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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佣正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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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丝毫不过问,就只应了两句“嗯”和“知道了”,维箴顿时觉得若有所失。或许范正好也情绪不佳吧!“系主任正式聘用我之前,希望先观察我的沟通和授课技巧,所以我今天受邀在‘哲学概论’的课堂上演说,只要今天这一关顺利通过,下学期应该可以收到聘书。”她振作起精神,自动解释今天的行程。

“好。”待会儿买只狗脚回来好了,硬邦邦的腿骨剁起来比较有。

“那……”她讷讷的摸摸鼻头。“我出门罗?”

“再见。”干脆俐落。

“噢。”她只得走人。

奇怪,平时范虽然不算什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男人,对待她却是向来和缓有耐心,怎么今儿一大早就不对劲。

他做厌了枯燥乏趣的佣人杂务,有意挂冠求去?屈指算算,他前来应徽至今都过关月了,如果以当初三十天的租车期计算,差不多就快是还车的时候了。虽然中意的画作迟迟未觅得,不过,他当初也未承诺非得买幅画带走不可。或许,时候真的到了。

唉……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她愁思顿起,悄凝着黛眉。

也不懂为何会牵动意绪,心头那一抹淡情,总是不舍让懂情的人错失而过。范孤鸿是否是懂情的人,她不知道,然而,他总会纵容她的思绪漫游,怀想到天与地一般的辽阔,而不若其他人一般,突兀的为它画下休止符。

叭叭!她恍惚回眸,亮蓝的可乐娜追逐着阳光的影子,停泊在她身畔。

“上车。我送你去学校。”他垂视着方向盘,脸上带着一份懊恼的屈服。

那丝看似不情愿的阻止了维箴开门上车。

“不用了。”她勉强挤出忧抑的微笑。“前头几十公尺就有公车站牌,搭乘大众运输系统比较符合经济效益。”

“你何时在乎起经济效益了?”他啼笑皆非的斜睨她一眼。

她撇开脸,保持缄黩。

隐约听得他轻喟一声,推开门,下了车。

“你哦!”不敢苟同的食指顶高她下颚。“旁的杂的有的没的念一堆,一旦触及心头的思绪又成了闷嘴葫芦。你的性格说有多别扭便有多别扭,难怪叶夫人和萌萌只能对你摇头叹气。”

“那你也别来理我。”她愠怒顿生,挥开他的手,迳自往前走去。

山风传扬了来自身后的咕哝,依稀聆得一句“……真能别理就好了……”,余下的字眼则让朗朗乾坤给听了去。

“喏。”泌出清甜果香的纸袋举吊在她眼前。

“做什么?”她依然别扭得不愿回头,也无意伸手接过。

“火腿三明治和苹果丁,给你当点心,要不要?”懒洋洋的语音在身后诱拐她。

浅笑逸出唇际,她承接下来。

“上车。”

“嗯。”这一次没有多大反抗,她回身坐上车。

打开薄牛皮纸袋,拿出一片苹果放进嘴里,从舌尖甜入心。

汽车驶过路圈的小公园,她眼尖,睐见秋千架上的稚弱身影。

“强强。”她摇下窗户,回头向忘年之交挥手道别。

小男孩诧异的扬头,恰好来得及捕捉到车行远去的尘埃。

“强强好像很寂寞,常常看他独自在公园里溜达,没有其他同龄的玩伴。”她瞧着后照镜里反映的男孩影像,困惑的喃语着:“他爸爸身为老师,应该很注重小孩的教育问题,竟然没让他上幼稚园。”

“嗯。”他对小男生的话题不感兴趣。

“你对邻居、小孩、小狗都很冷漠。”她端起眉心抱怨。

“别人的小孩上不上幼稚园跟我有什么关系?”台湾之行只是他众多路程中的驿站,他不欲和闲杂人等牵扯太深。

维箴横瞟他无动于衷的神态,心头又蓦地沉甸甸的。余下来的路途,两人不再交谈。

送完佳人上阵,范孤鸿驱车返回家门,途中在五金行停顿一会儿,采购一组称手的螺丝起子。

老屋地下室储放了几张坏旧的餐桌,大抵是椅脚的底垫失落或靠背断裂的小问题,陆双丝可能觉得弃之可惜,又无法自行修复,只好堆放在地窖里。趁着苏格拉底不晓得哪儿,他大举入侵蠢狗的地下地盘,拖出两张沾满灰埃的椅子。

不期然间,一方贴附在地板上的狭小上掀式的铁门映入他眼帘。他一怔,没没想地下室之下有另一间地下室。既然左右无人,不妨大方的潜进去瞧瞧。反正叶家一门弱女子,他也无惧于秘室里藏放什么非法武器和血腥尸体。

范孤鸿爬下秘室梯道,里头光溜溜的,徒留几座倚墙而放的空柜子。他正要转身上楼,心头忽然一动,挨近检查空柜上的痕迹。

每排架上平均出现几道长形的印子,灰尘比旁边更浅淡,可见原来柜上收放一些长条型的物品,最近才刚移走。他凭着目测,立刻联想到,若一幅字画顺着画轴卷起来,形状正好符合架上的新印子。莫非,这间小房间原本用来藏放叶家男主人生前荟集的艺术品?!

虽然字画目前空空如也,起码证明它们曾经在叶家存在过。

他精神一振,看见一只鼓鼓的黑色垃圾袋陈放在墙角,还来不及打开细看,楼上庭院响起苏格拉底的吠叫。

“那只蠢狗又发现什么鬼东西了?”他厌烦的叹口气,转身回返地面。犬类动物的吠声依据不同频率,具有相异的意义。此刻苏格拉底的叫声属于兴奋型,不含任何恶意。

“汪,呜汪。汪汪汪。”

难道是哪个熟人回家了?他皱着眉头走出厨房,循着苏格拉底的叫声找向小狗狗的所在处。

叶家正面虽然搭筑了水泥围墙,侧边的藩篱则与阳明山上大多数的宅邸一样,以天然的灌木形成界域凭障。他静静的走到笨狗身后,瞧它对准灌木丛某一个点,拼命的又叫又跳又摇尾巴。

矮木丛响起奇怪的声响,半晌,绿叶分开,一张开心的小脸冒出来,苏格拉底快乐凑上去又舔又呵气。

“狗狗!”小男孩咯咯的笑,拥着混血科卡滚在地上,差点给它舔得喘不过气来。“哇,不要舔,好痒哦!”

“汪汪,汪。”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路边等你都等不到。”强强一骨碌翻坐起来,艰辛的抱起肥墩墩的胖狗。“狗狗,我们去公园‘荡’秋千……喝!”

蓦地,小男孩瞥见一尊铁塔似的大男人,双手盘胸地杵在正前方,血色迅速从红润的脸蛋褪去。

“呜。”蠢狗也瞧见他了。

范孤鸿吭声,一迳默默的盯着小孩与狗。

小男孩手足无措,紧紧把小狗抱在胸前当挡箭牌,身后长长排开的灌木丛让他无可退之路。泪珠开始在眼眶内汇聚、流转,随时等着滑落,颤抖的小嘴想道歉,或者试着说些什么,打破目前沉窒的气氛,但大男人冷凝又锐利的视线冻冻伤他的发言系统。他怕……怕被骂……怕挨打……怕狗狗被抱回去……

高大又吓人的男人缓缓公开两片唇。

“中午以前务必把小狗带回来,它吃过饭后就该洗澡了。”范孤鸿指了指腕表,转身走回厨房内。

强强怔愣地望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逃过一劫。一脸可怕相的男人不会打他,不会骂他,也不会抢走他唯一的狗狗朋友。

敏锐的侦测力告诉范孤鸿小家伙仍然站在原地,但他没工夫理会,只要小鬼别来烦他就好,苏格拉底就算免费奉送吧!

屋子里一大堆杂务有等完成。他进屋去,将两张破旧的椅子拖到后院,以免整治的过程遗落满地木屑,届时苦的人还是他自己。

秋意更深,气候渐次步入徐凉境界,露天进行检修的工作不至于太燥热难耐。他诊断第一张椅子的症状;靠背的木条裂了一根,只要拿专用胶料粘妥,再涂上色泽相近的彩漆和透明漆即可。

他巧手翻飞,迅速重组完成,开始进行上色的步骤,四下看看却找不到油漆的毛刷。

奇怪,刚才明明还放在身边的!他翻动工具箱,刷子仍然不见踪影。

“狗狗咬去玩了……”一只怯怯的小手把毛刷递上前。

他微微一怔,顺手接过来,“你还没走?”

强强咬着手指甲,一面踢动草地上的落叶,仍然不敢正视他,但是也没有落荒而逃的准备。

有鉴于自己实在不懂得与小东西相处,他顿了顿,索性继续漠小家伙,先回屋把事先调制好的材料放进烤箱,再出来余下进行的工程。

第二张椅子比较麻烦一些,底座支撑的木架子断了,必须另外找一段木料补强,再把椅垫粘附回去。他约略测量一下木架的长度,起身走向树篱,找找看是否合适的枝干可以找用。

身后响起局促的脚步声,显然强强隔着一段距离,正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范孤鸿有点烦恼的搔搔下巴。

他应该主动找小鬼头说话吗?可是,说些什么呢?他不晓得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与五岁的小男孩有哪些共通话题。基本上,他能和同性朋友交换的闲聊绝对属于限制级,儿童不宜。

然而,若不理那小鬼嘛!人家看起来一副很想插手玩玩的样子,只是碍于怯生不好意思开口;教他继续和小鬼头默默相对,他觉得不通情理——妈的!臭小孩,没事在这里做什么!害他抓不准如何是好。他这辈子还没对付过小小奶娃娃。

一管硬硬的物体戳刺他后腰,他倏然横眉竖眼的回身。

小男孩被他的满脸凶相吓到,往后跳开三大步,随时准备夺门而出。范孤鸿睨见他手中的枯干,顿时生起浓洌的罪恶感。

他敛了敛精悍的表情,弯蹲身体,尽量降低居高临下的威吓感。

“给我看看。”

强强迟疑片刻,终于怯怯地接近,将枯木交入他手中。

“你看,”他耐心讲解。“这根木头的水分被晒干了,质地太脆,一折就断,所以不合用。我们要找更粗壮一点的树干,最好还没断裂,木质才会坚韧。”

小男生红着脸点点头,含着手指头,怯怯的向他咧笑。

两人在树篱边寻觅半晌,他终于找到一段粗厚合意的树干。

“工具箱里有一把小斧头,你替我拿过来。”

“嗯。”强强的小脸焕然发亮,仿佛被委以拯救世界的重任。他迈开窄窄的小快步跑向工具箱,吃力的抱起对五岁小男孩略赚沉重的短斧,再兴奋的跑回树篱旁,完成神圣使命。

范孤鸿单手接过,没注意到小家伙敬畏的表情,就着枝干的根部挥砍起来。木头砍下后,他削劈成大小相符的木段,回头钉好椅子的底座。从头到尾,强强睁大眼的在旁边临工。

忙碌了个把钟头,修缮工作大致完成。厨房烤箱恰好响起叮的清脆铃声。

苹果派新鲜出炉!

他收拾好工具箱,偏头瞧瞧小男生,赫然发现强强紧邻着他坐在草地上。经过长时期观察,小家伙似乎决定他可以信赖,终于降低了戒心。

“想不想吃苹果派?”他问。

“什么是‘派’?”强强的食指仍然放在嘴里。

“一种比蛋糕还好吃的东西。”他尽量以五岁小孩能明白的字汇解释。“不要吃手指,脏脏的会生病。”

食指立刻抽离小男生的口腔。

“好。”强强羞涩地点点头。

“汪,汪汪!”只要有好吃的,苏格拉底绝对不落人后。

一人一犬一小孩相偕厨房。

他分配好苹果派,再倒一杯冰牛奶给强强,总算安顿好今天早上的不速之客。

维箴付完车资,计程车立刻驶走。

早上范载她去学校演讲,她并未和他约定下课接送的时间,于是自行搭计程车回来。节俭成性的她原本打算搭公车,可是算算时间,如果她早二十分钟到家,应该来得及吃午餐。

共进午餐意谓着她和范可以边吃边聊。她急欲把方才授课的心得叽哩咕噜地倾诉给他听。

她踏进玄关,厨房方向飘出咭咭咯咯的谈笑声。

难得范也有访客上门,她一直以为他像个独行侠,单枪匹马闯天涯。好奇心使然,她并未大声宣告自己的归返,悄悄踮着脚尖走向厨房门口,一探究竟。

厨房内的景象让她喉咙发紧。

“汪汪,汪!汪汪。”苏格拉底兴奋的绕着他脚跟团团转,跳上跳下地凑热闹。

他弯曲着胳膊,一个眼熟的小男孩正把他的臂膀当成单杠,临空悬来荡去的,整张小脸笑得红通通。

“嗯,不错,你的力气很大,继续加油。”他右手留给小鬼头练臂力,左手还能腾出来揉面团,充分展现出临然不乱的气魄。

维箴缩回脑袋,背脊紧紧倚靠着墙面,聆听从身后晃漾出来的开朗乐音。

她不晓得为什么,只是自然而然生起一股激切的、澎湃的感动。

而且,想哭。

第五章

“还在谈公务?嘿嘿!”彭槐安大刺刺的往真皮沙发上一坐,口吐几句风凉话。“你马子家里被野汉子登堂入室,你的胸襟倒挺‘飘撇’的,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被登堂入室之处应该是他的办公室才对!纪汉扬叹了一口气,匆匆向话筒彼端的客户道声歉,切断通讯,专心应对明显有所为则来的朋友。

“你到哪里学来满口俚语?”他不敢苟同的飞了飞眉毛。

“没办法,你们台湾人讲起话来就这个调调,我人微言轻,耳濡目染久了很难不被影响。”彭槐安接过机要秘书端送进来的咖啡,扬出迷人的微笑。

秘书小姐报着娇颜离去。

“我那口子又怎么了?”为追随好友的粗俚语法,纪汉扬只得同流合污。

他和彭槐安的朋友关系,严格说来属于疏离得恰到好处的亲近。最近四年多,他的公司一直担任“蓬勃拍卖集团”台湾分公司的财务顾问,与香港的大龙头彭槐安神交已久,却未曾真正地产生联集。直到半年前彭槐安亲临台湾,一不小心煞到叶夫人的美色,死缠烂打许久终于拐到手,而他本身又恰好如法炮制的勾上叶萌萌,两人勉勉强强也就结成了未来的亲戚关系。

“听阁下的言中之意,你好像还不认识最近叶家的新成员。”彭槐安摇头叹气。“所以我说,哪天你马子被‘冲’走了,你还傻傻的坐在办公室里讲电话。”

他听了着实刺耳,“我们通常说‘泡马子’或‘把马子’,没听过‘冲马子’。”

“是吗?”彭槐安侧头思忖了一下。“唉,随便啦!用冲的和用光的还不是一样。重点是,你对叶家的新佣人做何感想?”

“佣人就是佣人,何需我来感想?”他短叹一声,回答得心有戚戚焉。

彭槐安顿时觉得爽快。“你担心过问太多会惹毛萌萌对不对?她铁定会眉毛一挑,脸色板得死紧,警告你少管闲事,叶家的家务事自有她来发落。那个小丫头脾气又拗又臭又发育迟缓,真不知你是看上她哪一点。”

爱侣遭受恶劣的抨击,他登时脸色不善的嘿嘿冷笑。“我看上她哪一点不重要,要紧的是,叶家那位又美又艳又成熟的夫人恰好很敬畏这个又拗又臭又发育迟缓的小鬼头。背地里说萌萌坏话的人该糟了!”

当场剐中彭槐安的切肤之痛,俊逸的面容拉长成黑黝黝的紫膛脸。

“少跟我斗嘴了,咱们俩此后搭坐在同一艘船上,你五十步别笑百步。”他龇牙咧嘴的陈述,“叶家最近来了一个万宝路男人,成天赤身露体地在她们家踅来荡去,当心你小女朋友的魂被他晃丢了。”

“什么万宝路男人?”纪汉扬微微一怔。他好一阵子曾上叶宅拜访,平常和萌萌相约聚首时,也没听她特意提起过新来的佣人有何不妥啊!

“原来阁下真的被蒙在鼓里。”彭槐安嘿笑得很诡异。“你以为叶家聘雇的佣人是五十多岁、胖嘟嘟的欧巴桑?告诉你吧!那票娘子不晓得打哪儿弄来一个肌肉男佣,身材魁梧,气质狂野,面目,一看就像半夜坐在PUB里勾搭美女的小白脸,我越瞧他越像职业牛郎。”

“一个牛郎跑到普通家庭当男佣做什么?”他纳闷道。

“你没听过‘在职进修’?”彭槐安白他一眼。

他险些喷饭。“算你狠。”

“唉,萌萌肯向你据实以报也就罢了,偏偏她遮掩起来,可见啊可见,她八成被那家伙煞到了,你自个儿费心盯牢一点吧!”彭槐安惟恐天下不乱,咋咋舌继续造谣生事。

要说风凉话,纪汉扬的本事当然不输他,好歹国语发音这一关就强过港仔。

“反正我和萌萌的事大抵稳固,萌萌一来没有贰心,二来也不操烦她必须远嫁到香港或加拿大,离家三千里,最后干脆做出不再改嫁的决议,所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心第二刀,剜出彭槐安的五脏六腑,逼得他呕心沥血、痛彻心肺。

“我好心前来警告你,你居然挖苦我!”他最忧心的隐痛被暴露出阳光下,滋味着实酸涩得入骨。

“好心?我看不是吧!”轮到纪汉扬笑得很奸险。“我倒觉得是你担心叶夫人的身旁出现情敌,夺走你的大好江山,偏偏叶夫人又不肯听从你的意见把那块大石头搬开,所以你才找上门,撺掇我出面,对不对?”

“就算对又如何?”他老着脸皮承认。“那男人的气质不若寻常佣仆。他冒身潜进叶家,绝对拥有特殊的动机。为了三位娘子军的安全着想,你也帮忙花点心思,总之非把他的底掀出来不可。”

“那男人叫什么名字?”

“范孤鸿。”

“范孤鸿……”纪汉扬反复喃念了几次,若有所思的扭紧眉峰。“听起来有点耳熟。”

“你也这么觉得?”彭槐安精神一振。“我乍听他的名号生出熟念的感觉,仿佛在某处听见过。”

“嗯……”他沉吟半晌。“再给我几天时间,咱们分头探听,下星期三晚上在叶家集合聚餐。”

“不吃?我辛辛苦苦烹调出整桌料理,你居然不吃?你晓得我为了煮这餐饭花了多少时间吗?这锅红烧蹄膀炖了四个多小时,我生怕汗水熬过了头,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居然随随便便就回我一句不吃?你自己摸摸良心,这么做对得起我吗?”他双手叉在腰杆上,怒气冲冲的指责。

“对不起。”维箴嗫嚅着忏悔。

“不回家吃饭也没打电话通知一声,你看这桌饭菜怎么办?”他气势汹汹,继续追打哀兵。

“我……我……”她惭愧得几乎头点地。“因为我回家的途中,肚子有点饿了,所以……所以先买了一个包子吃。”

“什么?”他充满伤害性的按住胸口。“你是说,当我守在厨房里东切西弄,为你整治香喷喷的饭菜时,你居然在外头花天酒地、填饱肚子?”

旁观群众终于失去耐性。“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没完!”他火大地回头。

“你敢跟我没完,我就跟你没了!”慈禧太后跳出来摄政。萌萌双手盘在胸口,冰凉透心的狠瞪两名手下。“维箴,范说得对,下次不回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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