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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萦-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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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的日子,至多不过稍觉寂寞而已,何以今夕的重逢又别,小小的心坎中,会掀起如此的波澜!

人,真是猜不透,想不懂!她幽幽地叹口气自语。偶尔抬眼一望,窗外曙色已透,心头一凛,她对自己说:“了不得了,快睡一会吧!”

说也奇怪,只一想到该睡了,顿觉双眼涩重,头一着枕,便即迷糊。到再醒来时,但闻笑语喧阗,缇萦还未完全清醒,急切间不辨何事。

定一定神才听出究竟,是左右邻里,得知淳于意远游还乡,特来相访。此时,正是主人送客出门。

“怎的不见缇萦?”问的人声音苍老,缇萦知道是左邻鬓眉皆白的庞公。

“还睡着。”这是她父亲的声音,笑着在说:“越来越娇懒,怕的是叫我宠坏了。”

“可别说这话!”庞公是不以为然的语气:“缇萦,娇则有余,这‘懒’字嘛,怎么也说不上。我看——莫不是病了。”

缇萦听到这里,脸上发热。抬眼看时,南窗外,淡金色的秋阳,斜斜穿过,更觉心惊!这么晚了,还不起身,是固门中极失礼的事,而邻居庞公,犹在夸奖,岂不叫人羞惭?

都已坐起来了,想想实在难为情,重又睡下,索性照庞公的话,装病倒是晏起的绝好托辞。念头刚刚转完,听得脚步声近,是父亲来了。缇萦心里发慌,赶紧翻个身,将眼闭上。

“缇萦,缇萦。”

缇萦不即回答,等淳于意叫到第三声,才翻身揉眼,装做刚醒的神气。

“来!”做父亲的侧身坐了下来,慈爱地说:“把手给我!”

这是干什么?缇萦稍微想一下,便即明白,是要给自己看脉。父亲两指决生死,无病装病,怎瞒得过他?此计不成,万分无奈。只笑着不肯伸出手来。

淳于意却没有注意她为何而笑——缇萦见了他,总是笑的。伸手把她的脸拨向亮处,细细端详了一番,欣慰而又诧异地说:“你没有病!”

“好端端地,谁说我有病?”说着,缇萦一仰身子坐了起来。

淳于意随手取了件衣服为她披上,同时说道:“你睡到这时候不起身,怕的是病了。还好,没有病。可是——”

“爹!”缇萦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话,不容他说完,抢着打断:“你请吧!等我起身。”

“好!”淳于意起身走了。

缇萦可又上了心事。装病不成,晏起得有个理由,除了卧疾以外,她长到十四岁,从未这么晚起来过,一这理由真还不好找。

就这时,卫媪提着一铜壶水来供她盥洗。缇萦觉得脸讪讪地,好不对劲。看卫媪却是似笑不笑,神情可怪。她深知她年纪虽大,步履蹒跚,看似衰颓,其实遇事精明,腹中另有阳秋,只不过有些装聋作哑。因此,见了她此时的神情,越觉不安。

卫媪一面替缇萦挽髻,一面就问:“你可知道,一早来看了你三、四遍?”

“不知道。”缇萦有些嗔怪她:“你为何早不喊醒我?”

“要醒早该醒了!既然想睡,我唤醒你作甚?”

这是话中有话,缇萦不敢作声。再看到铜镜中映出卫媪诡秘的笑容,越发觉得像是被人拿住了短处似的,双颊飞红,益加妩媚。

“今天倒是省了胭脂了!”卫媪索性拿她取笑了。

缇萦又羞又恼,只是素性柔顺,一从不知恶言向人,所以在心里越气得苦。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傻,卫媪亲如祖母,无话不谈,有了疑难,正该向她求计,才是办法。

于是她故意娇嗔:“你可是老悖悔了!尽说些疯话。”

“疯话倒是疯话,只不与你父亲说。”

话说得这等露骨,缇萦想装糊涂也不能。不过,如说卫媪曾发现朱文,在她总觉得是件不可思议的事。这一来,更有些好奇,就越发想揭开底蕴了。

想到即行。她扭转头来,问道:“你说,宵来曾看见了些什么?”

这一扭不要紧,把卫媪刚替她挽成了待加玉钗的譬,整个儿抖散,气得卫媪在她背上拍了一掌,恨声说道:“你看你!白费了我半天工夫。”

缇萦却不在乎,索性用手一掠,掠直了,把发梢撩在手里,放在嘴上咬着,一面鼓得圆圆的眼,斜瞟着卫媪。“说嘛!快说!快说!”

“还用我说么?”卫媪没好气地回答。

“你不说我说。是——”缇萦到底没有好意思说,娇羞地笑了。

这可叫卫媪得理不让人了:“你怎的不说?”她故意吓缇萦:“看还想我替你瞒着。”

就这一句话,正好让缇萦得到一个撒娇的机会,她一头扎在卫媪怀里,只是“我不要,我不要”地不依不饶,却不知她不要的是什么?

只此片刻,就是卫媪最大的安慰了。无儿无女的她,在淳于意家二十年,不仅缇萦,连她的四个姊姊都是卫媪一手料理大了的,如今一个个都嫁了,只剩下一个缇萦,承受了她的差不多全部的感情,而唯一的报酬,就是缇萦这样跟她亲热。

于是骂着、笑着,说了她的宵来所见。朱文只是提防着淳于意,不道另有个一到后半夜就无法再睡的卫媪,在冷眼旁观。当然,她也喜欢朱文的,当时决不会做任何煞风景的事。

听完了她的话,缇萦的胆子又大了些,她有了倚恃,而且是个十分有力的倚恃。但却不便说什么,只把朱文送她的那件绣襦取出来给卫媪看。

这也是她自己第一次能够细细欣赏这件绣襦的质料、颜色、花样。一老一少,有了一个谈不完的话题,都沉溺在女人特有的、对衣饰的兴趣中。一声咳嗽,吓坏了缇萦,胡乱将绣襦塞在卫媪的裙幅下面,转过脸去,对镜敷粉。卫媪却是镇静得很,一面替她挽髻,一面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别慌张,一切有我。”

淳于意是等着缇萦有话要问,久不见人,等得不耐烦了,自己走过来看。女儿在梳妆,不便进去,站在厢房门口不满地说:“我到临淄去了一个月,家里似乎反常了!”

缇萦心里不安,赶紧连声答应:“我快好了,我快好了!”

“别动!”卫媪却不拿他的话当回事:“时候还早,忙什么?”

“时候可是不早了。”淳于意在外面接口。

“难得次把晚了些,也不拉紧。”一个针锋相对地顶了过去。

淳于意语塞,而且有些生气,“卫媪,”他皱着眉说:“你心里可是有什么不痛快?”

“对了,是有些。”

“为了什么?”

“为了阿文。”

缇萦听到这里,大吃一声,越发悬起了心静听,听得父亲诧异地问:“阿文?这我倒不明白。”

“你自然不明白,你又不要劈柴,你又不要汲水,还有许多跑腿的杂差,一概都不敢劳动你过问。你自然不明白了。”

原来为此!淳于意倒为她深感不安。这么大年纪,怎能做这些费气力的粗事?看来应该买个僮仆才好。

他还在转着念头,卫媪却又开了口,“昨夜我跟阿萦几乎谈了一夜。”她说,“别的倒都还好办,只是你从此出门行医,少个得力帮手,叫阿萦好不放心。”

无影无踪的谎言,亏她说得活龙活现,缇萦先在心里好笑,真个匪夷所思,转念想一想,可真算服了卫媪了——就那么几句话,轻轻易易地掩饰了她的晏起,而且把她说得越发孝心可嘉,这使得缇萦的脸,再度发热。

从铜镜里看去,父亲的影子消失了。没有任何表示,即表示卫媪的话发生了力量。缇萦在想,父亲会有许多事可思考。

“好了。”卫媪不动声色地说:“你没事了!”

缇萦把头扭了过来,看着卫媪笑着,“你成了个老精怪!”她顽皮地拿手指点点:“亏你怎么想出来的?”

“原是你父亲不对。阿文怎么样不好,也不能把他赶出门去。”卫媪加重了语气说:“我是有些不痛快,故意说那么几句话,叫他心里难过难过。”

“可是,爹爹……”缇萦勉强想出句话为她父亲辩护,“也有爹爹的难处。”

“我看你倒为难了。最好一颗心分成两半,一半给你父亲,还有一半给阿文。”

这话说得玄妙!缇萦很有兴味地想着,她想的是,自己是不是如卫媪所说,心目中一共只有两个人:一个爹爹,一个阿文?

“不!”她直觉地说:“我心里还有你。”枯皱的老脸有舒展之色,“总算难得还有我!”卫媪先是“若有憾焉”的语气,然后声音真个儿凄凉了“我!我算你的什么?一个是你的爹爹,一个是你将来——”

“‘将来’什么?”缇萦把眼鼓得大大地问。卫媪细细看了看她的脸色,是真的不解,便不好说破,叹口气说:“唉,我也有过你这样的日子,一晃五十年了!”

这又是什么感慨?缇萦越来越糊涂。但看卫媪心情不好,情愿纳闷,不肯追问。等晨妆完毕,在厨下帮着卫媪整治肴果,一直到午食时,才又见着了她父亲。

饭罢闲坐,淳于意对沐在秋阳中的缇萦问道:“卫媪又跟你说了些什么?”

卫媪说的话,怎能与父亲说?缇萦不得不撒个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觉得家里还少个人照应。”

“我懂她的意思。”淳于意说:“她是想我再把阿文找回来。”

缇萦的心跳了!能把阿文找回来,那才真是叫人喜出望外。但她不敢接话,只格外用心听着。

“然而,办不到!”

缇萦暗地里抽一口冷气,依然不敢接话。

“我平生不受人挟制。难道真非阿文不行么?我不相信。明天我到市上去买个僮仆,只要忠厚老成,粗鲁些不妨,反正能帮卫媪汲水、劈柴就行了。至于我,”淳于意扶着女儿的肩头说,“你不必替我担心,还没有到可以称‘老’的时候,不必要什么帮手。”

“是!”缇萦点点头说,“我也可以帮着爹,料理些轻便容易的医药。”

“对了!”淳于意欣然同意,“你心细、聪明,性子也温柔。等我稍闲一闲,教你学小儿医。”

谈到医,淳于意的兴致就来了。家里多的是医书,堆置得很乱。趁此好天,且又无事,不妨整理一番,顺便也好把宜于缇萦读的书,理了出来。

在缇萦,只要是她父亲所乐于做的事,她也无不起劲。父女俩打开那间堆书的屋子,把尘封已久的简册,一一拂拭,分别归类,直到黄昏日落,方才歇手,但所有的医籍,也不过整理一小半。

就这样,把这父女俩都已累得腰酸背疼——竹册木简,到底不能算是轻便之物。“如果阿文在,就好了”,父女俩都是这样想。但谁也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等晚食已罢,淳于意照例要饮一种枝叶烹熬的汁——又名“苦茶”,饮了可以消食。这烹“苦茶”的工作,本来“有事弟子服其劳”,是朱文的例行差使,现在自然由缇萦来承乏,她到灶下取了红炭,就在廊下架炉烹煮。水还未滚,卫媪已涤了食器,收容厨下,换了件干净布袄,走了来唤缇萦一起去“会烛”;

“今夜我不去了吧!”缇萦轻声答道,“丢下爹爹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的,可不大好。”

声音虽低,淳于意在里面已经听见了。他很明瞭,坊巷中妇女聚在一起夜织,表面上的理由是可省烛火,而且在纺织的技术上,得以互相观摩,其实是一种娱乐,彼此相聚,谈论新闻。这对于整天操作家务,像卫媪这样的人来说,是难得轻松的片刻,而在缇萦这种年经的女孩子,则是唯一可以去与女伴相会的机会。他不愿妨碍她们的这种娱乐,所以未等卫媪开口,先就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莫管我!”他走出来说,“你们尽管去好了。我今天累得很,要早些归寝。”

“这样我就更不能去了。”缇萦转脸对卫媪说道,“爹爹睡了,无人应门。”

“唉!”卫媪重重叹口气,“你看,少一个人宫多不方便!”

“也不过一两天的不方便。”淳于意接口就说,“明天我就到市上去找个得力的人来帮你。”

这对卫媪是个好消息,但她一愣以后,随即提出反对:“多谢你吧!别替我添麻烦。”

“奇了!”淳于意大惑不解,“原来少一个人,种种不便;添一个人帮你的忙,怎的反倒是为你添了麻烦?”

“知道添来的人是什么样子?粗手笨脚,凡事不懂,得要我腾出工夫来教导,可不是替我添麻烦?”

“那么你说如何呢?”淳于意深为不悦,“没有人添人,添了人又添麻烦。生手新来,自然得要教导,否则怎么办?除非把阿文再找回来。”

“对了,就是这话。”

淳于意原是一句意存讽刺的话;想不到卫媪坦然承认,这倒叫他毫无办法,只有嘿嘿冷笑。这下可急坏了缇萦,第一怕父亲生气,其次怕卫媪什么都不在乎,说着说着可能会把朱文的踪迹透露出来。所以急于要来解消这个颇显得甚不融洽的局面。

正好,苦茶烹好了。借了这个机会,把父亲重新又请回屋内。她斟下一盏浓浓的苦茶,用漆盘盛誉双手捧到淳于意的面前,一面陪着笑说:“爹,什么时候教我读书呀?”

淳于意心里明白,这是有意换个话题。好叫他忘掉卫媪的话。有这样一个明慧可人的孝顺女儿,想想实在得意。可是女儿家,迟早总是人家的人,算起来最多还有四五年的时间得以相聚,一旦出阁,不知自己如何割舍得下?再又想到,年老无子,后顾茫茫,那样孤单寂寞的况味,可又怎生消受?

转念到此,万感交集,觉得人生实在无味。捧着那盏苦茶,再也无法入口。

看他脸上那凄然的颜色,提萦异常不安。“爹!”她问,“你在想什么?”

“想我自己,”淳于意摇摇头说,“做人,真比这苦茶还苦!”

怎么说这话?缇萦为了安慰父亲,不能不反对父亲的看法,“谁谓茶苦,其甘如荠!”她念了毛诗《谷风》上的这两句话,作为答复。

念得好熟的诗经!淳于意顿时一解愁颜,但也还有余剩的感慨,他执着缇萦的手说:“你要是个男儿就好了!”

缇萦最怕她父亲提起这句话。天下什么事都有办法,就只不能化女为男。但是,“男女有什么分别?”她这样怀疑地问:“爹就当我是个男儿好了!”

“傻话!”淳于意笑道:“我当你是个男儿没有用。‘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我不能永远把你留在我身边。”

“为何不能?”做女儿的大声反问:“我不嫁,侍奉爹一辈子。”

“真是我的孝顺女儿!”淳于意觉得异常安慰,也念着那两句古诗说:“‘谁谓茶苦,其甘如荠’,苦中回甘,人生总也还有值得去细细品味的地方。”

对父亲的话,缇萦不十分听得懂,但夸奖的语气,是显得很明白的,所以她也得意地笑了。

“卫媪呢?”淳于意忽然间问说。

“想来是‘会烛’去了。”缇萦又说,“爹,你如果累了,请安歇吧!我守着,替她应门。”

一不!我又不觉得累了,这样说话很好。“

于是父女俩闲谈着,直到卫媪回家,方才散去,各自归寝。缇萦回到自己屋内,陡起一种莫名的兴奋——她想到了朱文。他说过今夜还要来,不多一会又可以见面了。

就这时,听得有人在叩窗户。她又喜又惊,莫非朱文这么早就来了?这胆子可太大了些。一面这样想,一面急步走向北窗。一瞥之下,不禁自笑,哪里是朱文?是卫媪。

“李吾要我捎个口信给你,叫你明天上午务必到她家去一趟,她有要紧话跟你说。”

李吾是巷中的女娃,与缇萦是闺中密友,“李吾会有什么要紧话呢?”她困惑地问。

“谁知道!”卫媪是颇不以李吾为然的神气,“她问了你好几遍,说怎的不来会烛?我问她何事,她怎么也不肯说。鬼鬼祟祟,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她哥哥是个出了名的无赖,你可当心些!”

“嗯。”缇萦深深点头,“我知道的。”

“你父亲跟你说了些什么?”卫媪又问,“可曾提到朱文?”

“没有。”

“我真也不懂他什么意思!难道真个铁了心?我这样子三番两次的说,他还是不肯让阿文回来?”

缇萦不答,实在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明天跟你父亲说,他要到市上去买个僮儿回来的这个念头,休再提起。”

“为什么呢?”缇萦诧异地问,“爹爹是一番好意。”

“难道我不是一番好意?”卫媪数着手指头说:“第一,有那伶俐识得眉高眼低的僮仆,给豪富大家买了去,可以行贾作工,为主人家牟利;我们家买了来汲水、劈柴,岂不是践了好材料?再说,像这样的僮仆,身价不低,我也不愿你父亲多花钱。若说弄个不费什么钱的笨货,只会吃饭,不会做事,那不是来帮我,倒是来惹我生气。何苦来哉?这是一。”

“嗯。还有呢?”

“还有二,是为了阿文。”

卫媪没有再加解释。这与朱文有何相干?缇萦想不明白,便即问道:“何以奇*书*电&子^书说是为了阿文?”

“这都不懂么?我要为阿文留下余地。你想想看,真的买了个僮儿来,我还能说什么?我要抓住个题目才好作文章,三天两头做不方便,说少个人做事,说阿文在这里就好了。你父亲叫我吵得烦了,就说:算了,算了,把阿文去找回来。那不就正中下怀吗?”

六十多岁的卫媪,词锋流利,语气生动,“说得十分有趣,缇萦被她逗得格格地笑个不停。

“去睡吧!”卫媪特地叮嘱:“明天早些起身。别再像今天这样——纵使你父亲宠你不说,传到左右邻居,会叫人笑话。”

“嗯!”缇萦乖乖地答应着。

“只怕今夜阿文还会来。你告诉他,不可如此大胆。律禁夜行,又是深夜跳墙,叫官府逮住了,一定当盗贼治罪,割鼻子砍手的,听着都叫人害怕!”

卫媪说完,管自己回卧室去了。缇萦可是大大地上了心事。听她父亲讲过,历代都以捕窃盗为治国的急务。汉朝律例,盗牛马都有死罪的可能。即或逃得一死,肉刑可是决计逃不掉的,且不说“刖刑”断手足一,“劓刑”割鼻子,就算是最轻的“墨刑”,在额上制字涂墨,自己先挂个幌子,告诉人:“我是罪犯!”这叫人怎么受得了?

转念到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你该知道夜行犯禁,千万不要来!”她不断地在心里说。同时默默地在打算,如果朱文真的来了,一定要留住他,反正卫媪已经尽知底蕴,叫朱文到她屋里躲一晚,天明再走,就不至于出乱子了。

有事在心,哪里能够睡得安稳?这一夜魂梦皆惊,狗吠猫叫,都能吓出她一身汗。到后半夜,听得父亲起身出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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