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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的直接走到了柜台，“刚才报警的是哪位？”
小熙战战兢兢得站了起来。
那老民警左右一看，“是你说抓着一黄牛是吧？人呢？”
小熙偷偷往后看了眼领导，后者什么表情都没有。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眼角偷偷瞥了一下旁边被留下来的保安，“这……这……”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瞥，那老警官就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了。
“哼”他冷笑了一声，说道了一句，“现在上面在严打，你们还胡搞瞎搞，真是不知轻重人呢？我们要带走”
留下来的那保安倒是也上道，直接就走上前来弓着腰压低着声音说了一句，“不是，误会、误会，刚才那兄弟人家其实不是黄牛，只不过有点儿口吃，说话不清不楚得，我们这位同事才误以为了他是黄牛，刚才已经解释清楚了，劳烦周警官跟小王警官白跑了一趟，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等下了班我们请二位喝个茶，当是赔礼道歉了。”
那年纪轻的小王警官经验不足，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但那年纪稍大一些的周警官却是根老油条，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尿性，也知道这种事情说不清楚。
航空公司一口咬定人放走了，他能怎么办？
调百八十号人过来把这个机场翻个底朝天？
也知道说不清，他直接就没有去跟这个保安多说。
他找了旁边的人。
“事情刚刚才发生，在场大家应该都看见了，不知道有哪位能说明一下是什么情况？”
他这么一问，周围的人心里倒是也犯起了嘀咕，怎么这民警了解情况不找人家航空公司的当事人了解，却反倒先问起了路人？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过日子的。
自然没有谁想过要开口。
大家不开口，那周警官心里便做实了，这事儿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要当时真是人赃并获确确实实是黄牛，那现在大家肯定都群情激奋怎么怎么着，但现在围观的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那不明显说明当时现场情况就有水分吗？
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怕惹麻烦，现在不想开口，那不管自己怎么说，都不会开口。
他又转回了柜台里的小熙，“监控呢？”
那小熙一听瞬间就吓坏了，又是一阵支支吾吾，“这、这……”
一边那保安见状，忙走上前来，对着周警官道，”不好意思，这……“
他不开口周警官就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无非就是说坏了没开嘛。
他直接一甩手，”你们这么大航空公司，监控莫名其妙就坏了，搞得就跟三流皮包公司样，传出去也不怕砸了这招牌？喊你们领导来“
那保安一听，也吓坏了，心念这家伙怎么这么不上道，自己明明都说了到时候有好处了，竟然还是要搞事情。
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这老家伙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喽啰、说出来的话没有用、到时候给的好处他也未必看得上眼。
老大现在不在，他没有办法，只好转向了柜台里那位一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领导。
“监控这种东西啊，技术性太高，我就不太清楚了，要不然，您问问我们兰主任？”
那领导一听这和保安搬出了自己，也是一脸不悦，但那姓周的警官一直在那儿兴师问罪，他也不能不管，便也只好走到近前，对着那警官一脸关切道，“哎呀，老周啊，几天不见，怎么感觉你气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最近太忙了啊？哎呀这我就要批评你了啊，关心工作呢，是好事，但主席教育我们，欸，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能力这么强，那更应该关注好自己的身体状况啊，这里要是出了什么大乱子，我们还指望着你来惩奸除恶的呢，好钢要用到点子上，你能力这么强，那当然要要好精神来应对大案子咯，像抓个不长眼的小扒手跟小黄牛之类的小事，交给年轻人多锻炼锻炼嘛，我看你身边这个小王警官就是个人才，你该多给他机会历练历练啊，不是吗？”
那周警官一听，小黄牛？
他笑了笑，随后又正色道，“老兰，瞧你这话说的，传出去真让人笑话，小扒子不是恶啊？小黄牛不是奸啊？你让我惩奸除恶，那不就是惩这些人啊？上面给我发这个工资，不就是让我来做这个的啊？还说什么交给年轻人？嘿嘿，我跟那些年轻人职级差不多嘛，要真的什么事情都交给他们去锻炼了，万一到时候不知道谁谁谁的谁写一封匿名信去X委检举我工作作风不好、说我倚老卖老欺负年轻同事，我怎么说啊？”
兰主任一听，脸上略微生疑，但随后也立刻反应过来，“你这个事情呢，怎么说欸，我是管柜台的，监控这种技术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到时候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然后呢，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在处理其他的工作，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清楚，额……小熙啊，你跟周警官好好说说吧。”
那小熙一听，心里也开始忐忑不安了起来，没想到，这皮球踢来踢去，到最后竟然还是得自己来应付。
也是生怕背锅、确实情急，这回她稍加支吾了一会儿，脑子竟猛地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
“对了，周、周警官，不好意思，我最近工作确实有些太忙了，一下子还真的有些忘了，毕竟就是一个很小的事情嘛，也没多在意……”她看着周警官明显不耐烦的表情，又连忙道，“不过您放心，当时现场有人应该是认识那个人的，您可以问她啊。”
说完，她指了指那个正在旁边窗口帮自己团里游客办机票手续的那个旅行社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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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7。第1276章 沟通（）
且说陆明这边，一路挨着各路咒骂走过七拐八弯的道，他终于被四个人联手架进了一间不知道在哪个犄角嘎哒的办公室。
那捂着他嘴的手到这时候才被松开。
那个负责捂嘴的保安还骂了句，“你个小兔崽子，还tm弄脏了老子的手”
陆明心想我tm还嫌你弄脏了我的嘴呢
想归想，但陆明现在也想明白了。
好好“沟通”，那也就是几张纸的事儿。
不好好“沟通”，说不定还得挨皮肉之苦。
他直接认了怂装起了孙子，“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咱好好说，我不是不懂规矩的人。”
边说边摸了摸口袋，掏出烟盒子，一人彪了一跟，然后还掏出打火机恭恭敬敬得给人点上。
那姓谭的领头人见状，笑了笑，心想这家伙抽的烟还挺次的，不过好歹还算机灵。
机灵好，到时候省的浪费口舌。
接过烟，吸了一口，那姓谭的心里骂了句，这什么鬼烟比其他人孝敬的差多了
心里不爽是不爽，但他也认了，今天孝敬的是便宜货，等过几天就跟其他人一样了。
“你先坐、你先坐，”姓谭的直接不耐烦的瞥了眼一旁的座位，还没等陆明坐下呢，就开始说道，“你小子，干这行干多久了啊？”
陆明心想自己也tm想问啊。
“额……不长，新手、新手……”
“嗯，”姓谭的点了点头，“看得出来，确实是新手，难怪抽这种便宜烟。”
陆明心想这王八蛋嘴真叼，这烟好歹还20多一包呢，还嫌不好？
“那是那是，要做生意嘛，钱当然得省着点儿拿来当本，烟这种事情，能省就省了。”
那姓谭的瞅了他一眼，发了声冷笑，“小伙子啊，我跟你说啊，这世道，有些钱、能省，有些钱、可省可不省，另外还有些钱，那是怎么着都不能省的，这道理你你明白不？”
陆明心想你个王八羔子想要捞多少就tm直说，少来装文艺。
“哎呦，听了大哥这话，小弟我真是顿感醍醐灌顶瞬间茅塞顿开，我说怎么我之前怎么就挣不着大钱呢，就是因为舍不得票子套不着狼啊”
妈了个巴子的，套死你这头狼
那姓谭的听到陆明嘴上这么识相，倒还挺乐呵，笑了几句之后，他开口道，“你小子……”
“哐当……”
有人直接破门而入。
陆明抬头一看……
还是个保安。
生面孔，刚才在柜台那边没见过。
那姓谭的一看来者，脸上顿时就不高兴了，“搞什么呢？没轻没重，这不在说话呢？”
“大哥，那边出了点儿乱子，张小飞……”
“你神经病啊”那姓谭的连忙出声吼住来人，眼角向陆明撇了下，“没看见有人吗？”
那人一见，嘴角动了动，一脸胆战心惊得看着自己老大。
姓谭的直接起身，拉了那人往门外走了过去，过了半分来钟，他一个人走了回来。
没有搭理陆明。
直接对着房里其中一个瘦高个儿道，“三儿，你跟这个小……小兄弟先聊聊，我那边还有事儿”
说罢对着房里其他几人扬了扬手，看上去像是要走人一般，那“三儿”一听吓坏了，忙拉住人，“老大，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姓谭的很生气，回过头就是劈头盖脸一通骂，“老子让你来，是tm看得起你要培养你，你tm不乐意，有的是人乐意”
那“三儿”一听，脸上又惊又喜又怕，下一刻……
“啪”一声，他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那力气大的、那声音响的，陆明恍惚间甚至都觉得自己脸上都开始火辣辣得疼了。
够狠
打完了自己，三儿开始表态，“老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陆明笑了，看那姓谭的那眼神，他什么时候对你报过希望？
他倒是也挺高兴，看样子在那姓谭的眼里，自己的事儿不重要，随手交给哪个手下也就结了。
不重要那就好，随手掏掏钱包就行了，好搞定，太好搞定了。
反正他身上也没多少现钱，卡的话，他手上有很多张卡，来自不同银行，其中绝大多数，办下来开好银之后都直接放在了老家。
反正现在很多银行Atm机都可以无卡取现嘛，身上就留一张余额只有几千块的卡，安全，到时候需要用钱了，银转过来就是了。
就掏个几百块钱把今天的事情搞定，心疼当然还是心疼，但最起码不会受罪，陆明觉得值。
待那姓谭的一走，那三儿原本还满脸自信的表情瞬间就萎了。
陆明一看，更乐呵了。
这家伙，明显巨胆小
胆小是胆小，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走到了陆明面前，大大咧咧得拉过了一张椅子，拉的时候那椅子全程都拖在地上，声音巨吵。
陆明知道，这家伙应该是在给自己壮胆，想装出匪气。
果不其然，那家伙坐下来之后直接敲起了二郎腿，但看上去翘得不是很熟练，姿势有点儿生硬。
动作虚张声势，语调也非常浮夸，每个词都拖着长长的尾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学着谁，“你——小子——一单生意——赚多少钱啊？”
陆明犯了愁。
该说多少好呢？
说高了吧，到时候这家伙宰的肯定很欢。
说低了吧，到时候这家伙觉得自己滑头扯谎，万一动手怎么办啊？
稍稍想了一下，陆明随口扯了个数儿，“一单生意……提个5％……吧？”
陆明真是随口说的。
但没想到竟然蒙中了
那家伙脸上生出了疑，“咦，你这倒是跟其他人差不多啊？”
嘀咕了一句之后，他又带着些惶恐忙问道，“你小子……有组织？”
陆明见他这样子，又犹豫了。
该说有还是说没有呢？
这家伙看上去也很胆小，要是自己到时候随口编一个听上去很**的名字，比如说自己是“东城张学麟张二爷”的手下，有没这人先别管，到时候瞎吹一通说如何如何牛逼，说不定还真能给糊弄过去。
在他看来，做这种事儿的人，档次应该比真混混要低得多。
陆明其实也明白，这些人刚才之所以逮自己，是因为那个航空公司领导不想惹事儿。
这些家伙做事儿之前是得过那个领导脸色的。
开玩笑，这能有什么势力？
但转念再一想……
何必给自己多惹麻烦呢？
自己刚才在柜台那边是傻了吧唧报过地址的
“没……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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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8。第1277章 洗心革面（）
那三儿一听陆明的话，脸上顿时轻松了不少。
他又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样的小人物，那肯定是没组织的要有组织的，你能不懂规矩吗？”
陆明忙假意奉承道，“您说的是，您说的是，我是个新手，确实不懂行，还得……”
说着说着，他觉得有些不对了。
还得什么啊？
还得诸位大哥以后多多关照？
这神经病吧
怎么可能的事儿
但没成想，竟然还真是这样
那三儿直接就开口说了，“不懂行没事儿，谁一开始懂行啊？我老大……我跟你说啊，欸……怎么说来着的，哦对了，嗯……”
那三儿清咳了几声钓了下嗓子，随后开始异常装逼得摆起了文艺，“这世上本无路、走得人多了、那就成了路了，我说这句话，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陆明一听，乐了。
你自己知道这话哪儿来的吗？
你竟然还好意思用在这地方？
想归想，陆明嘴上还是装起了傻，“诶呦，大哥一看就是有知识的人，说出来的话这么有水平，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您提点提点？”
边说，边又掏出了烟。
先不管这么着吧，拍点儿马屁吹点儿牛皮套点儿近乎，到时候就算自己不知道什么地方说错了，他到时候动手的时候可能也会稍稍留点儿情面。
听了陆明这句话，那三儿愣了一下，过了几秒，他相当夸张得道，“这么简单的话你都不懂什么意思啊？啊，好，让我……额，算了，这个，跟你说了你肯定也听不懂……一看你送成这样，明显没读过的嘛。”
陆明一听，忙回道，“哎呦，您老眼睛真尖，我确实没读过什么。”
那三儿一听倒是乐了，“没读过没事儿，反正读也没什么用嘛，浪费钱不说，听那些个老师讲那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也确实是浪费时间，那些个老东西还成天有事儿没事儿往家里打小报告儿，我tm翻墙出去上关他什么jb事儿？这个……额……咳咳”
三儿清了清嗓子，又岔开了话题，“先不说那些了，你这个事情啊，性质很恶劣、结果很严重，你知道不？”
陆明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是是是，我一定痛改前非……”
就说了半句，那三儿就慌了，“改什么啊？你神经病吧？我告诉你啊，以后，我们老……我三哥有三哥罩着你，你就光明正大去拉客，你之前那些票什么地方来的？”
陆明倒是也想问啊，自己的票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啊？
盛世送的
tm说出来没人信
见陆明没有开口，那三儿倒是也没接着问，而是直接开始自顾自得说道，“得了，我看你这样子，上面肯定没人，这样，你呢，以后找到了客人之后直接找我来拿货，你之前是赚那……额，百分……额，5个点，对，是叫5个点，以后呢，你自己赚多少，那是你自己的事儿，但在我这边，每张票儿你拿2个点过来，知道什么意思不？2个点呢，就是说……”
陆明愁了。
“不是，大哥，我真想洗心革面，以后我真不敢再来倒票儿当黄牛了”
“还洗心呢？”那三儿不高兴了，“你脸上这么脏，不先洗洗脸，跑去洗什么心啊？再者说了，心在你肚子里面，你怎么洗啊？我跟你说，你小子别怂，我不说了嘛，以后，有三哥我罩着你”
陆明还想说着呢，那三儿却又正色道，“还有，这事儿不叫黄牛，听清楚了没，这不是黄牛
我这个是……额……嗯……”
那三儿想了又想，最后终于一拍大腿，“对了，我这叫会员制直销
你懂什么意思不？这都相当高端的东西，量你也不懂，让三哥我来教你，所谓会员制直销啊，就跟那几个卖保健的公司那事儿差不多；打个比方，一般人买这张票儿，要100块钱，你要是手上有客源，能走更多的货，比如说一个月走100张，那就能当上会员，到时候按95一张拿货；
要是你小子一个月能走200张，那就高级会员，按90拿货；
你看着赚的不就比你现在赚的更多了吗？
要是你读的能有你三哥我这么多呢，那可能你一个月还能走更多，到时候上面直接给你按85一张来，你拿着这个，运气好，能卖给那些不是会员的傻帽儿，100块钱、那就赚15嘛，也可以卖给普通会员，95、赚10块嘛，或者呢，卖给高级会员，赚15咯，
懂了不，这就叫，会员制直销
听听听听，人家大公司就是不一样，取得名字都这么好，我以前也就干这个的，能发财，真能发财……”
陆明一听，吓尿了。
大哥，你这性质tm比当黄牛严重多了好嘛
陆明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他此刻终于明白多年以前看过的一个电影里男主角说那句“我想做个好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好人不是你想做，想做就能做
关键现在这群王八蛋已经知道自己住哪儿了，到时候自己要是不给他们上贡，到时候真隔三差五上门来砸窗户怎么办啊？
陆明不是舍不得搬家的钱，他舍不得的是自己电话号码
那号码用了那么多年，好多以前游戏的老客户都知道，很多熟客玩游戏想要弄装备了都是直接一个短信就下单过来。
换号岂不就等于丢了这些客人？
那以前那么多年打拼下来的信誉，岂不就等于白白打了水漂儿？
想来想去，陆明觉得，时下最好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开口应承下来，然后装模作样得一个礼拜拿一两张票——捡打折打得狠的嘛。
一个月算七八张，一张两三百块钱，也就几千块，就当tm喂狗了
先稳住这帮孙子，到时候一边搬家一边联系以前老顾客，就当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