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换句话说,她上次与主人的分别,就可能是永远。
主人,将不再回来,而她的余生,也会就这样永远的在黑暗中孤独的度过。
不过绯月也并非毫无乐趣。作为深界的生灵,她也早就学会了如何利用深界去获取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用那无处不在的深界触角,去窥视一些自己想要看到的景象。
房间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圆形的光环,其中隐约是正世界的影子。绯月转过头,露出饶有兴致的目光。
“这就是,主人的同伴吗?果然和主人长的差不多呢。”
“他叫申特,他叫修,我都认识。”
“不过看起来都好弱好弱啊,就是一般的恶魔也比他们强,他们有什么资格成为主人的同伴呢?”
脉囊中绯月喃喃自语。她已经习惯自己和自己说话了。在这永恒的黑暗与孤独之中,不懂得自我调解的生命早已消逝。生命都是脆弱的,而杀死生命的方式除了简单的物质摧毁,还有更容易的自我否定。精神方面的摧毁在深界更加的简单,便利。
绯月能活到现在,并且还继续活下去,只能说她本就是一个习惯孤独的另类。
借助深界的触角,她开心的看着陈岩曾经的同伴,以及一切和陈岩有关系的人。但她却看不到陈岩。这并非是深界的触角无法触摸到陈岩所在的界域,而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屏蔽了它,导致绯月无法接受到陈岩的任何信息。
这对于绯月来说很难受,可却无计可施。
深界也不是万能的。就算在所有传说中深界都是遍及一切的暗面,可深界本身也有着自己的规则,其中最大一条就是禁止影响正世界的运作。深界的存在,就如同正世界的反面,镜子的阴影。只会随着正世界的变化而变化。而深界的力量虽然深远,却也同样被这般规则束缚着,难以完全发挥出来。
绯月很清楚这一点,也同样清楚,这根本无法改变。
就如同那深界的主人,白衣的老者一般,哪怕这么久,无数岁月的时光过去了,接受了那么多大恶魔的献祭与贡品,不一样无法改变什么吗?更何况她这个渺小的侍女?
想到这里绯月仰起头看了眼四周,然后叹了口气。
这是一件简单的脉囊,这样的脉囊,就如同树干上的树瘤,在深界中有无数个。‘绯月’也同样有无数个。绯月知道,这就是她的命运。也是她生命的价值。
不过她是幸运的,因为在这无数个‘绯月’中,她等到了自己的主人,所以成为特殊的那一个,但同样也是不幸的,因为那个让她期待了无数岁月的主人也只见过她一次,从此不知所踪。不知道在正世界那广阔的天地,数不清的诱惑中,他是否还会记得自己,记得一个在永恒黑暗的深界中,苦苦等待他的渺小侍女。
绯月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但她却知道,自己会永远等下去。
因为这就是绯月存在的意义。
黑暗中,光环缓缓消退了,申特等人的身影也从绯月的眼前消失,她又恢复到黑暗中静坐的姿态。这个姿态从来也没变过,就如同时间一样永恒,
按照绯月的习惯,她会一直保持这个姿态,直到下个窥视窗口的开启。这个时间,也许很长,也许很短。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无尽的深界中,时间,本就是一件奢侈品。
不过今天,这个时候,似乎命运也犯了错误,对绯月打开了一扇门。
不知道为什么,那光环消失之后,又出现了一个新光环,并迅速扩大。
绯月眼角瞥见,不禁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欢颜。。。
“太好了,深界的力量又加强了吗?这样我也许就能看到主人的身姿了,不知道他还帅不帅,是否又变强了?”
“不过他的身体到底还是一个人类,变强也会有限度的吧,我真是很担心他,好想看看他。”
绯月有些开心,又有些担忧的说道,她很期待。期待看到深界再次的成长,也有些担忧,担忧自己不能实现那渺小的愿望。只要看一眼就好,就看一眼。不需要说话,也不需要目光的对视,只要能再这永恒的黑暗中看到主人的身影,哪怕仅仅是一眼,对绯月也无法形容的恩赐。
作为深界的生命,她还能奢求更多吗?
但是,就在她转过头的时候,一只手却不知道何时从那缓缓张开的光环中伸出,温柔的,轻轻的,抚摸在她的脸上。
手很温暖,很干燥。不如同深界湿冷,也不如深界的阴暗。
然后,绯月就听见一个她做梦都想听见,死了也想听见,哪怕灰飞烟灭,仍想听见的声音。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绯月?”
“有没有想过我?”
陈岩的声音轻轻响起,随即光环扩大,他从中走了出来。
手指还留存着绯月的体温,就看到一个身影从眼前闪过,随即怀内温香满怀
“主人!”
第三九四节 找到()
“主人……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来了……”
“主人,你看我为你准备的房间,还喜欢吗?”
“主人,自你走后,祭礼有举行了两次,有好几个大恶魔得到通道了。”
“主人……”
陈岩安静的坐在房间的一角,怀里抱着绯月,听着她唧唧咋咋的说着这些琐事。虽然此刻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却仍然微笑且有耐心的听着。不时的还向绯月问上几个问题。绯月也很开心,躲在陈岩的怀里啰里啰嗦的忘记了时间。
对她来说,这一刻也许就是幸福了。
卑微,而又简单。
当然,陈岩也很清楚。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得不到的东西。也许对自己来说这只是生命中的片刻,但对绯月来说,却可能是永恒。越是接受了前世的记忆陈岩越是看清这个异界,也就越清楚这个异界的残酷与虚假。
绯月……也许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她的存在,不是因为生命的必然,而是因为自己。
“好啦,你说的很累了。”黑暗中,陈岩伸手温柔的为绯月捋了捋秀发。然后轻轻将她的头搂在怀中。
“休息一会吧。等再醒来,也许我们就有一个新的改变了。”
“您不会走吗?”绯月仰起头,眨着大眼睛希冀的说道。不过陈岩却在这如水的眸子之后,看到了害怕与惶恐。
于是他很自然的摸了摸绯月的脑袋,对绯月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保证,一定会等待你睡醒,绝不会提前离开。”
“不许耍赖哦。”绯月开心的说道,果然躺在陈岩怀里睡着了。
其实对于深界生命来说本不需要睡眠的,或者说她们的生命已然与深界融为一体,无时无刻都在睡眠。不过陈岩却也知道这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绯月不能接触深界之外的事物。否则,任何来自正世界的事物都会严重损伤绯月的生命,让她加速疲倦走向死亡。而这些事物,当然也包括陈岩。
绯月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接触正世界的事物了,而当初的自己还很弱小,对绯月的影响不大。如今却是截然不同。以自己如今的生命位阶,正世界的规则链已然无比完善。对绯月的伤害与毒药也没什么区别了。所以别看绯月见到自己很开心,但她与自己的每一刻,都在走向死亡。
这个时间,甚至可以用分秒来计算。
绯月安静的闭上了眼睛,陈岩也抬起头,望着头顶错综复杂的组织结构。想了想,他抬起手,轻轻一抹。
来自正世界的气息,暂时消失了。
虽然这样会让陈岩非常虚弱,但他却觉得是有意义的。最起码,对于绯月来说,这就是一场安宁的梦,以及,一个看似不可企及,也真的难以企及的梦想。
“深界啊……”陈岩微微低下头,眼中目光闪烁。
他已经进化许多了,但对于这个庞大,诡异,复杂,深奥的深界。仍然没有太大的把握。
深界实在是太神秘了。作为异界的一部分,它却比正世界的界域要诡异的多。虽然从不对正世界造成剧烈的改变。但任何一次事物,任何一个强大的恶魔,都与它脱不开干系。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经与深界接触,从而获取了一些特异的能力。但眼下看起来,却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自己,也是被深界影响的一员。
“到底如何,才能让我看清你呢?”黑暗中,陈岩轻声的呢喃道,手指在绯月柔滑的秀发上摩挲。
绯月已经很虚弱了。
虽然自己尽力收敛了来自正世界的气息,但她毕竟与正世界格格不入。这种接触就如同毒药,疯狂的摧残着绯月的机理。她的身体,她的灵能,她的精神。而她却全然不知。
不。或者她可能知道,但她却不想躲避,也不想退让。
她就如同一只飞蛾,正在扑向自己命运中的那团火。
幸福,而致命。
“对不起,但我没有选择。”感受着绯月的体温和柔软,陈岩轻轻叹息道。他很清楚绯月的存在是什么,对于深界来说,绯月,或者所有与正世界接触的个体,都是一种消耗品。深界每时每刻都可以催生许多。而这些消耗品的‘生命与命运’,却不在深界的考虑范围之内。
生命,对深界毫无意义。
生命,只对生命有意义。
陈岩静静的思索着,手指在绯月的秀发上轻轻滑动。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就仿佛一尊雕像,隐没黑暗之中。而绯月也果然静静的蜷伏在他的怀里,真的睡熟了。
一场漫长,幸福,简短,奢侈的梦。
终于,在时间的某个节点上,绯月睁开了眼睛。对陈岩莞尔一笑。
“啊,主人,我太累了。”
“那就再睡一会?”陈岩伸出手指,为绯月排开额前的发丝。
“不要了,我好怕再睡一会就起不来了。睡眠真是一种幸福,真是好舒服好舒服。”绯月微红着脸说道。
陈岩默然。心中却升起一丝丝怜悯。
是啊,对于正世界的生命来说,睡眠只是平常的事,但对于绯月来说,睡眠却是那么的珍贵与奢侈。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闭上眼后是否还能再次醒来。而对她那简短,而又漫长的生命而言,睡眠,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死亡。
“我会让你苏醒的。别担心。”想到这里。陈岩轻声对绯月说道。还伸出手指摸了摸绯月的脸颊。
柔滑,细腻,如同真的女孩。
“啊。主人好讨厌。”绯月再次脸红了。却勇敢的抱住陈岩的手臂。“如果可以,您能多留一段时间吗?我是说,在不损害您身体的情况下?”
“我尽力。”陈岩说道,最终还是狠心的直达主题。
“我这次来,是想借助你的力量。”
“做什么呢?只要主人想,绯月什么都没问题的。”绯月高兴的说道。因为这会体现她存在的意义。
“帮我连通与我命运纠缠的人。”
“这并不难办。绯月这就做。”绯月高兴的说道,从陈岩的怀内坐起,伸手凭空划了一个圆圈。
“深界会回应我的请求,让您的命运带到您的身边。”
“不管,间隔了多少岁月,多少距离。”
圆圈变成了光环,光环展现了景象。
一个魁梧的大汉出现在影像中,高呼酣战。
第三九五节 救援()
那魁梧的大汉正在高呼酣战,手持着一面巨大的盾牌。他的敌人也是无比强悍,如同海潮一般狂涌上来。纷飞的寒光和狰狞的面孔都仿佛在告诉世人,他们也是凶恶到骨子里的强者。
只可惜堤坝就是为了潮水而设立的,而那魁梧大汉的盾牌,就是那面墙,那道堤坝。
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冲上来,在盾牌前粉碎,一群又一群的敌人涌上来,被盾牌阻隔。男子始终没有后退一步。他没有武器,只有盾牌。盾牌就是他的武器,就是他的神经,就是他的意志!而在他身后,更多的同伴已然涌了上来,对敌人发起了反击!
可问题是……
那男子,并非申特!
“米索!?”陈岩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在他记忆中米索是一位强大的火焰巨魔领主。拥有很多同样强横的部下。可是他什么时候使用盾牌了?而且看那盾牌的样子,分明是申特专属的‘战争堡垒’。
最重要的是,米索在这里,那么莉亚就一定在这里!而看画面中的景象,这里肯定不是汇流域!
一想到上次见过莉亚的景象,陈岩就心中一沉。
莉亚,发生什么事了?
还在疑惑中,就看到画面中米索被一个突然袭来的身影所压制。那身影明显是个恶魔,比米索足足魁梧了数十倍。巨大的身躯哪怕一只脚掌也足以将米索压倒。更直接踩碎了那面盾牌。米索倒下后,无数敌人蜂拥而上,瞬间将他和他的部下淹没。
“这是哪里?”陈岩直接问道。毫不犹豫。
“吉尔域。分崩界域,源能战争。”绯月快速回答。作为陈岩的侍女,她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更知道如何让自己的工作更有效率。哪怕会为此耽误了她自己。所以在回答之后,她迅速拿出了一个坐标,那是吉尔域在深界的通道指引。
深界有所有界域的通道,只是没多少人能找到罢了。但绯月是个例外,谁让她太无聊了呢?偷窥已然成为她生命中唯一的乐趣。
陈岩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随即就接过了坐标。
“我会回来的。”
话音未落,陈岩的身影就在原地消失,转而投入到深界无尽的黑暗之中,在那里有一个点,可以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吉尔域。而那个点,过去无数年都无人通过。
“我会等您的。”绯月平静的说道,又回到她的座位坐下。
这种寂寞与孤独,她已经习惯了。这也是身为深界造物的命运。不过今天,她却感觉自己似乎有一点不同。在平静承受的同时似乎还多了一丝期待。这份期待,弥足珍贵,珍贵到她哪怕再等待数百年也会坚持下去,只为了那期待得偿的一刻。
……………………………………………………………………
与此同时,不知道间隔了多远的吉尔域。
碰!
修在血光中飞射出去,手中的匕首片片碎裂。化为无数流光插入了对面敌人的体内。那敌人摇晃了一下未曾倒下,却在下一刻被无数流光破体而出,瞬间四分五裂。
修吐了口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薇丽!申特怎么样了!?”
“内脏破裂,二十七处骨折!我正在努力!”后方传来薇丽的声音,略有些急躁,又保持着平常的节奏。
而在与修对话的时候,薇丽已然动作敏捷的为申特接上了许多断骨,同时手上泛起淡淡的白光。
“坚持住,申特,你死不了。”
“嘿,我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破口袋,四处漏风。”申特勉强睁开眼睛笑了笑,嘴角边却流淌出鲜血。他的内脏破损严重,已然到了致命的关头。如果没有薇丽的能力支撑着,也许下一刻就会死掉了。
作为一名老资格的战士,申特如何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但他也只能这样笑笑,努力不让薇丽分心。
他知道。薇丽一定有办法救他,可这却需要时间。而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作为盾牌的自己倒下了,那么此刻又是谁顶在战场的前方?又是谁保护着身后的同伴?而没有了保护,自己的同伴,不,战友,又如何能在如此恶劣的战局下,如此海量的敌人前留得活命?更别说战斗了!!最关键的是,头的女人还在后面啊,如果自己就这样放弃了,如何对得起头的栽培?
男人,怎么都好,就是不能在这时候怂!
“薇丽!帮个忙。给我用t3吧。”
“你疯了?”薇丽一下瞪大了眼睛。“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用了那个你就必死了!”
“这时候,还有什么以后了……”申特一声苦笑,气若游丝。
“帮帮我,谢谢你……”
“你……”薇丽的声音终于有些颤抖了。就算她已经习惯了战友在眼前死去,可申特和修毕竟是她接触最长时间的同伴,感情也不可同日而语。身为一名后勤医护人员,看到战友在自己面前死去而无能为力是最痛苦的。痛苦到,恨不得以身代之。
但是薇丽没有办法,她也清楚前面是什么情况了。只能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支针剂。
“申特!”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话音未落,薇丽的手就猛然落下。针剂直指申特的胸膛!!
t3,主物质界,恶魔黄泉军的提取物,一经注射本体立即死亡,但灵能却能留存在死去的躯体上继续战斗。这是薇丽最后的药剂,也是最有效,也最残酷的药剂!从此以后,申特就是活死人了!直到他的身躯腐烂,彻底消失!
如果可以,薇丽绝不想在同伴身上使用这样的恶魔之物,但此刻她已然别无选择!
申特必须死!因为只有他的死,才能让同伴出现希望!
才能出现,那战场上永不垂落的盾牌!!
药剂的针尖闪着寒光,最终却在距离申特胸膛只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下了。不是薇丽手下留情,而是不知道何时,申特的胸膛前多出了一个光芒的圆环,圆环中伸出一只手。
这只手,阻挡了t3药剂的落下。也是这只手,带来了一个声音,一个熟悉的,哪怕无数次战争,无数次挫折,也无法忘却的声音。
“我回来了!”
第三九六节 强势()
“对不起,我回来的有些迟。但还不算晚。”
薇丽抬起头,看到光环徐徐扩大,陈岩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在他身后是无尽的黑暗,隐隐还传来恐怖的咀嚼声,大量的牙齿和触手从黑暗中伸出,似乎要将陈岩拉回到哪里。却似乎不能触及外界的阳光。
陈岩只是挥了挥手,就让那些触手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有点小麻烦,但不碍事。”转过头,他对薇丽笑笑。
不过薇丽却笑不出来。在她的脑海中还留存着当初陈岩在爆炸中消失的景象。那景象就如同噩梦,不断重复在她过去的日子里。哪怕有了莉亚的通知,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