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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又看了陆明一眼，“柠檬推荐的人，是芳草萋萋，你觉得，行不行？”
“这……”
陆明当然想回答“不行”。
但不是她，能是谁？
见陆明不语，恋恋又道，“那我现在私底下先跟芳草萋萋说了，这样她也有时间准备嘛，时间呢，就以明天中午盛世的人过来为限，在那之前，你如果能说服柠檬那当然最好，因为我也省了跟其他人解释的力气嘛。”
“你这……”陆明又是一脸疑惑。
“柠檬跟我说了不要告诉别人嘛，虽然没有明说，但看那表情我就能猜出来，这个‘别人’指的是谁；
我的意思呢，芳草萋萋这个人，嗯……如果确实没有其他好的人选，那她的能力当然配得上签那个字，但我……我个人哈，总觉得她还是没办法让大家安心，到时候说不定……不太好，我看姑奶奶到时候肯定会有意见，嘟嘟似乎对她也有些不满，剑荡……剑荡就不用说了嘛，青青你觉得呢？”
这是问句，但恋恋没有给陆明回答的机会，她直接就开口接着说了下去，“总之这个事情你先记下，成与不成，咱们明天中午再谈，这是一个，还有另一个……”
机票的问题，这个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盛世报销嘛，以拉车帮的身份也不太好提那么多条件，时间不太好。
一是礼拜天晚上出发、周一凌晨到，二是周一起大早、下午赶到之后直奔行政中心。
陆明当然选前者。
因为礼拜天的时候城战已经打完了，不需要通宵，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3点钟起床？
说完这个，恋恋便也离开了，陆明留在总坛里，想了半天……
打开好友列表，最终还是停在了“凌虚一指”的头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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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2。第1241章 拔螺丝（）
想了一下，陆明觉得，这个事情，自己一个人去说，可能不太妥当。
找留香一起去，更不妥当。
本来他是想找剑荡和恋恋一起。
有不知情的恋恋在场，不需要陆明提醒，大家谈话的时候肯定都会自觉回避留香的话题。
但事与愿违，他们两个都有事，恋恋是还要处理月明星稀那边的问题，剑荡做为帮会现在最铁的“远程输出”得回去打架。
所以他只能找了咬我啊和姑奶奶。
与下午那次相比，陆明这回的说教算不上成功。
因为下午那次凌虚的行为可以很容易找到错误，但晚上这单生意……
他错了吗？
错了，错在没有和其他人沟通好……
天啊，这世上任何一个问题都可以甩锅给“沟通”。
太空洞，根本就没有说服力可言。
师出无名，并且他们三个人平时都是不怎么主动开口的人，说得难听些，都比较“闷”，讲起来自然都没有什么底气。
相反，凌虚这回的回答倒真的是振振有词、讲得一套一套的，气场足得很，几乎要把他们三个都说懵了。
“……这种事情，我觉得肯定不会是个案，以后肯定还会继续碰到，难道每一次都临时去市场上买吗？我认为，我们应当建立一套完备的资源储备机制，按照一定的价格定期从我们帮会的玩家手上采购一些零散的资源，这样不仅能够应对不时之需，还可以提高帮会玩家收入、增强帮会凝聚力……”
大帽子一顶接一顶，讲得头头是道，还讲了说用帮贡的形式弥补一些差价，见到个头头是道，到最后陆明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被说服了。
待到他一整套讲完询问意见的时候，陆明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咬我啊先开的口，“这个事情太大了，我觉得，到时候再说吧。”
好废话的一句。
凌虚脸上露出了一丝非常职业性的笑容，打了个招呼，直接潇洒离去。
陆明这时候还在琢磨，想的出神，好久才发现咬我啊在一边喊了他好几句。
“青青、青青？”
“嗯，怎么了？”
“那个……”咬我啊脸上有些犹豫，一旁的姑奶奶却直接大大咧咧得说道，“刚才凌虚讲的，你别往心里去啊，他还在读嘛，什么都不懂……”
陆明一听，觉得这句话好怪，人家是研究生，真论年纪，肯定要比咬我啊大、跟姑奶奶其实差不多，论学识就更不用说了。
“不会啊，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啊。”陆明回了一句，“帮会出面收资源确实有好处啊，凌虚刚才也说了嘛，规模化运作才能发挥人口红利的优势，才能做到集体资源周转效率的最大化嘛……”
这样的说辞太过无聊，姑奶奶根本就懒得听第二遍，“他不清楚状况，做事也太理想化了，刚才看见我们三个人上门说教，肯定心里也有怨气，才会脱口而出说抢你生意的话……”
……
陆明觉得很奇怪，“我不觉得这个会抢我生意啊？”
这是心里话，陆明一贯主张“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管是货源还是销路，他从来都不会限死在某些固定的人群，就是做散人生意，什么人的货都要，来者不拒，从来不找工作室合作、从来不下大单，不依赖于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依赖。
这是一个看似非常愚蠢的行为，但陆明觉得这样可以分散风险，贸然找人合作产生的后果就是有的时候身上明明有钱、却不能收散人的货，一次两次没有问题，但次数多了，人家就会觉得你这人不实在、会觉得你不想做他生意、甚至说是歧视他量少。
游玩家都非常随性，特别是散人玩家，碰到自己不爽的事根本不会跟对方沟通，阵营不同的直接开干，阵营相同的果断拉黑……
陆明觉得以自己的口才要把这个事情说清楚肯定会非常复杂，但没有想到的是，他就是随口说了两句，那边姑奶奶竟然就想通了。
“青青你果然想得长远，是我多心了，你别往心里去啊……”姑奶奶边说还边偷偷看了眼咬我啊。
后者看总坛里那块传国玉玺看得出神，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样的细节，陆明并未注意到，因为他现在的心思确实都在凌虚刚才说的那番话上。
他觉得这个可行，确实可行，就是在一些细节的问题上还有可商榷的地方，比如说帮贡返还比例。
想的太专注，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陆明抬起头却发现总坛已只剩他一人了。
想来该是事情多先去忙了吧。
陆明也没多想，看了下时间，已经10点多了。
太晚，大家差不多都快下线了，现在再去商量也没有意义，陆明索性便回到了翠蝶谷。
没发现千雨跟水月的人。
一问，千雨没回话？
再问水月，那边竟然直接阴阳怪气得回了过来，“呵呵，终于会完小情人呢？”
“你这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还用解释得那么清楚？你刚才走的时候是几点？现在是几点？你人跑到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去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这还用我来提醒吗？嗯？”
“不是，你这……究竟什么意思啊？”
水月直接甩过来了一张截图。
是对话框截图，“当前玩家处于特殊地图，无法回应。”
乍一看，陆明也是一脸懵逼，这什么意思？
再一想，对了
总坛
涉及1000万金的单子，讲的事情又比较机密，刚才总坛一直都开着权限
黄金档时间，大家都忙着打架，加上总坛里有且只有一块传国玉玺——还是假货，放了这么久了也不算新鲜了，没什么人过来，也没有人在帮会里喊。
陆明忙出口解释，水月却根本不买账，“反正你是这游戏专家，你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咯？”
“你可以去你帮里问这游戏究竟是不是这种机制，我刚才的的确确是在总坛跟人谈生意”
“哦，又是工作啊？这借口，下午的时候你已经用了一次，现在又拿了出来，看样子，这的确很万金油啊，不是吗？”
陆明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和水月交流，直接问道，“千雨人呢？我看她明明在线啊，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如果我说，她现在非常愤怒，都忘了点下线，找借口说停电直接强开游戏舱拔螺丝了，你心里，会有哪怕一丝丝的愧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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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3。第1242章 发脾气（）
陆明一惊，忙道，“你、你们刚才不是玩的好好的吗？现在千雨那边时间应该还非常早吧？怎么会就突然……”
“玩得好好的？你口中‘玩得好好的’就是被人杀了一次又一次、想找人帮忙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搭理、然后还碰上了一个猥琐到极点、只知道当缩头乌龟的指挥、我们两个女孩子冲到开好所有技能冲到人堆里却发现后面成千上万自称是男人的大猩猩却根本没有跟过来、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去送死？”
水月这话，火气有点大。
应该说非常非常大，否则她一个富家大小姐怎么可能说出“拔螺丝”这种话？
话说回来，她知道拔螺丝是什么意思吗？
这种问题陆明自然不关心，他担心的是千雨。
“不会吧？你们刚……”才不是杀得很欢吗？
半途还是改了口，“千雨真的，走、走了？不、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打了半天，你们帮会一个有血性的都没有，甚至还在阵前跟敌人有说有笑这哪里是打架，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陆明心想水月这是冤枉他们帮的人了，经历过封测的老玩家都知道，一般情况下，除非说某些图真的要推复活杀NPc了，否则只要过了晚上9点半，大家打得确实可以理解为互相友好刷人头，谁走位不小心谁就送温暖。
很多人都下线了嘛，剩下人又不多，之前打那么久都无果，难道能突然之间基神附体集体爆种开始一边喊着和平友爱一边削人棍吗？
正欲解释一番，水月却又开了口，“这些也就算了，你们帮会的人装备确实不怎么样，但有一点我非常不能理解
你们帮会，有个和尚叫什么看破红尘的是吗？就排行榜上云梦第17的那个和尚”
“17？”陆明一愣，前几天看还第8呢？怎么一下子掉这么多？
再一想，哦对了，昨天他开了红掉了级，好多5转装备现在都不能带了，等过两天应该会升回来。
“没错，是我们帮的，这有什么疑问吗？他平时都挂帮会名的啊……”
“之前我和千雨有一次从他身边过，本来千雨还说上次跟他一起玩过，算是认识，那和尚装备好嘛，千雨就说到时候可以喊他一起，结果当时我们……”
水月这话还没有说完，陆明就清楚状况了。
“你不能这样要求红尘他身上担子太重了，他平时扛得都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他一走我们帮绝对全线崩盘，总不可能为了救你们两个人就愣头青得葬掉四五万人吧？”
水月没好气得答道，“他不来，我没有意见
关键是那个态度
千雨都跟他打了招呼，结果呢，他竟然就像是完全不认识千雨一样
不光是那个和尚，你们帮会还有很多人之前也见过千雨，但现在每一个都跟不认识她一样，陌生的要死，甚至还有几个是之前在我们狂狼呆过的，竟然也形同陌路，这才几天啊？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吗？”
“云梦城好几百万玩家，我每天见的人没1000也有800了，私聊问价的更是不计其数，难道说我能记住每一个吗？”
“你不要替他们找借口他们明显就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千雨因为有些人甚至连我都认识”
“你上线时间长，花钱又那么大手大脚，千雨上线时间……不对，你说这个究竟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hoho，说的好听，你知道千雨当时脸上是什么表情吗？你觉得她当时心里会怎么想？”
“这还能怎么想？”
“呵呵，自己男朋友身边玩的好的人对自己的事情竟然一点都不知情，如果换到了我，肯定会觉得是那个臭男人羞于在朋友面前提及自己这算什么？这能说的过去吗？”
“不是，你这……你不要这样无理取闹好不好”陆明又怒了，“那你们狂狼的人，认识我吗？”
“世界第一游侠，我倒是不想认识啊”
“好，我排除这个名头那你们帮会又有多少个人知道我和千雨的事？除了果冻和摧花妹子之外”
其实陆明想问，开心果冻和辣手摧花两个人，现在还记得他吗？
毕竟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水月倒是毫不留情，“你就这么一根木头，什么时候竟然还有这么纤细的内心了？”
“我……”陆明觉得自己又快失控了，想了下所谓好男不跟女斗，这里旁边又这么多玩家，到时候要真一个激动不小心爆了粗口，其他散人玩家一看这帮会管理素质这么低，唰唰唰就会走一群。
水月见他没有开口，又说道，“死多几次，没有问题，我水月谣不是死不起的人千雨当然更不是，但关键是你不管不顾的态度
我可以直接这么说，当时如果说你在旁边，哪怕死得更惨，我相信都绝对不会不高兴”
陆明小心翼翼得问道，“她、她发脾气了？”
“没有”
“没有那你怎么能说不高兴？”
“木头就是木头呆瓜就是呆瓜女孩子板着脸不说话的时候远比指着你鼻子骂你还要更不高兴”
“你不要用你自己的心态随便带进千雨好嘛？你说你也好意思自称女孩子？我跟千雨从小就认识，她平时文静、不喜欢说话，爱读、勤学好问、又喜欢钻牛角尖，有的时候突然之间就会开始想问题想得发呆，在某些对她不了解的人看来，她发呆的表情跟板着脸确实没有多少区别，了解了之后才能看明白，她当时其实是在想上节课老师讲的一条化学反应式”
陆明这句话，直接点着了水月的引线。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了解千雨咯？”
“你跟她在一起几年？我跟她在一起几年？”
“你跟她在一起是多少年前？我跟她在一起又是多少年前？人会变、人心更会变，你也不要用十多年前的眼光看千雨好嘛你自己什么都不懂，难道就以为千雨也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吗？”
“你说谁小孩子？”
“说的就是你过去这半个月，千雨因为你受了多少气、犯了多少愁、担过多少忧，你能想的到吗？”
陆明嘴角抽动了几下，有些无言。
稍稍收御了下心境，正欲回过去，耳边却传来了一声天籁般的回响。
“悠悠，不好意思，我刚才去了下洗手间，你回来了吗？刚才我跟月月玩得很开心呢，就是突然一下子玩这么久不太习惯，我放技能放的手都酸死了，就想着先走开去休息一下，你在哪里？我跟月月现在过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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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4。第1243章 一时休战（）
再度见面，三人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但其中有两个都是装的。
陆明和水月。
区别就在于，陆明好歹还装出了些样子，水月则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笑的比哭难看”。
僵硬的嘴角、耷拉的死鱼眼、尖锐的“啸”声，说是女鬼都不过份。
千雨回来之后，率先提出休战的是水月，但她的“休战”，意思是按照平时那种见面三秒就打嘴仗的状态，绝非互相和平。
三人当中，笑得最阳光、最暖人心脾的，当然是千雨。
陆明一点都看不出来她的情绪有任何的波动，和水月截然相反的是，千雨对刚才在翠蝶谷的战绩非常满意。
“哇，今天晚上刷得贡献很多呢，”千雨嘟起了俏皮的嘴角，还吐了下舌头，“我手慢、反应也跟不上，白天的时候身边那些人老是一个飞就冲过去了，每次都接不出群疗、混不到助攻……”
看着千雨这个样子，陆明心里当然是非常惭愧的，但他又不知道这种时候应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只能在一边像个傻瓜一样静静听着千雨叙说白天狂狼的威风战绩。
也跟听天一样，因为狂狼一切战术核心都是法师，几十万法师打架，打着打着就开始乱飞了，那场面简直混乱得不像话，即使人在现场可能都很难分辨清楚局势，别说现在听千雨这样一个其他职业技能都未必能认全的新手叙述了。
陆明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千雨在讲的时候他当然知道应该是不是吐露出“嗯”、“然后呢”、“好厉害”的话语。
他做到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关系，到最后他也没有彻底听明白千雨拆解的战局。
“……哎呀说的好累，现在时间好早，月月、悠悠，我们去逛街吧？”
“嗯……嗯？”
连着两次“嗯”，音同调不同，前者是第一声，是习惯性得搭话，后者则是第二声，因为陆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千雨说的是什么。
千雨疑惑得问了一句，“怎么了悠悠？你有事情吗？”
水月的私聊紧跟着千雨轻快的问句而来，“有事也得去”
陆明没有搭理水月，而是对千雨投了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今天晚上要防备敌袭，我可能得一直待在翠蝶谷。”
“哦，这样啊……”千雨的声音有些低落，但随后她又回复了之前的神采，依然是很轻快地回道，“没事的，工作要紧嘛，那我就跟月月……”
“不行”水月又不高兴了，她直接对着陆明说道，“今天晚上能有什么事？我们指挥现在都已经下线了，奎木都跟我们说今天晚上没多少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攒足精力准备明天晚上，你们那边能有什么事？”
“真的？”
水月白了陆明一眼，“我骗你有好处吗？”
没有好处，但也没有坏处不是吗？
“这个……我先问问我们帮的人……”
“你”水月又不爽了，正欲发作，千雨却及时站了出来，“欸月月，悠悠是该问一下再做决定啊，他们帮会人那么多，敌人也那么多，情况瞬息万变，到时候要真的出了问题他赶不过去的话也会很麻烦的。”
水月一脸无奈地看着千雨，“千雨这家伙一直都油腔滑调、故意找理由