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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巨蟒竟口吐人言，只不过女声有些温柔，尽管是吼，对纪凡却很难有什么震慑力。
算起来，纪凡现如今也是个老怪物了，但同这些动辄活个几百年上千年的通天妖兽相比，被叫成小子，却也是无可奈何。
“看来这碎山蟒灵智还是可以的。”
纪凡面对山谷中的大蟒，暗暗考虑道。
这里距离星月谷不远，纪凡在年轻之时逗留的三年期间，也曾发现过这个碎天蟒的存在，只不过当时是它沉睡之时。
“前辈，看你这山谷中，没什么灵粹，兽骨也晾了有些年，你应该不进食了吧？不如换一处地方沉睡怎么样，我作为灵殿四大供奉之一，想要招募你。”纪凡拿出一颗堵珠和一个魂锁，同碎山蟒商量道。
“你是想要奴役我战斗？”
碎山蟒吐着信子，十二级妖兽的力量气息在暴涨。
“轰隆隆~~~”
从碎山蟒十人不能合抱蟒躯扩散出的力量波纹，甚至对空间介质形成了挤压。
“力量真是大，我招募前辈只是想要保护一个人，若是被保护的人没危险，前辈尽可以沉睡，作为报答，未来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带前辈离开灵墟界。”纪凡将堵珠和魂锁收了收，抓上了两根龟爪道。
“休想哄骗我。”
碎山蟒上躯微微抬起，似乎随时都会对纪凡发难。
“我没有必要哄骗你，前辈还是好好考虑，若开战，你未必是我的对手。”纪凡晃了晃左手腕上的长生木妖守护珠串，一身力量气息放开一些，就连双眼也散发出极为磅礴的瞳力幻光。
“你想让我保护谁？”
碎天蟒口泛出的声音，有着恼火之情，似乎意识到了难以同纪凡一战。
“我这就让她过来，前辈可以放心，我一定说话算话。”纪凡尽管带着宁神木面具，还是神色郑重道。
“春兰，你自己过来山谷。”
纪凡通过种在女子识海的古剑契，对距离山谷很远的女子呼唤道。
“我不接受契约。”
碎山蟒一副不容商量的语气，但却还是就范了。
“不行，你如果跟着我，倒不用下契约，但我是让你保护别人，没有契约的约束，实难让你尽心尽力。”纪凡身后的厉影界身逐渐显现，也不同碎山蟒商量了。
就在表面上碎山蟒同纪凡陷入了僵持之后，没过太长时间，春兰已经施展腾空术进入了山谷。
“小子，就是她吗？”
碎山蟒的双眼看向春兰，让她整个身躯都僵住了，甚至有着窒息的感觉。
“虽说她现在还弱了一些，但却有着保护的必要，前辈可以放心，她不会惹事生非，若不是遭遇飞来横祸，估计长时间都不用你出面，至于我，不是很需要你的战力。”纪凡同碎山蟒说得很明白。
“先要说好，不是危机时刻，我不会帮忙。”同纪凡对视有一会儿，碎山蟒的话语这才泛起。
恐怕春兰怎么也想不到，山谷中竟然是这么可怕的存在，更在她意料之外的，还是纪凡同吓人的大蟒，商量着就将事情定了下来，并没有发生战斗。
“还请前辈开放你的识海，我这就将古锁契种下去。”纪凡神情从容，远没有碎山蟒气息那么逼人。
“嗡~~~”
就在碎山蟒头出现一竖光华，对纪凡产生吸力之际，他却没有按照碎山蟒的接引飞近，而是身形一旋没入左眼的旋涡中。
待到纪凡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碎山蟒有着黏稠压力之感的识海。
“叮~~~”
金属锁眼一转，一道道锁链从中放出，很快就牵入四方识壁深处。
“呼~~~”
纪凡回到山谷之中，则是将手中的堵珠抛向了碎山蟒。
“前辈将上面的血狼皇印记抹去，重新下成你的炼纹吧，这样你居于其中，能更方便一些。”纪凡对碎山蟒道。
“轰~~~”
碎山蟒口吐妖火，将堵珠烧的滴溜溜转。
“刚刚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邀请这位前辈保护你，不过是让你在危机的时候有个保障，你最好还是不要对它有什么期待，也不要将堵珠显露出来，若是因为你们自己失了分寸惹出麻烦，我饶不了你们。”纪凡目光森寒看向女子道。
“春兰不敢，如不是情势危机，绝不会碰堵石。”女子连忙跪地保证道。
在纪凡与春兰的等待中，被巨蟒所炼的堵石，血狼皇的印记融化褪去，取而代之则是有着盘蟒炼纹印记形成。
看着碎山蟒将妖火一收，纪凡对它开口问道：“知道万妖森林，哪里有凤族、猿族，以及龟族的兽皇吗？”
“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碎山蟒将蟒头探了过来，对少女吐了吐信子，使得少女的身形看上去，还没有一段信子大。
“你对气息应该很敏锐才对，难道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好好保护她，从长远考虑，或许你们能成为很好的伙伴。”纪凡缓缓抹搭着眼皮道。
“这是我吞了一个冒险者剩下的，里面对妖兽森林有相对详尽的地图记载。”碎山蟒竟呕出了一个粗大的卷轴。
“我觉得以后你的躯体，最好别这么大，看着虽声势惊人，但对力量是一种浪费。”纪凡接下卷轴，将其打开看了看。
“嗡~~~”
碎山蟒躯体化为光华，往堵珠中涌，力量气息实在是慑人。
碎山蟒的黑色光华消失，悬浮在半空的堵珠中，盘在其内的缩小之物，更像是一条小黑蛇。
“这堵石还保有着血唤炼纹，若是情况危急，你向炼纹抹血注入灵力，呼唤碎山蟒即可，但这种东西不能拿到明面上来，一旦被人发现异样，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纪凡抓上半空的堵石看了看，旋即在交给了春兰。
“春兰一定注意。”
女子将堵石妥善安置在储物袋中，因为纪凡之前收了她们的东西，随后给的储物袋里，也只有一套朴素的换洗衣服。
“回去吧，虽然你们四个是同族姐妹，但也别在一起嘀咕嘀咕的，以后规矩一些，我不想看到乱七八糟的事情，更不想亲手处罚了结你们，劝你们最好善良。”纪凡对女子挥了挥手，示意她先离开山谷。
“这万妖森林真是大，光是山峰就超过十万之数，东边外围这一片，就足以能满足找寻四种通天妖兽的需要，紫眼猿、白鸾、黑玄龟。”留在山谷中的纪凡，通过卷轴中的标识，在万山之域东方的浩瀚群山中，选择了三处地方。
其实在纪凡看来，找寻通天妖兽，危险倒是相对小一些，如果涉及万妖森林中的古藏秘地，就得小心了。
但凡是妖皇，都有着不容小觑的智慧，纪凡相信凭借施压和商量，招募强大的妖兽还是可以期待的。
“东边没什么成规模的狐族聚集地，万妖森林西方的外围，倒是有着天狐丘，或许可以去那里看看，给楚凌晗也招募一只妖皇，只是不知道，天狐丘会不会有星瑞狐。”纪凡琢磨着卷轴的注解，暂时也就这么一想，倒没有强求的意思。
“这万妖森林如此富饶，也难怪灵皇没有同意给我做封地。”纪凡觉得即便这样，他来万妖森林也不用同谁打招呼。
哪怕被人知道纪凡来万妖森林，以他灵殿供奉的身份，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管的。
其实在这之前，纪凡甚至心思着，将家府开在万妖森林，有着星界盘往来也方便，但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等到准备的差不多，将家府开在悬空涧域，离周天宫近一些。
当然，不管纪凡将家府开在哪里，也没准备用纪府，而是想了一个府名，那就是阿府。
收起卷轴，纪凡又在山谷搜寻一番，没找到什么有价值之物，这才不紧不慢出了山谷，召唤着五女上来，继续向万妖山脉深入。
“算上这碎山蟒在内，尽管要找的都是十二级女妖，但血脉却不太纯正，不过暂且也只能先这样，就看她们往后争不争气了。”纪凡在心中暗暗考虑道。
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纪凡轻易不会相信人，奴婢就是看品性，日子久了还会不会忠诚。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中部（）
“咚~~~”
靠近万妖森林以北天狐丘陵的一座大山中，一株天香草的露水，滴落在水洼中，泛起清澈的涟漪。
楚晗儿盘坐在崖台之上，用手抚摸着封印了白瑞狐皇的堵珠，看向了夜空的天象。
收了白瑞狐，五女跟随纪凡住在这座大山上，都已经过去了十年。
山中生活，纪凡不需要五女伺候，五女也是各修炼各的。
“命运~~~轨迹改变了……”
楚晗儿自己试着小声言语，却已经不太会说话了。
五女不知山外事，只是身在此山中。
纪凡在闭关之前，觉得楚凌晗这个名字戾气太重，甚至给她改了名字，叫她楚晗儿。
不过相比另外四女的变化，楚晗儿更多是按照自身的道途在修炼，她以前作为天象鉴主，能力与姿质远不是四个宫女能比的。
在山中住习惯了，楚晗儿觉得这万妖森林很美，尤其是在夜晚安静的时候，各种微观事物无比的动人。
尽管五女见不到纪凡，可是他那虚无缥缈的意念，却一直在浩瀚的山脉游荡，楚晗儿能明确认知到，他已经破入了中天境的日游期。
大山上方被封死的山洞中，纪凡坐枯禅的肉身，已经彻底干枯，可是躯壳中却有着意念在飘出。
独脚铜人的绿铜碎块，经过纪凡的贪食之口咀嚼，内含的先天生命灵息，早已经被吸收了。
此时摆在纪凡躯壳边上的两具独脚铜人，是贪食之口拒绝铜块后凝出来的，没有了丝毫绿意，铜体略黑就像是烧火棍的颜色。
两具独脚铜人，就像是手臂粗长，铜人体上不但有着泥纹般浇灌的痕迹，更像是遭到了锤器的击打锻造，不太圆润规则。
“滋！滋！滋~~~”
随着纪凡的意念越来越强，他那高大壮硕的躯壳，在前身张开了精光裂纹，一名双眼光华刺目的七八岁少年，竟然从裂口躯壳中挤了出来。
抹搭一番眼皮的少年，眼中的精光彻底隐去。
如果有人见过小时候在纪府之时的纪凡，就会发现这个少年是一模一样。
“这回应该认不出来了吧。”
纪凡嘀咕了一嘴，脸上露出的笑容，利用无相对面容略微调整。
待到纪凡的笑容散去，仅仅是细微调整，就使得他的样子出现了一定的变化。
纪凡穿上衣衫，整理了一番物品，将与少年不符的物品都收入肚里乾坤，这才打开了山洞口的融金生石之法，轻轻走了出去。
“主……”
守在洞府外面的春兰，本就说话不利索，看到不认识的少年出来，更是不免骇然。
“告诉她们四个，收拾收拾可以走了。”纪凡神色深沉，对春兰也没什么笑模样。
“太吓人了！”
以前春兰就能意识到，纪凡不是好相与的主子，可是此番意识到他的变化之后，心中不由更加敬畏。
山坪之上，纪凡望着挂在天空上的皓月，包括楚晗儿在内，赶来的五女则是都跪下见礼。
“这些年，你们的凡息诀修炼得不错，不过心境还是不平静，各有性情，算了，如果连性情都没了，同行尸走肉也是无异，我准备带你们去悬空涧域，到时候我会尝试着加入周天宫，你们就近在周天宫门所在的城中买一处府宅。”纪凡平静言语道。
五名女子齐齐叩首，尽管心中有着为什么在悬空涧域开府的好奇，却是不该问的事情不问。
“先去苍峦州中部的灵眼之地吧，从那里再去悬空涧域。”纪凡将星界盘放了出来，开始调整空间坐标。
尽管五女已经不是第一次同纪凡用星界盘，可楚晗儿还是忍不住细细打量，对星界盘有着感慨与看重。
十年的时间，楚晗儿修炼速度很快，甚至到了生死境的归元期，不过相比她的修为，春兰四女却不过是艰难到了金丹后期。
“嗡~~~”
深夜之中，纪凡带着五女站上星界盘的光幕，很快就沉入了景象之中，最后连星界盘也消失不见。
在万妖森林的十多年时间中，纪凡收复了五只十二级的妖皇，但没有弄出什么动静，此番伴着夜色离开，就好像没来过一样。
苍峦州中部的灵眼之地，一处湖泊上的空间略微扭曲，楚晗儿五女相继挤了出来，待到纪凡再出来的时候，扭曲的空间很快恢复如常。
“放出飞舟去悬空涧域。”
纪凡站在半空中，对楚晗儿示意道。
女子一拍储物袋，一艘飞舟已经在夜晚无声无光喷薄而出，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物品之一。
至于春兰四女，连飞舟都没有，纪凡给她们的储物袋中，也只是赐下了四柄飞剑法器。
上了放大的飞舟，纪凡看着广阔的夜色天地，不由暗叹，自己终于算是离开了万山之域。
陵氏一族不行了，苍峦州北方谁当大帝，纪凡根本就不在意，在强者阵营中，他本就是特立独行的存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只不过有时计划赶不上变化，纪凡也会根据情势做一些调整。
至于纪凡给五女的感觉，更多是喜怒不形于色，心事不让人知。
“对于苍峦州的中部，你们可有了解？”
纪凡坐在飞舟中，看着在快速倒退的天地景色。
“苍峦州中部的势力，以万剑宗和周天宫最强，万剑宗虽坐落在灵眼之地，但这数万湖泽中，却不只是一个万剑宗，还有着四门也比较强，分别为太乙门、山河门、赤霄门，以及水月门，这四门通常都是与万剑宗共同进退，占据着灵眼之地。”楚晗儿说话不太利索用传音，但对苍峦州情况的了解，明显比春兰四女要强。
“世道这么乱，灵眼之地的一宗四门，还占得挺结实。”纪凡平淡感慨道。
“灵眼之地非同寻常，相传之所以有这个称呼，是因为地灵脉和灵眼有够多，相信主子也感受到了，这里的天地灵气，远比万山之域要浓郁，万剑宗强大沉稳，正是因为有这个宗门存在，四门强者即便交替，也不至于落寞覆灭。”楚晗儿有些担忧纪凡的心思。
“山比起苍峦州北方少了，但湖泊却是星罗棋布。”据纪凡所知，苍峦州中部的古藏与秘境，也要照北方少一些。
相比中、西、东、南，苍峦州北方是唯一没有强大宗门的地域。
以前纪凡了解到，苍峦州中部因为天地灵气浓郁，也是正道比较兴盛的所在，纳天地灵气修炼，在修炼界中一直都是比较正统的。
魔道讲求的是吞噬掠夺，进境虽快，可是修为和心境却不稳，极容易遭受天劫，但正道修士的修炼却极稳，且根基沉厚灵元纯粹，如果是正魔两道同阶修士争斗，在自身实力上，往往是正道修士容易占据上风。
不过在纪凡的眼中，正魔的界限却并不是太过重要，在他看来，所谓的正道，也不是人人都有正道之心，就拿以前太乙门杀戮幻尘宗的姑子，也是丝毫的不手软，而且见不得人。
“大家为的，无外乎就是争一线天道之机。”想到这里，纪凡在心中暗暗笑语道。
“相比灵眼之地，悬空涧域的情况也差不多，周天宫无疑是最顶层的存在，在周天宫之下，则是有着两宗两洞，两宗分别是锁心宗和幻极宗，两洞则是伏辉洞和断虹洞。”楚晗儿继续对纪凡与四女传音道。
“差不多也是十方势力的样子。”
纪凡对于万剑宗和周天宫的下层势力，暂时还不是太感兴趣。
在纪凡想，如果苍峦州的中部地域会有什么变化，问题可能还在于王朝、灵殿，以及大家族上。
崇明王朝作为苍峦州五大王朝之一，以前同陵沙王朝屡有摩擦和战争，是众所周知之事，作为王朝的大帝一族，崇氏一族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再加上十大家族之中的邱氏一族和玑氏一族，实力绝不容小觑。
纪凡长久岁月虽在苍峦州北方修炼游走，却发现十大家族的手，伸得明显要比各方宗门要长。
不用细想，纪凡也能意识到，家族和宗门是不同的，尽管宗门也重视传承，但向心力是比不上家族的。
小的修炼世家不论，但凡是大修炼世家的传承，人丁兴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各大家族之间的联姻，一些家族子弟甚至会送到修炼宗门继绝学，是以家族与家族之间，同宗门之间关系也非常复杂。
如果说宗门相比家族有什么优势，就是会广招天姿不凡的弟子，这一点倒是比家族的选择性强很多。
“以前通天宝族，也是苍峦州中部的大族！”坐在飞舟之上，纪凡想到了殷宝儿。
自从上次在灵眼之地分开之后，纪凡就再没有见过殷宝儿。
这么多年，纪凡也偶尔会通过佛面，关注殷宝儿的情况。
自从殷氏一族在苍峦州南部的烈沦山脉聚集，企图兴盛家族，殷宝儿就没有离开过那里。
可这么多年，殷氏一族并没有兴盛起来，而且殷宝儿的状态，也是越来越不好。
纪凡不是没有想过，去烈沦山脉找殷宝儿，但他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去。
殷宝儿当初去烈沦山脉，就是为了保家族，纪凡去了总不能说让她不管家族，将她从家族带走。
“我自己倒是算熬出来了！”
纪凡在心中暗暗感慨，自己转圜的余地倒是大了不少，纪珠去了以后，对于纪氏一族的事情，他也不想再理会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悬空涧域（）
苍峦州中部的棋盘江，一年四季水势各有变化。
“哗~~~”
船桨在宽阔水面轻荡，泛舟江上看着远方蒙蒙群山，让人心生景色如画的感慨。
“棋盘江纵贯苍峦州，北起溢黎雪山，每当入春冰雪消融的时候，中部是水势比较大的时节，夏季这边江面比较平静，但再往南边去，江水就会变得湍急，因为悬空涧域就像是阶梯一样，瀑布连绵，而且会变得越来越陡。”楚晗儿缓缓摇动船桨，说话利索了一些。
“都说悬空涧域，是棋盘江的天下盘梯，周天十三宫登仙天大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