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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包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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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惆怅,谁想呆在他身边了?这话噎在嘴里烂掉就算了,汤婆婆这话基本上就挑明了她是小凤仙的眼线,不该说的话还是少说。

吃完饭后,我陪着她一起收拾,若不是知道汤婆婆与小凤仙关系密切,我恐怕也只当她是个寻常人家的老妪罢了。

“这天气凉了,小娘子是不是缺了件大褂袄子?”

我本心不在焉地洗碗,她接下来的话倒引起了我的强烈兴趣。

“布我可以纺,但是没有棉球和针线了,不然你明日去一趟城里,买点回来。”

我一听,顿时心情大好,但一想到小凤仙的吩咐,就蔫了。“他不让我出去。”

汤婆婆贼兮兮地对我说:“他去洗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只去这一趟,还能走丢了不成?小首平时一定管你管得严,小两口太腻歪也不行啊。”

我也懒得解释,顺着她的话茬便道:“洗点是什么意思?他不会中途回来么?”

“洗点是行话,杀手以人头算赏金,所以也叫猎头。这行业若要扬名立万免不得你争我夺自相残杀。接人头任务,则称为接点,若这人头被不同金主买下,卖给了不同的猎头,便称为撞点,而大家各为其主各司其事,只有拿了人头才算买卖完成,所以洗点就是为了将其他金主安排的猎头杀遍除净。所以明天你就放心去吧。”

我瞠目结舌,本想着这不关我的事还是别多嘴了,但本能让我不得不控诉一句:“要是撞点了,弱一点的知难而退不就行了?”难道杀手除了拔剑没有别的交流方式了?

“这是行规,若接了点却没拿到人头,声名尽毁还如何有生意可做呢?再说猎头都有所隶属的组织,若是一朝失利,上头为了保住组织声誉也必然会清理门户。”

我看着汤婆婆无奈的神情,竟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如此不可理解的事?我果然是被关在山洞里太久与世界观脱节了?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是我现在还是无比希望小凤仙意图洗点反被洗……但碍于汤婆婆似乎对他颇有感情,我只好违心地担忧道:“您看……有没有可能,他跟一个绝世高手撞点?哎呀这样不好不好,多风度翩翩俊朗潇洒善良可亲的一个小凤仙啊,若他香消玉殒,我去哪儿找那么称心如意的一朵花啊。”

汤婆婆看我表情投入,便好心安慰我:“小娘子勿忧心,婆婆我虽不甚了解小首的底细,但他是黑金猎头,但凡能请得起他的金主,必定会全江湖下告令,而且以他的身手,基本只有他洗别人的份儿。”

“……”

嘴贱也是绝症。

4章

第二天,我不负汤婆婆的厚望,拿了她给我的一吊子铜钱,浩浩荡荡地进了城。临走前我思虑几番,还是把凤泣血带上吧,我敢肯定在小凤仙眼里这块石头比我有价值得多,我单独出门如遇上了意外,他必定不会前来相救,带上这块石头,他就算不情不愿也肯定会来。于是我寻了个黑漆的桃木匣子将它装好,又牢牢地绑在了身上,才安心出门。

以景州县的城门老旧程度来看,这估摸着就一个偏远安逸的小城镇。我纳闷了,他一个劳什子的黑金猎头,这里有什么重要人物需要劳烦他动这个手么?

我方向感受后天影响,颇有些拙劣,找了十八个路人指点才找到原来竟与我只隔了两条街的锦绣铺子。

让我不能接受的是,那铺子老板居然是个男人。

最不能接受的是,铺主穿着针线精巧艳色风骚的锦缎,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牙缝里嵌着几块青翠的菜叶。当他对我招呼“姑娘姑娘”的时候,我几乎要被这浓重的口气与轻佻的语调吓得倒头就走,可惜这偌大的城镇就这一家针线刺绣的店面。

我忍辱负重地进了门,憋着气,随意地指了指想要的针线和木棉,翁里嗡气地让他赶紧包起来。

他一个生意人,数钱都不利索,拿着我的铜板来来回回数了不下八回,次次都不一样!气得我一个不爽快几乎要拍案而起时,他才笑脸相迎地说数好了,分文不差。

他脑袋虽不好使,但鼻子却灵得很,在我转身时急忙叫住我。

“姑娘用的,是什么脂粉?”

我在心底长叹,我这么天然糙,哪块皮肤能看出用了脂粉?

“我不用脂粉。”

他似乎震惊了下,那表情分明写着“这年头还有姑娘不用脂粉就敢抛投露脸”,看我脸黑了一半,他又谄媚道:“那么姑娘可是携了香囊?请恕陈某冒昧,姑娘身上的香气尤为特别,清新脱俗,别致淡雅,犬女便是制香的,多一味香料做底也是好的。”

我嗅了嗅袖口和肩膀,猛地发现居然有小凤仙身上遗留下来的那股神奇的香气,估计是跟他呆久了,多多少少沾染了些罢。想明白后我摆了摆手,“这不是我身上的香气,是小凤仙的,我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香料,打听出来后告诉你。”

我觉得他阴阳怪气,于是离开得匆忙,没注意到他眼里没进去的一股阴霾。

铺子老板连忙招来个小厮,在小厮耳边低声说道:“快去通报,就说找到了。”

过不久,那小厮急忙从那锦绣铺子里跑了出来,朝着某个方向跑开,只片刻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本想在这里多转悠一会儿,毕竟算起来,这才是我真正获得一次自由。就连看着周遭的百姓们因为讨价还价面红耳赤我都心情舒畅。

当然,我也不是没想过逃,但既然汤婆婆放了话让我出来,想必是有看住我的完全之策,而且万一我被小凤仙抓到,估计死便是最好的结局。罢了,顺其自然。

我买了几个包子,正吃着,就看见城墙下围了许多人,我心下一好奇,便走过去瞅了眼,结果一瞅生两瞅,两瞅生三瞅生生不息……

墙头最新刷出来的一个告示,是个悬赏令,还是京城下发的皇告。

内容大致是,近日朝中重臣频频遭贼人凤七蟾所害,手段残忍,无视法度,引得人心惶惶,各地府衙务必严查苛办。若知情人士提供线报,最高可获得赏金十万两。

告示下的一张画像,笔墨虽十分潦草模糊,就像是根本没看清楚长相就胡乱几笔描出来的模样。巧的是,这人居然也姓凤……

凤七蟾?

就算不追究这五官细节,如果这人真的是小凤仙,那这作画的人真该拉出去鞭打一百遍,这万分之一的神韵都没画出来,他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憨厚老实任君宰割的模样?

我忍不住嘟哝:“这画的,也太……”抬举他了。

一旁的大婶立马接过我的话:“不像是吧?”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应和,大婶便继续说道:“这活在传闻中的人物——凤七蟾,决计不应该是这样一副庸俗的模样,必然是别有一番气质的。”

我愣,“什么传闻?”

那大婶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我,“凤七蟾!你不知道?凤鸣孤城你总知道吧?他就是凤鸣孤城的第七任城主,如今江湖上手最红的杀手全都来自于凤鸣孤城,他既是城主,也就是那群刽子手的头头。”

我想不通了,“可是,我记得天下第一的杀手不是个女人么?”叫啥来着……以前小牛郎总爱听湾里出商的叔伯们说这些所谓的江湖奇闻,一听了什么便来跟我叨叨,但叔伯们本就见识不多,小牛郎也只挑挑拣拣着跟我谈及,天下第一杀手的事我还有些印象,这凤鸣孤城我的确是闻所未闻。

一边的大爷也听不下去了,连连对我翻了好几个白眼,看着非常嫌弃我的孤陋寡闻。

“凤七蟾身份如此高贵,哪能轻易出城?他的身手没有人见过,但既是城主,能做到让众城民心服口服,武功必然也是出神入化高深莫测。你说的那天下第一杀手应该是琴断吧?姑且不论她也隶属于凤鸣孤城,她前两年便从猎头界里隐退了,哪里还是第一?”

凤鸣孤城,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要说小凤仙是个小有名气的杀手,我还信。城主这么气派霸气,应该不可能吧……重点是我觉着我哪有这样的福气与这种传说中的人物沾边。

一这么想,我便开怀了,抱着凤泣血和一团木棉沿路走回了汤婆婆的农舍。

汤婆婆恰巧不在,我便将木棉放在了纺织机旁,此时却猛地听见屋子里传来了奇怪的脚步声。

我喊了声婆婆,却无人应和。

不应该的,若是婆婆在家,也该回应我一声,若是不在,那脚步声又从何而来?

我皱着眉走过去,顺手拿起一边的洗衣板,刚将门推开,一只男人的手便猛地伸过来将我的嘴捂得严严实实。

我尚未喊出声,就觉得后脑勺被人重重砍了一记。

意识模糊间,隐约听见个熟悉的声音低低道:

“信我吧,就是这样的气味,当今除了那个人,没人还用得起那种香料,这女人一定不简单……”

5章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锒铛入狱了。

衙门这地儿我听说过,不是用来关罪犯的?

我双手被一条厚重的铁链拴着,我试图挣脱了下,牢狱外的衙役看了眼我,非常不屑地挑着眉,边啃鸡腿边道:“别傻了,那是千年寒铁合着散金熔炼而成的万鼎锁,一般只用来扣押武艺高强的重刑犯,你走运了。”

我瘪着嘴,同样摆出很不屑的样子回敬他,“荣幸是荣幸,不过可否问一句,我犯了什么事让你们动用这样级别的装备来囚禁我?”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几个衙役听我这话笑成了一团,“老实呆着吧,明早县老爷审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你犯了什么事了。”

真是奇了怪了,我一个五好良民,三观正统,不偷不拐不骗,唯一算得上罪状的事,不过就是包庇了下小凤仙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金猎头,但讲句心里话,要是我能将他绳之以法,早就就地把他办了,这县太爷脑子里装的都是鸡油吧?

我脚蜷着麻了,一恼,便用力抻了抻,谁知这一脚过去,不小心踩着了软乎乎的肉垫。吓得我立马缩到一边,那肉垫掩在一片干稻草里,似乎哼唧了一声,没了动静。

我觉得奇怪,便用脚又踩了踩。怎么不哼唧了?我慢慢爬过去,将干稻草都扒拉开,一个蜷缩着的人影乍时出现在我眼前。我吓了好大一跳,应该是个男人,一身褴褛的蓝色长衫被血污染得发了黑,身上有许多皮开肉绽的伤口,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灰头土脸看不清样貌,不过手指纤长干净,怎么看都是个文化人。

那啃着鸡腿的衙役不知何时拿了个水桶过来,对着他就全全洒了下去。我站得不算近,没有被波及多少,而原本奄奄一息的他非常痛苦地喊了好几声,然后开始全身抽搐不停。

“叫你犟!既然来到了这儿,你就别指望着出去了,你最好什么都招了,爷有的是十八般手段对付你这样的闷头驴。”

我赶紧爬得离他更近了些,看着他伤口上由黑复又变得鲜红渗血,我便怒了。

“他已经伤成这样了,你居然用盐水!”

“哟,遇到个强出头的,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来到这样的地方要懂得独善其身,想着如何保命要紧。”

我刚打算回嘴,手腕便被人轻轻握了握。我低头看地上那伤痕累累的男人,他的眼睛微微睁开,黑色的眼珠印着昏暗的灯光望着我,淡然却坚韧。

我摸不准他的意思,不过大约是让我别为了他与这些人起争执。看着这样纯粹的眼神我有些发虚,因为我正想骂那衙役一句不要脸来着。我赶紧拿起一些稻草横在他面前,“你先睡着,睡着。”

那衙役不知从哪儿又端来一桶盐水,这架势估计又要往他身上倒。我察觉得出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而且还紧了紧,一看便是做好了强忍的姿态。

他这副模样,实在让人不忍心。

我一咬牙,便挡到他身前,生生为他挨了下来。泼水的力道极重,我身上被洒到的地方都如被烫了那般又疼又麻。

那衙役喜闻乐见地冒出了好几串“哈哈哈”,后来外头喊了声让他把徐生的口供交过去,那衙役便立马跑了。

我提了提身上的衣服,又湿又黏,还有股难闻的气味,我估摸着这群衙役可能往里头撒了什么,顿时一阵干呕。

地上的人忽然开了口,声音嘶哑低沉,似乎连说话都艰难,“连累姑娘了。”

我回头看他,他的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现在他浑身应该如被火烧着那般疼痛吧,可他呼吸仍然轻浅,十分隐忍,我不由得心生佩服。

我凑过去了些,“疼的话可以喊出来,我不笑话你。”

他的嘴已经干裂了,但还是勉强摆出了笑意,“还好。”

“你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了?被这样非人对待。”他的脚细看之下,还有些扭曲不直,破溃的地方往外渗出了些黑色黏腻的汁液。我环视了一遍牢狱里的各种刑具,心想着这家伙应该通通挨过一遍了。

他声音很低,说得极慢,我也没有半分不耐,只觉得他的语调让人舒心放松。

“小生姓徐……是景州前年晋的秀才,他们抓我,不过是想用作人质引蛇出洞罢了……”

“引谁?”我听着一阵唏嘘,他看着应该是个行为端正的秀才,无辜受累,这县衙还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折磨他。这山洞外面的世界,坏人坏就算了,好人还不好……

他无奈笑了笑,“引……我内人。”

我当即一愣,在缙云湾时,林大婶时常带些淘来的市井戏文给我解闷,段子里总说哪家哪家当官的又强掳了哪家哪家的姑娘做小,然后哪家哪家英雄豪杰出手相助而后与姑娘一见钟情云云。

果然是艺术源于生活这个理。

“那个……县太爷,想夺你所爱?”

“我内人,正被官府通缉,她四处逃亡,也不知过得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瞥我一眼,语气带着央求,“姑娘可否帮小生一个忙?”

我帮他把身上的稻草都清理掉,然后点了点头。

他很开心,从怀里拿出个凤衔珠鎏金簪子,递到我跟前,“我时日无多,有生之年怕是再也无法见内人最后一面,若姑娘有机会出逃,还请帮我将这簪子置于水桥巷一百零六号的院子里,内人若是回来,便能见到了……”

我心道这徐生真心痴傻,他既是做了人质,消息必然能传到他发妻耳里,若他发妻还心存惦记,又怎会让他孤自在此受罪而不来营救?徐生尚且愿意为她受尽酷刑,她却连露面都不屑于么?都说世上郎儿皆薄幸,这姑娘家觉悟也不高啊。

我将他的簪子收了,“倒希望她还能记得你这一片情深,省得你白白丢了性命。”

“小生知道姑娘心中疑虑,不过……她也有苦衷……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他突然猛地咳起来,身上的伤口因为拉扯引得他额头又起了一片冷汗。他的意识变得非常模糊,我一着急便啪啪给了他好几个嘴巴子,见他没反应,我决定豁出去了!

“你大爷的,簪子你活过来后自己送!”我抿着嘴,拿起簪子便对着手心用力一划,血刹那间便流了一片,我把血一点一点地滴到他身上的伤口上,奈何他的伤口实在数不胜数,血尚未将他的伤口淋过一遍,我手心的伤口便开始愈合了,我一狠心,又深深划了一道。

6章

伤口疼得我眼泪漫了一眼眶,我忍着把最后一个伤口也淋了血后,便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瞧。

一定要凑效,一定要凑效……

果然,他那些鲜血淋漓宛如咧着嘴的食人花般的口子开始慢慢地合并了,有的小伤口已经恢复得完好如初。

我兴奋地拼命摇醒他,“徐生,你醒醒,你看!”

徐生醒得极快,他似乎也觉得不对劲,他动了动脚趾,然后一脸讶异地看着我,“姑娘……你,做了什么?”

说来惭愧,小时候我无意中在山洞里发现了一只从外头飞来的小云雀,它想飞出去的时候撞了好几次墙壁,最后一次撞得忒狠,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势头,结果撞折了翅膀,看着颇为可笑又可怜。我与它相依为命了几日,偏巧那天我手被石尖刺破了个小口,血滴到它身上,它扑腾了几下翅膀,毫不留恋地想飞走,结果又开始循环往复地在墙上撞啊撞的……

就这样我才知道自己的血可以治鸟。

殊不知,原来也可以治人……

我不敢让他知道我刚刚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于是随便打着哈哈:“我有灵丹妙药,刚刚给你喂了一颗。”

他反驳:“小生虽没了意识,但应该没有吞下任何药丸……”

我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却还是笑嘻嘻道:“你吞了的,记性真差。”

“我记得没有……”

“他大爷,我说你有就有!”遇到这样温吞脾气的我就忍不住炸。

本想把簪子还给他,但是转念一想,他肯定出不去,给了他也无济于事。要想救他出去,除非……

我把簪子收进口袋里,再把身后牢牢捆着的木匣子卸下来,掏出了凤泣血,塞到他怀里,嘱咐道:“江湖规矩,礼尚往来,你给我簪子我给你血玉互不亏欠,这东西你带好,千万不能有半分差池!否则我小命不保!”我觉得我胆子又肥了一圈。

他本不要,被我吼着默默收了去。

赌这一把,是死是活,全看天命……

翌日,县太爷早早便把我提了堂,徐生睡得熟,我估计他平日里被这样那样的伤口折腾得没睡安稳过。他把凤泣血抱得很紧,我仍觉得不放心,于是把稻草全踢到他身上埋了个严实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牢狱。

那县太爷顶着乌纱帽,发髻别得老高,捋着胡子看我,细细的眉眼里总能挤出猥琐的气质。

他们把我摁着跪在地上,我也没有反抗,倒不是我乖巧,实在是昨晚为徐生费了太多血,无力得很,一个晚上不够我恢复元气,不然以我这般顽劣的性子必然凌空一脚,踢不踢得着姑且不记,起码我有心。

那县太爷见我如此安分,眼睛闪了闪,不怀好意,“你是凤七蟾什么人?”

我摇头,“不认识。”

他敲起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你知情不报!如若你与他不相识,怎会染上他身上紫雀罂粟的香气?不论他凤七蟾本事多大,在江湖中有多少威望,朝廷要擒他,他也终究是笼中之鸟能飞哪儿去?姑娘还是老实招供的好,包庇重犯同罪论处。”

我想,他这样肯定我认识凤七蟾,我就顺着他点好了,于是我答得委婉了些:“那我……好像不认识。”谁知他还是不满意,我虽不是有心得罪这些朝廷官员,但也不知是我表达方式不对还是他们理解偏颇,一听我的话县太爷便开始吹胡子瞪眼,势头十分不妙。他们用淫威逼迫,我也顾不得情分了。“我虽不认得凤七蟾,但我供出个小凤仙,能不能争取宽大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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