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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手里举着一支已经折断的玉笛,想必之前是要拿这玉笛向前戳一戳自己,自己却以为是有人要来暗害,伸出一脚把这玉笛踢碎。
韩金镛这本能的自保之举,却吓坏了这孩子。
只见,这孩子瞅了瞅自己手中的半截玉笛,又瞅了瞅面前怒气未消的韩金镛,一下子被吓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韩金镛这才感觉到不妥,他意欲上前好言相劝,可焉又能劝得住这受惊狂哭的孩童。
“你……你别哭啊……”韩金镛有些手足无措,他叹了口气,有些自责,心里暗道为何自己不先睁眼看看,面前站的究竟是谁。
可再自责,再安抚,这孩子的哭声也传了出去。
夏天时分,屋屋都是门窗洞开,以纱帘覆之,这哭声肯定已经传到了李府的每个屋中。
韩金镛四下里观望,打算找个人来帮帮忙,和他一起来劝这孩子,却只见,已经有个中年男人站在窗外巴望了多时。
“实在是……实在是……”韩金镛指了指这孩子,露出了些尴尬的笑容,“我这当哥哥的,以大欺小了,小弟弟你莫要再哭了。”
韩金镛说这番话的本意,大概是为了让这在门口观望之人,进屋来帮一帮他,却哪知,这人非但没有帮他,反而露出了些许厌恶的表情。
这中年男人,只冷冰冰的说道:“你小子,家里来了客人,不上前打招呼,非要打扰人家,让人家踹折了这玉笛,原本也是你咎由自取!”
“我不是故意的,干脆这样好不好,过一阵子我买一支一样的,赔给你!”韩金镛拉了拉这少年的小胖手,讨好的说道。
这少年却哭声更大。
“别哭了!”这中年人的语气中,带有一股冷峻的命令意味,只说道,“再哭,我打折你的腿!”
令韩金镛称奇的是,少年听了这吓唬,还真就止住了哭声,他抽抽泣泣的,只流着眼泪,捡起了地上的已经断成几节的玉笛,这才走出了屋子。
韩金镛双手抱拳作揖,想要谢谢这窗外的中年男人,抬眼再瞧,却哪还寻得到他。
“这是怎么了?”韩金镛再次默默的自己谴责了一下自己,他拍了拍头,整理了下衣装。床边接手桌上的水正好晾的温润,他端起碗喝了几大口,却不愿再入睡。
不过一袋烟的功夫,有人来请。
“这位少爷,我们东家有请!”这下人颇有规矩,只在门口驻足,臊眉耷眼的向屋里瞟了瞟,说道。
“行,头前带路!”韩金镛起身,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把草鞋的带子系紧,这才说道。
“请……”这下人一伸手,引着韩金镛便向前走。
这李府的客厅,却是个把式场子的样子。按照如今的面积换算起来,这客厅少说得有四五百平米,正中央的墙壁上,挂这个画轴,画中是一只下山虎,两边是一幅对子,右边的上联是:狂啸震天惊四野,左边的下联是:目电声雷冲九霄。
韩金镛放眼瞧,只见这下山虎的画前,摆着两把椅子一张接手桌,座位各垫着蒲团,尚未坐人,却有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站在椅子旁边,左手边的男人,脸上带着威严,不怒自威,有一团正气,正是刚才在上房屋内,呵止那少年哭嚎的那中年人;右手边的女人,却是一副忠厚慈祥的模样,看到她,韩金镛甚至想起了自己母亲年轻时的样子。
这一男一女身后,却是那个刚刚被自己踢断了玉笛的少年。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儿,旁边有个人搂着他,一个劲儿的哄,这人不是吴老三,却又是谁!
见韩金镛前来,吴老三赶忙露出了笑脸,他哈哈笑了一声,打了个圆场,说道:“少侠客,你来了,来来来,我给你指引!”
吴老三这阵子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上穿的虽然是一套粗布衣,但洗的干干净净,身上别说没有泥点了,甚至叠的平平整整,连个褶皱都没有。那个浑身散发着臭味、头发擀毡、连蚊虫都不愿叮咬、衣不蔽体的吴老三,此刻风风光光的出现在了韩金镛面前。
这阵子,韩金镛倒显得有些狼狈了。
“来来来,兄弟,我给你介绍!”吴老三走上前,一把抓住韩金镛的手,带着他走到这一对中年男女的面前,说道,“这是我们老爷,这是我们太太,身后这位少年,是他们的独子!”
“这……”韩金镛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只露出了更多的尴尬的笑容,他抱拳拱手,微微施礼,只说道,“唐突如此,还请您二位不要挂怀!在下本落寞之人,结交吴大哥,孤儿前来叨扰。”
“哪儿的话,来了就是客!”这人只伸手,向前让了让,对韩金镛说道,“请坐,上茶!”
自然有下人端着漆红的托盘,给韩金镛端来了上好的茶水。
吴老三见两方各自落座,和这中年夫妇打了招呼,又朝韩金镛笑了笑,领着少爷走出了客厅。
“夏天,暑热难消,人也变得浮躁,咱今天就喝绿茶吧!你来尝尝我这上好的西湖龙井!”这中年男人说道。
说话时,这男人声若洪钟,纵然是这客厅颇大,有些发旷,厅上之人,却个个儿听得清楚。
“惭愧了,惭愧了,在下刚历战事,一时间有些惊弓之鸟,刚刚……”韩金镛有意在解释一下。
“唉……不必再说!”这男人却一伸手,拦住了韩金镛,只说道,“我和夫人成亲多年,却难得有嗣,好容易有了个孩子,却被宠溺坏了,他没大没小、无主无客,原本就该教训一下他,您这此举,却还做的对了!”
“哪里哪里,特意的唐突了,在下平日里少有动手,今日绝对是有些失礼了!”韩金镛更加的不好意思,说道。
“没事儿!”这男人微微摇头,显出了十足的气场,他说罢此话,只朝着自己的夫人示意了一下,想必是夫妻情深,这一举手投足之间,女人已经会意,微微一笑,说道,“贵客盈门,自是格外热闹,这样吧,我这就去安排厨房,给你们做几道小菜,你们先聊。”
“麻烦您了!”韩金镛起身,深施一礼,施礼只是,眼观鼻、鼻对口、口问心,显出了十足的尊重。
这中年男人见韩金镛此举,微微点头。
“这位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吴老三是我的官家,我俩虽名为主仆,实则如同知己,他说你是个我不得不交的人。”这男人说道,“我信他说的话!”
“哪里哪里,吴大哥谬赞了!”韩金镛说道,“在下韩金镛,天津卫人士!”
“哦,天津人!”这人点头,说道,“天津可是好地方啊,天津有三宝,鼓楼炮台铃铛阁,可惜啊,之前和洋人打仗,炮台毁了,如今又在打,估计鼓楼铃铛阁也难逃厄运!”
“是啊,洋人实在是嚣张,而当局又拿不出什么具体的办法,可怜的就是我们老百姓,可怜的就是这战火中的生灵!”韩金镛话说至此,目光却被身旁下人手托的木质托盘所吸引,这托盘朱红色,雍容至极,像极了当年张汝霖家用的那一种。他眼瞧到了这里,心里就又想起了张海萍,想起了张海萍,就又想起了钟芸,一时间心有戚戚然,却出了神。
“韩金镛,少侠客?”这男人见韩金镛有些出神,喊了声韩金镛,这才把韩金镛的思绪又拽了回来。
“是!这位先生!”韩金镛自感有些失礼,脸上又挂出了那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听吴老三说,你有能耐啊?”这男人说道,“怎么,有能耐,又为何落难?京津直隶一带兵荒马乱,你不带着家人躲避战火,却为何独自一人来此啊?”
“这个……”这男人一语中的,直戳韩金镛胸中软肋,一时间让韩金镛有些无言以对。
“嗬哈哈哈哈……”这男人见韩金镛语塞,高声狂笑,然后自言自语,说道,“我这兄弟吴老三,哪里都好,就是为人太过实在实诚,他待人以诚,就以为别人同样待他以诚……”
说这话的时候,吴老三刚好送走了少爷,回到客厅。听话听音,吴老三听出了,这中年男人话中似有不爽之意。
“东家,不是,这小伙子有能耐,他是韩金镛,带着天津卫的义……”吴老三有话要说,却被这男人一语打断。
“你得了吧,看不出吧,人家这是要访我来的,要跟我李广亨动手,试试招数!”这男人说道,“来吧,小兄弟,咱旁边的比武场,试试招!”
第321章 故人旧友()
接人待物,最怕的就是对方喜怒无常。
韩金镛自己盘算着,未与人家有深交,只碍着管家的名字前来叨扰拜访,已经是没有顾全礼数;更加之自己休憩之时,误毁了人家少爷的玉笛,再度失礼。按道理,自己就该拿出个态度来。于是,自己步步走的斟酌,就是避免让人家感到被冒犯。
可是,韩金镛没想到,在自己一时走神之后,这人却露出了张狂之态,狂言要与自己比武。
韩金镛本意是要拒绝的。
可是人家一番话说得清清楚楚:吴老三是个老实人,吴老三他自己待人以诚,就琢磨着别人也会待他以诚。话里话外,韩金镛没有待吴老三以诚呗!话里话外,韩金镛是个沽名钓誉之徒呗!话里话外,韩金镛徒有其名呗!
落难至太谷县,韩金镛本不愿与人动手,只想自己在这失落的情绪中,再多一些自我放逐。
可是,他听到了这东家自己称呼自己的名字。
“李广亨”
这三个字,让韩金镛来了精神。
所以,当李广亨一指客厅里的把式场子,随口一说:“来吧,小兄弟,咱旁边的比武场,试试招”的时候,韩金镛眼前一亮。
“等等!”韩金镛说道,“您是李广亨?山西太谷县的李广亨?”
“是啊,我是,放眼太谷县,只有我一个李广亨,再无第二个!”李广亨随口答道,眼色中既有轻蔑,又有敌意。
“哦!这样啊!”韩金镛原本失落的脸上,瞬间焕发出光彩,他只说道,“本来呢,我韩金镛一人流落至此,一个落难之人,应该夹起尾巴做人,就不该和您动手了。可是听闻您的大名,知道您的传奇,还真有些技痒!不敢说和您试试招,只能说,我出几招,您费力给接接,看看,我的能耐行不行!”
“嗬!小子,行,你这口气,倒是显出了几分胆色!”李广亨猛地一瞪双目,瞅向了吴老三,说道,“我的老兄弟,你还没看出来么?你这哪里是带来个落难之人,你这是带来了访我的人,人家早就笃定主意,这是要和我比划比划呀!我的老兄弟,吴老三啊,你看走眼了!”
“不是,东家,我……”吴老三想要解释一下,他语带迟疑,只瞧向了韩金镛,却见韩金镛听了李广亨这番话,自然也有着一番苦笑。
“走吧走吧!别在这里磨叽了,光在这里犹豫,什么时候才能见能耐,既然是来访我的,就是江湖同道,我是主,你是客,就该客随主便。”李广亨一指韩金镛,只说道,“可话分两面讲,我虽是主,但年纪大于你,有道是,不能以大欺小,更何况,你还是远道而来,我更应该悉听尊便。所以,是比什么,是怎么比,听你的!”
“别别别,我乃江湖后进,有道是前进带后进,原本就应该是您来考较我,怎么比,听您的!”韩金镛说道。
“既然如此,咱们下把式场子!”李广亨不理吴老三和韩金镛,向客厅的西侧踱步而去。
客厅西侧,一道隔断,分出了一间方方正正的屋子。这屋子四周铺设了磨圆了棱角的青砖,宽约三尺。青砖以内,却是个下沉了两尺的演武场。这演武场约三丈见方,内有黄土垫地,墙壁上自有点灯、蜡烛,门口立着武器架。
“所谓先礼后兵,说的是战场,这里不过是个把式场子,但说战场,也不为过。”李广亨说道,“你叫韩金镛对吧,既然如是,我就先跟你比划比划拳脚!”
“是!”韩金镛双手抱拳,向下作揖答道。
随即,李广亨和韩金镛,便纷纷脱去了长大的衣襟。
“不是,我说兄弟,你怎么来了,就要跟我们东家比武啊!”吴老三说道,“咱路上也没提这茬口啊!”
“老哥哥,东家话说的明白,说我是访他而来的。怹有言在先,先入为主,我再怎么解释,怕也难左右。有道是,遇高人不可交臂而失之,我早就听说了东家的名号,正好今日既来之则安之,和东家交交手,也好涨涨能耐!”韩金镛一边说,一边把自己脱下的衣服扔到吴老三的手中。
“来吧,这位朋友,动手吧!”李广亨话说至此,直立在原地,却并不出招。
李广亨是个大家,他此举,把道理明明白白的摆给了韩金镛:你韩金镛远道而来,又比我李广亨年幼,所以,我不能先出招,只能等你打我,我先让着你。
韩金镛经敌无数,更明白这与高手动手切磋的门道,知道这阵子自己真要直面一拳,就打过去,下阴一掌,就撩过去,真要迎门一脚,就踹过去,那自己就不知好歹了。可要是自己也用出了虚招,让人家知道了自己的架门,知道了自己的师承,这架估计也就打不起来了。
索性,韩金镛只用了谭腿的开门招数,所谓“一路弓步冲拳一条鞭”,看似是十足的攻势,实际上,却又融合了个“礼多人不怪”的寓意,一拳一脚,却和三招,三招都是以礼相待的招数,却是个客套的招法。
李广亨见韩金镛出了这招,心中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惊的是,他刚刚见韩金镛出脚踹碎爱子玉笛,用的明明是八卦门的功夫,可这阵子却用谭腿的开门架,便知这韩金镛的心思缜密,因此,决不可把他当做一般的二十来岁小伙子来对待,而要视之为强敌;喜的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血性方刚,正该当是一言不合出手便打的岁数,可韩金镛见自己不出招,有意想让,同样打了三个虚招,招招却都是只守不攻,便知这小伙子有城府。
“你不必客套,出招便是!”李广亨点点头,对韩金镛说道。
“那我得罪了!”韩金镛微微一笑,伸右脚,踏步上前,用的依旧是谭腿的招数。谭腿虽然名曰“腿”,确实拳脚并用的功夫。韩金镛一拳既出,拳拳不断,期间夹杂了腿法,这谭腿虽然功夫质朴,却被他使用的格外扎实。
李广亨有意让韩金镛把一套谭腿用完,也并不着急反击,只是见招拆招、见式破式的格挡。
韩金镛也知李广亨的用意,拳脚并不用老,招式点到为止,用完了霍氏谭腿之后,这“宫廷谭腿”的架势,可就用上了。
“噫!”李广亨以为,这韩金镛这谭腿打完,就要换招使出八卦门的招法来了,未曾想,韩金镛却依旧用的是谭腿。可虽然依旧是谭腿,这招数他却并不识得,心里便有些打鼓。
想来也是,这宫廷谭腿乃“大刀张老爷”张源密不外传的招数,韩金镛虽不曾得老人家亲手指点,但好在尽得其心法精华,这一路宫廷谭腿使出,把李广亨逼得就有些手忙脚乱。再想托大,简单的格挡荡开韩金镛的招数,显然是不行了,李广亨也开始反手还击。
韩金镛心里想的明白,若论真实本领、若论真才实学,若论对国术的理解和研究,自己远远逊于李广亨,如果让他出手还击,自己远不是对手。想到这里,韩金镛便使出了自己“快”的特点。
韩金镛的“快”,有三:一曰脚步快,多年来的御气之法,以及梅花桩上的能耐,让韩金镛不仅跑的快,而且脚步踩点踩的准;二曰拳脚快,所谓以脚步带招数,拳拳打要害,而招招出其不意,对手往往看到韩金镛的拳路,准备出手格挡,出招反击时,韩金镛已然变招,令对手措手不及;三曰心快,所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心乃万物之胆,所谓出招、使招不念招,这断然不是韩金镛的做派,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韩金镛久历强敌,与洋人真刀真枪的战斗,心中做决断更要快。
这“三快”,让韩金镛在尚未使出真实的本事,单单以“宫廷谭腿”对垒李广亨时,已然占了上风头。
“等等!”李广亨见一时敌韩金镛不过,果断撤招,跳出圈外,问道,“小伙子,你这是什么能耐?”
“谭腿!”韩金镛也收招向后跳了一步,说道,“这是谭腿!”
“你这路谭腿,我没见过!”李广亨直言不讳,“你打的好!可这不是你的真能耐,拿出你的真能耐来!”
“您先破了我的谭腿,真能耐自然来!”韩金镛微微一笑,点头附和,他深知,接下来,李广亨之前之所以没抢得优势,皆是他轻视自己所致,从此刻起,李广亨该动真格的了!
果然,李广亨听了韩金镛之言,换了一副身法,他左手虎爪,护在胸前,右手以鹤形,微微前伸。
“形意拳名不虚传,这虎鹤双形,却是您的发扬了!”韩金镛点点头,再次催动自己的脚步,左一虚晃,踏右步向前冲出,一脚直奔李广亨的小腿蹬去。
李广亨却不理这招,他双脚站定,腰中用力,待韩金镛这一腿踹来的时候,平地里却跃起了五六尺,躲过了这一击。
韩金镛回身,再要出招,却见李广亨正在从空中下落之际,那鹤形拳,刁手如刀,向自己的太阳穴击来。这一拳速度之快,远超自己的想象。
这一拳,李广亨用上了真本事,确切的说,这一拳,李广亨如同对阵强敌一般,下了杀手。
如果这一拳打在了韩金镛的头颅之上,莫要说是真打在了太阳穴,哪怕只是蹭了一点头皮,按拳风凌厉,这一击都会给韩金镛带来重创。
韩金镛见拳来,有意喊停,但此时李广亨已在半空,双脚离地自然下落,又岂能收招。
眼见得重伤在即,韩金镛心中暗道:“罢了罢了,这一次非要受了重伤,好在这重伤不是伤在敌手,而是故人旧友为之。到头来,我姑且有个养伤之所。”
韩金镛心想至此,知道退无可退,脚步便就此停驻。
李广亨见韩金镛已有投子认负之意,这用了十成力的一拳,便有所收敛,此刻只剩四成。
可李广亨做梦也没想到,原本已欲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