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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习武之人占了个孝字,占了个义字,这原本就是你的本分。若真是为这两件事儿,最近你少有拜望,我倒是不恼你!”周斌义收回了原本有些拉长的脸,露出了些许慈爱的关切。
说实话,周斌义还真不是恼怒韩金镛,他之所以把话说得如此决绝,盖是为了给韩金镛增些敬畏。大千世界花花江湖,人人都是笑脸迎人,却不知笑脸背后是何居心。
“你小子,我问你,刚刚和我交手过招,你说你已经全神贯注、狼狈接招,却不敢进招,说吧,你刚才用了几成力?”周斌义又问。
“哎呀,周先生,小子我刚刚说的句句属实,不敢讲诳语!”韩金镛连忙起身,一揖到地说道。
“你得了吧,你话说的再好听,你的呼吸和你脚下的步眼却不会骗人。”周斌义摆摆手,再次示意韩金镛坐下,说道,“我纵横江湖之时,也与人交手无数,对手用了几成力,与之交手能不能占到便宜,我心里能没个底么?你小子刚刚有意想让,我早已经看在眼中,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先生您老眼尖,一切都逃不过您的关切!”韩金镛只得实言相禀。
“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我的步法不如以前灵便,速度不如以前快?”周斌义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问道。
“这个……”韩金镛心里有些嘀咕,不知这话该如何回应。
“傻小子,不是我老了,而是你长大了。不是我迟缓了,而是你更快了!”周斌义说道,“纵然是痛风之疾扰我日久,但今夏我试了几服偏方,身子已经好了许多,现下,不谦虚的说已经恢复了九成以上的功力。”
“果真如是?那徒儿我真要恭喜您老了!”韩金镛说道,“孩子我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赶明儿个,您老得给我用用功!”
“你小子,还跟我这儿‘里跟楞’,你说,你骗得过我么?刚刚与你动手,我几乎使出了全力。但全力已然使出,我手中的刀招,却没法子在你的枪法中占到上风,这不是我退步了,而是你进步了啊!”周斌义说道,“我周斌义阅人无数,一辈子却没收下个得意的门徒,好不容易发现了你,却被他张占魁抢走,现在看来真是失策啊!我这衣钵,又该谁来传承呢!”
周斌义的话带着些许萧瑟,让韩金镛听起来不是滋味,只道:“先生,我……”
“嗨,小子,别说了。你要真跟着我继续学艺,也绝到不了现在这个进境。一个是你小子天资好,更重要的是你小子命好,是你师父张占魁教的好!”周斌义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直说,“也难怪你的技艺一日千里,他张占魁未传艺先传御气之法,不授招式却先教你步法,循序渐进的掌法、刀法,怎么样,现在又授你枪法了?”
“刚学了几招,都是八卦门的能耐,八卦枪的起承转合,起势,说起来不过是溜枪、托枪、端枪、抱枪,还有锁吼枪和偷梁换柱而已,我天资驽钝,学的还有些慢,只能笨鸟先飞,多下些功夫,熟能生巧而已。”韩金镛答道。
“甭跟我这儿谦虚了!你的斤两,我能不知道么?要说你天资驽钝,那与你同龄的练家子,人家就别活了!”周斌义说道,“我知道你这次外出随师办案,立下了不少功劳,也正因此,才得了把不错的好枪,是也不是?既然得了枪,如果不会枪法,那却有些暴殄天物,你师父张占魁也正是因此,才传授你枪法的,是么?”
“这个……”韩金镛与周斌义,自来就带着几分亲近,可说道这里,心里却有许多话,不知该从何说起,他抬头看了一眼周斌义,见他面露慈祥,知道许多事,即便想瞒,也是不好瞒,即便瞒,也瞒不住,这才站起身来,双膝跪倒,在周斌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先生,实不相瞒,韩金镛这些日子少有登门,实在是心里不安所致,是做了亏心事觉得理亏,不敢面对您所致。”
“啊?”听到韩金镛这话,周斌义收起了刚刚的慈爱,双目中带出了些许的冷峻,他微一拍桌子,面露嗔色,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你小子给我从实说!”
“这个……”韩金镛吞吞吐吐,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砰砰砰”的磕着响头,说道,“先生,金镛我对不起您,我对不住您!我……我有亏与您!”
“到底是怎么了?”周斌义的面色愈发阴沉,可语气却仍不失沉稳,只说道,“如果你小子干了伤天害理之事,可别怪我眼里不揉沙子,可别怪我这一双肉掌无情。打伤了你,我与你治伤!打残了你,我养你后半生!打死了你,我与你拚命!”
第226章 一仆二主()
爱欲其生,恶欲其死。
周斌义是个极端纯粹的人。
实际上,但凡恃才傲物的人,均有如此的品行。
当韩金镛跪倒在地,开诚布公的向周斌义道歉时,周斌义虽然口中呈现出的话,多多少少有些恼怒,但其心里,却早已经下了定论。——即便韩金镛闯下了塌天的大祸,到头来,周斌义也舍不得向韩金镛问罪。
大不了,有罪一起扛,有苦一起受。
至少周斌义心里是这么想的。
“我有亏与您!”是时,韩金镛说道。
“小子,你得跟我说明白,究竟是有亏,还是有愧!”周斌义说道,“有亏与我,我纵横江湖大半辈子,早就看透了得失;有愧于我,却不是你我师徒之间的事情。如果你小子真干了伤天害理之事,可别怪我眼里不揉沙子,可别怪我这一双肉掌无情。打伤了你,我与你治伤!打残了你,我养你后半生!打死了你,我与你拚命!”
“先生,不是……先生,不是!”韩金镛摇头、摆手,赶忙澄清,他说道,“我自幼苦读诗书,纵然是再借给我几个胆子,我也绝不会干伤天害理之事。实在不是有愧于您,而是亏欠了您!”
“那还好,究竟是怎的了?你却给我实说!”周斌义听了这话,知道韩金镛犯的不是大错,心里也就不再介怀,于是问道,“究竟是什么事儿?”
“那是我和师父张占魁、师伯李存义、师兄尚云祥,从直隶返回津门的途中。”韩金镛说道,“师父,我得了一宗宝贝!”
“什么宝贝?”周斌义问道。
“查访‘温凉玉’的途中,为南阳的米帮帮主许敬杨所托,我们去寻找他帮内的叛徒陈玉鲲,行到了开封府的漕帮舵主孙作钊之处,才知道陈玉鲲从许敬杨那里偷走的宝贝,又被人所盗走。”韩金镛说道,“案中案、情中情,宝贝之一,与您当时馈赠给张海萍之物,有莫大关系,同样是‘脉门弩’,其二,却是一宗出世的宝兵器,叫‘冰血棍’!”
“嗯嗯嗯!”周斌义点点头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破获了这‘温凉玉’一案,却也找到了所有的元凶正犯,找到了所有失窃的宝物,包括这‘脉门弩’和‘冰血棍’。其后,孙作钊把‘冰血棍’馈赠于我,许敬杨的‘脉门弩’,因为太过毒辣,我却未曾敢收!”韩金镛说道。
“这是好事儿啊!”周斌义说道,“你为了江湖中的规矩,见利不忘义,这是好事儿啊,何谈有亏与我!”
“可是,问题是在我们返回直隶交差之后,死囚牢里的兵长被放出。那死囚牢里,原本有个几乎把牢底坐穿的‘牢头’,外号叫‘鬼见愁’,本名却叫岑旭岑远志,他说,他认识您!”韩金镛说道,“岑旭知道这‘温凉玉’一案,我立下了些许寸功,竟然把他藏匿多年的‘七星龙泉剑’慷慨相赠!”
“岑旭岑远志?”周斌义听了韩金镛这话,突然陷入了沉思,他沉默了许久,终才说道,“我认识他,江湖中,有他这一号,不打不相识,我们之间也算是个闻名的朋友,多少有个交情。但他把这‘七星龙泉剑’送给你,这礼物却有些格外的贵重了。你才多大的年纪,得了这样的宝物,直接从侠客门徒变成侠客了你的能耐,还远不及这个名声!”
“是啊,您说的对,先生!小子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韩金镛听了周斌义的话,信服的点了点头,说道,“宝剑相赠,我原本是不敢收的,可是岑旭苦苦相赠,我又不好拒绝,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收了人家的礼物,就该有所亲近,我这才把在开封漕帮舵主孙作钊那里得来的‘冰血棍’示之。岑旭见了此棍,大喜往外,他知我有‘僧王刀’傍身,再添一柄‘七星龙泉剑’,有些多余,竟然不顾大家的反对,利用他之所长,只花了五六天的功夫,两件宝兵器合二为一,把龙泉剑与冰血棍融在了一起,铸造成了一件全新的兵器‘冰泉枪’!”
“剑为百兵之首,刀为百兵之王……”周斌义听了这话,心里有些艳羡,直说道,“这枪,却是百兵之王啊!尤其是长矛枪,在实战中威力强,它攻防速度快,富于变化,往往使人防不胜防。五代王敬荛能使30斤铁枪,唐尉迟敬德善用丈八枪,宋赵立善用双枪,扬妙贞创梨花枪,所谓二十年天下无敌手;岳飞持丈八枪,更是刺杀黑风大王。人言用刀、用剑者,都是更重个人修为的武者,唯独这用枪者,却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军中统帅,非得是有安邦定国之策的人物,才能用这兵器。岑旭以他的轻功纵横江湖时,无非是见人欺人的义匪飞贼,但他以兵器铸造为人所知时,却是国之重器。他肯用这能耐为你铸枪,定然是认为你将来有一番作为,这是件好事啊!”
“先生……”韩金镛说到此处,突然一个头碰到地上,再不起身,说,“可徒儿我只会步法、只懂刀招,从张占魁师父那里学了些掌法,却不精纯,压根不懂枪法。论枪法,京津之地,无出李存义者……”
“唔……”周斌义听到此处,才明白韩金镛口中“有亏与您”的意味,问道,“这么说,你拜李存义为师了?”
“徒儿我焉敢!俗话说,一女不嫁二夫,一仆不侍二主,区区我韩金镛,又怎敢拜两位师父,打死孩子,我也不敢有这非分之想。是师伯李存义,他主动跟师父张占魁讲,要收我为徒!”
“嗬哈哈哈哈……”周斌义听到此处,突然狂喜,他笑出了声音,狂笑不已,笑声在张汝霖的宅子里回响,惊走了落在房檐上的几行飞鸟。
“先生,您这笑从何来啊?”韩金镛不敢抬头,继续问道。
“孩子啊,你去里屋,我卧房里有个拜帖,有个礼盒,你都给我拿出来!”周斌义向韩金镛说道。
“是!”韩金镛这才起身,走进里屋,按照周斌义的要求,拿出了应用之物,交到了周斌义的手中,这才又跪在原地。
“你知道这些东西,是谁给我的么?”周斌义问道。
“先生您不应允,韩金镛焉敢擅阅!”韩金镛答道。
“无妨,无妨,打开看看!”周斌义向韩金镛说道,“甭跪着了,我道是何事,原来是这个,那便无所谓了,你打开看看,一看便知!”
韩金镛诚惶诚恐,他站起身,先打开了拜帖。帖子上的字体苍劲,落款却是“直隶李存义”,再看拜帖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李存义向周斌义请命,想要帮衬张占魁,一起传授自己国术。
“先生……”韩金镛抖了抖手中的拜帖,说道,“这……”
“别急,还有这礼盒呢,打开看看!”周斌义又说。
韩金镛打开礼盒,见礼盒里不是别物,无非白花花的是银子、黄澄澄的是金子,温润的是玉石,都是稀世难见的珍宝。这一个礼盒看似不大,但其中蕴含的价值,少说也要值万八千两白银。
“人言遇高人不可交臂而失之,他李存义为了你韩金镛,真说得上是‘名师遇高徒,志在必得’啊!”周斌义说道,“人家知道你韩金镛多年前就随我习武,不缺了礼数,特地向我问询。可我周斌义,又焉有如此大的面子。论起来,我是少林门的弟子不假,但论个人修为、论江湖名气,连你姥爷王义顺、你姥爷的结拜大哥‘大刀张老爷’张源都不敢比,论真实本领,又焉敢比张占魁、李存义。蒙名家厚爱,人家心里有我,我又怎能不通这人情世故。更何况,孩子,这对你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可是,先生,我……”韩金镛欲语还休。
“我知道,这事儿论起来,确实是该李存义、张占魁一起带着你,来我的门上拜望,先行商议再谈拜师之事!”周斌义说道,“可是,一来,你韩金镛习武不是我给启蒙,二来,你身上赢人的把式,不是我之所授,算起来,我只是你人生中承上启下的一个环节。人家李存义、张占魁肯舍如此大的一个面子给我,我周斌义还有何话可说?”
“先生,即便再遇名师,可是,我心里却仍然,着实的不是滋味!”韩金镛言道,“没有您老,便没有我的今天,更没有我们韩家的今天。”
“孩子,你人性好,为人心重,知恩图报,这是你的优点,我都看在眼中、记在心上,否则,我当年也不会雪中送炭相帮,更不会倾囊相授传你本事!”周斌义说道,“可是,论你的天资,却非我少林门里的弟子,你更适合跟张占魁入八卦门。如今得遇李存义提携,入了形意门,形意八卦融于一体,那真真是如虎添翼啊!”
“我诚惶诚恐,唯恐您老挂怀介意,这些日子这才少有拜望,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与您谈及此事!”韩金镛说道。
“不必了,不必了!”周斌义说道,“如今内忧未平、外辱当前,习武之人本已经到了末代,真正论战场输赢,早已经不是习武者的个人修为,而是火器的优劣。我们习武之人,早就也该摒弃门户之见,博采众长,真正发扬我国之国术,培养起一支精锐报国。依我之见,你韩金镛就当这开天辟地者,去博文广知,去博采众家之长。将来,你定然会投得更多的名师、访到更多的高友,你记住,只要是有利的,只要是磊落的,你尽管去学,不必向我质询。如果有人因此迁怒于你,你尽管搬出我的名字,我都不介意,还有谁敢挑理!”
“是!先生,孩子我明白了!”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韩金镛好生畅快,他连连点头,脸上这才带出几分笑模样。
咱话且搁在这里,周斌义这话,在韩金镛心中种下了种子,这才有了日后金镛走南口再拜名师,一下子拉平了与张占魁的辈分,这也才有了师徒反目的一日。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既然征得了周斌义的谅解,得了周斌义的痛快话,韩金镛心中好生畅快。尤其是,周斌义只收了李存义的拜帖,他的礼盒却全盘托出,用在了韩金镛和张占魁所开的粥场上,这倒显出了周斌义的风度和见识。
韩金镛这才心无旁骛的向李存义、张占魁两位名师学艺,开始尝试着兼顾八卦与形意两个流派的国术。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本事一天天的涨,在天津卫,韩金镛真可以说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一日千里,在年青一代的武师中,成为了翘楚。
可这一日,就在韩金镛在母膝前尽孝的太平光景,他却接到了一封挑战书。
习武之人得遇挑战,原本是再平常不过。可这挑战书,来的却格外猖狂。发出挑战之人,不是亲自前来挑战,也不是派人前来送信,而是用飞镖扎着挑战书,直把飞镖抛入了韩金镛的卧房。这飞镖刃口锋利,穿破窗户后,竟然径直楔入了屋内的房椽中。是时正在晚饭前,韩金镛并未在屋,屋内却只有其母韩王氏一人。
韩王氏被这飞镖惊吓,手中的什物落地,着实的受了些惊吓。
心怀孝道之人,唯恐自己的父母受惊。这一下,可怒恼了韩金镛。
这青年英雄,从房椽上拔下飞镖,只打开挑战书,却见书中所云。
“金镛贤弟:
见信如晤。
昔同杀敌,尔且一孺子。如今,名贯津城。
日日闻君日盛,然久未得见,思绪难平。
不才,在下偶得一弓,望与君同览。
恳请十月初一凌晨寅时整,会猎于南门外海光寺。
谨记,谨记!
颐和张
即日奉上”
韩金镛见了这封信,心中愤慨难平。心中道:“我韩金镛步步走的斟酌,绝无半点不轨,算得上光明磊落。如今有人访我,就该光明正大的前来,飞镖传书,幸未伤及母亲,但惊了她的驾,传书之人,仍是天大的罪过。这让我,如何能够释怀轻饶!”
想到这里,韩金镛已经怒从心头起。
十月初一就在隔日,韩金镛摘下“僧王刀”搁在接手桌。
算了算时间,距离凌晨寅时整,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
第227章 陈情厉害()
说起来,韩金镛的胆子确实是不小。
只是收到了一封挑战书,不知挑战者是谁,不知挑战者深浅,不知挑战者人数多寡,韩金镛竟然想都没想,就决定只身前往。
按常理,他至少应该把这挑战书交给周斌义、交给张占魁和李存义看一眼,让他们给拿个主意,即便时间紧迫,对他而言,让诸多师父知晓这一事,终究不是坏事。
几位名师均是行的多、见得广之人,江湖经验充足,肯定对此会拿出个主意。
可是韩金镛没有。
也难怪。
毕竟这挑战书不是由人毕恭毕敬的送来的,而是有人把这书信穿在了飞镖上,飞镖传书,直接楔进了韩金镛的居室。
如果当时,韩金镛在屋里,权且是另一个情况。可问题韩金镛不在,无独有偶,这飞镖没惊扰到他,反倒惊扰到他的母亲。
护母心切。一时间,韩金镛火冒三丈,再多的道理、再多的理由,也挡不住自己母亲因为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人的名,树的影。如果这一次,他不敢只身前往,不能给挑战者一个教训,那再往后,兴许就还有其他的挑战者。
兴许这一次扔进的是把飞镖、飞刀,下次扔进来的便是火雷、毒弹。真要是出现了此等情况,他必然是追悔莫及。
想到这一层,韩金镛不顾母亲韩王氏的苦口相劝,自也要有个执意前往,独力应对。
下午饱餐了战饭,然后韩金镛一直没出屋,他在卧房里,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思忖着即将面对的这场鏖战,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