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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大叔的女儿死了,她现在要附在林晓白的身上?她要当我大伯大妈的女儿?
“阿璇,你听我说。”浓墨将我拉得离林晓白近一点,“表面看,看不出区别。你大伯家需要一个女儿,养那么大了,突然告诉他们死了,这是一个很大的噩耗。”
浓墨示意她抬起下巴,“林晓白的声带损害了,不能说话,而她魂魄的舌头被割了,正匹配。”
“我堂姐突然失声了,不是很奇怪吗?”我说。
斑点伸出两根手指,指尖冒着滋滋的光。他在林晓白的喉咙处点了一下,那处便印出了红肿的八卦痕迹,反问我道,“不然林家发现的蛛丝马迹要以什么来结束?”
林家除了我爸妈深知其中的来龙去脉,知晓林晓白皮囊下的魔鬼。其他家人也因为林晓白后来的表现而知道哪里有问题,却不知道真相。
他们对林晓白这种模糊的怀疑,大妈妈离奇的中邪,爷爷手心里握着的证据,后期林晓白正大光明的失踪。
我想了想,是不好圆谎。
爸妈的失踪可以说是外出旅游,可林晓白失踪期间,爸妈也失踪,这表现出的一切都那么诡异,得编造多少谎言去掩盖真相?
“林晓白一直就是林晓白,她只是中邪了。被我带走驱邪,这处就是驱邪时弄坏的,我是道士,他们会信。因为中邪而失踪,为了名声,不会声张,报警了也会悄悄撤掉。”
浓墨说着,指给我看,说林晓白的喉咙处那八卦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由斑点变幻出来,几日便会消失。
但是,林晓白以后都不能说话了。
浓墨还说,这比失去一个女儿好多了。
的确,是好多了,可是我心里挺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这固然是好事,可林家,唉,两个女儿从根本意义上说,都是没了啊。
希望他们永远也不知道真相,大伯大妈妈年纪不小了,需要一个孩子在身边。
先知大叔抱抱自己的女儿,“我预测到有这一天,我女儿会再还阳。直到星君让我的女儿留在蛇宫,他说会有给她一个身体,我才确定这一天来了。”
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这样替别人做决定,甚至不知会一声就将人家的女儿换了个灵魂,但,还是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先知大叔都预测到了,必定是躲不开的。
有女儿总比没女儿好,这打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尤其是大妈妈那样火爆的脾气,是经受不住打击的。
“她会当好一个女儿的,我可以不和女儿有来往。”先知大叔的妻子说道。她虽然这么说,却带着一眼就能看出的愁容。
宁愿失去女儿也不愿让女儿就这么死去,突然,我就没那么纠结了。
我和浓墨不都是这样吗?我们宁可失去对方,也要让对方活下来。这就是爱啊,亲情,爱情,在有的地方是贯通的,爱的共性是牺牲而不是自私。
两全其美的事情,何必要闹成生离死别呢?
“大叔,大妈。你们无需这样牺牲。这件事得益的不只是这位姐姐,对于林家也是一大幸事,不必说的好像你们单方面得了多少好处一样。”我说,“如果要算起来,我们林家还要感谢你们,若不是姐姐的出现,林家不仅仅是失去一个亲人这么简单。”
这才是我该说的话,既然双方得益,就不要放低姿态,好处我们都有,这样我看着也心疼。为人父母,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身边,这位姐姐差点就没了,有了这么个机会,我相信即使牺牲他们自己,也会换取姐姐的命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怜天下的大爱。
“璇王,你真的愿意接受我女儿?”先知大叔有些激动。
“大叔,今天在场的各位都可以作证,我的晓白姐被浓墨驱了邪,现已恢复正常。你们一家暂时在蛇宫过完年,年后,我们会送晓白姐回林家。”我保证道。
先知大叔的女儿不仅善良,而且坚韧,她魂魄的舌头都被割了,还坚持找到了我,这份力量足以证明,她比一般人强太多。
林家需要这样的孩子,她的善良,应该会知道改善大妈妈家与几家的尴尬关系。
“璇王,我女儿就放到林家了,我们夫妻二人十分感激你愿意给我女儿一个归宿。”先知大叔刚要屈膝,就被浓墨拦住了。
“无须多礼。”浓墨说着,掏出一串钥匙来,“这是林晓白家对门的钥匙。”
我又愣住了,浓墨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他居然买下了送给先知大叔!他就知道我会同意是吗?
我一口牙咬碎了好几颗,可恶!
浓墨什么时候能不算计我?怎么老走在我前面一大截?
我使劲瞪他,浓墨将钥匙交给感激到不知所措的大妈手里。
不对劲,浓墨不会无缘无故送人家一套房子,他置办地这么周到,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厮肯定是有事让先知大叔帮忙了,还是个不小的忙!
要提防浓墨暗算我!“你们可以先跟林家搞好关系,认个干亲,也好交往。”浓墨支招道,“不存在那些禁忌。他家白白捡了个女儿,哪有让你们有不认女儿的道理?”
“嗯,我也赞同星君的说法。”我对面前的林晓白道:“晓白姐,回家吧。”
林晓白对我善意一笑,手心一摊开,是两条小蛇,一蓝,一黑。
第七百二十三章:我,必死无疑()
她将阿蓝和受伤的蛇卫还给我,对着我点点头,跟我示好。 ±,
我对林晓白的记忆也就停留在太阴身上,她受到太阴的影响,容貌也不是她原本该有的,甚至这身体所发出的声音也都是太阴影响后的。
就跟我之于林璇的身体一般,太阴之于林晓白也是一样的途径。
所以我对于林晓白本人是没有记忆的,只要不是太阴,是谁大概都没什么区别。先知大叔的女儿,我对她的记忆也停留在那张有些吓人的脸上。
现在她用林晓白的身体对我笑,忽然觉得,很美好。
林晓白的身体加上她美丽的灵魂,相比较死去的林璇,这是一个相当好的结局,除了太阴。我们都应该怀着美好的心情,她确实给了这身体鲜活的生命,也许还会带给林家新鲜的血液。
我很期待。
“谢谢,晓白姐。”我从她手里拿回了两条小蛇,一条已经逝去,一动不动,一条还带着生命的迹象,“我大伯家就交给你了,大妈妈她,脾气有些不好,但对女儿应该是没话说的。”
我将小黑蛇交给了斑点,“这个蛇卫,品性不错。”我说。
大妈见我还有话要说,将林晓白领到离我更近的距离,“璇王,这孩子就给林家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她做不到,我也会记着随时督促的。”
话是说不完的,我这个要离开的,留下的摊子,希望交给可靠的人,尽可能多的可靠的人。
这算不算是逃避责任?我想了想,不算吧。我明明就没机会做到,而不是不想做。
林家,萧家,我都没能尽到自己的孝道。
好在,萧家有思源,林家,除了一个没见几面的小屁孩,又来了一个林晓白。
真的有好多话想交代,就捡重点说吧,我的身体又疼了。
“晓白姐,林家的关系一点也不复杂。”对我来说很复杂,对她来说,很便利,“一家子都很喜欢你,尤其是两位老人家,我从来没为他们做过什么,以后,还请你多替我敬点孝心。我爸妈他们会帮助你的,你有不清楚的,可以求助于他们。”
林璇死了,我希望她变好,甚至是好好当好林璇这个角色的愿望就落空了。
“逢年过节,还请你和大妈妈好好说说,和我爸妈他们聚一聚……”大伯家有晓白姐,我爸妈家,什么也没有。好好的,鼻子怎么酸酸的。
说着说着,我好像已经开始交代后事了,这习惯可真不怎么好。
“就这么多了,晓白姐,你以后就是晓白姐了。”我又强调了一遍,心里仍然不是滋味。
林晓白感觉到我说不下去了,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虽然不能说话,却和以往的林晓白给我的感觉大不相同。
原来人若要透出温暖,语言只是一小部分,动作,眼神和心意,占得是那么重要的一个比例。
她不虚伪,不造作,也许我的晓白姐,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
“谢谢你,晓白姐。”我说。
这张闹剧以堂姐妹间的拥抱结束了。
太阴被运往深牢里去了,离我十几米我都能听到她喘着粗气般地呻吟。
随后这一批蛇卫全都被换了,我说浓墨太草木皆兵了,那些蛇卫什么都不知道,被换到宫外挺委屈的。
浓墨哼了一声,淡淡道,太阴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他们听见了,不冤。
我奇怪太阴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居然连蛇卫都跟着倒霉了,合着他们受到牵连不是因为听了太阴的话,也不是因为有内奸的嫌疑。
那是什么话?我怎么没多大印象?按理说,这么影响深刻的话,我该有印象啊。
可浓墨就是闭口不谈那是太阴说的哪句话,事后我想了很久,貌似是寻到了些蛛丝马迹。
比如浓墨在和先知大叔商讨时,忽然间问起我,“你是不是很羡慕你母后?”
又比如,浓墨和斑点重新整理太阴的势力图时,又不经意间问我,“你后不后悔只有我一个夫君?”
综合起来一想,我隐约,大概,貌似,可能知道是哪句话了……
太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甚至还会与他双修,赐他功法。”
浓墨就是因为这个,而换了当时在场的所有蛇卫。
得知真相的我,在心里痴笑了好久。当然,如果我的身体没那么疼的话,我可以笑得再久点。
阿蓝的身体最终还是埋在了裴丰的坟墓里,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
裴丰的坟墓,并不在黄鼠狼族的范围内。满天繁星下的青山绿水环绕,这里是个好地方。
我第一次来,裴丰死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住的地方。
旁边一灯光昏暗的小屋,屋旁立着一个老人。
裴老道是在这里守着裴丰的,孤单一人。
“孙媳妇儿,老夫是没那个福分啊。”裴老道哀伤一笑,进屋拿酒去了。
浓墨也跟着进屋了,留下我一人对着一座坟,两条命。
你们两个傻子可以团聚了,我大声说。
裴丰,我没护住阿蓝,对不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带到你身边。裴爷爷一个人在这里陪着你,挺寂寞的,以后你就有伴儿了。
阿蓝本该埋在蛇宫的,可是她这厚脸皮要跟你在一块儿,你就多担待点儿吧。阿蓝,你也要好好把握机会啊,下辈子可要一辈子缠着他。
说没就没了啊,唉。人生若只如初见,裴丰是班长,阿蓝是追着我跑的蛇婢。
人生若只如初见,唉,不如不见,不如不见呐……
我紧紧咬着牙根,还是没忍住痛,腿一软,向后倒去,一双手拖住了我。
“阿璇。”我脖子向后一扭,还未碰到人,就已经吸到了满口的精气。这精气的熟悉程度明明就是我今夜才吸到的熟悉味道!
不等我问出口,不等我问出口,浓墨在我脑袋后面拍了几下,道:“我让人从太阴身上取的,她暂时可当我们的免费供应商。”说着,他又加了一句,“是不是太难看了点?”
我本来都快神志不清了,直接被他问的差点将精气又喷了出去。
那哪里是太难看了点,明明是到了极点好吗?太阴不自杀我真是蛮佩服她的。
太阴的魂魄被那枚扣进去的铜钱封进了胖姑娘的身体里,想跑都跑不了,再想想她的性格,估计比死还难受。
“害死我儿子,你还敢来!”一个尖锐的声音穿入了我的耳朵里。
裴丰妈妈来了!
我痛得说不出话来,浓墨在干正事儿呢,这要被打扰了,我不出乱子就怪了。
到那时候,我不仅会害死裴丰,甚至连他妈和裴老道也一起送上路。
不能跟她这么耗下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站住!”裴爷爷喝止他妈道。
我趁机抱着浓墨就消失了,他妈那么难缠,我们可没工夫磨。
“阿璇,你现在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同?”浓墨端来了一碗小米粥,还是热乎乎的。
他是想知道我妖变到什么程度了吧,我在林晓白的身体里,被动参悟了几句,还发生了连我自己也很震惊的事。
“妖变前还是痛,不过。”我看着浓墨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浓稠的粥,帮它散热,“浓墨,我也许可以稍微控制住妖变了,我,我也许可以控制住自己!”
虽然不大肯定,但我听到的声音告诉我,我可以,我甚至可以利用妖变,那一瞬间发生的,就好像做梦了一样神奇。
“阿璇,你在人类的身体里,可以做到,在自己的身体,一定更加得心应手。”浓墨舀了一勺粥,送到我嘴边。
我吸了一小口,好甜呀!是我小时候喜欢的味道!
于是我连喝了好多口粥,那个我以为和抢糖的小男孩在喂我喝甜粥,突然有些恍惚。
我挥走那些回忆,“浓墨,如果妖变可以控制,妖变没那么可怕,那天界是不是就没理由给我这么重的惩罚?”我问。
浓墨放下勺子,给我擦了擦嘴,“你去见她了,还不知道天界的想法吗?”
瞒不过浓墨,我干脆明说:“那如果向三界证明呢?向三界证明我没那么大的威胁,天界还好意思打着冠冕堂皇的借口吗?”
浓墨又拌了拌勺子,“天界藏起了鸣生子,六北之角的结界是冥界的,阿璇,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这说明,冥界也知道这事儿,他们都知道妖变可以控制,不仅仅是被别人控制,还可以被妖变之人自己控制。
可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呢?这个幌子天界冥界都心知肚明,就算捅破了又怎样?天界的地位仍然不可撼动,冥界也不可否认想要妖变的力量,但冥界还是缺少了公然挑衅天界威严的那一点点位份。
还是如我之前所知道的那样,谁也帮不了我。
“那我们怎么办?”我问,“就只有除掉太阴和修仙的道路?”
就只有我们之间死一个这样的方法?
可是浓墨啊,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天界如果不想要我活下来,你想走的那条路,是无论如何也走不通的。
我,必死无疑。
让我欣慰的是,这件事上,我和天界观点一致。
第七百二十四章:她只是个痴情人()
浓墨还在对抗什么呢?他不是不知道天界的意思,妖变不可自控是一道可有可无的旗帜,妖变可以被利用才是真正值得忌惮的。 ±,
天界不会让我这样一个威胁存在,浓墨所做的是徒劳啊。
“阿璇,如果我可以保你不灭,你愿意按照我说的做吗?”浓墨将碗推到一边,郑重其事地对我说。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保你不灭。”
“那你呢?”我隔着桌子去握他的手,“我的浓墨呢?”
“我也不死。”浓墨再覆上我的手,不似我刚换回来对我的那般冷淡。
我不灭,他也不死……好诱人的结局。
我不在乎我的不灭是以何种形式,我在乎的他的不死是哪种方式!
浓墨所谓的不死仅仅是留下一个破败的躯壳,一个残损的灵魂,和一个永不能相见的局面。
我不要他这样的不死!
代价太大了,我不要!
先知大叔给浓墨呈现了将来可能出现的画面,一定是的。
他知道可行,他知道我怎样可以存活下来,他有了支撑依据,所以浓墨才这么自信。
“浓墨,舅舅的身体,你藏哪儿了?”此时不说,又要拖到何时?
浓墨见我不直接回答他的话,他挪开了视线,也就不追问我的意思了,“鸣生子说得够多的。”
“太阴都不知道舅舅的身体里有水幺,浓墨你如何得知的?”提到水幺,我就可以借此让浓墨改变做法。
“在叔叔家与他近距离生活了许久,这点我还发现不了吗?”浓墨忽然神秘道:“阿璇可还记得那本道书?”
“你前世给自己留下的书!”浓墨找回记忆大多也是因为那本书,他没跟我细说过。
这本书究竟有多奇妙?从浓墨高深莫测的表情就可以判断出,“前世我的记忆还有天界的成分,我知道什么是该留下的,什么是有用的。”
浓墨这样的人多孤独啊,他唯一能够感谢的人就是他自己了。那些有用的线索都是他自己安排的,不是前世就是前前世。
我在内心哼了一声,多寂寞!我也好想体验一下这份孤单寂寞冷……
“妖变我在天界就关注过,阿璇,天界发现你之前,我就找了许多有关鸣生子和水幺的资料。我发现这其中的描述有蹊跷,世事有无数种可能,天界公布的只是表象。道书里面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录,第一个妖变的或许还活着,我就多了一个心眼。”
浓墨说,星君的天象册里有当年鸣生子和水幺的天象,上面所示,水幺并无消失,而是变得很弱,可读为即将逝去或很容易逝去。
这么说的话,太阴也是有这个查找能力的。只是浓墨处事更加细微,把能想到的都想了,太阴举报前,他就已经想好了要给将来留下什么和怎么去实行。
太阴不知道水幺在舅舅身体里,不然,她肯定还有更万全的办法,将水幺逼出来自己利用还是其他的,真的好险!
“叔叔的身体,仅凭单一的人类**,是无法被桂花保存的。有水幺的身体融入,才能保存。水幺的寄生,是好事也是坏事。”
坏事就是会使舅舅的身体会有心之人觊觎,好事便是舅舅的身体同样也可以被保存下来。
“浓墨。”我激动地问道:“舅舅是不是还能活?你救他不只是因为水幺,还因为舅舅可以活过来对不对?”
听我这么说,浓墨双眉微皱,沉吟了片刻,道:“我始终没能找到叔叔的魂魄,他没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