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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霖提前下车了。
从这里,到沈霖平常下车的站台,中间大约还有两公里左右。
看看时间,距离上班还有二十几分钟,沈霖决定步行过去。
走出四五十米,路口到了,前方是红灯,沈霖停了下来。
正是上班高峰期的时间,路口相当拥堵,车辆排出来的长龙,一眼看不到尽头。
正在这时,沈霖耳边,忽然隐约听到了“呜呜呜”的声音。
沈霖偏过头,果然看到,视野的尽头,长长的车队,忽然齐齐朝左方偏向,硬生生地腾出了一条车道。
顺着众多车辆腾出的空隙,一台小货车笔直地朝路口驶来。
看到小货车表面黄黑相间的标志性图纹,以及完全无视城市禁令的开放式车厢,沈霖毫无困难地认出:这是圣蜂移动的专用车辆。
晕
沈霖连忙后退,这可是“人类最亲近的兄弟”,要是被亲上几口,可不是一般的享受。
沈霖飞快地后退,忽然被轻轻地挡了一下。
嗯?怎么了?
沈霖回过头,准备看看撞到了谁或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回头到一半的时候,沈霖就全身僵硬,浑身冒出了一股冷汗。
就在他的身后,就在距离不到10厘米的位置,一个黑漆漆的深洞,已经张开了大口,就等着吞噬。
“我草!德尼亚堂区的人业务做到这里来了?偷你麻痹的井盖!”
沈霖气急败坏地骂着,连忙往前面走了好几步。
“谢谢,真是太谢谢您了”
远离黑洞,走到安全的地方,沈霖再次转过身,准备好好感谢自己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我可就”
咦?
嗯?
怎么回事?
沈霖呆住了,他的面前空无一人。
呆了一秒之后,沈霖飞快地原地转圈,巡视四周。
视野之内,最近的行人,和沈霖也有七八米的距离。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沈霖睁大了眼睛。
没错,这地方过去一点点就是垃圾桶,正常人都不会选择从这边路过。
另外,刚才被推的时候,这么近的距离
沈霖发誓,如果这个距离有人离开,自己一定会有感觉!
可是,沈霖完全没有类似的感觉。
深深地皱着眉,沈霖仔细回忆,刚才后退的时候,被推那一下,虽然很轻很轻,但绝对是真实的触感。
嗯,而且
沈霖继续回忆着:那触觉,应该是一只手臂。
是一只特别温暖的手臂。
可是人呢?
绿灯亮了,车来车往,人来人往。
沈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头一片茫然。
那温暖的感觉
为何如此熟悉?
为何直沁心弦?
194请示()
中古世界。
0001年03月12日。
吴清晨进入中古世界第十轮第二天。
艾克丽村庄——阿克福德男爵堡,山间路段。
高地半坡,方圆五公里之内最佳的战术要害点。
花了足足两个钟头,喝了三次水,吴清晨终于勉强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两个小时前,吴清晨牌车辆(具备执法权)正常行驶的时候,路遇无牌报废车辆违章停车,为了避免即将发生的碰撞,对方司机紧急起步,差之毫厘地避免了重大事故,但由于操作不当,双方还是发生了小刮擦,害怕之下,对方司机不顾被甩下的乘客,匆忙肇事逃逸。
事发已两个小时,肇事司机盗贼首领和他的属下们,估计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吴清晨耽误的时间,损失的高热量食品,一时半会已经指望不上什么赔偿。
情况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
搞清楚意外的原委,问题也随之而来:
现在已经抓到手里的三个精神损失费——咳,三个俘虏,应该怎么处理?
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吴清晨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跪在十米之外的三个俘虏身上。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吴清晨选择的位置视野开阔,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树荫遮挡,要不是地势较高,不时有山风吹拂,又有吴清晨特意让约克下山从河边装来的冷水辅助降温的话,说不定这三个俘虏早已中暑昏倒。
饶是如此,被逮住之后,精神紧张,绝望恐惧,再加上长时间跪倒,以及来自地球21世纪的先进技巧不间断地恐吓逼问,两个小时下来,三名俘虏也已经东倒西歪,摇摇晃晃,浑身汗水,一副饱受摧残的凄惨模样。
最后一轮逼问和交代之后,骑士老爷长长沉吟,许久许久,又一次对俘虏们投出了高贵的目光。
就算是以盗贼的智慧也不难猜出,决定命运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随着吴清晨的目光移动,跪在最左边,年纪最大的班特,逐渐面露绝望之色,嘴唇剧烈地颤抖了好一会之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跪在中间的科布偏过头,望着自己的儿子,目光中射出无限的愧疚和怜悯;跪在右边的劳托卡,完全没有注意到父亲的目光,他浑身筛糠般地抖着,抖动到最剧烈的时候,劳托卡忽然猛地站了起来,冲向
砰!
站在旁边,警役阿布维尔始终密切关注着俘虏们的动静,劳托卡刚刚站起,腹部立刻就挨了重重的一棍。
这可是来自地球21世纪,虐囚技术全球遥遥领先的美军专业棍法,既能极大地增加疼痛感,又不至于对身体造成永久性损伤。
这样的棍法,之前两个小时的讯问过程中,三位俘虏都已经分别享受了好几次。
挨了这一下,劳托卡立刻倒下,口吐白沫,身体蜷缩成一团,浑身上下所有能动的肌肉,每一块都在抽搐。
随着这一下,跪在左边的班特睁开了眼睛,跪在中间的科布扭过了头,再加上躺在地上挣扎的劳托卡,拼命抬起的脑袋,三名俘虏,六只眼睛,同时死死地盯在了吴清晨的身上。
你妹啊!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老子什么都没干好吗?是他自己要跳起来好不好?
中古世界呆了这么久,吴清晨当然知道,作为比农奴还不如的封建社会最最底层,几乎每一个盗贼,都和统治阶级之间有着血海深仇,滔天怨恨。
不过,无论地球,还是中古世界,第一次真正被如此有若实质的仇恨目光凿剐,吴清晨还是极度不适。
“别打了绑起来吧。”
吴清晨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安托万,阿布维尔领头,警役,牛倌帮工协助,两名农奴打下手,三名盗贼很快被队伍携带的绳子捆得严严实实。
看着几人做完这些,吴清晨走前几步,牵住了长耳朵的缰绳。
三名盗贼立刻剧烈地挣扎,眼中纷纷露出了由绝望、愤恨、恐惧、哀求混杂而成的目光。
嗯?
吴清晨略一疑虑,立刻联想到进入中古世界后,略有耳闻的“活活拖死”这一经典酷刑。
wmlgb!
我的面相有这么残暴吗?
“好了”吴清晨又好笑又好气,指着下坡的方向说道:“这里太热,先下去吧。”看看三名盗贼身上发酵的模样,吴清晨又补充道:“你们走前面,带上他们几个,走远一点远一点再远一点!”
十分钟左右,队伍走下山坡,来到了溪流旁边。
又走了几分钟之后,某处比较平坦的溪流滩边,吴清晨叫了两声,队伍停了下来。
停在这里,吴清晨当然是准备给这三个肮脏到过分的俘虏,好好清理一下皮肤上不知道结了多少层的附着物。
吴清晨并没有给俘虏们说明自己的目的,原因之一是由于语言问题,现在和这三个家伙交流起来还很是困难;原因之二嘛,看看这三个混账满满的仇恨值,吴清晨估计,就算自己说了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出乎意料的是,随员们随手拽住年纪最小的劳托卡,押到溪边,解开绳索,推到水中,一直踹到溪水没胸的地方时,看着这一幕,劳托卡的父亲和伯父虽然深深叹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但并没有什么太激动的表现。——大约在他们看来,能够被快速地,不受太多折磨地淹死,已经是很难得的运气。
花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用了十几根树枝和无数的大叶片,并将下游近百米都染上了一层浅灰色之后,三名俘虏身上的味道,终于淡化到吴清晨勉强可以捏着鼻子走到两米附近。
“洛斯老爷。”
吴清晨正在检视清洁效果的时候,强制三名俘虏洗澡之前,被吴清晨派去遭遇盗贼处查看的送信人和阿布维尔回来了。
“怎么样?”
“和您说的一样”帕梅拉满脸佩服地说道:“小树、树枝、草皮倒的是同一个方向那个那个”
“布片!”吴清晨提醒。
“对对对!”帕梅拉连连点头:“顺着草皮倒的方向,一路的荆棘,找到了不少布片和细藤条。”
“有搭棚子吗?”
“没看见。”
“半空有吊篮吗高高的,用藤条把树枝连起来。”
“没看到您说的那东西。”
“有特意清理出来的空地吗?”
“没有。”
“有田垄那样,一长条被砍掉了树木的地方吗?”
“没有。”
就这样,根据培训团当时指导的要点,吴清晨细细询问手下的“侦察兵”。
十分钟之后。
“唔树枝,草皮,布片,应该可以确定是逃跑了没棚子,没长时间休息点,没防火带,埋伏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了没陷阱,没大石头,也没有”
将得到的情报,和记忆中的课程仔细印证几次,吴清晨终于微微点头,喃喃自语道:“看来来,这几个家伙交代的事情应该就是全部的真相,应该没有其他问题了”
“老爷”吴清晨久久沉吟的时候,帕梅拉一次又一次地望向天空,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说道:“现在这个样子,前面算是安全了吗?”
“嗯。”吴清晨下意识地点点头:“应该没问题了。”
“那我们赶紧走吧!”帕梅拉长出了一口气。
“咦?”吴清晨偏过头:“怎么了?”
“宿营点呀!”帕梅拉说道:“您说的宿营点。”
“宿营点怎么了?”
帕梅拉每年都要在艾克丽村庄和阿克福德堡之间来回几趟,当然有自己的宿营点。
不过,送信人独来独往的过夜点,明显不完全符合吴清晨一行九人,四头牲畜的要求,送信人风餐露宿的习惯,明显更不符合吴清晨老爷必须“富养”的极大需求。
因此,离开艾克丽村庄之前,吴清晨就和送信人,以及好几次参加秋末运税队的两名警役,仔细地商量路线,议定行程,预设了好几个备选的过夜宿营点。
“那个”帕梅拉指指天空:“再晚的话,就肯定走不到任何一个您说的宿营点了现在太阳已经过了一半”
太阳何止过了一半?
吴清晨也抬起头,由于盗贼的事情,又是逃跑,又是讯问,又是净化,又是侦查,多番折腾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接近四个小时。
现在这时候,应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宿营点啊”吴清晨摇摇头,“不用管它们了。”
“嗯?”帕梅拉微微一愣。
“今天不走了。”吴清晨确认道:“就在这附近过夜吧唔,前面有个小山谷,那边就挺不错。”
“啊?”帕梅拉又愣了一下。
赶路也好,宿营也好,路上的事情,通通吴清晨大爷说了算。
刚才有关“宿营点”的提醒,帕梅拉已经尽到了领路的义务,至于为什么这么早就宿营,吴清晨大爷,理论上完全没有继续解释的义务。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帕梅拉的配合。
“帕梅拉”吴清晨说道:“刚才过去发现盗贼的地方查看时,还记得那边的脚印吧?”
“记得啊。”这是已经说过一遍的事情,帕梅拉说得很流畅:“脚印很混乱,大部分都是朝着山上的方向,不过没多远就有不少脚印走散了。”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知道。”全程参与了针对俘虏的讯问,再加上刚才被吴清晨指点着“侦查”时的联想,帕梅拉明白其中的含义:“说明这三个盗贼说的没错,其他盗贼逃走的时候,肯定落下了不少人。”
“没错,就是这样。”
吴清晨点点头,沉吟着说道:“我打算把这些落下的盗贼都弄出来。”
“唔”这一次,帕梅拉倒是不算太惊讶。
作为送信人,作为一位已经有三十几年的生活经历的中老年人,帕梅拉的阅历很是丰富,他相当清楚,绝大多数时候,农奴犯了错,活不下去了,就有可能变成盗贼,不过也有些时候,某些运气好的盗贼,也未必不能重新成为农奴。
看吴清晨刚才处置三名俘虏的方式,帕梅拉就隐约猜到了吴清晨的心思。
“把落下的盗贼弄出来”帕梅拉也开始沉吟:“这可不太容易。”
“我知道。”说到这儿,帕梅拉注意到,洛斯老爷的脸色似乎也有些为难:“所以,我现在还只是想想嗯,只是想想你们看住这几个家伙,我去溪边,好好想一想”
“好的,老爷。”
帕梅拉走到正在晾干身体的三名俘虏旁边。
接着,送信人看到,顺着缓坡,洛斯老爷走到溪边,在一片沙地旁缓缓地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洛斯老爷捡起了一块石子,一边思索,一边随手在沙地中涂画。
唔洛斯老爷喜欢画方方正正的东西?
195乡亲们……()
有这么难决定吗?
溪流滩边,吴清晨已经呆了许久,帕梅拉不禁稍有些疑虑。
阻止盗贼重新回到村庄有两大难点,其一是原老爷的追究,其二是养活他们的粮食。
刚才讯问的时候,帕梅拉已经知道,这群盗贼,几乎没有来自艾克丽村庄的农奴,不存在来自于伊弗利特管事和普拉亚牧师方面的压力,而对于其他村庄的老爷们来说,既能卖洛斯老爷一个面子,又能让这些盗贼远远滚蛋,秋天少几个人偷粮食,眼不见心不烦,完全就是顺水人情。
至于最困难的粮食
有蜜蜂,有木桶
粮食算是问题吗?
身兼牛倌、养蜂人、教士三重身份,洛斯老爷想养几个农奴玩玩,还怕没活儿给他们干?
至于和盗贼接触的危险
帕梅拉看看身边的同伴,警役也好,牛倌帮工也好,洛斯老爷的兄弟姻亲也好,就连两个农奴,现在也非常轻松,完全没有了变故骤生的时候,双腿抖个不停的模样。
从三名俘虏身上,真正见识到盗贼的可怜模样之后,帕梅拉相当确定,对于所谓的“盗贼”,身旁的同伴们原本有多恐惧,现在就有多蔑视。
————————
沙地旁边,吴清晨呆呆地坐着。
进入中古世界以来,作为永久性后备退路,每次培训都不会缺席的逃亡和野外生存训练课程,让吴清晨深刻了解到原始森林中生存的困难程度。——这些落单的盗贼,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基本已经可以宣告死亡。
吴清晨愿意提供一份“外力”。
二十几年的平凡生活,只有口味最重的新闻资讯中,吴清晨才偶尔会看到三名俘虏这么凄惨的身体状态。
隔着屏幕或纸张浏览,和活生生站在眼前,两者的冲击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中古世界原住民的生存状态,都经常令吴清晨心生怜悯,更何况这些更加悲惨的所谓“盗贼”。
只不过,同情归同情,怜悯归怜悯。
几个不相干的盗贼,和几十亿地球人之间孰轻孰重,吴清晨分得相当清楚。
促使吴清晨坐在这里的原因,除了动物天性中对同类的感情,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理由:根据“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一基本政策,这些天上掉下来的人力资源,地球方面不可能没有任何想法。
由于吴清晨接受的培训,并没有和盗贼群意外遭遇的针对性项目,当然也就更没有针对落单盗贼的行动方案。
根据和地球参谋团的约定,遇到小概率的突发意外、没有相关预案的重大事件、无法完全判断利弊的选择等情况时,如果条件允许,时间也比较充裕的情况下,吴清晨可以通过几种提前约定的方式,和地球进行有限的沟通。
比如此刻:
吴清晨面前的沙地中,用石块划出的几行汉字,详细列出了收纳盗贼的意见,以及大致的行动计划。
如果地球方面认为,吴清晨的决定,会对安全、地位、未来重大利益等方面产生不良的后果,医疗团将会直接将吴清晨唤醒。
如果地球方面认为,吴清晨的决定正确,或是无论成功与否都影响不大,则不会有任何反应,任由吴清晨施为。
吴清晨不时偏头看看自己根据太阳方向,微斜着插下的树枝。
15分钟过去了,地球没有反应
30分钟过去了,地球没有反应
这是约定中,基本确定的时间。
45分钟过去了,地球没有反应
一个小时过去了,地球还是没有反应!
这是约定中,完全确定的时间。
吴清晨的心脏,忽然“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说起来,这是吴清晨第三次和地球沟通。
第一次,夏役临近,家中耕牛受伤,牛倌事件。——吴清晨摆出姿势,地球提前唤醒。
第二次,十日周期第二天,还没来得及行动,掌握移蜂窝权限的任务就莫名奇妙地“被”提前完成。——吴清晨写下了“维持现状”的意见,地球认可。
这一次,遭遇盗贼,毫发无伤,抓住俘虏,讯问口供和侦察结果显示出好几名落单的盗贼。——吴清晨写下的收纳的意见,地球表示可以执行。
这是天象事件发生以来,进入中古世界的两个月时间内,第一次在没有任何预案,没有任何培训的情况下,由吴清晨独自作出决定,并独自完善细节的行动。
说不清紧张、激动、兴奋,还是其他情绪。
抚着胸口,吴清晨用力地深呼吸几次,胸中心脏快速跳动的频率,怎么也降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