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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不出吞不下,咽不下喘不出,十分难受。他沿着宫墙下走,头一次感到不寒而栗。他现在是真不想弄内操了,申时行说得对,内操可能酿成内乱,大珰小珰们哪个是省油的灯?他弄内操,很可能最后会出大事儿。沿着宫墙来到了仁庆宫,他对着仁圣皇太后笑:母后,我来看你了。仁圣皇太后也笑,皇上,你看我,我好着呢,你有好些天忙乱了,赈灾的事儿忙得怎么样了?听我宫里的人说,外面死了好多人呢。万历说,是死了些人,有了瘟疫,弄些了草药熬成大锅药汤给人喝,一天喝三次,喝上十多天,人就不染瘟疫了。仁圣皇太后说:那好,好。
万历像是偶然提起,说了在慈宁宫里母后翻珠宝匣子的事儿。仁圣皇太后笑着问:你是不是要看看我有什么家底儿?万历说,是啊,我愿意看,看看母亲有什么家底儿。仁圣皇太后笑说:好啊,拿来吧。
宫女与大珰小珰都是觉得机会难得,有机会看看太后的珠宝,谁不愿意?当下就拿出来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拿出来翻拣。仁圣皇太后一件件说着那些珠宝的来历,如数家珍,说着哪一件是什么时候弄的,说得万历直笑。他心想:也是奇怪,她这宫里的珠宝,就没有一件失窃的,好东西尽多,但没有哪一件丢了,她为什么没丢东西呢?是她看得紧,还是仁庆宫里的大珰小珰不敢伸手拿?万历心里很纳闷又很焦急,想弄个究竟,便对那些宫与大珰小珰说:你们退下去吧,我与母亲要说两件家事。
宫女与大珰小珰退下去了,只剩下了万历与仁圣皇太后二人。仁圣皇太后盯着他的脸说:我看你神色不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万历说:我在母后宫里,一看她的珠宝匣子,有许多都是假货,那些值钱的玩艺儿有好多失窃了。
仁圣皇太后叹气说:我知道,我知道。
万历急问:母亲这里的珠宝,却没有丢失,这是怎么回事儿?
仁圣皇太后说:我看得紧,我知道他们会偷,就先告诉他们,如果缺银子,我给他们。我多给他们银子,他们就不偷我的珠宝。我有时拿一些不大有用的玩艺儿给他们,算是把他们打发了。
一时心内气愤,手也颤抖,万历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了,他眼盯着那些珠宝,真行啊,这些大大小小的太监们偷东西竟偷到了皇宫里?怎么处置他们?万历想到了他曾提剑要砍杀小太监,他真恨不得亲手砍了这些畜牲。
当晚,乾清宫里当值的是卢大受,他小心翼翼地挑灯,把所有的油灯都挑得亮亮的。灯苗在跳闪,卢大受的小脸儿在闪动的灯苗下更加娇艳,像一个娇美女子。万历看他一眼,问:你知道不知道,有谁在宫里偷珠宝?
卢受一愣,他没出声儿。
万历声音大了些:我问你话呢,你听到没有?我只问你,你知道不知道有谁在宫里偷珠宝?
卢大受怯怯地走近来,扯扯他的衣襟:皇上,能不能不问我这个啊?
万历更生气了:放肆!我问你话,你就得回答我,你不回答,我拿剑劈了你!
万历回头从墙上摘下剑,直指着卢大受。
卢大受闭上了眼睛:我不能说,我不能说,皇上,我一说,有许多人会死的,我不说。
第十八章 贪心吞天
当晚,卢大受从诏狱被提出来,他受了刑,但不重,只有皮肉受了些苦。进了乾清宫,他跪在万历面前,像女人一样哭泣。
万历心头乱糟糟的,想着代州、山东、河南、河北等大面积灾情,从未有过的失败感压在心头。天下遍生灾异,怎么办?他实在拿不出救灾的法子,当地的官员更是没有主意,只能硬顶着。有一本折子上说,当地的树皮剥光了,明年遍地无树,一旦开春,满地瘟疫,皆因无树。再说,卖幼子失幼儿的事儿经常发生,时或有人当街抢人,把人抢走,过几天只会出现一丛骨殖。万历不想这些,下令罢了讲筵。朱希中说,有人不乐意,说皇上这是闭塞视听,不虚心纳谏。万历心想:纲谏纳谏,我得有那心情才听,你没见天下尽是灾异,我纳什么谏?
皇宫出内鬼的事,更是让万历怒不可遏。这一年来,灾异一个个接踵而至,已够让他烦心的了,皇宫里又出现鸡鸣狗盗之事,这还了得!都想毁我大明朝是不是?
万历决定给那些大珰小珰点颜色看看。先从卢大受这儿开刀。他不想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谁想动他万历的财富,打大明天下的主意,他都不饶过。
卢大受跪在面前,万历恨恨地盯他,问:你想明白了没有?要是想明白了,你就说。
卢大受说:我说不出来,皇上。我只是您身边一小珰,皇上。做你身旁的小伺候,我就心满意足了。
万历说:我可不满足,我要你听我的,回答我的话。你要不说,我就当场命人把你杖死!来人!
大珰小珰过来了几个人,他们都恨卢大受,恨不能生吃了他。让他们对他下手,只要二三十杖,卢大受必死无疑。
万历问:你想不想说出来?
卢大受说:皇上,如果你要我说,我就只能一死。
万历微笑:我赐你死,你说吧?
卢大受说出来了,宫里的大珰小珰都偷宫里的珍宝,他们要活命,要送人礼物。尤其是小珰,他们是欠了人家的债的,为了还债,定得偷东西。
万历不明白,宫里的小珰怎么还要还债?
卢大受讲了,宫里的小珰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他们只有来到京城才能受那一刀。京城里有“张一刀”,还有“许大绝”,两家都是祖传的阉户,专门阉割太监的。小孩子到了他手里,没有钱不要紧,得先写一张欠条,入了宫,如果你有出息,做了大珰,你得多给他银子。如是你只做了小珰,你得偷一件两件珠宝送他。再说了,大珰小珰都有阉掉的那玩艺儿,给人家存着呢。那叫“宝”,人家替你存着,你的“宝”是你自己的命根子,要是你死了,那“宝”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与你的身体一起埋在坟里,下辈子你也做一个全人。赎“宝”与在人家那里存“宝”,都要花费。而且,在皇宫里,在司礼监这边,一个小珰要熬出头,要想有点出息,又得经受大珰们一次次的盘剥。宫里成千上万没卵子的,就你有能耐?所以,你想有出息,就得削尖脑袋往里钻,就得去偷,就得用花言巧语去骗。如此一来,那些小珰们的手能老实?能干净?
万历大怒,他白白花了那么多的银两,从内市把买珠宝买回来,却喂了这一群败类!他们从宫里偷盗珠宝玉器,贪欲从来没个够,要杀了他们,宰了他们!
卢大受哭着,抱住万历的腿:皇上,皇上,他们都是没根子的玩艺儿了,是皇上的阉狗,皇上饶了他们吧?
万历说:我饶了他们?他们什么时候想过手下留情,饶了我?
卢大受说:皇上,那都是被逼无奈啊……
万历叹息,说:我知道了,你给我下去,我要处理这件事。
万历想着一计,要全力整治司礼监。但与谁说这件事呢?没有人可说此事,只能与琴依说。
琴依听完了他的话,劝他:你没有法子,你整治了司礼监,那十万内府的人就不会忠心替你做事了。
万历说,他们是些什么人?是些阉人,狗人,是些专为我做事儿的狗。如今都成了什么?成了小偷,你听说过主人养狗,狗会变成小偷吗?我一定要宰了这群狗。可宰他们之前,我得知道,他们是怎么把珠宝弄出宫去的?下载美少女
皇宫内庭院极多,宫阁殿廊,藏有无数珍宝。
万历不像嘉靖,嘉靖把自己的珠宝大都存在内库,轻易不拿出来示人。万历觉得嘉靖爷那么做,有点儿好笑,有点儿小气。珠宝是饰物,是用来装饰宫廷,打扮美人的。美女流盼俏目,翠珰玉簪,流光溢彩,就显出帝王的气派,皇家的奢华。把珠宝深藏宫库,你给谁看?只是如今出了小偷,宫内珠宝不胫而走,令他心生愤恨。他恨这些人,比恨张居正、冯保更甚。他思忖着,要不要去内库看一看那些珍藏有没有被偷盗、替换的?又怕一旦去了,司礼监的人就知道,会打草惊蛇。
他就想了一个主意,要卢大受一个人来,命他清点一下珠宝库。
卢大受跪下说,皇上,我不懂啊,我怎么看得出来?
万历骂他笨蛋,又一想,他真是不懂,但又不能派别人去,于是手把手教他如何查验。讲了半天,卢大受似懂非懂。也只能这样了,只能派他代皇上去珠宝库查验珠宝。
早就有人盯着万历的举动,张诚与张鲸商议,皇上起了疑心,看来内府要出事了。
宫里有一条偷窃的密道,就是每日清晨与傍晚出秽的大粪车。原来孟冲便干过这个,专管出送宫人的粪便尿水。大粪车里不光装满了宫人们的排泄物,还藏着各种各样偷盗的珠宝,从宫中出秽的粪车是不受检验的。大明朝早先的大珰小珰已深谙此道。
万历对宫中珠宝一事大起疑心,司礼监上上下下都将受牵连。张诚急了,与张鲸计议着,如何瞒骗过去?
二人商议之后,张鲸特地赶去陪卢大受查库。
库内很轩敞,张鲸站在卢大受身后,管二十四库掌印太监的李明熙站在一侧。李明熙是万历八年被提为二十四库房掌印太监的。大明前朝有时不那么设置掌印,二十四库、房、台、厂各有监正一人,另设左右副使,或称副监正。各库房与台厂的主官也有叫房主的,灵台、安民厂又叫台主或场头儿,叫法不一,都是管事的。万历八年冯保把李明熙提升为二十四库房总头,这自然是重用他,是看着太后的面子给国舅爷一个差使。
卢大受一件件细看,有时要打开柜格,内承运库监正带着的钥匙当面接受查验,一件件看。看到一件玉雕,叫做“佛祖受难”,卢大受忽然停住了。
李明熙站在他身后,觉得不妙了。
这件玉雕原是唐代的宝物,雕刻的人物皆宽衣大袖、人物丰腴、线条流畅、表情生动。眼前这件雕刻中的人物,全没了唐人的华贵与雍容,一看就知道是个假货。
张鲸啧啧有声说,真是好东西。他说话时眼睛眨都不眨,恶狠狠地盯着卢大受。
卢大受心想,别蒙我了,我就是个傻子,那也能看出这是件假货,你偏说是好东西,那就是在提醒我装糊涂。
张鲸又说,李公公是皇上的亲舅舅,他做执事,应该是最清廉的。司礼监可是把二十四库、房、台厂这些要地,都交给李公公管了,准出不了错。
卢大受心里一凛。张鲸这是在提醒他,还是威胁他?你一个小珰,皇上再信任,再宠爱,给你一个天大的胆子,你也不敢说出这件事来;你要说了,连皇上的亲舅舅也会跟着倒霉。
卢大受看完了内承库的宝物,心里明白,内承库中有许多的珍宝都被人偷偷地换走了。
张鲸打哈哈说:卢大受啊,其实你不必改名,一改名就显得做人不诚实了。你原来叫卢大受,人微言轻,给皇上改名叫张大受也就是了。怎么冯保一垮台,你又改叫卢大受了?要是冯保不死,保不住有一天你还会叫张大受,是不是?
听了张鲸的奚落,卢大受不敢辩驳,只是轻声说:我就叫卢大受,不叫张大受。
二人各揣心腹事,自然有些尴尬。卢大受与张鲸从未合流,直至冯保死去他还是一心惦念着,觉得冯保走得冤枉,死得窝囊。皇上要他来内承运库查点宝物,分明是信不过司礼监的人了。张鲸话里话外的威胁与恫吓,就是要他不对皇上举报,这他不知道?
卢大受可不这么想,皇宫内府风诡云谲,变故频生,许多人的生死就只在这须臾之间。他突然觉得这是个机会,他何不趁机拿掉张诚与张鲸?就是这两个人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把冯保弄得身败名裂,如今该让他们付出代价了。于是卢大受想到了先稳住张鲸,他笑一笑说:张公公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李明熙站在二人身后,他早就觉得他们话语不合,讥讽、恫吓,来来去去,没什么好话。但他听不懂,他看着这二人不说内承库的库藏究竟有没有问题,回头看看提着大把钥匙的内承库监正,脸儿板板的,看不出有什么惊惧来。就想,或许他们只是说着个人恩怨,就不放在心上。
卢大受与张鲸在前面走,李明熙与监正在后面跟,相距有四五步远,前面二人的话语,有时就听不清了。
张鲸说:卢大受,我和诚公公有心保荐你,让你还回司礼监做少监,那你就官复旧职了。
卢大受打哈哈:烦你跟诚公公说,升官我是不愿意,我跟狗食儿就在皇上身边做个小珰,日子也过得去。
张鲸冷笑,你这会儿还行,长得俏丽,脸儿白,人也俊,像女人似的,皇上瞅着喜欢,摸着心顺。再过几年呢?再过几年你就不行了,不想着在二十四监管个事儿?对了,当年想把你调去钟鼓司做监正,你怎么不去?
卢大受笑:那会儿我心气儿高,以为自己能成大才,没看得上钟鼓司。
张鲸拍手笑:好,不去好,我跟诚公公商量,给你一个好差。你去跟国舅爷管库房好不好?这可是好差事,国舅爷人老实,你管这个,只比我差一点儿。
卢大受笑一笑,没出声。
卢大受心里还在想,得借此时机,一举掀翻张诚、张鲸。
没料到张鲸在一旁早明白了卢大受的心思,想着,你是要去皇上那里奏我们一本,你有这机会吗?
张鲸说,卢公公回宫去,还是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要能来管内府的二十四库、房、台、厂,那是最好了。
张鲸眼看着卢大受上了轿,被抬向宫里去。
卢大受坐在轿里,想着皇上这会儿一定还想着珠宝的事,内承运库里的国宝竟然也能失窃,内府的弊病就太大了。一定要向皇上奏命,司礼监如今跟皇上根本就不是一个心思,听说张诚、张鲸是在害死张宏之后,才爬上司礼监掌印和东厂厂督的,这两个人心狠手辣,皇上一定要早早下手,趁机除掉这个隐患。
正想着,就听得轿前有人喊:停轿!停轿!没见我们过来了吗?
就闻得一股恶臭,臭气熏人。
卢大受知道,这是宫中的大粪车过来了,宫中上上下下一早一晚出秽,都弄几十辆粪车向外运。在这宫墙外的夹道里,是不可能有什么重要官员出没的,出秽的小太监又心不顺,就一路喝吼着,要人躲他们的粪车。
卢大受拍一拍轿栏,示意停轿,要大粪车过去。
轿子靠墙边停下了,大粪车骨碌碌地滚过来,一辆一辆,卢大受捂着鼻子,受不得这臭气。突然所有的大粪车都停住,宫墙夹道间一瞬变得清静无声,甚至没一点儿风响。
卢大受觉得不对,刚抬起头来,就见轿帘猛地掀开,三四个粗壮的小珰扑过来扯头发,拽胳膊,把他直拉出去。
卢大受大叫:救命啊,救命!
身前身后都是大粪车,在夹道两头转角处站着的,是出秽的小太监,谁能听见他的叫喊?给他抬轿的小珰被逼着靠在宫墙上,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不可能过来救他。
小珰们拉开粪车的盖子,把卢大受悬空向下一丢,直塞入粪车,再迅速盖上粪车的盖子。卢大受淹在肮脏的粪尿里,扑通挣扎着,连叫喊都喊不出声来。
一个小珰坐在粪车上喊着,走喽!走喽!
卢大受慌忙用手乱抓,那粪尿怎么抓得住?他就这么抓着,还真抓住了一件东西,是一块玉。卢大受奋力抓住这块玉,用玉敲粪桶的板壁,敲得咚咚响。
粪车上的小珰兴灾乐祸,笑着叫:还活着呢,行啊,你砸你砸,能砸漏个桶,你就出来了。
卢大受终于忍不住,张大了嘴……
大粪车来到了宫门,远远看见张鲸正站在宫门张望。
一个小珰向张鲸举了举手,示意卢大受被装在粪车里了。
宫门的锦衣卫人人远离,离得远远的,看着大粪车出宫而去,看着大粪车沿着神武门外的宫墙,在夕阳的微光下渐行渐远。
晚上,万历觉得头晕眼黑,浑身乏力,还感到燥热,就下令传御医前来看病,但连连服药,还是头晕不止。
他躺在榻上,命令张鲸看奏疏。
张鲸宣读一奏疏说,山东报灾奏疏一份,山东巡抚求拨粮。
万历不语,无话。
张鲸就把奏折放一边,这道奏折就留中不报了。
张鲸为万历准备了一道奏折,这道奏折是一定要给皇上读的。一道道奏折过后,就只剩下这一道折子了。
万历问:还有多少要处理的?
张鲸说,只有一道奏折。
说什么的?
张鲸说:礼部祠祭司主事卢洪春要皇上“慎起居”,节制酒色,说皇上是贪欲过度。
万历哦了一声:拿来我看。
万历躺在榻上,细看了卢洪春的奏折。
卢洪春说道:“医家曰,气血虚弱,乃五劳七伤所致,肝虚则头晕目眩,肾虚则腰痛精泄。”;“陛下春秋鼎盛,精神强固,头晕眼黑等症,皆非今日所宜有。不宜有而有之,上伤圣母之心,下骇臣下之听”;“果如圣谕,则以目前衽席之娱,而忘保身之术,其为患也深”。'① 《明史》列传第一二二·卢洪春传。'①
万历把奏折一摔,吼一声:胡说,什么叫衽席之娱?他是说我贪图酒色,说我喜欢女人。像这种疏,岂不是要败坏我的名声?说我贪娱,说我沉溺女色。他知道什么?他看见过我吗?就说我气血虚弱,五劳七伤,腰疼精泄?
张鲸说:圣上,这个人是危言耸听,圣上要不重重治罪,一定会让这种人得志,到处炫耀,他是耿正忠臣,像海瑞一样可以直谏。皇上绝不能饶了他。
万历大发怒火,命张鲸坐下,传谕内阁:卢洪春悖忤狂妄,令阁臣拿出旨意来,要重重治罪。
有小珰进来向张鲸致意,张鲸过去,再回来写旨。
万历问,出了什么事?
张鲸说,司礼监小珰报,卢大受叛逃,不知去向。
万历大怒:卢大受怎么会叛逃?他是我最亲信之人,你去派人查一查,他下午去内库房查库之后,去哪里了?
张鲸恭恭敬敬地侍立,回答:卢大受去内库查验宝物,当时我与国舅爷都在,他回来后,就不知到哪去了。
万历吼,去找,派人给我去找!你给我写谕旨,要阁臣拟旨,处置这个卢洪春!
司礼监的人都出动了,满皇宫查找卢大受,大大小小的太监们手提灯笼,在树丛间、回廊里、水池旁、花园内呼吼叫喊,喊着:小受子!小受子!
哪有人应?到处找遍了,直折腾到夜三更。
万历站在乾清宫内,一生气,头就更晕了。他恨卢洪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