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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不屑理会这西毒小辈,哪怕叶枫晚欲要出手,也只是身姿一闪,便闪入了桃花林,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一片密密麻麻的嫩红桃花之中。
叶枫晚手拿千叶长生,站在桃花林边缘。
他面色阴沉,这一刻当真是恨不得换了重剑泰尔,将这一林桃树全部砍了来的干脆!
这东邪不愧于邪之一字,这脾气当真怪异极了!还不如他叔叔欧阳锋来的好呢!
黄药师走了,冯默风还没走。
他盯着叶枫晚观察了半响,最终压着声音叫了一声:“喂!那姓叶的!……姓欧阳的!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叶枫晚冷冷看他一眼。
冯默风心中一颤,只道这小子看起来也不过比他年长几岁,这眼神却怎么看也不像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
见冯默风的确有话要说,叶枫晚收起千叶长生,上前两步。
冯默风并未踏出桃花林,他看似与叶枫晚不过五尺之隔,实际上的距离却有五丈不止。
冯默风面目挣扎,似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压着声音对叶枫晚道:“师父说的没错,你在这桃花岛上,是找不到我大师兄徐哲风的,大师兄……大师兄他,已经一年多都不在岛上了。”
闻言,叶枫晚眉毛一拧,暗道,莫非这大师兄徐哲风竟然在什么地方死了不成?
说到大师兄,只是眨眼片刻,冯默风的眼底便隐隐浮现红色,哑声哽咽了起来,道:“师父……师父前些日子刚刚归岛,然后就……然后就对我们说、说大师兄……大师兄他……”
思及大师兄对他的好,思及师父对大师兄的宠爱,思及昔日,师父以及师兄弟七人在桃花岛上的欢笑种种,冯默风怎的都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
冯默风双手捂眼,手心初一片瘙痒湿润,禁不住呜咽起来,道:“不知大师兄犯了什么错,师父他……他……师父他竟然把大师兄逐出师门了…!”
冯默风自小便与徐哲亲近,那日师父归岛,本是一件喜事,但却听师父道:徐哲风狂妄自大,怙恩恃宠,三番四次违背为师之意愿,为师已将他逐出师门,你们以后,也莫要想着那人了。
晴天霹雳,当真是晴天霹雳。
若不是五师兄在背后狠狠一掐,六师兄更是索性点了他的穴道,那时气血上涌,理智全无,冯默风当真怕,他会一个不小心,就顶撞起了师父。
现在只要提起大师兄,师父的脸色便接着沉了下来。
现在只要提起大师兄,冯默风的眼圈也接着就红了起来。
冯默风擦擦眼泪,道:“我不知你为何三番四次来找大师兄,但多次前来可见你心中诚意。我如今武艺未成,不能出岛,我心寄大师兄,当下又实在是无计可施,若……既然你也在找大师兄的踪迹,可否在中原有了消息,便给一信鸽,将大师兄的消息说与我听?”
叶枫晚应了,也道,若是万一,万一你们的大师兄回来了,或者你得到了什么你大师兄的消息,也要说与我听。
冯默风也应了。
自那之后,叶枫晚再也没有去过桃花岛。
而叶枫晚却不知,他这一去,反而让黄药师又出了一次桃花岛,又到了一次重阳宫。
更深夜半,孤月高悬。
徐哲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的正香。
突然,他双眸一睁,腰部一挺,便从双铺高高跳起,眸底一片清明之色。
徐哲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警惕瞪向前方。
窗外月光白皙若银,皎洁银光铺洒一地。
床上赫然有了一个小小的洞。
徐哲再定睛一瞧,眼前那个黑影可不就是自己的师父。
徐哲一松气,顿时一屁股做回床上,他拉了拉松了大半的内衫,又扯扯几缕翘起的长发,捂嘴间哈欠连天,无精打采道:“师父啊……哲儿正困呢,你作何大半夜来扰人清梦,还对哲儿来一发弹指神通啊……”
见自家大弟子竟然这般散漫,黄药师呵斥道:“什么时候想来,是我的事情,倒是徐哲风,你还叫我师父?”
徐哲满脸茫然,眨眨眼,迷迷糊糊道:“不叫师父叫什么,难不成叫师娘吗…?”
黄药师:……
生孩子还不够!还师娘?!
逆徒!!
接着便是连续十发弹指神通,不客气的都往徐哲身上招呼了上去。
十发过后,徐哲两股战战,颤颤巍巍缩在墙角,抖着嘴唇,吓的一字不发,连内衫松的胸膛肩膀都露了出来,也没来得及再去扯上。
黄药师冷笑道:“睡醒了?”
徐哲狠狠点头,急忙点头,把头点下来的死命点头:“是!哲儿……不!哲风醒了!醒了!哲风真的真的醒了!师……黄、黄大人!黄前辈!晚辈当真是醒了!!!”
黄药师细细一看,又厉声道:“还不将自己整理一番!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徐哲抖着胳膊,赶忙把衣服胡乱扯好。
他小心翼翼道:“黄……黄前辈如今前来,是有何事…?”
黄药师细细在徐哲脸上看了一圈。
徐哲的心里一颤一颤。
黄药师哼道:“你可认识一人,名为欧阳晚。”
徐哲满脸茫然,认真思索一番,摇头道:“晚辈并未听过此人,说道欧阳,晚辈倒是知道那欧阳锋西毒的名号。”
黄药师换了种问法,道:“你对叶枫晚三字,可感熟悉?”
黄药师这话问的太突然了!
徐哲功夫还不到家,顿时满脸日了个狗。
眼看着黄药师的表情……面无表情,徐哲立马如实交代,道:“回前辈,晚辈以另一身份行走江湖时,曾遇到此人,前辈定然也已听过,江湖上皆道,叶枫晚此人对追捕血衣童子执着不已,晚辈便是认识也是理所……”
黄药师打断他,道:“你在梦中多次念及他的名字。”
徐哲闭嘴。
黄药师接着道:“叶枫晚真名欧阳晚,乃西毒欧阳锋的大侄子。”
…咦?
……噫!!
徐哲震惊。
这人设是不是有点坑?!
他这边成了桃花岛大弟子!那边儿砸竟然成了欧阳锋的大侄子!……大儿砸!
黄药师继而道:“你可知道,欧阳晚所寻之人名为徐哲,并非徐哲风,也并非血衣童子。”
听到这里,徐哲明白了。
他就说,以黄药师的为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区区的欧阳晚”,就来重阳宫找他呢?
徐哲稍稍沉默,道:“黄前辈,无需多心,有关于《九阴真经》的那些事情,这世上除了已经死去的黄裳大人,还有我的父亲,以及黄前辈和王道长,再加上我自己外,绝无他人知晓。那人所找的徐哲,定然不是我,他寻找徐哲那人的目的,多半也与《九阴真经》毫无关系。而在这世上,知晓哲儿的真名为徐哲,而并非徐哲风的人,也只有师父和七公两人了。”
说到最后,徐哲还是下意识的自称为哲儿,又念起了师父。
唉,若不是黄药师是真的关心他,若不是距离那最后四月之期越来越近………
徐哲心中的某个角落又软了几分。
徐哲微微一笑,对黄药师眨了眨眼,道:“哲儿多谢师父心中挂念,以师父的性子,原本定是不会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耗费精力的,劳的师父特地从桃花岛赶来,只是为了这点子虚乌有的联系,实在是折煞了哲儿了!”
黄药师到桌边坐下,一看这架势,竟然不急着走。
徐哲急忙又匆匆套上一件外衫,以内力烧了壶水,替黄药师泡了杯茶。
黄药师接过奉茶,轻轻一抿,略感惊讶。
他倒是没想到,重阳宫竟然有这么好的茶。
黄药师放下茶杯,看向徐哲。
徐哲羞赧一笑,道:“哲儿……哲风想着,尽管可能甚小,但万一哪天前辈真的来找了哲风,哲风却身无好茶来侍奉前辈,也真是太不像话了。如今正逢早春,每日清晨,哲风都会去山脚采些新鲜茶叶,又稍稍加工,以备不时之需。现下这壶茶,便是七日前方以高温做好的,如今茶质内外恰好一致稳定,茶香既纯又足,今日倒是当真用上了!”
黄药师侧脸一瞧,可不是,墙角柜中还有着一个一个的方盒子,每个上面都贴了张字条,虽然坐在这里看不清晰,但想也知道,那上面写的,定是采茶加工的日子。
黄药师对此并未多做评价,只是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这便是最大的肯定了,徐哲面上笑的更欢,又替黄药师倒上一杯。
一人倒茶,一人喝茶。
三杯过后,黄药师放下茶杯,道:“我与玄风他们道,你已被逐出师门,不再是他们的大师兄了。”
徐哲拿着水壶的那只手一颤。
徐哲沉默良久,却是笑了出来。
他眉眼弯弯,眼中无一丝低落之色,反而全是孺慕感激之色,恭敬道:“是,哲风知道了。”
这并非厌弃他,只是在激励他。
若你当真死了,为师当日说的也不是玩笑,全当你这人从不存在。
若你不想如此,便定要护好自己,以再归桃花岛门下。
这是发生在叶枫晚最后一次离岛后半个月的事情。
而对于叶枫晚自己来说,自那之后,已经又过去了三个月,这气候,也从春初变为了春末夏初。
欧阳锋催他催的紧,这番再来西湖看看后,怕是就要启程去重阳宫了。
指腹在剑锋细痕初慢慢摩擦,叶枫晚想,他阻止不了欧阳锋的野心,但起码可以在旁边帮衬着,既不让欧阳锋真的出事,也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十五年了……
九阴之事不知何时是头,而徐哲之事……
若是真的没有消息,他难道要一辈子远离西湖,一辈子的找下去吗?
叶枫晚十指微蜷,眸色渐深。
他凝视远处湖面平静微澜,给自己下了一个期限。
十年。
他再找徐哲十年。
十年过后,若是徐哲再无丝毫消息,他便靠近西湖,跳下西湖一试。
应许无果,他还是需要找到徐哲。
但应许,他就能回去了呢?
但叶枫晚万万没料到,虽然徐哲是没什么消息,但十日过后,那血衣童子竟然又冒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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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射那只大雕28()
“血衣童子!”
正打算下手的徐哲听到这个声音楞了一下,不紧不慢的写下字丢了十量黄金在昏迷的人的脸上,然后黑着脸转身看着急匆匆跑过来的某人。
然后淡定的撒了把药。
“…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看着又倒地的家伙徐哲抽了抽嘴角。
“……有本事你别下药!”
“我有本事但是我就下药,你想怎么样。”
这次没有得到回音,地上有两个不省人事的人。
“……啊好烦啊。”徐哲看着作案现场,又看了看睡得流口水的二少,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不得了的家伙缠上了。
看着地上安详的睡着的二少,徐哲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等二少恢复意识之后,看着他面前摆的一大块铜镜上照着的他那被歪歪扭扭的写上了【笨蛋】【白痴】【弱鸡】等字样的脸,炸了。
“血衣童子我和你没完啊啊啊啊!”
……
“血衣童子你别跑!!”
白痴才不跑。徐哲瘫着脸默默的吐槽着,一个转身躲进死角,看着迅速跑过去的二少,他松了口气,坐了下来。
用杂物掩盖住自己,被黑暗笼罩着的徐哲觉得又害怕又安心。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正在微微打着抖。
头上的杂物猛的被移开,徐哲刷地抬头,看见二少有些诧异的脸。
抬手就是一把药粉撒了过去。
二少下意识的挥出一剑。
………
等恢复意识的时候,二少发现自己被绳子绑了起来,扔在了垃圾堆里。
被恶臭熏的差点再次晕过去,叶枫晚一个用力就挣脱了绳子,马上站了起来。
没有了遮挡物的他立刻被周围的混混还有乞丐发现,看着这些人脸上贪婪又不怀好意的表情,他狠狠的皱眉。
待料理完了这些人之后,他才静下心来思考。
如果血衣童子就把他扔在地上不管的话估计已经被这些人干掉了……噫难不成这血衣童子意外的是个好人?!
不不不我想太多了!首先还是得抓住她才行!
……
“……”徐哲面无表情的看着嘚瑟的站在他面前的二少,现在的他被绳子绑着没办法动弹。
而叶枫晚则是抱着胸得意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快来夸我快来夸我我可是抓住你了呢!
……啧,失策了。徐哲转过头不去看他,不应该心软的,下药下多了居然产生抗性了吗……下次换新药好了。
“喂,我叫叶枫晚,你叫什么?总不可能叫血衣童子吧!”
“……你是白痴吗?和敌人聊起天来是什么意思!”徐哲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瞧不起我吗!”
“这到不是啦……虽然我很想干掉你可是你放过我那么多次了要是我这样就杀了你就太没有人性了……”叶枫晚抓了抓脑袋。
徐哲差点被他气笑:“愚蠢!”
“我可不觉得哪里蠢了,这是原则!”叶枫晚耸了耸肩。
“而且我也很好奇啊……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干这样的坏事呢?明明上次都哭了来着……”
听到这句话徐哲整个人都炸了:“你你你你说谁是女孩子!!!”
“难道不是吗,你看你头上还别着东西呢……”叶枫晚弯下腰,想要把徐哲头上别着的钗子拿下来给他看。
徐哲猛的一个起身,两人的脑袋撞在了一起。
“嗷!”叶枫晚捂着脑袋跌坐了下去,徐哲乘机逃跑。
等叶枫晚把手放下的时候,他的面前已经没人了。
他看着手里精致的钗子,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难道不是女生吗?每次我看见她她都是女孩子的样子啊……”
“哪个男人会天天用女孩子的脸干坏事啊。”
…
华山论剑开始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徐哲沉默的下来,把面具都放好,便动身上山了。
面对黄药师的质问,他是紧张的,而且有浓浓的负罪感。
可是那又怎样?《九阴真经》早就应该被毁掉了。
看着黄药师走远的背影,徐哲跪了下来,向他重重的磕头。
师父,对不起,徒儿……哲儿不孝。
…
又换上了一身红衣,这次他换了行字写,留下的钱财也少了。
再等等……再等几天……徐哲远远的望向重阳宫。
“血衣童子!你别跑!!”
……尼玛又来!!徐哲头也不回的就用大轻功跑路,身后的那人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一道剑气就袭了过来。
“不是叫你别跑吗!”
“不跑等死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两人的追逐从一开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这样的玩命性质……变成了这样的和开玩笑一样的玩耍。
神特么的玩耍啊!快点来个人把这个愣头青拎走啊!!!
这次又没有追到徐哲的叶枫晚有些不甘心的停了下来,他从胸前掏出那天从徐哲头上拿下来的钗子,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朝一个方向飞去。
………
“七公!”
正在喝酒的洪七公被突然的叫声吓的不清,他咳嗽了两声,无奈地看着这个武艺日益高强的小家伙。
七公又灌了口酒:“这次又是来问你那个梦中情人的消息的?”
叶枫晚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七公却是摇了摇头。
有些失落,不过二少还是想洪七公行了一礼,留下了刚刚买的还冒着热气的烤鸭才飞远。
洪七公摇了摇头,拿起烤鸭就是一口。
“烤鸭啊……还真是让我想起了哲娃娃啊。”
自从那天之后叶枫晚就没有见过血衣童子了。
有些不安,叶枫晚望了眼重阳宫。
他一点也不笨,他能猜到,血衣童子应该是会去重阳宫的,毕竟《九阴真经》就在那里。
他在忧郁,忧郁到底要不要去重阳宫。
其实他和血衣童子应该是敌人的,血衣童子为祸江湖,而他却是见不得这些事的。
可是……他想起了那天舅舅和他说的那句话。
【这片地方没有那么乱,到还得多亏了这血衣童子在这兴风作浪啊。】
虽然舅舅脸上满是嘲讽,可是……叶枫晚握紧了放在胸口的钗子。
…
一年后。
血衣童子被众人围攻,逼上华山。
“血衣童子!你已无路可走!你为祸江湖!即使天下第一神通与你祖上有旧!他也护不了你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满脸兴奋的大汉,他的武功不算高强,却当上了这批人的首领。
“那你们,又想怎样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
“当然是交出《九阴真经》!”
“没错!交出《九阴真经》!”
“交出《九阴真经》!我们可疑饶你一命!”
徐哲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着他笑的一颤一颤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像是卡盟疯子一样的看着他。
徐哲拿出了《九阴真经》,他晃了晃它,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九阴真经》转。
徐哲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笑了起来,整个山顶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他终于停了下来,看着这群恨不得立刻就抢走真经却怕他跳崖的人,用上了内力。
“你们想要这《九阴真经》!我偏偏不给!”
仿佛没看到众人被点燃的怒火,徐哲像是拿着本一文不值的烂书一样拿着《九阴真经》随意的摇晃着。
“你们说,我为了《九阴真经》为祸江湖,断人前途,害人性命,却不曾想过你们自己才是让这个江湖混乱不堪的罪魁祸首!”
“别急着否认,为了这《九阴真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