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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边想着边跑，离开董贼视线后，方才停下脚步，再一次对徐荣神秘一笑，然后步入关内城墙。
斥退想要跟上来的西凉健卒，刘协和徐荣一道往上走去。站在数十米高的城墙之上，刘协低头的望去，只见眼前数十里密密麻麻都是人，还有更多的军民没有映入眼前，却是视线被群山所阻。向北而望，依稀可以看到滚滚黄河；向南看去，秦岭延绵不绝，宛如一条万里长的巨龙，不知能伸向何方。
“巍巍山河，国之宝也，难怪此处会留有‘紫气东来’的传说。”刘协对着徐荣叹道。
“陛下，昔日吴起谓武侯曰：在德不在险。”徐荣神态庄重的道：“末将深以为然，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殷纣之国，左龙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
徐荣这几日虽然在领兵作战，但是函谷关这边，因有天子和董卓在，早已经聚集了天下人的目光。如此多的军民，更不知道有多少探子在其中。所以徐荣对于昨晚董卓赐食百姓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但却是大不相信董卓会做如此之事。
从天子出洛阳晕厥后，这位少年天子便和以往大有不同。从今天看来，果然如此，天子聪慧依旧，不过已经没有了少年的毛躁和心急，反而内敛异常，世人已经不能再探得到天子的想法。
从昨日开始，天子有德之类的话便在军民中传将开来，但就是刚刚，天子对于董卓的暴行不管不顾，还有一丝放纵之意。
所以徐荣刚才那一番话，其实就是试试天子是否真的爱民如子，是否真的欲修德行。
不过在刘协心中却是另一番味道：呵呵，这个徐荣，《吴子兵法》学的倒是不错，不过这是在向朕表明心际，表示他更愿意伺奉有德之主。那董肥肥呢，你是要抛弃这无德之辈了吗？
既然如此，朕就满足你一下。
“徐将军所言，却是真理，朕受教了。”刘协正色的对着徐荣一鞠。
看到天子如此礼贤自己，徐荣一时间也反映不及，唯有双膝下跪，和天子对拜了起来。
徐荣如此上道，刘协也很是惊喜，徐荣归心，是迟早的事，不过能在西猎之路上，得到这位良将的效忠，那么接下来很多事情都会好办的多。
刘协顺势扶起徐荣，脸露受教之色：“将军之言，让朕大有受益。今朕亦是明了何为德，何为险。”
然后望了一眼城墙下川流不息的臣民，又抬起头闭起眼，似乎要和这天地融为一体，一会儿后道：“朕闻：欲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安，朕虽不敏，亦知其不可。”
听到天子的话，徐荣自己也是受益良多。多年来，徐荣见过太多的权谋和暴行，伤民伤国。所以虽然徐荣只是一武夫，书读的不多，但是却视“仁义”为解救天下的良药。
如今天子这一番话，似有“固本培元、欲正天下德行”之意。
那么也就是说，刚才和董卓的对话，天子极尽表演，受尽委屈，只是为了解救自己。徐荣想到此，虎泪不由得落下。
看到一旁垂泪的徐荣，天子也不安慰，反而双眼大开，与天空中的太阳对视。
“朕日后当立业德为主，修身德为先。以德修身，以德为政，政通民惠，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当今天子越说越是大声，其气浑厚，滚滚如雷。
如此明君，却苦于在董贼手中，不能亲政，以救天下，日后自己当死忠天子，诛杀董贼。徐荣悄悄的抹干眼泪，心里默默的立下了誓言。
而此刻的少年天子，全身沐浴在余阳之下，似紫气冲体而出，与天地同戚。
第十七章：紫气东来（五）（）
待徐荣回到自己大军的营地，已是入夜时分。叫退下亲兵，徐荣坐在主位上，回想起今日下午种种，真是让人唏嘘不已。若不是天子今天提醒，并在董卓面前保下他，恐怕明天麾下八千好男儿都会战死。
李儒贼子，我徐荣此生定不放过你！徐荣咬牙切齿的恨道。
一阵感慨后，徐荣又回顾起天子在下午的行为。从一开始，天子便对他很有好感，甚至是无比信任。如果不是相信他，为何在他面前表现出两个样子，一个是独独对他展示贤明，另一个是对董卓展示少年脾性。
圣上能在他面前展示真我，不仅仅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番诚意，诚心邀他加入反董队伍。诚然董卓对他不薄，但是董卓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天下所有人都大失所望，就连西凉军中，也不乏抱怨者，只不过是董卓对他们甚好，才压下西凉军的怨气。
如果董卓身死，那么在徐荣及麾下八千将士的帮助下，在内联系好军中心向陛下的军士，在外联络被董卓收编的洛阳守军。那么，圣天子必然能够亲政临朝。如此，凭圣上的贤明，还有满朝文武的帮助，必然可以再建一个大汉。
那时候徐荣的理想抱负能够实现，也能够名垂青史，成为一代名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随已入暮年、朝气已失的董卓，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把这一切都想通想澈的徐荣，全身也舒了一口气，以后他定当为陛下之命是从，就算是诛杀董卓，陛下有命，也是万死不辞。
徐荣叫来自己的亲兵：“去，将天水军校尉姜武给本将找来。”那亲兵领命，应下后便急忙出帐而去。
这姜武本是天水郡冀县一豪门族人，为人忠君爱国，治军严谨。自己麾下有三千军勇都是天水郡人，跟随姜武之后，便形成了严军之风。徐荣把他叫来，就是让他三千天水军换掉董卓的亲兵，好护住陛下。
一会儿姜武过来拜见徐荣后，徐荣说起：“老武，今日下午陛下要求我等为天子亲军，而董国相亦是应下，我想让你挑些忠君的良家子，去为天子亲兵，记住一定要是良家子。”
姜武听完徐荣的一番交代，虽然没有闻出什么味道，但在这敏感时期，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妥：“将军，董国相是要求我等全军护卫陛下，还是只要求将军一人？”
姜武的疑问也点醒了这个不怎么通政治斗争的徐荣将军，迟疑一番后，便说道：“当时陛下和董相没有说清，我一心只想护卫陛下，并无他想。”
“将军，西迁之时，任何事情最好事先跟陛下和董相说好，否则可能会坏事。”一旁的姜武故意将“陛下”二字说的大声了点。
看到点了点头后，又陷入沉思的徐荣，姜武也为自己这个熟知兵事、不通政治的主将捏了一把汗，这个老伙计可能要参与百官和董卓的斗争，而且天子在其中估计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因为徐将军从今天下午跟随天子后，便发生了改变。
这个老伙计，真是不让人省心，权臣和天子的斗争是那么好参与的么？一个不小心，身死族灭那都是轻的。不过不也正是徐荣身上有这些东西，他和同乡的三千天水军才会紧随于他。
姜武作为姜族中人，从小自己便树立了忠君爱国的伟大抱负，虽然恒、灵二帝昏聩，但是这种思想却是从来没有动摇过。当时在西凉，听到董卓欺压天子的消息，天水军上下都是义愤填膺，要不是徐荣将军压着，早就脱离西凉军了。
这些年，听多了这类的消息，全军的思想都有点动摇，要不是他在苦苦坚持着，天水军上下这三千良家军怕也是会变成匪兵。若长此以往，姜武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如果现在徐将军要忠君报国，那么他定会全力以赴助他，不过姜武首先要明白情况，天子可辅佐否？
“不知将军认为当今圣上何如？”姜武试探的问道。
听到此话，徐荣内心也是苦笑不已，自己真的那么容易让人看透么？不过还是怒斥道：“放肆，圣天子也是我等能够谈论的。”
“将军恕罪，末将只是想知道详情。将军招末将来，想是信任末将，那么请将军坦诚相待，末将必生死相随。”姜武单膝下跪，一锤胸口。
徐荣深深的望了姜武一眼，便将今日之事相告，不过却是隐去城墙对话。听完徐荣所言，姜武对于西凉军高层要弄死自己的兄弟们，也是青筋暴起。不过身为世家之人，隐忍功夫是练的足的，冷静下来想道：董卓欲弃我等不愿同流合污之辈，那我等便随圣天子诛除****。
“将军如果换掉天子随军，则肯定会刺激到董相，一旦董相察觉，那么万事皆休。”姜武平静的分析着。
从一开始问姜武换兵之事时，徐荣就知道他太鲁莽了。而莽撞之人，是难成大事的，徐荣心里默默给自己提了个醒。于是点头道：“老武，你看我们该如何行事？”
“将军当一切如常，尊奉董相令。千万不可操之过急，一切看圣天子的意思行事。”姜武劝道。
目前天子贤明到何种地步，尚不得而知，他姜武和老伙计再怎么忠心也不能陷八千将士于危难，姜武看着面有疑色的徐荣，又苦心的低声劝道：“如果将军急于表明忠心，那么不仅会恶了董卓，更可能会坏了陛下大事。陛下今日在将军面前蒙蔽董卓，就是希望将军能够跟随陛下的步伐：先蒙蔽董贼，再图杀之。”
徐荣此刻也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做法。可是一想到董卓的暴行，徐荣便有点忍受不住，刚才被董卓看上的女子，今晚都可能性命不保。
看到徐荣脸上的愤恨之色，姜武苦口婆心劝谏着：“将军，成大事者，必须能忍，今观陛下就是如此。将军如果想解救陛下，就一定要忍住。”
一番话，点醒了徐荣。徐荣起身，拉起还在跪着的姜武：“老武，日后你还要多多提醒我啊！”
姜武诺下后，两个汉子，便又聚在一起低声商量着。
和姜武长谈之后，徐荣受益匪浅。对于以后之事，事事都要和陛下通气，否则真的可能会坏大事，比如刚刚他的莽撞之举，日后是不可以有了。明白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后，徐荣看着夜色，陛下也要用膳了，正好这个时候可以拜见陛下，看圣上有何吩咐。
第十八章：紫气东来（六）（）
夜色来临，秋风飒爽。大鏊内，御下四香在妮子的指挥下，将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刘协点了点头，示意四香退下后。将妮子拉在自己跟前道：“妮子，探的怎么样了，昨晚被董卓伤害过的女子现在何处？”
妮子看着脸色平静的当今天子，想到今日中午在辇中，陛下要自己暗中联系被董贼侮辱过的宫女。
她是没怎么见过大世面，但是单凭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就能够诛灭董贼吗？虽然有些疑问，但是天子如今甚是聪明，可能想到了连她也没有想到的东西。况且这又是爱人之命，所以妮子下午便暗自探听了一下，结果却没那么如意。
妮子忽然又想到昨晚之事，有些感同身受的悲伤：“昨晚的姐姐已经被董贼杀害了。”说完，呜咽了起来。
刘协柔情的将妮子抱在怀中，轻轻的拍了拍妮子的腰肢，安慰道：“放心，朕不会让你有事的。还有那些受苦的宫女们，朕会给她们找个好归宿的。”
只是刘协比妮子低半个头，若有人在旁，倒是会觉得是天子在被慰藉。
待妮子平静下来后，刘协便松开恋恋不舍的妮子，擦拭着妮子泪珠：“想要朕的宫女，你的姐妹们不再受到伤害。就要按朕的吩咐去做，知道吗，朕不会让你们陷入险境的。”
“奴婢遵命，不过昨晚的姐姐虽然去了，但是御膳房中还有一位姐姐也曾被董贼玷污过。今天下午在御膳房的时候，奴婢就和她有过交谈。”刚脱离了怀抱，妮子便不舍的低头又靠在刘协的耳旁说道。
呵呵，这妮子也真是缺爱，这么依赖朕的话，可不能担当大任，看来以后要好好的锻炼她了。
刘协撩起妮子的头发，轻轻的吹了口气，又顺手往下，在她的****上捏了起来：“恩，谈的如何，那宫女的情况都清楚么？”
刘协手法轻灵，只在四处游走，就是不入洞中，僚的妮子心里何其痒哉。
未经人事的妮子哪受过此等挑逗，似触电了一般，微颤了一下，樱了一声，红着脸呢喃的说出了那名御膳房宫女的情况。
道是何如，那宫女名为陈珊，原来是自己便宜老爸最后宠幸过的女子，灵帝和此女欢乐完后，便一病不起。虽然这病和此女无关，但易怒的何后还是便将其贬到御膳房做事，主要任务是给天子端菜。没想到后来被董贼看上，被董贼一顿淫辱后，并没有身亡。
弄得妮子心慌意乱，快要受不了后，刘协便缓缓停手：“妮子，你和她谈到董贼之时，她眼中可有恨意？”
感到刘协罢手，妮子又是不甘又是有点松心，无比纠结的道：“奴婢和陈姐姐交谈到董贼时，她只是低头不语，奴婢感觉陈姐姐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这名陈珊的宫女，朕倒是记得，每次来的时候都一脸漠然，看似心灰意冷，实则有所备怠。看来朕是要把此女收入麾下了，否则她一旦行动起来，让董肥肥看出宫女们的力量，那可不好。
“妮子，以后和类似陈珊的宫女交流时候，一定要说这些话。”刘协郑重的跟妮子说道。
妮子眨着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陛下，是什么啊？”
“咱们宫女有力量！”
“自己动手，保护姐妹！”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效忠陛下，去争取胜利！”
妮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带有解放意味的口号，一时间脑袋转不过来，呆呆的傻望着刘协。
“以后这种口号，你要多想些。多暗中联系那些受苦的宫女，启发他们为朕办事。朕不要她们去赴沙场，但是一定要保证能和宫外沟通好，朕好方便嘱咐王越师傅他们做事。”看着呆萌的妮子，刘协柔柔的拍着她的脑袋。
没等妮子反应过来，大鏊外就传来了声响，原来是徐荣前来述职。
一拍妮子屁屁：“去准备晚缮，同时给徐将军添个位置。”
徐荣入账后，单膝以军礼下跪：“末将徐荣，参见陛下。末将前来述职，不知圣上有何吩咐？”
“恩，徐将军请起，将军随在朕旁，一切照旧就好。”刘协示意徐荣起来。
果然，姜武说得不错，目前天子还没有准备好，不想惊动董贼，那么他一切照旧就行了。
看到徐荣偌下，刘协知道这位武将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要是刘协知道，就在刚刚这货还想换掉天子的防卫，来刺激董卓，那么刘协估计杀他的心都有了。
好心办坏事，这句话在哪个时空都通行，这不是因为“好心”的过错，而是因为在做事的时候没有考虑全面。一件事的某方面可能因为“好心”而办好了，但是整件事却办砸了，这就是………好心办坏事。
徐荣看到陛下并没有事情吩咐，就欲告退下去。被刘协叫住：“今日朕与将军初识，却是一见如故。朕有些军旅之事要问将军，晚膳陪朕边吃边说。”
一会儿后，宫女、太监们将晚膳端了过来，同时在下方置了一座。由于刘协的要求，御膳房的人留下来了，包括那名陈珊的宫女。
刘协先行坐下，同时示意徐荣入缮道：“将军请坐，不知朕的西凉军有哪些能征善战之辈？”
徐荣谢恩入座后，就说了起来，道：“西凉军中有五大中郎将，吕布、华雄两将有万夫不当之勇，末将和牛辅将军以及段煨将军善于统兵打战。校尉之中，末将观之，李傕、郭汜二人甚有能力。”
徐荣识人倒是不错，李、郭二人，添为区区校尉，日后能够鼓动整个西凉军反攻长安，也是有两把刷子；至于评价吕布、华雄万夫不当之勇，是说这二人莽夫一个吧；就是没想到徐荣对董贼女婿………牛辅会有如此高的评价，看来日后还得小心点此人；还有段煨此人，倒是有点耳熟······
想到这些，心思极为活络的刘协便试探徐荣一番，于是举起手中酒杯：“无想朕的西凉军尽有如此多的豪杰，有这些将军在朕身旁，又有董相国护卫朕，朕此生无忧矣。来，徐将军，且满饮此杯。”
听到陛下说的这些话，徐荣相信这些话是说给旁边的宫女、太监们听的，但是不论如何，听了心里就是不舒服。
第十九章：紫气东来（七）（）
徐荣看到脸上淡然的天子，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出自天子之口一般，不由得被天子感染，心里平静下来。同时心里叹道：不愧为圣明天子，年仅十三，就如此有心胸和谋略。若再过几年，恐怕就能与孝武帝、光武帝比肩了。
感觉跟对了主公的徐荣，心里也明亮起来：“陛下，末将今晚要为陛下守夜，故不能吃酒，望陛下恕罪。”
说着，又要跪下，就被刘协止住：“将军果然有古之名将之风，治军严谨，似亚夫在世。”
周亚夫，绛侯周勃的次子，军事才华卓越，在吴楚七国之乱中，他统帅汉军，三个月平定叛军，拯救了汉室山河。
徐荣听到天子将他比为周亚夫，心里除了高兴，同时也估摸着：陛下是希望他能够像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一样，替圣上平定天下。
真是得遇明主也，徐荣举起手中的茶杯：“陛下谬赞了，末将愧不敢当，不过末将日后定会向周亚夫将军学习，以护汉室。现在末将，唯有以茶代酒，表明心志。”
看着徐荣猛的吃下一杯茶，刘协也微笑着将酒喝下，不过心里也是微微有所措辞，这个徐荣，虽然向朕表示忠心，朕心欢喜。但你没看到，这么多人在场么？
让徐荣再说下去，怕是会暴露，同时为了再次麻痹董肥肥。吃完酒后，刘协指着身边的酒杯：“此酒大妙，入肺清冽。”
刘协又伸手摸了摸酒壶，尚且很热，指着下方几位宫女、太监：“你们，将此酒送至董国相处，就说‘朕观董卿今日甚是劳累，知卿为国操劳所至。此酒清冽异常，吃之容易入睡’，还有要快，不要半路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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