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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宋已至登峰造极的地步,不仅是文化繁荣、农业繁盛,更兼而有之的是工商业的繁盛,华夏高度开放。而那阵子,西洋诸国还在黑暗时代。也就是说,如果按照接下来的方向发展,那我们将先于西洋数百年进入文艺复兴,也由此便能成为独强,去欺凌他们。而元朝则打断了这样的繁荣,锁国政策盛兴,华夏重新回归到农业为主导的地位,到了明朝,情况更盛,后还实行了海禁。不断的错误的叠加,致使我们并没有培育出技术发展的种子,而在与四海诸强的竞争中,逐渐落在了后面,而且自己还不自知。到了清朝,这才自食恶果!”
“唔……”学生们听了刘俊辰一番话,自感其中有几分深意,强行记忆以加强理解,这些内容出自刘俊辰的日常思考,却是学生们在课堂上、在书本里学不到的东西。
“那,你们从我的话中,听出了重点了么?”刘俊辰问道。
“您的重点是工商业,是小工商业主!”
“聪明!孺子可教也!”刘俊辰听了这回答,连连点头,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翔宇!”
“那周翔宇,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把目光和注意力,聚焦在小工商业主上?”刘俊辰问道。
“因为现在的情况,虽与宋朝有大不同,但先在所处的代际,却又有相似之处!”周翔宇说道,“受经年闭关海禁的影响,受农业为主的思想,我们已经形成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意识,更形成了‘士’‘农’‘工’‘商’的顺序阶层观念,而小工商业主,始终居于底层,似乎自己都抬不起头来。清末诸变法,无不提倡民族资本,实际上却是要重树基石。可惜留给他们的时间太少了,自己又不愿意放下权杖,这才导致了自身的覆灭。而民族资本,却在朝廷的自我矛盾中,悄然发展起来。虽说当下我们仍要以农立国,但农更多的是保证我们的安全,要保证我们的富足,还需要工商业的发展。由此,小工商业主越来越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那你觉得,你们接下来应该怎么争取这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呢?”刘俊辰一边微笑,一边点头,向周翔宇问道。
“这……请先生明示!”周翔宇苦思片刻,拿不准主意,说道。
“其一,尽快在天津卫成立学生联合会,把有志于争取自由和解放的,学习新学的学生,联合起来、团结起来,形成同一个观念,达成同一个认识、面向同一个方向,切莫因为内耗,而自我损耗实力;其二,在成立学生联合会的基础上,大力加强与民间工商业的联合,把你们对这个世界的最新的客观的真实的认识传递给他们,让他们接受你们的见解,和你们保持一致;其三,联合发起运动,切忌孤立,孤立的运动往往只能造成对抗,而联合的运动却能产生力量。”刘俊辰微笑着说道,“京城的罢课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罢课却只是把这把火焰点燃,当局抓起几个带头的学生,犹如端起一盆水,顷刻之间便能将这火焰浇灭。而工商业主的加入,则可转瞬之间占据先机。这一点,你们明白么?”
“我明白,我们学生的运动,只能在教育界、至多是文化界产生影响。而无论是教育界、还是文化界,对整个时局而言,都是相对弱势的。相反,工商业虽然地位低,看起来不起眼,一旦他们的对抗情绪被点燃,则会顷刻之间直接影响到百姓的日常生活,当百姓的生活被影响了,则当朝者的根基便又动摇了!”刘清扬说道。
“好好好……”刘俊辰只笑言,“慕侠先生啊,慕侠先生,您以武启智,以武明志,教出了一批好学生啊,他们现在如此年纪,便可一点即破,未来前景可期,前程可期啊!”
“那我们现在就去处理……”乔咏菊、乔咏荷二姊妹只站起身,拉起岳润东,对韩慕侠和刘俊辰说,“我们现在就回学校,赶紧商量成立联合会的事情,岳润东,你回南开学校,我们姐妹俩现在就回师范学校!”
“等等,等等,一定要等一等……”刘俊辰只摇摇头,说,“孩子们,还有一点,你们必须要考虑到!”
“什么啊?”乔氏二姊妹问。
“学生……小工商业主……”刘俊辰细数这两大力量,问道,“难道,你们不觉得,就少了什么吗?”
“少了什么啊?”姊妹俩问道。
“得了,得了……罢了,罢了……”韩慕侠只点头,想起卧床的车振武,他丝毫笑不出,只说道,“车振武此次受伤遇袭,我可以暂时忍下,接下来,我会把中华武士会和我这武术专馆的朋友组织一下,暗中保护你们大伙儿。俊辰记者的意思足够明确了,要多措并举,既保证行动的效果,又保证你们的安全。”
“嗬……”听闻韩慕侠此一言,众学子这才知道,刘俊辰的用心良苦,更知道了韩慕侠的道义情怀。
“快去准备吧,京津两地相距不过二百里,京城的学生们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了,天津卫的学生们,岂能甘居人后!”韩慕侠说,“放心,你们的安全,自有我们来保证,倘若当局敢向学生们开枪,倘若当局也敢缉捕天津卫的学子,那咱天津卫的国术武术界,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个……慕侠先生,那大师哥……”周翔宇指了指屋里,向韩慕侠问道,“还需要送他去医院么?”
“还送什么?他刚刚已然转醒了,失血已经堵住,伤口已经敷药,剩下的就是静养了,他习武日久,身体没的说,现在无非一是防止伤口化脓,二是促进伤口愈合,这些事儿却都不是大事儿了。”韩慕侠只对学生们说道,“等他的伤好了,多吃些补血的吃食也就是了!你们大可放心!”
“慕侠先生,您要小心赵家啊,先有赵德谦,后有这赵小四,我怕他们再发难……”周翔宇只有些担忧,向韩慕侠说道。
“这个……你们自可以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你们却也要留神……”韩慕侠张了张口,最终没有道出赵德谦刚刚前来生事的事情,只点点头,又嘱咐了一下自己的学生。
一行人等这才离去。
且说,这群孩子虽然年岁不大,但接触的是新学,他们从来不读死书、死读书,承担起社会活动,自也有几分心得。
一面是组织少数学生,象征性的向当局抗议,以声援北京的学生;另一面,却悄无声息的开始筹备成立学生联合会;更多的学生,则在放课后走上街头,他们或是撒传单,或是发册子,或是直接进入店铺,与经营业主沟通。
虽学的是新学,但读书人在社会上有清誉,人们大多对他们尊重有加。事情倒开展的极端顺利。
至5月14日,天津卫的学生联合会正式成立。几位主要骨干在南开大学、北洋大学、直隶师范学校开展了几次校园行动,鼓舞起更多的人心后,随即在天津卫鼓楼外,南市西南方向的王家大坟处集结。
韩慕侠自然前来迎接,走在后面的,还有戴着墨镜的刘俊辰。
“慕侠先生,六朝先生,万事皆已经具备,只差一阵东风了!”周翔宇走上前,只一揖到地,向韩慕侠和刘俊辰说道,“学生联合会已经成立,除了我之外,这几位是杨兴亚、张曾让、于兰渚、孙毓麒……还有这一位,石僧,他之前已经赴京,在抗议中自断一指,以示自己的爱国之心!”
“好……好……好……”韩慕侠见了面前这一位位年轻的英豪,说不尽的骄傲,他只道,“孩子们,去干吧!你们站得更高、眼界更广、看得到更远的风景,记住,你们脚下的土地或许已经松软了,但我们会帮你们踩实;这华夏的根基或许已经腐朽了,但不等你们趔趄,我们就会递上自己的肩膀……”
说罢此话,韩慕侠只以目光示意,让这些年轻学生四下张望,却只见,王家大坟周边的每一条简陋的胡同,均有人影晃动,那些人个个儿生得精神矍铄、道不尽的尚武精神,却是天津卫的武术界,为了爱国青年保驾护航的。
“莫要说只差东风。火烧赤壁是被演绎过的历史,而你们却要创造出新的历史!”刘俊辰也说道,“东风不会忽而吹来,但裹挟着自由的理想之风,却已然徐徐而来,悄然改变了这世道,更改变了你们的命运。接下来,去闯吧,不要回头看!去搏吧,博一个更好的明天!”
只听了这话,学子们一个个脸上只带着兴奋的神采。恐惧?或许从未有过,即便有,也是对落后的恐惧。如今,这些代表着未来、实现着理想的学生们,正在韩慕侠的支持下,奔向光明而崎岖的明天。
这正是“英雄喜用武,豪情满乾坤。育得凌云志,铸就国术魂!”
到下一回,天津卫孕育更多进步思想,韩慕侠勇救受难学生。而国仇家恨愈浓,韩慕侠几近知天命,却要再度出山,领训大刀队,勇猛杀敌,彰显其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侠义本色,乃至鞠躬尽瘁。更多精彩,静待来日。
第439章 莫欺少年()
民国八年,天津的大街小巷,已经呈现出新的风貌。这种风貌不在城市的建设,而在人的精神。
在天津卫,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无论男女,都喜欢以短衣长裤的衣着方式出行。这与过去长袍马褂的衣着特点截然不同。往小处说,这种衣着方式,彰显出的是人们思维西化、生活方式西化的特点。往大处说,却是人们以穿衣坐卧这样的小事,来挑战在华夏已经盘踞了数百年的传统观念。
这一年的五月天,夏季刚刚到来,天气却迅速变得炽热起来。与天气相仿,人心,也在这个夏天变得炽热。越来越多的天津人,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本职,也要腾出功夫来,参与到由新学学子组织的抗议活动中。
诸如“还我青岛”“反对二十一条”“惩办卖国贼”“拒绝在巴黎签字”此类的条幅,在天津卫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短时间,社会活动基地已经出现了“南有上海,北有天津”的定位。
而在这其中,两支队伍着实处于骨干位置。
其中一支,是以南开大学、私立南开学校这一“南开系”为代表的天津学生联合会,大家主要以抗议为主,以斗争为辅,参与者甚众,却几乎都是男丁;另一支队伍,则以直隶女子学校为根基,组成的队伍名曰“女界爱国同志会”,这支队伍虽说绝大多数成员是女人,但论斗争的积极性,却也不差。
但令人担忧的是,起初,这两支队伍只在天津卫的老城活动,时深日久,这两支队伍终于闯入了洋人的租界,却把这一桩桩西洋风格建筑打造出的街区,当成了法兰西的巴黎、英吉利的伦敦、德意志的柏林、沙俄的莫斯科而已。
也就是当学生们的情绪到达顶峰,而抗议活动愈发高涨乃至肆无忌惮的程度之时,巡捕房再无法扛住洋人和上风的双重压力,开始抓人了。
当然,这一点,韩慕侠早就有预料。
“他们怎么活动,我不管,以什么方式抗议,自己商量着办,但洋人的租界,还是少去为宜”韩慕侠曾经如是同刘俊辰讲过,“我倒不是怕了洋人,实在是洋人不按套路出牌,该以礼相待的时候,动起了拳头;而还有更多的洋人,明明在和中国人的对抗中吃了亏,却格外服气只以礼相待。如此一来,赴租界抗议,孩子们必定朝不保夕,长此以往,难免会在某一日磨掉了当局的耐性,却至有理说不清、有冤无处申的境地,最终受困于时事,导致有苦难言。”
这一点,刘俊辰也有理解和认识,但天津卫的学生,经历的新文化更早、身上自由、平等的观念更重,乃至已然产生了甘当“铺路石”的态度,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越来越多的热血青年,却想要以死明志、以身报国。
且说,这一日,百余名学生到天津卫天津县的县衙前抗议。这一轮声讨的声势颇大,终于惹恼了当局,他们寻机出手,却要让这群学子吃不了兜着走。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为了声援京城的学生爱国运动,更为了在天津这地方开展运动自立门户,周翔宇、刘清扬等人,提出了搞一场“国民大会”的想法。这想法初提出之时,反对声四起,认为天津人顾家、老实、务实,不会有如此的诉求。但当活动方案摆在案前,一切似乎已经有了定论之际,却忽而有人,直接报上了预期的时间、地点和可以组织来的观众,却又有了做强做大之意。、
正是因此,在声援京城学生爱国抗议的同时,一场以追求自由、反对压迫为主题的“国民大会”,在海河北岸中山路一旁的河北公园举行。
学子们事先和韩慕侠打过了招呼,发出了邀请,这个清晨,韩慕侠携带者武术专馆的诸位学子,如约而至。
学子们多属年轻人,虽然造就的声势大、人群热情高,但往往难以激发出心怀“犬儒”思想,在一旁看热闹之人的激情。韩慕侠的到来,彻底改变了这场聚会的走向。
“诸位!”一个健步登台,韩慕侠抱拳拱手,只向台下的众天津卫乡亲说道,“我韩慕侠打过洋人,更杀过洋人,我这些年干过的胆大包天的事儿,我不说,台下诸位也能略知一二。”
听闻韩慕侠有话要讲,众人纷纷收声。
“诸位!”韩慕侠再作一揖,说道,“如果说,过去我干的事儿,是以一个习武之人的追求促使而成的,那如今我干的事儿,却要以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而行之,这种情发乎与内心,原本应止乎于理智。但经年间,正是因为我们中国人太过理性了,太过以冷眼旁观的态度看待这个世道,最终才导致了我们的受人欺凌。但今天,我来了,我不能代表所有的天津卫百姓,甚至不能代表绝大多数,所以,我只代表我自己,代表我筹建的‘武术专馆’表态,学生之志不可欺,我们武术专馆,以及我韩慕侠,会完完全全的按照学生们的意图,推动这一场抗争,向着更引人深思、发人深省的方向转变!而这期间,我韩慕侠责无旁贷!”
此话一出,众人皆高呼欢呼,真有人摘下了自己遮阳所用的草帽,肆无忌惮的凭空抛出,以宣泄自己被压抑了许久的志气。
一时间,果如刘俊辰所料,竟然呈一呼百应的境界。
周翔宇、刘清扬和乔氏二姊妹,带领诸学子,只游荡在人群中间,他们察言观色,但得见心中部分、面容愤怒的爱国人士,就递上自己亲手刻板、亲手印刷的宣传材料和册子,以至于,人群迅速的移动,越来越多决意参与其中的百姓,几乎是自发、自主的,站到了韩慕侠和诸位学子的身后,为他们站脚助威。
“我本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见了不平之事,本该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但时代不同,再无法把这样的热血,应用到当下!”韩慕侠只担心众人决意起事,而至难以控制的境地,故而说道,“我之追求,却在于文武兼而有之,以文当先,以正当渠道走!”
说罢此话,韩慕侠只向身后的韩幼侠递了个眼神。韩幼侠随即从挎着的背包里,掏出了两张长度超过一丈的对联。
“别的不敢说,我韩慕侠的文墨,还算规整,今日先为众位学子赠对联一幅,悬挂在河北公园的主演说台上,所谓抛砖引玉,希望更多的人,以此为志,慷慨解华夏之威,彰中华之围、扬国人之志!”
韩慕侠说罢这话,尚未长高的韩幼侠,已然踮着脚尖把这幅对联打开。
苍劲的字体由韩慕侠亲笔手书,上却写道“振民气合民心万众一心;御国敌除国贼匹夫有责。”
众人阅罢此联,均更感激愤,心灵却与青年学子们贴得更近、贴的更紧。
人数却在这样的造势过程中,从几千人增长至愈万人。
“诸位,大家认得我是谁么?”就在口号呼喊的响亮,人群志气高昂之际,又有一个文绉绉的读书人登台,这人虽说生的文气,但眉宇间却也带了一分豪侠之气,他只说道,“北京城的学生活动,我掺和了一水,导致京津直隶的巡捕房通缉我,但今日这样的活动,今日这样的场景,我又焉能不到!”
说话之人不是别个,正是本隐藏在人群中的刘俊辰。
“我是《益世报》的记者,我的本名叫刘俊辰,见报的笔名却为六朝!”刘俊辰只手持个用白铁皮打造出的扬声筒,高声向人群喊着,“没别的,天津卫的老少爷们儿都在此汇聚了,我即便躲避藏匿,这场面,也没有我玩不到的道理。”
说实话,这场选址在河北公园的集体国民大会,并非只有朋友。自然有各级巡捕房的巡捕,身着便衣游弋在拥挤的人群中,只等找到了挑头的,记在心中,以求秋后算账、再翻老皇历。
而此刻,随着刘俊辰的现身,这些巡捕忖不住了。
他们或是掏出了手中的鞭子,推开拥挤的人群往前冲,或是巡视四周,只想找到些更得力的帮手,一起上台去缉捕刘俊辰。
“嗬哈哈哈……”韩慕侠却朗声高笑,只指了指身边的韩幼侠,说道,“您这先生好生荒唐,刘俊辰是何许人也?他是进步的先锋,是当局的眼中钉肉中刺,岂有自己显露行藏的道理?我还真不是看不起你,你说自己是刘俊辰,你也配!诸位,上演瞧,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们以为六朝记者是个学究么?非也,非也,其实他是个孩子,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韩慕侠一边说,一边把手指向拥挤熙攘的人群,说道:“你瞧啊,那几个蠢蠢欲动的,都是当局的巡捕,你这阵子胆大冒认自己是刘俊辰,倒不紧要,只怕这些巡捕,到头来会直接扑向你,却把你误抓,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此话说得复杂,但个中用意,现场的学生们瞬间明晰。真有十几个身着各式校服制服的学生登台,只拍胸脯横打鼻梁,说道:“你们别争了,我才是刘俊辰……”
“我是刘俊辰……我是刘俊辰……”现场看热闹的天津卫老百姓,这才也明白了个中的道理,他们只点点头,似是起哄一样的喊道,“我们才是刘俊辰,我们才是刘俊辰……”
这一时间,已经败露出行藏的巡捕,只得再次隐遁,犹怕自己的身份太过敏感,被愤怒的人群所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