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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的材质类似于上好的羊脂白玉，很温润、细腻、还微微发光。却散发着惊人的压迫感。
看起来似乎是由半物质化了的纯净光明魔力构成的。
而且“流动”从墙壁背后的远方又绕了回来，这墙看来就是这“流动”的终点。
墙壁上方，便是一处巨大无比的“眼”。
而墙面上，会不时浮现出一串串一闪而逝的玄奥符文，每一串都似乎记载了关于“规则”的信息。
但这种闪动太快了，符文又很难读懂，所以与其在这面墙面前捕捉符文，还不如到周围的“圣者遗迹”去参悟效率高。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的确是“沃宁之壁”。
看来夜月一开始的确是想多了，老人只是带着她们抄了近路而已。
要是按照夜月自己那顺着“流动”的走法，怕是得绕洞走个几圈。
这段路那如巨型城市般的广阔空间，凭她现在的精神力，怕是要走上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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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受膏者。你是自己进去，还是带我们一起进去呢？”
默此时已经被这堵奇异无比的墙吸引住了注意力，闻言难得地问道：“这墙还能进去？那么你们进不去吗？”
“嗯，这堵墙只允许接受‘受膏者印记’的人进去。当然，若是得到当代的‘受膏者’同意，随行人员也可以陪着进去。”
愁脸老人还是回答得很耐心。
夜月接过话头：“那么，里面还有像‘路’上那样的各种负面障碍吗？”
老人又摇了摇头，道：“并没有，墙里面是充满了光明魔力与秩序之力的祥和空间，所有这些寒风、噪音、威压与魔力乱流，到了里面都会不复存在。而且里面非常适合于吾等光明神术使用者的修炼和顿悟。”
“那就好……”
夜月再次露出一个“圣者式的笑容”，之后将兽人幼女一拉，两人便在“墙壁”之前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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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新鲜。”
被留在外面的愁脸老人一脸玩味。
而怒脸老人却是一脸意外和忿忿。
——这位最新一代的受膏者，是历代受膏者中唯一不将这两位强大老人带入沃宁之壁的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宝物（）
“这孩子太猖狂无理了，枉我刚才还对他充满期待。”
怒容老者看起来满腹怨气。
“奇异之人多有怪异之举，等等看吧。”
且不提被关在外面的两位老人究竟作何感想，单说亡灵女王夜月。
她已经真正取得了一个传奇头衔——古往今来第一个进入光明教廷圣地最核心处的亡灵法师。
虽然她本人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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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果然不带他们进来是对的。虽然可能出去还要费一番唇舌解释。”
亡灵女王感受了一下“墙后”的浓到极致的光明魔力，轻轻吐气，自语道。
在这种环境下，夜月想要以自己薄弱的精神力长时间维持“权杖”以负能量产生的伪装幻术，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之所以不带那两个老人进来，首先便是担心会被看穿伪装。
而且两人实力太过强大，现在又是敌非友，还是不给他们进来参悟的机会了。
从上一位受膏者来到这里，已经隔了许多年，鬼知道这两个老怪物是不是已经储备了足够提升境界的知识，要是一进来就顿悟突破了，岂不是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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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宁之壁中的空间，的确如愁脸老人德维士所说的那样——光明、温暖、柔和、舒适。
当然，这是对普通生物来说的。
比如现在正一脸享受表情的兽人幼女默。
但对做了一百多年黑巫师与亡灵的夜月来说，这里充斥的那种与自己擅长操控的黑魔法性质完全相反的光明魔力，只会让她本能地感到受到了威胁和属性削弱。
好在她现在早已是活人之躯，所以这个神秘空间对她并无实质上的损害。相反，空间中那柔和的光明魔力甚至还开始缓慢修复一些夜月在自己力量全失后强行驱使对生物来说是“剧毒之物”的负能量所造成的肉体上的暗伤。
不过对于操作“夜与影之权杖”来说，负荷却如夜月预料般陡然增大无数倍。
这柄基本上是由纯正的负能量构成的神器，实在不适合在这里用。
没有碍事的人在这里看着，精神力无法负荷的夜月很干脆地收回了权杖的魔力，于是她身上一切的幻术和伪装都消失了。
白袍不见了，露出交领大袖的玄色银纹锦缎道袍；黑色的秀发垂下，衬得夜月那精致的面容和修长的脖颈越发白皙。
虽带着倦容，但这疲惫之态出现在这位亡灵女王那美丽的脸上，却分外有一种诱人的慵懒感觉。
她现在又是那风华无双的黑袍女子形象了。
兽人幼女面对忽然“现出原形”的黑发美人，盯着其润泽的樱唇，咽了口唾液。
真让人想舔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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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一切的精神力消耗都停止了，又不用再在人前演戏并频繁摆出笑容，神色重归淡然的黑巫师体会到难得的轻松感。
她拉着一脸呆相的兽人幼女，开始往空间的深处走去。
空间的核心处，是一座小小的白色神庙。
神庙四周遍布喷泉，又有强度恰到好处的微风拂过，将喷泉中最细碎的那些水珠悄悄带走，散入整个空间，看起来让人甚是舒爽。
神庙、喷泉、水珠，这些都是纯粹的光明魔力构成的。
神庙和喷泉中，不时有玄奥的符文闪现，停留的时间却比沃宁之壁上的符文要长，以夜月的能力，已经可以破译解读。
“的确是适合学习的好地方。”
越是接近，光明魔力越是浓厚。
虽然这些魔力真说起来与夜月是天敌般的关系，但她现在毕竟算是生物，所以身体上还是感到十分舒适，有种暖洋洋如泡温泉的感觉。
而且她自身的黑暗魔力都被“神威”压制在身体和脑海深处，周身流动着的也是最纯正的光明魔力，且与这个空间中的魔力看起来同源。
所以她明显被这个空间接纳了。
刚走到喷泉的外围，那些奇异的风就带着细碎的水珠，开始环绕着这位绝美的黑发女子飞舞，吹动她衣袂袖子的同时，也不时将光明魔力融入她的身体，滋润她的血肉肌肤，并以更快的速度治愈她体内的暗伤。
“这真是美妙的感觉。”
——但也真要命。
因为这光明魔力还顺道滋养了夜月体内的“神威”力量。
呆得时间长了，说不定这阵子好不容易削弱的“神威”封印的魔力，就要全被补充回去了。
“速战速决。”
夜月认真起来，跑向神殿。
留下依旧表情呆滞的兽人幼女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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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和被认成了“自己人”有没有关系，身为黑巫师的夜月进神殿进的很顺利。
神殿结构很简单，进去便直接可以看到神龛。
而神龛之前，有一处祭台一样的台子，上面立着一根洁白的法杖。
法杖长约两米，看起来像是白玉或象牙的材质，如“夜与影之权杖”般布满了脉络般的细纹。
所不同的是这根法杖上面嵌满了白色的宝石，杖头更是由一颗太阳形状的人头大小的白色巨钻构成的，散发着强烈但柔和的光芒。
整根法杖上，缭绕着浓郁到几乎要滴出来的光明魔力。
“便是你了吗？”
夜月看着这卖相超华丽的法杖，轻声道。
她的语气略有些不确定。
这便是他此行的目的——由光明教廷保管，由圣城的苦修士们负责守护，属于帝国皇室的第一秘宝，同时也是光明侧第一神器，传说中一击便能摧毁一座城市的——白昼与光辉之……剑。
不管是这不可能错误的地点，还是东西上神器级别的魔力，都说明这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但这东西明明是把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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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与光辉之剑”。
这把“神器”在帝国史书的记载中出现过不止一次，每次都是作为圣者克里斯特的佩剑出现的。
帝国一开始以小博大，吞并几倍于其领土的数个大国，除了莱特一世的雄才伟略，更多的便是靠着这柄“神器”的威能。
但不管是圣光帝国还是被它吞并的那些国家的史书，亦或是民间的野史杂记，都不约而同地将这神器称为“白昼与光辉之剑”。
难道和“夜与影之权杖”一样有幻化外形的能力？
也许只是单纯的以讹传讹也说不定。
“先试着拿拿再说吧……”
夜月上前几步，并没有做太多的试探，直接伸手握住权杖。
这里都被人进过好几回了，也没见哪个皇帝死在里面，没道理还有什么陷阱。
果然没有任何异常。
但也根本就拔不起来。
不管夜月用多大的力气，这法杖便如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
“理所当然。”
若有那么容易，这神器早就被前代那些受膏者取走了，哪里还轮得到她呢？
找找线索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线索（）
先从最显眼的东西开始吧。
神庙规模不大，里面的摆设更少。
除了上面插着的法杖的“祭坛”，最显眼的便是“祭坛”后面的神龛了。
“先看神龛吧。”
夜月走上前去，发现神龛**奉着一张画像。
画中人身着繁复的白袍，头戴高冠，肩上搭着绶带。
由服装形制推断，这是教皇才有资格穿着的大礼服。
不过画中人却是个气质阴柔的美貌少年。
“这便是前圣者和光明教教宗克里斯特了吗？”
他死的时候怎么也五六十岁了，难道是年轻时候的形象吗？
正待细看，画中人像自己动了起来。
只见它转过了身，看向夜月。
四目相对。
接着，人像双眼一闪，射出两道光芒，直奔夜月额头而来。
夜月虽觉得有些突然，但并没有躲闪或施法抵挡，任由这道光芒射中了自己。
“嗯，似乎是一些相对完整的灵魂碎片凑出来的记忆信息。”
接着，她的思维沉入了一处幻境。
幻境中的环境相当真实，大致记录了画像中人的一生。
“主角”是一个看起来比画像上还要美貌的少年。
他从小就被称为天才中的天才，备受师长宠溺与后辈爱戴。
十几岁，这人便达到宗师阶。
之后不久，少年的老师，也就是前代教宗去世。于是年纪轻轻的他作为其师最优秀的学生，便顺理成章地执掌了当时还是地方小教派的光明神教。
再后来，他偶然间遇到了一个英武俊美的异国青年，两人相处甚欢，感情日厚。
终于有一天，青年吐露出想要争霸天下的野心。
青年只是一个落魄小家族的族长，争霸天下什么的，此时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但天才少年不但不耻笑于他，反而出谋划策、捐钱捐物，还提供教派内的人才为挚友所用。
不过实力终是不够，争霸天下什么的对当时的两人来说依旧是天方夜谭。
两人都没有放弃。
数年后，少年由几本古籍中推测出了一件神器的下落。
于是他义无反顾，带着十三位忠心的随从远赴世界的尽头。
这个过场漫长且危险，少年克服一切险阻，留下无数传奇。
这些传奇，现在还记录在史书和光明圣典之中，被后世史家斥为没有证据的传闻野史。
历尽艰辛，少年终于在一个幻境中无比庞大但身影模糊的怪物处，夺来了神器。
而且不是一件，而是六件。
便是那六件所有帝国之人皆耳熟能详的神器——教廷的“神恩”、“神威”、“神怒”，还有皇家的“星辉”与“星河”。再加上少年自己留用的“白昼与光辉之剑”。
幻境中的这件神器，确实便是眼前这柄法杖。
“原来史书没有记录错误吗……”
幻象还在继续。
少年回来了，回到了青年身边。
一行十四人，便只有他一人活着回来。
少年甚至没有时间伤痛，他开始依靠神器之力帮青年政变夺位，帮青年覆灭他国，甚至包括覆灭少年自己的母国。
时间一年年过去。
青年的王国越来越强大，隐隐已是人类世界第一强国，其势力范围已经达到人类南部疆土的极限，开始了与兽人等异族的战争……
终于，帝国建立。
青年日渐老去，而少年却在手中“白昼与光辉之剑”的作用下始终保持着年轻和美丽，其个人实力也急速提高，甚至摸到了圣阶的门槛。
一切都那么顺利。
直到有一天，祸事发生了。
失去神器的怪物并没有死，而是在这些年蛰伏起来，并变得越发可怕。
它似乎终于决定抢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于是从遥远的北方开始，怪物一路掀起遮天蔽日的乌云与淹没大地的洪水与冰雪，各种类人生物建立的国度逐一因这过境的怪物而覆灭。
怪物的目标很明确，便是刚刚帮助青年建立帝国的这位少年。
于是在一段时间的犹豫之后，“少年”安排好后事，独自去面对那强大的怪物。
幻境结束。
很显然，少年便是克里斯特，而青年，自然便是莱特一世了。
这幻境让人亲历了这位圣人波澜壮阔的一生。
不过却对带走这柄“剑”没有任何帮助。
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幻境中很多事件都是一带而过。
尤其是那身影模糊的怪物究竟长什么样子，十三个追随者如何死亡、当时只有宗师阶的少年是如何从那天灾一般的怪物手中夺取神器的、最后的封印之战是如何进行的、圣地维亚多勒罗沙之路又是如何形成的等等，都没有交代。
也许是因为灵魂和记忆本就缺损了，或者是记忆的主人本就遗忘了。
但，没道理一些小事都有记录，而这种大事却被遗忘。
比如记忆中就多次出现了现在“沃宁之壁”外面的那个愁脸老人德维士的身影。
他居然是和那位圣者同时代的人，看起来甚至比这圣人年纪还大些，只不过这老人那时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大的力量，一般都是在“少年”想要冒险时，作为苦口婆心的规劝者出现的。
那时他的脸上，也还不是一直挂着愁苦的表情。
资格竟那么老，也难怪会有他应该是教皇的传闻，也难怪圣地会交到他的手上。
但和刚才那些大事相比，关于德维士的这些事情就显得特别琐碎无趣，为何这些事没被遗忘？
以阴谋论来说，或者以夜月的推断来说，这些记忆也许是经过修剪和篡改的。
修剪的原因绝对是为了隐瞒什么，而且拔出“剑”的秘密，也许就隐藏在这些缺损和篡改的部分里。
不过因为实在没有头绪，夜月思考了一会儿，便暂时将这些线索放了放，转身由回到祭坛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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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试着拔了几次法杖，她摇头轻叹，再次开始寻找线索。
夜月的精神力很薄弱，身边又没有亡灵大军给自己提供灵魂力量，虽有神器在身，又被环境限制，所以现在只能一寸寸地缓慢搜索附近的环境。
好在神庙不大，看起来工作量倒也不太夸张。
夜月先近距离以扫描魔法看了一下法杖的情况。
于是她发现了很奇妙的事情。
法杖的下半段仿佛与“祭坛”是一个整体。
而且并不像是后天“融为一体”的，而是先天就是同一个物品。
里面甚至有完整的通道供能量循环，那通道，便是夜月一开始在法杖上看到的那些如血管般的纹路。
这纹路其实真的就如血管般遍布整个法杖和“祭坛”，祭坛内也根本就没有“柄”的结构。换句话说，这整个祭坛其实就是这法杖的柄。
这是比夜月的设想更奇怪的事情。
刚才她本觉得最怪也就是这法杖是一柄完全由“祭坛”处插入大地的巨剑的握柄部分呢。毕竟它的名字是“白昼与光辉之剑”不是吗？
于是她开始扫描“祭坛”的底座。
她又发现了同样的事情——这底座与神庙的地基也是一体的。
“血管”并不局限在“祭坛”和“白昼与光辉之剑”中，而是延伸入整个神庙的地基。
夜月现在的扫描范围有限，只能便走边看。
但“视野”所及，都有这种“血管”和其中的“能量流动”。
她有了个假设，于是直接走出神庙，检查神庙的地基。
果然。
神庙的地基似乎与整个大地都是一体的。
虽然因为精神力有限的原因看不到全貌，但夜月还是很容易地勾勒出了一副能量流动的图画——“沃宁之壁”背后的空间在不断汇集外界的能量与光明魔力，由这种遍布大地的“血管”先输送集中到神庙，再由神庙集中到“祭坛”，最后由“祭坛”再集中到“白昼与光辉之剑”上。
之后再如血液循环般由“剑”上流出一部分能量，供给整个空间使用。
整个空间都是一个整体，而这个整体的核心便是眼前这大半截法杖。
这拔得出来才有鬼。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头绪（）
“沃宁之壁”外，两位老人已经等了很久，并已经开始闭上眼睛坐在地上，似在休息，又似在参悟着些什么。
冷不丁的，怒容老人忽然打破了沉默：“你真的觉得此人可以带走神器？”
愁脸老人眼睛都没睁，随口答道：“这代受膏者的资质你也看到了，是你我的百倍。若他也拿不走，便没人能拿得走了。”
“我倒觉得他成功不了。”
“你是‘希望’而不是‘觉得’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