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就在今天早上刚吃完上午饭——王管事带着人送来的好多饭桶,让一百来号人瞬间抢做一团。骆振兴和张超为了不饿肚子也只得挤进了人群,不得不说这王登库还算有些良心,给这些民夫准备的饭虽说不太好吃,但起码还能管饱,可能这也是由于王登库也需要这些民夫卖力干活,而不是王登库真的讲良心的缘故,不然的话,这些民夫的饭食就不会是分成每天上午下午两顿,而应该是一天三顿才对。
然而就在吃完今天的上午饭的时候,王管事突然宣布,有一些额外的活计,要先带一部分民夫去干活。
顿时民夫们就像炸开了锅,纷纷询问起干活的内容,还有工钱怎么算的问题来。
在嘈杂声中,骆振兴和张超也弄不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额外的活计到底是有深意还是纯属意外。不过他们两个倒是很快就达成了默契,那就是一定不能两个人全都被叫去办这个差事,这样就没有人能打探到商队交易的情报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骆振兴和张超一个人去做这额外的差事,另一个则是留在这里继续等着跟商队一起出发,这样两方面的情况他们便都有机会可以了解。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用眼神做了一个简单的交流之后,便十分默契地达成了一致。
随后张超便恢复了往日那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的状态,毫无节操地挤着人群凑到了王管事的面前,踊跃地响应者王管事的号召,坚决地要去干活,给管事老爷分忧。
而骆振兴则是采取了完全相反的行动,那就是躲得远远的,甚至谁都看不到他才好。当然了,有这么多的人在,想做到谁都看不到他也是不可能的,不过骆振兴倒是可以确定,那个被一大群民夫围着问东问西的王管事肯定是看不到自己了。
第二六零章 散落()
被汹涌的民夫包围的王管事此时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这帮泥腿子,直接随便挑上一些让他们去干活就是了,干嘛要跟他们说那么多没用的,弄得自己现在心烦意乱。”
于是尝试走民主路线失败了的王管事当机立断,果断采取了专制这一种高效率的方式,他把脸一黑,恶狠狠地骂道,“都给我闭嘴,吵什么吵,把你们招来是干活的,不是请你们来当大爷的。”
这时围着他的一圈民夫们才收敛了一些,不再继续紧密地围着王管事,给他留了一个能喘得过来气的空间,安静地等着王管事做出最后的决定。
“我们家老爷找你们来干活,自然不会短了你们的工钱,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要问?”王管事又气势汹汹地说了几句,彻底地出了气之后,才把目光放在了他周围的这些民夫的身上,扫视着这些民夫,明显是想要从中挑选出去干这次的活计的人选。
由于一直以来给王管事留下的印象不错,身子长得也结实,再加上平时办事看起来也挺机灵的,所以王管事第一个就把张超给挑中了。
剩下的民夫们就没有什么像张超那样在王管事心里有着良好印象的了,所以王管事便捡人高马大,看起来就身体强壮的选了十来个人——所以躲得远远的骆振兴自然是没有被选中。
选好人之后,王管事便不打算在此停留,继续跟这些泥腿子纠缠,对张超他们这些人挥了挥手,说了声“你们随我来”之后,便率先迈出了大门,张超他们则是老老实实地跟在了王管事的后面,心里寻思着他们到底被叫去干什么活,但嘴上却又不敢多问。
王管事带着他们七扭八拐,走了好几个巷子,拐了好多个弯——饶是张超是锦衣卫专业人士,又时刻注意着方向和路线,也差一点就被带晕了方向,至于其他的民夫,估计此时早就已经是找不着北了。
终于王管事带着他们来到了又一座宅院前,张超能够明显地看出,这座宅子明显比他们那些民夫之前所在的宅院要豪华多了,不用说肯定是王登库这样的主子级别的人居住的,就算不是王登库的家,八成也是他的一间别院之类的。
“你们几个,去帮着搬东西。”到了目的地之后,王管事马上就给张超他们安排了活干,对于民夫们来说,他们能干的活自然也就是搬东西、抬箱子这类的体力活了。
除了他们这些民夫之外,现场已经有一些穿着一致,看着是护院打扮的人在搬了,不过有道是术业有专攻,这些护院们打架或许是好手,但让他们干这些粗使的活计,便不是那么在行了,毕竟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敢劫王老爷家的生意,他们也越发地有点养尊处优的意思了,搬东西这种看起来毫无技术含量的活计也有些配不上他们的身份的感觉。
现在既然张超他们这些“正牌”的民夫们来了,这些护院们自然不必亲自动手,可以摇身一变,做起监工来了,只是身份转变得太过于匆忙,他们没有来得及准备上一些鞭子之类的东西,不然的话,监工的效果可能会更好。
不过即便没有鞭子,张超他们这些民夫自然不敢怠慢,王管事刚一吩咐,他们便挽起了袖子,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把今天的工钱赚到手里。
不过他们还没开始干活,那边的新晋的监工们便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一个个凶神恶煞地说道,“手脚都给我小心些,这箱子里装的都是值钱的东西,哪个毛手毛脚的要是给弄坏了,小心我揭了你们的皮!”——大有一个人干活犯错,所有人都要跟着受罚的架势。
他们需要搬的东西还着实不少,十多个民夫在护卫们严格的监工之下,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总算把所有要搬的东西差不多全都装上了车,总共八辆大车全都已经被装得满满当当,剩下的几口大箱子分明都已经没有地方装了。
开始干活之后,张超掂量着每一个箱子的分量都不轻,装的肯定都是些黄白之物,他自然也就明白了眼下的情况:这分明就是王登库这只老狐狸开始转移财物了,就算他不是要跑路,也肯定是察觉到了危险,变得警惕起来了!
出于本能,张超自然不想让王登库就这么轻松地把这些财物全都平安地运走,有心想要把这件事情报告给指挥使大人,但他现在又不好脱身,逃走本身倒是不难,张超自认在场的这些监工护院还没有能把自己留下的本事,但自己要是就这么离开了,那还留在之前那座宅院,假装民夫的骆振兴就危险了,毕竟骆振兴是张超在街上跟王管事和宋管事招募来的,他们两个还相互以“王鹏”、“曾胜”的化名相互称呼,假装熟识来着。
况且,若是他和骆振兴的身份被识破,那他们混进商队,打探王登库跟建奴交易情况的差事就没有办法完成了,这显然是因小失大,所以张超不能明目张胆地夺路而逃,只能通过其他的方法做文章。
眼看着监工护卫们又拉来了第九辆大车,张超只好横下一条心,抬起一口大箱子,假装用力过猛,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之后,便顺势摔倒,把那口箱子给扔出去好远。
箱子的分量很重,又狠狠地摔了一下,顿时就被摔得七零八落,箱子里面好多的金银财宝洒满了一地。
这么多的金银财宝,让一起干活的大部分民夫还有路过的路人们全都看傻了眼,众人先是愣了一阵之后,不知是有谁起了个头,还是不约而同,所有的人全都蜂拥而上,开始抢夺地散落在地上的财物来——至于那些凶神恶煞的护院的存在,似乎则是被他们全都给忘在了脑后——哪怕不能天长地久,至少也要曾经拥有。
第二六一章 障眼()
张超的这一摔来得十分突然,让那些个监工护院们猝不及防,场面很快就失去了控制,把张超这些民夫们叫来干活的王管事此时也是满脸煞白,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尤其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那个打破了箱子的民夫就是王管事带来的。
王管事心里也是怨恨不已,心道这个叫“曾胜”的民夫平日里看着还挺机灵挺会来事的,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这么不堪,闯了这么大的一个祸出来,王管事觉得今天这事过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教训这个民夫一顿,给自己出出气。
不过张超此时倒是没有闲工夫去管王管事怎么想的,在混乱的“捡钱”大军之中,张超很幸运地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宋棋留在这里监视这座宅院动静的锦衣卫们。事实上,从张超刚被带到这里,他们就发现了张超,只是不好上前说话,现在张超把一箱金银珠宝全给摔到了地上,众人上来争抢的时候,锦衣卫们也趁乱混进了争抢的队伍,假装捡钱的同时,也悄悄地跟张超交换起了情报。
“此处乃是王登库的秘宅,骆大人和宋千户已经发现了此处,命我等日夜监视。王登库开始转移财产之事,方才已经有兄弟回报骆大人了。”一个锦衣卫一把捡起了一串珠子,一脚把一个想要上来争抢的民夫给踢出一边,同时跟张超说道。
张超这才终于放心,开看就算自己不采取这个办法,骆大人也能知道眼下的情况,不过他此刻倒也来不及后悔,而是匆匆地把王登库他们看管其他民夫那座宅院的地点告诉了这个锦衣卫——虽说很可能明天商队就出发了,但这好歹也算是一条情报,谁知道王登库会不会在那个宅院里藏些什么东西。
两人简短地说了几句,很快便分开了,虽说眼下的场面比较混乱,但他们两个不忙着捡钱,反而窃窃私语起来,时间长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做法。
“你这厮是不是找打,也不看这是谁家的东西就敢抢,当心我把你的手给剁下来!”最后张超又故意地高声吆喝了一声,凶巴巴地对那锦衣卫喝到,那锦衣卫也马上就入了戏,装作被张超威猛的表现给吓到了的样子,把那串珠子王张超手里一扔,一溜烟地跑了。
本来参与捡钱的人数众多,少数的几个护院们根本弹压不住,任凭他们喊得口干舌燥都没有办法阻止这些就像疯一样抢钱的民夫和路人。但张超这一声大喝,从捡钱的队伍中“叛变”,成为了打入捡钱大军内部的卧底角色,让周围忙着捡钱的人全都猝不及防。
张超趁着众人发愣的机会,又大显神威,从好几个路人的手里抢回了不少的财物,不少其他的民夫和路人看到了凶神恶煞一样的张超,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这地上的钱不是那么好捡的,即便是做到了曾经拥有,也没有办法天长地久,说不定还要额外挨上一顿打。
张超的行动让捡钱队伍的士气大减,此消彼长之下,监工护院们的士气大涨,一个个又找回了胆子,抓住两个抢钱抢得最欢的路人就是一顿暴打,这样一来,整个场面的形势几乎得到了彻底的逆转,随着从宅院里又闻风涌出了大量的护院,在人数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场面马上就得到了控制,几乎所有参与抢钱的路人都匆匆把抢来的财物朝理他们最近的张超怀里一塞,便拔腿就跑,而其他参与抢钱的民夫,也都颇有急智,从抢钱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了帮主家保护财物安全的“正面人物”,纷纷从抢钱路人手里收来金银,然后如数地交给了护卫们。
当然了,这其中也不乏有心存侥幸,想要在身上偷偷地藏些财物的人存在,不过护院们经过了最开始的束手无策之后,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面,他们在身上偷偷藏钱的小计俩很显然没有办法得逞。
在捡回了大部分的财物之后,张超便像狗腿子一般地在为首的那个护院耳边点头哈腰地提醒了两句,然后那个护院头子对手下的护院们一挥手,他们便一个个面带坏笑地把民夫们又给围了起来。
随着为首的一个护院说了一句,“你们是自己脱还是我们帮你们脱”,之后,民夫们没有办法,只好当着众人的面,脱起了身上的衣服,不时地有人被发现在衣服之中藏了小块的金银。
现场的场面让王管事也是有点不能接受,这个叫“曾胜”的民夫,怎么就从刚刚打坏箱子的罪魁祸首摇身一变,好像变成了夺回财物的大功臣一样?而且还攀上了护卫领头的关系,在对民夫们搜身的时候,只有他不用脱衣服,而且还跟那个护院头领有说有笑,深得对方器重的样子。这样一来,王管事也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回头好好收拾这个民夫的想法。
……
与此同时,在这座宅子的后门处,王登库正在跟冯老四交代着什么,“老四啊,你总是住在我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现在形势十分微妙,老爷这也不见得就十分安全,此番到了江南,便没有人认识你,怎么都比在我这里连门都不敢随便出来得好。”
那边的冯老四也是一脸感动,一边跪下行礼,一边说道,“老爷如此为小人着想,小人真是无以为报。”
“老四这是什么话,你我之间还谈什么回报,真要说回报,也是老爷我要报答兄弟你才对。”王登库赶紧拉起了还没跪到地上的冯老四,继续说道,“昨夜老二又回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身,现在老爷就只能相信老四你了,兄弟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冯老四听了王登库的话之后更是激动了,“老爷尽管放心,小人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让人伤到七夫人和小少爷一根汗毛!”
“好兄弟!”王登库拍了拍冯老四的肩膀,“一路小心!”
第二六二章 托孤()
“老爷为何不跟小人一同前往?”冯老四最后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老四啊,老爷我又何尝不想跟你一起到江南去,快快活活地过上下半辈子,只是老爷没有这个命啊。”王登库感慨了一句说道。
“什么叫没有这个命,我要是老爷,早就一把火把这么多年的账册全都烧了,带上夫人和少爷们到江南安心地过日子去了。”冯老四不以为然地说道。
“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那些账册可不光是老爷的催命符,同样也是老爷的免死金牌。”王登库颇有些无奈地说道,“老爷我今天要真是一把火把这些账册全都给烧了,那些人没有了顾忌,恐怕都不会让老爷我活过明天早上,更不用说什么到江南过舒服日子了。”
“哎,老爷们的事情,小人也不懂,只是小人走了之后,老爷一定要当心,莫要被官府给盯上啊。”冯老四不放心地说道。
“老爷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哪就那么容易让官府盯上了,这次也不过是让你带着他们娘俩到江南散散心,等这次的生意做完了,老爷我再派人接你们回来。”王登库说道。
两人说着,忽然从宅院前门方向传来了一阵聒噪声音,王登库随口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护院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道,“禀告老爷,前面搬东西的时候一个民夫不小心打碎了箱子,好多路人和民夫都哄抢了起来。”
“哼,不小心,哪有那么多的不小心,我看这人多半就是成心的!”王登库自言自语地说到了一声,然后对冯老四说道,“看来还真是一个多事之秋,老四啊,我就不留你了,趁现在前院那边吵闹得很,你带着他们娘俩赶快走吧,路上多留心,悄悄地不要让认给盯上。”
“老爷放心,小人定然拼死维护七夫人和小少爷周全!”冯老四又赌咒发誓地说道。
“别什么‘拼’啊‘死’啊的,你们一路上都平安无事才最好。”王登库赶紧打断了冯老四那些不吉利的话,拍着冯老四的肩膀说道,“趁着现在,赶快走吧。”
“是,老爷,那小人这便走了。”冯老四对着王登库又拜了一拜,这才依依不舍地,带上一个草帽,跳上了马车,赶着车离开了,车里一个年轻妇人抱着一个孩子,掀开了车窗的布帘,满脸眼泪地跟王登库作别。
“你看你,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王登库对那妇人挥了挥手,“路上多听老四的,过一阵我再接你们娘俩回来。”
“这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啊,不过今天送出去了他们娘俩,就算这次真的栽了,怎么也能给我留下一丝血脉吧……”王登库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一边目送着他的老婆孩子还有冯老四的马车越走越远。转身回到了宅子里之后,王登库对那个来报信的护院手下说道,“去查查是谁打翻的箱子,查明白他的底细,然后给我把他盯紧了!”
“是!老爷。”那手下听了王登库的吩咐,便快步离去,办王登库交代他的差事去了。
……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宋棋和骆养性这边刚提起了骆振兴和张超怎么样了的话题,这边张超这个曹操本人虽然没到,但不久就有手下来报,说是看到了张超的身影。
“哦?有何情况,速速报来!”骆养性立即问道。
“回大人,小人在那座秘宅前监视,发现王登库宅子里有好多金银财物要运出,张超杰就是负责搬运这些财物的民夫之一。”那个前来禀报的锦衣卫手下说道。
“哦?搬运财物?莫不是王登库察觉到了什么想要跑路?”骆养性听了之后眉头一拧,“后来如何?”
“回大人,后来张超假装没有站稳,把一箱财物给弄散落了一地……”那手下简单地把张超的“杰作”讲给了骆养性和宋棋,还有张超他们民夫这些天所居住的位置,也一同汇报了上去。
“嗯,张超做得不错,只是他这么一闹,恐怕要受些苦头了。”宋棋摇着他的纸扇,一边夸着张超,一边笑着摇头说道。
“那倒也不见得。”那个回报的锦衣卫手下说道,“后来,张超又帮那些护院抢回了好多财物,还跟护院的头子混熟了……”
那锦衣卫手下把张超后续的做法全都讲给了骆养性他们听,“所以,张超应该不会有大碍。”
“这个张超还真有些奉承巴结的本事,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听闻张超不会有事,骆养性也笑着说道。
“你这是当局者迷!”宋棋笑着说道,然后合上了扇子,开口问起了正题,“那后来呢?王登库的那些财物都运到了哪里?”
“回宋千户,王登库那些财物一共装了九大车,在城里绕了半圈之后,又运到了他自己的府上。”那锦衣卫手下禀报道。
“又运回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