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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边右边和对面分别住了另外三对情侣,好在房间的隔音效果够好,否则她每天晚上也许都会遭遇“夹攻”。这一点,从每天出门时她看到的情景就知道——相较于半虫人,普通人的体力差太多了,所以无论男女第二天清晨都是一副“被蹂|躏”过的“惨样”——她恨自己的视力和观察力为什么那么好!
不过,在这种朝不保夕又没什么业余娱乐的生活里,靠性这种东西来调节心情、让神经不那么紧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他人的选择,她也没资格置喙。
送完饭后,白继续去和他的同类交流——虽说他其实不太想参加,却也没办法拒绝,而凌晓则在吃完饭后去向了另一边。
大约是因为处于“相同立场”的缘故,是两女一男主动向凌晓示好,她也没什么“把自己打造成孤高白云”的想法,所以也就顺水推舟地和他们凑到了一起。
聊天过程中,她发现这些人对于自己将要去的地方,并不是非常了解。也不知道是他们情绪激荡之下忘了问呢,还是和他们相好的半虫人没有说。他们中有的是孤儿出身孑然一身,有和家人关系很差的,但也有家庭幸福美满的,比如说年纪最小的那个女孩子——之所以做出这样的抉择,完全是为了成全一段跨越种族的伟大爱情。
凌晓想,这姑娘估计还没意识到自己将再也不能见到亲人朋友,就算有朝一日她反悔了,想回家了,估计也是不可能的。一方面,虫族未必会放人,毕竟她曾“深|入内部”;另一方面,人族未必会重新接纳她,退一万步说,哪怕人族接纳了她,她的家人也接纳了她,人言可畏,她又能坚持多久呢?
不管从哪个方面想,除非她一门心思走到黑,否则哪怕稍有悔意,也是妥妥的一场悲剧。
凌晓自己的身份就是“华沙”,出身贫民区的孤儿华沙,在铸造之城与白相遇,并对他一见钟情。几次秘密接触后,两人成为了恋人。可惜不行袭来,一场大火毁去了她的脸,但白并没有嫌弃她,反而很悉心地照料她。于是她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决定和他一起逃亡。
虽说故事的剧情庸俗了点,但也没什么太明显的破绽。而且如今实力大损的虫族也没什么机会查验她的话了——那几颗藏在议会和各国高层内部的钉子,现在应该已经都被拔了出来。一场心血全化无,乐子也是够大的。
“华沙,白和你说过新城的情况吗?”
所谓的“新城”,并不是相对“老城”而言,而是它的名字就叫做“新”。根据白的说法,虫族本身是没有城市更不爱住屋子的,本能让它们更喜欢“巢”,而之所以会建立城市,正是为了供半虫人居住。因为是新建的城第一次建造的城,所以就叫做“新”了。
白告诉她,在他离开那里之前,那座城市的常居民大概有十来万人——没错,虽说虫族已经能够制造半虫人,但失败率却也是相当高的。
除此之外,潜入人族内部的大概有两三千人。别看这数量听起来多,均摊到各个国家也就没几个了。而且这些人是被分批“送去”的,他们花费了若干年,才辛辛苦苦地构建起了一张“关系网”,然后就被一锅端了,也是悲催。
凌晓一边回忆着,一边点头说道:“嗯,说过一点。”
“听说你家白是一等居民呢,真好。”年级最小的、只有十七岁的女孩满脸羡慕地说,“阿卡说他自己只是二等。”
“二等也不错了。”三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神色冷淡的女性摇头回答说,她知道女孩并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说话不长脑,但心里依旧不太舒服——因为她的男友只是三等居民。
剩余的唯一一个男子苦笑了下,他的女友也是三等。
没错,新城内部在居民管理上采取的是分级制,等级越高,居住的环境也就越好且越靠近城中心,资源配给也是越好,反之亦然。不过三等并非最差,最差的是五等。这类人通常只能做最苦最累的工作,所得的资源也只能勉强维持生活;四等是普通人,做的大多是体力活;三等虽说也算普通,但大多从事脑力工作,生活也相对轻松,不至于被重担压得抬不起头;二等就是半虫人中的精英了,社会地位高,生活优裕;而一等,妥妥的食物链顶|端,数量稀少。
而分级的依据是——基因完美度。
也正因此,能被派去人族那边卧底的至少也是三级半虫人,因为四级及五级的半虫人压根无法将身体完全维持为人类的状态,一去估计就会被发现非人的本质。
对其余三人来说,凌晓的运气不错,一开始就抽了个上等签。但她宁愿白只是个三等或四等,因为机遇的反面是危险。等级越高,所受的关注也就越多,不适合她本身的隐匿。
所以,嗯,她现在换个“寄生对象”还来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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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凌晓也就是想想而已,因为那显而易见是不可能的。
不过,地位高也有地位高的好处——在那座阶层明显的城市中,地位高的比地位低的更容易接触到各种机密。
只是,到都没到,这种事自然无从谈起。
这段逃亡路对于其他人来应该是灰暗的,因为几乎每一天都能得到其他飞船失联或是被捕捉击毁的消息。也正因此,飞船上的气氛一天比一天沉郁。其余孤身半虫人姑且不说,原本还有几分甜情蜜意的那三对情侣也都不约而同地发生了矛盾。
其他人姑且不说,那位年纪最小的十六岁女孩爱茉尔最先坚持不住。
不过这并非单方面的原因,她的恋人——那位二级半虫人并不是“亲人派”,而是“亲虫派”。虽说他们之间也有真感情,但仅仅如此是不够的。尤其越接近“故乡”,这位名叫赫德的半虫人就越发表现出了这一部分特质。身为恋人的女孩,是最先感应到这一点的人。
与此同时,她也终于发觉到所谓“爱的逃亡”并非如小说和电视剧中描写地那般美好,一个不小心,是真的会送命了。这种时候,她格外需要温柔抚慰,最初的确是能得到的,但是,赫德显然没有足够的耐心。而且这个年纪的、习惯被人捧在手心的女生一旦折腾起来……说的好听点叫“有点闹腾”,说的不好听就好“作”,作一次能接受,作两次也能接受,若是一直作下去,谁都没耐心伺候。
一旦赫德不配合,所以爱茉尔的爆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争吵也就算了,问题在于她争吵过程中说出了禁句——
“让我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家!!!”
当时他们的争吵是在临近住处的飞船走廊中发生的,又是饭点,于是差不多所有人都听到了。
赫德的情绪也差不多到了临界点,一方面是“不知是否有未来”的惊惧茫然,另一方面是自尊被戳伤的难看疼痛,这些都导致了他应激过度,直接伸出手掐住了爱茉尔的脖子,将她一把按在墙上。
过程中,他的头部和手有一半化为了虫族的模样。
毫无疑问,这是他第一次在爱茉尔面前展露“本体”,顺理成章地把那向来“傻白甜”的妹子给吓坏了。她身体发抖,嘴唇哆嗦地说出了又一个禁句——
“怪……怪物!!!”
被刺激到了极致的赫德竖瞳一缩,差点把她掐死当场。
好在白及时过去,拉开了两人——其实若论战斗力,身为二级半虫人的赫德是非常强的,平时缺乏实战的白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是,半虫人的等级其实并非是单纯地按数据划分,而是真的有实据。这种实据被称为“血脉压制”,简而言之就是赫德在白面前会有“被压制”的感觉。这种感觉相当微妙,不是半虫人是无法感应到的,而正是这种压制感让赫德不敢轻举妄动。往大一点的方面说,它也是维持新城秩序的要素之一。
白将赫德拉开后,直接将他拖走了。
爱茉尔顺着墙滑到地上,浑身颤抖脸色发白,脸上满是泪水,身上满是汗水,就如同被丢弃在地上的废旧木偶一样,好半天都不动一下——毫无疑问,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身为“普通人”的凌晓三两步上前,与此同时,其余两位普通人也都围了上来。才一接近,他们就闻到了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低头一看,才发现爱茉尔居然……失|禁了。
三人中唯一的男士别过头,有几分尴尬地站起身退后几步说道:“我去拿点吃的过来。”现在这么一脑,他们自然是没机会去饭厅了,所以他用这样的借口远遁也算合理。
凌晓则与那个总是面色淡漠的女子对视了一眼,两人搭起手将爱茉尔扶进了女子的房间。一方面,这间房比较近;另一方面,凌晓不会轻易让人进自己的房间,因为她和白的对外关系是恋人,而他们的房间……说实话,身处恋爱中的人一眼就能发现问题所在——因为它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甜蜜气息。
两人帮爱茉尔擦拭了下|身体又换了套衣服,再将她塞进了被子里。才一进|入被窝,原本任由她们动作毫无反应的爱茉尔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被子,将整个人蒙了起来。随后,她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凌晓只看到被子随着她瑟瑟发抖,随即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凌晓与对面的女子对视了一眼,一起转身暂时离开了房间,因为爱茉尔现在需要的也许是独处。
她们一出门,就看到拿着食物来回打转的男子,他一看到两人,就迎上来问道:“爱茉尔怎么样了?”
凌晓摇头:“不太好,正在哭。”
“是么……”男子苦笑,“也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了他们的‘另一面’,害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见过?”凌晓问道。
“嗯。”男子点头,“在她决定要离开之前,曾和我告别,我再三问及原因,她被我逼得不耐烦,直接现出了那副模样。我当时被吓了一大跳,不过……”最终还是决定跟着她一起走,无论外表为何,她都是他的恋人。
他之所以这么坦然地说,是因为凌晓和女子在看到刚才的赫德时,神色都很镇定。所以他认为她们都见过各自恋人的这幅姿态。
“你们呢?”他好奇地问道,“是在什么时候看见的?”
凌晓最先回答说:“和你差不多。”先说,时间就留给了后说的人,她也就不会被追问了。
女子犹豫了下,回答说:“我在交往过程中无意发现的。我没有举报他,他发现我知道后也没有杀我。”所以她就跟着他来了。
“原来如此,你们的感情很好嘛。”男子略揶揄地笑了。
女子听到这话,大约天生僵硬的脸微微柔|软,露出了一个带着暖意的笑容。
“对了,我拿了吃的——”
男子的话戛然而止,凌晓像女子一样顺着他看的方向转过头,不出意外地发现白过来了。后者很快走过来,低声询问:“她怎么样了?”
三人面面相觑了下,凌晓开了口:“还在哭。”
“是么……”白皱了下眉,看来有些烦恼。
“赫德呢?”凌晓又问。
“他……”白犹豫了下,回答说,“他也不太好。”说话间,他将手中提着的恒温饭盒递给她,“先吃午饭吧,我会尽量劝他的。”
凌晓点了下头——她在外人面前总是会对他表现出足够多的顺从,所以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她当然不在意听他的话。
旁边的另外两人也很知机,很快就分别说——
“你们先聊。”
“我们进去看看爱茉尔。”
被留下的白和凌晓对视了眼,一起回到了房间中。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很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赫德说……”白也颇懂“角色转换”的真奥,一秒变狗腿,很是直接地卖了队友,“如果她再执迷不悟,他会亲手杀了她。”
“啧,好一个执迷不悟。”凌晓冷笑了下,“真那么果敢,有本事当初别骗人啊。”看爱茉尔和其他人不同的表现就知道,她绝对没见过半虫人的另一幅姿态,所以才会被吓成这样。——她自己是个例外,虽说半虫人的本体没见过几次,但虫族和虫人不知道已经见过多少次了。
白也是摇头,这种事狡辩是无意义的。若是真想坦诚,有无数个机会可以说。若是说了还害怕被出卖,也有很多方法以供选择。采取这种方法来诱哄恋人跟随自己离开人族的地盘,实在不是一件正当的事。然后事到如今,再说这种话也已经晚了。
“爱茉尔已经不可能回去了。”白表情沉重地对凌晓解释说。
倒不是说害怕告密不告密,而是他们已经快接近终点,这中途也没有什么可以停留的地方。所以爱茉尔如果不想漂流在太空中,就只能跟着他们前往目的地。
凌晓点头:“我知道。而且这不是你的问题。”
白略松了口气,然后说:“我会再和赫德谈一谈。”
凌晓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因为她觉得就算这次两人勉强和好甚至于真心和好了,也并没有什么用。从白的口中她很清楚地知道,在新城中,如果说半虫人被分为五等的话,那么人类的存在就是——
最末等。
从字面上就能知道,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个事实。
哪怕是最低等的半虫人,只要向市政府申请,就可以无偿获得挑选人类的机会。五等半虫人一年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四等三等二等半虫人的时间陆续减少,至于最高级的一等,只要他们想,随时都可以去挑选。也就是说,只要白愿意,他完全可以拥有一架“豪华美人车”,然后每天坐在跪爬的美人儿的身上到处显摆。
也就是说,在新城中人类的地位完全可以与“奴隶”划上等号。
赫德作为一个二等半虫人,回去后能享受的待遇不言而明。如果说爱茉尔原本和他还算是平等关系,那么不久后,从来娇生惯养的她又该如何应对这种突然倾斜到了极致的关系呢?
凌晓对此完全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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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好归不看好,这种事说到底也不是她能插足的,且不说她有没有多余的心力,赫德和爱茉尔也未必愿意有外人插手其中。
这一点,除她之外的其他人也都很清楚,所以最终不外乎是劝说而已。
结果当然是两人和好——起码表面如此,不过凌晓觉得爱茉尔现在看赫德的眼神并不如之前那样深情痴迷,反而时而会有些躲闪。而每当这种目光被赫德捕捉到时,他的脸色就会有些阴郁。
也正因此,飞船上的气氛顿时更加沉郁。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赫德是二级半虫人,逃亡众中除了白就是他等级最高,而他一旦发怒,其余人自然也能感受到,更不会去触霉头。而唯一能做这件事的白性格平和,肯定不会主动上门找茬。
于是,就在这样一种诡异的气氛中,飞船最终成功地突破了人族的包围圈,停在了一颗破落的星球上。
这颗星球严格意义上说是位于人族虫族势力交界线附近,交界线并非普遍意义上上的“线”,事实上,它十分宽广。而这片区域中也布满了不少颗废弃的星球——都是被虫族掠夺一空、完全不存生机的。而这些星球,理所当然地被人族放弃了,同时也不会再吸引到掠夺欲强烈的虫族。
就这样,它们成为了对峙区中难得的“和平区”,不过没人会为这种和平觉得高兴,毕竟它是以无数人类生命为代价的。
将一众人送到这个中转点后,飞船就离开了。
如果说飞船上还有些纯帮忙或被收买的普通人的话,那么此时此刻,留在这颗星球上的就都是相关者了。
才一下飞船,凌晓就觉察到了一股剧烈的风,她不由裹紧披风,顺带将兜帽拉得更低,除她之外的其余人也都穿上了类似的衣服。
“环境好差啊……”爱茉尔低声嘟囔道,“不是说有一个城么?”
赫德瞥了她一眼,声音有几分冷硬地说:“这还不是最终目的地。”
“还不是?”
“是的。”另一个性格较好的半虫人笑着说,“待会会有同胞来接我们去新城。”
到了这里,他们的安全终于获得了保证,于是所有人的心情一瞬间都好了不少。于是一些半虫人开始三口两舌地解说了起来——
“对,新城的环境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是啊,比一些人类的城市都要好。”
“好久没回家了,不知道那里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
不过,相较于即将去的新城,这颗星球的环境的确是非常之差。
凌晓远远走了几步,打量着周边的环境,从那些断壁残垣可以看出,这颗星球从前应该极为繁华富有,可惜,在外族的入侵下,一切都化为了乌有。
就在此时,她感觉有人扯了下自己的披风。
“怎么了?”她看向白,问道。
白看了眼其他人,确定其余人听不到自己说的话后,才低声说:“你看,这里和我们第一次有交集的地方是不是很像?”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艘她蓄意藏匿的飞船上,然而第一次有交集却是在那颗荒废的矿星上。当时是白第一次到达人类的区域,可惜因为过程中出了点问题,于是“挺尸”矿星。遇到白的人以为他死了,于是抢夺走他随身携带的重要物品后,就匆匆地把他给埋了。之后,他是自己从土里爬出来的。再之后,他被那艘飞船收留,并且遇到了她。
而当时他身上携带的物品中,最为贵重的是一颗虫晶——没错,正是她镶嵌在匕首上的源自虫母的那颗虫晶。
这玩意对虫族来说并不罕见,对人类而言却较珍贵,所以可以说得上是“硬通货”。白原本想到了后拿它换货币,却没成想遭遇了那样的悲剧,而阴差阳错之下,摸他“尸”的人又将这颗虫晶卖给了凌晓。之后,携带虫晶的她又藏进了他的飞船,并且被当时因为特殊情况而头脑一片空白的他感知到了它的气息。
用俗气一点的话说,这大概就是“一饮一啄由天定”,实在是太巧了,甚至于让他有种“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