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道就不担心这次妖皇觉醒带着十大妖王和万万妖杀到上京来？”
葫芦亲王深吸了一口气，却依然无法平静，他又看着承天皇帝很严肃的说道：“我的兄长本是宅心仁厚之人，为何现在却变了样子？为何我突然觉得你很陌生？父皇对你有成见，这你我都知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现在看来他老人家似乎是对的。”
葫芦亲王一席话说得有些快，有些激动，也有些不留情面，甚至可以说有些诛心。
承天皇帝收起桌上的手，缓缓的站了起来，背负着双手在院子中低着头来回走了几步。
“我从来未曾责怪过父皇，因为……你确实比我优秀，无论是修炼，还是心地。但我还是想说，如果你当年真坐上了那把龙椅，也是会变的。因为你会知道的更多，会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去选择，必须选择！而不能如唐光明老大人，或者像你这般，可以不去选择。”
“选择……总是会有得有失的，也有可能是完全错误的。但我既然是南唐皇帝，就必须选择，哪怕这种选择并没有表现在明面上，但是在心里，也必须做出选择来。”
“皇陵和太庙我不知道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但是我依然认为空岛不应该干涉皇权，虽然皇权最初确实是在空岛的支持下才建立起来的。所以这种选择便是出自于我的本心，而无关对错。”
“你刚回皇城，可能还不知道，西门映雪……此次就干涉了皇权。他如今已经是空岛上的小师叔，是院长大人的小师弟……院长大人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个小师弟。”
葫芦亲王猛的一怔，他忽然皱起眉头来问道：“他进了空岛？还成了院长大人的小师弟？”
承天皇帝忽然苦笑着说道：“没有人相信，但这就是事实。我当初也不知道，所以，派了柴将军带着万名御林重骑在圣道等他下南山。等倒是等到了，却等来了空岛九把剑。”
承天皇帝摇了摇头又说道：“这便是世事如棋啊，我本想斩落西方天那颗星，看看那颗星后面是否还藏着一颗星。却没想到等来了九把剑，等了个全军覆没。”
“所以，他提出唐霸道永世不可入上京，我也只能答应。他现在支持唐钰登储位，唐钰这孩子年轻了一些，思想还不是很成熟，但我也看在眼里，事实上我心中的储君便是唐霸道和唐钰二人，至于谁能上来，就看他们各凭本事了。现在我却没有选择，站在这个立场你想想看，你会愿意被一只手掐着脖子而不想去反抗吗？”
葫芦亲王没有回答承天皇帝这句话，他还在消化西门映雪入了空岛成了院长大人小师弟这个太过惊人的消息。
这自然很好，葫芦亲王一直很喜欢西门映雪，甚至还想着如果西门映雪入了空岛将手中的光交给他。
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可以实现了，只要把光交出去了，他就可以离开皇城，而去莫干山了。
他虽然是光的主人，对于光有自由处理的权力，但这事儿毕竟太过重要，还是必须入太庙去征求一下父皇的意见。
想来父皇等人应该是没有意见的，因为西门映雪是空岛之上第二人，太庙一直拥护空岛，这似乎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所以葫芦亲王便裂口嘴笑了起来，又露出了那一口和这张脸完全不相称的烂牙来。
“西门映雪不是妖皇，这一点你现在无需置疑，这是燃灯大师亲口和我说的。但真正的妖皇是谁……燃灯大师也并不知道，只知道大致的方位在上京。如果我知道了西门映雪入空岛的消息，就不会去北海禅院了，因为院长大人自然也不会看错。”
承天皇帝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我也相信他不是妖皇，所以……他说他想去督察院当个官儿，我便给了他一个督察院的小院长。你不在皇城，这件事情没有和你商量，如果你有什么意见，我去收回便是。”
葫芦亲王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他看着承天皇帝很认真的说道：“你就不担心他查出什么破事儿来？他既然代表着空岛，就意味着和皇陵是对立的，我虽然不过问政事，但通过上官红叶那老鬼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你是我的兄长，很多事情我也不为难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西门映雪是个愣头青，何况现在背后还站在个空岛。”
承天皇帝自嘲一笑道：“我和他在御书房里谈了一天，他毕竟是芊芊的未婚夫，还是识得大体的。何况他现在一门心思通过督察院捞钱，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他……没有再追究李皇后，却带走了未来的小巫王，我能猜到一些事情，也由着他去折腾。”
“他毕竟是个少年，虽然肚子里的心思比一般少年来多了一些，但他对于皇权却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干涉立储也是为了西门家着想。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就像个过客，除了对他自身利益有关的事情，其余的事他并不在乎。如果他真的继承了空岛，这反而是一件好事情，我虽然选择了皇陵，却依然不敢去想这地方被夷为平地，血流成河的画面。”
“人族真正的敌人始终是妖族和魔族，这种窝里斗的破事儿，有时候想想真的令人烦恼。”
葫芦亲王又舔了舔冰糖葫芦儿才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就安心了很多。可是……皇陵里的那些人未必就会这么想。院长大人如果一直在空岛，他们自然不敢翻出什么浪花来，起码表面上依然平静。可万一院长大人收西门映雪的目的是为了传承，这便说明院长大人想要走了。如果院长大人真走了，只怕……那些埋在皇陵的人……就会爬出来了。”
承天皇帝又回到凳子上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朦胧的雨线，心情无比复杂。
皇权是他需要维护的，那就只有斩去空岛上的触手。
但如果院长大人真的走了，西门映雪仅仅是地阶上境。
就算西门映雪能够坐稳空岛，就算空岛上所有的剑都出来，和皇陵一战必然两败俱伤，而且是元气大伤的伤。
这次既然妖皇和冥王同时转世，那么这次的战争又会持续多久？又会惨烈到何种程度？
如果空岛的实力大损，哪怕还有莫干剑宗，断水刀门，北海禅院，但对于妖魔一战，却并没那么有把握言胜。
皇陵里的那些老的不能再老的人，他们被困龙阵镇压在靠山之下，他们一直在等待着机会出来。
他们出来了就真的是好事情吗？
承天皇帝手指叩击着白玉桌子，眉头皱得愈发的紧，这既是推翻那座靠山的最好机会，但同时要承担妖族魔族杀来的风险。
他再一次面临着选择，这个选择无比重要，他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选择。
181。第181章 有人失意有人欢（）
上京这场雨下了整整两天了，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在这个凄冷冬雨的夜晚，一辆漆黑的马车驶向了西凉王府，在西凉王府的门口停了下来。
坐在马车里的人微微掀开了一线厢帘，却看见依然紧闭的大门，他皱了皱眉头，叹息了一声说道：“走吧，去督察院。”
上官红叶坐在督察院的小院子里就着夜明珠的光线看着书，感觉这东西确实比桐油灯明亮不少，便觉得以前果然还是太黑暗了一些。
有夜风吹着冷雨，便吹动了挂在八角檐上的风铃，便有悦耳的叮叮声响起，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很是清脆，而且生动。
上官红叶顿时觉得这个布置也很不错，院子里似乎没有了鬼气深深的感觉。
薛小鱼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名册，这便是督察院所有的鬼的档案，他本想向上官大人汇报下那些余下来的银子的安排，但上官大人现在似乎没有心情听这事儿。
“你安排了就好，不用向我汇报，只是需要做好登记，等小院长大人回来了给他过目一下。另外，有客人来了，再泡一杯茶。”
薛小鱼收起名册然后便泡了一杯茶。
当茶水的温度降到刚好入口，薛小鱼便听见了门外的车辕声音，然后便看见一辆黑色的马车驶入了院子里。
一个中年男子掀开前帘走了下来，他看着督察院院子里的那个亭子，看着那明亮的光线，听着风中传来的风铃声，忽然愣了一下，然后四顾张望，仿佛有些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他看见了夜雨里那处小楼，在他的印象里，那处小楼在晚上应该是透射出猩红的桐油灯光，如森森的鬼火一般。
那颗遮天蔽日的大榕树没有了，黑乎乎的院子在夜明珠的余光中亮堂了一些，黑洞洞阴森森燃着几点鬼火的小鬼屋子也变得明亮起来。
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走错地方，因为那个亭子里很亮，那个坐在亭子里的老人很显眼，那就是上官红叶那个老鬼，那个老鬼就算化成灰，很多人也会辨认得出来。
他忽然叹息了一声，迈开脚步向亭子走去，心里想着这地方虽然是变了摸样，虽然明亮了起来，但这些鬼心里的阴暗岂是这外面的明亮能够照亮的。
他走入亭子，对着上官红叶恭敬的行礼，上官红叶放下手中的书，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又指了指桌子上的茶然后说道：“昨晚上我就在等你，本以为昨晚你就应该来了。看来你很是彷徨，很难下决定。”
来的是户部尚书孙成栋，他看起来非常憔悴，就连头发似乎都白了不少，一双眼睛几乎没有什么神采。
“下官实在有难言之隐。”
孙成栋说了一句然后便摸出一封信来，恭敬的递给了上官红叶，这才坐下，端起茶杯想要喝上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了茶杯。
上官红叶看了看孙成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打开那封信扫了一眼，便将那封信放在了桌子上。
孙成栋心里咯噔一下，想到这老鬼看来真的知道这封信，看来今晚来这里是对了。
“喝吧，没有问题。小院长大人如果想你死，你早就死了，哪里用得着还在茶里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自然相信小院长大人，自然也相信上官大人的。”
孙成栋非常谦卑的说道，心里却想着这院子里不知道被毒死过多少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是督察院这些鬼最喜欢用的。
“下官前来，是想要一个承诺，这件事情是杀头之罪，甚至会株连九族。下官夜不能寐，无比惶恐。今夜前来，便是希望得到上官大人的一句话。”
上官红叶看着夜空里在夜明珠的光线下飘着的有些明亮的雨线，缓缓说道：“承诺便是……你全身而退。”
孙成栋忽然感觉有些脱力，他试探着问道：“一定要……退？”
如果督察院愿意出手帮他掩盖，这事儿他可以做得不露出丝毫蛛丝马迹。
“如果你昨晚上来，是可以不退的，但你昨晚上没有来，所以，就只有退了。如果你明晚再来，我只能给你承诺个……全尸。”
孙成栋顿时像老了几十岁，顿时便面无人色，一双眼睛顿时变成了死灰色，就像一条垂死的鱼。
“还有……多久？”
上官红叶想了想说道：“过完年吧，过完年一个月之内，向皇上请辞，然后你就可以带着老婆孩子去养老了。其实这种结果是很不错的，你可以借着这件事情多弄一些金子，我不会去管你，这样你后半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孙成栋沉默了片刻又问道：“我……去哪里？”
“去西凉吧，西凉的边城地广人稀，你带着金子过去，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在那里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当然你想去西凉城也可以，我们并不限制你的选择。”
孙成栋又问道：“那留在上京可行？”
“上京这地儿，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万一走漏了一些风声，我是指你犯的那些事的风声，皇上想要把你抓来办了，我们也无能为力。这还是你自己选择，我们也很宽宏大量。”
孙成栋缓缓的站起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年前便把这事儿办了，然后年后便请辞，还请上官大人保下官一命，孙成栋……永世不忘上官大人的恩情。”
“你这样想是对了，也不用感谢我，更不用记挂我。我就是个老鬼，但心地善良。孙大人保重，以后我们难免还有再见之日，到时候再一起饮茶，听这雨中的风铃声，也是很美好的。”
……
……
孙尚书佝偻着身子向那马车走去，一席话之间他便万念俱灰，却又微微庆幸。
至少还保住了一条命，虽然西凉有些远，但是能够活着，能够在每天早上起来看见窗外的阳光，或者风雨，就算再远，也是值得去的。
现在剩下的事情就是干净利索的把上官大人这最后一件事情办妥，然后……便向皇上请辞，养老去。
薛小鱼以为孙尚书既然来过了，上官大人就应该回去休息了，但上官大人似乎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居然又拿起书就着夜明珠明亮的光线看了起来，只是他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昨晚薛小鱼自然也在上官大人的身边，昨晚孙尚书没有来，但田季却来了。
田季今年才三十岁，他是孙大人两年前提拔起来的郎中令，他在雨夜里来到了督察院，他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小院长大人的一边。
所以，上官大人今夜和孙尚书说，他如果昨晚上来了，可以不退，但孙尚书是今晚来的，就必须退了。
薛小鱼认为田季是不是太功利了一些？这背后捅刀子的事儿，是不是太不地道？
上官大人却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他自然也没有再问。
夜已深，雨依然没有停，风却大了一些，凉亭里很是有些寒冷。
薛小鱼回到小木楼里抱了一床毛毯来披在了上官大人的身上，他轻声的说道：“这已经是夜半，大人还请回去歇息吧。”
上官红叶放下书，用手拉了拉肩上的毛毯，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说道：“再等等，应该就快到了。”
上官红叶没有说等什么，也没有说是人快到了，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快到了。
薛小鱼愣了一下，便端起那口漆黑的茶杯将茶叶全部倒掉，重新沏了一杯茶。
上官红叶忽然抬起头来问道：“前些日子镇北军向皇上申报的年度演练，皇上批复了没有？”
薛小鱼躬身答道：“已经批复，皇命应该已经送达镇北军。”
上官红叶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方军年度演练每年都在进行，今年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镇北军将夏季演练提前到了冬季。疯子在申请中说需要将士适应在不同气候条件下战斗，这……似乎没有错。谁也不知道妖和魔会在什么时候出山。”
上官红叶想了想又问道：“镇北军演练路线是如何订的？”
“这次是兵分两路，一路向西，以应对十万大山的妖，一路向东，以支援镇东军。两个方向各十五万兵力，山海关留守兵力二十万。”
“这么说，镇北军扩军三十万，还未完成？”
“哪里那么容易，这粮草都还未到，疯子也不敢提前扩军的。”
上官红叶又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理，现在只需要等到确认情报，就可以放心了。
就在漆黑雨夜中，一只漆黑的乌鸦穿过漆黑雨帘飞入了小院子的光明里，它停歇在了上官红叶的肩膀上。
上官红叶摸了摸它的湿漉漉的羽毛，取下了绑在脚上的一个小油纸口袋。
这是督察院的绝密情报，只能由上官大人亲启。
上官红叶取出里面的小纸条，很认真的看了看，眉头才舒展开来。
他取出笔墨同样写了一张小纸条，又绑回乌鸦的腿上，乌鸦展翅，消失在夜雨里。
“看来我多虑了，镇北军未见异动，也还没有开始征兵，走吧，回去睡觉去。”
182。第182章 西凉初晴（）
大雪初霁，湛蓝的天空显得愈发的高远。
一轮红日自东方升起，万丈光芒喷薄而出，洒在西凉城的屋顶上，树梢间，雪地里，也洒落在西凉王妃夜玉儿微显忧愁的脸上。
她站在雨花台上，遥望着南方，想着在上京的儿子，想着就要过年了，他可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是否会感觉到寂寞。
西门怒来到了雨花台上，他轻拥着夜玉儿的肩膀，也看着南方说道：“他已经十七岁了，你就不要太过记挂他。他很不错，成了院长大人的小师弟，还是督察院的小院长。这次他还解决了西凉的燃眉之急，父亲已经派严松骑天马去了巫山，想来就快回来了。”
“可是，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往年他在家里的时候，这时候就很热闹了。他喜欢在大大小小的门上贴着大红的福字，喜欢到处挂上红红的灯笼，喜欢写很多的……对联，喜欢买很多的烟花和爆竹，还喜欢让上上下下的人全部穿上红色的新衣裳。他说这叫喜庆，过年就应该喜庆。可你看看他今年没有在家里，这家里就像少了魂儿似的。”
“我去安排下人弄去，向往年一样弄的到处红艳艳，热热闹闹的。”
夜玉儿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不用去弄了，他没有在家里，弄的再红艳，又有什么用呢？他没在家里，这年过与不过都不重要了。”
西门怒低首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他已经长大了，应该让他自由飞翔。我不是在你身边吗？如果你觉得太寂寞，我陪你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可好？”
夜玉儿白了西门怒一眼说道：“你能和儿子相比？儿子可是娘心头的肉啊，儿子大了，越走越远，越飞越高。这眼看着就飞的不见了影子，我很担心一直看不见他，我很担心他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会不会冷到了，会不会饿着了。哎……”
夜玉儿又长叹了一声说道：“当初就不应该放他去上京的，这下可好，想见不能见，只有想念。”
西门怒笑道：“如果他一直呆在西凉，他哪里能够成为院长大人的小师弟？哪里能够成为督察院的小院长？哪里会找到像芊芊公主这么优秀的媳妇儿？他是男人，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岂能一直困于温室之中。”
“我不在乎他能有多高的成就，我只在乎他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