没有卫生间。怎么，先民们都不用上厕所的吗？
麻被里竟然装了羽绒？
这是最早的羽绒被么？靠着一塘篝火，吴尘裹着温暖的羽绒被，假装入睡。
许久，确定门外没人窥探，吴尘心中一动，将自己传送进了洞府。
“主人！”几位式神急忙围了上来。
“可有什么收获？”吴尘急忙问道。
“暂时没有。”慕容凓摇了摇头。式神们也没有发现鬼母的行踪。
北宫湫接着说道：“这座摩崖城好生奇怪，里面的这些先民，闻起来也不一样。”
吴尘点了点头：“我也是这种感觉。初来乍到，先不慌。站稳脚跟再说。”
“嗯。”北宫湫又忍不住问道：“主人，夔牛肉是什么味道？”
“你们不是都‘尝’过了嘛。”几人和吴尘元神相连，吴尘品尝到的滋味，她们同样能品尝道。毕竟，说白了，味道也是一股输往大脑的电信号。
“我是说，真真正正的咬一口的滋味。”北宫湫作势张了张嘴。
吴尘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等下次……”
“咦？”手下似乎感觉有些异样。
“怎么了，主人？”北宫湫急忙问道。
“夫君？”楚丘燊紧跟着问了句。
“我肚子里似乎有个东西……”吴尘立刻收拢元神，内视己身。
果然，一颗圆滚滚的肉球，正坠在他的肠中！似乎还在有规律的微微跳动着！
“夔牛肉丸？”满脑子都是吃肉肉的北宫湫，又不禁舔了舔嘴角。
吴尘却表情凝重的说道：“我想，我知道哪里有鬼了……”（。）
5。24 十层魔焰，各怀鬼胎 下（）
感谢懒人半个、苯苯小辉、蟹肉酱油的打赏。
看着自己腹中的这颗肉球，再想着鬼母在云端的生产，吴尘顿时就明白，店里的那些人为什么会用那种眼光来看他了。上古的妖兽因为具有强大的妖力，所以吃了之后，妖气就会长在先民的身上。像c病毒感染那样，引起人体的‘妖变’。
万幸，因为吴尘是半神的关系，所以比起一般的先民，妖变来的迟！所以吃完一顿夔牛肉汤后，围观的人群才会用那种眼光来看他！
原因就是他没有妖变！
而店家和他结绳为据，显然正是看中了这点！
现在想想，为什么猎人狩猎来的猎物，要先向冰雪女神献祭，恐怕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化解妖兽身上的妖气！
这个习俗至今还有保留。
比如******教所允许食用的有限的一些动物，在屠宰的时候需要阿訇向真主安拉祷告，以表达一切生命来自于真主，并且回归于真主，然后才能食用。
所幸他脑海中的式盘吸收了大部分的妖气，并转化成了能符。可即便如此，夔牛没有被消化掉的‘生机’，还是长在了吴尘的身上。
“主人……会生下个宝宝吗？”北宫湫迷迷糊糊的问道。
“寄身。”吴尘笑着摇了摇头：“估计我等不到瓜熟蒂落的那一天了。”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心怀鬼胎？”慕容凓目光清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尘幡然醒悟：“我想，我知道鬼母产下的是什么了。”
“主人是说……”慕容凓显然也明白了。
想要治疗长在自己肠道上的这颗肉瘤。用五行相克的办法最为有效。这个时候。吴尘才明白‘药术’的重要性。难怪在方术七绝中。药术会排在第二的位置。从实用性的角度来说，方术士用到药术的次数，相当的频繁。
即便不学神农尝百草，遇到吴尘这种妖气入体的突发**件，药术的强大作用就立刻显现了。
藏书阁里有历代猎妖师撰写的心得体会。药术的记录也很多。药术一般分为内服和外敷两种。吴尘这种被‘妖气入体，妖物寄身’的状况，很普遍。猎妖师经常出入妖兽的洞穴和领地，一不留神就会被妖气入侵。这和行走于废土。一不留神就会被辐射是一个道理。
这也是吴尘第一次尝试使用‘药术’。
夔牛是雷泽之神，五行属水。土克水。吴尘正好有一颗土灵珠。也就是前些天被他当成定风珠来使的那颗金丹。
方术七绝，万变不离其中。没错，就是脑海中的式盘和上面的能符。
按照前辈猎妖师笔记中的指点，吴尘将土灵珠并指按于肚脐处。式盘释放的灵力以秘法刻线的方式，经由奇经八脉，输往指尖，然后刻向这颗土灵珠。
被秘法刻线激活（接入回路）的土灵珠，转而变成了一颗‘灵核’（能量核心，次级回路的电源）。以吴尘的肚脐为中心，迅速刻出了一个圆形法阵。感觉形状就像是奇门遁甲全局图的简化版。又像是吴尘脑海中的式盘的简化复刻版。
仿佛在吴尘的肚脐处开了一个传送门，来自土灵珠的灵气汇聚成漩涡，没有钻进吴尘的身体，而是将那颗肉球飞快的吸入了法阵！
目视一个肉瘤从自己脐内，破肚而出，被灵气漩涡瞬间绞成齑粉，吴尘满满都是崔妮蒂为尼奥吸出电子虫的即视感。
肉瘤化成的齑粉在漩涡中一圈圈绕行，终被土灵珠释放的灵气蒸发成淡淡的水雾，消失不见。
通体舒爽。吴尘即刻散去功力，法阵重又变回刻线，缩入土灵珠内。
“主人，可把土灵珠放入丹炉内恢复灵气，以备后用。”慕容凓柔声说道。
“好。”本来五色灵壶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土灵珠是一等一的耗能大户，五色灵壶用来给斩妖刀充能没问题，给土灵珠充能就有些力有不逮了。索性直接放进炼妖炉内，一次喝饱。
伥鬼之所以说摩崖城里的先民，都是鬼。吴尘现在终于有些理解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其实都已经被妖气侵蚀，身体内长着‘鬼胎’。或许，这才是‘心怀鬼胎’，这个词最原初的含义。
吴尘也有理由相信，鬼母自云端诞下的液体囊包，其实就是所谓的‘鬼胎’。
等抱着两位式神颠鸾倒凤，一夜风。流，美美的从钟乳石床上醒来，洗漱完毕返回火洞，吴尘发现竟只过去了片刻。说明什么？说明小虞山这座化外仙山的时空的确被拉长了。
这时候起来也不是个事。
吴尘又裹着羽绒麻被将就了一宿，听到外面有人声，这才起身，打开了洞门。
嗅了嗅洞窟中飘着的香味，显然老板娘又在炖肉。可吴尘没听到磨刀霍霍的宰杀声啊。见洞厅里冷冷清清，没几个人。吴尘想了想，决定向后厨走去。
既然双方结绳为誓，这点自由还是可以有的。
后厨在洞穴的角落。由一条弯曲的甬道绕道了大厅的背后。比起被打磨的相当平整的大厅，这里的石壁要粗犷的多。要不是一路嗅着肉香，吴尘都要以为自己走错了路。
后厨的入口也置了一扇兽骨门。吴尘敲了敲似乎没人应，喊了两声老板娘也落地无声。试了试，门没有上锁，这便发力拉开了一条缝。
里面比吴尘想的亮。
因为绕了个大弯的关系，后厨的前面一堵墙正是吴尘进来时，耸立在入口两旁的摩崖造像。所谓摩崖造像，其实就是指在山崖上刮摩或在石头上刻出的人造雕像。或置于露天山崖，或位于人工开凿的浅龛中。多数情况以群组形式出现，有时与石窟并存。
这个时间佛道都没有引入。所以摩崖造像的内容多是上古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补天，燧人氏钻燧取火，诸如此类。
借着摩崖造像凿壁偷来的火山口内的光亮，将这座隐秘的后厨照的很亮。
吴尘一进门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只是隐在肉香之中，距离较远再加骨门遮掩，一开始并不容易发觉。然而等进入后厨，血腥味就很重了。
吴尘举目四望，顿时大惊。
“老板娘！”一身麻裙的老板娘正匍匐在血泊中！
然而等扑过去，吴尘却猛地打了个激灵！虽然大体上还是人形，可是确在大腿根部的位置，凭空生出一条牛腿！血正从这条牛腿与人腿接触的部位，汩汩流出！
妖化！
思前想后，吴尘幡然醒悟。这便出手去摸老板娘的脑袋，果然在耳后根的发髻里，摸到了一个崭新的伤疤。
一切都清楚了。
老板娘是切下了自己身上妖化的部位炖成了肉汤，而老板免费让吴尘住店的原因，就是看到吴尘能解除他老婆身上的痛苦！
没错，吃掉！
然后夔牛的妖气就自然而然的渡到了吴尘的身上！
“您都看到了。”声音来自身后。
吴尘闻声回头，正看见老板一脸复杂的堵在门口。
“别让人进来。”吴尘不及多想，将老板娘轻轻翻个个身，并指点中肚脐。
秘法刻线从吴尘的手指不停注入，神光大现。刻线以老板娘的肚脐为中心，迅速扩展成一个大致呈圆形的秘法刻印！被激怒的夔牛妖灵一声怒吼，正要破腹而出，却被秘法刻印牢牢封印！
数息之间的变化，直让人目不暇接。
男主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手足无措的挥舞着牛耳尖刀，又猛地清醒过来，发力拉上骨门，用身体死死挡在了门外。
“主人，夔牛的元神已经跟她的长在了一起，若是强行剥离，她也会飞灰湮灭！”秘法刻印正在开启传送门，想把夔牛送入炼妖炉中！
“要是一同炼化了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抵御夔牛的反扑，吴尘已经全力驱动了脑海中的式盘，将炼妖炉内的五行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老板娘小腹上的秘法刻印之内！
式盘最强大的能力并不是封印，而是传送！
它会将被秘法刻线格式化的妖兽传送到炼妖炉内！只要入炉，插翅难逃！想那鬼车楚丘燊十个元神融合为一，释放的超级核爆都没能毁掉的炉子，一头夔牛还能蹦跶到哪去？！
只是如此一来，和夔牛裹在一起的老板娘的元神，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夔牛的元神更强大，所以……”慕容凓的话几乎判定了老板娘的死刑。然而吴尘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因为随着秘法刻线将被法印牢牢锁住的夔牛细密切割，并完成最后的格式化。传送立刻启动！
吴尘根本无力阻止！
他也不等阻止。
不然的话……轰——
因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式盘开启传送程序时，支持热插拔！
“坏了！”等夔牛和老板娘都化为流光被送入炼妖炉时，吴尘猛地想起一事：“土灵珠！”
土灵珠还在炼妖炉里呢！
“这下完了……”慕容凓也想到了。夔牛和土灵珠根本无法共存啊！
等流淌的鲜血也一并被送入炼妖炉，后厨干净的犹如被狏即舔过（狏即：我不是狗……）。
吴尘看着自己的手指，下意识的叹了口气。
门外却响起老板略显慌张的询问：“请问贵客，事情如何？”
吴尘想了想道：“还需一时片刻。”
“好。”（。）
5。25 上古先民，洪荒隐秘 上（）
“怎么办？”慕容凓问道。显然，她已经看出老板不怀好意。先前手握尖刀，堵在门口，多半是为了杀人灭口。
“实情相告吧。”吴尘另有要事，不想多生事端。
“夫君所言极是。”楚丘燊也不赞同打草惊蛇，提前暴露身份，“夫君是想救人。只是她救无可救，也怨不得旁人。”
吴尘点了点头：“炉子怎么样？”
“还在炼化。”慕容凓答道。其实这些信息，吴尘完全能通过式盘了解到。只是现在心情低落，无暇他顾，所以随口一问。
“好。”吴尘深吸了口气，起身向屋外走去。洞府内的时间流逝要远比摩崖城慢。吴尘即便能拖上个把时辰，也于事无补。还是那句话，该来的迟早要来。
“客人。”觉察到吴尘的气息，骨门外的老板一声低问。
“在。”吴尘走到门后，一个小手臂的距离。这是他心里安全的底限。
“吾妹何在？”
“咦？”吴尘一愣，“她不是你家夫人？”
“谁说我们是夫妻？”老板反问。
“我以为是。”吴尘挠了那头：“令妹，与夔牛元神相融，难以区分……”
门外一阵沉默。许久，吴尘似乎听到一声重重的叹息。“如此，谢过。”
“很抱歉，没能帮上忙。”吴尘也叹了口气。
“不。即便没有救成，也给了她解脱。”
听老板这么说，吴尘反而心生惭愧。
不等吴尘回话。老板已迈步向洞外走去：“来。我陪你喝酒。”
“好。”
推门而出。中年男人略显没落的身影，在前面带路，吴尘跟着他返回了洞厅。这个时间，店里人不多。老板占了张居中的石桌，示意吴尘坐到他的对面。
从陶鬲（容器）中舀了一碗香气四溢的果酒，装满吴尘满前的酒碗，中男人轻轻举杯：“请。”
“请。”吴尘陪他一饮而尽。早期的酒似乎都是果酒。度数不高，而且混有大量的果汁。因为有颜色。所以又叫色酒。这个时代，五谷还不太普及，先民们正从狩猎向农耕过渡，后世的白酒还没有造出。
这个时代，跪坐也没有流行。石桌之所以矮，是因为贴近地面，被火塘日夜烘烤的地面，比较温暖。
怎么坐随便。吴尘盘腿而坐，中年男人支起一条腿，半倚半坐。
“客人可是为招亲而来？”中年男人又替吴尘舀了碗色酒。
“为何大家都这么问。”记得。先前领路的伥鬼也问过。
“因为每次有外人来，都是鬼母招亲之时。”中年男人说出了个不算隐秘的隐秘。
“咦？”吴尘一愣。
难不成这是个坑？
机关人和鬼母共同设下的一个巨坑？为了阻止猎人上船。所以但凡射出响箭的猎人，最后都扔给了鬼母？
“没错。自从搬进摩崖城，具体多少日月，早已记不清了。但凡鬼母招亲，都会有陌生人飞降在摩崖城中。数量有多有少。最近越来越少。”
“平日没人来？”吴尘又问。
“没有。小虞山的山口设有重重禁制，一般情况断难进来，也断难出去。除非……”
“鬼母生产的时候。”吴尘脱口而出。
“正是如此。”中年人又给自己舀了一碗酒。
不是说，鬼母早上生子，晚上吃掉吗？再说，刚生完孩子，就要招亲，是急着受孕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客人是不是奇怪，为何来店里的客人只喝酒不吃饭。”
吴尘还真没注意：“为何？”
“原因你已经知道了。”中年人表情一黯。
吴尘随即领悟：“妖变。”
“没错。吃了妖兽的肉，就会变成妖。没管住自己嘴的人，都如……吾妹那般。”
“喝酒没事？”吴尘追问。
“多喝亦不行。每天不超过三碗，方能抗的住妖气侵蚀。”中年人说道。显然，各种果汁发酵得来的色酒，要比妖兽的毒性低很多。
“难道说，摩崖城里的人每天都喝酒吗？”吴尘问道。
“非也。”中年人摇了摇头：“其实我们并不需要吃东西。在摩崖城里，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之所以想喝酒，想吃肉，不过是口腹之欲作祟。”
“口腹之欲……”吴尘似乎抓住了什么。
“正是如此。”中男人继续说道：“不知别的地方如何，但在摩崖城，一定要能忍的住口腹之欲。忍不住，就会妖气缠身，生不如死。”
“忍的住口腹之欲……”脑中灵光乍现，吴尘脱口而出：“食欲！”
“没错，正是食欲。”中年人缓缓点头：“除了吃，摩崖城内，百无禁忌。然而，吃都不能吃，还有什么是有意思的呢？”
说的没错。当人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障的时候，除了填饱肚皮，确实不会想别的！
吴尘点了点头，语速飞快的问道：“摩崖城有几层？”
“自然是一层。”
“火山口内一共有几层？”
“据说是十层。”
“你去过下一层没有？”
“没有。”
“那么，这一层的人，是不是都不能吃东西？而下一层的人，却能吃？”
“这倒不清楚。”
吴尘又点了点头：“那么，摩崖城里有结婚生子的没有？”
“没有。”
“有无妓院？”
“当然没有。”
“诸如强抢民女，调戏妇女……”
“自然也不可能有。”
“你们不想那个吗？”吴尘试着问了句。
“除了吃饭，我们别无它想。”
“原来如此……”吴尘终于明白，鬼母是怎么回事，火山是怎么回事，这里的人又是怎么回事了！
“主人？”慕容凓也明白了。
“没错，围绕着火山口开凿的城市，一共有十层，或者十一层。每一层都代表一种‘鬼’。摩崖城里全是‘饿死鬼’。或者说，每一层都代表一种‘欲’。欲壑难填。欲。望是魔鬼，这句话在这里就非常合适了。”吴尘继续说道。
“所以，夫君是说，鬼母生的十子，就代表世间的十种‘贪欲’？”楚丘燊也理解了。
“是这样。就像越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